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医星宗
天医星宗第一卷新的开始
天医星宗第二卷出山游历
天医星宗第三卷北邙山
天医星宗第四卷风起
天医星宗VIP
清风峪是个有名的名胜佳地,山里山外经常有采风的诗人流连忘返,谷中草木茂盛,时长有珍禽异兽出没,这也让很多猎户在清风峪外扎下了根,渐渐的,这里成了一个百十来户的小村落。
山里的村民今天见到了一生都不曾看到的奇异景象,从正午开始,清风峪深处黑云压顶,紫电频闪,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几年都难得一见的各种动物纷纷从那山峪中奔逃而出,有种亡命逃窜的感觉,这下可让猎户们大大的赚了一笔,当年为了防止山里的猛兽滋扰村民,猎户们在村子四周设下了很多的陷阱,这些动物慌不择路下自投罗网,愚昧的村民还以为山神发了慈念,给他们送来了礼物,竟然聚到唯一一座山神庙里,焚香祷告起来。
灵虚子青白的脸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银色拂尘接连甩动,布置在拂尘中的阵法映出万道霞光,把那从天而降的紫色雷电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他额头冒汗,发髻散乱,持着拂尘的右手微微的抖动着,来时整齐的道袍如今早已面目全非,黑漆漆的如同夜行衣一样,不仔细查看根本无法看出是一件制作精妙的宝衣。
灵虚子紧咬着牙关,这是最后一道天劫了,度过去今后就是康庄大道,平步飞升入那仙界,位列仙班,享受万世尊崇,只要再坚持一下,光明的未来马上就到。
“啊!”灵虚子大吼一声,丹田中可怜的一点真元被他调动起来,青色的真元注入拂尘中,奋力向上撩去,银光闪现中,拂尘冲起一道霞光,直接劈散了降下头顶的紫色雷电。
看着不堪负重的拂尘化为粉屑,灵虚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六九天劫终于渡了过去,灵虚子虚脱的落到了地面盘膝坐下,急忙在口中塞入了两枚丹药,精神这才恢复了一点。
这天劫也分三等,分别是三九天劫,六九天劫,九九重劫,光从数量上就能看出孰强孰弱。
天劫的数量也不是随意而定的,三九天劫降下,那就说明度劫之人的功德圆满,积累的善果也多,大多出现在一些佛门当中,这些和尚重修善果,不重杀伐手段,所以天所怜见,这降下的天劫也是最轻的一种。
六九天劫则是一般修真人所要面对的,修真之人大多要刻苦修炼,没有多少精力去管俗世上的事情,这也就使得他们外修的功德不多,善果也少,又重修杀伐技巧,经历的天劫也要比那些善缘多的和尚要厉害一些,但好在大多的修真宗派都有这方面的记载,很多修真者都很清楚这六九天劫的威力,应对的手段也多,一百个度劫的修真者,也能有三十个左右的人数能渡过去。
这九九重劫可就了不得了,九九重劫是仙界专门为那些魔门修士所准备的,这些人讲究唯我,善于厮杀,每个修士的手中都有不少条人命,还有一些专门修炼生魂的邪恶之士,满身的冤魂缠绕,当到了度劫之时,仙界自然降下最为严厉的九九重劫,这就使得大多数的魔门修士不是被天劫劈的魂飞魄散,就是兵解修散仙滞留人间潜心修炼,博那飘渺的机会升入仙界。
这天劫若是经受不住三九,就会被打得元神破灭,堕入轮回,但若不能通过六九天劫,九九重劫,肉身毁灭还有机会凝体修成散仙,虽是仙界中人,只是却进不了仙界,只有经历过九次散仙劫的洗礼,才能最终进入仙界。有了这种划分后,三九一般被人称为佛劫,六九被称为仙劫,而九九就成为了魔劫。
灵虚子安神等待,可是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天上的雷云不但没有消散降下仙灵之气,反倒是越聚越多,里面雷电的颜色也从紫红色转化为了深黑色。
灵虚子心神皆颤,这种天象,他从门派的典籍中曾经查阅过,这乃是九九重劫的表现,而这种劫难只会出现在魔门中才会出现,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上现出?
扪心自问,自己修真一千两百年,在日月星宗闭关潜修就有七百年之久,自己一生所做的善果、功德虽然不多,但也没做过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命一个手掌就能数过来,而且还都是一些魔门子弟,这也应该算是为善,可为什么这九九重劫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灵虚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
“天要亡我啊……”灵虚子仰天长叹一声,情绪低落到谷底,自己修真这么长时间,没想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不甘、不平、愤怒、茫然等等情绪涌上心头,眉头越皱越紧。
“咔嚓……”天上的雷云发出了一声轰鸣震响,黑色的雷电从天而降,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充斥在天地之间,风雷之声变得勾人心魄,犹如那万千恶鬼哭号惨叫一般,会让人从心底产生惧怕的情绪。
黑色雷电迅疾无比,眨眼间的功夫就降到了灵虚子的头顶,而他却还在深深的皱着眉头盘膝坐在地面,没有一点抗争的预兆。
黑色的雷电衍化为一头狰狞恐怖的兽头,残忍狞笑着张开了深邃的巨口,作势要把他连人带地的吞噬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灵虚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意味,仰天怒吼道:“天不留我,我自留,我命由我不由天。”
随着他的怒吼声,一个燃烧着炎阳真火的法轮从他身体中喷涌而出,划着一道火红色的尾烟迎着黑色的兽头冲去。
这法轮形如红日,颜色深红,周身燃烧着赤目的炎阳真火,温度比那三味真火还要高上一筹,所过之处万物俱焚,有毁天灭地之威。
黑色劫雷衍化的凶兽看着飞来的法轮,竟然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兽口幽然闭合,用那雷电之力化出了一对尖利的兽爪,凶狠的向法轮拍击过来。
这法轮乃是灵虚子师门日月星宗的不传之密,法轮共分为三,一为日轮,主攻伐,上有炎阳真火之能,灭敌于尸骨无存,威力惊人。
二为月轮,主偷袭,冰冷无情,轨迹无从揣测,全凭施术者心意而为,灭敌时形神俱灭,万劫不复,不到危机之时,绝不出手,此轮的修炼有违天和。
最后一轮为星轮,主防御,有星辰光芒之璀璨,又有星辰之力的坚实,一经动用,普通法术难伤其分毫,飞剑法宝等物也难将其摧毁,是日月星宗最重要的保命法宝。
这日轮施展出来,就有一去不回头的拼死架势,那雷电幻化的兽爪虽狠辣,但那日轮却显得更加凶狠,毫不把兽爪放在眼中,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只听“吱吱”的声音发出,日轮直接把雷电幻化的野兽劈成了两半,一头钻入了雷云当中。
这法轮施展开来,所消耗的不是法力,而是神识的能量。这日轮是灵虚子寄托元神的法宝,夜以继日的修炼了几百年,清晨都会离体吸收太阳的炎阳之火,这积攒下来,也是一股恐怖之极的能量,他在七百年间闭关修炼,再没和别人发生过争斗,沉寂了七百余年的日轮,在这天雷降下的时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灵虚子一脸平和之气在此时消失的荡然无存,苍白的脸色配上狰狞的表情,更加像是魔门修士,哪里还是一个道教的修真模样。
看着日轮钻入劫云,他的表情瞬间慎重起来。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有劫云的存在,这九九重劫就会连发三道天雷,然而自家知道自家的情况,星轮能否扛下一道九九重劫都是一个有待商榷的问题,那自己又能拿出什么来扛下剩下的两道天劫?
既然如此,还不如拼他一把,用七百年炎阳真火锤炼的日轮为主,破坏劫云的雷电组织,一举把劫云捣毁,这九九重劫就不攻而破,那他也算是度劫成功,顺利进入大成期。
这是一场豪赌,成功了就升入仙界,享那无上荣耀,寿与天齐;失败了就形神俱灭,或者兵解散仙,去博那微乎其微的生存希望。
灵虚子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那日轮当中,神识的能量全部涌向了那遥遥指挥的日轮当中,做那最后的一搏机会。
“轰隆……”
黑色的劫云骤然收紧,那黑色雷电幻化的凶兽凄惨的鸣叫了一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沉的黑云内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火光很快蔓延到了劫云的每一个角落,黑云顿时变成了火云,炎阳热力散发出来,把那峡谷烤的红彤彤的,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灵虚子的脸上骤然一紧,再没有一丝血色。他呆呆的看着红色的劫云,他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劫云的威力,他的赌博以完败而告终。
这劫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要归功于那日轮。当灵虚子用元神引导着日轮进入了劫云当中,便被一张由雷电编制而成的大网圈住,来势汹汹的雷电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在劫云内部就降下了九九降魔神雷,不断的轰击着日轮外燃烧的炎阳真火。
这日轮也着实凶悍,任凭那劫雷降下,炎阳真火全然不惧,疯狂的释放着几百年积蓄的热力,阻击着那些如同陨石般降下的神雷。
然而不管灵虚子的修为如何了得,他毕竟还只是个修真者,人力终究有限,就在他元神无以为继时,那日轮终于经受不住劫云的摧残,在劫云内破碎成天地元气。
日轮的泯灭让道士依附在内的神识大受打击,如今他不仅是身体受创,连修真最根本的元神都没能幸免,想要恢复却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行了。
看着头顶那翻滚不定的劫云,灵虚子的心头不免有些悲伤,现在面临他的是两个选择,要么被这劫雷轰击的形神俱灭,要么就抓紧时间兵解修散仙,留那一线希望,去继续追寻天道。
这种抉择是艰难的,一千两百年的修真生涯,转眼间成为一场空,就算是有道修真也无法避免这种失落的情绪。
灵虚子从腰间的乾坤囊中拿出了一把飞剑,眼睛定定的凝实着散发黄色波纹的小剑,
“这难道就是我兵解的最终选择?”道士不禁自问,然而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回答他。其实用什么东西兵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他无法舍弃那陪伴了他一千二百年的肉身,也无法舍弃那追寻长生的天道希望。
“唉……”
灵虚子望着天上蓄势待发的红色劫云,落寞的长叹一声,手起剑落,锋利的飞剑插在他的心口上,终结了他最后的一点希望。
灵虚子体内的丹田中……
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丹田,在他的丹田内,早已经具有了宇宙万象,那万千的星辰自由的旋转着,仿若是一个独立的宇宙,深邃而悠远,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在那深邃的宇宙中幽然亮起了一道光束,淡黄色的光束在宇宙间极速的穿梭着,最后钻入了一颗蓝色的星辰里,金色的光芒在蓝色的星辰内骤然亮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宇宙。
“轰……”的一声大响,整个宇宙都混乱了,各种星辰互相碰撞,庞大的能量向四周攒射,又引爆了另外的星辰,就这样,在短短的一瞬间,宇宙中发生了大爆炸,然而那颗被金色光芒所笼罩的蓝色星辰却自由的旋转着,并没有被这错乱的宇宙能量所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刹那,也可能是千万年,错乱的宇宙终于安静下来,混沌般的宇宙里,独独有一颗金色的星辰在运转,犹如一盏明灯,在这混沌的世界中挣扎着。
就在这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那金光包裹的蓝色星球却突然发生了大爆炸,这股迟到的能量爆发,把整个混沌的世界一下子搅动的混乱起来,一个漩涡就在爆炸中产生了出来。
充斥在宇宙间的混沌能量疯狂的汇聚在漩涡当中,原本混沌不堪的宇宙渐渐变得清澈起来。当最后仅存的那一点混沌能量被漩涡吸收后,那漩涡渐渐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出现在漩涡的中心。
这人赤身裸体,双腿盘坐在虚空当中,手中捏着法印,就这么静静的漂浮着,着实有些诡异的感觉。
突然,这赤身裸体的男人睁开了双眼,两道青色的光束几乎射到了宇宙的尽头,就像是在天地之间架起了两道桥梁一般,构筑起奔向希望的道路。
这裸人双手结印,大喝一声,一股清气自他座下升起,遥遥上升,破开了这已经清明空荡的宇宙,飞升而去……
破开虚空的裸人就是那刚刚从僵死的肉身中脱离而出的灵虚子的元婴,刚刚脱离了肉身的束缚出现在峡谷内,他便用仅剩的一点真元幻化出了一套青色的道袍,不至于自己的裸身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天上火红色的劫云仿佛知道了目标已经转化为元婴体,渐渐在峡谷的上方消散,露出了清明的蓝天。
从那天空上降下了一道乳白色的光柱,把元婴体的灵虚子融入进去,这是仙界降下的仙灵之气,把他体内的真气转化为仙气,但因为兵解修散仙,这仙气供应并不充足,仅仅是刚好转化道士体内一半的真气,剩下的就要靠每次散仙劫来弥补了。
本来已经很虚弱得灵虚子被这天降的仙气所笼罩,直感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无比的舒爽,那一缕缕浊气排出体外,又补充进更加让人振奋的仙气,这种无比的享受当真是千年难求一次。
灵虚子阴郁的脸色终于还是缓和了下来,这仙气临体的机遇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修道本是逆天而行,其中的艰难苦楚多不胜数,能修到渡劫期的人物少之又少,而能度过天劫得道飞升的又是凤毛麟角,虽然他没能修成大圆满,但散仙在修真界却是名副其实的至尊,任何修真者也无法与散仙相抗衡,要不是那每千年一次的散仙劫压在散仙的头顶,就算不去仙界又如何,在修真界照样能享受至尊荣华。
灵虚子抛去心头的杂念,一心一意的感受着仙气临体的感受,用这得天独厚的机会,巩固自身的修为。
“哈哈哈……恭喜灵虚子道兄修成散仙,老祖我特来恭贺啦。”随着声音的传来,一朵黑中泛绿的云朵飘然而至,缓缓的降落在峡谷当中,在那奇怪的云头上,端坐着一名相貌奇丑的老者。
这老者身穿大绿色的衣袍,脸色黑中透绿,皮肤疙疙瘩瘩,像个人形的大蛤蟆;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精光四射,盯着道士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杀意;手中持着一柄黑幡,滚滚魔气在周身荡漾,不用看就知道是个魔门的修士。
灵虚子看清来人相貌后,面色一变,惊呼道:“绿袍老祖……”
绿袍老祖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快意的感受,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残忍嗜杀的表情,道:“灵虚子道友,九百年不见,还能认得老祖,难得难得!不知道友还能否记得我们之间的百年恩怨?老祖我今日前来就是要了结我们之间的因果。”
灵虚子看着绿袍老祖那嗜杀的表情,就知道今日的事情难以善了,当下喝道:“绿袍,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难道要趁人之危不成?你要是还有点高手的风范,就等我过了这关,必将与你了结因果可好。”
绿袍闻言不禁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世间最为可笑的笑话般,竟然都上气不接下气起来,“灵虚子,你也是个活了千年的修真者,难道还不明白魔道两派之争么?趁人之危?可笑可笑,我绿袍今日把你斩于剑下,我魔门之人只会拍手称快,难不成还要责怪我绿袍不成?至于你们道门,我魔门又何必在乎你们的看法,你也不用耽误时间,我今日既然敢来,就有杀你的把握,先吃我一剑。”
别看绿袍老祖的场面话说的漂亮,其实他这次也仅仅是为了投机而已。
灵虚子是日月星宗的首席长老,七百年在山门内闭关潜修,足不出户,很少有人知道日月星宗还有一个道法大成的长老存在。然而度劫是每一个修真者一生的愿望所在,尽管面对天劫时都会心惊胆颤,度过者也是少之又少,可是度劫者却全都是渡劫期的大高手,有哪个门派出了一个度劫高手都会宣传一番,以此来巩固宗派在修真界中的地位。
灵虚子度劫的消息就是由日月星宗的门人散播出去的,但具体度劫的地点却隐而不报,这也是所有修真门派中的潜规则,主要是预防那些与度劫者有仇怨的上门捣乱,破坏度劫成功的可能性,所以除了关系极其好的朋友外,很少有人能亲眼参观别人度劫。
绿袍老祖就是从日月星宗内得知灵虚子要度劫的。
要说这两人之间的仇怨倒是很有些年头了,在九百年前,那个时候的灵虚子还是一个刚刚进入修真界三百年的新手,随着他的师傅天真道人外出游历,途中发现了绿袍老祖为祸人间,强收凡人的生魂制作法宝,两人便出手阻止。
当时的灵虚子与绿袍的修为都是元婴期,而天真道人则已经到了分神期,马上就能突破合体期,遂从旁观战,让灵虚子与绿袍对敌,增长他的对敌经验和熟练道法的运转方法。
两人势均力敌的相战了三天三夜,绿袍老祖身为魔门中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出招狠辣,毫不留情,把灵虚子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抗衡之力。
天真道人见心爱弟子马上就要伤在绿袍老祖的剑下,顿时不顾身份的强插出手,重伤了绿袍老祖,毁了他的勾魂幡,但最后还是放了他一条生路,算是补偿了
可放虎归山的老虎可不念猎人的好,这绿袍老祖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养好伤后,就四处打探灵虚子与天真道人的踪迹,只是那个时候的天真与灵虚子已经返回了日月星宗闭关修炼了,这绿袍老祖的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单枪匹马的去闯修真界七大名门正派之一的日月星宗。
事隔七百年后,物是人非,实力高绝的天真道人已经度过了天劫升入了仙界,而灵虚子也成为了日月星宗的首席长老,地位尊崇。
绿袍这次得到灵虚子度劫的消息后,那尘封的仇恨又燃烧了起来,他四处打探这灵虚子的喜好,最后在灵虚子座下外出游历的弟子那得知了此处地点,绿袍便杀了那弟子,取了他的元婴,早早的就潜了过来,做好了埋伏。
绿袍的主意打得很精明,灵虚子如果度过了天劫,他就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下手,了结了因果,如果没度过,那贼老天就替他报了仇,只是绿袍没想到,实力高绝的灵虚子会遇到九九重劫,最后被逼无奈之下修了散仙,这可大大出乎绿袍的预料。
说时迟那时快,绿袍张口吐出一把绿油油的飞剑,飞剑化作一道绿芒,向那还被仙灵之气包裹的灵虚子击去。
灵虚子大怒,此时的他正处于换气的关键时刻,打扰不得,这绿袍老祖不顾身份,在这个时候下手,确实够歹毒,当真是想要灵虚子的命,没有了这最为重要的仙气洗身,一千年后的散仙劫是别想渡过去了。灵虚子大吼一生,从他体内射出一道匹练般的光华,迎着那绿色飞剑射去。
那绿色飞剑灵动无比,飞行的速度也是不慢,眨眼间就迎上了飞来的银色光华,一剑一光,首次碰撞在了一起。
“咔咔……”那光华只是轻轻一击就把飞剑的轨迹击打的偏离了少许,如果不能重新操控,是无法伤害到不远处的灵虚子。
而那光华不但不停,反而速度一增,向那绿袍老祖的所在飞去。
“咦?你们日月星宗的三法轮果然实力不凡,看来我那霜蛟剑是难伤你分毫了。”绿袍老祖虽然在说话,但他手上的功夫却不慢,双手一挥之间变把手中的黑幡祭了出来,阴风号号,毒气肆意,把那无匹的光华阻在了身前三丈外,迫使那光华现出了形状。
这是一个月牙般的法宝,两头尖尖,中间如弯刀的刀刃,反射着阵阵银光,通体上下冰寒刺骨,虽被那黑色毒烟所阻,但也没就此罢休,那寒气凝结了峡谷中的水分,把那黑烟冻成了冰块,砸在地上就会腐蚀出一个大洞,毒性之烈,让灵虚子大皱眉头。
绿袍看着自己的毒幡把那偷袭的月轮阻住,当下也不耽误时间,双手捏了个印诀,遥遥控制着已经停下的霜蛟剑,继续向灵虚子飞射而去。
灵虚子气得哇哇大叫,“绿袍你当真要和我势不两立不成?”
绿袍老祖不为所动,双手依然捏着坚决,残忍的笑道:“灵虚子,你也有今天,当年你和你那个老鬼师傅可曾有过留手?不仅毁了我百年修炼的勾魂幡,还将我的元婴打散,要不是老祖我运气好,得了一本奇书,如今死的就是我了,我今天也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绿袍老祖脸色一狠,双手飞速的结成了几个印诀,那霜蛟剑化作一条冰寒毒蛟,张着血盆大口向灵虚子咬去。
霜蛟剑是绿袍老祖在一古洞中连同秘籍一起发现的,制作材料不明,品级是天器上品,飞剑内封印了一条千年修为的寒霜毒蛟内丹,攻敌时可放毒烟,也可释放毒蛟直接攻击,精妙绝伦,有出其不意之效,当年很多修为在绿袍老祖之上的修士都饮恨在此剑之下,也是绿袍老祖在失去了勾魂幡后,主要的攻敌法宝。
灵虚子知道多说无益,这绿袍老祖这次来就是为了了结两人之间的因果,阻他修那散仙之道。其实灵虚子离开仙气的笼罩还是有逃生的可能,但他知道,就算这次逃了,等千年那散仙劫降临之时,还是他的死期,虽能多活千年,但没有希望的日子还不如死了,有了这等觉悟,灵虚子却怎么也不肯半途而废,双手结了一个印诀,从他体内钻出了一个星型的法宝,在仙气之内升起了一个罡罩,把灵虚子护的严严实实。
那冰寒毒蛟的内丹虽在,但已经失去了本识,只听从使用者的命令,早已忘了什么叫恐怖,当下张开毒气森森的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罡罩之上。
那罡罩便是灵虚子最后的一件法宝——星轮,这星轮主防御,没有攻敌的功效,全部的能量都用在了防御上,等闲的攻击休想破开它的保护,这霜蛟剑虽说神妙,但想一时三刻攻破罡罩也是休想,灵虚子双眸闭合,全力发动体内的真气与那天降仙气相互转换,只要等他转换完毕,那绿袍变不足为虑。
星轮的防御是强大的,那冰寒毒蛟的獠牙显然并不能真正的威胁到它,那看似强大的攻击,仅仅是让星轮所形成的罡罩微微晃了晃,但那毒蛟却崩坏了毒牙,惨叫一声倒悬着飞了回去。
绿袍见霜蛟剑无功而返并不感到惊讶,他这次是有备而来,知道日月星三轮的强大,这些都是在灵虚子体内锤炼了七百年之久的元神法宝,威力不比那天器级别的法宝差上多少,霜蛟剑虽强,但还不具备一击便成功的条件,可当个偷袭的法宝还是可以的。
绿袍嘿嘿一笑,分神控制着霜蛟剑在星轮周围伺机而动便不去管它,双手快速结印,一股黑绿色的真气从他体内喷出,径直灌入那黑色的毒幡当中,全力控制起黑色毒幡。
黑幡有了真气的注入顿时在半空中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无数条黑色的丝线从那黑幡中生出,向那月轮缠去。
灵虚子闭目修炼,但对于月轮的攻击却没有放下心神,见那黑色毒丝向月轮缠来,当下放心不少,也没指挥月轮躲闪,就这么静立在虚空中,想必以月轮的锋利,这些毒丝还不足为惧。
那黑色毒丝迎风便长,眨眼的功夫就延伸到了月轮的附近,疯狂的缠绕了过去。
灵虚子神念一动,那月轮如风车般旋转起来,速度与那黑幡一致,先期探过来的毒丝纷纷被月轮斩碎,掉在地上升起一缕黑烟便消失不见。
那些消失的毒丝没有让绿袍退缩,他依然全力控制着毒幡,丝线般的触手越出越多,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张黑色的大网,从上而下的罩住了银白色的月轮。
月轮的光华骤然被黑色毒丝所遮挡,瞬间失去了踪影。
那黑色的毒丝不仅仅是为了包住月轮,如麻线团般的黑色毒丝球放出阵阵黑烟,那黑烟好像具有强大的腐蚀性,沾到月轮上便发出“嗤嗤”的声响,一会的功夫,本来亮如明月的月轮就变得暗淡无光,圆润的轮盘上布满了千创百孔的伤痕。
这日月星三轮都是灵虚子寄托元神的法宝,属于本命法宝,任何一个损毁都要惨遭重伤,本来在度劫时就毁了一个日轮,让灵虚子元神受到了重创,如今这月轮又被那黑色的毒幡腐蚀,灵虚子身上光芒一暗,脸色骤变。
直到这个时候,灵虚子才明白了情况的危机,也终于清楚了绿袍老祖在这个时候出现原来是有备而来。
那月轮受损颇重,而且那毒烟也把灵虚子的元神阻隔在外,想要收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何况这法宝被那毒烟所染,收回体内还要用真元祭炼,也不是一天二天能够完成的,索性忍着重伤的身体,不去管它,全力以赴的完成换气的仪式,到时候所有的帐都可以还给绿袍老祖的身上。
绿袍老祖见灵虚子不为所动,连那月轮损毁都不能让他出来与自己拼命,心中隐隐有些佩服,在这心性修炼上,自己与他真的还有很大的差距。
不过这次绿袍是铁了心的要与灵虚子了结因果,能把他逼出仙气的笼罩固然好,逼不出来无非就是费些手段,与最终的结果并无太大关系,当下嘿嘿冷笑了两声,右手抬起,拍在胸口上,从口中逼出了一股血剑,那血剑直接灌入了黑色的毒幡中,天地顿时变色。
一股黑风自那毒幡中飘出,嘈杂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阴风自下而上的把绿袍老祖裹了进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嗷嗷嗷嗷……”震雷般的响声从那黑幡中发出,灵虚子再也无法保持那清明的感受,睁开眼睛凝神看去,这一看不禁吓的心惊肉跳。
原来那不大的黑幡已经涨到了十丈高下,深沉的黑色幡面上隐隐出现了八只天鬼的模样,这些天鬼的身体还不算凝实,头上有两根独角,上半身肌肉结实,下半身则隐没在幡面内若隐若现,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口中发出阵阵戾啸,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让灵虚子倍感惊慌。
“你连这天鬼的大凶之物都敢炼制,难道就不怕日后天劫来临,你要形神俱灭不成?”灵虚子连说话的嗓音都有些颤抖,更加证实了他惊慌失措的情绪。
绿袍老祖闻言,仰天大笑,笑声久久不绝,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本修魔,天劫来临也是九九重劫,我岂有不怕的道理。不过老祖我在五百年前发现了一处修魔前辈的洞府,侥幸得到了一本修魔秘籍,这秘籍博大精深,里面记载的修魔法门高深莫测,我便依照上面的记载,祭炼了这毒幡,毒幡名为天魔聚毒幡,祭炼了一百八十万生魂和五种毒物,生魂互相吞噬,结成了这八大天鬼,唯独缺少了一个鬼王,只要等你的元婴落入幡内,就是九九重劫,老祖我也不怕了,此乃无上功德,还请道友相助才是。”
灵虚子听得遍体生寒,一百八十万生魂,这要造多少杀孽?一百八十万生魂互相吞噬,结成八大天鬼,这等凶煞之物绿袍都敢祭炼,当真是为了报仇连最后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灵虚子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元婴落入他那天魔聚毒幡的下场,那毒幡不在五行中,落入其中连超生都难,永世受那魔气毒烟的折磨,被绿袍驱使,当真是生不如死。
灵虚子知道自己不跑是不行了,这换气虽重要,但少一点还不会致命,此时手里连一件趁手的法宝都没有,光靠星轮是无法阻止那天鬼来袭,只要被那天鬼沾上一点,这元婴就别想逃出升天,此时再不跑,那就真的连退路都没有了。
灵虚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度劫会是这样的危难重重,先是六九天劫变成了九九重劫,然后这百年前的对头又找来了结因果,连这天魔聚毒幡都敢炼制,为的就是要自己万劫不复,难道自己真的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祸事不成,连条生路都不给自己留下。
灵虚子不敢再多想,忙把星轮踩在脚下,一溜烟的逃出了仙气的笼罩,转瞬便失去了踪影。
“想跑……哼哼!”绿袍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脚踩霜蛟剑手持天魔聚毒幡,穷凶极恶的追了过去,那速度并不比灵虚子慢多少。
两人这一追一逃很快就跑出去几千里地,前面一道璀璨的星光,后面是黑烟滚滚鬼哭狼嚎,这等奇景当真是千年难遇了。
那八大天鬼还没能被绿袍老祖练到极处,只能依附在幡面上攻敌,如果这八大天鬼功行圆满,超脱六界管束,便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追这灵虚子易如反掌。
还好灵虚子运气不错,星轮又有星辰之力帮助,飞行起来并不耗费真元,只靠元神引导即可。灵虚子站在星轮上,一边努力的消化着刚刚吸收入体的仙气,一边分神注意着紧追不舍的绿袍老祖,丝毫不敢松懈。
绿袍老祖也着实了得,那霜蛟剑本就封印着一条冰寒毒蛟的内丹,蛟善于飞行,历经三次天劫洗礼后,便会化身为龙升入仙界,所以任何一条蛟都是极为珍贵的,如果圈养得当,不难养出一条仙骑神龙来。
绿袍得到的霜蛟剑是前辈高人斩杀了毒蛟封印其内丹炼制而来,这飞行的速度本就奇快,虽然无法立即追上有星辰之力帮助的星轮,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看着狼狈窜逃的灵虚子,绿袍大感身心舒爽,如同吃了一颗大补丸,浑身都有了力气。
“嘿嘿,灵虚子你体内的仙气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用不了一时三刻,老祖我就能追上你,还不如你痛快的献出元婴,我们之间的因果也算了结,还能立下大功得,何乐而不为呢!”绿袍老祖冷笑连连,言词之犀利,让本就心浮气躁的灵虚子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绿袍你不要得意,只要我今日不死,便会广邀同道诛杀于你,到时候看你还能如此嚣张。”灵虚子知道自己如今的本事还无法奈何绿袍,只能在嘴上过过干瘾,希望绿袍能有所顾忌才好。
“废话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绿袍体内真气喷涌,霜蛟剑的速度陡然间提升了一节,趁着速度的提升,绿袍抛出手中的黑幡,那八大天鬼张牙舞爪的向星轮保护的灵虚子扑去。
那天魔聚毒幡越到了灵虚子的头顶之上,黑幡中的八大天鬼按照八卦方位分布在四周,把灵虚子围在了中间,瞪着灯笼般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灵虚子。
灵虚子没想到那绿袍在追逐自己时还留了后手,这一突然发力,着实出乎他的预料,眼看着八大天鬼把他围了起来,周围的颜色顿时消失,除了黑色还是黑色,与那地府形同一般。
那星轮的速度也降了下来,站在上面的灵虚子感觉自己掉进了泥沼里,每动一下都要使全力不可,当下也不再浪费力气,盘膝坐在了星轮上伺机而动。
“嘎嘎,灵虚子你已经被我这八鬼布下的正反四象阵所围,我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在那黑暗当中,绿袍老祖的身形幽然出现在灵虚子的面前,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又仿佛咫尺天涯,灵虚子不敢妄动,他知道这应该就是阵法的特殊效用。
绿袍老祖见灵虚子不答话,也不再多费唇舌讽刺于他,当下手捏印诀,操控着八大天鬼向那灵虚子攻了过去。
这正反四象阵根据八卦的坎、离、兑、震、巽、乾、坤、艮等八个方位,安排八人或八物,自可组阵。八人分别分成两个部分,其中四个下方向和四个斜方向,相互配合,阵法运行起来,虚实相生,正反互用,故名“正反四象阵”。临战时,敌人极难突围。
这八大天鬼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灵虚子的对手,但借助了阵法的效果,顿时让灵虚子手忙脚乱起来,周围全是阴森的鬼气,那八大天鬼忽上忽下,行踪难测,灵虚子又没有了攻击法宝,只能凭借着星轮的防御,然而再强的防御也有被攻破的时候,何况灵虚子还身受重伤,真元枯竭,运转法宝的压力越来越大。
绿袍老祖脚踩霜蛟剑立于虚空策应,他指挥着八大天鬼上下进击,那八大天鬼是用他心血寄养,操控起来如同延伸出去的手臂,相当灵活,而且这天鬼本就不在五行中,虚实难辨,虽没有法术施展,但那天生的戾气却专克活人,就算灵虚子有道行在身也要受到戾气的影响。
灵虚子越来越防范的越来越吃力,体内的真元几乎消失不见,如今全靠星轮自身吸收的星辰之力在运转,但那天鬼却并不惧怕星光的照射,除非有正阳的法宝,否则难伤其分毫。
灵虚子暗叹一声,今日如此劫难应该很难度的过去了,自己身受重伤,能伤天鬼的法宝日轮也在天劫中损毁,如今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克制天鬼的法宝,这样耽误下去,迟早要被天鬼沾身,被那黑幡所拘,那可真将是万劫不复了。
“罢了罢了,千年修为一朝成空,可悲、可怜、可叹……”灵虚子长吟一声,脸上泛出决绝之色,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急急如律令,万法归一,元婴自爆术!”
