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虽然很可恶,可是陈康杰现在却不怎么讨厌他,觉得蛮有意思的,而且陈康杰事先就知道他是为救母亲走投无路,并且也清楚他们哥俩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开始并没有太多的厌恶感。况且,此人身手不错,要是能收为己用,那岂不是好。
“我有一个建议,你可以听一下,也许对你们兄弟俩有帮助”,陈康杰是对他起了爱才之心。
“可以说来听听看”,对方耸耸肩,显得无所不可。
“那就是不用你们去拿钱,而是我去帮你们拿钱”,陈康杰很认真的说道。
对方扬了扬眉头,意思是‘我没听错吧?’。
陈康杰颇有深意的点点头,意思是‘你没听错’。
“你的主意我很好奇,为什么?”,对方淡淡问道。
“其实很简单,我那么久没回家,家里一定着急了,这也预示这你们没有路了”,陈康杰说出自己的推断。
“愿闻其详”,对方还是显得很沉稳。
“其实如果是用绑架我的方式筹钱,估计不管成功与否,你都不会达到自己的目的”,陈康杰说完,对方没有接口,等着陈康杰继续说下去。“你既然选择绑架我,那么对我家的情况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其实可以这样想,现在公安局估计都惊动了,公安局不管多无能,当他们全力去破一个案子的时候,你觉得有破不了的吗?别的我不敢说,但是现在在六只,不管谁是公安局局长,要想坐稳那把椅子,就必须破了我被绑架的案子,否则,那根本就不可能”。
对方还是没说话,不过表情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
“如果你们兄弟俩被抓了,不但你们两兄弟完蛋,估计你妈妈也凶多吉少,如果你们成功了,但是你们被四处通缉,不知道你妈妈就算治好了会怎么想,我觉得可能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之中,她可能宁愿你不救她,甚至会想不开做出一些事情来。”陈康杰加上了之前偷听到的信息,做出了分析。
“刚才你听到我们说话?”,经过简短犹豫之后,对方问道。
“是的,那时候我就醒了,我同情你们,也谢谢你们”,陈康杰不卑不亢。
“你学过内功?”,对方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陈康杰更好奇,怎么对方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你要没学过内功,不可能那么快就清醒过来”。
“哦,我师父只教过我吐纳心法,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内功”,陈康杰不肯定的说道。他确实不知道内功是啥玩意,上辈子就没学过武功,重生了之后,也只是按照庹志寒的要求练习,根本没有细问过多。
“那应该就是了,你刚才说谢谢我们,谢我们什么?”,对方也不肯定陈康杰所学里面是不是包含内功,不过依照他的判断,应该就是,因为内功的基础往往就是吐纳心法。
对方很好奇陈康杰的谢谢由何而来。
“谢谢你们不打算伤害我”,陈康杰很诚实,这时候想到什么说什么。
对方没有接话,而是转过身去,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陈康杰猜他是在思考,也是在衡量,这是极具风险的,如果放了陈康杰,陈康杰反而报警的话,那就真的不单他们完蛋,他妈妈估计也很难坚持了。
“如果拿到钱我们杀了你呢?”,对方思考了半天转过来后,眼睛有点冒火,不过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看不出他的内心。
“那样的话,你们一家三口真的估计只有死这条路了,你无须怀疑,你都说了我家有钱,应该说还有势,一个区委书记外加一个区委常委,无论是施压还是出钱,这个案子还是要破,我刚才已经说了,否则那个公安局长就坐不稳。面对这样的局面,你们还有路吗?况且,你话都这么说了,我更不可能给你们写什么字条,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康杰不喜欢被威胁,对方这么说,反而激起了陈康杰的怒火和不妥协。当然,从内心来说,陈康杰还是很害怕的,赶紧将自己家的权势和钱势搬出来,以图有阻吓作用。谁能不怕死啊,真的那样的话,他们一家确实是没什么路,可是自己小命不是也搭上了嘛,还是划不来。
听了陈康杰的话,对方没有任何表态,点了一支烟,在小木屋里来回踱步。
“你有什么条件?”,他经过分析之后,知道陈康杰说的十有会被兑现,他绑架陈康杰,当然打听过陈康杰的信息,晓得他们家不但有钱也有权。他也犹豫过是否放弃陈康杰这个目标,然而在六只能一次性拿出几万块现金的人家本来就不多,现在万元户就算是很吃香的了,他母亲的病情又拖不起,这才铤而走险决心在陈康杰身上打主意。不过,要是陈康杰没有条件,他是打死不会信的,如果陈康杰真的说没条件,他也只能对陈康杰下毒手了,再心软,也不会拿自己一家人的命去赌。
