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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越聚越多,徐君房更是口若悬河,“这大殿数十丈宽窄,不仅无梁无柱,而且平地生水,上面一眼仙泉,终年流水不绝,池中却不见溢出。厅中一道仙梯,无风而动,不需举步,便可平步青雲。据说殿中原本还有一块仙屏,留有仙人影象,可惜多年前被人挖碎,如今是看不到了。”
有人道:“既然是仙器,怎么会被凡人挖碎?”
徐君房笑着摇了摇手,“即便是仙器,也是天数使然。命中有时该须有,命中无时难强求,讲的是缘份。那人觊觎仙屏,结果仙器未曾到手,反而被仙火焚身,皮肉尽烂,当场横死。”
普济冷冷道:“邪魔外道!”
徐君房道:“佛道本是一家,这是仙人所遗,怎么会是邪魔外道?”
“我佛在上!”普济喝道:“佛法之外再无真理!”
“不争不争!”信永打圆场道:“佛法当然是真理,徐先生的话呢,也有些道理。我说师弟,你那儿有多的袈裟没?匀我一件,这儿还真有点凉……”
程宗扬没有理会他们的急论,他站在大厅入口处,两眼盯着一块被人忽视的金属板。那块金属板平整如镜,从上到下刻着九个圆形,看起来乱糟糟的。如果自己没猜错,这应该是整座建筑的示意图。可惜上面的文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图标也半通不通。
程宗扬心里嘀咕,如果死丫头在这儿,也许看一遍就能记下来。自己只好用笨工夫了。
程宗扬把还在睡熟的白仙儿放到一旁,从背包里拿出几张棉纸,按在金属板上,一手用炭条涂抹,把上面的图案按顺序拓下来。
周飞两手负在身後,目光深沉地望着下方的人群。
庞白鸿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露出几分敬畏。如果说此前他对这位周少主多少还有几分轻视,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他在广源行多年,对太泉古阵的传闻也听过许多,多年来,江湖中成名人物在阵中折戟沉沙的例子屡见不鲜,轻易无人肯入阵中犯险。
这次传言岳鹏举在太泉古阵现身,广源行十分上心,倾尽全力才打听出岳鹏举躲在魔墟。魔墟在阵中自成一界,外界绝少有人知晓。为此广源行不惜重金,请来龙宸的长老焚无尘,开启魔墟的禁制。
谁知魔墟的禁制极为古怪,两人修为虽强,却被排斥在外,竟然没能进入,连属下帮派能进入的也寥寥无几。严森垒和庞白鸿正忧心间,焚无尘又莫名其妙地突然受伤,需要觅地潜修。
眼看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行里传讯,让他们倾力辅助周族。严森垒和庞白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周少主不仅举手间破解了奈何桥的天堑,还以一人之力解开魔墟的禁制。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会儿身处魔墟中央,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严森垒和庞白鸿都有种预感,行里这回捡到宝了。
周飞皱起眉头,“这么多人?”
庞白鸿道:“小的想过,这回来的人甚多,如果把他们都拒在外面,只怕于少主的名声有损。不如把他们聚在一起,引到别处。”
“严先生呢?”
庞白鸿苦笑道:“那厮扎手得紧,只怕还要些时候。”
“让大主灶把他们带走。”
庞白鸿叉手道:“是!”
被普济一声厉喝,徐君房也没了兴致。众人各自散开,在厅内四处张望。不多时,大主灶昔名博在周族众人簇拥下出来,说道:“各位若是要寻宝物,便随老夫来吧!”
人群“轰”的一声涌了过去。徐君房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发现程宗扬还站在那里没动,于是赶紧过来。
朱老头道:“这鬼画符是啥东西?”
“我也在猜呢。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地图。”
“哪儿有这种地图?不像啊。倒像是哪个宗派的符簶。”
徐君房道:“程头儿,她怎么还没醒?这背着多不方便。”
程宗扬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想背?把她弄醒,你受得了吗?”
徐君房心有戚戚地点点头。白仙儿那吵闹劲儿,别说他们几个废柴,就连二爷那种猛人都受不住。
程宗扬拓完最後一个图案,然後看了半晌。九个图案中,他只对其中两个有点把握,“老头,你说的那地方是不是个圆形广场,周围有五条路的?”
朱老头点头道:“没错,这上面有?”
“很可能是这个。”程宗扬指了指第三个图案,然後又指了指第五个图案,“这一幅外面有阶梯,应该是我们进来的地方。嘿,那就没错了。整个大楼是地上五层,地下四层的结构。”
众人正是往上面去的,朱老头有点着急,“赶紧走啊,别让他们抢先了。”
“那地方就是个广场,找一万年也找不到东西。”程宗扬审视着地图,最後断然道:“我们往下边去!”
徐君房和朱老头对视一眼,然後道:“程头儿,听你的。”
“跟我来吧。”程宗扬背起白仙儿,刚走两步,後面脚步声响,追上来两个人。
信永脸笑得一朵花似的,小声道:“大哥,我琢磨着,还跟着你走靠谱。你放心,我嘴严着呢!这不,我谁都没带。就癫师弟一个!你尽管放一万个心,他嘴比我还严!”
癫头陀配合地露出一个憨厚的笑脸。
程宗扬只好道:“找不到东西可别怪我。”
“那哪儿能呢!”信永道:“老徐,你刚才没说完呢,你说这里面有啥是神仙让拿,还挺值钱的?”
徐君房捋着鬍鬚道:“这个啊,说来就话长了……”
两名汉子按着刀柄,沿着走廊并肩而行,目光戒备地看着周围。程宗扬屏住呼吸,一边伸手捂着白仙儿的口鼻。等两人转过弯走远,才从门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