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许停,给我冲!”
绵阳城外,看着久攻不下的绵阳城,高沛面色阴沉如水,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除了最初有一部分士卒冲上绵阳城墙之外,整整两个时辰之内他麾下兵马再也没有冲击到城楼之上。
随着时间在推移,高沛似乎感到城楼之上的防御愈发的严密,如此强攻下去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不过,高沛并没有下令停止进攻,大军到达锦竹的消息瞒不了多久,荆州的援军随时都有可能到达,高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可是在刘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一定要在荆州兵马赶到之前将绵阳攻下。
“再上去三千人!”高沛对着身旁的小将道。
“诺。”一名小将疾步离开,不多时三千益州士卒在此驾着云梯冲了上去。
围绕着城墙双方展开了惨烈的厮杀,刚开始还能够抵挡住益州兵马的进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益州士卒的轮番进攻之下,城楼之上的荆州兵马逐渐的疲惫,稍有疏忽就被益州兵马抢攻上城楼。
然后便是惨烈的激战,在苏飞的指挥之下荆州兵马一次次的将益州兵马打下城墙,一段城墙往往要数次争夺,才能够彻底的稳定下来。
绵阳城的城墙之上处处都是厮杀,这给地方的厮杀刚刚停歇,紧接着另一个地方的喊杀声再次响起。
挥刀将突入到城楼之上的最后一名益州士卒斩杀,苏飞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猛然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处城墙,那里赫然有几十名益州士卒冲上了城墙,刚刚冲上城墙就已经在墙角之处站稳了脚跟。
这数十名益州士卒身后,一名名身着盔甲的益州士卒陆续登上城墙,随即毫不犹豫的参与到厮杀之中。
深吸了口气,苏飞手提长刀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着那处城墙杀去。连续两个时辰的厮杀,他没有休息那怕是一刻钟,身体早就已经疲惫不堪若不是强提着一口气,他早就倒头便睡了。
铛铛铛…………
有苏飞加入战团,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迅速得到扭转,不多时就将攻上城池的益州士卒打下城池。
苦笑一声,苏飞长刀点地,背靠城墙深深地呼了几口气,才稍稍缓解疲惫。看着依然处于厮杀之中的士卒,苏飞面色一变,刚刚还不觉得,但是此时他已经知道了这益州将领的打算,他是要将自己生生的拖垮,抬眼打量着四周的士卒,只见这些士卒同样是已经疲惫不堪。
若再不休息,他们很有可能在坚持一段时间,就会再也没有抵抗之力,面对益州兵马的轮番进攻,绵阳城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面色阴沉如水,顾不得上前将那冲上来的益州士卒赶下城去,只来得及让跟随在他身后的数名小将分散镇守,以防有变。苏飞却是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
当时在攸县之时,像是远比现在要复杂的多,面对江东的三万大军攸县同样是坚持了整整两天时间。
相较于攸县情况来说,益州的兵马远没有江东兵马那么精锐,不过当时镇守攸县的不仅仅可是有霍峻,刘磐,马良和自己,如今绵阳城中可仅仅只有自己。
想明白了其中的区别,苏飞当即召集数名小将前来,将数名小将分成两波,命令其中一队小将带领麾下士卒暂且休息,等到半个时辰之后,再来替换。
城中的百姓原本就是刘璋治下,如今刚刚归附荆州,还不足以信任,因此这休息的士卒就要承担起做饭,就助伤员的任务。
苏飞的命令迅速的传达下去,一部分驻守在城墙之上的士卒逐渐退去,剩下一半的兵马镇守城池。
这一半的士卒在益州兵马的进攻之下,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城池一般,但是却每一次都是陷入胶着,逐渐的将攻上城池的益州士卒赶下去。
看到想法奏效,苏飞长长的松了口气。眼中的忧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
“可恶!”