灵虚子双手在胸前结成法印,全身上下冒出淡金色光芒,强大的气息在周身游走,气势扶摇直上,连续攀升,很快便压抑的绿袍老祖呼吸不畅。
绿袍脸色大变,惊呼一声道:“灵虚子你就不怕形神俱灭?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么?”
“有何可惧,死在你手里也要受你的拘役,永世不得超生,还要造那杀孽,我灵虚子不敢说自己是有道修真,但也不会助纣为虐,死又如何……”灵虚子宝相庄严,脸上泛起了阵阵潮红,他双指在额前一点,一抹金色的彩光从他额头中分离而出,注入那星轮当中,等一切做完,他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脚下的星轮脱离了他的掌控,遥遥的飞走了。
“爆爆爆爆……”强大的真元爆发,把那结成阵法的八大天鬼尽数炸飞,狂暴的气息自下而上的喷涌,直接破开了黑色的虚空,在那天际之中放射出亿万道光彩,天空中的蓝天碧云被这罡风吹的无影无踪,地面上的十余座山峰尽数毁灭,巨大的爆炸声响传出了万余里地之外。
“哇呀呀呀……”绿袍口中连连喷血,倒飞着冲出了很远,而他手中的黑幡变的千疮百孔,残破不堪,上面破了十余个大小的破洞,原本周身缠绕的黑色烟气几乎是看不到了,幡面上倒映的天鬼也萎靡不振,八大天鬼缩减到了四个,想必那四大天鬼应该是死在了灵虚子元婴自爆当中。
“灵虚子老祖我与你没完,等我修好了毒幡,定要你生不如死,这因果我们结大了……”绿袍老祖吼了连声,当下也不敢再耽搁,架起霜蛟剑,拖着重伤的身体远遁而去,毕竟这么大的响动,必将招来那些正道之人,他本属魔门,手中又有天魔聚毒幡,那些人可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去,还是赶紧开溜,找个地方去养伤才是。
灵虚子就这么惨死在了元婴爆炸当中?不然不然,前面讲了,在那元婴自爆之前,灵虚子手按额头,抽出了一抹金色的光华注入那星轮当中,这便是他的元神,元神才是修真者最重要的东西,只有元神毁灭才是真正的死亡,灵虚子把元神注入本命交修的星轮当中,趁着元婴自爆,早早就远遁而去,自然算是活了下来。
元神抽离了元婴寄体,一身修为便付诸东流,一千二百年的修炼算是白忙活了。
灵虚子的元神受伤颇重,此时又没有了寄体,十分容易消散,就算是寄托在了星轮当中,也不敢疏忽,只能尽快找到寄体依附上去才行,否则就要形神俱灭了。
灵虚子如今面临了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夺舍,这夺舍是魔门的功法,直接抢占别人的身体,消灭那人的灵识,鸠占鹊巢,然后再慢慢修炼,最终达到身心一体的境界,然而灵虚子终归是道门正派,要夺舍别人的躯体比杀了他还要不可接受,所以这个选择直接过滤。
第二个就要有些难度了,这需要他找到一个与自己生前体制相同的女人,然后进入她的子宫当中,用元神化为一颗种子,刺激女体的羊水分泌,靠天地元气来重塑肉身,最后等于重新投胎为人,省略了入地府轮回的步骤。
这个方法有利有弊,利则在于,不用进入地府轮回,直接投生到为人,还能保持前生的记忆,从母体内就可以修炼,当出生以后,由于身体是天地灵气所铸,资质奇佳,又有前生的记忆打底,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妙不可言。
然而弊端也很明显,必须在元神消散之前找到与自身相匹配的女体寄宿,这人有千万,但想找到一个与自己相匹配的女体十分困难,而且当寄宿在女体内,自己的身家性命就相当于寄托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如果女人并不想受孕生子,或者有什么意外,那么元神寄宿者将形神俱灭,连投生的机会都没有了,毕竟这寄宿的方法与地府的规矩有违,只要运用这种神通,除非日后一路平安升入仙界,享受仙人的尊崇,否则就只有这一次为人的机会,死了则永世消亡,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这个选择终归还有一搏的机会,灵虚子毫不考虑的就选择了这个办法。
灵虚子依托星轮漫无目的的飞行着,星轮中的元神越来越虚弱,可这么久的搜索都没能找到一个与自己之前火灵之体的身体相匹配的女子。本来这火灵之体就十分难得,要想再在俗世中找到一个,更是难上加难,如果不出预料,但凡具有灵体的凡人,只要机遇恰当,遇到了修道或修魔的修真者,必将引入自家师门,传授功法,收为弟子,参悟那天道,能在这茫茫人海中遗留几个已经是微乎其微,还要找到与自己匹配的女体更是艰难,万中无一,灵虚子这寄宿的难度当真不小。
灵虚子知道情况不妙,但他并不灰心,万事都有一个机缘,自己遇到了大劫,后面就会有大福,这是天道的正常变化,灵虚子就是有了这个信念,才能在元神如此虚弱的情况依然坚持了下来,光是这份定力,就是常人难及。
远远的出现了一个小镇,灵虚子用元神控制着星轮缓缓的飞了过去。时值上午,城镇中人群涌动,热闹非凡,应该属于一个大型城镇。这已经是灵虚子记不清路径的第几个城镇了,他但凡遇到有人烟的地方,都会用元神在凡人中扫上一圈,以此来发现是否有合适自己的灵体存在,这次也不例外,灵虚子驾着星轮隐没在云层当中,元神如波纹般向着城镇辐射了过去,希望能在元神枯竭前,找到寄宿的身体。
元神一圈一圈的在整个城镇上空扫视着,然而希望又一次破灭了,整个城镇中并没有灵虚子希望看到的火灵之体的女性存在,而他的元神在这一次搜索后,更加衰竭,随时都有消散的迹象。
灵虚子的元神随即放弃了搜索,郁郁寡欢收回元神就要离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一缕没来得及收回的元神竟然发现了一个火灵之体的女性,灵虚子大喜,忙全力释放元神探了过去。
那是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女性,体型已经有些发福,胖胖乎乎的很富态,身上的皮肤光洁白嫩,一看便知保养的很好,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丝毫看不出已经有四十岁的年纪。
这中年女人因为年纪的关系,体内的灵气已经消散了不少,失去了修真的可能,不过只要有一丝灵气在内,灵虚子就有把握靠那天地灵气重塑肉身,并不会影响以后他肉身的资质。
灵虚子不再犹豫,看那女人的面相应该是有福之人,不过却子嗣不旺,应该到了中年也没有亲生骨肉,如果灵虚子投入其中,这女人应该不会舍弃体内的骨肉,估计还会加倍的在乎,这对他重塑肉身很有帮助。
灵虚子不能带着星轮寄宿进去,只得抽离了星轮中的元神,把那星轮埋入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随即就化作一颗元神种子,投入到了女人的子宫当中,寄宿了下来。
那女子正在城中快走,当即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不过她也没多想,风风火火的便奔入了一座大宅子里。
那宅子前后共有三进,房屋建的中规中矩,庭院种着花草,环廊上画着彩绘,里面进进出出的有十多个仆人,各个油光满面,看来生活的水平很高,不似那穷苦的农家生活。
那女子一回到宅子便河东狮吼道:“李老蔫,快快出来,上个月的租子已经收回来了,你过下目便让账房把清单收去便可。”
这女子嗓门奇大,很快便从后进奔出一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快步来到了女子身侧,卑躬屈膝的弯腰答谢道:“还是夫人出面管事,我前后去那王家村老王家不下三回,就是收不来今年的租子,没想到夫人一出面,便大功告成,当真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出现这么一个奇特的现象实属难得,哪里有男人给自家媳妇作揖答谢的,不过看那些进进出出的仆人表情上看,这种场面应该是时有发生,他们纷纷掩口轻笑,早已习以为常。那女子也不谦虚,便“嗯”了一声算是答复了,转身就向后进走去,不过没走两步,就站在原地,指着一个小丫鬟说道:“娟儿,你一会去白鹤堂请孙老先生来一下,我刚才回来时身体有些不适,请他来给我号号脉,看看是不是最近有些操劳,又需要进补了。”
那小丫鬟倒是乖巧,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便轻快的跑出了门外。
李老蔫并没有走远,见老婆身有不适,紧张的不得了,赶忙凑了过来,托起她的手腕,切脉思索起来。
那女子也知道自己夫君有些号脉的本事,不过她是从来不信,任凭夫君怎么保证自己的医术高超,还是要请那医生确诊才行,只是每次自己夫君切脉号脉与那医生相差不多,这才渐渐有些相信,这次也没拂开,便站在原地等着夫君说病理。
“咦?”李老蔫的神色有些惊疑,转而面露狂喜,随即当众抱住了那富态的中年女子,大吼大叫的嚷道:“红梅啊,你有喜了,哇哈哈哈,我老李家有后啦,列祖列宗在上,受我李无为一拜。”说着便双膝跪地,对着天地祭拜了起来。
红梅起先也是狂喜,不过随即有些怀疑,自己都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还能有孕,当真奇怪。
她没有像自己的夫君那样疯狂,哼了一声道:“你这李老蔫号脉不作数,还是等孙老先生来了再说吧。”说罢,不理疯癫的夫君,转身进入了内院,一闪便失去了踪影。
李老蔫却不像自己夫人那般不相信自己,他对这号脉还是有几分信心,当即命人备车去那白鹤堂请大夫,自己飞快的跑进了内院去陪他的宝贝夫人去了。
当那孙老先生笑容满面的拿着谢银离开了大宅子后,这平时清净的宅子顿时热闹起来,夫人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远亲近邻都来恭贺,怎么说李老蔫在镇里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很多穷人家里的孩子都受过他学问上的指点。
自从确定了自己夫人怀孕后,李老蔫便筹备了大量的银子买来各种大补之物,像人参、鹿茸那是必备的,还有何首乌、冬虫夏草、燕窝、灵芝、天山雪莲等等珍稀的玩意,也是不遗余力的尽数购买,他晚年得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夫人受苦,平时就按照医方按时按点的给他夫人吃食,说来也怪,这些大补的东西进了他夫人的肚子后并没有发胖,而且精神越来越好,面色越来越红润,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早上还要在那庭院里舞上一趟拳,身子好的不得了。
就这么过了十个月,当夫人生产的那天,十里八村的人都跑来凑个热闹,李老蔫家资颇丰,趁着他老婆生孩子的机会,很多人都抱着噌吃噌喝的想法而来,直接把硕大的宅子围得水泄不通。
李老蔫找了几个仆人,沏了两大锅的茶水让这些乡亲们解渴,又找来桌椅板凳的供他们休息,服务做的十分周到,让这些看热闹的乡亲都有些不好意思。
忙乎完这些事,李老蔫便来到内院,焦急的在产房外来回走动,他晚年得子,心里即喜又怕,很是担心那母子的安全。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外面看热闹的人有些已经等不及便离开了,还有一些闲着没事的乡亲留了下来。尽管李老蔫心中焦急,可他是乡里乡外的士绅,家里有些家资,为人也宽厚,所以便让人在酒店定了些吃食送了过来,东西虽不敢说多精致,但填饱肚子却没问题,让那些看热闹的人吃的大声赞好,吉利话说了一大堆,总算是让李老蔫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
就在众人吃的酒足饭饱,喝茶聊天时,内院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叫声,天空上竟然降下了一道光柱投入了后院当中,众人皆感奇异,纷纷向内涌入,希望能看的真切些,可是内院向来都是女眷的住地,哪里能让这些无关的人随便进去,就算李老蔫脾气好,也不能这么欺负,当下便找来几个体型壮硕的家丁,拿着大棒子把那些白吃白喝的人轰了出去,朱红色的大门一关,李老蔫急忙跑到了后院里。
刚才那光柱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消散了,李老蔫心里也不住的打鼓,怎么自己的孩子出生还有天象伴随,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前脚刚刚踏入院门,娟儿就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差点没和李老蔫撞个满怀。李老蔫心里着急,见丫鬟又这么不得体,说话就有些冲,对着娟儿骂道:“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没见老爷我进来么?你不在夫人身边服侍,跑出去干什么。”
娟儿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了分寸,也不多说,拉着老爷就往内院跑,边跑边说道:“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公子一出生不但不哭,还咧嘴笑,可真是好玩,老爷你赶紧去看看吧,肯定招您喜欢。”
李老蔫闻言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刚才的不快也烟消云散,呵呵傻笑道:“你这丫头,老爷我的儿子我不喜欢谁喜欢,赶紧带我去看看夫人,别再耽误时间了,等去晚了,你夫人又要收拾老爷了。”
娟儿掩嘴偷笑,两人一前一后的冲进了后院。
李随云出生时伴着天象,小镇上的流言便生了出来,有人说是文曲星下凡,老李家出了个小神仙,也有人说是魔星降世,以后还是少和李家人打交道的好,省的沾上晦气,一辈子都得不了好。
这些话传到李老蔫的耳朵里却并不在意,他为人温和,不愿意与人发生争执,是乡里乡外有名的老好人。可他的夫人红梅就不那么好说话了,她出生武林世家,身上又有功夫,脾气也火爆,当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软软弱弱的李老蔫,两人结为连理后,出头露面的事情都是由红梅去干,李老蔫就坐在书房里去读那些酸腐的诗书,也是自得其乐。
红梅当年没有孩子,也不愿意太过霸道,省的闲言碎语传了出去,让夫君脸上没有面子,但现在她有了儿子,那可是她心头的肉,也是她的逆鳞,谁碰都不行,每当听到有人说闲话,红梅便露胳膊挽袖子的暴打一顿,也不分男女,凶名一下子传了出去,再也没人敢当她面说他儿子李随云不好了。
李随云也就是灵虚子,他出生时把周围三十里地的天地灵气聚拢了过来,这才出现了凡人认为的天象,自出生后,他便把那股子先天灵气封在了身体当中,灵气充盈,今后学什么都事半功倍。
李随云自从出生那天开始,便与灵虚子的身份斩断了关系,从新开始了一个全新的人生,修道如此,人生也如此,那千年的往事都成了过眼云烟,不复存在,但与绿袍老祖之间的因果还是要了结,否则必将桎梏一生,永世不得安宁。
每当李随云想到这些就大感头痛,自己虽然用天地灵气重塑了肉身,可是修为全部消失,一切都要从头再来,然而修道他又不想回日月星宗去,他前世的身份极高,回去后也不用人辅导,可是自己实在没有脸面告诉别人自己被绿袍暗算的情由,而且难免有人怀疑自己用了那夺舍的办法重生,这多少会给日月星宗带来麻烦,所以他便打消了回日月星宗的念头。
可不回去就不能再用日月星宗的功法修炼,修真界的师门传承可是很严谨的,不是那么轻易就收徒授道,没有一定的缘分,想都别想。
李随云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几年下来也从没有修炼过日月星宗的功法,可是他的身体一天天的长大,修为又全都没有了,那绿袍虽被自己重伤,可是恢复起来也不会太久,自己与他已经拉开了很大差距,如果再不能迎头赶上,那当因果了结之时,自己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想到这些李随云就没事皱着眉头,表情与他的实际年龄不符,可他却没在意,而他的父母也仅仅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神童,难免有些异于常人的表现,所以也不曾留意。
李随云想要尽快追上绿袍老祖的脚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投入天医谷去修炼。天医谷由医入道,善于炼丹制药,心性修为也好,每个门下之人都是心地善良之辈,自己要是能去那里修炼,便可以去学那些炼丹的法门,以后多炼些丹,自己的修为不就能直线上涨了么。
可问题接踵而来,那就是怎么去找那天医谷的所在。这天医谷之人一般情况下轻易不出师门,就算出来也是寻找难得的药物,行踪飘忽不定,他们又不喜争斗,很难发现踪迹。自己如今又没有修为,也不能让日月星宗的弟子去帮忙,这可难住了李随云,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连数年,李随云便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下来,平时没事的时候就陪着红梅练练家传的拳法,清闲的时候就跑去李老蔫的书房找些书籍翻看,日子过的倒是惬意,只是他心中所烦闷的问题,到了现在也没能找出解决的办法来。
这日一大早,红梅便让丫鬟娟儿来找李随云,说是母亲要见他。
李随云对于红梅很是感激,没有红梅就没有今天的李随云,那十月怀胎的恩德,今生今世也难以报答,在他的心中也全然把红梅当作了自己的母亲一般对待,并没有因为自己已经有过一千两百年的年纪而有所扭捏怠慢。
李随云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着,拉着娟儿的小手,急急忙忙的便跑来见红梅。
红梅自生出李随云后,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但好像因为李随云出生时那一股天地灵气的灌入,让红梅也得了些好处去,反而没有那老态,面色依然红润,走起路来还是风风火火,哪像一个快要五十岁的女人。
李随云来到红梅的居室,规规矩矩的站在红梅的面前,全然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红梅宠溺的摸着李随云的头发,轻声轻语的笑道:“云儿,娘亲找你来,是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娘亲吩咐就是,不用和云儿商量。”李随云把自己装扮的乖巧可人,十分招人喜欢,红梅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懂事,也是老怀大畅,脸上不禁露出了慈母的笑意。
“云儿,你今年也七岁了,算是个小伙子了,这么多年,娘亲从没有带你离开过青石镇,你也从没见过你姥姥家的亲人,这次我决定带你回我的娘家去,也好让你还健在的姥爷看看他的乖外孙。”红梅说着说着,脸上流露出了丝丝怀念,但很快就被一股倔强的情绪所掩盖,看来她与娘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李随云虽说自己把自己当作了一个小孩子,但他毕竟有着千年修真的底蕴在,哪里还看不出红梅表情上的变化,按他来想,既然关系不好又何必牵强,这么多年都不走动了,现在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又有何不可。
可是既然红梅说出口了,就表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李随云也不想让她为难,便答应了一声,神色还表现出憧憬的样子,一副顽童的模样,让有些忧郁的红梅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这出远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提前准备好马车,看看马匹的脚力如何,还要准备相当多的换洗衣服与吃食,剩下的就是雇用镖局的护卫相随,保护家眷的安全之类的,最少需要两天的时间。
红梅性子火爆,干什么都很麻利,她自己的东西都不用丫鬟帮忙收拾,但李随云和李老蔫的东西就必须要让丫鬟们帮忙,倒不是李老蔫出门要带多少换洗衣服之类的,而是出远门时,他必须要带上一些书籍,供他一路消遣阅读,这种习惯已经养成,想改也改不了了。
两天后,忙乎了两天的车队终于启程,一家三口向着洛阳城的方向行去。
据红梅所说,她的娘家一共还有三个亲人,除了老父外,还有两个哥哥,大哥性子耿直,不大看得起李老蔫,二哥性子随和,与李老蔫还算谈得来,红梅嘱咐李随云,到了姥爷家,一定要乖巧一点,争取博得老人的欢心。
李随云满口答应着,那乖巧懂事的样子,让红梅很欣慰。
五日的奔波李随云一家人终于进入了洛阳城。
洛阳城位于河南西部,北依邙山,南对伊阙,地势平坦;五水环绕,城中流水交错,花木繁多,最宜造园。由于引伊洛水入城中,水系丰富,洛阳私家园林多以水景取胜。《洛阳名园记》中说:“自东大渠引水注园中,细泉清流,涓涓无不通处。”
洛阳城是北方城市中名副其实的一颗明珠,这里是文化经济的中心,外来游商首选之地,也是众多文人墨客经常游玩的所在。
洛阳城内大型的庄园随处可见,人们的生活富裕,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李随云前生修道,闭关长达七百余年,自是清修苦练,很久没感受过热闹的气氛,而青石镇不管是从地域上还是人数上都无法与这种大型城市相媲美,故一进城中,李随云就掀起了车帘,钻出脑袋四处张望,把那热闹的景象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
进了城,那雇来的镖局人马就拿了银钱离开了,车队的规模很快就减少了一部分,行进的速度大大增加,很快就停在了这次的目的地,城南的赵家庄门前。
李随云最先跳下了马车,这马车坐得很是难受,里面空间小不说,跑起来还颠簸的要命,这还是他家最好的马车了,要是坐那快要散架的马车,估计李随云到不了这里,浑身的骨头就会和肉皮分家。
李随云站在那朱漆大门前,看了看那略有些尘土覆盖的匾额,不禁想到:娘亲的娘家应该也很有些家资,能在这洛阳城里买一座宅子,所花的钱银定是少不了。
随着李老蔫和红梅下了马车,那丫鬟娟儿便小跑了几步,提前上了台阶去敲门。
随着几声敲击,朱红木门应声而开,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混浊的眼珠扫了众人一眼,不耐烦的问道:“几位何人?来我赵家庄又有何事?”
娟儿是红梅在青石镇收的丫鬟,与赵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如今也是头一次来这洛阳城,见那老头发问,目光不禁转到了红梅的身上,不知如何作答。
红梅拉着李随云上前一步,看着门前的老头,笑道:“王叔,不记得红梅了?”
那老者定睛在红梅的身上扫看,半晌才惊呼道:“小姐回来了,快快进来,我马上去禀告老爷去。”说着急急忙忙的打开大门,把一众人等迎了进去。
多年未曾归家,红梅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李随云拉着红梅的手,劝慰道:“娘亲不要伤怀,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如果住的高兴,就多住几日,云儿也好与姥爷多亲近亲近。”
红梅别过头去,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笑道:“好云儿,真是娘亲的好宝贝。”
没过多久,院子里就传来几人走动的声音,当先是一头发花白的古稀老人,身子有些佝偻,拄着一根拐杖,走起路来步履蹒跚,旁边还需要有人搀扶才行。
老人的身后也是两个老人,一个面色红润,神色刚正,有股子不怒而威的神态,走路也虎虎生风,显然是功夫精深,多年练武有成。
另一个却有些文弱,身子精瘦,精神很好,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很是让人亲切。
那老人看着众人,眼神定在了红梅的身上,伸出颤巍巍的枯手,悲呼道:“梅儿,你还记得你有个老父么?”
