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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板!”
“不敢,不敢。”黄金荣连连拱手,接着让人把两张支票放到了他们面前:“二位老板,这张是你们的五十万,这张是俱乐部赔给你们的五十万,道胜银行出具,两位老板可以查验一下。”
“不必了,你黄老板我们是信任的。”
蔡多夹和胡一克收起了支票,站起了身。
“等等。”黄金荣忽然开口说道。
“怎么,黄老板还有事吗?”
黄金荣笑嘻嘻地道:“据我们所知,二位老板才到上海,却已经大出风头,今天既然来到这里,请无论如何让我这个主人做一次东,好好宴请二位。”
见到两人迟疑了下,黄金荣随即说道:“我知道二位是从法国来的,我已经在法租界里最好馆子送来了最好的江浙菜,还请二位务必赏光。”
蔡多夫和胡一克低低商量几句,笑道:“既然是黄老板请客,那是一定不能推辞的了。”
黄金荣大喜。
车子早在外面等着了,来到黄金荣的公馆,在里面坐定,闲聊会,送来的菜也到了。
黄金荣殷勤的请两人入席,丝毫也不提自己才输掉的三十万,这份气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他的老婆林桂生也在宴上作陪,亲手给蔡、胡二人倒上了酒:“二位先生是从国外来的,吃惯了外国大菜,今天请尝尝我们这的菜,也是别有风味。”
蔡多夫和胡一克微微点头道谢,喝了。杯子里的酒,黄金荣在一边说道:“现在法租界里到处都在传二位老板的事,黄某冒昧,不敢请教二位老板做的哪行生意?”
蔡多夫淡淡地道:“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生意,在欧洲开了几家厂,在南美洲有些矿业方面的生意而已。”
黄金荣一听眼中放出光来。
法租界早就有人传说,蔡多夹和胡一克在南美洲有个金矿,难道这是真的?
如果换了旁人,在自己的赌场里赢走几十万,也许早录他的猪猡了。
可当黄金荣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当时就有了一种感觉,舍了几十万的小钱,没准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大的利益。
于是这才有了黄金荣竭力讨好二人的这么一出!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来,佯装不在意地道:“二位老板这次来上海,可是投资什么好项目的吗?”
“准备发行股票。”胡一克顺口说道。
蔡多夫在边上连声咳嗽,胡一克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急忙改口道:“啊,做些小买卖而已……”
黄金荣心里有数,也不多问,只顾客气的请二人喝酒吃菜。
几个人吃了有两小时的样子,蔡、胡二人起身告辞,走到门口,蔡多夫忽然回身说道:“今天承蒙黄老板款待,不胜荣幸,后日我们想回请一下黄老板夫fù,不知道可否商量?”
这是黄金荣求之不得的,立刻一口答应了下来。
把二人送上了车,一转回客厅,黄金荣就问道:“桂生,你看这两人如何?”
林桂生在那想了一下:“谈吐教养都很有风度,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金荣,你是要在他们身上打什么脑筋吗?”
“现在钱不好赚那。”黄金荣坐了下来:“前天法国人又开口问我要十万,今天十万,明天十万的,有金山银山也要空了。光靠烟赌毒只能勉强支撑罢了,一大摊子要应付,那么多张口都在等着我,我总得想个办法。继续开拓财路……”
“可人家是法国回来的!”
“法国回来的?”黄金荣冷笑了声:“这里是法租界,连正经的法国人都得听我的,何况他们只是两个假洋鬼子?我刚才看到那个姓胡的玉言又止,他们必然是来上海做什么大买卖的,如果能在他们身上捞一笔,我看……”
说到这,也不再说下去:“桂生,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探探究竟。”
林桂生想了想,点了点头……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胡一克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蔡多夫张嘴就骂了出来:“他妈的,胡琦英,老子今天差点被你害死!五十子那,就他妈的那么一把牌!”
“胡一克”胡琦英也是后怕不已:“得了,老子学过赌术,这不赢了?输了咱们不能再想办法骗回来?”
说着,好像为了缓和气氛:“你说你怎么取了“蔡多夫,那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叫蔡辰方这名字多响亮?”
