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面的枪炮声让黑田万春中佐心惊肉跳,他知道帝国的军队正在受支那人的围攻,而且形势应该是很不妙的干活。前面的完了,那他也好不到那儿去,受着两面夹攻啊!
必须的打出一条出路!前面的不可能了,只能的后面的干活!他心里立即有了决断。黄昏前绕道的部队终于有了结果,他们没有全部摔死,而且开始攻击那尸堡了,又是炮,又是掷弹筒,又是机枪,还有步枪,把各种钢铁源源不断地砸到那尸堡里去,只把帝国勇士的遗体打得一塌糊涂,就是在冬天,有雪藏尸,保存的时间长,但那腥臭味还是充斥了这片诺大的空间,很难闻。黑田万春中佐心里默念:“你们的辛苦了!做鬼也不得的安宁!对不起了!但为了杀死这个支那恶鬼,这是必须的!请你们的原谅。”
轰得差不多了,他立即命令一个小队翻过尸墙,奋勇地朝那边冲去。事情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那小队勇士没有一个受到那支那恶鬼的伤害,反倒是有不少给自己两边的部队射偏的子弹或者炮弹炸死或者打死。气得黑田万春连发旗号,但现在是黄昏天,很朦胧,这边的勇士还有可能听得见,那边的那小队人家根本就看不见,照打照轰,郁闷了那么久是到了应该发泄的时候。
两个小队的勇士根本就没有留手,有多少子弹有多少炮弹欢快就砸了过来,只把那队进攻的勇士很快就打掉了一半。黑田万春气得暴跳如雷,却是没丝毫办法,只得下令把那半个小队的人马撤了回来。
这边一撤退,那边倒是看见了,很明显的就是认为那尸堡里的支那人还在凶狠地攻击着自己的弟兄,于是打得更欢快了,又是枪又是炮,折腾得老欢。黑田万春气得哼哼叫,点起根香烟狂抽起来,没眼看了。
又是打了一轮,枪炮声也稀了,黑田万春心知他们的子弹炮弹应该是打完了,不过现在天也黑了,那支那恶鬼应该是死啦死啦的了吧?天是黑了,黑田万春命人打起火把,冲上前去。那边的看见了,倒是不打枪不打炮了。他们拿什么打啊?早光了,八嘎啊,真是败家!黑田万春心里暗骂。
在尸堡里却没有检查到异类。黑田中佐几乎要晕倒了,支那恶鬼竟然没死!而是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尸堡现在是狼籍一片,那些做砖的勇士连鬼形都没有了,一地都是碎肉啊,看着都想呕吐。黑田万春生生忍住腹内的翻涌,心里却是更冰凉了。天啊!这恶鬼跑哪去了?还让人活不?他望着茫茫黑暗,无力地坐倒雪地上,不过很快又蹦了起来……天啊!一屁股都是那些碎碎的肉啊,粘乎乎的……
那恶鬼走了,至少现在还可以高兴一会儿。前方的枪炮声是越他放弃了在长途奔袭的想法,让活着的不到一个中队的士兵修筑工事。事急矣,修工事的材料找不到多少,只能让躺在地下的帝国勇士再为帝国尽最后一份力了。他犹豫再三,感觉自己是个爱活着的兵如子的好将领,死掉的就没那么爱了,他还是下了决心,命令手下学着那恶鬼筑起了尸堡。
坡上起两个,坡下修三个,材料太多了,用都用不完,他的要求很严格,尽量把尸堡修得又大又宽,样板就是那恶鬼的尸堡,虽然给打得支离破碎,但不怕恶心,认真看看的话,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手下的勇士都很听话,或者是给那恶鬼搞怕了,都突然间爆发了超大的热情,不怕恶心,不怕艰难地搬运材料,修筑起工事来,很快五个大型的“堡垒”就修好了,把能用的材料都用上了,实在是够宽够敞,几乎可以容纳所有人。
躲进里面,一股安全感顿时油然而生,所有人心中都在惊叹:“尸堡”真好!能避风避弹好安全!有几个甚至在想:“再多点,就能修宽点,做个厨房,那就更好了……”
这晚是个好天气,月明朗清,雪地里发出一阵阵柔和的光芒,要是听不见那远处那阵阵激烈的枪炮声,这里真是好一副山居明月映白雪的动人场景。枪炮声一直就没停过,不过是次第在减弱。
黑田万春中佐心里不断地在猜测:是支那人消灭了帝国的军队捏?还是帝队消灭了支那军队捏?还是全部都死啦死啦的捏?他知道那场战事,应该是出了结果。不是他们都几乎死掉了,就是俺们基本玉碎掉了……
他很害怕,很想走,但能走到哪去捏?在雪深林密处可是隐藏着一个恶鬼,杀人不用填命的!好可怕哟!绝对不能送上门去。他不能死,他的士兵也不能死,他可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将领!那就留在这里好啦。
