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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这个词儿不一定只用在女人身上,过去数千年来女人受的气,近几十年女忄生同胞们全找补回来了,有时候甚至明明属于女人的苦难,她们也有办法把它转嫁到男人身上,从生物进化观点来看,女人这几十年明显比过去数千年进化了许多,而男人……很遗憾,男人还没意识到女人已经润物细无声般的悄然超过了他们,他们仍然不慌不忙,只是偶尔发一通奇怪的感想,比如妇女渐渐能顶半边天了,比如妇女渐渐把男人的天也遮住了……
叶欢是男人的典型代表。
回到福利院才一天,他便接到了乔木的电话,叶欢对别人满嘴冒泡儿没一句实话,对乔木却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告诉她自己已经回到宁海了。
乔木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清冷恬淡,只有叶欢才能从她的声音听出浓浓的思念味道,她别的话没多说,只叫他回老城区。ttzw
于是叶欢又赶紧叫了车,在老院长的笑骂中屁颠儿屁颠儿回城。
老城区仍是老样子,狭窄的巷道,斑驳的围墙,以及如同被岁月冲洗过似的老楼,孤独的静静矗立在闹市中。
看着熟悉的老楼,熟悉的街坊,叶欢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里度过了青涩的少年,在这里哭过笑过,为生存挣扎过,也是从这里走出去,走到外面的世界,親眼见证,親手创造了一段不平凡的人生,从到终点,又从终点回到,这才发现,原来过尽千帆皆不是,经历了那么多的繁华,最想终老余生的地方,仍旧是这一栋破旧的老楼。
站在巷口,叶欢突发几分豪迈,忽然大声朝巷子叫道:“我叶欢又回来了!”
颇有几分胡汉山衣锦还乡的意气风发。
巷子里走动的街坊邻居们纷纷一楞,扭头看到叶欢,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坏笑,熟悉的痞子模样,巷子里顿时一阵寂静,不知过了多久,邻居们仿佛小摊贩遇到了城管,良家少女遇到了流氓似的,呼啦一声炸了锅。
“这坏小子回来了,老马,快,回去把你家的门锁换了……”
“老刘,你家门廊子上挂的腊肉赶紧收起来!”
“老張,你家闺女十六了吧?赶紧藏起来,这小子前年趴你家浴室外面看你闺女洗澡来着……”
“我这就去!唉,我闺女前年才十四啊,这禽兽……”
“我也回家藏闺女去……”
“老杨,你家闺女不用藏,她那張大饼脸很安全,前年你闺女穿得跟小妖精似的半夜敲他家的门,结果被这坏小子一脚踹了出去,他第二天还找你勒索精神损失费,说他半夜被吓着了,你忘了?”
巷子里一片鸡飞狗跳之后,街坊邻居们纷纷祭出回城卷,瞬间巷子里空空荡荡,连条狗都看不见了。
叶欢紧紧抿着嘴,脸已经绿了。猴子在他身后噗嗤一笑:“欢哥,你不是说你的理想就是在这儿度过余生么?可街坊邻居们好象不怎么赞同啊……”
張三酸溜溜道:“什么不求富贵,只愿平淡,敢情这么有诗意的理想其本质就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你什么时候偷看过老張家闺女洗澡?他闺女才十四啊禽兽!这种好事居然不叫我们,太他妈不仗义了。”
叶欢垂头惆怅道:“十四岁……已经发育得很不错了。”
进了老楼,叶欢朝一楼房东老王的房门看了一眼,这几乎已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忄生动作,每次经过总要小心翼翼的瞧一瞧,生怕王老头儿从房里窜出来找他要房租。
王老头儿房门紧闭,叶欢接着苦笑数声,这才想起王老头儿已被老妈接进了京城老干部疗养院,这位可敬的老人放弃了半世荣耀,躲在宁海这栋老楼里保护了他二十年,如今已是功德圆满,颐养天年了。
上了二楼,叶欢掏出钥匙开门,推门一看,却发现周媚,柳眉,高胜男三女赫然在内,唯独不见乔木。
叶欢惊出了一头冷汗,在没有想出跟四女如何相处之前,他是真不想见她们,没想到回家一股脑儿全见到了。
“不好意思,走错门了……”叶欢扭头就走。
高胜男眼疾手快,一伸手把叶欢拽了进来,然后朝门外的猴子和張三道:“你们回避,我们找他有事说。”
張三不乐意道:“回避什么呀,开家庭会议我们也有资格参与……”
高胜男冷冷道:“屋子里只准留一只畜生,名额已经满了。”
说完砰的关上门,把猴子和張三关在外面。
迎着三女冷冷的眼神,叶欢干巴巴的笑:“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高胜男冷笑:“错了,是三娘教子!”
