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会之笑道：「竖子不足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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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程宗扬道：「你也少来煽动我。奸臣兄，我管你跟晴州的大商家有什么仇怨呢。这种损己不利人的事情，打死我也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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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微笑片刻，然後道：「侯爷隐居南荒多年，正是因为那里是晴州的大商家手掌唯一伸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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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坐起来，「殇侯不是贷了人家的钱，卷款潜逃了吧？我看你们殇侯也快赶上姓岳的了，仇家满街走。以後别说我认识那个死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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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一笑，「敢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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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叹了口气，「孟老大今天跟我上课，说战争的目的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听起来好像是废话，仔细想想实在不简单。我本来想开个店，安安稳稳过日子，能保存自己就好。现在看来，要想保存自己，还得把敌人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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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敲著扶手，慢慢道：「该找个机会探探黑魔海的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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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从容道：「在下倒有一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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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精神一振，「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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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择好时机，让泉捕头传讯，告诉黑魔海东瀛来的飞鸟上忍已经抵达晴州，请剑玉姬安排时间，登岛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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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到时候我直接进去，挨个给黑魔海的人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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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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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摸了摸下巴，「你是开玩笑呢？还是想趁机阴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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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笑道：「公子拿到见面的时间，我便以殇侯使者的身份，通知黑魔海巫宗，侯爷将参加教内两宗大祭，邀剑玉姬在那个时候见面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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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虎离山！」程宗扬上下看了秦会之两眼，「奸臣兄，你很大胆嘛，敢自己去见剑玉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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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笑道：「我当然要随公子一同登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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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放剑玉姬鸽子！」程宗扬笑道：「够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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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会选一处闹市与剑玉姬见面，到时我候不出现，由鹏翼社的兄弟远远盯著，看黑魔海动用多少人力。至於岛上，只要我们随机应变，未必会有多少风险。运气好的话，能趁机除掉另一位飞鸟忍者，对公子大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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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摇了摇手，「闹市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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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放心，不会惹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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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命的事，是太近了。」程宗扬低笑道：「我给选个见面的地方，夜影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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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抚掌大笑道：「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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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关离晴州港数百里，剑玉姬速度再快，来回也要一天时间。而且秦会之以殇侯使者的身份出面，剑玉姬再托大，也未必敢一个人去见面。从这几次交手可以看出，黑魔海十几年前被岳鹏举清剿过之後，能用的人手绝对不多，她再带走几个好手，自己冒险登岛一趟，也能把风险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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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位泉捕头。」秦会之道：「属下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留在公子身边，但很担心她会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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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玉姬献出魂丹的事只有小紫知道，难怪他会担忧。说实话，泉贱人究竟会不会反水，连自己心里都没底。那贱人……实在是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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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雪隼佣兵团所在的北城，已经是掌灯时分。晴州各大商家、书院大都聚处而居，比如贩马的商家，大都聚集在马王巷一带；晴州最有名的书院，大都集中在书院长街。唯一的例外就是佣兵团。佣兵团大都是血气贲张的壮汉，两家在一条街上都免不了磨擦生事，再多几家只怕会闹翻天。因此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各支佣兵团散居在城中。一旦有事，由晴州总商会出面召集几个佣兵团的团长，大家聚在一处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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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铜狮巷，程宗扬一眼便看到那十几名看似坐著长凳，实际扎著马步的汉子，不由啧啧赞叹两声，「基本功很扎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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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道：「雪隼佣兵团规模只算中等，但两位团长薛延山和石之隼手面阔，交情大，在晴州也是数得上的人物，看来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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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摘下绷带，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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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指了指面孔，笑道：「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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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挨了孟老大一记狠的，眼眶瘀青未褪，虽然手脚利落多了，但一下车免不了让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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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上死丫头就走，别让她惹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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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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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下了车，走过去客气地拱拱手，与那些汉子谈笑风生地交谈几句，然後回来道：「敖润和两位团长去了总商会，谈生意上的事，这会儿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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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也不在意，问道：「月丫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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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姑娘的房间昨天失火，暂时搬到外面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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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程宗扬吩咐，秦会之就报了客栈的名称方位，马车随即转向，辘辘向客栈驶去。程宗扬从背包里翻出那只烟茶水晶制成的墨镜，戴在脸上，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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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会之一怔，然後笑道：「倒是遮住了。不过公子戴上这个能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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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运足目力，看了看周围，「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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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客栈离雪隼佣兵团隔了两条街，再往外便是城郊。天色已晚，店小二正在油灯下记账，猛然见到一个戴著墨镜的男子闯进来，不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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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粗声大气地说道：「我是雪隼佣兵团的！月副队长住在哪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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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赶紧道：「兵爷，雪隼团是小店的老主顾了，掌柜的交待，专门给月队长安排到後院的楼上，就她一位住户，里里外外安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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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问明位置，自己去了後院，秦会之过来一边与店小二攀谈，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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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州人烟稠密，建筑大都是两三层的小楼，这里虽然靠近城郊，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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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静悄悄，只有楼上一扇轩窗隐约透出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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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死丫头是不是在房间里，如果只有月丫头一个人，自己就这么去敲门，说不定又会被当成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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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心里一动，一缕真气透入窍阴，找到那个魂影。魂影痕迹比平常淡了许多，看来泉贱人还留在城南，没有跟小紫一道出来。程宗扬顺便往魂影上干了一记，两天没碰这个贱人，自己还真有点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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