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二、来了
破窑洞之中,蒿火温暖。由于洞中狭窄,一个人只能坐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苍井纪子热情如火,只说很冷,赖在他身上,眉眼如丝,看得出她已把他当成了偶像,说了一会儿话,她就非要代表全日本的女人向梁宇报仇,就是不肯消停,当然梁宇也在她翻白眼的时候,套问出她在这边发展的间谍网的情报。两个搂抱在一起,便如新婚夫妇般喋喋不休,叽喳个不停。
到了后半夜,总算安静下来了,苍井纪子伏在他身上沉沉地睡着了,梁宇也是奄奄欲睡,突然间一阵有规律的枪声把他们惊醒过来。梁宇一听就明白肯定是接应的八路军战士在鸣枪召唤。苍井纪子惊醒过来,她有点害怕,死死缠着梁宇不肯起来。梁宇安慰道:“纪子,你放心,现在你已是我的人了,我会向周副主席求情的,你在这等等,我去看看……”
他看苍井纪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一软,说道:“不如人跟我一起去,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苍井纪子这才灿然一笑,迅速把衣服穿上,两个手挽手朝着枪声方向走去。
他们所处的地点是在那消灭野田浩二的那座山的背面,从这里望过去,隐隐能看见有火光在半空中闪烁,应该来了不少八路军。刚到山脚,便听山上有人喝问:“是谁?站住。”梁宇大声道:“是我呀,傅玉东营长在不在?”上面的战士立即喜道:“是王同志吗?”为了掩饰,周副主席介绍他的身份的时候是以王为姓的,还私下开玩笑说他是战争之王,让他是汗颜了半天。
他立即高声道:“是我。”山顶上惊呼连连。梁宇走上山去,却见上面有十几个战士,而山下那野田浩二的尸体旁边却是火把通明,围着不少人。梁宇问道:“傅营长来了吗?”一个战士答道:“在下面,王同志,那小鬼子是您打死的吗?”梁宇点头道:“不错,这小鬼子跑得真快,可是追了半天才把他追到的。”
两个战士陪着他下山,远远的那傅玉东便是迎了上来,很热情地招呼着。这个小鬼子有多厉害,他是一清二楚的,短短时间就几乎把他的一个排打没了一半,那枪法真的没法说,绝对比他和他的战士强了不少,但这个凶狠的小鬼子竟然给这个王同志消灭在山里,看来这个王同志可是更是厉害,怪不得周副主席那么看重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果然是非同小可。
傅玉东见到梁宇旁边的苍井纪子,有点愕然。不过他也没问,只是感觉这个王同志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还真让人纳闷。这时一个战士小跑着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身子一震,喝道:“加强戒备。”他回头对梁宇道:“王同志,周副主席来了,就在一里地外。”
梁宇很吃惊,愕然道:“他怎么来了?嗯,傅营长,周副主席的周围,射程之内必须有人守着,快。得防止还有鬼子的奸细。”傅玉东道:“是。”他立即下去布置。对于这个延安保卫处的王同志,虽然不知他的根底,但他身上却有一股威严,他是情不自禁地去执行着他交待的任务,尽管他知道这人有可能官职并不比他大。
梁宇拖着苍井纪子朝前走去,有周副主席在这里,这个日本女人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控制住为好,虽然她表面是归顺了他,但这事关重大,不能不防。梁宇和傅玉东迎了上去,不久便见火把光中,一群人匆匆地走了过来,为头一个是个儒雅的中年人,一看他的手臂,不是周副主席是谁?