“父亲!”红梅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线的珍珠般由着脸颊滚落在地,身子一晃,快步来到老人的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老人的手便不放开了。
“起来吧,起来吧,你老大不小了,身子也不爽利了,别让地气寒着身子,快与我进屋去叙叙,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可好?”老人要托起红梅,可是身体已经老迈,力气也不足,还好红梅心痛老父,自己站了起来,扶着老人的胳膊,兀自伤心流泪。
李老蔫拉着李随云也与他人一一见礼,那老人得知红梅给他生了个外孙,格外开心,褶皱的老脸上都快笑开了花,一会摸摸李随云的头发,一会拍拍他的小手,都不忍让这乖孙离开身侧。
一家人欢天喜地的进了大屋,多年未见的感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众人聊天,李随云也听了个大概,不知这赵家是因为练武的关系还是怎地,除了自己之外,便再没有任何一个三代子嗣了,那老大和老二,都六十几岁的人了,还没有一个孩子,老婆倒是娶了一大堆,可就没有一个能开花结果,这倒让李随云颇感惊讶。
李随云如今没有了真元,也无法用法力去查看这其中的古怪,只得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装作一个懵懂的少年,老老实实的立在老人的手边。
这家人多年未见,以前的恩怨早就遗忘的差不多,要不是红梅性子倔强,早就能和和美美的团聚在一起了,何以至于李随云出生这么多年才能有机会相聚。
夜色来临,一家之主的老父命人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为红梅一家人接风洗尘,大家按辈分落座,酒水自有那随侍的丫鬟斟满,一家人杯来盏去喝的不亦悦乎,就是李老蔫不胜酒量,喝了没几杯就晕晕乎乎的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餐吃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散了席,红梅多年未见亲人,这一晚也喝的有些醉意,她把李随云安置好后,就歪歪斜斜的回到了李老蔫的房中,吹了油灯,和衣睡下了。
李随云老老实实的吃了一顿饭,等众人吃饱喝足都去休息后,悄悄的从屋子里偷偷摸摸的溜了出来,一溜烟的跑到了院子里,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秘。
李随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用那元神出窍的神通搜索起整个院落,那原本平展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随即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这处宅院的风水并不好,正好处于洛阳水脉中的一处极阴之地,那口阴泉被正屋镇在了下面,常年被这阴气滋扰,常人早就死于非命了。
还好红梅一家人多年习武,一口混元真气在丹田中盘恒,这才能抵住那阴气的侵袭,只是阴阳不平,断了这一家人的子嗣传承。
既然发现了根源,李随云便放下了心事,他的肉身还处于阶段,与常人无异,也需要睡眠补充能量,他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裹上了新棉花套的被褥,美美的睡起了小觉。
第二天一早,李随云拉着李老蔫就向洛阳城中的各个玉石店逛去。
李老蔫对于李随云也是娇惯的厉害,几乎是有求必应,加上李随云天生聪颖,学什么都一学就会,着实给他脸上增了不少的光,李老蔫也不逼着他去苦读诗书,一切都由着他的心性,自由自在,便是今天拉着他来逛这玉石店都不去问个为什么。
两人一上午逛了十七八家的玉石店,买回了十来块色泽碧绿的老坑翡翠,着实让李老蔫花出了一大笔银子,不过李老蔫对于钱财并不看重,当年他父亲留给他的财产便价值数万两白银,红梅家更是有名的富裕,所以钱财在他的眼中当真与那粪土无异。
两人逛了一上午,也是又累又饿,回来就狂吃了一顿,肚子都撑的鼓鼓的。
李老蔫体质本就弱,逛了一上午,身子也有些乏,趁着日头正好,回屋去睡他的子午觉去了。
李随云则抱着那十多块玉石,回到自己的小屋,拿出了在玉石店买来的刻刀,在那些棱棱角角的玉石上刻画起来。
这玉石质地坚硬,李随云又没有了法力,每刻一刀都十分吃力,然而他却不在意,精打细磨的鼓捣了一个下午,才弄出了八枚刻着阴阳鱼的玉佩出来,他也不多弄,收好了这八枚玉佩,就跑出屋去和众人吃晚饭了。
红梅一天没见到李随云的身影,当然要问问李随云这一天都去做了什么,李随云也信口胡说,说自己喜爱那玉石雕刻,想要刻几个玉佩送给姥爷和舅舅,让他们带着把玩,这番话顿时让几人大笑不止,连连说红梅教子有方,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痛家人了。
夜色降临,李随云恍如一只灵猫,在正屋的院子当中四处飞奔,声音小的竟不可闻,让一屋子的武林高手都没有反应,
忙乎了一个时辰,李随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满意的轻笑了两声。
刚刚一阵忙活,他把那刻着阴阳鱼的玉佩分别埋入了院落当中的隐秘之地,这八块玉佩构筑了一个简单的阴阳转换的法阵,他此时没有法力真元,无法直接开启阵法,只能由玉佩吸收那地底阴泉的寒气,再由阵法自然转换为阳气,疏散在院落当中,这种办法虽然转换的有些慢,但假以时日,这庄园便不会再阴气大盛,而让正屋子男人断后了。
满意的李随云正准备返回屋子去睡他的大觉,突然一抹金色的亮光在远处隐隐现了出来,那随之出现的妖气让李随云心神巨震。
那金色的亮光忽远忽近,运动的速度很快,几乎让肉眼捕捉不到,李随云没有真元,更是无法看清那亮光为何物,他随即闭上了眼睛,用元神搜了过去。
正当李随云的元神离窍而出之际,那亮光仿佛找到了目标,飞速的向李随云挪来。
李随云大惊,自己身无法力,体内又封存着一股先天灵气,肉身又是由天地灵气所孕育,在那妖魔眼中价值连城,与那绝世仙丹也不逞多让,吃上一口自己的血肉,不敢说能长生不死,但增加个十来年修为却是肯定的,平时自己就小心谨慎,那青石镇也用元神搜了一圈并没有妖魔的存在,没想到刚刚来到洛阳,便招来了祸事。
李随云知道跑是跑不了的,自己一双凡胎腿脚如何能跑的过妖魔的法宝,没等跑出几步就会让妖魔追上。
李随云虽惊但并不胆怯,他探手入怀掏出了一枚翠绿色的翡翠,上面用刻刀寥寥几笔刻画了一个法阵,这是他按照当年制作的保命符咒制作出来的护身法咒,威力不大,但保他一时安全却没有多大的问题。
李随云紧紧的捏着那枚玉石,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整个人的精神集中了起来,元神早已收回体内,随时做好了元神出窍攻击的准备。
那金光来速极快,几息功夫就窜到了庄园的上空,在李随云的眼里,整个夜空都被那金光所笼罩,刺眼的光芒让他的肉眼无法忍受,只得闭起了双目,用元神悄悄的查看。
那金光在庄园的上空盘旋了两圈,有些犹豫不决,然而天际的远处划出了一道银白色的光华,那光华的来势更快,光芒越来越盛,眼看着就要追到此地当中。
元神的搜索速度远超肉眼,当那银白光芒出现的开始,李随云便清晰的察觉出那是一个修真者外放的罡罩,气息中正平和,带着浓浓的正气,光从那气息就可断定那绝对是一个道基有成的正派修真者。
李随云大喜过望,忙自收回了外放的元神,以免惹来误会,随即把全部的心神放在了那半空中的金色妖气上,只要他能挺的过一次攻击,那正道的修真者便可把他救出水火。
那金光好像十分惧怕那尾随而至的银色光华,它不再犹豫,在半空中猛然一沉,那不算强大的妖气直接攻击李随云的心脉,同时收拢自身释放的光华,幽然出现在了李随云的面前。
李随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信手捏碎了翡翠法咒,那法咒也仅仅释放出了一层薄薄的光罩,便把李随云保护了起来。
那金光似乎也没想到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在它那并不多的阅历里,凡人是无法与得道的人或者妖相抗衡的,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偷出师门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难道是自己记忆中的信息是假的不成?
那金光愣了一愣,还没等它反应过来,眼前猛地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大洞,随即它的眼前就永久的黑了下来。
李随云真想得意的大笑,前世一千二百年失去的运气好像一下子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刚刚出现的金光并不是什么妖魔,而是一个刚刚成精的千年人参。这人参本为草木之精华,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地宝。但人参也分年头,在凡间出现的人参大多都是百年之内的,能出现一根两百年以上的,那都是无价之宝,万金难求。
李随云前世在日月星宗内以他堂堂的首席长老的见识,也不过就见过一根八百年的人参,那还是在日月星宗供养了很长时间,被历代掌门所看守,别人想看上一眼都难。
而他刚刚吞下肚子的却是一个成了精的千年人参,光从年限上就知道它的珍贵,更别提它的药性,也不知道这人参是怎么逃的过修真者的追踪的。
李随云把那人参一口吞入肚子,立刻就用那团封在体内的先天灵气把那人参包裹住了,强大的元神也抹去了人参的灵识,现在除非他死,那人参永远也别想出他的肚子,等今后修道,这可就是他最好的筑基材料了。
李随云的笑意还没在他的脸上消失,眼前陡然间出现一个满脸怒容的老头,那老头穿着一席白色的道袍,手中托着一紫色小鼎,周身荡漾着银白色的真气,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笑意盎然的李随云。
李随云心道坏了,自己太过大意,见到宝贝就控制不住,刚刚就已经发现那修真者的气息,怎么转头就忘,还把人家追踪的千年人参精给吞入肚子里,这下可麻烦了,自己如今无门无派,手上一没法宝二没真元,人家真要是追究起来,还不把他开膛破肚,直接取那还没炼化的人参精啊!
想到这里,李随云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小娃娃好手段啊,把我谷中的千年人参吞入腹中,果然有本事,不知你是哪门哪派的高足?师承何人啊?”那老者冷笑连连,说起话来却滴水不露,先是盘问李随云的门派,然后再问师傅名讳,如果与自己门派有些渊源,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毕竟千年人参虽珍贵,但与一个名门大派结了私仇,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随云当真是人小鬼大,前世有着一千两百年的修真历史,什么没见过,这种盘道的说辞一听就明白过来。
李随云知道自己想要逃过此劫,就要装傻装到底,而且看那老者的装束与传说中的门派很是相近,没准今天自己撞了大运,缠绕在心头的愁事终于能得到解决也说不准。
“老爷爷,我没有老师,我学习的诗词歌赋都是我父亲教我的,父亲说了,等我再大一些就送我去镇里的私塾读书,给我请最好的教课先生辅导我,等我长大了就让我去考状元。”
“什么?”老人明显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么出乎预料的答案,他由上而下的扫了李随云两眼,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盛,转而变的狂喜,刚刚还冷笑的脸上转瞬间出现了慈祥的笑意,还伸出手来抚摸李随云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好孩子,果然是好孩子。”
李随云却知道那老人根本不是为了显示他那慈祥老者的风范,而是用真元探查他体内的经脉,看看是不是有过修炼的痕迹,还好自己从没有修炼过道法,经脉一直就这样空荡着,连一点点的真元都没有,白白浪费了几年的光阴,不过这些牺牲终于得到了回报,那老者就算当了神仙也休想看出什么端倪。
“老爷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满处溜达?不怕被歹人害了?对了对了,老爷爷,刚才怎么有个小人钻入云儿的肚子里,你快把它弄出来吧,要是坏了肚子,娘亲又要骂云儿了。”李随云秉承着装傻装到底的原则,也不顾那一千多年修真的原则脸面,浑然把自己当作了一个七岁的顽童了。
那老者心里暗道:劫数啊,老道早就算出那人参精要有一劫,没想到真的灵验了,不过它死得其所,让老道找了这个一个好根骨的孩子,这要是带回谷去,谁还敢说老道我是光杆一个,连个徒弟都没有,让他们知道知道,老道我是宁缺毋滥,找徒弟就要找个最好的,让那些家伙都急红眼。
“无妨无妨,那小人是天地间的名贵药材,等一会老道帮你封住它的药性,不让它作乱,这样你就不会肚子疼了。”那老道说到做到,当真信手放出一缕真元,右手贴住李随云的小腹,把那真元化作一条丝线钻入他的体内,暂时做成了一张真元网,把那团先天灵气和那已经死去的人参封存起来。
李随云当年禁锢那先天灵气用的是元神的能量,如今有了老道的真元网禁锢了那团灵气和人参精,他便极快的抽回了元神的能量,以免日后被那老道发现什么不妥。
“小娃娃,此处是你家么?你的父母都在么?”那老道早就用元神查看了一下庄园内的情况,知道这院子里只有几个修炼武功的凡人,但却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的父母亲属。
“是呀,这里是云儿的姥爷家,家里还要大舅舅和二舅舅,我们一家六人,小云是陪着娘亲和父亲来看姥爷他们的。”
老道摸着胡子,淡淡的笑道:“那就好,今日时辰有些晚了,老道不便打扰你家大人的休息,明日一早,老道就来与你家亲人商量一些事情。”说完这些,老道沉吟了一番,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此处气脉阴寒,有断人阳气的祸患,老道就帮那未来的小徒儿一把,帮他家的气数改一改。”
老道托起手中的紫色小鼎,轻轻的在鼎身上弹了一下,那小鼎紫光一闪,从鼎身中射出一颗青绿色的药丸,小小的药丸刚一出现,立刻放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李随云吸了一口香气,吐出了一口浊气,顿时浑身清爽。
老道用两根手指捏住药丸,轻声念道:“枯木逢春,阴阳交融,青松木现!”老道捏着药丸的手指轻轻的一甩,那药丸化作一道青光瞬间扎入了墙角的一处地面当中,细小的植牙以肉眼能辨的速度拱开了泥土,很快就长成了一株青绿色的小树苗。
老道满意的拂须长吟,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却关注着李随云的面部表情。
李随云看着老道的手法,心里早已乐翻了天,那老道的法诀就那天医谷的枯木逢春诀,这功法对于争斗没什么用处,但却是救人性命,炼丹制药的基础功法,只有修炼了枯木逢春抉之后,才能修炼天医谷中更加高深的法抉。
李随云从老道的手法上终于可以断定,这老道就是修真界中最神秘的宗门,天医谷的传人无误。
老道见李随云傻呆呆的看着那破土而出的树苗,心中暗乐,这凡人终归是凡人,这等在修真界最基础的手法都能看的目瞪口呆,要是老道再展露几手高深的法抉,还不把这傻小子唬得晕头转向,怪不得二师兄经常说,这收徒也要有技巧才行,老道我终于清楚了其中的神妙。
老道轻抚李随云的头顶,把处于呆滞状态的他唤醒,然而从那小鼎中拿出了一枚白色的药丸,交到李随云的手中,道:“娃娃,这药丸你贴身收好,如果晚上遇到什么危险,你就捏碎药丸,老道我马上就到,记住了么?”
李随云拿着药丸,点点头道:“记住啦,老爷爷!”
“那好,老道去也,明日清晨,老道自会出现与你家亲人商量事情!”老道说完,祭出了手中的紫鼎,分身而上盘坐在鼎上,带着一道紫色的光焰,飞快的消失在了李随云的眼中。
李随云把那药丸收入怀中,脸上却显得不以为然,这天医谷在修真界中是有名的不善争斗,只是悬壶济世,真要有邪魔打自己的主意,就是他来了也于事无补,反到会添乱还说不准呢。
李随云看了看立在墙角的那一株翠绿色的嫩芽,心中不免对这天医谷更加佩服,这枯木逢春抉的威力着实不小,利用一颗药丸演化出来的植物就能吸收地下阴泉的寒气转化为阳气,更加利于凡人的吸收,这等法抉比起李随云制作的玉符要高明不知多少倍,这让李随云对于天医谷的修行更是有了些许的憧憬。
次日一大早,赵老爷子坐在正屋中喝着浓茶,眉开眼笑的看着院子中的两个儿子练着家传的拳法。李老蔫拿着本诗集坐在树下的藤椅上,借着树叶遮挡着天上的红日,摇头晃脑的朗诵着诗篇。红梅拉着两个小丫鬟互相探讨着女红的诀要,而李随云则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从后院慢慢行来。
一家人惬意的享受着清晨的时光,散懒却又温情,这种感觉李随云已经一千多年没有享受过了,他无比珍惜的享受着,因为他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就要与他们走上完全不同的一条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老道早早就来到了赵家庄的上空,身体隐没在浓浓的云气当中,靠着元神注视着脚下的凡人动静。
李随云一家人惬意温馨的生活,让道心稳固的老道也有些感触,兀自想到,这等时光自己有多少年没曾经历过了?
不过这种感触并没有在老道的心头缠绕多久,他淡淡的一笑,双手遥遥一指,不再耽误时间,盘坐在紫鼎上降下了云头。
这老道骚包的很,明明可以直接下来,他偏偏不,非要运用法力把那紫鼎烘托的如紫色的太阳,他宝相庄严的盘坐在鼎上,手中拿着一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拂尘,表情不喜不嗔,长须迎风飞舞,当真有些神仙下凡的威仪。
李随云一家人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当下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抬头望去,赵老爷子更是虔诚的念叨着,“神仙来了,神仙来了。”
老道徐徐降落在院中,扬手挥了挥拂尘,盘坐在紫鼎上方对着众人唱了个肥诺,朗声说道:“老道乃天医谷第二代弟子,来此有些事情需要和众位商量一二。”
赵老爷子神色恭敬,颤巍巍的弯腰行礼,道:“仙长有事但请吩咐,何须商量一词。”老道下凡的场面太过惊世骇俗,让已经老迈的赵老爷子更是把他当作仙人下凡对待,哪敢还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李随云看着老道的表演,心中乐得差点没笑翻了肚子,这老道装神弄鬼的本事还真有一套,不就是为了来度化我做他的弟子么,有必要用这么多的手段,还把姥爷骗的团团转,这老道可真是丢尽了修真人的脸面。
那老道可不清楚李随云心中的想法,他还在为自己的装扮沾沾自喜呢。
老道见赵老爷子不顾老迈的身体向他弯腰行礼,忙用真气托住了他要下坠的身体,口中连连说道:“老人家不可行如此大礼,老道我可受不起。”
赵老爷子哪里能和老道的真气相抗衡,这一拜拜不下去,只得站直了身体,神色恭敬的与那老道对视。
老道微微一笑,便直接说出了此番的来意,“诸位,老道我与你家小娃娃有一段师徒的善缘,此番特意前来度化,希望诸位不要阻你家孩儿求仙问道的机缘。”
老道的说辞也够无耻的,同意就是助李随云追求仙道,不同意就是阻碍李随云的大机缘,谁家的父母双亲会阻碍自家孩儿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李老蔫的表情瞬间变得狂喜,而红梅则有些不舍李随云的离去,有些黯然神伤。
李随云不忍红梅心中悲苦,忙走前来,牵住她的手,安慰道:“娘亲您放心,云儿就算在外与师傅修仙问道,也断不会忘记娘亲和父亲,以后我会求师傅同意来看望二老的。”
老道见李随云更加直白的说出了要与自己修炼道法,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赶忙答应道:“老道同意,以后每三年让小娃娃返家一趟,如果他有什么急要的事情需要办,不能如期返回,老道自会前来与诸位说清楚的。”
红梅见这仙长都做了妥协,也不好再说什么,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老道也是个性急的人,见众人都同意了,拉着李随云便上了他的紫鼎,向众人招呼一声,呼啸而去。
老道怀中抱着李随云,有些惊讶的看着并不害怕的到手徒儿,心里嘀咕道:“这娃娃好生了得,第一次飞天就这么镇定,心性修为了得,以后再学了老道的制丹手法和天医谷中的经书典籍,还不成为天医谷中的天才,哇哈哈哈,老道的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找了这么一个好徒儿,气死那些老不死的东西。”
老道士的紫鼎飞行速度并不快,比起李随云当年的星轮不知差了多少,慢慢悠悠的如同一头老牛,飞了一上午的功夫才从河南地界飞过,进入陕西地界。
这老道也不急,趁着赶路的功夫详细介绍了一下天医谷的由来和几位与他地位相同的师兄弟名讳。
天医谷的法名按照天地玄黄来排,老道是二代弟子,法名为地灵子,共有三个师兄和一个师弟一个师妹。
大师兄地奇子接任老道师傅的尊位,位列天医谷第二十二代掌门,坐下有五大弟子,主掌天医谷中的碧幽峰,常年不出天医谷半步。
二师兄地妙子,掌天医谷中的灵虚峰,坐下有三大弟子。
三师兄地离子,掌天医谷中的五毒谷,坐下有七大弟子,各个是用毒的行家。
五师弟地炎子,掌天医谷中的炎阳峰,坐下仅有一个弟子。
六师妹地淼子,掌天医谷中的飘渺山,坐下只收女弟子,也是天医谷中弟子最多的一个师尊,共有四十八名女弟子。
老道位列老四,掌灵泉潭,坐下一直没有弟子,如今有了李随云,也算是老有所依了。
这天医谷名字叫谷,但谷内却有三峰一山一谷一潭,各个都是灵气充沛的仙家圣地,谷内灵禽仙兽多不胜数,还有那数目繁多的药圃,当真是修真的好去处。
老道眉飞色舞的与李随云讲解着天医谷的妙处,口若悬河的说天医谷如何如何了得,只是李随云却深知这天医谷的底细,闻言仅仅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老道见李随云兴致不高,以为他刚刚离家心情不佳,也就闭口不言,全力驾驭着紫鼎,向天医谷的方向赶去。
这天医谷位于青海极西之地,这里地处荒芜,了无人烟,是个凡人无法生存的禁地。然而这里却是修真者经常光顾的地方。
天医谷深藏在青海沱沱河的支流,北邻昆仑山脉,南望唐古拉山的入山口,是个非常隐秘的所在,一些修真时间短的晚辈,别说知道天医谷的位置,就是听都闻所未闻。
过了陕西省,穿过甘肃,就进入了青海的地界当中。
这青海属于高海拔地区,气候恶劣,越是往西,越是难行。
进入了青海之后,老道收敛了紫鼎的光华,用自身的真元在小鼎之外祭起了一个护体罡罩,把那凛冽刺骨的寒风阻隔在外,于云端之上向宗门所在飞去。
漫天的黄沙,地表以上几乎看不到绿色的植被,一群一群的野鹿在这黄沙漫天的空旷地表上飞足狂奔,几乎连一丝人烟都不曾见得。
李随云看着脚下的场景不禁暗叹:这天医谷也实在是太会找地方了,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任谁也不会想到,名满天下的医道圣门会在这个地方开山立派。
地灵子一路飞来,也十分耗损真元,不过眼见就快要回到宗派,也不顾真元的损耗,一鼓作气的向西飞去,直到看到了沱沱河的源头,这才满意的露出了笑脸,全力祭起紫鼎,遥遥飞冲进白云之上。
在这白茫茫的云海当中,李随云眼不能视物,耳不闻其声,仿佛进入了一个静止的空间里,眼中只剩下立在身前的地灵子老道。
地灵子笔直的站在紫鼎上,衣衫被云端之上的罡风吹的猎猎作响,他轻轻的抬起手臂,双指并拢做剑指状,体内真元以指为媒,射向虚空。
真元飞速的射出,把那云海分离成两半,就在这时,自那云海当中浮现出一闪烁金光的浮桥,地灵子收起紫鼎,拉着李随云便登上了浮桥。
站在这桥上,李随云不用走路,这浮桥自己就向云海的更深处飘去,地灵子站在桥上,双目凝视前方,仿佛随时都有踏云飞升一般,那飘飘欲仙的感觉,让李随云都不禁侧目而视。
这浮桥没用多久就飘出了云海,在那远远的尽头,隐隐的浮现了三座山峰,天地灵气浓厚的让人咋舌,李随云仅仅深呼了一口气,全身上下就无比舒爽,光从这天地灵气的浓厚程度,就是日月星宗都无法相比。
正当李随云欣赏这无上妙境时,那三座山峰中射出了一道白色电光,那光来势如电,刹那间就出现在李随云的视野当中。
那是一只通体洁白的白鹤,那白鹤似乎已经通了人性,双翅一展便飞临到地灵子老道的身边,长长的脖颈在老道的身上擦来蹭去,显然与老道的关系极好。
地灵子拉过李随云上了白鹤的鸟背,两人一鸟冲天而起,向着那最高的一座山峰飞去。
白鹤飞得又平又稳,坐在上面非常舒服。地灵子怀里抱着李随云,轻声嘱咐道:“云儿娃娃,一会我带你去见大师伯,见到他记得要行礼,要尊重他,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只要记得一点就行,你是我地灵子的徒儿,要随我去那灵泉潭修习丹道,明白不?”
李随云知道地灵子是怕他大师兄见到自己的资质忍不住夺人所爱,不过李随云倒是无所谓,这老道对他还算不错,修为也到了分神期,又是修炼自己最想学的丹道,跟他拜师也没什么不好,当下脆生生的说道:“云儿记得啦,师傅您就放心吧。”
地灵子轻抚着李随云的头发,满意的笑道:“好娃娃,不过当着你大师伯的面可千万别喊老道我师傅,这师门拜师可是要有掌门同意才行,只有他点了头,我们的师徒关系才算定了,一会记得不要犯错。”
李随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老道的嘱咐。
这白鹤飞的极快,一会功夫就在那最高的山峰上降了下来。
这是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山上绿草如茵,风景秀丽,山风徐徐吹来,还会夹杂着淡淡的清香,让人迷醉。在这峰顶,一连有三座白玉雕成的石屋,石屋面积不大,但那蓬勃的灵气却扑面而来,如果能在这里修炼,必然会事半功倍。
在那白玉石屋旁建有一排绿竹编做的竹屋,在那屋中有修炼者阅读书籍的声音传来,在这清丽的山峰上徘徊缭绕,久久不散。
地灵子先是在那三间白玉石屋前拜祭了一番,然后才拉着李随云来到了最大的一间竹屋前,朗声说道:“大师兄,地灵子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人参老儿是不是也带回来了?”屋子里传出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声音不急不躁,很是好听,好像有种独特的磁性,让人一听就心神宁静似的。
地灵子诺诺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那人参老儿已经被他认定的大弟子吞入了肚子里,找是找不到了,可那人参精怎么说也是天医谷中的奇材,这么就没了,难免让大师兄发怒,地灵子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地奇子掀开屋前的竹帘踏步而出,突然眼前一亮,一个俊秀的孩童映入眼帘。
地奇子面色一惊,这孩子灵气冲顶,资质好的出奇,特别是体内那一股先天灵气更是浓厚的让人心惊,如果此子修炼道法,那还不一日千里,很快就能成为道门中的新星!地灵子终归是一宗的掌门,想法永远都是围绕宗门而定,一百多年来,天医谷避世不出,根骨好的弟子已经很久没能找到了,眼看着天医谷的整体实力不断下降,地灵子也心急啊,可他也没办法,只得经常让师弟、师妹出外历练,希望能找到一些没有被别派发现的好苗子。
这次在谷中修炼的一株人参精潜出宗外,地奇子也算出它要有一劫,忙命地灵子去追寻帮助化解,没想到地灵子这一去,人参精没找回来,倒是给宗派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好苗子,就算那人参精丢了也值得了。
李随云注视着掌门师伯那不断变幻的表情,也知道他是见到自己资质后心态发生的变化,他也不说话,老老实实的呆在地灵子的身边,大眼睛滴溜溜的乱看,好像要把周围的环境印在脑子里一般。
地灵子看着师兄那惊喜的表情不喜反忧,心中暗想道:这大师兄不会借着人参精丢失的缘由,把我这心爱弟子给夺了去吧。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行,老道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可心的弟子,绝不能让大师兄夺了去,就算是闹到师叔那也在所不惜。
地奇子哈哈一笑,摸着李随云的头,却对地灵子笑道:“师弟费心了,这么好的徒儿都帮师兄找来了,师兄实在是感激不尽,这样吧,既然这孩儿是你推荐来的,师兄也不好害了你的面子,为兄答应你,这孩儿为兄就收为关门弟子,悉心培养,绝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哈哈哈!”地奇子笑得好得意,只是他心里却有些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师弟,这个好苗子师弟不会看不出来,他能第一时间带着他来见自己,也是为了把这孩子收入门下,自己这么强抢确实有些过分,但为了宗派,再多的不忍也要靠边站,这天医谷千年的传承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地灵子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他对着大师兄打了个稽手,神色不以为然的说道:“师兄误会了,这娃娃是老道准备要收入门下的关门弟子,师兄的好意老道心领了,还请师兄准备拜师祭礼,老道想早日传授云儿道法。”
地奇子神色有些尴尬又不好与师弟争执,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执念,不自然的强笑道:“师弟你还是老样子,你看上的东西别人说什么也抢不走。罢了,此子既然与你有缘,你就收下好了,不过这孩子资质很好,千万不要误了他的修行才是,你要悉心培养,明白么?”