这里真是八嘎的冷啊,许多勇士冷啊冷的,就真的全身冰凉了,他只能心里默哀,他也没办法呀,他不是医生,他也没有药!现在诺大的中国仿佛只有在这里最安全,这里可不是他们活着的人在独自面对险境,周围还有好几百的帝国的灵魂在陪着一起战斗呀。
好不容易捱到下半夜,那枪炮声已是零落得不成样子了,只存在局部的密集的响动,应该是战斗基本结束了,正在清理战场。谁清理谁?谁胜谁负?还是都死光光?这结果他很想知道,但又没法子知道。派人去侦察?算了吧,一去肯定就回不来了,还是保留力量吧,多不久在远处积雪的映照下,有一大堆人朝这边跌跌撞撞地跑来了,黑田万春中佐心又悬了起来,他立即命令山上山下的堡垒准备战斗,他拚命睁着眼用望远镜去观望,虽然年过四十,但他的眼神还是挺尖的,朦胧的月色下,那逃窜过来的分明就是自己的同类呀!他心里一凉:“天啊,无敌的精锐的十四混成旅团的竟然的失败了!怎么会是这样子?这么能是这样子!不会就剩余这么一点儿人吧?那可是比俺还要惨的!”
为了不引起误会,他立即安排了十个大嗓门的士兵,一齐向那边呐喊:“帝国的勇士们,我们是黑田大队的,快点过来——”声音很洪亮,在静嗑的雪夜中分外的清晰,而且还在山间不停地传出回音:“来……来……来……”就让他们叫去吧,总之俺就是打死也不离这堡垒一步,这里安全。黑田万春中佐那是打定了主意。
喊叫的声音绝对是很有效果,那边的勇士好像人品突然间便爆发了,那脚步轮得飞快,都像那种不要命一般的,朝着这边飞速跑了过来。远处的枪炮声又响了起来,支那人的军队竟然追过来了,便有一队勇士自觉地在原地停下来阻击,掩护着一团约有七八十人的团队跑了过来。
里面不知有没有大佐之类的上官?黑田中佐不能不出来迎接了,反正支那人还远着,应该是安全的。团队过来了,远远见着,跑得最快的是三个人,两个在用脚走路,一个的双脚竟然在凌空虚点。黑田中佐大为佩服,莫非这就是中国人传说中的“凌波虚步”吗?厉害呀!走近一看,却不是这么回事,分明是那两个走路的正一左一右挟持着那个玩轻功的,把他抬起来跑着。那好像在玩轻功的那个,玩个鬼耶,不过是双脚闲着,没事干般在晃动着的嘛。黑田中佐心里不由得鄙视之。
两个脚踏实地架着一个脚不点地的冲进了尸堡群里,然后三个便是五体投地了,那两个脚踏实地的趴伏在雪地里,都是一动不动的。不会是脱力死掉了吧?看军衔还是两个上尉。不过那个脚不点地的分明是个小兵的装束的家伙,这两个上尉神经病吗?逃命就逃命呗,架着一个小兵干鸟啊?难道是他们的男宠?黑田中佐恶意地想着。
他顺手过去探了探那两个的鼻息,竟然都是没气儿了。反倒是那小兵在地下哼哼唧唧的在地下不停的蠕动,黑田中佐忍着恶心,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他很好奇,由两个上尉架着的男宠会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他们就是累死也不肯放手?
眼睛一扫,黑田中佐几乎就想吐了,这个小兵,不,是个很老的老兵,虽然是一脸的雪花,但从轮廓上看,分明就是一个那个老小兵还挺有礼貌的,说了声:“多谢!”黑田中佐心生不愤,只想:“多个屁呀,俺堂堂中佐,怎么能去扶你个老兔子?”他顺手就是一推,那老兔子站立不住,轰然倒在地上。
那小兵竟然是狗胆包了天,居然骂了起来:“八嘎压路……你的什么的干活?”黑田万春中佐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大手就想把这个老兔子揪起来,左左右右地扇他几十个耳光,他要把这个累死两个帝国少壮的老兔子的脸打成屁股。大手刚触小兵的军服,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等等,这骂人声真的好熟悉啊……似乎……是……某人……不可能吧。
他下意识的把手放轻了,还径自伸到了老兔子的腋下,把他搂抱起来。看这个小兵还在气呼呼的,胸膛起伏得很快,他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把那小兵脸上的浮雪抹了下来,立即便如五雷轰顶,吓得腿都几乎软了。他接连退开两步,立正弯腰,恭敬地称呼道:“将军阁下……”天气寒冷,他的身上却是热潮滚滚,额头都见汗了。他真的想不到,这个小兵竟然是全军统帅旅团长中山敦少将!
