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第一章
隧道内散落着各种变异野兽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气。“呼”的一声,一头牛犊大小的苍狼被人抛开。武二弓着腰扒拉几下,从尸堆中扒出一个巨大的包裹,往黑沉沉的钢轨上一挂,扛在肩上,挥着手意气风发地嚷道:“这边!这边!”
萧遥逸用衣袖捂着鼻子,“二啊,你还真会找地方藏。”
“藏啥啊?一堆破纸,又不值啥钱。”武二郎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把水龙头往怀里掖得更牢点。
左彤芝望着面前的满地尸骸,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大伙儿先避开了,要不然……”
此时众人正在当初进来的隧道里,那股兽群只有一小部分冲进隧道,来不及逃走的探险者拼尽全力,最後还是被尽数扑杀。那些妖兽不仅体型出奇的庞大,而且出现各种奇特的变异。带翅的苍狼,长有尖角的巨蛇,生着獠牙的野狐……甚至连野鼠也变化出可怕的利爪。
朱老头趿着双破鞋溜跶过来,“啧啧”地咂着嘴。铁中宝打趣道:“老头,算你运气好,要不是碰上我们,你早成这些怪物的点心了。”
“瞎说!”朱老头翘着鬍子道:“别看大爷上了年纪,腿脚利落着呢,一口气跑十来里山路都不带喘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老头儿,死鸭子嘴硬啊。”
萧遥逸道:“左姊姊,我们要去找人,出了隧道,恐怕就不能同行了。”
左彤芝沉吟片刻,“也好。我们这一趟折损了不少兄弟,算算时间,河西派的人手也该到了,不如先去与他们会合,然後再做计较。”
萧遥逸笑道:“那颗赤阳圣果被我得了,姊姊不会怪我吧?”
左彤芝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哪儿能呢?不说这个了,惠远小师傅和宁姑娘都受了伤,我送他们出去。”
萧遥逸道:“多谢姊姊。”
“谢什么谢?论理该多谢你们呢。”左彤芝道:“我们在镇上等你们,找到程公子,记得来会合。”
铁中宝拉着武二郎,一手拿着钱袋,死活要塞给他。
武二瞪着眼睛道:“铁兄弟!你这是幹啥!”
“铁锭的钱——这点儿算是定金,剩下的兄弟出去给你凑。”
“那怎么成!”
铁中宝攥住武二的手,叫道:“二哥!信不信我给你跪下?”
“你这……唉!”武二一跺脚,只好把钱铢揣到怀里。
铁中宝笑逐颜开,嚷道:“二哥!兄弟先出去!这鬼地方啥东西都没有,等二哥回来,兄弟好好请你喝一场!”
武二郎一拍胸膛,豪气干雲地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喝死拉倒!”
左彤芝悄悄向武二郎使了个眼色,武二郎大咧咧道:“放心!记着呢!”
左彤芝嫣然一笑,拱手道:“告辞!”
双方在隧道口分手,凉州盟一行带着伤重昏迷的惠远和宁素原路返回,剩下朱老头、萧遥逸和武二郎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後不约而同地扭头看着小紫。
“程头儿……离这里很远。”小紫抱着雪雪,一手抚着它的绒毛,过了会儿说道:“先上好了。”
武二小声对萧遥逸道:“小子,程头儿被埋到地里了,紫丫头带咱们跑这儿来啥意思?”
萧遥遥道:“你知道程头儿在哪儿吗?”
“这鬼地方,我咋知道?”
“那就听紫姑娘的。”
武二琢磨半晌,小声嘀咕道:“这丫头不会是给程头儿下蛊了吧?”