“谨遵师兄法旨!”地灵子微笑着拱手做礼。
一拜了三清、二拜祖师、三拜地灵子,再由地奇子赐了李随云玄云子这个法号,整个拜师仪式就算完成了,地灵子不愿意在碧幽峰上长呆,带着李随云驾着紫鼎回他的修行之地去了。
灵泉潭是天医谷的中心地带,四周绝壁,谷中有一口深潭,碧绿色的潭水清澈透明,清凉的水汽温润着整个谷底,使得灵泉潭风景宜人,四季长春,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地灵子抱着李随云降入谷中,李随云好奇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除了中间的潭水外,四周仅有一座竹屋,再无他物,看来这个刚刚拜的师傅还真是个清心寡欲之人。
地灵子带着李随云进入竹屋,屋子正中的木桌上放置着一个香炉,袅袅青烟自那炉嘴中飘出,附和着青竹的香气,竟然有一种独特的味道生成,让李随云有种从心灵得到升华的感觉。
地灵子找来两个蒲团,两人面对面坐下,地灵子仔细的看着李随云,眼睛一眨不眨。
李随云并不感到惊讶,他当初拜师日月星宗时,天真道人也曾这么观察过他,所以一回生两回熟,见怪不怪了。
半晌,地灵子从怀中珍重的拿出一本线装小册子交到李随云的手中,道:“天医谷的道统传自太上老君,主要修炼医道和丹道,为师精于丹道,所以准备从枯木逢春决开始传授与你。”
“众所周知,天医谷的基础功法便是这枯木逢春决,其实这么说也没有错,不修炼枯木逢春决,就无法修习丹道,不修炼丹道,自然也算不上天医谷的弟子,可众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枯木逢春决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基础诀要,其中所述的御丹术才是本门最著名的对敌手段。”
“御丹术的精要你也不要着急去学,你这娃娃刚刚入门,主要经历都要放在枯木逢春决的基础上,这御丹术所用的丹,为师必然给你寻一颗最好的,你就放心去学吧。”
李随云心中窃喜,恭敬的答道:“谨遵师傅法旨,不会辜负师傅的一番苦心。”
地灵子抚须长笑,得意非凡。
十二年后,在碧幽峰上那口常年不曾敲响的大钟在清晨十分轰然响起,清亮的钟声久久回荡在天医谷当中。
闻讯而来的各穴弟子和师傅,除了闭关苦修的以外,全部都驾着法宝纷纷赶来,集合在碧幽峰的草坪上,等着地奇子掌门宣布事情。
天医谷中各穴之间不是经常来往,大家在各自的灵穴修习,很少有机会集合在一起,这次正好借着地奇子敲响集合钟的机会,大家相互之间交流一下道法修炼上的问题,也能互换一些灵药法宝,成了一次大规模的宗派交流会。
众人之间热热闹闹的交谈着,远处一个青年脚踩着一柄似雾非雾的灵剑,从极远的飘渺山方向赶来,后面还莺莺燕燕的跟着一大帮女弟子,这道风景把所有人的眼球都集中了过去,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那男弟子穿着白色的道袍,发髻上插着一根翠绿的发簪,眉心中仿佛有一点灵光闪现,然而运足目力却又什么也看不清,端是有些奇异;这青年眉清目秀,身材修长,踩在那时隐时现的飞剑上,风采迷人,如果不是那身道袍,怕是要迷死世间的众多美女了。
男弟子来到草坪上方,兀自一跃而下,脚下的飞剑化为一寸大小的小剑,插入男子的发髻当中隐没不见。他大步走来,一路上见人就喊师哥,那些弟子也含笑应对,貌似这男青年在天医谷中的人缘好的出奇。
“瞧瞧人家玄云子师弟,那飘渺山咱们几年都难上去一次,地淼子师叔见到咱们哪次有好脸?上去没一会功夫就给轰走了,可玄云子师弟,这几年经常去飘渺山修炼,地淼子师叔见到玄云子师弟那脸笑的都快开花了,那些女师姐师妹也笑脸相迎,受欢迎的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躲在人群里的一个道士满脸羡慕的与旁边的人说着酸话。
“切,人家那是资质好,你何曾见过十二年就修炼到心动期的弟子?你说师伯们能不对玄云子好点么!跟你说个内幕,我有一次听我师傅喝多了说的,据说地奇子师叔有打算以后把宗主的位置传给玄云子师弟,真的,好像只要他修炼到分神期就传位,不知道那些碧幽峰的弟子们会怎么想。”另一个好说闲话的弟子接口道。
修真分为筑基、旋照、融合、心动、灵寂、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等几个阶段,每个阶段也分为上中下三期,境界相差一期,实力也是天差地别。
筑基铸造身体基础,可以用简单的符咒。祈福禳灾,驱病救人。
旋照修行起步阶段,可以看出修真者的种种迹象,符咒上可以表现出异相。如:飞行,起火,爆炸。体内丹田位置有发光的莲子形物体发育。
融合筑基的身体跟修为开始结合在一起,是个能力提升的阶段。莲子生长发育并开花,莲花清晰的生长于丹田。
心动修真的第一个危险阶段,心灵出现悸动。莲花开始结出独有的心脏,两颗心的跳跃和对真意的迷茫,是心动期的特点。
灵寂波动后的平稳,步入真正修真的前阶段,符咒等已经颇惧灵验,可以幻化形体,展现万千幻想,法术等威力大涨。开始与武术界有本质上的区别。
元婴莲花心脏发育成一个本相婴儿,真正步入修真殿堂。可以使用飞剑飞行。法术道术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符咒等已经具备某些实体的性质。
出窍类似元婴性质的神识可以飞出体外,进行诸如观察,操控物体,影响其他低修为的心志等活动,对物的控制能力进一步加强。
分神可以操控分身了,可以同时做两件以上的事,可以同时对不同的地点施加影响。
合体外神与元婴结合在一起共同修为,分身基本趋近实体化,好象再造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渡劫修为趋近大乘时,身体已经具备宇宙万象,是一个能量与精神的完美结合体。与之相对的一方面会产生相反性质的能量集合,两种力量互相吸引,趋向与共同湮灭,天劫就是这样产生的,所以不论你身在何方都是躲不掉的。渡劫的过程就是违反宇宙定律的过程。
大乘巩固修为的果实,慢慢累积力量,直到圆满。就会白日飞升!大乘期的修真者很少出现,大多隐居等待飞升。
像李随云这样能在十二年中修炼到心动期的弟子,很少出现在修真界,如此资质的弟子被人议论也很正常,毕竟天才都是让人嫉妒羡慕的。
“你那还是什么秘密,各个灵穴都传开了,不过现在就认定以后由玄云子师弟即位有些为时过早,说不准碧幽峰上哪位师兄先修炼到分神期或者合体期呢,像碧幽峰的大师哥如今也到了出窍期,距离分神可是一步之遥啊。”旁边又一个搭话者,此时正一脸不屑的看着先前说话的那人。
被鄙视的那人也不脸红,不冷不热的说道:“是,碧幽峰的大师哥玄鹤子都到了出窍期,可是他修炼本门法抉都五百年了,如果玄云子师弟再修炼五百年,天知道能有多高的修为,你不会认为玄云子师弟的资质还不如大师哥玄鹤子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曾说过随云师弟的资质不如大师兄了?”
“好了,都别吵了,大师伯出来了。”另一个见地奇子从那竹屋中走出,连忙让争吵的两个人安静下来。
那两人见大师伯出来了,也不得不收口,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各自师傅的身后。
地奇子满面红光,精神振奋,心情好得出奇。这几年是地奇子最心满意足的几年,自从玄云子到来,好像整个天医谷都不一样了。玄云子的资质那是有目共睹的,短短十几年光阴就修炼到了心动期,修为增长这么快的弟子,在整个修真界都没听说过,而玄云子最出色的不是他的修为,也不是他的资质,而是他的谦逊,他不急不躁,修炼也是循序渐进,把枯木逢春诀修炼圆满,已经开始着手修炼《丹书》。
这丹书乃是天医谷秘传绝学,共分为四册,第一册主要讲解丹方与各种药材的辨别方法,还有如何能用超凡的手段炼出绝世神丹。第二册则是讲针灸疗伤的法门,不同的针对应不同的病症,一些疑难杂症如何用针灸解决的道法。后两册则主要讲解以医悟道的绝学,这四册丹书是天医谷无价之宝,也是天医谷能在修真界名声大噪的坚实基础。
丹书所记载的知识浩如烟海,一般人无法学全整套丹书,所以在天医谷中主要分为两派,一派主修丹道,一派主修针灸,只有地离子另辟捷径,以毒入道,修炼毒法,而他的五毒谷也是李随云最少踏入的地方。
地奇子的心情大好,今日又收到了一个消息,更是有些兴奋,多年未出过天医谷,这次可要利用机会好好的在修真界走动走动。
地奇子看着草坪上站着一群门下弟子,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这才一挥手中的拂尘,朗声说道:“今日本座收到昆仑仙境中昆仑派掌门长风真人飞符传信,信上说乾风子真人要过千岁寿诞,请我天医谷中人前去热闹热闹,本座不好推辞,特命坐下弟子玄鹤子取来九转金丹作为贺礼,此行需几人陪同本座前往,不知道各灵穴长座有何推荐人选?”
地奇子传出的消息顿时让安静的草坪中传出了嗡嗡声,各穴弟子都神色兴奋,纷纷与自家恩师讨要这次外出的机会,有些弟子甚至脸红脖子粗的吵嚷起来,让清净秀丽的碧幽峰成了一个马蜂聚集窝,闹哄哄的吵得人心烦。
地奇子眉头一皱,可是却并没有喝止这些人的吵闹,毕竟来的都是各个师弟师妹的门下,自己怎么也要给师弟妹们一些面子,开口训斥的话还是让他们说的好。
天医谷避世修行,很少有门下弟子外出游历,各灵穴弟子有的甚至五六百年没曾踏出谷外一步,这次有机会能陪着掌门外出,不仅能增长见识,认识一些名门大派的弟子,还能找机会让掌门指点一二,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些弟子怎可能不尽力争取。
不过有些精明的弟子早已经想到了外出的人选,这次看似是征求大家的意见,其实人选早已在掌门的心里,那些没有资质修为又不高的就是求得本穴师尊同意,掌门也不会答应的。
人选无外乎就那几个,首先是李随云。李随云修为不高,但资质却高的出奇,不仅把枯木逢春诀修炼圆满,而且已经开始着手修炼丹道,与谷中的各穴师哥师姐的关系极佳,这次肯定要有他的一席之地。
其次是掌门座下的大弟子玄鹤子,此人资质尚好,修为也是众弟子当中最高的一个,而且还是掌门的大弟子,出门在外一些跑腿的事务都将让他去料理,肯定也会站得一个席位。
最后就是五毒谷的玄真子、飘渺山的玄燕子、炎阳峰的玄罡子、灵虚峰的玄琴子这四人,这些人都是各灵穴中的杰出人物,此次名义上是去拜寿,其实就是各个修真大派之间的暗斗,如果不把这些人物带出去,那天医谷的名声岂不是要一落千丈,从那七大派的名额中跌落下去,估计掌门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看着天医谷的声威从那七大变成第八。
地奇子见众弟子吵吵呼呼的也不见安静,除了地灵子外,各灵穴的师弟师妹都面露难色,人选的问题迟迟不能下定论,地奇子不能不说话了,他一锤定音的说道:“各穴弟子听令,玄鹤子、玄燕子、玄罡子、玄琴子最后还有玄云子随本座出行,明日启程,其他人散了吧。”
众弟子面露遗憾,只得架起法宝各回各的灵穴去修行了。
被点中名字的弟子则留在了碧幽峰上,听掌门的训话。
次日一大早,天医谷的护山大阵被地奇子施展法抉开启,那隐在云层中的金色天桥又一次射出了刺目的金光,众人站在天桥上隔着云层注视着脚下的天医谷,那独特的景色让所有人迷醉其中。
出了云层,那天桥隐去光迹,众人各自架起法宝,冲天而起,向着昆仑山的方向飞去。
这昆仑山上有一修真大派,名为昆仑派,是三清祖师传下的道统,门内弟子千人,修为高深者比比皆是,一直都是修真界中正派的楷模,引领着众多门派与邪魔外道相互抗衡,在修真界拥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
这昆仑派门下法抉最著名的就是那《紫府迷笈》,传说这紫府迷笈涉及万千,主修法术、次休剑道,与蜀山峨眉山的剑宗共为修真界两大剑道门派,但昆仑派法术与剑道相互结合,在威力上要比峨眉剑宗强上少许,所以很多资质好又喜爱剑技的良才大多选择入昆仑修习,这让峨眉剑宗与昆仑派总是面和心不合,两派在暗地里的争斗时常发生。
昆仑派与那峨眉剑宗不管怎么说也是七大名门正派,总不能整天相斗个没完,这就有了各派掌门过寿诞一说,借着这个机会,各派都会派出门下最杰出的弟子,在各宗各派的注目下,公平相斗,也算是修真界的一大热闹的聚会。
昆仑山离天医谷本就不远,众人驾着法宝,没用多一会就来到了昆仑山外的护宗大阵外,等候着昆仑门人的迎接。
天医谷虽然在七大派的排位上是最后一位,可是能进入七大也说明了天医谷的潜力非凡,自有别派无法比拟的绝活在手,所受的待遇也要比其他小门小派要尊贵的多。
众人刚刚降下了云头落在那昆仑大阵外,三个穿着整齐道袍的老者就御风而上,来到了众人面前。
当先一个老者对着地奇子行了个道家辑首,朗声笑道:“地奇子师兄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其他两人也连连称是,同时向地奇子行礼。
地奇子脸带笑容,规规矩矩的回了礼,哈哈大笑道:“乾机子师弟也是几年未见,修为增长了不少啊,据我来看,师弟马上就要进入那度劫期了吧,真是一大幸事,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小弟微末之技如何能入师兄的法眼,惭愧啊。”乾机子谦虚的答礼,可是心里却不禁想到:这地奇子一眼就能看穿我的修为,那他的境界要高出我两筹,与师兄不分上下,当真不可小视,这次应该提醒师兄,对于天医谷众人不能怠慢,别让天医谷与那峨眉小儿等人走得太近才是。
地奇子淡淡的一笑,也不再说什么恭维的话了。
乾机子身后的两个道士见众人停在护山大阵外也不是个事,忙自招呼道:“师兄这次带的都是天医谷中的三代弟子吧,不如请师兄带着弟子移驾入山,本宗掌门会在玉虚宫前迎接师兄法驾。”
地奇子点头称是道:“也好,那就劳烦师弟带路入阵了。”
“师兄请!”
“师弟请!”
地奇子一行人随着乾机子三人的身后进入了昆仑派的护山大阵。
今日是昆仑派掌门乾风子的寿诞,宴请天下有道修真,这护山大阵的自然也不能处处透着杀机,很多阵眼都被关闭,这样做既没有怠慢了客人,也把昆仑派的大阵秘密隐藏了起来。
地奇子带着门下弟子步行上山,沿途欣赏昆仑山的独特风景,偶尔还能碰上几个同道,闲聊几句,这走走停停,竟然到了中午才来到山顶。
这昆仑果然不亏是传承自三清的道统,修为了得不说,这玉虚宫更是华丽的让人惊叹。
整个玉虚宫是由一大块青色的天然玉石雕琢而成,玉石本就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是制作咒符的上好之选,然而用这么大一块玉石雕成宫殿,所需要耗费的天才地宝简直让人咋舌,特别是这玉虚宫中隐藏在匾额中的聚灵大阵,把昆仑山周边的灵气大多聚集了过来,压缩成团输入到玉虚宫内,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随云几乎可以看到那由天地灵气形成的水滴在那匾额上流转,这等大手笔也只有像昆仑这样有着大道统的宗派才可行得。
昆仑派李随云之前并没有来过,当年他在日月星宗时,与昆仑派的关系一般,他师傅也没有带他来昆仑派走访,后来天真道人飞升成仙后,李随云就闭关苦修,再也没有踏出日月星宗一步,所以说,这昆仑玉虚宫也是李随云第一次来。
李随云看着这么大一块青玉着实眼馋,几千年凝聚天地灵气,这玉虚宫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天炼的法宝,哪怕是从玉虚宫的边角敲下一些玉沫那也是炼器的绝佳材料,本来李随云就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少自制力,这一见到玉虚宫这么强的宝贝,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琢磨着找个机会在它身上敲下点东西才行。
在玉虚宫门前的广场上,早就有为数众多的修真者到来,但他们并没有资格进入那玉虚宫中,只得由昆仑派的弟子们招待,地位高一点的可以坐在比较靠前,修为低、地位也低的就只能坐在离玉虚宫很远的地方,从那个方向看去,玉虚宫门前走动的人影都快小成了蚂蚁,更别说从那玉虚宫周边吸收点灵气修炼道法了。
天医谷一行人不用这么麻烦,他们有乾机子带路,一路直接来到了玉虚宫门前。到了这里,除了掌门和随侍左右的一名弟子外,其他人也只得留在宫外等候,不过毕竟天医谷地位尊崇,门下弟子也不可能与那些散修或者小门小派的人挤在一起,他们有专门的席位休息,离那玉虚宫也近,可以利用等候掌门的时间修炼一番,这等机遇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很多大派弟子都是冲着这个机会才来的。
名义上随着掌门入殿的弟子是以服侍左右的名义进入的,但各大派掌门都是心知肚明,不是下任接位的弟子,谁可能带他进入大殿与各大派的掌门见面?所以每次能有弟子进入大殿,那也就表示他是今后即位的第一人,不出意外,等上代掌门退位后,就是由能够进入大殿的弟子接任。
以往几次虽在地奇子身边的都是大师兄玄鹤子,他是掌门一脉的嫡传弟子,修为也是众三代弟子中最高的,为人忠厚,人缘也不错,早已被认定为是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以后的掌门之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这次,地奇子却让玄鹤子带着其他几位三代弟子在那昆仑派准备好的席位安顿下来,他则带着李随云进入了那大殿之中。
玄鹤子面色不变的依照师尊的法旨带着众师弟师妹走到了搭建好的凉亭中休息起来,可李随云却对玄鹤子有些愧疚,要说他对这天医谷的掌门之位并不感兴趣,在他心里早就打好了主意,等时机成熟就离开天医谷到四方游历去,这次他要广结善缘,积修外功,等下次度劫时,最好能躲过那九九重劫的危险。
地奇子可不知道李随云心中的小九九,他这次之所以带着李随云来此,就是为了炫耀一下李随云这个奇材的资质,让那六大派的掌门看得眼红,也好长他天医谷的声威,别老以为天医谷位列第七就真的没有什么潜质了。
地奇子面带笑意,大步进入了玉虚宫中,身后的李随云紧紧的跟着,不敢离开地奇子半步。
在玉虚宫大殿中,位子分为左右两列,每列共有三个座椅,其他六派的掌门早已在座,他们天医谷反倒是最后一个到来的。
地奇子一进入大殿,忙向周围的各派掌门打了个道家辑首,口中连连道歉道:“谷中琐事缠身,地奇子来晚了,望各位真人勿怪。”
其他门派的掌门起身还礼,连称不会。
地奇子含笑带着李随云坐到了右侧的最后一个席位上,便闭口不再说话。
坐在正中间主人位置上的乾风子,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身材消瘦,精神抖擞,穿着一套洗的有些发白的深色道袍,头上梳理的一丝不苟,在那发髻当中插着一根紫色发簪,那发簪通体亮紫,隐隐有云气流转,上面附带的灵气充沛,光从以上几点就可看出,那发簪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威力庞大莫测。
乾风子身为主人自应招呼客人,多年稳坐这掌教一位,为人处事也磨练的相当圆滑,他们昆仑与天医谷本就是邻居,双方关系也是相当的好,这次天医谷来得最晚,肯定是地奇子有意为之,特别是见他身后站立的弟子,精气神都充盈饱满,身上时常会有那精纯之极的灵气荡漾,光是一看就知道此子根骨好的出奇,顿时就明白了这地奇子来晚的原因了。
乾风子面带微笑,可心里却不禁惋惜,这么好的弟子怎么被他们那炼丹制药的天医谷找到,这要是投入他昆仑一脉,定可保他昆仑千年昌盛。
“道兄身后的弟子面生得很,这次怎么没有让道兄门下的玄鹤子服侍左右?”乾风子貌似不经意的问着,其实是在给地奇子吹嘘的机会。
一提起李随云,地奇子就满脸笑容,表情颇为得意,“这孩子是十二年前入我宗派的,由地灵子师弟传授道法,这孩子也不懈怠,短短十二年中就修炼到了心动期,这次带他来也是见见市面,与各大派的高人弟子相互熟悉一番,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机缘,呵呵。”
“十二年就修炼到了心动期?不会吧,道行怎会提升的这么快?难道地灵子道兄就不怕弟子根基不稳,到时候走火入魔不成?”坐在地奇子对面一排中的一名老道明显不相信地奇子的一番描述,不禁说出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来,让地奇子心性修为这么好的人都流露出了些许怒色。
“奇门遁甲宗尘悟宗主,关于这娃儿修为根基不稳一说有些危言耸听了,我们天医谷以医入道,对于根基和心魔是最有发言权的,如果我们敢让他这么快的提升修为,那就肯定是万无一失,再说本宗九转金丹还有几颗,实在不行也可用丹药破除心魔,绝不会误了这娃儿的修行。”地奇子语气淡淡的,但九转金丹一词出现,那对面几个老道全部有些变色,特别是那尘悟老道,更是有些尴尬,也不再争辩,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九转金丹是天医谷中的镇门丹药,此丹可破修真者人人色变的心魔,还修真者一颗本源真心,是整个修真界中最最珍贵的丹药之一。
有了九转金丹作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人家家底深厚,有那九转金丹可吃,别派可不会给这么一个三代弟子准备那么珍贵的丹药,毕竟这丹药可不分修为高低,就算是渡劫期有了心魔,靠它也一样能破除,谁不想让宗派出个大乘期的高手?
地奇子虽然生气对方咒自己门下的弟子中魔,可是为了让自己门下弟子多了解一下修真界的形势,便暗自传音道:“云儿,坐在对面的第一个的便是蜀山峨眉剑宗的凌霄天,他下手的是天风阁的阁主楼兰大小姐,然后刚才与师伯争论的则是那奇门遁甲宗的宗主尘悟道长,这三派结成了联盟与昆仑争斗不休,我们与昆仑、流水、日月星宗交好,这就是目前修真界正道当中的两派关系,你要多多注意才是。”
李随云还无法做到传音的功夫,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复。
乾风子见双方说的话不投机,这次又是自己的寿诞,他可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发生什么变故,找了个机会开口说道:“各位,吉时就要到了,我们一同出去同贺吧!”
一众人等随着乾风子走出玉虚宫,背对着宫门站在门前的空地上,看着不远处人山人海的脑袋,都不禁有些骄傲,万千修真者又有几人能站在此地俯瞰着芸芸众生,这等尊荣怕是连那皇帝老儿的宝座也换不来啊。
乾风子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充分体现出他一派掌门的威仪,既不张扬也不做作,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让众多修真者无不对乾风子掌门心生敬仰。
几个小道童见掌门人与其他各派的掌门走出了玉虚宫,赶紧各自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童子,高声喝唱道:“吉时已到,大典开始。”随着道童的唱喝,挂在昆仑山八个方位的大钟齐声震鸣,浑厚的钟声在整座山峰上尽情的回荡中,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油然而生。
古钟奏鸣,伴随着钟声的响起,天空中陡然出现了千百只白鹤,这些白鹤有的口中衔着灵芝、首乌等名贵药材,有的则仰天长鸣,清凉悠远的鹤鸣声与那浑厚的钟声相继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整个大典仪式也进入了第一个高潮。
千百只白鹤自玉虚宫顶盘旋一周,在空中结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乾风子老道看的心情大悦,双臂连挥,朗声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请有缘者不要拒绝本派的好意。”
乾风子老道的话音刚落,天上结成“寿”字的千百只白鹤分散开来,那些口中衔着珍贵药材的白鹤松开了紧闭的鹤喙,众多天才地宝从天而降,纷纷掉落在人群里,顿时让秩序有佳的看台为之一乱。
这些前来观礼的小门小派虽然是抱着瞻仰前辈容光的目的,但也有些就是为了能在大典开始之际得到一些天才地宝,这种典礼已经是昆仑派千年不变的传统,只要有缘就能得到一件或者好几件药材,这等只赚不赔的买卖谁不争着来?就算是那些二流门派也有些是抱着这种目的才会前来的。
分宝仪式刚刚落下了帷幕,乾风子双袖又一次扬起,晴朗无云的昆仑山顶上瞬间便白云密布,旺盛的天地灵气汇聚在了头顶上方,就在有些人疑惑当中,天上慢慢的降下了蒙蒙细雨,当这细雨淋身后,强大的灵气自体外灌入体内,原来这雨不是凡间的无根水,而是由天地灵气所形成的灵气雨,只要这雨滴沾身,不用三两滴就能凭空增加不少的修为,不过每个人的机遇不同,具体能增加多少还是要因人而异。
到了这里,寿诞仪式就算进行完了第一部分,等众人消化了灵气后,第二部分的仪式正式开始。
这第二仪式就是七大派掌门送贺礼了,这送礼的仪式就是有各派在七大中的前后来分了。
首先出列的便是那峨眉剑宗,只见剑宗宗主凌霄天双手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漆盒,盒子上镂空雕刻着两道长虹,那虹光贯穿整个盒面,凌厉的气势油然而生。
“此宝盒中承装着两把极品飞剑,飞剑名为青鸾、紫烟,是本派长老模仿紫青双剑所制,材料也选用上乘灵宝,威力强大绝伦,邪魔外道不容近身,还请乾风子掌教笑纳。”
乾风子含笑接过,客气的还礼道:“多谢、多谢!”