蔡辰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局已经布下了,黄金荣不过是颗棋子,能不能把那些人都给骗进来,那可就难说得很了。”
胡琦英沉默在了那里。
按理说在广鼻那骗了陆荣廷一票,自己和蔡辰方也分到了不少,也该避避风头,歇上一段时候了。
可谁想到,王恒岳居然又把自己两个人派到了上海,继续要设一个很大的局。
这次,可不是骗一个军阀那么简单了。能不能成功,当真难说得很。
黄金荣和陆荣廷相比,某些地方更加可怕。
陆荣廷当初尽管是个军阀,有人有枪,但一旦失势,其实比落毛的凤凰还要不如,拿自己根本没有办法。
但黄金荣呢?这可是个大流氓头子,万一知道自己被骗,只怕,
想到这,胡琦英就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蔡、胡二人在公兴记俱乐部的豪赌,半日之间就传遍了上海滩,这也让一个人产生了妒嫉和不服的心理。
别人能够一把赌到五十万,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这人就是深得林桂生喜爱提拔,上海滩后起之秀杜月笙的第一个徒弟江肇铭。
江肇铭生性好赌,常在英租界一个赌场行走。那里的老板严九龄是英租界的大亨,他的权势不逊于法租界的黄金荣。
当得知公兴记俱乐部被人赢走了一大笔钱后,不服气的江肇铭又来严馆“摇摊”。严九龄的赌台规模也不小。赌局有轮盘、牌九、摇摊三等等。
上流的富商阔少学英国绅士派头,在轮盘上赌输赢,一般的斗天杠、翻么三的牌委:最次的则是摇摊。摇摊,俗名又叫掷投子。
井柜上放口摇缸,盛三枚投子,赌客下注猜点子。这种赌法简单,开缸便见颜色,直截了当。
江肇铭喜欢这种简单明了的赌法,他常为座上客。这夜,江肇铭赌风不顺,加下几注都败北,输得他脸上直冒汗。江肇铭输红了眼,粗话连篇:“操他娘,老子手气不灵,还是投子里有毛病?”
赌场最忌作弊。他说这话有碍严九龄的声誉,庄家见江肇铭出言不逊,连连冷笑:“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闲话放明些。”
说罢,坐庄的便要收摇缸了。
江肇铭急了,伸手一拦,他要孤注一掷,龙争虎斗!
“慢!”他看面前筹码还有100多块,气呼呼地往前一推:“下三点。”
这时的一担米也才8元,一注100大洋实是笔大数目。由于赌注下得大,赌场上的气氛非常紧张。
桌台上的赌客都乍舌不语,默默地退到一边。一瞬间,场面上敛息屏气,肃静寂声,只听得摇投子声。“哗啦”一下,坐庄的喊声:“开!”
摇缸盖揭开,一旁观战的赌客都伸长脖子凑过去看。缸里三颗散子,两个四,一颗二点一“二”坐庄的统吃,江肇铭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顿时傻了眼。
可赌场有个规矩,一局揭晓,要等桌面下的输赢全部结清收支两清,方可盖缸。随后摇几下,换掉旧的,这叫做“洗缸”。然后庄家再请赌客下注,猜赌缸里投子的点数。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江肇铭最后赌本就要被吃掉的时候,代表赌场的庄家现在虽赌赢了,还是心有余悸。他挥了一把冷汗,顺手盖上摇缸,又摇了几下,随后伸手来拢筹码。江肇名正处在懊悔、愤恨之时,无意中他发现了这一幕。
“慢着!”江肇铭冷不防喝道。这时他急中生智,使了乖巧。他见庄家先盖缸,后结账,正犯了赌场三大忌。此时,他惊跳起来,笑嘻嘻地说:“老兄,缸里的是三点,你睁开眼珠儿看看。”
庄家往桌面上一瞧,吓了一跳,连连跺脚,暗骂自己糊涂。
江肇铭容不得对方犹豫,抢先招呼一声看客:“诸位朋友可作证,明明是三点。庄家该你赔我了吧!”
“点子还摆在缸里,你押的是三,我摇出来的是二。”
可江肇铭斩钉截铁地说:“不要瞎讲,摇出来的明明是三。”
庄家看看这次摇缸,如今将赢钱的证据没了,再摇一次,谁又能保证缸里的点数仍然是“二”呢?
赌客们见江肇铭强横,敢在严老九家里耍赖,想必也是狠角色,
于是,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赌台上的争吵惊动了严九龄。他从里间出来,冷眼看了一眼瘦猴似的江肇铭,威严地说:“闲话少说,输了就赔!”!。
“与犹未尽,即点下回,现章未续,即回,更多神书等您评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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