阴暗的建筑内,一条瞳孔赤红的触肢像蛇一样盘绕着弯曲下来,独目一闪一闪散发着幽光。
一具赤裸的女体被触肢紧紧缠住,双腿被拉得张开。虞白樱玉体绷紧,双眼愣愣看着触肢,似乎已经骇得呆滞。
红瞳触肢盯着虞白樱下体,接着向前一扑。就在这时,虞白樱美目突然迸出一缕寒光,双膝猛然合紧,重重夹住触肢。触肢坚韧的肢体被撞得扁了下去,红色的独目向外鼓起。
周围的触肢像受惊的蛇群一样扭动起来,纷纷缠住她的手脚。虞白樱拼尽全力,双膝狠命一绞。以她的修为,就是石柱,被她全力一击也会碎成齑粉,然而那条触肢有着出奇的柔韧性,受此重击仍然没有断裂。
周围的触肢蜂拥而至,纷纷缠住她双膝一点一点拉开。虞白樱口中泛起一丝苦涩,没想到自己大耻未雪,却丧命在这些怪物手中。
忽然身上拉力一轻,紧绷的触肢猛然弹开。虞白樱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年轻人,正挥动珊瑚匕首,将她身上的触肢一一切开。
虞白樱一怔之下,顾不上自己胴体还赤裸着,立即配合他的出手,扯开断裂的触肢,挣脱触手怪物的纠缠。
虞白樱玉体悬空,丰乳雪臀一览无余,程宗扬虽然不是成心去看,但目光扫到,免不了一阵眼花缭乱,险些割到虞白樱身上。程宗扬连忙收敛心神,倚仗珊瑚匕首无坚不摧的锋芒,一口气斩断数根触肢。
剩下的触肢僵硬片刻,接着啮食孔同时张开,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然後潮水般退开。
“快走!”程宗扬一手扯起虞白樱,往触手退却的反方向逃开。
“呯!”程宗扬踹开一道安全门,把躲在後面的徐君房吓了一跳。他看着赤条条的虞白樱,期期艾艾道:“这……这……”
程宗扬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嘴上说得硬,终究还是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白生生的大美人儿被那种令人厌恶的妖兽吞噬掉。
程宗扬放开虞白樱的手臂,然後退开一步,“虞大姊,咱们现在同病相怜,如果想活着出去,先把以往的恩怨放一边,怎么样?”
虞白樱一手拂着散开的髪丝,一边冷冷道:“给我件衣服。”
程宗扬抬手去解衣扣,忽然手臂一缩,险险避开虞白樱一条断月弦。他惊出一身冷汗,叫道:“刚脱身就对救命恩人下手?你也太毒了吧!”
虞白樱寒声道:“把你的匕首给我,我饶你一命!”
程宗扬心下雪亮,这贱人刚刚死里逃生就悍然出手,完全是为了自己手里的珊瑚匕首。那触肢寻常刀剑都砍它不动,利如刀锋的断月弦也无能为力,像虞白樱这样的杀手,只有把珊瑚匕首抢到手才有安全感。
程宗扬冷笑道:“都剥成光猪了还嘴硬。徐掌柜!咱们走!”
徐君房巴不得赶紧离开,闻言撒腿就跑。程宗扬伸手往他肘下一托,“走楼梯。”
徐君房边跑边喘着气道:“仙人住这地方也太高了……”
程宗扬道:“赶紧想想,这边的出口在什么地方?”
徐君房苦着脸道:“我真没来过。”
“你没来过,可鬼谷先生来过。你好生想想,他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
徐君房愕然道:“你怎么知道鬼谷先生来过?”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他没来过怎么会知道行淫兽?”
徐君房一拍脑袋,然後拧着眉头思索起来。
程宗扬回头望去,只见虞白樱双手掩在胸前,迈着两条白生生的美腿远远跟在自己身後。
“魔墟!”徐君房忽然叫道:“这是魔墟!”
“哪一层?”
“不在十八层中间。”徐君房道:“太泉古阵有些隐秘之地根本无路可入,机缘凑巧也许就进去了,魔墟就是其中一处秘境。”徐君房又补了一句,“这都是先生说的。”
“鬼谷先生还说什么了?”
徐君房苦想半晌,然後道:“先生说:这里原是仙宫。因为地陷东南,坏了风水,仙人就都离开了,後来被妖怪窃居,成了妖魔洞府。仙人知道後,回来清除了妖魔,也没有再住,就成了废墟。论年头,比外面的十八层还早些。”
程宗扬越听越是纳闷,难道太泉古阵不是六朝的未来,而是不同时代的城市叠合在一起的?无论鬼墟的来历如何,至少这里曾经是一座人类的城市——从楼梯的高度就能判断出来。
“这么说,整个魔墟应该都是空的?”
徐君房心里也没底,“差不多吧。”
程宗扬道:“看来仙人没有把妖怪清除乾净——至少还有漏网的行淫兽。”
“我也觉着纳闷,这妖怪是哪儿来的?”
两人一路下了十几层,徐君房跑得气喘吁吁,刚想开口歇息一会儿,程宗扬忽然停住脚步。徐君房正往前走,被他一把拉住,接着被程宗扬捂住嘴巴。
顺着程宗扬的目光看去,徐君房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方的楼梯拐角处隐隐攀出一条细藤,细如人指的茎身微微泛起赤红的颜色,仿佛活物般无风而动。
程宗扬按住楼梯扶手,伸头往下看去,头皮顿时一阵发麻。脚下的楼梯间充斥着无数根茎,仿佛一堆交错的血管,将楼梯完全堵住。那些赤红的根茎从建筑内部延伸过来,占据了整幢大楼。站在楼梯上,仿佛进入一个巨人身体内部,看到他密布的血脉。让人禁不住怀疑,如果一刀斩断眼前的根茎,是不是会喷溅出鲜血?