中山敦少将没有责怪,双眼环视一圈,对这黑田中佐的防卫阵地显然是挺满意的,他哟西一声,说道:“黑田啊,你的很好。现在的支那人的势大,我们的必须转进,你的这个堡垒哟西呀。”他背起了手,很优雅地视察了一遍。
黑田中佐大为感动,说道:“卑职一定会保护将军的安全,竭力阻挡那些可恶的支那人。”中山敦少将哟西了一声道:“黑田君,现在就靠你了。”给人追了大半天,突然间得到了一个很好的蔽护场所,中山敦少将实在是莫明的激动。
为了保护头颅不给支那人割走,他可是用上了各种办法,但那支那畜牲部队实在是太可怕了,捅死的帝国的士兵是越来越多。支那人的大部队也冲上来了,这两千残兵根本没法抵挡。就是能抗住支那大部队,但对那支畜牲部队却是一筹莫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自己一个又一个中队的轰了、捅了。小西大佐也曾组织一个多中队去反击,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十门迫击炮,十门掷弹筒,十挺机枪的扫射轰击,结果没撑过半小时就全部玉碎了,而且都是碎得很完全,性命碎了,就连顶不住了!小西奈大佐便请他率先转进,而他自己去组织掩护,参谋长依田圭生为了安全,还请他换了一身小兵的军服,就是死了,支那人都可能不太在意,不会割他的头。
中山敦在几个亲卫的挟裹下,由一队近三百人的卫队保护着拚命地朝后退去,但小西奈大佐的抵抗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应该是全部的玉碎掉了,然后便是支那人紧紧追过来了。
他是旅团长,威信很高,手下的勇士那是拚着老命把他架出战场的,反观参谋长依田中佐就没那么好运,他的人又瘦弱,根本跑不快,也没人肯去挟他,结果应该是死啦死啦的,死就死呗,支那人可不喜欢割中佐的头,由得他去。
逃命的艰辛更让中山敦少将感觉到了生命的宝贵,为了自己的头头,他必须的活下去。现在卫队都几乎死光了,进了尸堡的卫士只有区区八十人左右,这点兵力是不够的。支那人老多啊,还得依仗着黑田的军队,尽管也剩余不了多少,但也是兵啊。
黑田中佐很会做,立即命令下面三个尸堡全力阻击支那人的进攻,他自己率了十三人领了将军阁下往山上转进,将军跑路的不行,他便找了两根木头,做出一副简单的担架,叫了两个健壮的勇士,抬着他往上走。这里好像也不是很安全,还是上面去的干活。
中山敦少将一坐上担架,眼泪又几乎流下来了:舒服啊。给人挟着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胳膊老疼老疼,而且好像在腾云架雾,幸好没心脏病,不然就死啦死啦的了。这个好啊,坐在那里就像个坐佛,虽然屁股烙得老疼,但怎么也好过给人挟着啊……
黑田的阵地果然威力无比,只把支那的追击部队,死死挡在下面,直到支那人调集了十几门迫击炮,费了十头牛的力气才把下面的三座坚固的尸堡摧毁掉。清理上面的那两座,又是费了十二头牛的力气,也不知死了多少人?等他们上得山来,天也亮了。
而此时的中山敦少将却已经跑进了大山里面,还很深很深的山里,支那人肯定是追不上了。没有沿山道跑,却是黑田中佐的主意。他知道现在他们离堤不夹贵少将的第十八混成旅团起码还有上百里的路程,抬着少将阁下,基本上二十里范围内就得给支那人追上,追上了,大家都得玉碎,不好的捏。而且黑田中佐心里还有那个挥之不去的鬼影,按他的判断,这个恶鬼肯定就躲在山道边某处的角落里等待着他们,然后一个一个地搞死他们,很不好的捏。
于是他便试着向将军阁下建议:声东的击西……中山敦少将一听,连连哟西,立即派出二十人,大张旗鼓地朝官道跑去,他们的则悄悄的进天亮后,在很远的高山上的一座密林里,他们用望远镜观察着,支那人果然有一大队人朝着山道追了下去。中山敦少将心里悲哀:自己的十四混成旅团算是彻底完蛋了,幸好自己的头还在!只要自己的头在,绝对能东山再起!别人肯定是逃不掉帝国的惩罚,但他是谁呀,可是松井大将的亲外甥,舅父会为他解释,为他安排的!这个他的很放心。但看着茫茫的大山,他心里也是哀叹:好大的山,好白的山,现在的没有吃没有穿,有没人人送过来……不好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