说完三女一涌而上,六只粉拳齐出,没头没脑砸在叶欢的身上。
“别打了,我错了,我年纪小不懂事,原谅我……”
“操!住手!臭婆娘……妈的!谁掏我裤裆?不准用这种下流的招式啊!”
风歇雨住之后,三女累得半倚在沙发上,左右互视一眼,再瞧瞧叶欢那凄寒哀怨的模样,三女绷不住脸,噗嗤一声全笑开了。
高胜男嗔道:“看你这副人尽可妻的样子就来气!刚才怎么没揍死你?”
人……人尽可妻?
叶欢目瞪口呆,这婆娘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歹毒了?
发泄过后,三女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这些日子来对叶欢的逃避态度感到不满的情绪,也渐渐淡忘,她们还是舍不得对他不满,一看到他就什么怒气都生不出来了。
“什么?!跟你们办婚宴?”叶欢失声大叫。
柳眉瞪着他,咬着银牙一脸不甘道:“混蛋,小声点儿!这是很光彩的事吗?”
“谁想出来的法子?脑子被门夹了?道德呢?道德底线在哪里?”叶欢义正言辞指责。
高胜男冷冷道:“你家乔木想出来的法子,有种你当着她的面骂去。”
叶欢更吃惊了,乔木?怎会是她?
“正所谓,烈男不事二妇,好马要配好鞍……”
叶欢话没说完,就被高胜男拽着衣领顶到了墙上。“要不要我们给你这位烈男立一块贞节牌坊啊?明明是一匹种马,好意思说自己是好马,你还要不要脸?”
看着高胜男愤怒得几乎快扭曲的俏脸,叶欢只好又恢复了人尽可妻的模样,那叫一个低眉顺目,楚楚可怜。
“我从了你们还不行么?”叶欢弱弱的道。
高胜男松开他的衣领,满意道:“行,你答应就好,到时候可不要反悔哦。”
“不就办两场婚宴,让你们父母乐呵乐呵吗?简单!”叶欢满不在乎。
柳眉冷冷道:“原本确实挺简单,可现在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变故。”
“什么变故?”
“我爸听说我们要办喜酒,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赶紧请了算命先生推算黄道吉日,算了很久才算出来,本月初八宜婚嫁,上上大吉……”
“挺好呀,有什么不对?”
柳眉叹了口气:“有句俗话叫‘英雄所见略同’,又有俗话说‘无巧不成书’……”
“什么意思?”
柳眉朝高胜男一瞟,目光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怨恨:“意思就是,胜男她爸不知怎么回事,也把婚宴定在了本月初八……”
叶欢一呆:
高胜男冷哼道:“也就是说,我和她的日子都定在同一天,你一天要赶两个场子……”
叶欢大汗淋漓。老子的命格难道真被老天诅咒过?怎么这么背?
“换……换个日子。”叶欢声音很干涩。
柳眉叹了口气:“我回头问了胜男后,便跟我爸提意见,要死要活缠着他改个日子,我爸勉为其难答应了,又请了算命先生推算,算命先生手指一掐,又算出本月十五也是黄道吉日,宜婚嫁,上上大吉……”
叶欢赶紧道:“十五好,十五好,咱们就定十五……”
高胜男冷笑道:“别高兴得太早,我见婚宴的日子撞了车,也回去缠着我爸改日子,结果……我爸也把日子改在了本月十五。”
叶欢: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人生竟然操蛋到这个程度。老天爷这是打算玩死他啊。
“换……再换一个日子?”叶欢哭丧着脸道。
高胜男怒道:“换了一次又一次,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让我怎么跟父母开口?”
