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利扎维塔越战越是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树常无论是身法还是刀法,都是如此的出乎常理。
人,仿佛一个幽灵,一会儿来到他的左边,一会儿来到他的右边,一会儿,更是来到他的身后。
刀,攻击的角度也是极其刁钻。
在常人看来,日本刀一般以辟砍为主。
而王树常的刀,却是以刺为主。
每一刀所刺的地方,都是叶利扎维塔的要害。
而叶利扎维塔以刚猛力道劈下的刀,却总是被王树常的刀硬生生地弹开。
汗水,渐渐地淌湿了叶利扎维塔的脸。
他的确是太吃力了,就像是一头强壮的黑熊,在与一条灵动狡黠的,随时都可能向他发起最致命一击的毒蛇在搏斗,虽然力大无匹,但却无可奈何,反而被对方一点一点地耗尽力气。
阴冷的风轻轻地吹来,叶利扎维塔忽感背脊发凉。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惊芒从他的双眸间闪过。
他的四周,瞬间出现了无数个面容冷峻,手持太刀的王树常。
一个个王树常围绕着他飞快地转动着,手中太刀不时地抖动着,一双双眼睛里无不弥漫着阵阵浓烈的,令人窒息的杀气。
东瀛扶桑忍术!幻影分身!”叶利扎维塔忍不住睁大眼睛,大叫了起来。
不错,算你有点见识!受死吧!”
一个个阴冷无比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似乎从阿鼻地狱传来。
一道道冷酷的目光更似一把把无形的利剑,仿佛要把叶利扎维塔的心刺破。
无数个王树常的身影瞬间重合在了一起,闪电般向叶利扎维塔扑了过来。
寒光掠过,战刀劈下。
叶利扎维塔睁大着眼睛,紧握着恰西克军刀,身子却不动了。
“膨”一声,血雾暴起。
叶利扎维塔的身子分成两半,向两边倒了下去。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无论是东北军还是苏军,都不约而同地用惊惧的眼神看着王树常。
就像是一群虔诚的信徒在膜拜着从天而降的九天魔神。
王树常寒冷如冰的眼神,滴着血的战刀,实在是太令人望而生畏了。
一些胆小的苏军士兵已经胆怯地扔下了枪,发了疯一样大叫了起来。
陆天华更是吃惊非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对下属和颜悦色的军长,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把这些苏军全都给我押下去!”王树常冷冷地下了一道命令。
可怜的克里曼上校,才刚从震恐众微微回过身来,就被一众如狼似虎的东北军士兵用枪抵着脑袋,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寒风,艳阳,布查干。
杀呀!兄弟们!把老毛子给我杀光!杀光!”一个四十岁上下,骑着一匹黑色战马的蒙古大汉,高举着一把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大声喊道。
他的一双豹环大眼里,正弥漫着一股滔天的杀气合疯狂的战意,左脸上的刀疤也在散发着一种妖异的,血红色的光。
他,就是巴彦帮的领袖,阿布尔斯朗。
砰砰砰!
一千多名蒙古骑士一边冲锋,一边横跨着战马,用步枪向战壕里的苏军点射。
他们的枪法很准,只要战壕里的苏军稍微露出脑袋合身子,就会立刻被击杀。
哒哒哒!苏军的几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叫了起来。
炽热的火舌喷涌而出,好几个蒙古骑士被撂倒在地。
可恶!一个铜铃眼,高颧骨的蒙古大汉冷声怒骂道,当即拉动枪栓,瞄准了一个苏军机枪手的头部。
砰!子弹带着破空之声向目标飞去。
一缕血花绽放,苏军机枪手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开枪的人正是前往东北军军营觐见王树常的俄日勒合克,蒙古语中,是英勇的意思。
他的确很英勇,而且身手矫健,枪法如神。
他低下头,避开两发从他头顶掠过的子弹,再一次上膛,瞄准,扣动扳机。
砰!苏军副射手也倒在勒地上。
哒哒哒!
蒙古巴彦帮也调来勒机枪,和苏军对峙起来。
紧接着,几枚先进的苏制手榴弹扔进了苏军战壕。
这些手榴弹,都是阿布尔斯朗袭击小股苏军部队时缴获的战利品。
轰!轰!血雾乍起,惨叫声连连,飞起一片残肢断臂。
战壕里的苏军士兵感到十分的震惊。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群自己一向看不起的蒙古马贼,居然懂得用机枪的交叉火力掩护起兵冲锋,同时用手榴弹摧毁己方的机枪火力点。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忘记了,这样一伙马贼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先进的武器的了。
在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后,巴彦帮的蒙古骑士终于冲到了苏军战壕前。
因为这座简易的战壕没有铁丝网,所以根本无法对蒙古骑士造成威胁。
苏军士兵只好挺起刺刀,跳出战壕,与蒙古骑士短兵相接起来。
玩冷兵器,正是蒙古骑士的拿手好戏。
蒙古骑士手持雪亮的马刀,居高临下地把一个个苏军士兵劈倒在地。
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这一会儿,这些蒙古骑士完全发挥了他们马背上的民族的优势,手中的马刀,也砍出了成吉思汗当年的威风。
每一刀下去,都会有一个苏军士兵被砍翻,那种骨骼碎裂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
不消片刻,这场近乎单方面的屠杀就结束了。
一个营四百多人的苏军被全歼,布查干,这座本查干湖附近的小城,就这样被巴彦帮顺利拿下。
阿布尔斯朗翻身下马,阴沉着脸走到了一堆苏军的尸体旁。
他俯下身子,提起了一个营长模样的苏联军官的尸体,拔出马刀,将脑袋硬生生地割了下来。
鲜血染红了他的马刀,也溅在了他的衣服上。
大当家的,你这是?”额日勒合克不解地问。
这个老毛子营帐,还有这四百多个老毛子兵和布查干这座城市,都是我们送给东北军王将军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