将城楼之上的变化收入眼底,高沛低声咒骂一声,眼中却是多了一分喜色,这荆州的守将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城中的荆州兵马已经快要抵挡不住自己的进攻了。
驾驾驾…………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名传令兵迅速的接近,在高沛不远处听了下来,先是恭敬行了一礼,然后道:“主公有令,命令高将军务必在明日天亮之前拿下绵阳。”
“嗯?”高沛面色一变。
明日凌晨,即便是他有信心将绵阳攻下,但是也没有把握在一天时间之内将绵阳攻下,要知道城中可是有整整三千的荆州兵马。
虽然现在看上去城上的情况并不好,但是那是这绵阳守将并不懂得如何调度,若是让一经验丰富的老将驻守,即便是自己轮番进攻也能够坚持三天时间。
不等高沛说话,这名传令兵紧接着道:“主公已经下令,为防止荆州援兵解救绵阳,江油两城,明日清晨之前攻下绵阳才能够万无一失。”
点点头,高沛恍然大悟,梓潼距离此处并不远,若是不能够在明日清晨之前攻下绵阳,荆州的援军就有可能赶到。算算时间他此时仅仅只有四个时辰的时间了。
“再加三千人上去!”高沛面色一狠对着身后的士卒道。
成都,自从刘璋带领二十万大军北上之后,成都之中一切大小事务就全部交由张松处理,包括北上二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
“子乔,此次州牧大人尽起益州之兵,破釜沉舟准备与荆州兵马决一死战,又得那谯周相助,荆州想要迅速的攻占益州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张松府邸,法正一脸笑意的道,自从这张松投靠荆州以来,每每荆州受挫之时他皆是自信荆州能够化险为夷,此时荆州可以说遇到了刘琦起兵以来最大的阻力,法正自然要戏谑张松几句。
“孝直此言差矣,虽然州牧大人尽起益州二十万兵马,但是荆州此时可是既无内忧,又无外患,兵强马壮非是益州能够相比,如今只不过是稍稍费些事而已。”
张松摇摇头道,虽然知道法正心中所想并非如嘴上所说,但是张松还是出言反驳。
果然,见张松如此说法正也是点点头:“如今的益州已经是处于最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土崩瓦解,州牧大人如此轻率的调集二十万大军,实在是有些不智。虽然有可能将荆州兵马一举赶出益州,但若中间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大军受挫,益州之内的矛盾就会变得异常的尖锐,南蛮也会蠢蠢欲动。面对荆州,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刘璋如此做的弊端,在成都各地的情报全部都会送到这里,二十万大军被抽调,隐藏在益州内部的势力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要不是刘璋大军此时声势正盛,恐怕益州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没有大军镇压各地,反对刘璋的势力定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只需要一个外力,这些势力就会纷纷跳出来。
“嗯,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但是这成都却是不容有失,孟达什么时候能赶到?”法正面容严肃的道,早在刘璋带领大军离开成都的时候,张松就请求孟达带领麾下兵马驻守成都,以防万一。刘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如今孟达就算是没有赶到,也应该不远了。
“呵呵,若无意外,今夜就能够赶到成都。”张松笑了笑道。
“那你准备如何做?”法正叹了口气道,他已经隐隐猜出张松的打算。孟达一到,整个成都就全在他这位好友的控制之下,如今益州腹地兵力空虚,有孟达的一万兵马,几乎可以为所欲外了。
“只等荆州消息,若是荆州能够将这二十万大军击溃,那么成都也会在第一时间倒戈,但若是荆州连这二十万大军都对付不了,那我也没什么可期待的。”
张松想了想道,虽然对荆州信心十足,但是张松也不想违心。若是荆州能够击溃刘璋这二十万大军,那么就算是他不献上成都,荆州也能够攻下益州,成都倒戈只不过加快了荆州的步伐而已。但若是荆州没有将这二十万大军击溃,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动作。
“那州牧大人的家室,你又该如何处理?”法正面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张松,虽然知道张松心中所想,但是听到张松说出来,还是有些无奈。他这位好友,还对刘璋有一丝眷念。
“自然是尽力护得他们周全。”张松毫不犹豫的道。
虽然投靠了荆州,但是刘璋待他同样不薄,他也不愿刘璋有什么不测。之所以投靠荆州,也是因为与刘璋道不同不想为谋,若是刘璋稍稍有些为君的才智与能力,他也不愿弃之不顾。
“想来如今,梓潼郡已经开战了吧。”法正抬头望天道。
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护卫疾步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孟达将军到了!”
“这么快?”法正与张松皆是面色一喜,双双站了起来。
片刻功夫,一道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伴随着笑声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踏步走了进来。
“子乔,孝直,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