随着凌霄天回到自己的位置,日月星宗的当代掌门灵波上人含笑走出,手中祭起一幡,浩荡的灵气自那幡中荡出,光从卖相上就可看出此幡的不简单。
灵波上人把那幡交到乾风子手上,笑道:“我日月星宗精于阵法,不善剑技,特此亲制一幡,送与掌门人,还请多多揣摩,自有妙用。”
灵波上人也不说这幡有何功用,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什么多多揣摩,弄得众人心里跟猫抓了似的,不由的都在猜测此幡有何威力。
乾风子好像与灵波上人有了约定,他双手接过幡,表情愉悦的说道:“多谢灵波上人厚赐,乾风子不胜感激。”
“罢了罢了,你这老儿今日寿诞,要是我不把这幡送与你,你能痛快?不如小老儿忍痛割爱,圆了你那心思罢了。”灵波上人淡淡的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要说这灵波上人与李随云还是师兄弟的关系,但李随云闭关七百余年不问世事,与灵波上人的关系也淡的很,所以看到此人他也没有多少怀旧的心情,仅仅是淡然一笑,便不了了之了。
第三个走出来的就是那奇门遁甲宗尘悟宗主了,此然刚刚见那灵波上人称自己门派精于阵法,心里甚是不喜,但又不好发作,只得也掏出一幡送给了乾风子,双方客套了一番后,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四个则是那天风阁的阁主楼兰大小姐,这女子穿着一身宫装贵人的服饰款款而行,走起路来柳腰摆动,风情万种,身上好像涂抹着什么名贵的香料,香气直钻李随云的鼻孔,熏得他不禁有些皱眉,这香气实在太腻人,闻起来有些头痛,实在不明白此女为何要涂这么重的香料。
楼兰大小姐的艳名可是名声在外,她的天风阁经常会有各派的男性弟子光顾,生意也红火的不得了,有时楼兰大小姐心情好,还会约见几个才子前来做客,品酒谈诗不亦悦乎,可尽管她的装束大胆风情,可是却从没有传出她与什么男人有染,名声也不好不坏。
楼兰大小姐眉目撩人,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种成熟的魅惑感觉在里面,她仅仅是动一下手臂,就让看台下的众多修真者眼睛瞪得溜圆,连眨眼都不眨一下,那样子恨不得要把她吞入肚子里才算满足一般。
楼兰大小姐从身后的弟子手中接过一蓝色酒杯,轻笑道:“乾风子掌门,这是小女备下的贺礼,此杯名为蓝夜极光,采集两极的极光制作而成,耗资一整块极品蓝晶石,内刻阵法三十八,由制器名家天宝散人亲手制作,平日里以水倒入杯中可自酿仙酒佳酿,对敌时可做护身法宝,等闲攻击不可奏效,小女子知昆仑门下精于剑道,所以特送上这一件护身法宝,希望乾风子掌门喜欢。”
乾风子依然保持着淡淡的温和笑容,连声道谢:“多谢楼兰小姐厚赠,本座甚是喜欢,甚是喜欢。”
流水阁的阁主是一个白面书生,此人名叫王无涯,别看他长的白白净净、文文弱弱,可是心狠手辣,法力高强,被魔门称为白面修罗,死在他手里的魔门修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王无涯自身博学多才,精于炼器之道,流水阁在他手里,凭空增长了不少的实力,而且自他出手炼制的法宝,往往是供不应求,在修真界里的地位很高,光从名声上看,比那天风阁的楼兰大小姐只高不低。
流水阁与昆仑派是盟友关系,双方的关系融洽,这次又是乾风子真人的寿诞,王无涯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也不会不利用这次的机会,让双方的关系更加融洽,所以这次所赠送的礼品定是不凡。
王无涯含笑而立,彬彬有礼的承上了一口带鞘宝剑,对着乾风子真人说道:“晚辈自从执掌流水阁没少麻烦掌门人,这份恩情无涯心里有数,这次真人寿诞,无涯无所为报,特送上一口青渊剑,祝掌门百尺竿头更上一步,早日修为圆满位列仙班。”
青渊剑一出口,所有宾客无不动容,观礼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青渊剑是当世十大名剑之一,威力不下于峨眉剑宗的紫青双剑,威力强大绝伦,当年是修真界最最有名的剑修无为所持飞剑,后来无为一人一剑仅仅用了一招就打散了劫云飞升仙界,自此以后,这青渊剑便下落不明,很多剑修都希望能得到这口青渊剑参详一二,可是这青渊剑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曾在修真界出现过。
乾风子万万没想到王无涯会赠送他这么大的礼,连他这已经修到了渡劫中期的大高手都不禁双眼放光的紧盯着青渊剑猛看,那表情就像是一个万年老处男发现了一个绝世美女一样,就差流口水了。
要知道但凡是剑修无不对剑有着莫名的感情,剑就是人,人就是剑,双方无分彼此,在某些时刻,剑就是他们最好的伙伴,修真千年岁月,他们可以没有伴侣,可以没有朋友,但他们不能没有一把心仪的宝剑伴随,所以对于当世十大名剑,任何剑修也无法抗拒它们的诱惑,乾风子老道也不例外。
“这……世侄……此剑太过贵重,我……我不能……收啊!”乾风子虽然对青渊剑爱不释手,可是他却是得道高人,对于此等宝物,先天上还能控制一下心中的欲望,没有失了他修真第一人的风范。
王无涯哈哈大笑了两声,不紧不慢的说道:“无妨,前辈此剑无涯也曾揣摩过不少日子,可是晚辈知道,自己与此剑无缘,强行驱动倒是不无不可,可是想要发挥此宝的威力却是难上加难,这把青渊剑赠与前辈,无涯心中并无不舍,还请前辈不要推辞才是。”
“如此,老道就厚颜收下了,世侄放心,如果此剑与老道无缘,老道定会帮你给它找到宿主,昆仑绝不会贪图此剑不放,世侄尽管放心。”乾风子虔诚的接过了青渊剑,这剑一到乾风子手中,兀自震鸣不已,乾风子意气风发,双手持剑,剑尖向天,一道青色剑芒直插天际,把那万般浮云尽数搅碎,凌厉的剑气在昆仑山顶上呼啸纵横。
“好剑!”乾风子收剑入鞘,珍重的把它交给身后的大弟子,命他送入藏宝阁当中收藏,等今日大典过后,再尽情的研究。
王无涯含笑看着满脸笑容的乾风子,心中大感这次送宝送的值得,反正青渊剑在自己手里也发挥不出威力,送给了乾风子换回了胜于以往的友情,这笔买卖值得的很。
地奇子见自己是最后一个送礼的人,也不再耽误时间,走到了乾风子身侧,笑道:“道兄今日可是收礼收到手抽筋了,我天医谷可没有什么绝世宝剑赠你这个英雄,特送上一枚九转金丹,望道兄收下。”
有了青渊剑的一幕,天医谷送上的九转金丹就不是那么的显眼,这也正是地奇子希望看到的局面,天医谷一贯奉行低调的处事办法,能不惹人注意就尽量不要过分的张扬,省得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天天打他们的主意,这才让人心烦。
乾风子可是很重视地奇子这个好邻居,这次见他连九转金丹都送了过来,当下哈哈大笑道:“老朋友破费了,此丹我收下,一会可要好好陪老哥喝两杯,好好叙叙情谊。”
“理当如此!”地奇子含笑点头,看来这两人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各宗派掌门人送礼的仪式结束后,那些二流门派和三流门派或者散修们所送的礼品不会由乾风子亲自来收,那些弟子早就拿着小册子在人群里穿梭,每收到一件贺礼便登记在册,礼物也直接放入腰间挂着的乾坤囊中,等晚些时候再呈上去交给专管法宝的师叔,收入藏宝阁中。
像这种七大门派掌门人过寿诞的日子,也是修真界最热闹的聚会,前两样节目看罢,最后一项才最有看头,也是最能体现各派修为实力的直接体现。
闹哄哄的送礼结束后,乾风子双手背后,踏前一步,高声说道:“今日本座寿诞,各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本座不胜感激,然如此盛会,就应有节目助兴,本座特命门下弟子于昆仑山顶布下了八座石台,各门各派和散修之人都可上台印证道法,最后得胜的八台擂主,本门将送上藏宝阁中收藏的八件法宝以示祝贺。”
“此次比试主要是印证各派所学和自身的缺陷,不是好勇斗狠,争财夺命,所以此次比武的规则如下,比试不可伤人性命,一方认输或掉下擂台比试结束,比试将以打擂的形式进行,此次众修真齐聚我昆仑,本宗派将尽地主之谊,首先作为擂主站于台上,各位可以任意挑选一擂台比试,直到选出最后的擂主方才结束。”
“好!”台下众人轰然叫好,那些没有什么真本事或者修为过低的修真者,大多数是抱着观摩看热闹的情绪在喊的,而那些有着真材实料,实力不凡的修真者不是看重于昆仑派所说的法宝奖励,就是奔着打出名头而来,修真也不是无欲无求,有人喜欢法宝,有人喜欢名利,只是修真者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像凡人那样贪婪无度,看上什么喜欢什么。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等一会吃完瓜果酒酿,比试大会就点香开始。”乾风子哈哈一笑,转身进入了玉虚宫当中,在那里他要大宴六位掌门人。
玉虚宫中的菜品与外界当然不是一个档次,这里的诸多果蔬都是昆仑派精心种植的仙果,每颗都是味道绝伦,里面多少还会蕴含着不等量的灵气,可以说这里的仙果就是天然的丹药,吃一枚就能增加少许的修为,只是能坐在这里的都不是等闲之人,修为最差的也是合体期,这些仙果吃下肚子也增加不了多少修为了
李随云不喜这里的气氛,各大掌门之间虚伪的客套着,说了半天也是你捧我一句,我敬你一语,说来说去就是互相拍马屁,听得李随云头脑发昏,昏昏欲睡。
李随云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自己在呆着了,赶忙趁着众人不注意逃了出去,随便在门外找了个童子问清了天医谷众人的所在位置,急冲冲的奔了过去。
“师兄,师兄,师傅那要你去伺候,玄云子来找你啦。”李随云边跑边喊,一溜烟的功夫就找到了天医谷众人休息的凉亭当中。
大师兄正在闭目修炼,突然听到随云的喊声,还以为师傅出了什么意外,急忙收功站起,拉住李随云的胳膊问道:“师弟你不在师傅身边侍候,怎么跑回来了。”
李随云实在受不了那些老道之间的尔虞我诈,惺惺作态,他跑回来就是准备找大师兄接替他的位子,“师兄,师傅说我笨手笨脚的,让我来唤你过去,众掌门正在聊天吃果子,师傅不能没人伺候,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玄鹤子不禁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这伺候师傅还是要我才行,这师弟来谷中才多少时日,对于师傅的喜好根本就不清楚,你看这还没过去多久,就来唤我,看来师傅还是离不了我玄鹤子啊。
“你放心在此休息吧,师傅那里我马上就去。众师弟师妹,你们要趁着这个机会多多修炼,一会上台去可不能丢了我们天医谷的名头。”
“师兄尽管放心,我们不会懈怠的。”一众人等点头称是道。
玄鹤子微微点了点头,快步向着玉虚宫的方向跑去。
李随云坐在刚刚离去的玄鹤子的位置上,盘膝闭目调息起来。刚刚在那玉虚宫外被那天降的灵雨浇了几滴在身,一直没能抽出功夫来炼化,这会正好有了空隙,赶紧把那灵雨炼化提高自身的修为才是最重要的,心动期可是修真的一道坎,李随云也不敢轻慢对待,体内的道生莲花被李随云控制的得心应手,每一条脉络都清晰可见,里面隐隐有液体在穿梭流动,而在丹田中如同云雾般的灵气则在莲花吸收下,越发的薄弱接近透明。
半晌过去了,李随云呻吟了一声,感觉自己的修为又有提升,心中着实欢喜。
“当……当……当”三声敲打铜锣的声音传出,众多还在修炼当中的修真者闻声而起,快速的聚集在玉虚宫前的空地当中,静候着昆仑派掌门人的出现。
乾风子这次并没有亲自出来,而是派他的师弟乾机子前来。乾机子难得能讨来这次露脸的机会,笑容满面的他仿佛要把那几百年留下的皱纹全部笑开一般,那得意的神情任谁都能一眼看的明白。
乾机子站在玉虚宫前的阶梯上,俯瞰着台下的众多修真者,一股豪情自胸腔内勃然而发,好像他也站在了终极的顶端,享受着众人的朝拜似的。
乾机子清了清嗓子,开口大声喊道:“尊掌门法旨,比武大会现在开始,各修真可按八卦方位找对应的八座比武台,每个台上都有一名本派三代弟子守擂,望各位抓紧时间,夺得那八座石台的擂主之位。”
乾机子话音刚落,原本聚集在台下的众多修真者纷纷离去,刚才还人头攒动的空地上,只有两三个人在互相商量着什么事情,弄的乾机子好不尴尬。
李随云和几个师哥师姐凑在了一起,商量着去哪个擂台看热闹。
师兄玄罡子脾气最是急躁,风风火火的就要找个方向冲去,要不是师姐玄燕子拉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玄罡子气呼呼的看着玄燕子,道:“师妹,你拉我作甚,这比试就要开始了,我还要去凑个热闹呢,没准这次我运气好,夺他个擂主当当那才神气。”
不等玄燕子说话,玄琴子讥讽道:“师兄你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这次夺擂的可不分老幼辈分,很多散修高手都奔着那昆仑派悬赏的宝物呢,就你那刚刚元婴中期的修为就想当个擂主,别白日做梦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看热闹好了,别到时候给咱门派丢人现眼。”
玄罡子本来脾气就火爆,加上他修炼的又是火龙丹的关系,脾气更是如同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玄琴子几句话就让玄罡子气红了脸,脖子上青筋都露了出来,周身的灵气有了强烈的波动,明显是要动手的前兆。
“你说什么呢?有种你就再说一次?”
玄琴子修为是不错,也到了元婴中期,要说与玄罡子在修为上不分上下,然而此人修为虽不错,但却尤其喜爱诗词歌赋,常常以文人自居,打架斗殴的事情被他认为是野蛮人的举动,自己除了修炼天医谷中传授的针灸疗法外,再也没有学习别的,在争斗手段上与玄罡子相差太多,他见玄罡子发怒的样子,心里不禁胆怯起来,偷偷的躲到玄燕子身后寻求保护,“师姐你看玄罡子师弟,他要打我,你可不能不管啊!”
“两位师弟不要再闹了,难道忘了来此之前大师伯吩咐的事情了么?”玄燕子是除了玄鹤子之外,辈分最高的师姐,她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我有个提议,这次昆仑派共设了八座擂台,我们聚在一起仅仅只能看一座擂台的比试,这对增长我们的见识是不利的,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各自看喜欢的比试,如果有兴趣也可以上台比试一番,但要记住一点,我们是七大派中天医谷的弟子,比试可以但不能丢了门派的脸面,没有取胜的机会不要胡搅蛮缠丢门派的脸,我们要有作为天医谷弟子的风度,明白不明白?”
“明白!”众人齐声应是。
玄燕子双眸扫过了众人的眼睛,道:“既然都明白了,就散了吧,等中午休息时分,我们在专属席位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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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罡子一溜烟的跑了,玄琴子和玄真子也找了个人多的方向钻入了人群,玄燕子走到李随云的身边,问道:“师弟你怎么不去找个擂台看比试?”
李随云笑了笑,道:“师姐,师弟这不是还没想好去看哪座擂台呢么,不如我和师姐一起好了,这样师姐也能给我讲讲各个门派的法诀精要。”李随云有着前世千年修炼的经验,哪里需要玄燕子帮忙讲解,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找了个借口,反正一个人也是看,两个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玄燕子轻笑道:“也好,师弟一人独往我还有所担心,你跟着我在一起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你可不知道,我们此番出谷,我的那些师姐师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我护得你的周全,不可让你有所损伤,否则她们可要给我好看,你跟我一起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李随云苦笑道:“师姐说笑了!”
李随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从自己重生后,桃花运就伴随而来。他在天医谷当中,因为资质出众,众师伯都很喜爱他,所以特许他可以自由出入各个灵穴当中,特别是飘渺峰这个集合着天医谷所有女性弟子的灵穴,成了李随云每年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这倒不是他非常喜欢飘渺峰的景色,而是自从他出手帮助那些师姐们做了几件小巧精美的法宝后,那些师姐就整天缠着他,要他帮忙做这做那,作为回报,这些师姐都抢着给他做各种美味的吃食,虽然李随云已经过了辟谷的阶段,然而美味佳肴入口也是一种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一来二去的,有些师姐就对李随云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感情变化,而他这个可以经常出入飘渺峰的男弟子,也成了天医谷当中最让男性弟子嫉妒的第一人,此种变化着实让李随云郁闷不已。
李随云随着玄燕子奔着八卦方位的震位而去。
八座擂台分别有昆仑派的三代弟子充当守擂,这主要是为了避免无人上场的尴尬才做出的决定,毕竟第一个上场的人一般不可能坚持到最后,谁也不愿意当这个第一,而那些修为高绝的前辈又不屑去参与这种性质的比斗,所以第一个上场充当守擂的人,无疑是与最后的擂主无缘了。
李随云与玄燕子到了震位的擂台时,场上已经有人在与昆仑派的三代弟子比试起来了。
昆仑派这次派来守擂的都是三代弟子中的杰出人物,就比如场上的这位昆仑派的弟子,李随云虽然叫不上此人的名字,但他那一手精妙的剑招深得《紫府迷笈》中所载的万剑穿云决的精髓,每招之间无不透着浩然正气,攻守兼备之余又不失灵动飘逸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比试而不是生死之战,剑招中没有蕴含杀气,舞动起来充满了美感,看的玄燕子如痴如醉。
与昆仑派对敌之人是一名散修,看那人的外表年纪应该不小了,修为比起昆仑派弟子高出不少,尽管昆仑派的三代弟子招式精妙,剑招凌厉果决,然而双方的差距相差太大,那散修显得游刃有余,一口地品中位的飞剑上下飞舞,每一击都准确的击中在昆仑弟子的薄弱处,光从这战斗经验上来看,那昆仑弟子根本无法与此人相比。
果然,双方的比试没斗多久,那昆仑弟子就开口认输,表情落寞的走下台去。
玄燕子长叹一声,道:“这昆仑派师兄比起我等来要强上不少,那万剑穿云决果然不亏是修真界第一剑决,威力强大的让人侧目,他这样的修为都惨遭落败,我们这些小辈根本就没有机会上场啊。”
李随云也深感同意,这昆仑派不限制辈分修为,所有来宾都有上场的权利,这对于他们这些三代弟子来是很不公平的,不管是修行的年月还是修为上,他们这些弟子与那些散修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有些散修甚至是与李随云当年的一代人物,只是这些人比起李随云前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然而欺负起小辈来,却是让人无可奈何。
李随云见玄燕子情绪低落,宽慰道:“师姐不必如此,咱们就把这次当作增长见识的机会,上不上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在这次盛会中学到些什么,我们还年轻,漫漫修真路肯定会有我们上场的机会,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舞台,又何必在乎这一次呢。”
玄燕子没想到李随云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出来,她双目放光的看着李随云,半晌才点头笑道:“师弟果然不同于常人,让师姐都有种错觉,好像你并不是十九岁的年纪,仿佛与师傅、师伯们也不逞相让似的。”
李随云心中一惊,自己的表现太过于突出并不是件好事,还好这次仅仅是师姐有这种错觉,要是让一个修真高手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之处,可不是一件幸事,今后自己可要多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才是。
玄燕子已经从刚才的失落中恢复了过来,再没有什么不良的情绪凸显出来。
擂台上,刚刚得胜的散修还没休息多久,就迎来了他第一个挑战者。
这人一上台也不多说,抬手就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与那散修抢攻了起来。
这新上场的生力军不管是真元还是精神都处于最佳状态,修为看上去与那散修也相差不多,使用的法宝是一玉如意,这是道家经常会涉及的法宝,样式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材料也很好寻找,主要是作为辅助性的法宝,稳固心神之用,避免心魔缠身,这人却把玉如意当作了攻击用的飞剑,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李随云看着绿莹莹的如意,第一感觉就是材料不凡,这玉如意应该选用的上等玉精雕琢,里面布置的阵法不下于两千个,如此大的一块玉精已经很难看到了,加上炼器的手法还算高明,这件法宝一下子就提升了一个等级,比起那口地品中位的飞剑来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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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擂的散修也没想到一上来就能遇到如此难缠的人物,他所用所学是从一残本修真手册上摸索出来的,剑道能修炼到他这个等级已经不易,刚才与昆仑派弟子对垒,凭得不是剑招的犀利,而是他的修为,这次对上了一个修为不在他之下的修真者,顿时失去了倚仗,被那绿如意逼得手忙脚乱,剑招涣散,没支撑几招就仓皇落败,直接下台逃之夭夭了。
李随云看的大感有趣,双方都是散修,功法不能说多么高明,但对于从头再来的李随云来说,还是有一些启示帮助的,这让李随云感觉此行不虚,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两个散修之战吓阻了很多欲登台挑战的年轻人,这些人有一些出自七大派当中,有一些是来自二流门派当中,几乎都是各门各派中的佼佼者,没有万分把握轻易不会登台,毕竟失了自己的面子事小,辱了门派的声望事大,谁也不敢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轻易登台。
最后取胜的散修怀抱着那根翠绿玉如意,迟迟不见有人上来,神色越发的高傲起来,殊不知,他也就能在这些年轻人面前充当个大头,与七大门派中的长老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李随云与玄燕子见无人上阵,感到有些无趣,就在他两人准备离开,转战其他擂台时,一个年轻人悠然登上了擂台。
这登台的年轻人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一头长发潇洒的披散在身后,微风吹来,长发如杨柳般飘荡,一股青春的气息迎面而来。
这年轻人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并没有向道士那样做道家辑首,虽然同是修真,但却不是出自道家一脉。
“晚辈逍遥阁赵明,今见真人道法高绝,不自量力前来比试,还望前辈手下留情,让赵明输的不失体面。”
赵明的一席话让看台的下的众多修真者哄堂大笑,连李随云都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赵明太有意思了,上来先是把对手捧得高高的,然后再说自己水平低微,恳求对方让他输的不失体面,这比试还没开始,就先怯场,先天上就输了一筹。
那散修也没想到会上来这么一个人物,想笑又觉得失了高手的风范,苦苦的忍耐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前辈不敢当,逍遥阁也是有名的门派,曾经出过几名大儒,我可不敢当你的前辈,不过比试凶险,我会尽量控制力道不伤你就是了。”
赵明恭敬的弯腰施礼,道:“如此多谢了。”
“你先出手吧!”那散修把绿如意祭起,法宝自周身盘旋,防御的架势已经拉开。
“晚辈无礼了。”赵明一拍后脑,自口中喷出一条钢尺,黑黝黝的尺面上刻着小如蚂蚁般的文字,如果定睛看去,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法宝一出现,一股庞大的浩然正气自赵明的身上涌现,刚刚还嘻嘻哈哈的赵明一脸的严肃,只见他双手指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钢尺射出一道乳白色的真元,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刻于那钢尺上的蚂蚁小字一个个跳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一圈后,覆盖在了赵明的长衣上,金光闪闪煞是好看。
那钢尺没了字迹,更加黝黑发亮,一股不下于飞剑的凌厉气势自那钢尺中散发出来。
李随云看着赵明的表演骤然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明拿着的钢尺竟然会是逍遥阁镇阁之宝。
要说这逍遥阁李随云也是如雷贯耳,逍遥阁秉承着逍遥的真意,门下众人无比逍遥自在,从来都是与世无争,是修真界出了名的温良门派。逍遥阁内分为两派,一派主要学习儒家法学,不习争强斗狠的本领,门下之人无不是惊世之才,国之栋梁,在凡间有着无法比拟的声誉。另一派以儒学悟道,修真搏击,惩恶扬善,行走在凡间各处,在修真界也是仅次于七大派的二流门派,每次有魔头为恶,总能看到逍遥阁门下的身影。
逍遥阁有两样享誉修真界的宝物,一个就是他们修炼的儒学经典,还有一个就是这量天尺了。
要说儒学经典虽然声名显赫,然而别人也不会生出窥伺之心,毕竟得来也是为了修炼,修炼了儒学经典,那还不就成了万世大好人了,今后也成了这些骚人的一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而这量天尺则不然,据说这量天尺就算在仙界也是鼎鼎有名的宝物,不知何时流落到了人间,被那逍遥阁得到。这量天尺有量天之称,其威力可想而知,早就有人产生了邪念,欲得来作为自己的护身宝物,只是量天尺几乎不出逍遥阁,就算是有心下手也要掂量掂量,这次不知为何,逍遥阁竟然让一个三代弟子持着量天尺外出,难道他们就不怕被人夺去?
李随云有些纳闷,不过眼前的争斗还是吸引了他的眼球,至于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量天尺的身影,早就被李随云抛到脑后了。
不知名的散修也发现了量天尺的不凡,这法宝可攻可守,那字迹明显就是护身用的,而钢尺则可像飞剑那般刺击,光从法宝本身外放的压力就可看出,此乃不世出的绝世法宝,自己的那柄绿如意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之抗衡。
好在散修的修为要略高于赵明,虽然法宝低了很多,但综合起来看,两人的胜负还是一半一半,不能过早下评论。
赵明遥控着钢尺疾飞,迅速刺了散修一尺,然而他的第一次攻击不知怎地,力道小的可怜,完全没有引动真元控制,被那散修轻易的挡了下来。
看到这里,李随云对赵明充满了佩服,此人不借着法宝和优先出手的优势占那散修的便宜,虚晃一枪算是先出手了,看来他是想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来与那散修战上一场了。
散修也明白了赵明的意思,他大笑三声,道:“好,果然是名门之后,不愿占我的便宜,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大战一场,圆了你那心愿。”
赵明含笑道:“如此甚好。”
散修不再多言,周身真元鼓动,大喝一声,双手虚引剑诀,那绿如意大放绿光,在半空中滴溜溜一转,直接冲向赵明而去。
赵明不敢怠慢,在修为上他还有些许不如,全力控制着钢尺迎了上去,两件法宝在两人之间斗了起来。
绿如意在材质上就不如那量天尺,所以不敢硬碰,每次都从侧翼攻击,专找那量天尺不足之处下手,隐隐占据了战斗的节奏,稍稍占了几分上风。
量天尺岂是如此好相与的?自然不是,别看量天尺无锋无楞,在灵活上稍微吃上点亏,但既然能被前人称颂的法宝,就不会如此简单,只见量天尺上下翻舞,大开大阖,在小处上不与绿如意争强,可是想要一时突破量天尺的攻击却也不容易。
绿如意绿光大作,这光并不是如飞剑的剑光那样尖锐,而是有些像草地上的嫩草般,青翠欲滴,可正是这绿光,往往能在危机关头束缚住一往无前的钢尺,否则凭借着量天尺之威,绿如意早已变成一堆玉屑了。
赵明也不轻松,光从那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就可以看得出来。
量天尺威力确实强大,可越是威力强大的法宝,越需要更多的真元驱动,赵明的修为不过才是元婴中期而已,要不是有着独门心法控制量天尺,他可能连驱动起来都很难更别说是运用的这么得当了。
这是一场龙争虎斗,双方都用出了全力,场面激烈异常。
赵明越发感到情况的不乐观,那绿如意灵活机动,飞行的轨迹往往出人预料,从不与自己力敌,只是在旁游击,大量耗费了自己的真元,如此下去,自己根本就不了多久。
赵明银牙一咬,周身真元鼓动,孤注一掷的注入了量天尺当中,那黑色的钢尺有了这股生力军的注入,顿时发出了嗡嗡的鸣响,急速的射向了散修的本体。
那散修神情大变,双手连续掐动了几个灵决,围绕在量天尺周围的绿如意直接扎入土中,随着散修大吼一声,一棵绿色的擎天大树在那散修的身前立起,直接挡在了量天尺的必经之路上。
赵明不惊反喜,他要的就是这种局面,那散修仗着修为不与自己缠斗,赵明便想出了这个办法,直接攻击他的本体,如果不出所料,那散修必然会全力回救,到时候可就是量天尺与那如意的直接碰撞,以量天尺之威,取胜不在话下。
但凡散修所持有的法宝几乎就是一件,品质也不会太高,像这个散修能用极品玉精做成法宝,所耗费的可能会是他几百年来收集的材料,再想多弄一件法宝难比登天,所以赵明就是欺负他没有多余的法宝,不用绿如意护身根本就不可能。
果然,那散修鼓动起全身的修为,全部注入那绿色大树当中,那大树有了真元的补充,更加翠绿,灵气四溢的大树如同一堵坚实的墙壁,挡在了散修的面前。
“轰隆!”量天尺狠狠的撞在了那大树上,赵明与散修同是面色一白,明显是体内真元大量消耗的征兆,特别是那散修,法宝不如量天尺强悍,又是处于防守,一口心血从口中喷出,精神一下子萎靡不振起来。
赵明不愧是大门大派出来的弟子,他见好就收,如果再斗下去,那散修的绿如意就不保了,尽管如此,这如意法宝要想发挥出今日的威力,也需要那散修用真元温养不短的时间。
赵明张口吞下了量天尺,紧接着又从戴在手指上的乾坤戒指中拿出了一枚药丸,吞入口中,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脸颊上微微出现了一点血丝。
散修受伤颇重,手中掐动法诀收回了绿如意,对着赵明行了一礼,道:“多谢小友手下留情,袁无极心领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前辈请慢,赵明出手不知轻重,伤了前辈,特奉上本阁秘制丹药回元丹一枚,忘前辈不计前嫌收下此丹,给赵明一个补偿的机会。”赵明说的诚挚感人,双手奉上一白色瓷瓶,此等礼节对于一个散修来说已经是很重了,那散修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哈哈一笑,道:“多谢小友相赠,我袁无极收下了。”
袁无极收下瓷瓶,对赵明施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开了比武现场。
赵明虽说及时吃了丹药,可是毕竟已经受了轻伤,急需觅地疗伤,直接放弃了擂主的地位,也自行离开了现场。
这震位擂台便出现了一幕很尴尬的局面,台上竟然没有了擂主,不能不说是一个出乎预料的情况。
李随云见迟迟无人上场,这么干等着也没意思,他轻轻的拉了拉玄燕子的衣袖,转身向外挤去。
玄燕子会意的跟在李随云的身后,没一会功夫,两人就挤出人群,来到一处相对人少的地方。
玄燕子遥遥望着刚才比试的擂台,貌似无心的问道:“师弟,你觉得那逍遥阁的赵明此人功法怎样?”
