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章有些晚,不好意思啊。
“可是,那些人继续在隋朝为官,那是因为他们早已经投降了隋朝。而少主您不一样啊,您过去的身份一直是隐秘的,而且如今您又身为破军营的统帅,手里掌握着隋朝天子身边的一万精锐禁卫。万一让皇帝知道了您的身份,您觉得他不会猜忌于您吗?万一他要是觉得少主是个隐患,而要把您杀了怎么办?”毛翊看见陈克复如此不已为意,急忙劝说道。
大营依然热闹着,远远的喧闹声直接传到了营帐中来,帐中的牛油大烛发出明亮的火光。陈克复盘腿坐在账中和皮垫子上,歪着头用手支着,看着眼前的两人。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这个事情那个沈光不说出来还好,如果说出来,这事情肯定不会像他之前说的那么简单的。南陈皇族的身份算不得什么,但是隐秘了二十多年的南陈皇太子嫡长子的身份,再加上如今却又身为杨广的近卫统帅,手握一万精锐骑兵这两样加起来,那这就是一个敏感的事情了。
特别是他如今屡立下大功,而且又与裴氏不对头,好多世家都有些对自己妒恨,这个时候要是他的身份传出来,那么到时肯定会有人来拿这个做文章的。到时估计就算小命能保下来,那么他也不可能继续呆在破军营,统领着这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军队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以后任一闲职,就比如他如今的银青光禄大夫这样的职位,品级不低,可是却毫无实职。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是在太平盛世还好,可如今天下就要进入乱世,他不想走那条路。
沉吟了一会,陈克复看着眼前的两人道,“那你们说我当如何去做?”
鲁世深低沉着嗓音道,“少主,如今这天下已乱,中原各地到处都是造反的,与其吊着颗脑袋在这里担惊受怕,还不如来个一走了之。不如我们带着破军营走吧,这天下之大,哪去不得,说不定我们还能在这乱世中重建一番功业。”
陈克复笑了笑,“走?去哪?这天下虽大,可又有哪是我们去得的?破军营如今虽有一万,可是这一万破军营可是隋朝的,如果我们真要带着人走,又有几个肯和我们走?而且此处就是隋军大营,数十万大军聚集于此,到时就算真有兄弟们肯跟着我们走,我们走不了两十里地,估计就得被隋军击溃,到时说不定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要想带人走,肯定是不现实的。如今虽然天下已经开始纷乱,可是大部份的人还是相信隋朝的,不会有人现在相信隋朝撑不了多少年就要跨了。如果他真的想拉着破军营离开,估计到时第一个反对他的就是李奔雷老爷子,能和他走的,除了陈家庄出来的,不会有几个人肯跟着他们走。就连他的亲兵队正都是隋朝的候爵之孙,到时说不定,连他的亲兵队都不会和他一起走。走是不现实的,离开了这里,他又能去哪?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留在这等死吗?”鲁世深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道。
毛翊摇了摇头,“不,也不一定,其实现在关健是沈光,只要他不把这事说出去,那么一切都还是照旧的,过去怎么样,将来还是怎么样。”
鲁世深不解的道,“嘴长在他的身上,我们怎么能保证他不说出去呢?说不定他为了立功,已经去告密了都说不定。”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帐外偷听?”账外突然传来一声娇斥,陈克复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小野丽纱的声音。
三人眼神一对,都连忙起身向帐外冲去,不管帐外的人是谁,他们刚才谈论的话题可是比陈克复的隐秘身份还要敏感。他们刚才的话要是被人听去,那可就能算的上是试图谋反了。沈光把他的身世说出去,结果如何还是个两知,但如果他们刚才议论的事情被人知道,那么这事情绝对能算的上是反叛了。
三人动作都十分迅捷,一出帐外就看见一男人正伸手在捂小野丽纱的嘴,陈克复三人也没犹豫,上去就是围攻。那人连忙放下手中的小野丽纱,全力应对三人。那人武艺确实不错,不过他一人同时对上三人,却也是左右难支,转眼间,就被三人放倒在地。鲁世深上去就捂住那人的嘴,拖着就进了陈克复的帐中。
陈克复扶起地上的小野丽纱,帮着拍了拍灰尘,“你没事吧?”刚才还真亏了她的出声,要不然他们还真没发现有人偷听。
“大人,我没事,我刚回来时,发现帐外远处守卫的两位亲兵都晕倒在那,连忙赶过来,结果就看到那人偷偷的躲在那里偷听,大人,那是不是敌人的细作啊?”