叶欢垂头丧气,不发一语,高胜男没说错,不停的换日子显得太轻浮,再换恐怕她们的父母会发飙了。
同一天举办两场婚宴,新郎只有他一个,这事儿如果穿帮,除了自尽以谢天下,叶欢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善后方法了。
三女静静的注视着叶欢,她们的表情倒不是很焦急。
乔木说得好,女人的麻烦一般都是男人来解决,至于男人怎么解决,那就与她们无关了,不然她们死乞白赖嫁给这个男人干嘛用的?
“柳眉,你爸请的那个算命先生有没有说过,本月十五除了宜婚嫁,宜不宜丧葬?”
“什么意思?”
叶欢幽幽道:“我估摸着那天正好也是我的死期,先问问吉凶,日子好的话,干脆那天我就一头撞死拉倒,你们啊,都当寡妇去吧。”
逃命似的从老楼里跑出来,叶欢当即掏出了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刚通,叶欢撕心裂肺般大叫起来:“队长,救命!”
何平的声音很镇定:“又碰到匪徒了?你说你这人到底是什么命,隔三岔五总能遇到匪徒,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难道是一只有缝的蛋?”
“不是啊队长,我遇到的敌人比匪徒更凶悍……”
何平声音顿时凝重了:“难道是恐怖分子?你现在在哪里?”
“比恐怖分子更难对付,我这儿有几个婆娘逼我娶她们,队长,真的很凶悍啊,调几个兄弟过来帮忙吧,不然明年你们只有给我上坟鞠躬的份儿了,不,以队长你那揍忄生,多半会在老子的坟头撒尿……”叶欢泣不成声。
黄道吉日的前几天,叶欢像普通人家的女婿那样,老老实实给柳四海和高建國两家送去了丰厚的聘礼,然后强颜欢笑的和他们定下了婚期,宴席地点,以及邀请来宾的名单等等。
沈笃礼和周蓉听说儿子要结婚了,自是喜悦万分,百忙之中抽出空乘专机飞到宁海,打算跟親家会面,刚下飞机,叶欢迎上前,哭哭啼啼的告诉他,这次结婚有点赶,因为要跑两个场子,讨两个媳妇儿,见四个親家,后面还有两个备选的……
沈笃礼当即脸色一变,立马明白了意思。合着这混帐是打算一夫多妻?虽说上流权贵家族子弟除了家里正妻以外,很多都在外面养了偏房,也就是俗称的“”,但至少大家心照不宣,做得很低调,像叶欢这样讨老婆一次讨两个,而且搞得这么明目張胆的,饶是沈笃礼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委实吃了一惊,接着便勃然大怒。
一向以温文儒雅为风格的沈副总理在听了叶欢这番听似委屈,实则混帐的话以后,不顾当时在场的数十名工作人员和警卫,抬脚便狠狠把叶欢踹了个趔趄,然后扭头就登上了飞机,命令飞机飞回京城。
沈笃礼干脆懒得管叶欢这些破事了,更不可能同时去见两家親家,他沈笃礼丢不起这个脸。
不过周蓉却留了下来,儿子有出息,有本事娶这么多媳妇儿也是“出息”的一种,她倒是很愿意跟未来的两家親家好好沟通感情。至于将来……周蓉毫不担心,老娘有的是钱,娶多少都养得起!
与此同时,哭笑不得的蓝剑大队队长何平给叶欢调去了几名战友,然后在电话里郑重其事告诉他,一切后果自负,如果出了意外,蓝剑绝不会给他承担任何责任农历三月十五很快到了。
黄历上说,今日宜婚嫁,不宜丧葬。
也就是说,叶欢如果想死,今天也许不是好日子,他还得悲惨的活着,想死改日。
天边已现出一抹鱼肚白,新的一天马上要开始,叶欢一夜没睡,手心已被汗水浸湿。看着黑夜中的那一线曙光,叶欢露出上刑场般的悲壮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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