李随云对那赵明也深有好感,此人持胜不骄,处事落落大方,不失名门正派的风范,连最后胜利了,还慷慨的赠送了疗伤丹药,可以说人品上绝对值得称颂的年轻人,“此人基础扎实,为人又有风度,手里所持的量天尺与他配合的非常默契,应该是逍遥阁重点培养的对象,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凡。”
玄燕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师弟连连称赞赵明,脸上竟然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开心的说道:“没错,我也觉得赵明很出色,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与他结交一番。”
李随云笑道:“这还不容易,咱们天医谷除了疗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师姐不如赶快去雪中送炭,给他一枚补髓益元神丹,想必他的伤势可以很快就能痊愈。”
玄燕子没想到李随云能说出这么羞人的话来,自己给那赵明送疗伤丹药,对方会怎么想自己,她可没这么厚的脸皮单独去见赵明,玄燕子羞答答的嗔道:“师弟竟说胡话,师姐怎么可以单独去见那……赵明,这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不定说出什么闲话呢。”
“这有何难,我陪师姐同去就是,这样别人就无法说胡话了吧!”李随云可以说是千年老处男,哪里懂得女孩子的心事,他这么一提议倒是让玄燕子有些犹豫,有了李随云在旁,赵明应该不会想到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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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燕子大为心动,正当两人准备去寻那逍遥阁的驻地时,远处突然传来的玄琴子的呼喊声。
“师姐、师弟,可让我好找……快快随我来,玄罡子被人打成了重伤。”玄琴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上显露着惊怒交加的表情。
玄燕子一听这话心中大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一把抓住了玄琴子的手臂,吼道:“怎么回事?玄罡子伤势如何,何人在照顾他?”在众师弟当中,玄燕子的最大的师姐,当玄鹤子离开之时,就把照顾众师弟的责任交到了她的手中,如今脾气最不好的玄罡子被人打的重伤,无疑是她的失职,其中更加牵扯上了门派之争,毕竟不管怎么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二流门派中的弟子绝不敢把天医谷的人打的这么惨,而有能力这么干的肯定是七大派当中的弟子,这种门派之争最是难料理,玄燕子一时头大如斗。
玄琴子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玄罡子……师弟元婴受到震荡,心脉也不稳,我……用七窍玲珑针帮他疏导了一下真元……伤势得到了……缓和,加之玄罡子师弟随身携带着一些补髓益元神丹,恢复起来……应该不难,此时玄真子师弟正在照顾玄罡子。”
玄燕子俏脸寒霜,冷声问道:“何人下的如此重手,是七大派中的哪一派弟子所为?”
“是……是……峨眉剑宗的凌剑锋!”
玄燕子眉头皱成了川形,喃喃自语道:“是他?这下事情有些棘手!”
李随云对各门各派中三代弟子并不熟悉,见玄燕子与那什么凌剑锋有些熟悉,连忙问道:“师姐,此人有何来头,看你犹豫不定的样子。”
“哎!”玄燕子长叹一声,解释道:“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凌剑锋乃是峨眉剑宗的宗主之子,在剑宗的地位相当高,据说剑宗当中有三个长老为他传过功,剑术也得到了凌霄天的真传,法宝是冲霄神剑,在修真界排名前五的名剑,修为又到了出窍中期,是三代弟子当中实力最高的几人之一。”
“既然此人修为如此之高,玄罡子师兄又为何自找麻烦呢?”李随云转头向玄琴子问道。
“要说起来,这事也怨不得师兄,那凌剑锋上擂台比武,与之相斗的是一名散修,那人起初并不知道凌剑锋的身份,后来凌剑锋动用了冲霄神剑,对方才获知了凌剑锋是峨眉剑宗的门下,当时就要投降下台,可是那凌剑锋不依不饶,最后还刺了那散修两剑,使之重伤,师兄是看不过去才上场的,没想到被那凌剑锋打成了重伤。”说起这凌剑锋,玄琴子的表情还有些惧怕,看的李随云暗地里直摇头,那凌剑锋已经成为了玄琴子心中的心魔,如果不早些闭关潜修,以后恐怕对修行不利。
“事情经过我们已经清楚了,还是先去看看师兄的伤势,别恶化了不好与师伯交代。”李随云一马当先,拉着玄琴子就向天医谷的驻地走去,这个时候玄燕子也没有了什么主意,跟着两人身后一同向驻地赶去。
玄罡子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外穿的道袍有多处剑伤,很是狼狈;他面如白纸,嘴角还有丝丝血迹,双目紧闭,全力消化着体内的丹药,想必是要加快恢复过来,再去找那凌剑锋算账。
看到玄罡子并没有大碍,李随云悄悄的拉过玄琴子,小声问道:“那凌剑锋在哪座擂台上?”
玄琴子也没多想,脱口而出道:“就在那乾位上。”说到这,玄琴子仿佛醒悟过来一般,赶忙拉着李随云道:“师弟,你可别干傻事啊,那凌剑锋修为比你高了好几倍,手里又有冲霄神剑这等神兵,你去报仇无异于自取其辱,你可别让师姐再担心了。”
李随云淡淡的笑了笑,道:“师兄误会了,我只是想去见见那凌剑锋罢了,可丝毫没有与之争胜的念头,师兄难道会认为我这个刚刚进入心动期的修为可以与出窍的高手抗衡不成?”
玄琴子稍稍放心了一点,道:“那师弟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别再惹出事端了。”
“好啦师兄,小弟明白,你跟师姐她们看好玄罡子师兄,我去去就来。”说完,李随云拍了拍玄琴子的肩膀,转身潇洒的离去了。
李随云在自己的双腿间拍下了一枚神行符,在名门大派上空飞行是大不敬,李随云也不想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再给天医谷招来祸事。
一边赶路,李随云心中一边分析着凌剑锋此人的性格。从玄琴子所叙述的整件事情的经过来看,此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仗着自己的出身和修为目空一切,全然不把世间散修放在眼里,连天医谷这种七大派的弟子都敢轻易重伤,可想此人的心性修为如何的不堪。
要想和此人为敌,不可以力破之,还需要智取,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把李随云这个仅仅是心动期的修真者放在眼里,利用他的麻痹大意,李随云有信心让他吃个大亏。
天医谷在李随云的心里已经是第二个家,也是他从头开始的奠基石,那里的师傅、师兄们对他都还不错,并没有因为他的资质过于优秀而嫉妒伤害他,所以任何敢于欺辱天医谷的人都将受到惩罚,不管他什么身份,什么修为,李随云都会想办法让他跌个跟头,为与天医谷为敌后悔终生。
乾位擂台上,敢于与凌剑锋对抗的人还没有出现,本来最有希望与之为敌的昆仑派却是这次的东道主,几名优秀弟子早已经被车轮战所淘汰,那些站在昆仑一方的人又不想为天医谷这个游离在各方势力之间的门派出头,这就使得凌剑锋更加目空一切,大有孤独求败的感觉。
李随云含笑走上了擂台,一举一动充满了潇洒随意的感觉,让台下的观众啧啧称奇。
凌剑锋非常霸道的用元神扫了李随云一遍,发现他仅仅是心动期的修为,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连与之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
李随云早就分析出凌剑锋的性格,并不以为意,含笑道:“阁下应该就是凌剑锋吧,我是天医谷门下玄云子,不自量力想与阁下验证一下道法。”
凌剑锋双手伏在背后,充满蔑视的扫了一眼李随云,冷冷的道:“怎么你是想为你的师兄弟报仇来了?”
李随云淡淡的一笑,道:“何为报仇之说,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想与阁下验证一下道法罢了。”
“你觉得你有战胜我的可能么?你不过就是心动期的修为,天医谷再不济还有玄鹤子在,让你出头是不是有点不把本人放在眼里?”凌剑锋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宝剑,刺得李随云肌肤生寒。
李随云不动声色的在周身布起一层真元,阻挡住了凌剑锋那有如实质的目光攻击:“我来此与师门无关,昆仑派搭建的八座擂台就是为了给各个修真者验证道法的机会,我不过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阁下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凌剑锋冷笑道:“好一副伶牙俐齿,既然如此,我便陪你过几招,不过我事先说明,我出手从不留后力,伤了你可不要怪我。”凌剑锋认定了李随云是来为他的师兄报仇,早已生出了伤他于剑下的想法。
“如此甚好,不过小弟自认修为比不过阁下,不知我们的比斗能否换个样子?”李随云不失时宜的把心中所想的方法抛了出来。
“哼哼,怎么比你说好了。”在凌剑锋的眼里,李随云比一只蚂蚁强大不了多少,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比剑、比道法容易出手过重,伤了谁也不好,不如我们来场文斗,我布下一个阵法,只要阁下能从阵法中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小弟当即认输,以后也决不与阁下争斗,如此可好?”李随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凌剑锋也没想到李随云会想出这个办法,他不禁有些迟疑,阵法顾名思义就是引动天地之力为己之用,高明的阵法威力匪夷所思,凌剑锋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有了与天地争斗的实力。不过李随云的提议还是让凌剑锋有了答应的想法,首先天医谷不善于布阵,争斗的手法过于单调,再加上剑修的宗旨就是一剑破万法,以李随云的修为料想也布不出什么高深的阵法出来,与他斗一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动手布阵吧,我答应你便是了。”
“那好,还请阁下稍等片刻。”李随云心里大笑,自己以前不敢说是阵法大师,可是以当年的阵法造诣,布下个凶阵不在话下,这次就让这个凌剑锋吃个大亏,让他也知道知道,天医谷门人不容欺辱。
李随云从怀中的乾坤囊中掏出了八枚玉符,这玉符与各个门派所用的风格全不一样,只见这碧绿的玉符上,不仅刻着些许繁杂的阵法,在当中还镶着一颗药丸,每个玉符上所刻阵法不同,镶嵌的药丸也不同,颜色各异,灵气充沛,当真是让围观的众人大开眼界。
如此手法是李随云自己结合日月星宗的阵法和天医谷的丹经所研究出来的一种全新的符咒法术,这些玉符每一个都是独立的存在,任何一枚都可以布置成一个阵法,八枚加在一起就如同八个阵法结合唯一,威力陡然间可以提升八倍,至于威力如何还需要凌剑锋亲自尝试才能知晓。
李随云信手布置了一个八阵图,此阵是三国时期诸葛亮所创造,相传诸葛孔明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后来此阵被修真者所得,利用符咒的威力,把此阵运用在了阵法当中,其中的变化何止万千,威力强大若斯。
八阵图的布置方法在修真界流传甚广,很多门派从这八阵图中衍生出了不同的阵法,而李随云所布置的却是原版的八阵图,除了把那碎石换成了玉符,其他的几乎没有不同之处。
凌剑锋见李随云所布的不过就是一个八阵图,除了所用的玉符有些古怪外,并没有什么新意,心中便想道:凭借如此简单的八阵图就想困住我,实在是异想天开,看我用手中的神剑怎么羞辱此人,让他见识一下我们剑宗的厉害。
“阵法布置好了没有?”凌剑锋此时充满了信心,思绪早就不在如何破阵上,一门心思的苦想着如何才能更好的羞辱李随云了。
李随云含笑而立,道:“好了,阁下可以入阵破之了。”
“哈哈哈,看我怎么破了你的阵法。”凌剑锋大笑着进入了阵法当中,随着李随云双指间射出了一股真元,整个阵法悠然之间大放光明,阵法已经被他开启了。
李随云总算是放心下来,此阵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八阵图,这可是他从古籍上学来的《风后八阵图》。
《风后八阵图》也如同很多阵法那样是从最原始的八阵图中衍生出来的,此阵从外形和布置手法上与八阵图极为相像,可是内里却完全不同,《风后八阵图》共分九幅,一幅为八阵正图,其它八幅为八个阵式,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
八阵好破,这是为了麻痹敌人所布,与诸葛亮所创的八阵图完全一样,可等被困阵内之人破除了八阵后,心神必然松懈,稍不注意就会陷入八个小阵当中,这八个小阵在威力上虽然不如八阵图那样宏大,可各有个的妙处,想要轻松破除小八阵,还需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行。
李随云在凌剑锋入阵之后,盘膝漂浮与阵势上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凌剑锋的一举一动。
凌剑锋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普通的八阵并没有费他多少手脚便宣告完蛋,他甚至连冲霄神剑都不曾动用,就冲开了阵法的束缚钻了出来。
刚一离开八阵,凌剑锋果然放松了心态,一脚踏入了天覆阵的陷阱当中,当他察觉出不对时,已经为时过晚了。
凌剑锋站在天地之间,天上灰蒙蒙的,地上万籁俱寂,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这里仿佛是一个死域,能够吞噬任何生命的灵魂。
尽管凌剑锋很清楚,这是阵法造成的假象,可是他还是有些紧张,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这个阵法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他困在这里。
“轰隆”一声震响,凌剑锋抬头看去,高高在上的天空竟然在眼前晃动了一下,眼前的景物越来越近,好像天空正在向下降落,要与土黄色的地表融合一般。
这天塌地陷的景观顿时让凌剑锋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越慌张,处境就越危险,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发现阵法的破解之法。
凌剑锋静静的立在虚空当中,以静制动的放出了元神,搜索着任何一个可能发现的破绽。
天地结合的趋势并没有减缓,天还在下降,地表开裂,灼热的地火喷涌而出,留给凌剑锋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紧闭着双眼的凌剑锋眼前划过一道利芒,单手指天,自脑后飞出一柄银色长剑,随着长剑的现世,凌厉至极的剑气在凌剑锋的周围鼓荡着,天地之间为之一暗。
“轩辕神剑决之破”凌剑锋手握冲霄神剑,剑尖直指天际,全身的真元鼓荡,一道银色剑芒自神剑中射出,黑蒙蒙的天空被这无匹的剑气轻易的捅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凌剑锋抓住时机,双脚踩在冲霄神剑上,速度极快的冲入了天空中的大洞里。
“啪!”的一声脆响,一块玉符应声而破,化为了绿色的粉尘,被微风吹散。
李随云看着破碎的玉符不为所动,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有些门道,如此轻易的破开了天覆阵,确实有些出乎预料。
与天覆阵相连的就是那地载阵,此阵与天覆阵截然相反,不是天崩而是地裂。
凌剑锋好像是摸索出了风后八阵图的门道,地载阵并没有难倒他,他只削落了一座山头,就破开了阵法,逃出生天。
后面的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全都没能难住他,不过越往后,凌剑锋消耗的就越大,不仅真元有枯竭的危险,元神也因为大量的摸索阵眼而有所萎靡,但这些都没能让凌剑锋缴剑投降,他只要破开全部的阵法,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他的。
凌剑锋进入了一处桃园,粉红色的桃花争相开放,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凌剑锋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井然有序的桃树挡住了凌剑锋的视线,他缓步走到了一株桃树下,闭目恢复起真元来。
桃树本就有驱魔的功效,对于凝神也有所帮助,虽然这里是阵法衍化出来的,可是凌剑锋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真元恢复了少许,连精神都有恢复了一点。
凌剑锋不敢多呆,此处越是平静,表示越危险,他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手中的冲霄神剑不禁也紧了紧。
“沙沙……”凌剑锋猛地转过了头,望向桃林的眼神更加锐利。
那突然出现的声音停滞了一下,仿佛发觉了凌剑锋的动作,凌剑锋也不敢进入桃林,他手持神剑,全部心神集中了起来,随时有了出手的准备。
“沙沙……沙沙……”凌剑锋的双眼眯了起来,这摩擦的声音越发的古怪,东一声,西一声,让凌剑锋无法准确的得知它的方向,手中的神剑紧了又紧。
“嗷”一声野兽的嘶吼突然出现在了凌剑锋的上方,腥臭的味道让他险些昏过去,他知道这是毒气入体的征兆,赶忙屏住呼吸,运转真元,全力运气逼毒。
凌剑锋脚踩七星步,身形变得飞快,每晃动一下就后退一丈左右,迅速拉开了与毒物的距离。
“轰”的一声,地面微微颤动,那毒物的攻击没能奏效,不慎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凌剑锋定睛看去,原来那攻击自己的毒物是一条长蛇,这条蛇遍体青绿,头上结着一枚桃子,身体粗如圆筒,尾部隐藏在桃花林当中,无法测算出它的长度,不过光看它的威势,就知道此物不容易对付。
凌剑锋稍微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放松了心情,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这条长虫虽然看着恐怖,可是与刚刚经历过的几个阵法比起来,并没有多少新意,他从这八卦图的布阵手法上,多多少少对李随云有些高看,能把一个简单的八阵图衍化出这么多种变化确实有些能力,不过从刚刚闯过来的阵法来看,这八阵图的劣势也很明显,攻击手法单一,几乎都是用灵气变化凶物攻击,第一次看着有些吃惊,但经过几次就觉得没什么难度,对付这条长虫也应该不在话下。
“雕虫小技尔!”凌剑锋哼了一声,手中的三尺青锋微微上举,随时准备出手攻击。
青色长蛇伸缩着长长的蛇信,口中发出吓人的“咝咝”声,殷红的双眼狠毒的盯着猎物,看样子是在寻找下嘴的地方。
凌剑锋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对付一个修为如此低的道士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让他面子上不好看了,再和这条长虫纠缠个没完,就算胜了他也算丢人丢到了家,以后还怎么在人前趾高气昂的出现?有了这层顾虑,凌剑锋手中神剑一震,率先发动了攻势。
李随云漂浮在阵法上方,看到凌剑锋并没有过多的猜疑蛇蟠阵的布局,心中大喜过望,手中连续掐动了几个手诀,张口吐出一个金色的圆球,那圆球没在众人眼前多停留,滴溜溜的钻入了阵法当中,隐去了行迹,让观看的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轩辕神剑决之刺!”冲霄神剑如一道长虹飞速的刺向了目标体积极大的长蛇,刺耳的风声震人心弦,此剑诀从先期的攻击上就具有了夺人心神的效果。
不过这种招数对于长蛇来说并没有用,别看青蛇体积很大,但在这片桃林里,却不失灵活,那粗壮的蛇身以一种极为柔软的方式拧动了起来,顺着擎天桃树爬了上去,要不是有些惧怕冲霄神剑的锋利,青蛇连躲都不会躲。
眼看着一击不中,凌剑锋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神色一正,双手引动着神剑,猛地向上冲去,顿时刺中了青蛇的身体,痛的青蛇发出了震天的嘶吼声。
那青蛇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软脚虾,不顾身上的伤势,张开血盆大口,从那桃树上弹出,头上的蟠桃随着它的攻势散出了淡淡的粉色迷雾,被那青蛇一口吞下,身上的伤势很快就愈合了起来,攻击的声势更加逼人。
“来得好!”凌剑锋眼看着青蛇身上的伤口愈合,这才知道这条青蛇的不凡之处,如果不能斩断它头顶的蟠桃,想要杀死它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正好这青蛇“投怀送抱”,主动的把它可恶的脑袋送了过来,凌剑锋哪有不抓住机会的可能?
冲霄神剑果然有冲霄的凌厉劲儿,三尺长的剑锋愣是让凌剑锋灌注真元射出了一道四尺长的剑气,森冷肃杀的气势让快速攻来的青蛇为之一顿。
高手对决往往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能改变胜败,凌剑锋是峨眉剑宗的嫡传弟子,使的又是修真界有名的神剑,立刻抓住了这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冲霄神剑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凶猛的劈开了青蛇头顶的蟠桃,连同青蛇一起,一分两半。
腥臭的蛇血喷了凌剑锋一身,好在蛇血上没有毒,虽然恶心了一些,但总算是破了阵法,赢了那天医谷的小儿一局。
粉红色的桃林在青蛇阵亡后,慢慢的消散,周围的景物变的愈发的清晰,隐约可以看到周围驻足观看战况之人的影子,预示着阵法消散的败像。
劈成两半的青蛇也变的透明起来,可是奇怪的是,地上的蟠桃却还依然存在,两半的桃肉散发着香甜的味道,着实让人有种吃下去的冲动。
凌剑锋奇怪的看着地上的蟠桃,慢慢的走上前去,捡了起来。如今阵法已破,没有了根本上的危机,凌剑锋完全放松了心情,毕竟天医谷的小子出手伤他,就是不按约定比武,自己杀了他都可以,料想这小道士不会这么傻的。
那蟠桃鲜艳欲滴,淡淡的香气一个劲的钻入凌剑锋的鼻子里,起初凌剑锋还运行真元查探了一番,以免这蟠桃是个陷阱,中了什么毒气,可是当他真元运转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放下心来,全神贯注的查探起这蟠桃的不同之处来。
正当他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蟠桃时,一道金光自桃核中突然射出,强大的气息震的他连退三步,嘴角流出了几滴鲜红的血迹。
“卑鄙!”凌剑锋气怒攻心,又吐了一口血,脸色变的十分狰狞。
“承让了!”李随云淡淡的笑着,仿佛击伤凌剑锋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围观的众多修真者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看到凌剑锋破了阵法,可还没能走出来时,被一种突然的攻击击伤,内府好像是受到了重击,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围观的修真者根本没有看到凌剑锋在阵法当中的上佳表现,他们仅仅看到了一个结尾,而这个结尾也正好是李随云大展雄风的场面,不禁对天医谷这个修为低微的小子刮目相看起来。
众多围观者当中也不乏很有眼光的人存在,其中一个中年人就发现了李随云手法当中蹊跷的表现。
这个人穿着日月星宗独特的道袍,胸口上有日月星三种天象的刺绣,其中日型刺绣是用红色的蚕丝绣制,一看就知道他在宗派中的地位。
中年人向着身边的同伴小声嘀咕道:“青云师弟,你看出那玄云子布置阵法的手段没有?”
青云闻言,努力的回忆起李随云布置八阵图时的样子,半晌迟疑的点头说道:“好像与我们宗派在阵法使用的手段上很相像,不知道师弟说的可对?”
“没错,这个人虽然在使用符咒上加以改变,手法也尽量做了一些掩饰,但从他一举一动上可以看出,他在阵法上有很深的造诣,有我们日月星宗布置阵法的痕迹存在,这就有些奇怪了,天医谷在阵法上从来都是弱项,这个人是从哪学到的这些手段?师弟你多加观察一下,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与我们日月星宗有些关联。”中年人谨慎的分析着心中的想法,为了避免与天医谷发生矛盾,他准备多观察一下李随云的道法,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自己也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青云点点头,双眼也盯在了李随云的身上。
凌剑锋这次败的很冤枉,心里一直憋着一口闷气,他在那八阵图中的表现可以说是完美的,但就是最后一步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就输了全局,以他孤傲的性格根本无法接受失败的事实,如今李随云在他的心里早已经被打上了仇敌的烙印。
既然输了,凌剑锋也不会不顾身份再与李随云打斗,今后想要报仇的机会还有很多,凌剑锋可以等,但心中的疑虑必须问清楚,否则以后没准还会吃这个贼人的大亏。
“你御丹术所修的是什么丹!”
“九转金丹!”李随云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好,果然有门道,这次你赢了,不过以后我会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来弥补我今日所受的侮辱。”凌剑锋说完,不等李随云有所表示,纵身跃下擂台,钻入人群失去了踪影。
凌剑锋这个人的性格过于傲慢,曾经又被门派长老灌输过功力,道基虚浮不稳,极有入魔的危险,可以说,李随云对于他只有一种不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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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云平静的站在擂台上,他在等着下一个对手上来,争取输得有些体面,毕竟他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以他心动期的修为,想要夺得擂主,那肯定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刚才的表现太过于惊人,很多修为比他高出不止的修真者都不敢冒然上台,全都在心中分析着自己夺胜的可能性。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台下还是静悄悄的,很多从别处来的修真者,见到一个只有心动期修为的人在台上,而台下竟然没有人上去,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说明这个人有问题,所以还是没有人敢上去会一会李随云的道法。
李随云索然无趣,他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刚才也是巧胜罢了,要真论修为,十个他也不是凌剑锋一个人的对手,可正是因为自己的表现太过突出,竟然让台下的修真者止步不前。
李随云有些不耐烦了,他还等着去看玄罡子的伤势,如果回去晚了,玄琴子嘴巴再大一点,师姐肯定饶不了他,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正当李随云急不可耐的时候,一个胖胖的修真者,嘻嘻哈哈的跳上了擂台。
李随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胖的修真者,修真虽然对个人相貌不是很看重,可在步入元婴期时,能有一次改变体貌的机会,男性在这时大多选择中年人的形象,也有一些人会选择老态龙钟的样子,不过选择当胖子的还真是少见。
这胖子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会上下乱颤,如同一个活动的皮球一样,很难让人产生重视的想法。
好在李随云只是想体面的输了这一局,对于对手的形象没有太多的追求。
“道友好!”李随云打了一个稽手,并没有耻笑对方笨拙的体态。
这胖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呵呵的回礼道:“小友好,本人徐胖子,人称外号胖子徐,无名散修一个,身份无法与小友相比。”
李随云可从没有看低过任何一个散修,再说修真也不分高低贵贱,比得是个人修为和素养,出身在哪个门派并不重要。
“道友此言非也,修真在于修身,哪里有高低贵贱之分?何等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感悟天道,顺利度过天劫入那仙界,这才是我辈应该努力的方向才对。”
胖子徐大笑,“说的好,果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没有那狗眼看人低的模样,你这个朋友我胖子徐交定了,如果小友不嫌弃,胖子我就托大唤你一声老弟可否?”
李随云苦笑着,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第一次见面就攀交情。
“如此……大哥好!”
“哈哈哈,老弟,大哥这次上台可不是要和你比斗,是有些困难想让你帮忙!”胖子笑得有些猥琐,李随云顿时明白了他与自己结交的用心。
李随云对胖子徐的用意并不是很反感,他的修为仅仅是可怜的心动期,除了有天医谷弟子的身份还值得对方看重,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让对方惦记的东西,“大哥何出此言,如果用得上小弟的地方,尽管说来就是。”
胖子徐的脸上笑开了花,他没想到这个玄云子这么好说话,自己一开口就同意帮忙,这种人物他可是很多年没见过了。胖子徐扫了一眼台下的观众,忙在两人之间设下了一个结界,全然不理台下众人那愤愤不平的表情。
布完了结界,胖子徐献媚的说道:“老弟,大哥求你办的事情很难开口,不过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帮忙,大哥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李随云见他布下结界就知道他所要求自己办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次看他说话时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不过如果以为李随云好糊弄可就大错特错了,他还没傻到只见一次面就能为别人两肋插刀的憨人。
面对李随云的沉默,胖子徐也知道再不说可能就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老弟,大哥想求你帮忙炼一炉丹。”
李随云闻言神态轻松了很多,炼丹有什么难的,他们天医谷除了炼丹外还真没什么强的了,只不过自己的修为还低,有些丹药不是他现阶段能炼制出来的。
“大哥,不瞒你说,小弟的修为不足以炼制一些奇丹,如果是简单的丹药,我倒是能帮你一点忙的。”
胖子徐乐呵呵的说道:“不忙,大哥也不是让你现在就炼,如今我还欠缺几样材料,等我收集好了,再来找你,到时候老弟可不要推诿才是啊。”
李随云认真的说道:“怎么会,既然我答应了大哥,自然不会推诿,只不过大哥你需要我为你炼制何种丹药?是不是能把丹方告诉我?”
