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道德正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
在《国民时报》上,出现了这么一篇骇人听闻,作者署名“介石”的文章:“北伐在即,上下一心,努力为理想而奋斗,努力为一个全新中国而奋斗,然于此关键时刻,不法之徒却置大计于不顾,为一己si利,无视法律,以劣质军粮充斥前方,以劣质武器置前线将士死生于不顾……
更有甚者,身居高位,却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勾结不法jiān商,大肆中饱si囊,以“民主,名义公然行卑劣之事。北伐成功与否,与其毫无干系,革命胜利与否,与其毫无干系。国家山河破碎,其人锦衣玉食:民众呼唤和平,其人酒池肉林:民族期盼强大,其人醉生梦死,处处以民主先锋标榜,却行芶芶且且之行……”
这篇文章言辞锋利,直指军政府的某位高官,却又语气含糊,不宁静直点其名,这引起了民众的极大好奇和猜测。
而文中揭露的其人与jiān商勾结,破坏北伐大计,也极大震撼到了民众。
一时间,要求彻底清查此事,揪出“其人”的呼声不绝于耳。
这篇文章,出自于军政府宣传部长蒋中正的手笔。
他特意把真相告诉民众,却又不点其名,让民众探索真相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然后再继续一点一点的揭露“真相”积聚民众心里的不满和愤怒,等到时机成熟,再由军政府亲自公开调查结果。
到了那个时候,民众爆发出来的愤怒便无可阻止,而无论王恒岳要做什么事,也只会得到民众上下的一致支持!
“煞费苦心,煞费苦心。”看完文章,俞雷点着报纸大是赞叹:“这文章,是出自蒋中正的手笔吧?”
“应该是的。”
“恒帅又用对了一个人。”俞雷叹息一声:“恒帅看人之准无人可以比拟。现在声势已经造足了我看可以动手了。”
“是。对了,副议长楮辅成正在外面等着。”
“急了?一个个的要跳出了洗刷干净自己了吗?”俞雷淡淡的笑了:“请副议长。”
楮辅成走进来的时候,满脸愤怒,手中也拿着一份《国民时报》:“俞局长,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这是谁写的文章?公然诽谤军政府,公然诽谤官员,都把军政府的官员描写什么了什么,一帮贪官污吏?
还是祸国殃民?”
“副议长请坐报纸上的事情原是值得推敲的。”俞雷请他坐了下来:“副议长也不必生那么大的气。”
楮辅成恼怒的把报纸扔到了一边:“抓,这样诽谤的人一律都要抓起来!”
“我已经派人调查了。”俞雷让部下先行出去,亲自给他倒了杯水:“诽谤是严重的罪名,不过报纸上也没有公开的指名道姓,也许是说一个人,也许是说一群人,副议长洁身自好,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北伐在即,出现这样的文章那是别有用心的。”赌辅成看起来情绪平复了些:“这是扰乱军心,动摇政府,我已经和大元帅说过此事,大元帅也很生气,说已经下令俞局长调查,不知道俞局长调查的如何?”
“尚未有头绪,但我一定会有个娄代。
”俞雷淡淡地道。
楮辅成显然对这回答很不满意:“要抓紧一定要抓紧。我身为国会的副议长,也是议员之一,因此我决定向国会提交议案,实行“非常法”严厉惩处造谣者相信国会会很快通过我的提案的。”
俞雷微微一笑:“副议长这个提案好。不过我在追查造谣者的时候,却还查到了一些非常特别的事情,本来先交给大元帅的,但既然副议长来了,不妨先给您看看。”“我身为国会副议长,当然有责任帮助大元帅把好这关!”
俞雷站了起来找出了一叠文件,放到了猪辅成的面前,然后重新坐下喝了。茶,神色不动的坐在那里。
楮辅成翻阅着那些文件越看脸色越是不对,到了后来额头上出现了冷汗。
“胡扯,胡扯!造谣,造谣!完全是一派胡言,俞局长,抓,抓!
