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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冥蛇的撞击之下,十把飞剑化作的剑盾摇晃起来。..虚踏其上的林一只觉得脚下发沉,凌空的身形受阻,渐渐有往下坠落的趋势。
飞剑成阵成盾,锋锐有之,坚固的防御有之,却因灵力加持的缘故,竟是耐不住冥蛇的连番冲击。眼看着林一难逃坠落之势,随即便要遭受异兽的群起而攻。于其应变之际,花尘子已到了十余丈之外,轻笑道:“老头,见识一下我的百鬼夜行如何呀……”
随着这幸灾乐祸的笑声响起,林一忽感不妙,忙抬眼看去。凌波而来的花尘子,一如仙子般的飘逸动人。而其身下那数丈大的一团黑雾却是阴森阵阵,鬼影幢幢,令人怵目惊心。
话音才落,那女子嘻嘻一笑便是长袖曼舞,随之便有几个虚实莫辨的人影冲出了黑雾。那竟是几个元婴初期的魂体,一个个神情狰狞,裹挟着阵阵阴风便扑向了滞于河面上的林一。
这女子果然心tsxsw存不良!林一双眸中冷芒一闪,却又稍稍迟疑了下。便于此时,他身下猛地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剑盾随之四分五裂,远近的冥蛇顿时被招引过来,并急袭而出。而那几个气势汹汹的鬼魂顷刻即至,并隐隐有围攻之势。不仅如此,更有十个金丹修为的鬼影随后涌出。
霎时间,这片河面之上银芒闪烁,阴气弥漫,情形诡异而惊人。
于此间不容缓之际,林一突然从原地失去了身影。闪念之间,他已出现在河的对岸,已是双脚站稳并缓缓转过身来,并信手一招。数百丈之外,正承受着冥蛇密集围攻的剑盾忽然炸开,继而化作一道道流光鱼贯飞来,转瞬间竟是于岸边摆开了一道气势森然的剑阵。
毫无征兆之下,近在咫尺的人便突然没了影,而待花尘子有所察觉时,对方已到了数百丈之外。惊愕之下,这女子未作计较。那老头不仅善于隐匿与变幻修为,且遁法神奇,就是ìng情多疑胆子哦!她不以为意地嘻嘻一笑,继续催动手中暗扣着的鬼珠。
成水的岸边,林一背着双手临水而立,双眸泛着寒意。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切,着实令他动了怒气。情形危急之下,再被人趁机落井下石,这是要人命啊!
臭丫头,你再是狡诈多变,亦不能如此的肆意妄为。想要动手,我今rì便成全了你!
不过,那件宝物可驱使鬼魂来对敌,倒是令人意外。看来自己对仙道的诸多法门,还是所知甚少……
林一摆开了阵势,只等着要将为非作歹的花尘子教训一番。少顷,他又神色疑惑。那女子偷袭不成,为何还留在原处徘徊……
宽阔的河面之上,冥蛇接踵窜起,银芒此起彼伏。那数十道鬼魂被击破了虚幻的身影,瞬间又化作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人形,于黑雾翻腾之中疯狂反扑。
银芒炸裂,水花溅起,一条接着一条的冥蛇消失不见,却有一缕接着一缕的阴气被那些鬼魂吞噬。一炷香之后,河面上渐渐消停下来,只有一团黑雾徐徐往前,还有那醒目的粉色人影煞是妖娆。
未至岸边,已有人严阵以待,花尘子忙止住了鬼雾的去势。猜到了什么,她不屑地一撇嘴,扬声叱道:“你这老头好没道理!我帮你驱除冥蛇,你却过河拆桥。早知你腿脚这般的利索,溜得如此之快,我又何故多此一举……”
距岸边一二十丈的河面上,足踏着妖异的雾气,花尘子正色凛然。
见状,林一杀意渐消,却不肯就罢,沉着脸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哼!以己度人!”不容林一将话完,花尘子张口打断。她很是委屈地道:“我不是别人口中的妖精,亦绝非恩将仇报的人……”
林一神情一滞,拈须不语。暗忖,若是有人知晓我的本来面目,不知还会不会这般的大义凛然。这样一个鬼灵精怪的女子,宁可错怪她十回,亦不敢轻信一次。而方才的危急可是千钧一发,又岂容有所大意。
片刻之后,林一抬手一挥。剑阵顷刻消失,十把飞剑一一飞入大袖之中。
花尘子哼了声,身形翩然来至岸边。双脚落地的一霎,她摊开巧的手掌,露出一枚黝黑发亮的圆珠。随其法诀引动,隐隐有鬼哭狼嚎声响起,那盘旋河面上的黑雾迅疾飞入珠子中不见了踪影。
“我的鬼珠如何呀?”察觉有人眼神关切,花尘子手一握藏于身后,神情中不无自得之意。
林一挪开眼光转向远处,佯作无意地道:“此物应是来自鬼修的门派,有甚稀奇……”
“有甚稀奇?见财起意的人才会如此话……”花尘子倒是善于琢磨他人的心思。她嘲讽了一句之后,又炫耀道:“此乃六神门的阴散人前辈所赠,岂是寻常的法宝……”
林一不以为然地道:“拘魂驱魄之物,太过阴损!听你有块禁牌倒是不错,不知可是来自墨门?”言罢,身旁没了动静,他好奇转身,那女子正满脸的戒备神色,幽幽道:“老头,可是动了图财害命的念头?”