“不急,等我凑够了材料,你也有实力炼丹时,我再告诉你,现在告诉你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处。”胖子徐连连摆手,摆明了样子就是不告诉李随云。
李随云也不在意,他笑着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不问就是,可大哥上台,我们两个要是不比试一番,也有些说不过去,小弟实力低微,一会还请大哥手下留情才是。”
“说什么呢,老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会和你动手,不过我看你的修为并不高,这擂主的地位是别想保住了,我还算有几分本事,不如让我来过过瘾,你直接弃权怎么样?”
李随云当然没有意见,他本来就没想当什么擂主,下场是迟早的事情,有了胖子徐帮忙,自己能够体面的离开,也是一件幸事。
李随云和胖子徐又聊了几句,与台下的裁判直接说明自己弃权后,就下台离开,赶回天医谷的驻地去了。
玄罡子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不过还有些虚弱,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正眉开眼笑的和师姐高谈阔论着什么。
李随云的到来,让玄罡子喜形于色,他豪迈的笑道:“师弟你可回来了,刚才可真是让我们担心死了,你没出什么事情就好,师哥真应该好好谢谢你,你可替我们宗门出了一口恶气。”
李随云有些惊讶,刚刚发生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到这里来了?他微微扫视了众人一眼,马上发现了玄琴子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当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因,肯定是玄琴子这个家伙偷偷尾随在自己身后,看到了教训凌剑锋的情景。
玄琴子接触道李随云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吓得半死,他可是亲眼看到了李随云那手出神入化的阵法功力,如果他一时想不开,给自己设个阵法什么的,那他可就别想活的这么舒服了。
“师弟,我这也是关心你才跟着你去的,你看师兄得知你帮他出了口恶气后,身体都恢复了不少,你不会怪师兄吧。”玄琴子说得唯唯诺诺,哪里还像是一个师兄与师弟之间的谈话。
李随云笑了笑,不过这个笑容在玄琴子的眼里却是那么的邪恶。
李随云趁着别人不注意的空挡,凑到玄琴子的耳边说道:“玄燕子师姐知不知道……”
玄琴子急忙解释道:“她刚才就去玉虚宫去找大师伯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呢。”
李随云吓唬道:“是么?那你的口风可要紧一点,如果大师姐教训我,可别怪我找你的麻烦。”
玄琴子的脸当即苦了下来,道:“师弟尽管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随云亲切的拍了拍玄琴子的肩膀。
负责照顾玄罡子的是玄真子,他是五毒谷地离子师叔门下的弟子,性格阴沉不喜交谈,说是照顾玄罡子,可是一直都没动过手,冷冰冰的坐在一旁,锤炼着自身的真元修为。
李随云本来就不太爱去那个毒物满天飞的五毒谷,所以与五毒谷的师兄们关系很淡,见他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有去和他搭讪,随处找了一个蒲团坐下,恢复起真元来。
几个人都修炼起来,连最爱唠叨的玄琴子也安静了下来,整个天医谷驻地一片宁和。
日落十分,比武擂台落下了帷幕,八座擂台分别诞生了擂主,说来也好笑,这次擂主的名额全部被散修夺得,七大宗派没有得到一个名额,实在有些出乎预料。
晚风徐徐的吹着,清凉的微风吹在身上格外的舒爽,李随云也从修炼状态苏醒了过来。
七大派掌门从玉虚宫走了出来,远远的看着他们的表情竟然没有丝毫的喜气,反而一个个都十分的凝重,似乎是出现了什么突然情况,影响了他们的情绪。
乾风子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由他来开场说话。
乾风子先是祝贺了一番夺得擂主的八个散修,然后命人拿出了八件法宝放在了台上,道:“这些法宝希望各位能够喜欢。”
李随云离玉虚宫的距离不远,很清楚的看清了几件法宝的样子,这八件法宝分别是四把飞剑、三件宝衣还有一个丹炉,品级全部都是天器下品,对于散修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法宝了,不过在各大宗派眼里,并不入他们的法眼。
突然李随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当他转过身来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个胖子徐竟然来到了他的身后,正挂着笑意看着他。
李随云不无疑惑的问道:“大哥找我可是有事相商?”
“是呀,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看上那八件法宝的哪一样了?”
李随云也没多想,随意的说道:“这些法宝都是天器下品,飞剑、宝衣都是寻常东西,在昆仑派并不算什么珍贵的奖品,唯一能让我看的上眼的也就是那口丹炉了,虽然品级不高,对于目前的我来,却是有些帮助。”
李随云常年不出谷,除了帮那些师姐、师妹、师哥们做了一些法宝外,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那柄云雾剑了,这还是他觉得有口飞剑有利于他在各个灵穴当中穿行才做的,到了目前为止再也没动手做过什么法宝了。
胖子徐微微一笑,他也知道这些东西在七大派的眼里不算什么,不过李随云还能看上一样,已经很出乎他的预料了,连忙道:“既然老弟看上了那口丹炉,老哥就取来送你了,算是我给你提前预支的酬金,还望老弟笑纳。”
李随云有些吃惊的看着胖子徐,没想到这个刚刚认识的老哥还有夺取擂主的能耐。
胖子徐也不解释,用与他身体不相符的速度钻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八大擂主上台领取了法宝,不过让李随云意外的是,台上并没有胖子徐的身影,领取丹炉的是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这个人领完法宝就离开了玉虚宫的范围,转瞬不见。
李随云越来越感觉胖子徐的神秘,可是一时间也理不清他找自己炼丹的用意。
七大掌门之间似乎遇到了很难解决的问题,心情全都不好,乾风子掌门也没有了过寿诞的喜悦,草草的让门人送客,弄得那些散修和二三流门派之人个个摸不着头脑。
天医谷随行的弟子中,只有大师兄和师姐好像知道些什么,但见他们都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李随云等人也不好开口相问,众人随着地奇子一同离开了昆仑派。
胖子徐果然信守诺言,他趁着李随云没离开之际,找了个机会把那丹炉塞入了他的手中,也不多说什么,笑了笑就离开了。
众人压抑的回到了宗派,大师伯紧急把各穴长座召入了玉屋中商量大事,李随云则自己回到了他师傅所在的灵泉潭去修炼了。
地灵子去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回到了自己的灵穴。
李随云忙迎了上去,待地灵子回到他们修炼的竹屋后,李随云又麻利的为他沏了一壶茶,恭敬的放到桌子上,旁敲侧击的问道:“大师伯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师傅能不能和弟子说说?”
“哎!迟早也要告诉你,不过此时这个消息还不宜外传,你听到了可不要说出去。”地灵子长叹一声,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李随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连忙点头道:“师傅放心,弟子决不会多嘴乱说的。”
地灵子望着窗外的明月,沉重的说道:“出大事了……”
李随云闻言身子突然一震,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大事了?”这个词好像在他的脑海中近乎七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在李随云的记忆中,从他当年开始修真到天真道人飞升仙界,这段时间修真界还是很混乱的。当年魔门第一大魔头——鬼头戾长青凭着精湛的魔功,高深的修为和铁血的作风一统散乱的魔门,有组织有计划的与正道修真为敌,的确把魔门的声势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各大门派纷纷关闭道场,严禁弟子外出,自家开始自扫门前雪,如此示弱的表现更加助长了魔门的气焰,一时间整个人间界越发的混乱起来。
可动荡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正道天才无为手持青锋剑横空出世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修真界的希望就此诞生。
戾长青与无为仿佛是天生的对头,双方激战了不下百场,战况惨烈惊人,各有输赢。
很多正道门派看到无为那高深莫测的修为,仿佛是看到了正道昌盛的希望,自昆仑开始,纷纷挑起大旗,以无为为首,组织各派高手围剿魔门,这次正道门派倒是团结,他们组织了大量的高手围追堵截,很快就把嚣张的魔门压制了下去,最后在当时正道修真里的八大高手同时围攻戾长青一人,戾长青最终寡不敌众,惨遭杀害,不过那场围攻,无为并没有出现。
戾长青的死是魔门的巨大损失,刚刚团结起来的魔门又一次四分五裂,再也不能给正道造成什么麻烦了。
这个多年的隐忍,难道魔门要复出不成?李随云心中默默的想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随云的声音有些低沉,完全没有平时那种随性的感觉,不过同样心神不宁的地灵子却并没有发现李随云的不妥。
地灵子只要李随云这一个徒儿,并不想什么事情都瞒着他,地灵子拿起紫砂茶壶,品了一口清茶,缓缓的说道:“掌门大师兄在昆仑刚刚得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消息,魔门极欲门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修真者一夜之间灭门,门下弟子全部被人拘了生魂,元婴期以上的则被勾走了元婴,手段非常残忍,可以说毫无人性。”
李随云听到这里却没感觉如何,这种事情不过就是一场寻仇战,出手的应该也是魔门自己,他们狗咬狗道门着什么急,都死了才好呢,可能是因为绿袍在他渡劫后最关键时刻动手,所以李随云如今对于魔门可以说连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师傅,弟子不明,他们魔门之间的灭门事件,我们为什么要如此关心?让他们在窝里斗好了,我们躲在一旁看热闹不是更好?”
地灵子的表情越发凝重,他缓缓的说道:“这次不同,因为正道也有一个门派在同一时间,同一手法被惨遭灭门。”
“这不可能!”这是李随云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
消灭一个门派,对于某些强大实力的宗派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非常棘手的问题,但同时消灭不同地方,不同背景的门派,还要不能让消息外流,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门派可以办到,就算是正道最强的门派,昆仑也是一样办不到。
那难道这两件事上有着惊人的巧合?不知道为什么,李随云突然觉得,这件事的背后还存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地灵子放下手中的茶壶,换了一种口气说道:“不说这些烦人的话题,我们还是说说你吧!”
“我?”李随云惊疑的说道。
地灵子微微沉吟了一番,笑道:“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几大门派都会有一些相应的举动,我们天医谷也不例外,你大师伯准备派出一些弟子出谷追查凶手的线索,本来计划当中也有你的名额,可是为师认为,你这娃娃的修为还是有些低,跟那些三代弟子身边为师不太放心,所以为师和你大师伯商量了一下,准备让你也出外游历增长一些外功,你的任务只是游历,不用去追查什么线索,为师还要闭关准备突破现今的境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李随云明白这是他师傅爱护他才做出的决定,不过能出谷游历也是一桩好事,总比憋在谷中来的快活。
李随云当下称是,心里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地灵子很明白这些弟子的想法,一个个都想出谷去见见市面,可是谁又能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心里想的那么精彩,只有当他们真正懂得了道的万般变化,才会最终安静下来,专心修炼。
李随云曾闭关长达七百年,可以说他对如今的世界已经有些模糊,这次能够单独外出游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当然无穷的乐趣也在其中,李随云对这次的旅程充满了憧憬。
地灵子摘下腰间的葫芦,交到李随云的手里,道:“这是为师炼制的一些丹药,我闭关用不上,留给你用吧,外面危险重重,有了这些丹药,为师也能放心一点。”地灵子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递给李随云,接着嘱咐道:“这里有一些药材,还有一些炼器的原料,都是为师当年收集的,估计你以后能够用的上,如果你认为没用的,可以到流水阁去交换一些对你来说有需要的东西,我这里面还有一张金票,是流水阁特有的交换凭证,应急可以购买一些东西,为师能给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一路要多加小心,遇事不要冲动,要冷静对待世间的一切。”
李随云真的被地灵子的一番举动给感动的够呛,以前他只是为了利用地灵子进入天医谷才拜他为师的,可是十几年的接触下来,他越发的把这个修为并不绝顶的修真者当作了自己的师傅,在他的心里,地灵子已经能够与天真道人平起平坐了。
李随云双眼含着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
地灵子把所有能够给李随云的东西交到了他的手里,欣慰的抚摸着他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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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云捧着地灵子给他的一大堆东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细致的整理起来,最后把药材收入一个乾坤囊中,炼器的材料收入地灵子给他的乾坤囊里,这样有条理的把所有东西收齐后,以后找起来也会变得顺手很多。
李随云总结了一下自己所有的法宝和符咒,如今他能拿的出手的法宝只有两样,一个就是自己所用的飞剑——云雾剑,这把飞剑在当初炼制时就不是为了争斗所用,所有的炼器材料都是用于提高飞剑的飞行速度,所以云雾剑对于争斗来说毫无用处。
李随云也不想再精炼云雾剑了,毕竟他精于阵法,对于剑道并不精通,就是把峨眉剑宗的紫青双剑都给他用,他也发挥不出多大的威力,所以对于飞剑,在李随云的想法当中,仅仅只是一个代步的工具罢了。
另一个法宝就是胖子徐送给他的丹炉,这个丹炉总的来说还算不错,炼制的手法比较老练,能够提高一定程度的炼丹效果,对于目前李随云的修为来说,算是比较合适的法宝。
不过这丹炉毕竟不是自己亲手炼制的,使用起来往往会有一丝生涩的感觉,不像地灵子的紫鼎,虽然品级不高,但正是因为地灵子亲自炼制,人与鼎之间的配合默契,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对敌之时也有一些用处。可以说,目前李随云能够使用的法宝对于他的帮助都并不大。
李随云又整理出了一些以前制作的符咒,这些符咒都是按照日月星宗的手法炼制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随云一直都没有使用过,不过这次外出,有了这些符咒防身,安全问题应该不难,还能有效的掩饰身份,算是比较重要的物件了。
整理完所有的东西,李随云拿起地灵子送给他的药葫芦,细细的揣摩起来……
阳郭城不大,位于陕西省中,城外有一座大大的山包,据说是秦始皇的陵墓,不过这种说法并没有多少根据在内,使得阳郭城的名声并不大。
阳郭地处关中,土地比起陕北来说要肥沃的多,百姓的生活也算宽裕,在整个陕西地界当中,关中算是最富饶的地方了。
阳郭城里,一个赤脚大夫正在走街串巷的闲逛着,完全没有窘迫的样子,仿若是在游山玩水一般,有种洒脱的气质在内。
这人年纪轻轻,皮肤白里透红,挽了个道髻在头顶,双眼黑亮有神,走路慢悠悠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肩上扛着这面破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悬壶济世”,腰上挂着一个黄葫芦,还有一个金色的锦囊,里面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不少银钱在里面,不过看他穿的布衣又不像是有钱人的打扮,着实透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随云是也。
李随云慢悠悠的走着,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不过方向却是按照洛阳在走,估计是想趁着游历的机会,回去看看多年未见的家人。
一路上的悠闲游历,让李随云更加熟悉如今的人文,这对他融入大千红尘当中,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李随云在阳郭的街道上闲逛,不时的还要喊上两句“治病救人”之类的行话,虽然没有多少人请他看病,但他却自得其乐的逛着,全然没把别人不信任的目光当回事。
李随云随意的逛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逛烦了,就驾着飞剑离开,反正他别的没有,就是有的是时间。
正当李随云无聊的走在街道上时,远处一个妇女抱着一个襁褓婴儿急匆匆的向着他的方向赶来。
李随云稍稍向街道的一旁避让,给那妇女让出一块足够宽敞的道路,就在两人身影交错的一刹那,微微的清风把厚厚的小棉被吹起了一个小角,李随云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婴儿的样子,眼神顿时射出一道不为人察觉的精光。
那婴儿面色潮红,嘴角干裂,眼中布满血丝,小小的拳头死死的握住,好像是在强忍着痛苦一般。
李随云疾走了两步,抢在那妇女之前伸手拦了下来,“夫人,能够让我看看你那孩儿!”
那妇人见一打扮古怪的年轻人拦住自己,立刻抱紧了孩子,神色紧张的后退两步,戒备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李随云苦笑了一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年纪太轻,很多病人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医治好他们的病症,所以往往把自己当作骗子对待,如果自己的年纪大一些,再留点山羊须,估计这妇人肯定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戒备心理。
李随云指了指肩上的布幡,道:“我是个郎中,刚才偶然见夫人怀里的孩儿脸色不对,应该是得了急恙,遂想切脉诊治一番,并无其他想法。”
那妇人明显不相信年轻的李随云会看病医人,怀疑的说道:“你这年轻人年纪不大,就敢说能够切脉看病,别是一个蒙古大夫上我们这城里骗钱的吧。”
李随云知道这些妇人没有多少学识,当下也不跟她争论,道:“那不如这样,本人给夫人您的孩儿诊断一番,如果不能医好我分文不收,这样可好?”
那夫人也不是大户出身的人家,见能免费给自己的孩子治病,也顾不得李随云年轻太轻的问题,连连点头同意。
李随云伸手搭在了这婴儿的脉门上,悉心听起脉象来,这动作娴熟而且专业,倒是让那妇人多少对他有了几分信任。
李随云闭着眼睛默默的感受着婴儿蓬勃但微弱的心跳,每一次手指间的碰撞都能让李随云了解到婴儿身体的一些情况,通过反馈过来的信息对症下药,这就是中医的神秘所在。
李随云轻轻的扒开婴儿的眼皮,看了看那本应明亮此时却灰暗的眼睛,终于长出了口气,询问妇人道:“夫人,这孩子出生后是不是经常生病,身体很差?”
妇人一下子对李随云充满了敬畏,因为他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她怀中孩儿的情况,“没错,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家杏儿的病啊。”
李随云摇摇头,道:“这孩子天生经脉堵塞,体质大异于常人,如果正常来看,她的寿命不会超过十年。”
“放屁,你这个杀才,大清早的就咒我们娘俩,我不让你这个骗子看病了。”妇人大怒,看了这么多大夫,还没有一个有李随云这般言论,虽然自己生的是个女儿,家里的男人并不喜欢,但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当娘的希望自己孩子夭折的。
李随云见这女人大喊大叫,惹来了很多行人的注意,连忙劝慰道:“夫人莫急,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这女人见李随云这般说话,以为他是想多讨些诊金,不悦的埋怨道:“你这大夫说话不说清楚,要是能治好我家杏儿,多给你加上几枚铜板也不是不行,可你一大早就说些不吉利的话,你也不能怨我生气。”
李随云陪着笑脸,“那是那是。”说了半天。
别以为李随云真的是傻了,为了救治一个身患重病的婴儿还要陪着笑脸对待家属,实际上,这个孩子的体质之好,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李随云。
这婴儿全身经脉闭塞,按照正常人的生活,肯定超不过二十年,但导致她身体经脉闭塞的主要原因则是因为她的体内有着很浓的先天灵气,这股先天灵气不知为什么,在她出生后没有缓慢消散,而是堆积在她的经脉当中,使得这孩子无法承受人间污浊的环境,这才疾病缠身,痛苦不堪。
这孩子的体质即可以说是天生修真的好材料,又有些不然,她的成长需要很多天才地宝的温养才行,没有大量的丹药和宝物疏通经脉,她的寿命还是超不过二十年,就算你给她最上乘的功法也白搭,毕竟真元也是要靠在经脉中流转才行,连经脉都闭塞,还怎么可能会有真元的产生。
可以说,能救她的只有天医谷的门人才行,在修真界也只有他们门派才有大量的珍稀材料供这孩子挥霍。
这些道理李随云没办法与这平凡的妇女讲明白,他只能找个变通的方法,把这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李随云,他无奈的拉着妇女的衣袖,两人来到了一处相对人少的街边上。
“夫人,这孩子的病想要治好也不是太难,每日早晨用三钱人参切片喂服,中午喝一些燕窝粥即可,晚上要用鹿茸泡水洗身,连续三年不断,自可痊愈。”
妇女早就听傻了,用这些东西调养身体,别说她这个普通老百姓了,就是当今皇帝也不敢说三年不间断的用这些东西治病啊,这哪里还是看病,明明是烧钱。
“这可怎么办,我们家杏儿不就是无药可治了么?”妇人明显失去了主见,她越发感觉到害怕。
李随云知道对他有利的时刻到了,赶忙抛出了他的条件,“其实也不是无药可医,我有办法治疗好杏儿的病,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我要游遍大江山水寻找材料,还需要杏儿跟在我的身边,随时治疗,只有这样才能把小丫头的病治疗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妇人警戒的看着李随云,抱着孩子的双臂更加用力。
“因为我是个修真者,我可以教杏儿仙法,让她有求仙问道的机缘,你身为母亲不会挡自己孩子的缘分吧。”李随云无耻的用出地灵子骗他父母的招数。
妇人显然不相信面前年纪轻轻,脸蛋粉白的小伙子会是什么修真者,再说修真者这个词在她的耳中显得有些陌生。
“什么是修真者?”