谁向你提供的这些黑材料,就坚决的抓谁!”楮辅成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
“副议长何必动怒?”俞雷淡然说道:“我当初得到这些情报,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副议长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可有一些奇怪,金福米厂的官昌久,似乎是副议长的亲戚吧?”
楮辅成擦了一下头上汗水,硬着头皮说道:“是,的确是我的亲戚,但这能说明什么?这些事情我是不插手的。”
“副议长,你或许没有插手,但传出去谁会相信?”俞雷不紧不慢地道:“这对副议长的声望是有很大影响的,我把调查结果一公布,副议长以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楮辅成的身子抖了一下。
我把调查结果一公布,副议长以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一旦调查结果公布,自己便成为众矢之的,无论自己有多少张嘴,也是分辨不清的了,况且,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不说民众如何愤怒,单是王恒岳那一关自己就过不去。当初为了限制王恒岳的权利,自己和吴景澜一起可没有少给王恒岳添乱,现在有了这样机会,以王恒岳的性格来说,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越想,心里便越是害怕……
俞雷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其实,要说副议长真的干净,我看也未必吧。”
楮辅成身子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旁的意思,没有旁的意思。、。俞雷微微笑着:“副议长可能还不知道,为了彻底查清此事,大元帅已经赋予了我很大权利。
本来呢,我想去拜会副议长的,可您正好来了,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当面向你汇报,您心里也好先有个数。”楮辅成越听越是害怕。
“这些,只是一部分的材料,还有一些事情。”俞雷点了点面前的文件:“不瞒副议长说,金福米厂的总经理官昌久,已经秘密被我们逮捕了……”
“什么?你们逮捕了官昌久?”诸辅成一下站了起来。
“坐下,娄下慢慢的说。”
搏辅成艰难的坐了下来,俞雷这才说道:“抓捕的权利也是大元帅给我的,一切都给了给民众一个真相。在我们对官昌久的审讯中,他交代了许多东西,对副议长都很不利那。比如在民国六年十月,官昌久为您在花旗银行存进了一万元,为的什么我想副议长心里一定比我清楚。又比如……”
俞雷一桩桩一样样说了出来,诸辅成面色惨白,终于忍耐不住打断了俞雷的话:“造谣,造谣,这是彻头彻尾的造谣”
话里已经明显底气不足,俞雷缓缓地道:“是不是造谣,大元帅会判断,民众也会判断,我说的没有用,副议长说的也没有用。我就在考虑一件事,你说我应不应该把这些材料公布出去呢?”
“俞局长。”诸辅成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这事我看我们再仔细商量一下的好,那些老百姓都是鼻民,他们懂得什么?没准也就信了。”
“楮辅成,到了现在你还要狡辩吗?”俞雷不再给他留任何颜面:“你当天下的人都是傻子,都能给你们这些议员糊弄的吗?愚民?就你现在的话,把你从我这扔出去,老百姓就能把你给撕成碎片!”
汗水不断的从诸辅成的脸上滚落,俞雷冷笑着道:“身为国会副议长,贪污到了如此地步,还敢处处反对大元帅,我把你交给前线将士,再把你的这些“光荣事迹,告诉他们,你说前线将士会怎么对你?”
楮辅成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完了,一切都已经完了。自己来这里,原本只是想来威胁试探的。但万万没有想到,结果却是如此。
“副议长,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余地。”俞雷的语气忽然一下又变得平和起来。
一听还有希望,诸辅成慌里慌张地道:“请俞局长指教。”
俞雷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一个人落马,总比两个人都死好。
我知道,你不干净,吴景澜也比你干净不到哪里去,得荣厂的总经理,是吴景澜的儿女亲家,做的那些东西已经彻底把大元帅给激怒了,你和他之间,总得倒下一个。”
“明白了,明白了。”楮辅成一迭声地说道:“多谢俞局长指点。”
俞雷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一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顶多只能保住你的一条命,可副议长的位置,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继续坐下去了,让出来吧。”
楮辅成怔在了那里。
“副议长以为如何?”俞雷追问着道。
楮辅成在那半晌无语,这才失魂落魄的长长叹息一声:“俞局长怎么说,我就照着怎么去办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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