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倒伏着几隻大鸟般的怪物,外形看起来有些像大雁,背上却多一隻苍黑色的硬壳,怪鸟尸体上都留着剑痕,显然是被人一剑毙命。旁边一个昏迷的女子软绵绵躺在地上,却是白仙儿。
程宗扬探了探她的经脉,发现她只是惊吓过度,随即输入真气,将她唤醒,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白仙儿“哇”的大哭起来,“死二郎!我不让他去,他偏要去!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结果撞上怪物……二郎那个没良心的!看到姓左的狐狸精就变心了,呜呜……”
“左护法?他们在哪儿?”
“往那边去了!那贱人和二郎在一起,肯定不幹好事!”白仙儿捶地顿足地哭道:“我不活了……”
程宗扬被她哭得一个头两个大,扭头道:“老头,你刚才是怎么让老徐睡着的?”
朱老头拿出一隻寸许长的漆黑木偶,得意地说道:“这禁魂鬼偶乃是老夫不传之秘,只需将真气注入其中,在人眼前轻晃……”
程宗扬一把夺过木偶,在白仙儿脸前一晃,白仙儿哭声顿时卡住,闭上眼沉沉睡去。
程宗扬顺手把木偶揣进怀里,“你一个毒宗大佬,整天玩巫宗的东西你好意思吗?”
“小程子,不带你这样啊……”
“有点良知好不好!”程宗扬黑着脸道:“就你那点儿不靠谱的巫术,这东西放你手里,迟早害人害己!没收了!”
程宗扬扶起白仙儿,忽然臂上一硬,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他有些好奇地翻开白仙儿的腰囊,摸出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打开来,里面却是一个沉甸甸的金属物件——那隻被武二视若珍宝的水龙头。
程宗扬好笑之余又有几分感动,武二那厮满门心思都在苏荔身上,很难说对白仙儿有什么感情。可就是对这个整天吵闹的大小姐,武二还是悄悄塞给她一件视若命根子的“宝贝”。
程宗扬本来想把这个没用的“活宝”扔掉,想了想又重新包好,放回白仙儿的腰囊中。这东西说穿了虽然一文不值,但对他们而言,毫无疑问是货真价实的“宝物”。
看着熟睡的徐君房和白仙儿,程宗扬不由犯了难。天知道这周围还有多少怪物,把他们扔在这儿,回来只有给他们收尸了。带着走,朱老头那儿根本不用指望,自己一个人背两个,想想都不现实。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醒?”
“这没准。”朱老头哼哼叽叽道:“少则半个时辰,长的一天一夜也有。”
“赶紧把他们弄醒,起码醒一个。”
“这可是老夫的不传之秘。”朱老头端起架子,“想学,先把大爷的鬼偶拿来。”
“信不信我让死丫头烧了你的衣钵,让你们毒宗绝後?”
“小程子,你……”
“赶紧着!你们毒宗要是不想混了,就当我没说。”
“小程子,丧尽天良啊你……”
朱老头的控诉直接被程宗扬当成空气,连理都不带理的,朱老头被他拿住七寸,只好道:“把小徐子放地上,一手握住鬼偶,一手按在小徐子眉心……”
程宗扬依言将真气送入徐君房头顶的四神会。半晌才在他脑际找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那缕烟雾极淡,即使有朱老头指点,还不小心错过两次。
程宗扬小心送入真气,驱散那股薄烟。真气一触,他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刚才听朱老头的吹嘘,他还以为这是老家伙又找来巫宗的什么秘术在瞎弄,这会儿才发现那缕烟雾是如假包换的毒药。
虽然自己不知道巫宗的禁魂鬼偶是怎么回事,可朱老头这个显然跟巫术没啥关系,不过是挂着巫宗的羊头,卖的毒宗的狗肉。但朱老头玩毒确实有两下子,这点毒药正好能让人昏睡,又不至于损伤身体。至于那隻鬼偶,不过是下毒的毒偶。
程宗扬很快把毒烟驱散,徐君房打着呵欠醒来,往旁边一看,顿时吓得一哆嗦,“龟背鸦!”
“这是什么东西?”
“太泉古阵里一种怪鸟,嘴尖爪利……别摸!羽毛上有毒!”
朱老头乐呵呵揪下几根翎羽,“做个毽子怪不赖。”
程宗扬道:“魔墟还有什么怪物?”
徐君房摇头道:“魔墟里除了行淫兽,再没有其他怪物。这些龟背鸦是从外面进来的。”
程宗扬一阵不安,在污染区附近遇见这些怪物也许不是意外,魔墟的禁制被人破掉,外面的怪物随之而来,它们的目标也许正是这片生化污染区。
“赶紧走!”程宗扬背起白仙儿,“老头,那地方还有多远?”
朱老头估摸了一下,“……十五六七八里吧。”
程宗扬听得脸都黑了,徐君房凑过来道:“去哪儿呢?”
朱老头道:“一个大白色的大房子,圆的,知道不?”
“是不是半空中有好几条路的?”
“没错,没错!”
程宗扬道:“老徐,你怎么知道?”
“群仙殿嘛,先生跟我说过最多的就是这个,里面有各种仙术,妙不可言。就在魔墟中央,沿大路走就对了。”
“老头,你在小道瞎转什么呢?”
“姓岳的就是那么走的啊!哎哟,那家伙死了还坑大爷一把。”
程宗扬一口气跑出两个街区,把污染区远远抛在身後,这才放缓脚步。路上行人渐多,三五成群,都沿着同样的方向前进。
虽然知道这些人一大半都是冲着岳鸟人来的,与自己是敌非友,但看到有人类活动,程宗扬还是鬆了口气,魔墟这鬼地方实在太压抑了。
忽然前面有人喝道:“这里是我们周族禁地!非我周族盟友,逾线者,杀无赦!”
人群一片哗然,程宗扬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地上画着一条白线,几名劲装大汉守在线後,一个个目露凶光,面带杀气。再往周围看时,通往群仙殿的道路都被周族封锁,楼群间不时有周族人仗剑穿过,各处楼顶都守着周族汉子,虎视眈眈,戒备森严。四处涌来的寻宝者都被拦住,一个个验明身份才能放行。
程宗扬扭头便走。
徐君房低声道:“程头儿,你不是知道下面的地道吗?”
“那东西只能逃命用。这么远,谁知道中间拐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