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轻挑地勾起她的下巴,方才在树上便觉得这丫头虽然年幼,却是极美,这近距离看,如同雪堆出来的雪娃娃,越加可人,紫眸闪烁,“怎么谢?”
肖华的叔叔唯恐肖华一个人在山中,不识得男女之事,送书时,还顺带送了不少关于女爱的小册子。
青衣没有被人吃过豆腐,但情情爱爱的闲书看得不少,知道这模样怕是被人调戏了,往后一退,跳下石堆,小脸有些发青,“公子想要什么?”
“以身相许如何?”美人儿风骚地闻了闻触摸过青衣面庞的手指,真香。
“我是人家的童养媳,不能以身相许了。”青衣撒谎不脸红,不过在她看来,自己长大了应该是要嫁那条虺的,眼角余光见美人衣角沾了一点泥,正色道:“公子的衣服脏了,我给你洗衣服吧。”
美人儿哪里真心想娶这么小的一个人儿的意思,不过见她长得实在可爱得紧,存心逗她,好看的眉稍抽了抽,救命之恩,洗洗衣服就算完事?
青衣也觉得以洗衣服报救命之恩,委实不象话,脸红了一红,道:“或者你想要这乌山里的什么东西,我能弄到的,都会弄来给你。”
“我要你手上那颗果子。”美人过往识得的女人,见着他都猴巴巴地往他身边凑,这小丫头寻着个已经有夫君的破借口,小心防着他,象防狼的模样实在有趣。
青衣脸色微白,忙把海棠果藏在身后,“这个不行,其实乌山里还有许多好东西,很多东西藏得很好,外头来的人寻上好些年也未必能寻得到,可是乌山有的东西,我都知道……如果有你想要的,我都能带你寻到。不过,但凡好东西都有妖灵守着,我打不过的,得你自个打……”
乌山是灵秀之地,长得许多外头没有的仙草仙果,外头也不时有人到山里设法寻找采摘,但这些仙草仙果都各有脾性,生长的地方也种稀奇古怪,来寻仙草的人十有八九都无功而返,但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又跟野猴子一样,整日跟着黑虺满山乱窜,对乌山的一草一木无不熟悉。
美人‘噗’地笑出了声,这丫头倒是老实。
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为难道:“我受人之托,带了他的宝贝蛇来配种,可是为了救你把他的宝贝蛇给杀了,如今这蛇儿带不回去了,只能拿了海棠果回去给人赔罪,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公蛇是这人带来的,青衣信。
因为这条小母蛇无法远离赤海棠,而乌山里绝对没有两千年以上的修为的赤炼蛇,它长得再妖娆也招惹不来这五千年修为的公蛇,除非是外来人口。
但杀死公蛇,要拿赤海棠果来赔,青衣不信。
赤海棠果说稀罕,也不是特别稀罕,就算一百粒赤海棠果也抵不上一条五千年修为的赤炼蛇。
看看天色,如果再不回去,肖华定会担心,无谓再与这人纠缠下去。
“公子,我得回去了,我的夫君还等着我拿药回去救命。公子的救命之恩,来有再报。”她说‘夫君’二字时,脸不红,气不喘。
美人儿怔了一下,“你真夫君?”
青衣一本正经地点头。
美人儿挑了挑眉,向她欺近,“如果我发现你哄了我,可得以身相许。”
青衣撇了嘴角,认真道:“先不说我有夫君,就算没有,我对公子一无所知,连公子家中有几房妻妾都不知道,岂能胡乱以身相许,我是清白人家,这样的玩笑,请公子不要再开,引来我夫家误会,可就不好了。”
美人儿嘴角抽了抽。
这美人不是别人,正是玉帝唯一的一个儿子凤栖。
他无意中发现,父皇的第五房小妾月娘背着父皇,从乾坤镜里偷看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眉眼与月娘有几分相似。
月娘胆小怕事,平时深居简出,极少在人前露面,却极得父皇宠爱。
他对父皇后宫妇人的事没兴趣,只觉得镜中小姑娘生得委实漂亮,而言行又极是顽皮可爱,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问月娘,这小姑娘是谁。
月娘见问,神色慌乱,说镜中是族中姐妹的女儿。
本来是件极寻常的事,但月娘慌乱的神色,反而让他生疑。
细想镜中场景,依稀是魔界与天界交接的乌山。
恰好表弟的赤炼蛇发闹得厉害,又恰好知道乌山赤海棠上盘着条赤炼小蛇。
又偏偏来宫里做客的表妹缠他缠得心烦,他就以帮赤炼蛇寻配偶为借口,离开帝宫。
一来避开表妹的纠缠,二来也瞧瞧那小姑娘与月娘是什么关系。
无巧不成书,居然真被他遇上了。
如非镜中瞧见过她古灵精怪的模样,看她这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当真能相信了她。
月娘的家族虽然算不上显赫,但最擅于交际,族中女儿旦凡长得好的,都嫁给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有沦落到给人当童养媳的道理。
突然上前,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小小年纪学人说谎,走,跟我见月娘去,看她怎么教训你。”
青衣身子一震,反手抓住他阔大的衣袖,急急问道:“是我娘让你来寻我的么?”
凤栖紫眸里闪过诧异,“月娘是你母亲?”
自从月娘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青衣,青衣日日夜夜地盼着母亲回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母亲始终没有再回来过,她也渐渐地相信了肖华当初说的话,娘不会再回来。
相信归相信,心里终究存着一丝想念,突然听见母亲的名字,整颗心都飞了起来。
自然以为这人是受母亲之托前来乌山。
但看见他眼里的异样,忽地惊觉他好象并不知道,她和母亲的关系,心里一突,感觉到出了问题,慌忙往后退。
可是手腕被他牢牢囚在手心里,挣脱不出来,反而被他拽到跟前。
他眼角慢慢化开一丝诡异的笑容,俯低身,鼻子几乎贴上了她的鼻子,“怎么不回答?”
青衣闻到危险的味道,挽了一道小电光,向他砸去,试图借此挣出手来。
不料他却随手一拂,就把那道小电光扫得无影无踪,另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把她圈在怀里,“真是恩将仇报的小东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