梁宇小跑着迎了上去,周副主席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两摇,微笑着道:“小王啊,你出马,我本来是不担心,但这里的地势你不熟悉,我还真怕你吃了那个日本人的亏呀,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嘛。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梁宇心里是感动无比,这周副主席的人格魅力确实是无人可比拟的,以前没有,以后恐怕也出不了这种大人物。周副主席见到梁宇旁边很老实的苍井纪子,微笑着道:“这位小同志是……”
苍进纪子低下头,低声地叫了声周副主席。梁宇见她态度还算老实,心里稍为放心,但他也不敢大意,生怕这个日本女间谍暴起伤人,那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他忍住激动,说道:“周副主席,这事等会我再给您汇报呀。”他把苍井纪子等都请到一边,他单独陪着周副主席走向那野田浩二的尸体旁边,向周副主席介绍了战斗的经过。
周副主席很有兴趣地听他讲解,还赞道:“看来那些日本人无论怎么摩仿,还是比不上你这个正牌的战神呀。”梁宇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嘛,这些小鬼子无论想玩什么花样,都难逃我们中国人民的惩罚的。”周副主席是哈哈一笑,深表赞同。
对于苍井纪子的身份梁宇也没隐瞒,并且把她提供的几个重要的线索说了出来,周副主席有点惊愕,但看梁宇那样子,顿时明白,他微笑着用手指点点梁宇,说道:“小梁啊,可辛苦你了,想不到这些日本的间谍给你三几下就全部破获了。你的到访,可是我们的福份啊。我代表我们党,我们边区人民多谢你了。”说着他很严肃地向梁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梁宇手忙脚乱,忙道:“周副主席您……别呀……”
野田浩二已死,梁宇也安然无事。这场间谍追逐战了暂过一段落了。周副主席和梁宇并肩而行。一路谈着朝山外走去,苍井纪子由傅玉东陪着,在前面走,按梁宇的要求,没对这个菊花进行抓捕。不过为了周副主席的安全,梁宇还是特别交待了傅玉东,对这苍井纪子必须严防,一定要防止她暴起伤害周副主席。傅玉东不明所以,但看他那付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便是一路警惕。不过一路来那苍井纪子很老实,没有多余的动作。
天亮后,他们一行到了山外的安沟村,歇了下来,自然有当地的党组织热情地接待,在村委会的四合院子里,梁宇和周副主席谈兴很浓,说说笑笑,其他的干部和战士都很自觉地退在一边不敢过来打扰。那苍井纪子也在梁宇的授意下严密监视起来。虽然这个是自己的女人,但周副主席在这里,他不能不防着。
到了中午,门外突然间马蹄声阵阵,似乎有一队人进了村,周副主席站了起来,拉着梁宇朝外走去,微笑道:“小梁啊,想不到他也迫不及待地想来看看你这个战神呀,走,我们去迎接一下好吗?”梁宇一愣问道:“谁呀?”周副主席笑道:“允许我卖个关子嘛,一会儿你就知道。”
周副主席和梁宇并肩站在大门口,一会儿后却见村口烟尘大起,十几骑冲了过来,远远的便是勒住了马缰,十几人都一齐跳下了马。一眼望过去,梁宇便如遭遇雷击一般,全身都给定住了。那为头的一骑,是个身材高大的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经过长途跋涉的,汗水已湿透了他那身带着补钉的衣服,那容颜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不是我们伟大领袖是谁……他老人家竟然赶过来看他了!
梁宇脑子一直在嗡嗡着,双手紧握着主席那温暖的大手,耳边听着主度那浓厚的湘音,他几疑置身于梦幻当中。但主席的手是那么的真实,那湘音绝对比后世那些电影中的配音要自然很多,要亲切很多……
和相见的激动心情,直到梁宇第二天离开郑庄的时候心情还没平复过来,他和和周副主席可是足足谈了一个通宵。能和伟人共处一室相谈甚欢,那是终生难忘啊。不过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武汉失守了!老蒋把首都迁去了重庆。
历史没有让他改变多少,那武汉还是落进了鬼子的手里,只不过是推迟了一年左右罢了。他的到来是给日本人带来了惨重的损失,但意想不到的却是,日本人在他的打击下,竟然改变了他们的国策,暗中勾结了苏联,出卖德国。随着关东军的参战,中原和南边的抗日形势是更加恶劣了,毕竟五六十万的关东军战斗力极为强劲,他们一鼓脑儿南下,虽然只是攻略西线,但数十万的华北方面军的日军却是腾出了手,全力南攻。局部战场上,日军兵力已比占优了。这让那些战斗力极为脆弱的如何抵挡?太半个中国现在都落入了日本人的手里,中国的抗日形势并没因他到来变好了,反而是越来越危急。
这都是那些老毛子造的孽呀!梁宇是很委婉地向两位伟人提出了苏联的问题,现在这苏联可以说还是延安的宗主国,这有点难以启口,但现在老毛子不仗义,他也不能不提醒两位伟人。似乎是早就觉察了苏联的态度,他是很大度,大手一挥,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爱和日本人结成联盟,那是他们的事。我们的中国有我们自己的政策,我们中国终究要走我们自己的道路。他们啊,我们是管不着罗。”
果然是硬气,怪不得新中国成立之后,对当时的世界第一强国美国也敢于硬碰硬,对第二强国苏联也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绝不退让。在他的身上才真正地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不屈精神啊!什么是伟人?这才是!