程宗扬小心往後退了几步,避开赤阳藤占据的范围,一边暗自盘算。如果魔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赤阳圣果在太泉古阵出现地点的不固定也可以理解了。真实的赤阳圣果只有一株,就在这幢大楼内。它利用发达的根茎穿透魔墟的空间,出现在太泉古阵不同的地点,伺机捕食猎物。
被赤阳藤捕杀的探险者中不乏强者,他们的血肉精华被赤阳藤吞噬殆尽,才凝结成赤阳圣果——赤阳圣果仅仅拳头大小的果实,却要靠无数强者的血肉和一整幢大楼的根系来支撑,可以想像它的珍贵与难得。
问题是程宗扬不想成为赤阳藤的养分,他只想离开这个空间。赤阳藤既然能钻出去,自己也肯定有办法出去。
脚下的根茎似乎感受到人类的气息,慢慢扭动着向上伸来。
程宗扬拉起徐君房,“回去!”
两人折回楼上,与虞白樱擦肩而过。虞白樱犹豫一下,退开丈许。程宗扬恼她反咬一口,故意哂道:“别挡了,挡住上面还能挡住下面吗?”
虞白樱美目生寒,断月弦蓦然飞出,旋即被程宗扬一刀劈了回来。如果不是丝弦轻飘飘犹如蛛丝,这一下就会被他的珊瑚匕首斩断。
虞白樱浑身上下只有颈中那条嵌着黄泉玉的护颈,手上的断月弦也只剩下三根,如果再有损失,就成了手无寸铁,完全落在下风。
程宗扬没理会虞白樱的怒火,他走到楼梯拐角的安全门处,用珊瑚匕首在门缝间一划,挑断门锁,然後轻轻推开金属制的安全门。入眼的情形使程宗扬微微一怔,接着喜出望外。
安全门旁边,赫然是一个在六朝从未见过,但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金属门,而且上面竟然还有灯光显示——一个还能工作的电梯!
楼道内同样充斥着赤阳藤血红的根茎,但程宗扬已经没有退路,不管这电梯是不是真的还能用,自己都要赌上一把。
离电梯最近的根茎还在六七步外,程宗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丝毫声音,然後轻轻按下按钮。灯光闪烁着从一楼开始,逐渐上升。到第七层时,电梯内传来“叮”的一声,金属门缓缓打开。
突如其来的声响使远处的根茎猛然一动,然後从茎身上抽出一条细藤,飞快伸来。电梯门刚一打开,程宗扬便将徐君房一把推了进去,接着回过身,珊瑚匕首狠狠挥落,斩断细藤。
就在这时,身边雪白的身影一闪,却是虞白樱闪身抢进电梯,随即一掌将赶来的程宗扬逼开。
徐君房大喝一声,“黑虎掏心!”说着双手握拳朝虞白樱胸口打去。虞白樱冷笑着抬手一掌,正中徐君房面门,把徐大忽悠直接拍晕过去。
虞白樱扼住徐君房的喉咙,冷喝道:“滚开!”
