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瞪着眼看着石像。片刻后,小紫一脸满足地从石像后面出来,一边揉着手腕,笑吟吟道:「手都酸了呢。」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扶着石像出来,她满面酡红,两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
小紫伸出手指,让她跪下来舔着,一边道:「你们三个男人真无聊。不如来和她玩玩……」
程宗扬忽然用力揉/搓了几下脸颊,直到脸膛发热,才大声说:「大家都回去休息!四个时辰之后,一起去鬼王宫,砍掉鬼巫王的狗头!」
离开石窟,程宗扬才知道外面有多热闹。整个鬼王峒都仿佛沸腾了,数不清的奴隶四处奔突,袭击他们遇到的每一个鬼王峒人。时间过去还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有大批鬼仆尸横就地。连峒里守卫的鬼武士也无法幸免,那些奴隶一个个悍不畏死,每次丢下十几具尸体,也要换下一名鬼武士的头颅。
眼前血腥的一幕让程宗扬想起碧鲮村的复仇屠杀,一旦被奴役的奴隶反抗,爆发出来的破坏力堪称恐怖。小紫使用的巫术并没有百分百成功,偶然有一些没有被转变的奴隶面对这纷乱的一幕,又没有得到反击的命令,本能地逃离地窟,整座鬼王峒陷入一片混乱。
局面虽然混乱不堪,但程宗扬并不担心。近万名奴隶不要命的暴/动,足够鬼王峒那些家伙应付一阵的。自己这边已经拼了几个时辰,连武二那种猛人都累趴下了,这会儿最要紧的是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整。四个时辰的时间并不多,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那些奴隶一鼓作气冲进鬼王宫,到时自己只用去下面拣鬼巫王的脑袋就行了。
武二郎与苏荔见面那个起腻,连程宗扬都看得肉麻,那边小香瓜又睡着了,他只好装作没看见,跟谢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谢艺对他突然间的振作大感意外。程宗扬道:「还不是因为那个死丫头!奶奶的,世上竟然有这么可恨的丫头!我要不鼓起劲干掉鬼巫王,不但这些花苗姑娘,连凝羽、小香瓜,还有武二郎那个小依依都要倒霉。」
程宗扬揉了揉太阳穴,「就是那一刻,我想通了。既然来了,又走不了,不如在这里好好过。我也算两世为人,上一世失败还没有来得及翻身,已经够憋闷的了。不知道哪位大神开眼,给我个机会重新开始,总不能还留在上一世的阴影里吧。」
程宗扬重重吐了口气,然后眉飞色舞地说道:「对了,谢兄,你说的那个鞠社,有没有女队啊?我听说临安的相扑大赛,可是有女人比赛的。」
一听到鞠社,谢艺眼中立刻放出光来,「当然有!不过女子鞠赛多是白打,以炫技为主,少有竞逐,远不及男子正赛。」他高声吟道:「鹰鹘胜双眼,龙蛇绕四肢,蹑来行数步,跷后立多时!这是当日一位宰相的手笔,写的就是蹴鞠大赛。」
「听起来很跩啊。」
「再过三个月零七日,便是山岳正赛。哦,程兄可能有所不知,山岳正赛一年一次,是六朝最要紧的鞠赛,每年都在山间举行,故称山岳正赛。我们七星社苦练多时,又从长安请了一位跷球名家,这一次定要与齐云社一较高下!」
「谢兄不会要亲自上场吧?」
谢艺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在下是队中副挟,鞠技平常,程兄见笑。」
程宗扬连连摆手,「你们的鞠赛我一点都不懂。」
正聊着旁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程宗扬掀开帷幕,只见朱老头蹲在墙角正捧着一块东西吃得不亦乐乎。
「朱老头,你是属蟑螂的吧?什么东西都吃,怎么拍都不死。这会儿吃什么呢?」
朱老头含含糊糊道:「地瓜--」「连地瓜都有?」程宗扬一阵纳闷,他记得地瓜原产于美洲,这地方不会离美洲也挺近吧?