“当然有条件,不过很简单,那就是以后你跟我”,对方一松口,陈康杰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几万块钱对陈康杰来说确实是小事,他在乎的是对方的身手,所以决心将对方收到旗下,那样的话,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多了一层保障。
然而陈康杰的要求让他有点愣神。
“其实你那么好的身手,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劳动挣钱,五万块钱就当我提前给你发的工资,以后我再从你的工资里面扣除,这样你不吃亏,我也不吃亏,还能解决问题”,陈康杰知道这种人的脾气都会有点古怪,他要是觉得陈康杰是在拿钱羞辱他,那就真麻烦大了,不得不进一步说清楚。
那人咬着嘴唇,缓慢的走到了陈康杰的身后。
陈康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为对方要对自己下手灭口。
‘啪’的一声,陈康杰身后的绳子被一把小刀隔断了,对方又转回来,蹲下去用刀隔断了陈康杰脚上的绳子,那把刀,陈康杰看一眼就知道不简单,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特种部队配的随身匕首就是这摸样,不长,但是很有光芒,背部还有血槽。
“我叫熊自强,外面的是我弟弟熊自凯”,说完,熊自强就跪了下去,“要是你真的能忙我这个忙,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陈康杰。
“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余的人都不值得跪”,陈康杰上前两步,扶起了熊自强。
陈康杰的话,使得自己在熊自强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的感激和欣赏。
“能告诉我一下是什么情况吗?我要帮你,总得知道一些吧”,陈康杰就像朋友聊天一样,没有任何的责备对方无理绑架自己之意。
“我们是古龙乡的,我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就得知我妈病重,脑淤血,经常昏迷,送去医院,医生说可以手术治好,不过手术费起码要五万”,说道这里,熊自强点起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继续道:“你可能也知道,五万块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我刚转业回来,身上就几百块的转业费,我弟弟又高中毕业,考上大学没钱去上,正好母亲生病,就留下来一边照顾她,一边务农,为此,我去找过乡里,好说歹说,他们最多也只能帮助我们一千,找到区里面,出于同情,我之前在部队也立过一些功劳,二等功三等功都有,民政局为了照顾我,也只答应帮补三千,他们也没钱,这我是知道一些的”,熊自强似乎就是在讲一个伤感的故事,除了语气低沉,言辞还是很连贯,也看不出脸上的悲喜,陈康杰猜测这可能和他受到的培训有关。
“你父亲呢?那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陈康杰继续询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父亲在我们很小就去世了,我们兄弟两是母亲带大的,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选择去部队当兵,训练和完成任务都很努力,所以多次受到嘉奖,有时候也会得到一些奖金,那正是我需要的,每次的奖金我都寄回家贴补家用”,熊自强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至于找到你,那是我们走投无路之后,我不能看着母亲就这么倒下去,所以想到了绑架有钱人,我到区里打听,知道你父亲是做官的,听说你干爹还是区委书记,然而你家两个姐姐一个哥哥都是做生意的,应该算是六只最有钱的人家了吧,所以就把目标放在你家人身上,不过你家人都没什么生活规律,而且在街上也不好下手,只有你每天早上会到湖边跑步,所以。。。”
熊自强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陈康杰自己有规律的生活使自己上套了,早上天还没完全亮,湖边人又少,正适合熊自强下手。
陈康杰只能感叹,有时候良好的生活规律是好事,有时候也会成为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