这个花尘子曾被人追杀而安然无恙,定是有不少的防身手段。她与那个公良门的陆丁争相告状时,曾提及过一块禁牌,想必是件非同一般的宝物。自己若是能趁机见识一二,倒亦不无收获。只不过,此举又岂能轻易如愿。
林一斜睨着花尘子,转身抄起了双手。他不作停留,脚下往前一迈,倏然远去。
花尘子左右张望了下,禁不住得意一笑,御空而起……
十rì之后,两人穿行于一片戈壁荒滩之中。
血红而妖异的天光之下,大地平坦而荒凉无际。除了满眼的砂砾与碎石之外,只有两个略显孤单的身影在徒步往前,并着闲话打发途中的时光——
“老头,我该怎样称呼你呀?”
“随意就好!”
“没姓没名,让人家如何称呼?”
“……本人林姓,一声道友足矣!”
“……你也姓林?”
“有何不妥?”
“嘻嘻……”
“老头,这回跟着你走,着实倒霉啊!”
“此话怎讲?”
“九原之地,分别为五行、阴阳与生死之九种不同的地势。其中‘五行’好走,后者则极难穿行。而你我竟是一头扎入了最为凶险的生死之地……”
“别人走得,为何你我走不得?之前的两位前辈还不是由此往前……”
“那可是前辈哦!人家会飞的,而你我法力受阻,仅凭着步行,又如何穿越这十数万里的荒原呢!眼下已是走了两rì,全然辨不清方向。这般下去,难免要迷失去路,不若你拿出那蛟筋来……”
林一并未答话,而是止住了脚步。几丈之外,花尘子一脸的倦色,却掩饰不住眼光中的期待。
这女子不仅又跟了上来,还惦记上了自己的蛟筋,只是想被拽着借力赶路罢了!而这路程可有十数万里之遥,总不好一味施展御风术。真若如此,仅有的练气修为只怕会消耗殆尽。
而置身于此,已不容回头!九原之中,五行之地各自分开,唯有这阴阳与生死之地合二为一。尤其这生死之地,一路踏尽生死,前途莫测。
见花尘子已坐下歇息,林一并未催促,而是摸出了舆图。片刻之后,他举目远眺,道:“你我眼下的所在,为生地。五万里之后,便是死地。生死交接处,乃至以后的五万里,最为凶险。而过了这生死地,便可抵达九薮……”
闻声,花尘子道:“老头,我手上亦有仙境的舆图,对这生死之地并非一无所知。你不愿带着我赶路,无非是想留着力气罢了,明便是,又何必故弄玄虚!”
林一兀自看向远方,自语道:“阴阳独行,生死不归……”
“此话何解?”花尘子好奇问道。
林一举起了手中的玉简,头也不回地道:“此乃舆图中有关九原之地的略述,你怎会不知……”
“呀!我所见到的舆图并无这句话,拿来瞧瞧哦……”花尘子道。
林一不为所动,竟是手掌一翻收起了玉简,不留情面地道:“歇息一个时辰之后,继续赶路。若是不从,就此分道扬镳……”着,他撩起了衣袍,缓缓坐了下来。
“哼!气的老头!”花尘子腹诽不已。须臾之后,她不甘寂寞地道:“你隐匿修为的法门颇为不俗,还有你的遁法……嘿嘿!”
阴阳独行,生死不归,乃是舆图中的一句注解,的便是这九原之阴阳生死路。其言中之意不甚了了,而这生死不归路的凶险却毋庸置疑……于忖思之际,林一听到有人话。想占我的便宜?他眉梢一挑,缓缓转向那嬉皮笑脸的女子,傲然道:“我的遁法虽有独到之处,却不及“幻灵术”的玄妙!其易容换貌,隐匿修为,神通非凡……”
花尘子明眸闪亮,巧笑盈盈。其嘴角一撇,不屑地道:“老头又在骗人哦!你那“幻灵术”怎会有这般的神通,莫不是欺我女子没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