程宗扬道:“虞姊儿,别幹蠢事。没有他这个向导,你想从这里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我数到三。一、二……”
程宗扬身後的根茎像潮水一样波动着涌来,被斩断的细藤从断口处重新抽出新枝,後面每条根茎都同样抽出一条细藤,朝程宗扬围拢过来。
在虞白樱的威胁下,程宗扬後退一步,几乎触到那些扭动的细藤。虞白樱把徐君房扔在电梯角落里,电梯门缓缓合上。
就在这时,虞白樱脚踝一紧,一条细藤无声无息地从门下伸来,缠住她的玉足,接着挑起,将虞白樱横拖出来。程宗扬旋风般转身,珊瑚匕首寒光闪动,将逼来的赤阳藤尽数斩断,然後猎豹般朝电梯蹿去。
一条藤蔓长鞭般抽来,缠住程宗扬的双腿,只这片刻耽误,电梯门已经紧紧关上。程宗扬挑断赤阳藤,接着转变方向,飞身朝楼梯口扑去。
眼前血影闪动,却是楼下的根茎纷纷抬起,仿佛一张交织的巨网,罩住整个楼道,接着从安全门内伸了进来。程宗扬在门侧一蹬,返身掠回。他收敛气息,趁身後的藤蔓还未合拢,直接突入进去,然後飞身攀住墙上一支壁灯,落叶般悬在上面。
赤阳藤终究只是植物,虽然对人类的气息、环境温度和气流波动十分敏感,但缺乏起码的视觉,尤其是程宗扬收敛气息,同时从丹田的生死根释放出死气,竟然瞒过了近在咫尺的赤阳藤。
虞白樱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她被赤阳藤缠住的肌肤传来一阵刺痛,藤身不断收紧,将她朝藤丛中拽去。虞白樱双手攀住一根栏杆,修长白美的玉体被拉得笔直。她竭力挣动,试图从藤条间挣脱出来。一条赤阳藤攀上她的手臂,一路抽出细嫩的藤芽,将她双臂缠绕起来。接着身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却是那一丛妖蛇般的触肢去而复来。
虞白樱赤裸的胴体大半被藤身覆盖,她抬眼望着悬在墙上的程宗扬,目光不住变幻,方才经历的恐惧使她终于吐出两个字:“救我……”
程宗扬带着一丝恶意的快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难助,“虞姊儿,你刚才要不是推我一把,咱们早就坐电梯下楼了。现在你只好自求多福了。别害怕,我瞧着那个触手怪对你挺有兴趣的,估计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悬在天际的迷魂桥在薄雾中时隐时现,宛如一个繁复华丽的花结,令人一眼看去就无比纠结。桥下的树林中,一群人行色惊慌,如丧考妣,却是在奈何桥外偶然遇见的周族众人。那位妖孽级天才的周少主踪影不见,为首的是那名老者。
一个三白眼汉子道:“主灶……”老者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改口,“大主灶,咱们往哪儿去?”
老者刚要回答,突然像兔子一样蹿了起来,尖叫道:“九天玄兽!”
树林里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汽车,它泊在一堆乱石中间,表面又盖着树枝,如果不是众人走到跟前,只怕也发现不了。
周族众人顿时大哗,纷纷叫道:“快躲开!”
那三白眼汉子却没见过当日的车祸现场,眨巴着眼睛道:“怕什么?不就是九天玄兽蜕的壳吗?又不是活的。”
有人颤声道:“这九天玄兽好像正是撞到少主那一头……”
三白眼汉子小心伸长脖子看着车头,“少主就是被这——”
话音未落,踞伏的九天玄兽突然一声怒吼,向前蹿出丈许,重重撞在前方的岩石上,那三白眼汉子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撞得骨折筋断,七窍出血。
“快逃啊!”周族众人大叫着,转身拼命逃开。
车内武二郎紧紧攥着安全环,脸色煞白地叫道:“小子,你行不行啊?”
“失误!失误!”萧遥逸重新挂档,“这个应该是往後退的……”
车身又往前一冲,将岩石也挤碎几块。萧遥逸扭头去看小紫,却见她闭着眼睛,一手掐着印诀,正在凝神。萧遥逸话到嘴边,改口道:“武二,下去!”
武二一脸莫名其妙,“幹啥啊?”
“抬车!”萧遥逸卷起袖子,“活人不能叫尿憋死。不就转个头的事吗?抬起来一转,多省事!”
“说啥呢!你是省事了,可这不省力啊!别拉我!别拉二爷……哎你个小狐狸欠揍是吧!”
程宗扬推过一张金属长桌,把门顶上,无数藤条蜂涌而至,“篷篷”作响地撞在玻璃上,宛如无数扭动的血蟒。
程宗扬鬆了口气,然後打量着周围,这是一个玻璃房间,看房间的结构,以前大概是进行无菌操作的试验室——天知道那些“仙人”在这里搞什么试验,不过太泉古阵的玻璃比一般的钢化玻璃结实许多,这些赤阳藤再强悍终究是植物,一时半会儿也钻不进来。
虞白樱像粽子一样躺在地板上,她大半身体都被赤阳藤缠住,藤身虽然已经被程宗扬切断,却没有鬆开的迹象,反而收得愈紧,像绳索一样勒进她白嫩的肌肤内。
“别乱动,我帮你解开。”
程宗扬拽住一截藤条,指尖猛然一痛,却是藤上伸出一根细刺,扎进皮肤,像蚊子一样吸食自己的鲜血。程宗扬本来想鬆手,又改了主意。自从生死根移至丹田,无论是吞噬死气的效率,还是自己对气息的操纵,都有了一个飞跃。程宗扬丹田气轮微动,往指尖送出一股死气,那根细刺果然从皮肤中退出,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收回藤内。
程宗扬呼了口气,他一直怀疑,被赤阳藤捕获的探险者中,比自己修为高的比比皆是,手持神兵利器的也不知道凡几,没道理他们都被赤阳藤吞噬乾净,偏偏自己能轻鬆脱身——这用运气没办法解释。看来关键还在于自己的生死根,赤阳藤并没有智慧,它所有的反应只是出于生存的本能。在它的感知里,充盈着死亡气息的自己,大概和一块岩石差不多。
终于找到从赤阳藤笼罩下脱身的关键,程宗扬整个人都轻鬆起来,他笑道:“虞姊儿,别紧张,你只用抬下屁股就行。”
虞白樱手脚都被赤阳藤缠住,无数细刺同时刺入肌肤,吸食血液,使她的力量不断流失。她咬紧牙关,身体一动不动。
程宗扬关切地说道:“虞姊儿,你要这么硬挺下去,信不信一会儿就会被吸成人乾?”
