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从三人口中得知,九龙群峰,高低不等,陡峭险峻不同.只有鸱尾、霸下、宪章、金貎峰山势稍缓,为九龙派驻地。余下的五峰,隐与峻岭深处,藏于云雾之中,已非人力可征服。
九峰之间相隔远近也不同,有人居住的四峰稍近些,余下五峰稍远,分别错落点缀,于十几里与几十里不等,为九龙胜境更添别致。
鸱尾峰乃掌门居所;霸下峰由几位长老驻守;宪章峰是门派内门弟子的驻地;而金貎峰可是非同小可,传言是太上长老闭关之处。
其中宪章、鸱尾、霸下三才鼎力,金貎峰据后俯瞰三峰。
林一这才知晓,进了山门便遇到的山峰为宪章峰,后面便是鸱尾与霸下两座山峰了。听三人介绍,外门弟子是不能踏足此四峰的任何一处。
三人又好奇林师弟的武功来。林一摇头说武功一般,只是力气大些而已。他反而问起三人的习武状况。
原来,外事堂的习武厅,所允许外门弟子修习的,只有天龙派入门的简单功法。若是因公获得管事的赏赐,才可修习略高深一些的武功。十余年来,这三人境遇不堪,也只是修习的入门的拳脚功夫。
“几位师兄,小弟也可去习修两套入门的武功,是这样吗?”林一问道。三人点头称是。
文伦似是心有顾虑,迟疑片刻说道:“师弟要去,午饭后,陪你去瞧瞧便是!”
虽是浅显的功法,初入门的外门弟子,还是免不了要修炼一番,这也是人之常情。来天龙派不就是为了修炼武功吗!几人如此为林一着想,后者也是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吃饭的地方是几间大屋子,随到随吃。只是过点不候,来晚了就没饭吃了。
几人来到饭堂,见皮执事早占着一张桌子。他抬头看见几个属下弟子,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老皮,来的早啊!”文伦呵呵笑着。
看着桌上瓦盆,胡万呲牙一乐:“今儿有肉吃呢,老皮你可得口下留情,为兄弟们多留几块啊!”
沈丁也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落座。
皮执事对三人不以为意,招手对林一笑道:“兄弟快坐下吃饭,慢一点,你连一点儿肉都吃不到了,快……”
桌上摆好了饭菜,想必是皮执事先到,事先打好了几人的饭菜。
林一连忙称呼了声皮大哥,也坐下端起了饭碗。
胡万与文伦,满脸讨好的将红烧肉夹到林一的碗中。
林一忙伸箸推拒。皮执事似是见到什么稀奇事情,瞪大眼睛,咦了一声:“我说,你二位怎么改了性子了,没生病吧?”
“去你的,你才病了呢!师弟初来吗,作师兄的理当照应!”文伦白脸一板,煞有其事的说道。
一旁的胡万也是连连称是,更让皮执事摸不着头脑。就连沈丁也是眼馋的盯着林一碗里,却并无不满之意。
皮执事摇摇头,难以置信!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俩人的德性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两位师兄,小弟不喜肉食,勿须如此客气,还是随意些好!”
林一的玄天心法到了五层后,对于口舌之欲淡了许多,更是不喜油腻的食物,偶尔吃吃也就罢了。似是二人此般热情,心中却是受用不起。于是。他将肉夹到沈丁的碗里,让后者咧开大嘴乐了起来。
沈丁对林一这个师弟,由衷的喜爱。
这皮执事为人谦和,也没什么规矩,他心中虽不知胡万二人为何对林一如此热情,却是颇感欣慰。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转眼就与两个惫懒油滑之人,相处的如此亲热无间,应是车马大院的幸事吧!
饭后,三人带着林一,来到了习武厅。
林一抬头张望,四下颇为宽敞,院落一角,摆放着石锁、兵器架等物。正对院门的大屋前,横匾上书‘习武厅’三个大字,门前还有两个大石碑左右矗立。脚下黄土夯实,平坦结实,走在上面不起一点灰尘。
三人走至石碑前,驻足回首,笑脸嘻嘻看着林一。
不解地打量几人一眼,林一凝神往石碑上看去。盏茶的工夫后,他又移足另一石碑前,独自观望不语。三人做出心中了然的模样,在一旁静候。
在石碑前驻足良久,林一心中释然。
这两方石碑上,分别载录的是一段拳法与剑法。应是天龙派最为基础的两套功法。一是天龙拳,二为九龙剑法。
拳法五路,为龙门点额、二龙戏珠、龙行虎变、攀龙附凤、矫若惊龙。剑法九招,也是以龙命名,为龙蛇飞舞、潜龙在渊、蛟龙戏水、游云惊龙、贯斗双龙、飞龙乘云、惊龙在天、神龙见野、九龙擎天。
拳法剑招名字起得很好听,招式心法在石碑上镌刻的清楚。林一细细看了一遍,便从头至尾记住了所有的拳法剑招。不由得在心中推演一番,暗暗摇头。这招式的名称很唬人,招式却是漏洞百出,上下连招不畅。这便是天龙派的入门功法吗?
