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太祚一心只管冲击隋军的右翼,想来个驱虎吞狼。
陈克复的预备军却如同下山猛虎,打算同样来个倒卷珠帘。
兵法有云,‘以强攻弱,以弱挡强;以敌之弱,乱敌之强;驱敌而不斩尽,迫敌而不断敌退路;使强兵成乱卒,乱卒变溃兵;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游刃有余,无有不破者。’这就是倒卷珠帘,现下两边主帅玩的都是同一出,看的就是谁能笑到最后。
虽然渊太祚分出了一支兵马去抵挡陈克复,但是想以两千白马营骑兵就阻挡陈克复亲领的两万步骑,那完全就是做梦。
陈克复亲领的两万步骑,其中就有他的亲卫连、司令部直属侦察团、安全司宪兵团,以及从各师中抽调出来的精锐营团。这样的一支部队乃是他特意抽调的精锐,为的就是能在关健时刻起到一击必杀的重用。
白马营确实强,但是陈克复当初的破军营更强。虽然现在破军营拆散了,但是陈克复身边的这两万兵马,却也都是在辽东城中见过血的。此时以两万对两千,还是陈克复的亲领,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什么可好说的战斗。
战阵之时,如陈克复这样的一军统率,基本上是不会直接去冲锋陷战的。因为一但主帅有失,那么全军也将士气大丧,甚至直接溃败。
但凡事都有其两面性,主帅亲上战场,憋大于利。但是主帅如果亲上战阵,所带来的正面效果却同样不能忽视。陈克复此时穿上了他那身招牌性的亮银麒麟明光宝甲,亮银银的华丽战甲,银色的丝绸披风,雪白的战马,银色的马槊,全身上上下下,连带战马的马具,除了头盔上的那一抹鲜红色的盔缨,肩膀上的那两块肩章,全是银白色。
在这昏暗的战阵之中十分显眼,陈克复的亲卫们十分反对陈克复穿上这身战甲。这样的战甲一出,哪怕是个人都能猜出这是隋军的大将。到时很容易就会引起辽人的阻杀,万一辽人不顾一切的来冲击,那也是很危险的。
不过,陈克复只是笑了笑,就拒绝了亲兵们的意见。
“今日之战,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现在战斗打了这么久,将士们已经快到极限了。不少新兵们都是军心不稳,我需要他们的信心与希望。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此战我东北军必胜”
说着一挥马槊,两万步骑如下山猛虎,直扑辽人中军。两军相接,一错而过
接阵之前,白马营的将领是满怀信心的,白马营纵横辽东多年,每次出阵,就未曾一败。这也让他们十分的自负,现在虽然说是只有两千人,却要迎战对面的两万步骑,但是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怯阵。对于他们来说,大帅渊太祚拖住这支隋军的军令太简单了。
两千歼灭两万有点困难,可是让他们最精锐的白马营两千人拖住隋人杂牌步骑两万人,他们自认还是全没有问题的。
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憋不住了,丝丝细雨洒落,随着那风吹在了骑兵们的脸上,丝丝凉凉。
虽然最后近卫们没有能阻止陈克复穿着他那标志性的战甲上阵,但却成功的阻止了他要处于全军前锋的打算。虽然位置还是比较靠前,但好歹前面还是有着几千骑兵的。
一面面的战旗在风中飘扬,司令部侦察团、司令部近卫营、宪兵团、第一师第四团、第二师第七团
两支部队接战,辽人白马营的骑兵直接撞上了隋军的骑兵。辽人全白,白甲白马,隋军全黑,黑色铠甲、黑色战旗一杆杆马槊刺入敌人的胸口,一把把弯刀砍入对方的肩上。
一冲而过,不再回头,每个隋军的士兵在对阵之后,并没有调转而头。而是依然毫不减速的继续向着辽人的中军冲击,辽人两千人,放在两万人的阵列中,并不能显出多大的声势来。
白马营的士兵每往前冲出一步,就会有几位骑士倒下马去。隋人一点也不向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好对付,那些人端着骑枪的手毫不颤抖,对视上他们眼神的时候,比他们还要冰冷残酷。…,
对于隋辽两方不断落入马下的情景,完全就如同视而不见,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冲击而过,对冲而过时,不忘向他们刺出一记凶狠的马槊。
骑兵的对冲一瞬而过,刚穿过隋军骑兵阵列的白马营士兵,还没有调转马头,准备再去和隋骑来个对冲,那些隋骑却头也不回的继续往中军冲去了。而后面紧跟而上的隋军步兵,却毫不犹豫的如洪水一样的一涌而上,这那还剩下千余骑的白马营给淹没进了隋军的步兵阵当中。