经过一晚的谈论,两位伟人的睿智是让梁宇茅塞顿开,根据两位伟大人的建议,他决定立即南下韩城,联系旧部,半年前有一支38军的部队从黄河东岸退守到了那里,一直就没动坦。一定得趁日军脚步未站稳之际,打乱他们的战略部署。当然他梁宇现在已是一面抗日的旗帜,必须尽快重新树立起来,以彰中民的抗日气概。
不过对于两位伟人请他立即通电向全国号召的建议,梁宇却是拒绝了。他知道日本人的德性,如果他的身份一但暴露,他相信东条英机会把数百吨的毒气弹、细菌弹朝延安倾泄过来,一定想把他杀了灭口。这样的后果很严重,到时肯定会造成边区的八路军将士和群众伤亡惨重。
他决定今天立即南下,和周副主席没有阻拦,摆了一围送行酒宴请梁宇,还派了傅玉东率了一个连的警卫战士护送。至于南造云子和梅津真希,周副主席已经安排她们联系上了梅津美治郎,在他安排的亲信防守的那一段河防上安然渡了河。
事无牵挂,梁宇是一路南行,周副主席可是调了数十匹马过来,省却了一番路途奔波之苦。狂奔四五十里,他们来到一个叫王家沟的小镇,天色已黑了下来。傅玉东和梁宇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此地驻上一晚,等明天天亮再走。
老乡们腾出的房子并不多,梁宇本想和战士们挤一挤的,但苍井纪子是非要和梁宇在一起。梁宇推不脱,只能和她进了一间房。这一晚,梁宇便悲摧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郁闷了两天的苍井纪子终于爆发了,她是如饿狼般扑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对梁宇的冷落狠狠地展开了报复。非但如此,过了一会儿,还意犹未尽地对梁宇的不信任再一次进行了报复,当然看在梁宇态度良好也很卖力的份上,又奖励了他一次。只把梁宇的脚都几乎弄软了,她才笑眯眯地放过他,很体贴地依着他睡着了。
他们的动静似乎有点大,那纪子的鬼言鬼语真的有点荡人心魄,虽然也在有意掩饰声音,但这安静的小地方,掉根针都能听见,那鬼话总难免会钻进战士们的耳中。一众八路军战士都是相顾愕然,幸好他们都是周副主席精心选出的坚强的八路军战士,心意坚定,受的影响没那么大。
不过傅玉东心里难免有点不屑:什么人呀?还和日本女特务混在一块?还做那些事?简直是八路军的耻辱?主席和周副主席是不是看错了这个人呀?这人的作风绝对很有问题,是个流氓、是个败类……
这苍井纪子的身份他是有所了解的,原来是日本女间谍,还是那所谓的菊花组织的头子,本来应该抓起来枪毙的,但不知为何周副主席却是让他不准动,只听王同志安排就是了。非但没把她抓起来,反而让她跟着那黑家伙一起走,这回倒好,这两个竟然搞到一块去,还叫得那么的嚣张,没眼看,没耳听啊!这怎么说?傅玉东狠得牙齿痒痒的,真想动手把这对奸夫妇抓起来公审……
他是很生气,但周副主席的命令必须执行。他本来心中对这王同志打死了那可恶的鬼子杀手,消除了对周副主席的威胁,心里是万分感激的,但这王同志的生活作风太过腐化,已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因此对梁宇的态度也就没那么热情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是视梁宇软手软脚的状态不顾,立即就命令骑队出发了。他打算是尽快把这对狗男女送到目的地,真的没眼看。梁宇有点心虚,不敢反对。那纪子却是如叫春的猫一般丝毫没在意,那猫眼只在梁宇身上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