虞白樱咬牙道:“先把我手解开!”
“要不先解屁股,要不都不解。你自己选吧。”
虞白樱挣扎半晌,终于勉强抬起腰臀。她赤裸的雪臀丰满而又结实,白艳的臀肉此时被两条细藤十字型缠住,雪团般的肌肤紧紧绷着。程宗扬拉住外面一条藤条,稳住力气一拔。虞白樱已经咬牙强忍,这时仍忍不住痛叫一声,白花花的臀肉跳动着弹起,皮肤上留下一排细小的血孔,同时渗出血来。
程宗扬没想到短短几分钟时间,那些细刺竟然扎这么深,眼看虞白樱痛得浑身战慄,他放慢动作,将另一条细藤一寸一寸拔起。
坚韧的赤阳藤紧贴在虞白樱的臀沟内,随着藤身抬起,血红的尖刺一根一根拔出,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一个溢血的细孔。其中一根尖刺扎在虞白樱肛洞边缘,这时被程宗扬一拔,银髪丽人红嫩的菊肛被扯得微微翻开,却未能拔出尖刺。
程宗扬一手按住她的肛洞,虞白樱浑身都战慄了一下,她咬紧牙关,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滚开!”
程宗扬没理睬她的反对,手指按住她的肛肉,把滴血的尖刺拔了出来,一边道:“摸摸怎么了?有种你别叫救命啊。”
虞白樱脸上时红时白,等他鬆开手才暗暗透了口气。但接下来的部位更加敏感,细如手指的藤身从她秘处缠过,那个年轻人毫不客气地剥开她下体柔腻的花瓣,将深入嫩肉的尖刺从她秘处拔出。
虞白樱身体像触电一样颤抖着,感受着尖刺离体的痛楚,然而耳中传来的话语,却让她羞恨交加。
“虞姊儿居然是白虎啊。难怪敢穿那么窄的小内裤还不怕露毛……咦?”
程宗扬抬头看着她的面孔,然後嘿嘿笑了起来。
虞白樱痛得浑身战慄,咬牙道:“你笑什么?”
程宗扬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湿了……”
虞白樱一张玉脸涨得通红,就在这时,程宗扬忽然回过头,大叫一声:“糟糕!”
那些赤阳藤汇聚在一处,紧贴在玻璃墙上,温度急剧攀升。原本透明的玻璃像被烈火烧炙一样,颜色渐渐发红,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融化。
程宗扬顾不上和虞白樱调笑,挥刃挑断她手脚的细藤,“快走!”
虞白樱站起身,握住自己身上的藤条用力一扯,将斩断的藤条大半扯落,然後紧追着那个年轻人掠到窗边。
程宗扬拉开窗户,朝下看了一眼,然後张开双臂,“来!”
虞白樱犹豫了一下,然後扑到他怀里。程宗扬把绳索系在窗边,然後纵身往下掠去。
七层的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程宗扬本来看准下方一个土堆,料想以自己的修为,顶多打个滚就能爬起来,谁知落下才发现,那土堆只是一层浮土,下面竟然是空的,两人直堕下去,在黑暗中东碰西撞,最後在地上重重一撞,摔得分开。
虽然隔着厚厚的帆布牛仔服,程宗扬腿侧还是被磨破一片,传来火辣辣的痛楚,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好在骨头没事。
程宗扬撑起身,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後叫道:“虞姊儿?”
虞白樱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这里。”
程宗扬拿出火褶,只见虞白樱坐在不远处,一手抚着脚踝,脚背肿起,却是崴伤了脚。
虞白樱道:“这是什么地方?”
程宗扬举起火褶,眼前的地道犹如迷宫,单是身边就有七八个洞口,无数弯弯曲曲的洞穴交织在一起,复杂程度几乎能赶上外面的迷魂桥。
程宗扬皱起眉,良久才道:“看样子……应该是个蚂蚁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