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苏军十数门迫击炮一起叫了起来,破膛而出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入东北军的战壕和散兵坑里。
一阵阵蓬勃的血雾溅起,一只只被烧焦了的残肢断臂飞上了天。
嗒嗒嗒!东北军修筑的碉堡里响起一阵机枪欢快的鸣叫声。
十多名躲闪不及的苏军炮手登时被打成了筛子。
同志们!瞄准碉堡!打!”一个三十出头的苏军炮兵上校大手一挥,二十多门76.2mm野战加农炮、十多门203mm重炮,一起叫了起来。
轰轰轰!炽热的炮弹重重地打在了东北军的碉堡上,在一阵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中,东北军的碉堡纷纷被摧毁,里面的守军也在刹那间化为了碎肉。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苏军在付出了四千多人的伤亡后终于攻克了东北军的第一道防线,占领了第一道步兵战壕。
东北军,则阵亡了一千八百多人,重伤四百多人。
苏军的火炮不停地向东北军进行覆盖性的射击,躲在战壕里的苏军也纷纷向东北军开枪。
一时间枪声大作、炮声隆隆。
东北军的火炮,也毫不示弱地开了火。
轰轰轰!苏军的五门76.2mm加农炮瞬间被击毁,十个炮手也被炸成了畜肉模糊的肉团子。
兄弟们!给我瞄准老毛子的火炮!狠狠地揍他狗日的!”二十六岁的炮兵团长宋明文怒目圆睁地看着前方的苏联人,厉声怒吼道。
东北军十六年式迫击炮、仿日制92式步兵炮、77mm加农炮,接二连三地发出恐怖的怒吼。
破膛而出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停地把苏军的火炮炸毁,将苏军炮手炸死炸残。
嗒嗒嗒!战壕里,东北军的轻重机枪也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向前冲锋的苏军士兵纷纷倒在地上。
在东北军强大的活力下,苏军士兵只好龟缩回刚夺取的战壕里。
一个三十七八岁,四方脸,塌鼻梁的苏军少将微微皱了皱眉,握着望远镜的手轻轻地放下。
这个人,正是负责攻打老黑山的苏军指战员—叶非姆少将。
花了半个多小时,损失了四千多名士兵,才勉强攻克东北军一道防线,占领一道战壕。
而且,还是在苏军的兵力和火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
咻咻咻!几个东北军的碉堡里传来了轻型迫击炮的吼叫声。
及枚炮弹毫无预兆地落入苏军刚占据的战壕中,猝不及防的苏军顷刻间被炸死了五十多号人。
最好一道战壕里,一个三十五岁上下,国字脸,面色黝黑,古铜色皮肤的中年人正拿着一副军用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望着战场上的一切。
他的眉头微皱,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腾腾的怒气。
穿在他魁梧健壮的身躯上的,是一袭笔挺的东北军少将军服。
这个人,正是老黑山的东北军驻军司令官,在原来的历史上跟随马占山将军在嫩江桥抗击日军的民族英雄朴炳珊。
苏军火力如此凶悍,人数也是我们的三倍,如果再这么打下去,这老黑山,很可能会有失陷的危险!”朴炳珊脸上显露出一抹忧虑的神情。
老黑山一旦有失,绥芬河市的南面就会彻底地暴露在苏联人的枪炮下,到时候,苏联人只要渡过绥芬河就能对绥芬河市区展开猛烈地进攻了。
所以,他朴炳珊就算是把部队打光了,也绝不能让苏联人把这里攻下来。
轰轰轰!十多个苏军士兵在冲锋的时候踩到了东北军埋在地下的地雷,被炸得支离破碎,几个没死透的则趴在地上打着滚,不停地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东北军士兵很“仁慈”地开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师长,要不要向军长请求支援?”朴炳珊的副官,二十三岁的刘天河少校问。
不用了。”朴炳珊轻轻摇了摇头。
绥芬河市区正遭到苏联人的猛烈进攻,在那边,苏联人还投入了大量的飞机和坦克,我们就不要给军长添麻烦了。”
现在他还不知道,进攻绥芬河市区的苏军已经被王树常击退了。
朴炳珊虽然也练过武,但还远没有达到王树常那种连子弹都伤不了的地步,所以,他并没有冲到前线去杀敌。
一个最高指挥官冲到前线亲自杀敌,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那个指挥官愚蠢,另一种,则是那个指挥官的本领十分的高超。
王树常,无疑属于后者。
但朴炳珊,也不是前者。
将城中廖风的预备队都叫来吧,另外,把城里最后的五十门92式步兵炮全都给我抬出来。”朴炳珊略一思忖,淡淡地说。
师长,廖风那五千人可是我们老黑山的最后家底了,一旦他们都打光了,我们可就全完了,老毛子现在还有两万多人呀,重炮和机枪更是我们的两倍。”刘天河颇为担忧地说。
少废话!让你叫你就叫,如果老黑山完了,我们也就全完了。”朴炳珊面色阴沉,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冷冷的杀机。
刘天河只好立正站好,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去了。
苏军的火炮依然在射击,一发紧似一发。
东北军的火炮虽然也在奋力还击,击毙击伤苏军不少人,但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好虎难挡群狼,何况这批苏军炮兵的素质相当高。
轰!一枚迫击炮弹在宋明文身边爆炸。
宋明文虽然在听到炮响的第一时间闪身卧倒,但脸上还是被横飞的弹片划破了一道深达三寸的口子。
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妖异,他的这张粗犷黝黑的脸,更是显得格外的狰狞。
团长,你没事吧。”警卫连长关切地问。
没事,死不了。”宋明文冷冷地说,继续指挥炮兵向苏军开炮。
一面画着东北虎头像的军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着。
虽然残破,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严与霸气。
旗帜上,东北虎张开着血盆大口,一双眼睛里闪动着凶狠的光,仿佛要把一切妄图冒犯它的人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