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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中准点赶回文化局上班,那会儿,头发还有点湿。(比奇屋biqiwu的拼音)他回家冲了一个凉水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办公室,便感觉有一双凶狠的目光看着自己。不必向那边张望,就知道那是陈大刚的目光。
屁股还没坐热,办公室又通知开会了,文化局的中层以上干部,文艺组的正副组长参加,说是研究晚会组的方案。
张建中真担心自己会在会场睡着了。郝书记出现在会场时,眼睛在张建中脸上瞪了一会,张建中笑了笑,声音很低地说:“昨晚就赶回来了。”
郝书记脸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坐在她习惯坐的位置上。她身边那张椅子总是空着,想也是黄局长经常坐惯的位置,即使他不在,别人也不敢坐。
“这个方案也不是第一次讨论了,大家也曾提过意见,为了节省时间,就说说,修改过的内容吧!”郝书记已经跟宣传部长约好时间了,九点去他办公室汇报文艺组制定的两个方案。
副局长说:“这次修改,主要是把大家上次提的意见文字处理了一下,大致有这么几点,读给大家听一听,看看是否准确。”
张建中觉得这个会有点多余,既然已经修改过了,由办公室主任把好文字关,再呈给郝书记过目就行了,召集大家一起来讨论太有点嫌大家没事干了。其实,也的确没什么事干,这是一个空档期,两个组的方案都制定了,是抓紧实施,还要不满意继续修改?只等上面精神。
然而,郝书记的用意还高深得多,两个方案都经过大家集体讨论制定的,即使是呈送前的最后一次修改,也是大家通过的。那些看热闹的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你们别想出了差错就往我郝书记身上推。即便向宣传部长汇报,她也把副局长拉上一起去。她重点汇报巡游方案,副局长汇报晚会方案。这很让副局长始料不及,故意设下的陷阱没把郝书记陷进去,自己却一脚踩进去了。(比奇屋biqiwu的拼音)
宣传部长皱了皱眉头,说:“创新非常必要,但也要有个度。”
副局长抓住这句话,忙澄清自己,说:“郝书记一直要求我们创新,打破常规,所以,大家想了许多办法,所以,这次晚会与过去完全不一样,郝书记非常满意!”
郝书记见宣传部长眉头皱了皱,不得不小心翼翼,说:“如果,说在创新上有所尝试,那也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我们是经过集体研究的,副局长也认同的。”
副局长笑着说:“我不认同也不行,也要少数服从多数。”
宣传部长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分歧,虽然,这方案主要由副局长负责,但不可能不听取郝书记的意见,也就是说,副局长即使不同意她的意见,也会把她的意见加进去。
这一刻,郝书记也意识到这方案有陷阱,如果,副局长不是心虚,会把功绩往别人身上推吗?很显然,他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向宣传部长暗示,他并非同意这方案,只是少数服从多数。
“是不是召集宣传部的科长们讨论一下?”郝书记提出了最稳妥的建议。
这也是宣传部长最希望的,如果,你提出来让大家讨论,很显然,就是对她还不放心。她怪你有什么?就怕李主任怪你。大家都是常委,总得给点面子人家老婆。黄局长在的时候,宣传部长可以把这种事推给黄局长,要他把好关,有什么不妥,让他去得罪郝书记。
现在,黄局长进了医院,他就不得不讲策略了。
“本来,大家都很忙。这次庆典,最忙的就是我们宣传文化部门,宣传部各科室忙得几乎每个晚上都加班,不过,郝书记有这个意思,我想,就这么办吧!”他看了一下时间,说,“九点半,我们开会研究一下,两个方案一起研究。”
郝书记说:“是不是让晚会组和巡游组的正副组长也参加?”
“可以。”
文化局离县府大院并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为了节省时间,宣传部科长们先对两个方案进行了大致的了解。这帮人都很沉得住气,不说话的时候,一句话不说,该说话的时候,一点不留情面,文化局是什么部门?是他们的下级单位,特别是一些老科长,经验丰富得一点不怕你是谁的老婆。
或许,这也是他们只能当科长,不能当领导的缺陷。
开始,谁都不说话,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到齐了,部长说一声令下,有人大胆带头,发言的人便一个接一个。刚才,听那两个方案汇报时,他们都很认真,都记了笔记,这会儿,一边看记录,一边说,第几方案,第几大点,第几小点,有什么什么问题,清晰得就像他们对方案了如指掌。
提得最多的还是晚会方案。
“第三个节目是现代舞蹈,什么叫现代舞蹈?你们看过吗?就我个人理解,现代舞蹈演员穿得比游泳衣还少。”
“不会吧?”
“没看过怎么知道?还有第七个节目,西方集体舞蹈,不会像天鹅湖那样吧?裙子像把伞那样撑起来,内裤都看见了。大城市可能可以接受,我们这样的小县城,未必能接受,对文化人来说,那是艺术,对我们小地方的人来说,就是黄色下流。”
“这怎么能混为一淡呢?”郝书记据理力争。
部长问副局长:“你搞了那么长的群众艺术,你认为,可以尝试一下吗?”
“这个,这个……”
“你就是也没有把握?”
“听科长们的意见吧!”
一副位部长说:“我认为,我们创新没错,但是,也不能失去应有的严肃性,毕竟,这是活动是政府行为,一些前卫的东西,有争议的东西还是能不用就不用,艺术也要看大家的接受程度?大家用一种什么眼光去看待?如果,观众达不到那个层次,我们想当然地认为,他们懂艺术,或许,想通过这个表示我们要提高晚会的艺术水平,效果会适得其反。”
晚会组的一位副组长,光秃了大半个头,却在脑后梳了一条马尾巴,很艺术的样子,斯条慢理地说:“我反对,艺术不仅仅要靠艺术家去推动,更要靠政府推动,我们不能认为,群众不能接受,就把艺术拒之门外,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穷得只有钱了。”
一位科长很有点鄙视地说:“艺术包罗万象,为什么一定要强调那些有可能被误解的东西呢?。这是一次喜庆的活动,我们更应该编排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曲目,让整个晚会都喜庆起来。喜庆也是一种艺术!”
“按你这么说,还要搞创新吗?敲锣打鼓,一大帮人往台上一阵蹦跳就行了。”
“那也比被群众误会强。”
“你们根本就不懂艺术。”
“黄局长不在,你们连方向也把握不住了,不懂艺术是为谁服务的了。”
这句话刺激到了郝书记:“你们叫他回来好了,这种时候甩手不干,你们不觉得这是不负责任吗?”
那位副部长说:“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我想,谁也不愿住医院吧?”
郝书记发现自己说错话已经迟了,会场好一阵沉寂,即使那些艺术家也觉得她这话过头了。
部长出来打圆场,说:“这阵,文化局的领导和同志们为庆典的事花了不少心思,想了许多办法,我觉得巡游方案就不错,创新嘛,我们也要切合实际,要循序渐进,切忌搞一刀切。”
副局长连连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郝书记狠狠地挖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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