朱老头抹了抹嘴,嘿嘿笑道:「小程子啊,那个……糖豆还有没有?」
程宗扬这才想起来自己骗他吃的糖豆,他打量了朱老头一会儿,这老家伙似乎没什么异样……
「蹲下。」
朱老头一脸莫名其妙地蹲下来。
「站起来。」
朱老头站起来。
「学个狗叫!」
朱老头那个气啊,抖着手指住程宗扬,「俺就想吃个糖豆,犯哪条王法了!你就这么欺负俺老人家啊你!」
「小紫!小紫!」
程宗扬把小紫叫过来,「怎么让这老头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样?」
小紫眨眨眼,「你要让他也去打鬼巫王吗?」
「开什么玩笑?他能打得过鬼巫王吗?你只要把他也变得跟外面人那种的,我好叫他下去,让鬼武士把他砍死!」
朱老头「咕嘟」咽了口吐沫,连忙道:「我不吃了,不吃了!」
程宗扬斜眼看着他,「老头,你吃了糖豆没有焕发第二春?是不是真老得不能用了?」
朱老头那张老脸恰到好处的一红,程宗扬「哈」了一声,手指着朱老头,半晌才贴在他耳边说:「老头,你不会真干了吧?找的谁啊?」说着程宗扬脸沉下来,猛地抬起头。
还好,小香瓜还在熟睡,身上并无异状。苏荔更不可能,除了她们两个,只剩下一个女人……
碧奴伏在角落里,身上盖着谢艺给披的毛毯。程宗扬一手伸进毯内,在她臀间一摸,果然一片湿滑。
程宗扬一脸坏笑地小声说:「老头,你还真行啊。爽不爽?」
朱老头老脸涨得通红,「别……别胡说!俺……俺练的童子功!」
程宗扬失笑道:「瞧你长得蛤蟆样,难道还能挤出童子尿来?」
「可不是咋的?俺就是九十,也是童子--」「童子鸡是吧?行了,秀才和尚,」程宗扬伸了个懒腰,「你要是热得睡不着,就给我盯着点时间,四个时辰之后,喊我起来。」
朱老头叫起来,「你这不是为难人么?这没日没夜的地界,俺到哪儿给你看日头去?」
程宗扬打了个呵欠,闪身进了水晶帘,抬手把旁边的帷幕扯过来,遮住外面的视线,然后爬上软榻。
乐明珠趴在榻上,脸埋在一堆妖冶华艳的衣物间,睡容像一个婴儿,纯净无瑕,身体睡得暖暖的,散发着香喷喷的气息。那些衣物是她从碧奴箱子里找出来的,大都冶艳暴露,穿上比不穿还羞人。乐明珠找来找去没有一条合适的,倦意上涌,又睡着了。
程宗扬轻轻把她拥进怀里,小丫头只是哼咛了几声,就趴在他胸口,乌亮的长发丝一样从她雪白的肩头滑落,软软拂在身上。
程宗扬舒展了一下酸困的肢体,这时他吸收的死气已经所剩无几,不过有谢艺和武二郎在,再不用提心吊胆的防备,他放开心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程宗扬是被热醒的。怀中的小香瓜依然沉睡,她通体发热,雪白的肌肤下透出浓浓的红色,像云霞一样,不断变换涌动,渗出一滴滴晶莹的汗珠。
程宗扬小心碰了碰她额头,顿时吓了一跳。乐明珠身体热得烫手,温度甚至超过了刚才。难道是小紫又摆了自己一道?
「小香瓜……」程宗扬把她摇醒。
小丫头翻了个身,把粉嫩的小屁股翘到程宗扬腹下。
程宗扬放开乐明珠,连忙到外面找谢艺。谢艺盘膝靠在岩壁上,闭目凝神。他呼吸极慢,气息细细一缕,在鼻中往来不绝,没有明显的停顿。程宗扬略一靠近,他便睁开眼睛,目光沉静从容。
程宗扬悄悄把乐明珠的情形告诉他,然后低声道:「我看她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我也说不上来,你对光明观堂了解得比我多,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艺露出讥讽的神情,「你该恭喜她。」
「喂,我正经找你商量呢。说明白点会死啊?再说小香瓜又没惹你,怎么总对她冷嘲热讽呢?」
「光明观堂……」谢艺冷笑道:「若非岳帅遗命,我早就端了那个娼窠。」
「不至于吧?」程宗扬把光明观堂放在一边,「你先说她有事没事吧。」
「不就是浑身发热,红光涌动吗?不用担心。你所说的情形,与当日如出一辙。」
「什么当日当日的,当日还没我呢!」
谢艺沉默片刻,然后道:「那时岳帅刚刚成名,遇上一名女子。她当时不过双十年华,美色较之你那个丫头也不遑多让。岳帅明知她心怀鬼胎,还非要与她虚于委蛇。两人纠缠有大半年,那女子始终推拖,却暗地设计引诱,让岳帅趁醉强行与她交/欢。破体之后,那贱人生命垂危,岳帅愧疚之下,不得不耗费真元,为她疗伤,结果大伤元气。那贱人却吸取了岳帅三成功力,非但未曾毙命,反而藉此突破至凤凰宝典第七层,随即销声匿迹……哼哼!」
「喂,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