林一不知道的是,自神识小成,玄天心法进入了练气中期后,他对武功的见解与眼界,已超出了世俗武功的局限。便是最高明的武功招数,对林一来说,也不难挑出其中的缺陷来。此时的他,早已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小道士。只是身在山中,难以窥山之全貌而已。何况,此山亦非彼山了。
午饭时辰过后,习武厅中弟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呦——这是谁啊?不好好养马,来这做什么呢?”随着一个响亮的声音,几个人来到林一身后。
林一讶然回首,看看又是谁想找自己的麻烦。
一面皮略黑,身材高壮,长着鱼眼珠子,正咄咄逼视着胡万三人。其后还跟着俩人。一个是肌肉虬结,胸脯鼓鼓的汉子。另一个黄脸的竟然是金科,正满脸坏笑,对林一频频示威呢。
胡万与文伦低头哈腰,拱手不止,嘴里连连称呼陆师兄好,脚下却往后挪去。而沈丁满脸的不忿,虎着脸也不敢做声。
林一见三人对这个陆师兄如此忌惮,便对此人好奇打量了几眼。谁知麻烦转眼便找到了头上,没等他瞅出个所以然来,那领头的汉子,眼珠子一瞪,挥手斥骂道:“臭小子,还不快滚回马厩去,装模作样在石碑前,看什么看,你能看懂吗?”
“师兄言之有理,不能让此等埋汰之物污了这习武厅。”金科在一旁幸灾乐祸,桀桀怪笑。
不知该怎么找这林一的麻烦呢,谁知晓他自己个跑来了,现在教训这小子都用不着自己出手了。金科心里直乐,四下张望。他期待着有美人的到来,也好看看这小子怎样出糗的。
胡万三人见状不妙,三人忙上来拉着林一便要离开。
林一淡淡的扫视了那人一眼,转而却在胡万三人细声询问起来。胡万与文伦神色焦急之下,忙应声不止。
原来金科陪着的二人,皆是习武厅中武功高强之辈,平日值责巡山护卫之职。一人是陆树,文伦送其外号“六手”,一身武功在外事堂弟子中,出类拔萃。只是为人贪婪,爱占师兄弟们的便宜。另一人名叫杜松,一身武功不弱于陆树,被其拉来做了酒肉的体己。二人相互帮衬,在习武厅里也少有人惹。
胡万与文伦沈丁三人,自是吃过二人不少的苦头。文伦也是下了番决心,才陪林一来此。没想道还是遇到这两位强人。惹不起,还是躲起来吧!
“耳朵聋了不成,还不滚!”这陆树也是收了金科的好处,加上其姥爷管事的背景,二人算是臭味相投。心知这年少的弟子是金科厌恶之人,他对林一更是横眉立目,摆出找茬的架势来。
林一得知了这习武厅的一些规矩后,示意三人勿忧。他回转身来,冲着陆树淡淡笑道:“此习武厅何时不允外门弟子入内的?此处皆是师兄弟,这位仁兄何必恃强凌弱、出言相辱呢?”
林一身材与成人差不多,却略显单薄。他双手背后,双脚不丁不八站立,随意间不失沉稳。
见此新入门弟子,没有被吓得逃开,反而与自己摆开了道理。陆树心下错愕之际,打量了一下身边两位同伴。意思是自己没有听错吧!
陆树被气得乐了,眼珠子快被瞪得掉下来。他嘴角挂着冷笑说道:“此处是习武厅不假,可术业有专攻。尔等不好好养马,来此耽误工夫不算,还影响我等习武,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知晓吗?你一个初入门的弟子,也敢在此聒噪!”
“呵呵!一派谬论。入得天龙派者皆可习武,并无门规戒令,说这养马的弟子便不能习武了。养马的、种药的、浣衣的、做饭的,也同样是天龙派外门弟子,并不比谁低一头。”
林一神态自若,言辞不急不缓,却是每句话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有理有据。胡万三人听得心里一热,也让四周看热闹的一些弟子,目光中露出赞赏之意。
院子里人又多了几分。陆树脸色愈加不好看起来。
“哼!你个养马的不会只有嘴尖牙利的功夫吧!那便由陆某来领教领教你手上的本事!”他双手一挥,让众人让开一片空地。
斜睨一眼林一,陆树不无嚣张的冷哼一声:“来吧,陆某等着呢!”
金科桀桀笑声不断,跳向一旁闪开了地方。那个杜松也是神色冰冷,晃着膀子后退了几步。
陆树虎视眈眈,蓄势待发。他眼珠子直转,心下发狠,想着一会儿怎么教训这不识好歹的养马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