一杆杆步槊,一支支长矛,一把把横刀,每一个白马营的骑兵都得同时对上数个隋军步兵。一个防守不及,骑士们就会被隋军步兵们捅中,有的步兵甚至直接提着横刀滚到马下,直接砍断马腿。
一个又一个的骑兵倒下,虽然他们同样击杀了众多的隋军,但是人数太少的他们,还是很快的被淹没了。
突破了白马营的防线,高句丽的中军右翼也就近在眼前。这里正是隋军的左翼第四师的张合他们在攻击,此时的辽人阵线早已经摇摇欲坠。渊太祚出击隋军右翼的时候,又带走了一部份兵马,到此时更是显得左右难支。
“大隋万岁,冲啊”
一阵阵的呼喊从高句丽中军的右翼传来,早已经摇摇欲坠的部族青壮们把守的右翼终于再也挡不住了。
张合一眼就看到了那杆大大的破军黑色战旗,还有那战旗旁边的陈字大旗,大旗下面那一身标志性银色战甲的陈克复更是十分突出。
“大帅亲自带兵冲上来了,弟兄们冲啊”张合激动的大声喊道
那些早已经有些机械式的挥舞着长矛横刀的四师步兵们一听,一个个都有些不相信的往那边看去,果然是大帅到了。
看到大帅已经亲自冲到了阵前,那些第四师的官兵们突然都是精神振奋,每个人都好像是刚刚休整过一夜一样。连手中沉重的兵刃也好像轻了许多,一个个都狂吼道,“大将军威武,大隋万岁杀啊”
对于所有战场上的隋军将士们来说,陈克复就是一个传奇,是他们的崇拜的偶像,更是无敌和胜利的象征。看到了大帅出现,那就说明他们是胜利了。一想到这打了半天的大仗终于要结束了,每个士兵们都是激动的要死。
巨大的音量如同一股暴风一样,向着那些辽人部族青壮们扑去,只见伴随着一阵阵的喊声,隆隆的马声直扑而来,不远处,一位身着华丽银甲的隋军大将,带着数万人马直直的扑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辽人最先转身后退的,对于没有了半个后备力量的辽人来说,本就已经在苦苦支撑的防线,再也不可能挡住那如猛虎出牢一样的隋军万人马。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千个
还没有等陈克复的人马冲到阵前,辽人中军右翼的阵线崩溃了。比隋军右翼第五师的崩溃要晚一点点,但也只是晚了一点点。
张合的眼中满是笑着,此时他的头盔也在战斗中丢失了,光着头兴奋的拨出横刀往前一指,大吼道,“第四师的弟兄们,扫平辽东城伏击战耻辱的机会就在眼前。全部冲锋,攻破辽人中军,砍倒中军大旗扬我第四师之军威,弟兄们冲啊”
对于张合来说,辽东城的那一仗是他从军以来打的最差的一仗,至今他都无法释怀。而眼前,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率先攻破辽人中军,甚至夺得辽人大旗,那么过去辽东城伏击战的耻辱就将洗涮。
高句丽的右翼一破,紧跟着中军的辽人更是独木难支,李世民、李玄霸两兄弟此时就如同两个恶魔,带着六千小恶魔,披着沉重的步兵重甲,提着长达丈余的陌刀,六千人组成了一条黑色的钢铁阵列。他们一排排的排列在一起,总是看似很缓慢的移动着,可是每齐齐的挥舞出一片刀墙,马上就会有一列人往前走出一步,然后又是面刀墙。如此轮番前进,虽然步伐缓慢,可是却根本无法阻挡,只能是一点一点的后退。…,
等到右翼的人马一崩溃后退,中军的那些早就一直被重步兵旅的刀墙,逼的一步步后退的辽军,再也支持不住了,发一声喊,纷纷掉头就跑。
虽然渊太祚留下了不少执法队在中军督战,每当发现有敢后退者就手起刀落,就地正法。可是本就强弩之末的部队,打到现在早已经支持不住了。那些勇敢的辽人正规军士兵,及那些意志坚决的军官们此时打了半天,基本上已经在中军前阵给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不就是各部族的奴隶,部族青壮,还有一些辽军中的老兵油子,这些人要么是真的承受不住了,要不本来就没几个真心打仗的。一看到撑不住了,早第一个就调头跑了。
督战官连续砍了数十个头颅后,就被那些溃散中的兵马给砍死了。
兵败如山倒说的就是这种不是由久经训练,意志坚定的士兵军官们组成的部队。渊太祚的精锐兵马,前后两军分去了一万五千人,他带兵出击,又带走了一万人,又分了四千骑兵增援前后两军,可以说中军还在支撑着的基本上,全是那些贵族原本用来冒充士兵好分战利品的奴隶及部族青壮,没有了正规精锐士兵军官的辽人中军,就如同没有了脊梁的男人一样,轻轻一击就倒。
风在继续吹,雨越下越大,渊太祚还没有等把隋军第五师的溃兵驱赶到隋军后阵,他自己的中军却已经兵败如山倒,全线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