陈克复抬头看去,果然,他帐外二十步外的两名亲兵晕倒在地上,看来那偷听之人是先打晕了他的亲兵。要不是碰到小野丽纱回来,这事就真糟了。
“你帮我去唤醒那两卫士,帮我在外面守着,我去里面看看是哪个家伙居然敢跑到我这来撒野。”陈克复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营帐中,鲁世深和毛翊两人已经拿了绳子将那人捆的和粽子一样,连嘴也给用一团布给塞了起来。陈克复上下扫了遍,就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高句丽探子,这人穿的却是身武将的常服,腰间还挂着一把横刀。长的高大魁梧,身材剽悍。
鲁世深走到陈克复身边轻声道,“少主,果然麻烦了。这人就是沈光,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偷偷的来偷听,估计我们刚才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少主,现在怎么办?”
陈克复看着眼前的这个汉子,一时也无法决定,他在看到了鲁世深和毛翊后,晚上就跟着到这里来偷听,那说明他也肯定同样是认出了鲁世深和毛翊两人。
毛翊看出了陈克复和犹豫不决,凑到他耳边道,“大人,不如杀了,反正他也是偷偷跟来的,没有人知道他来了这里,杀了他,人不知、鬼不觉的。我们刚才还正愁这事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下正好,杀了他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陈克复一听之下倒是有些心动,毛翊说的没错,现在杀了沈光,那么他们就能和之前一样,继续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当转头看着那个正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唔唔的叫着的汉子,陈克复却有些下不了决心。
“老鲁,把他嘴里的布拿掉,我要问他点事情,如果到时没那个必要的话,我们也不必非要杀掉他。我看他像是个汉子,应当不会做那种靠告密来升官发财的人。”
虽然拿掉了嘴里的布,不过鲁世深却也没有解他的绳子,沈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坐直身子认真的打量了下帐中的三人。先是看了看鲁世深和毛翊,又上上下下认真的打量了几遍陈克复。
“像,像,真像,果然没有猜错。你真的是皇太子殿下的儿子,真没想到,隋天子近卫破军营的统帅居然是陈朝皇太子的儿子。”沈光一边打量着陈克复一边说道。
鲁世深一脚将沈光踹倒在地,骂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打着卖主求荣的念头来的。少主,杀了这家伙吧,杀了他,我们就一了百了了。”
沈光被捆的死死的,半点也动不了,被鲁世深一踹,就如滚地葫芦一样,在帐中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一停下来就骂骂咧咧的道,“鲁石头,你这个家伙,我知道你这是借机报复。当年在建康,你小子被我揍了不知多少次。现在你小子居然借这机会要杀我,太不地道了。有本事,你放了我,我们再打一次,就你这黑傻货,下辈子你也打不过我。”
鲁世深对着沈光呸了一口,“你个无赖,当年在建康每次都是带帮手,要不就凭你也是我对手?你这家伙最卑鄙了,放了你,说不定转身就要跑去向皇帝告密了。我还是杀了你好,你要想报仇,下辈子再来找我吧。”
看着两人在那里对骂着,陈克复不禁感到一阵好笑,微微笑了笑,对毛翊道,“怎么,他们以前有过节?”
毛翊笑着道,“也算不上什么过节吧,那时我们都是刚十来岁的少年,都是建康城中的贵族官宦子弟,我和老鲁一伙伙伴玩的比较好,而这沈光和另一伙官宦子弟玩的好。那时大家都还算是孩童,在一起总是打个架什么的。老鲁个子大,单打没人打的过他,后来沈光就带着人下过几次黑手,好几个打他一个,所以老鲁最恨沈光了。不过,那也都是年少时的孩子玩闹罢了,当不得真的。”
陈克复笑了笑,对还在对骂的两人道,“好了,有道是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乐事,你们两个也是二十来年都没见过的好朋友了,怎么一见面还和小孩子一样。咱们说来也都是南陈旧人,如今有缘碰在一起,也算是一个缘份。老鲁,快给沈大人解绑,沈大人如今也是我们破军营的将领,以后就是大家的同僚了,以后得多亲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