李随云没有地灵子华丽的出场方式那样震撼人心,只得用地灵子用过的招数来欺骗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中年大婶。
“看好了!”李随云从腰间的葫芦里倒出了一枚绿色的药丸,翠绿色的药丸在李随云的掌心旋转着,淡淡的药香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扩散。
妇人看着那枚比最昂贵的翡翠还要鲜艳的药丸,贪婪的吸了两口香气,整个人仿佛在这一刻年轻了好几岁,就连生完孩子后没有缩回去的小肚子,好像都减小了几分面积。
李随云信手甩出了那枚丹药,这丹丸瞬间扎入土中,很快就从松软的土壤中钻出了一株细细的嫩枝。
妇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埋入药丸的地方刚才还空无一物,怎么这药丸扎入土中,能用看得见的速度长出枝桠,真是不可思议。
妇人终于相信了李随云的身份,不过在她的口中可不会称呼李随云是什么修真者,直接“神仙下凡啦!”的喊了起来。
李随云赶忙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他可不想让整座城里的人都以为他是什么神仙。
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的谈判,李随云付出了一枚可以增强体质的丹药和两片金叶子的代价,顺利的从妇女的手中接管了杏儿的生活,同是保证每三年必让杏儿回来看她父母一面的承诺后,在妇人泪眼摩挲的不舍下,踩着云雾剑逍遥的飞上了碧蓝的天空。
有了小孩子在旁,李随云不敢远离城镇的地方休息,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还需要奶水的喂养。
一天的功夫,李随云抱着杏儿来到了陕西与河南的交接处商南城。
这座城市要比阳郭来的繁华,李随云选择这里当落脚点是出于两个考虑,第一就是这里离他姥爷家不远,第二就是为了能够小杏儿找个奶水充足的奶娘哺乳,总不能让小丫头饿了一天也不给口奶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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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丫头的安排,李随云想通过自己的办法帮助她打通经脉,但却不想让她投入到天医谷去学艺,在李随云的心里,天医谷有天医谷的长处,但它的短项也很明显,李随云当年也只是想学丹书罢了,并不想让这个资质比他还好的小丫头埋没在功法并不出众的天医谷中。
至于小丫头将来如何安排,李随云还没想好,也可以这么说,李随云还没想好他将来该何去何从。
李随云找了一间客栈,住进了最贵的套间,并且麻烦店小二去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奶妈喂养小丫头奶水,自己则跑到街上溜达起来。
这次外出的李随云没有任何目标,地灵子和地奇子也没有给他设下什么任务,只是嘱咐他不管如何,两年内必须回谷一次,也好让地灵子和地奇子放心。
如今的修真界正如同一汪平静的湖水那样波澜不惊,就算是同是剿灭了一魔一道的神秘组织都没能提起这些安逸之人的注意力,各门各派仅仅派出几个三代弟子就想发现点什么,这种想法简直是可笑之极。
李随云感觉到了压力,这是一种本能的感觉,他想去发现点什么,可是如今他的修为并不能为他提供多少帮助,一个心动期的修真者与一个神秘又强大的组织抗衡,不异于鸡蛋碰石头那样脆弱。
李随云感觉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他明白有多少力量办多大的事情,那些飘渺的线索还不是自己现今应该关注的,只能随波逐流的跟着大家的后面走,随机应变吧。
李随云来到一家清林宝玉坊,这是一家专门买卖玉石的专营店,店里的玉石种类繁多,有古玉,也有近代作品,当然还有一些雕刻精湛价值不菲的珍贵玉器。
李随云对那些精湛雕刻的玉石并不感兴趣,他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两块有灵气的玉石给杏儿做个法宝,这种法宝不需要多复杂强大,只需要吸收杏儿散发出来的先天灵气即可,将来时机成熟后,杏儿可以自己动手亲自用吸收了她自身灵气的玉石炼制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法宝。
让李随云失望的是,凡间的玉石店里很难发现灵气充盈的玉石,那些水头颜色看上去鲜艳夺目的玉石,在灵气蕴含的程度上根本达不到李随云预想中的要求,他的购玉之行宣告失败。
李随云唉声叹气的向客栈行去,这一次买玉不成,只能用自己多年收集的玉石给杏儿临时制作个简单的法宝,等过段时间,自己要去流水阁走上一趟,以流水阁在修真界中的地位,想必极品玉精应该还是会有一些的。
手里有地灵子送给他的金票,李随云也有些财大气粗,反正白来的东西,自己不心痛,给杏儿买上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精还是值得的。
李随云慢悠悠的溜达着,沿途又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打包走入了客栈当中。
一进入客栈,李随云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这家并没有多少特色的客栈里,竟然有七八桌的客人坐在大堂中吃喝交谈,而有几桌的客人,明显是修真者,李随云当即留心查看了起来。
从神情举止上来看,这几桌人并不是一起的,他们仿佛来自五湖四海,巧合的聚在了这个不算奢华的客栈当中,只是这些人并没有五湖四海皆朋友的感觉,他们只是在自己的小圈子内浅声交谈,并没有去打扰其他的客人。
李随云不动声色的要了一壶烧酒坐在了靠窗的木桌前,自饮自酌,默默的观察着其他几桌客人的举动。
时间就在众人吃喝当中悄然划过……
李随云喝完了最后一口烧酒,站起身来向他的客房走去,小二麻利的收拾完李随云的餐桌,笑脸张开的回到柜台去和掌柜的去打屁聊天了。
李随云走在“吱吱呀呀”的木质阶梯上,一边暗笑自己的神经有些过于紧张了。
原来刚才那几桌客人之间谈的大都是一些修真界或者江湖上的一些传闻,并没有太多新鲜的东西,就连那几个修真者,在修为上还不如李随云来的高,可能是某些门派的外围弟子,在查访那个神秘组织外派的人,跟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李随云去关注。
走入房间,奶妈已经把杏儿小丫头哄睡着了,在拿了钱银后,很快就离开了。
李随云关上房门,从乾坤囊里拿出了一块蕴含灵气的玉石精心雕琢起来,他要给杏儿第一件礼物,用些心也是正常的。
李随云用心的把玉石打磨成一颗浑圆的小珠子,用冰蚕丝拴住,轻轻的挂在了杏儿的脖子上,绿色的珠子与杏儿白中透红的皮肤相映成趣,很是可爱乖巧。
这颗珠子以吸字诀为主,另外又加入了几个维持阴阳平衡的阵法,主要是吸收杏儿体内多余的先天灵气储存起来,等以后找到合适的玉精再换用,只是这玉珠并不是很让李随云满意,吸收的容量也不大,暂时充当个临时用的法宝吧。
李随云安顿好杏儿,随即盘膝坐在床边,修炼起道法来。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当那颗珠子挂在杏儿的脖子上后,从她右肩处发出了一道古怪的红光,玉珠一下子灵气顿失,成了一块毫无用处的普通石头。
一夜的修炼让李随云神清气爽,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简单的洗漱一番,下楼去找小二把昨天喂杏儿奶水的奶妈找来,让杏儿吃了顿美味的早餐。
他下楼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吃将起来,昨天那些修真者已经离开,整个大堂冷冷清清,除了他一桌也就只有几个人在吃早饭。
李随云吃完早饭结清了房资,又把奶妈的奶水钱付完,抱着杏儿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驾着云雾剑冲天而起,遥遥的飞升而去。
最近修真界有些不太平,李随云不敢飞的太高,以免碰到其他的修真者,他穿梭在白色的云层之间,飞行的速度并不很快,很好的把自己隐藏了起来,避免了有可能出现的麻烦。
李随云这次一鼓作气的向洛阳赶去,他不想再游玩下去,有了杏儿的牵绊,他要分心很多,对他的修炼不利,也对杏儿的成长也不好,他需要让家人帮忙照顾杏儿一段时间,等到了适合修真的年龄,再收她为徒传其基础功法,找个灵气充沛的洞府供她修行,以后也可以师徒二人游历天下,何乐而不为呢。
一天的长途跋涉,着实考验了一把李随云的修为,就在他筋疲力尽真元快要枯竭时,巨大的洛阳城隐隐的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李随云减缓速度,降下云头,落到了洛阳城外,看着树立在眼前的城门,李随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默默想着,终于到家了。
再高的城门也难不住李随云,他怀中抱着睡莲般的杏儿,轻松的越过了城门,按照记忆向赵家庄走去。
五年前李随云曾随地灵子回家看望过父母一次,自从他离家修道,红梅和李老蔫便在洛阳城定居下来,乡下的农田高价变卖,换回来的钱李老蔫在洛阳城开了一家武馆,红梅和赵家的两个兄弟当教头,一家人到了老年没想到却越发的融洽了。
深更半夜回家,李随云不想打搅老人们的休息,他潜入庭院,找到了一间没有人居住的房间,把杏儿安顿好,自己也筋疲力尽的打坐起来,全力恢复起损耗的真元。
大清早,李随云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通过一夜的苦修,他惊喜的发现,体内的真元已经完全达到了突破境界的标准,随时都可以闭关突破。李随云按捺住欣喜,心动期不比其他阶段,这个时候最容易让心魔搅扰,必须要在万全之下才能突破,他虽然有前世的记忆在,又有九转金丹保驾护航,可还是要小心些,毕竟他已经没有任何从头再来的机会,这一生要么成功飞升,要么就是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李随云收起复杂的心情,他看着已经睡醒的杏儿,慈爱的笑了一下,抱着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院子里,红梅正在打着一趟拳法,大舅和二舅在旁观看,李老蔫还是老样子,左手拿着一把紫砂壶,右手拿着一块白巾,随时准备上前伺候锻炼完的老婆。
李随云开门响动让院子里的人全部把目光击中到了他的身上,李随云抱着杏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随意的扫视着众人的面貌,一句话也不说。
“哪里来的贼人,敢入我赵家庄行窃,看老父不把你扭送到官府去。”大舅还是火爆的脾气,也不仔细看清那年轻人的样子,张牙舞爪的就要动武擒贼。
“住手!”红梅大喝一声,吓住了大舅,大舅不明所以的看着红梅,不明白自己的妹子怎么大清早的就犯糊涂,明明那小子是个蠢贼,还不让自己动手擒下。
红梅眼圈红红的看着李随云,随即哭道:“我的儿啊,可想死娘亲了。”
李随云被感动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抢先一步跑下阶梯,一下子跪在红梅的面前,嘶哑的说道:“孩儿不孝,让娘亲挂怀了。”
李老蔫晚年得子,见到五年不见的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脑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当他看到李随云跪在红梅的面前,也顾不上摆出老子的威严,一下子半跪在地,一把抱住了李随云,嘴中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想死爹爹了。”
红梅没想到平时三脚踹不出个屁的李老蔫,在这个时候竟然能这么动情,一下子就被逗乐,她撇了一眼李老蔫顺势把他拉起,埋怨道:“你看你还有点老子的样么,怎么能给随云跪下,你这不是折他的寿么,你个老糊涂,我儿今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看我不和你拼命。”
李老蔫傻笑道:“娘子教训的是,夫君受教了,受教了。”
大舅彻底傻了,他实在没想到面前怀中抱着个娃娃的年轻人会是他的外甥。
二舅拉了大舅一把,两人闪出了院子,一是要让红梅一家人团聚,二是向他们八十高龄的父亲汇报情况去了。
李随云的姥爷已经有八十高龄,在洛阳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老寿星,很多在红梅武馆中学习功夫的年轻人有一大部分是想要多练武,今后也能向老人家那样长寿,所以红梅武馆的生意很兴隆,学艺的弟子人数已经超过了一百多人。
姥爷从内屋中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老人面色很红润,精神也很好,比起李随云上次回来,精气神更加内敛,李随云知道,这都是他和地灵子改变整个院落的风水关系,老人才能这么健康,否则光是那口地下阴泉的存在,这家人别想活的长久。
大舅和二舅在这几年中相继有了子嗣,老人心中欢喜,把一家人改变命运的关系全部放在了李随云的身上,老人深深的明白,如果没有这个跟着神仙学艺的外孙在,他们老赵一门就不会再有直系血亲遗传下去,这份功劳当然要放在这个可人的外孙身上了。
这次出来又看到外孙怀中抱着个婴儿,脸上更是喜形于色,心中暗想,还是给神仙当徒弟好,这不还没怎么着就给他老李家续了香火,以后老李家不发达也不行啊。
老人想到这里主意又打起了自家的乖孙身上,既然这个外孙都能让神仙挑中当徒弟,那他那几个可爱又聪颖的孙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问问外孙的意见,毕竟家里能出几个有希望当神仙的子嗣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好事情。
红梅没有向他老父亲那样把李随云怀中抱着的婴儿当作她的孙女,她知道随云的脾气,不会连儿媳都不让二老看一眼就当爹的,所以她找了个机会问明白杏儿的身份后,就没有再过多的纠缠,不过尽管不是她的孙女,但是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红梅还是很疼爱的。
回到家里,李随云感到全部心身得到了释放,陪着众人吃了一顿团圆饭后,李随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困倦,这种情况自从他修道以来就从没有发生过,不过既然有了睡意,他也不会强打精神,找来家里的丫鬟,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兀自休息去了。
李随云没想到,他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才醒来。
李随云一觉醒来,都不知道如何来表示自己心中的震惊与狂喜,原来短短的三天时间,他在不知不觉当中,修为足足提升了一个阶段,安全的进入了灵寂期,到了这个阶段符咒等已经颇惧灵验,可以幻化形体,展现万千幻想,法术等威力大涨。开始与武术界有本质上的区别,也就是说,他真正可以算是修真者了。
李随云没有想到修炼丹书会有这般境遇,也没想到这次能够顺利过关与他修炼的九转金丹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有过千年修真的经验,心情只是很短暂的涌起了波动,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李随云起床伸了个懒腰,全身精骨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动,一种全新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体内有着莫大的能量供他挥霍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李随云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红梅在他房间门口转着圈子,他不禁莞尔一笑,自己在睡觉前曾经在房门口下了一个简单的迷阵,为的是不受打扰,好好的休息一回,可谁也没想到,自己能一觉睡了三天,这迷阵把红梅等人拒之门外了三天,她们不担心才怪呢。
李随云怕红梅年纪大了急出个好歹来,赶忙上前道歉:“娘,我没想到自己入定了三天,让您和爹爹着急了。”
红梅有些责怪的瞪了李随云一眼,“娘知道你和老神仙学本事,都是一些我们凡人看不明白的东西,可是你刚回来就三天不出屋,事先也不和娘说一声,你说我能不担心么?”
李随云看着面色疲惫的红梅,心里突然感觉有些愧对娘亲了,自己在天医谷学艺,手里也有很多丹药,应该找出几枚,让娘亲和爹爹补一下身子了。
红梅没有看到李随云羞愧的表情,也不再埋怨他闭关修炼,话题一转,说到了杏儿身上,“云儿,你带回来的笑徒儿这两日有些不对,前两天喝奶喝的可来劲了,这两日不知怎地,奶水也不喝了,整天攥着小拳头睡觉,娘觉得不对,请了几个大夫来看过,可是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只是说杏儿这孩子气血不旺,应该补补身子,娘拿不定注意,又找不到你,可真是急死我了。”
李随云笑了笑,杏儿的身体有什么毛病他很清楚,不过就是经脉堵塞而已,平时多用些疏通活络的药物多梳理一番就是了,没有多大的毛病,这几日不吃不喝可能是人小存食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李随云宽慰了红梅几句,两人一同去看杏儿了。
杏儿躺在摇篮里还在熟睡,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良的表现,李随云也没多想,从摇篮里把杏儿抱在怀中,轻轻的摇晃了几下,可是杏儿依旧不醒,弄的李随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红梅看着李随云笨拙的表现,有些想笑,可是一想自己的孩子还小,又没怎么抱过孩子,也没有嘲笑他,反而把杏儿接了过来,轻轻的摇动,嘴里哼唱着小曲,脸上充满了慈爱的光辉。
“云儿,你说杏儿这小丫头,摸样长的这么俊俏,身上的皮肤和白纸一般,可是怎么在背上长出了一块虫子一样的胎记,你有没有办法把她那胎记除去,这要是以后嫁人了,还不知道夫家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红梅随口聊着天,根本没有发现李随云突变的表情。
李随云傻呆呆的发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抢过杏儿,急不可耐的扒开裹着她的小被子,动作有些粗鲁的翻过杏儿的身体,当即惊的面色大变。
红梅不知道李随云抽什么疯,她只是随便一说,哪里想到李随云这么粗鲁的摆弄杏儿这丫头,有些气急败坏的骂了李随云两句,匆匆忙忙的把杏儿的被子裹上,心痛的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让李随云碰杏儿了。
李随云感觉杏儿的事情有些棘手了,原来自己遇见她根本不是自己运气好,而是杏儿早就被人下了蛊。
在修真界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有些外出的修真者机缘下遇到了一个根骨好的苗子,但因为自身有事要处理,不便带着好苗子一同赶路,就会在这孩子身上埋下一种法宝,以便将来得空了方便寻找,一般见到被埋了法宝的孩子,不管这孩子多么可人,根骨多么好,轻易就不能下手收入门墙,否则就是结因果,将来不好处理。这种埋法宝一般都是正道的做法,而魔道就是下蛊。
蛊分千万种,品种不同,作用不同,比如有相思蛊、钟情蛊、夺命蛊等等千奇百怪的分法,下入体内也有不同的病症反应出来,很难让人发觉。但蛊有千万种,然而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蛊是一对的,分公母,公的蛊下在人体内,母蛊由魔头自己控制,等于是控制了被下蛊之人的性命,只要母蛊死掉,公蛊也会殉葬,人自然也活不成,所以蛊是一种十分邪恶的东西,不是深仇大恨一般不会给别人下这种玩意。
杏儿体内的蛊具体是什么蛊,李随云一时还不能分析出来,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小小的杏儿决不会是与什么人发生了矛盾才被下了蛊,而是被某个魔头看重,提前下的记号,自己把杏儿掠来,相当于抢了别人的弟子,这个因果结的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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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云如今面临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把杏儿还给那魔头,两人和和气气的把这段因果了结,今后也不会再有什么麻烦。第二个就是强行把杏儿留在身边,和那魔头狠狠的斗上一场,争取把母蛊抢到手,这样杏儿就不会受制于人,今后也会平安的跟在自己的身边学习道法。可这样一来,李随云所要冒的风险不小,弄不好就有受伤亡命的危险,毕竟他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灵寂期的修为,那魔头能下蛊下的这么隐秘,修为不会低于出窍,两人之间的差距足足有两个大台阶,碰在一起,李随云的命运可想而知。
李随云暗叹一声,看来自己走到哪,麻烦就带到了哪。
不敢犹豫,杏儿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那魔头正用母蛊搜寻杏儿的所在,找到这里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而李随云不想让家里人受到牵连,他必须要进快把赵家庄的人请出去,利用不多的时间布置阵法,争取用阵法与之一斗。
欺骗也有善恶之分,好在李随云不是和尚,没有不打诳语之说。
李随云把家人聚在一起编了个谎话,说赵家庄有恶鬼潜伏,之前被他师傅镇住,这次命他回来除鬼,所以家里人必须全部离开,否则有被恶鬼俯身的危险。
赵老爷子是最信鬼神之说,听到宅子里有恶鬼,当即就吓得不清,忙吩咐下人收拾打包,争取尽快离开。
大舅和二舅别看是习武出身,可是他们现在也拖家带口的,又都是刚刚有了个宝贝儿子,谁也不想跟什么恶鬼打交道,连忙闪回了自己家住的小院子,鸡飞狗跳的收拾起东西,那痛快劲可别老爷子利落多了。
本来红梅还有些疑惑,并不想离开,然而李随云却最怕红梅留下,连骗带哄的让李老蔫拉着红梅离开,两人临走时,李随云塞给了红梅几颗丹药,让她找个时间大家分吃了对身体有好处,就这样,仅仅忙乎了一天的时间,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李随云和杏儿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院落,李随云又些有发愁。
天医谷擅长的是炼丹,对于法宝不是很精通,李随云在天医谷时,药材收集了不少,可是却没发现多少上好的炼器材料,法宝也就炼了一口飞剑,再也没有炼制其他的法宝。
有人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李随云却感觉没有趁手的法宝使用一样后悔自己之前的懒惰。
逃避不是办法,还好赵家庄有就地取材的东西可以应急。
李随云的目标锁定在了被大宅镇在下面的那口阴泉上。
当年李随云曾用几块质地不佳的玉符布置了一个阵法,那时他还没有真元,无法开启阵法,只得用玉符吸收寒气慢慢转换,后来通过地灵子出手,玉符的功效就被他忽略了。
想起当年埋入的玉符,李随云便在院子四周扫荡了一圈,把那些埋在隐秘地点的玉符一个个找了出来,原本不起眼的普通玉石,十几年后却给李随云带来了一个不小的惊喜。
玉是集天地灵气孕育所生,不像顽石那样粗胚,可以细微的吸收一些灵气。被李随云埋在地下的玉石,因为这些玉石被李随云刻上了简单的阵法,吸收的速度比起自然吸收要快上几倍不止,通过十几年不间断的吸收转换,本身的材质提高了一个等级不说,本质也变成了寒玉,放在掌心中都能感觉到但淡淡的寒气。
李随云喜出望外,这些意外的收获让他感觉眼前出现了几分胜利的希望。
李随云把寒玉收好,手中提着云雾剑钻入了大宅当中。
大宅里的家具有些凌乱,李随云把那些木质桌椅纷纷堆在了墙角,露出了中间的一块空地,他在中间站定,掂了掂手中的飞剑顺势抛到了半空,手中捏着简单的剑诀,控制着飞剑的走向。
云雾剑时隐时现,在空中飞转了一圈,一头扎入了地下,随着李随云真元喷吐,云雾剑散出了淡淡的雾气,很快就把房间变得模糊起来,连李随云的身影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云雾剑虽说品级不高,但好赖也是李随云在天医谷收集到的灵矿炼制出来的,这一扎入地下,仿佛菜刀切豆腐一样,把地面的青石整齐的削出了一个缺口,随着泥土纷飞,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
李随云所会的道法不光只有天医谷的御丹术而已,他当年在日月星宗时,除了炼器,也没少钻研法术,看着满屋子的尘土和碎石,信手捏了一个手印,一股狂风随即出现,呼啦啦一下就卷走了不少泥土。
看着收拾干净的大坑,李随云轻巧的用云雾剑在坑里扎了一下,一道黑色的水柱顶开了泥土,直接喷到了屋顶上,瞬间就在房梁上冻出了一层厚厚的坚冰,房间里的气温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李随云满意的笑了,他抛出曾在昆仑得来的丹炉,把那些黑水尽数吸入炉子里。阴泉既然能叫泉,就说明它的水量不会少,尽管李随云手里拿着的丹炉是法宝,也不可能一瞬间就能把一潭子的水全部吸收干净,李随云足足耗了三个时辰才总算把阴泉吸入炉中。
李随云收起有些发沉的丹炉,跳下大坑捡起了几块冒着寒气的黑色铁块,这些东西都是李随云早就知道会出现的玩意,阴泉的形成虽然会害人,但伴随出现的东西都是比较上乘的炼器材料,而寒铁的出现几率最大,李随云运气不差,得到了三块分量不轻的寒铁,只是因为这口阴泉的水量不大,寒铁中的杂质稍微多了些,但通过祭炼还是能得到一块纯净的寒铁,怎么说都是赚了不少。
临时用寒铁炼制法宝几乎是不可能的,李随云缺少时间和材料,光靠几块寒铁并不能炼制出威力过于强大的法宝,所以利用手头上可以利用的东西才是重中之重。
李随云用仅剩的八块玉符在院子中布下了一个八卦迷踪阵,自己作为阵眼,双手托起丹炉,口中喷出一道真元,点燃丹炉内的封存的丹火,炼制起刚刚收来的阴泉。
苍天啊,大地啊,今天不知为啥电脑坏了,晕死,我拿着移动硬盘在朋友家上网传的书,所以耽误了发书时间,原谅。
李随云全力运转着体内的真元,丹炉中的丹火烧得呼呼作响,青色的炉盖上冒着丝丝的白气,李随云神情严肃,口中念念有词的背诵着丹经上记录的要点,不敢有稍微的马虎。
丹炉烧的很旺,映的李随云的脸上也红彤彤的,有点像喝醉了酒的醉汉。
炼化一炉子阴泉,李随云又耗费了不少的时间,还好他有不少丹药做,总算坚持了下来,打开炉盖后,丹炉里滚动着一棵黑亮的圆球,这是阴泉所含有的所有精华,运用得当可以释放的寒气绝对不小。
李随云可不敢直接动手拿黑丹,他用真元托起黑丹,满意的笑了笑,随即收入葫芦中,这才疲惫的长出了口气。
炼化阴泉仅仅是个开始,李随云不敢稍事休息,撤回八块玉符摆出了一个抽象的圆,把整个院子的中心都圈在了内,又从葫芦里倒出了十几枚丹药,在玉符内歪歪扭扭一分两半,成了一个不太像太极的图案,到了这李随云强打精神,用真元托着两枚药丸分别埋入了阴阳鱼各自的阵眼当中,一枚火红的丹丸和一枚黑漆漆的丹丸交相辉映,整个阵势算是告一段落。
李随云跑回屋里看了看接近昏迷中的杏儿,心痛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从药葫芦里倒出一枚绿色的药丸塞入她的嘴中,又帮杏儿盖好了被子,这才走出房间,站在了院子里。
天空中阴云密布,月亮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抬头上望,竟然有种压抑的低沉,让人心里着实不好受。
李随云多少也被这种天气影响了几分,入定很久才平静下来,恢复起耗损不少的真元。
因为不知道危险何时会降临,李随云不敢耗费太长时间修炼,他吃了两颗丹药,又静心恢复了一会,真元就恢复了七八成,精神也缓了过来,整个人看上去舒服多了。
突然,一丝警兆自心中升起,李随云表情一变,随即盘膝坐了下来,手中捏着两枚玉符,放出一点元神查探起来……
洛阳城外挂起了一股阴风,站在城头上的士兵感觉身体莫名的悸动,没来由的颤抖起来,手中的兵器都险些拿不住掉在地上,身体像是虚脱一般酸软无力。
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莫名其妙,很快心脏就平静下来,只是身体还是虚不受力,几个身体差的倒在墙头就昏睡了过去。
偌大的洛阳城墙上竟然再也见不到一个清醒的官兵。
阴风刮过城墙,一路向赵家庄的方向刮来,沿路无辜的百姓,纷纷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阴风迫害,元气损失了不少,除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还算有些知觉,其他人全部陷入昏迷当中,连半夜打更的更夫,都歪在墙角打起了呼噜。
盘坐在地的李随云太阳穴突突乱跳着,外放出去的元神如同受惊的兔子窜了回来,李随云脸上的皮肤有些抽筋,狼狈不堪的从地上跳起,望着笼罩在赵家庄上方的一块混沌黑云。
“嘎嘎嘎……小牛鼻子胆子不小,敢掠我幽冥洞药鬼的人鼎,当真是准备与阎王爷打交道了?”阴森森的声音子黑云中发出,听到耳朵里有种失神的感觉,李随云当即吃下了一颗清心丸,总算没一上来就败了。
李随云吃惊不小,幽冥洞不是一个洞的名字,它是一个邪修门派。
邪修与魔道不同,邪修钻研的是邪术,功法千奇百怪,组成的人群也是妖魔鬼怪占大多数,做起事从来没有原则,比魔道还让人不齿。
幽冥洞这个门派在邪修中属于比较有名气的,门主皇徒据说修炼了上古时期东皇太一的修真功法,认东皇太一为师,自取皇徒名号,为人阴狠狡诈,幕后指挥从不现行,一般出手的都是他坐下五弟子,也就是臭名远播的五鬼。
五鬼分别是:酒鬼——司徒威风、烟鬼——李四白、色鬼——韦陀罗、赌鬼——陈百强和药鬼——杜若甫。
这五人各有各的本事和专长,这次找到李随云头上的就是有药鬼之称的杜若甫。
药和鬼凑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药能救人,而鬼则害人,杜若甫被冠以药鬼的名号多少有些怪异,其实不然,药鬼杜若甫本来就是一个既能害人又能救人的邪修。
杜若甫是带艺拜在了皇徒的门下,以前曾获得过残本丹经,上面记录的丹方大半被他所学,如果勤恳炼丹,虚心求道,以后也是会有一番作为,可此人心性不佳,不愿修道守规矩,后来拜入幽冥洞,利用这手炼丹的本事被皇徒看重,又交了他一些蛊术,从此以后,杜若甫不再炼丹,只养蛊害人,在邪道之中名声很大,很多人都不愿意和他打交到,害怕被他不知不觉下蛊害了性命。
杜若甫口口声声的说杏儿是他的人鼎,李随云就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分个胜负了。
“你好毒!”李随云破口大骂道。
人鼎的称呼一出口,李随云就知道杏儿所中的蛊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吸收人体内灵气生长的歹毒蛊虫,名字叫吸灵蛊。
杜若甫不屑的回应道:“哼哼,小牛鼻子,你也不问问你鬼爷爷的名号,我别的不行,就是下蛊还拿的出手,下个吸灵蛊不足为奇。”
“邪魔外道,下蛊残害一个还未满月的婴儿,你们的本事都用在这上面了吧,你废话少说,要么给杏儿解了蛊,要么就在手底下见真章。”李随云早先布置好的八卦阵就是他所能有的依托,药鬼不过就是会几手丹术和蛊术罢了,要说争斗他没准还不如自己呢,
“小子好猖狂,真不把你家鬼爷爷看在眼里?”头顶上的黑云一阵翻滚,渐渐凝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只是面目表情有些模糊,看不太真切。
李随云没有趁手的法宝,只能拿出云雾剑充一下门面。
电脑还没修好,朋友要晚上才能来修,据小午估计,此次毛病应该不大,明天就能正常更新了,大家就放心给我投票票吧,哈哈哈
“药鬼你少在这里呱噪,你嘴里的人鼎我保定了,有本事你就从本真人手里抢过去。”
“自命不凡都敢称呼自己为真人,你才多点的修为,看你鬼爷爷不把你的小嘴撕烂。”药鬼五指外张,五根蓝汪汪的指甲自手指间脱落,对准李随云激射而来。
李随云吐气开声,双指捏了个剑诀,云雾剑自下而上的刺出,速度快的留下了一条虚线,拦腰截住了飞来的指甲。
两物相碰激发出了点点火花,云雾剑仗着剑身宽阔,硬打硬碰,而那五块蓝色指甲灵巧犀利,刚一碰撞就弹回了半空,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从不同方向射向李随云。
李随云大感无奈,云雾剑材质不佳,炼制时只追求它的速度,没想过争斗时能用上,这下倒好,飞剑都抵不住对方的指甲,大感脸上无光。
其实李随云倒是看低了药鬼的指甲了,这五根指甲可不简单,这是药鬼用五种奇物炼制而成,平时扣在手指上,对敌时射出,哪怕是擦破一点皮毛,都叫人生不如死,最后沦为药鬼的人鼎,被吸尽真元折磨而死。
李随云没有过多的修炼过剑诀,招式笨拙,根本阻挡不住飞来的五根指甲,情急之下不得不早早的开启阵法,喝道:“乾坤无极,冰火两重天,火云现!”
随着李随云的口诀喊出,布在院子中央的奇怪八卦悠悠旋转起来,中间被丹药勾勒出来的太极鱼射出了一道红光,灼热的烟气升起,自李随云的头顶结成了一朵厚实的火云。
药鬼的脸上扭曲起来,屈指连弹,看样子是想收回飞射出去的指甲法宝。
有一片自东面射来的指甲止不住去势,一头扎入了火云中,只听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发出,火云冒出了一股蓝色的火光,那片掉入的指甲再也没能逃出去。
药鬼顺利的收回了四片指甲,不过看他肉痛的样子,可以想象他大意之下所损失的有多么惨重了。
“你个牛鼻子,功法这么奇怪,有些像天医谷炼丹手法,又有日月星宗阵法的影子,着实古怪,老实告诉老鬼我,你是什么门派的弟子?”药鬼说的霸道无比,其实心里已经打起了鼓,李随云所布置的阵法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又有纯阳丹火,转克他的毒蛊,刚刚试探一下就损失惨重,这要是真斗起来,就是胜了也要掉快肉,药鬼不禁想到,为了一个人鼎这么斗下去到底值得不值得了。
这要是在以前,李随云也不一定会招惹这种邪修,不过眼下杏儿是他内定的弟子,说什么也不能放掉这个好苗子,当年他在日月星宗时就因为没有收到好弟子懊悔了半生,这次拼了命也要把杏儿保护下来。
“休要猜忌,本真人是何门何派你还没资格过问,要么你解了杏儿丫头的毒蛊,要么我们便斗上一斗,看看是你的毒蛊厉害,还是本真人的阵法厉害。”
李随云这番话说的有些猖狂,不过他确实有猖狂的本钱。
李随云布置阵法所用的材料不是灵气充盈的玉符就是地灵子开炉炼制的丹药,阵法当中的灵气浓厚异常,李随云只需要用少量的真元带动阵法的走向即可,就算对方的修为比他高上两层也有一拼之力,何况药鬼并不是善于争斗的蜀山剑宗的人,跟他斗一斗也未尝不可。
果然……药鬼被李随云一番说辞气的哇哇大叫。
“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还当你鬼爷爷的名号是白来的呢,小子受死!”药鬼灰蒙蒙的身体猛然吸入了一口大气,肚子如气球般胀大起来,整个人的形象变得圆不溜球的,怪异之极。
李随云不敢大意,这药鬼与他同是一个时代的人物,虽然李随云后来闭关没有和他打过交道,可是五鬼的名头却是如雷贯耳,尽管有阵法的保护,李随云还是不敢松懈,全神贯注的盯着药鬼的举动。
药鬼的肚皮胀大到一定程度慢慢的停止下来,只见他脸上黑气涌现,随即大口一张,无数小虫自他口中喷出,铺天盖地的向李随云卷来。
众多的小虫如同黑色的云彩罩在了整个院落上方,嘈杂的嗡嗡声吵得李随云心浮气躁,李随云心中大骇,没想到药鬼还有肚中养虫的本事,赶紧调动真元从新带动起阵法的布置来。
“冰火两重天,龙飞凤舞!”李随云把体内的真元运转到双指之间,青色的真元如同剑芒般射出,随着他双指的舞动,整个八卦阵图一下子旋转起来。
红黑两色丹丸从阴阳阵中弹出,红丹从中破裂,浓厚的丹气在空中幻化成一条雄壮的赤龙,张牙舞爪的冲天而起,龙嘴开阖之间,黑色的毒虫如飞蛾扑火般涌入了它的口中。
那黑色的阴丹则放出一阵氤氲的迷雾,包裹住李随云的身体,从外看去,就像是一只冰凤义无反顾的保护他一样,充满了圣洁的感觉。
药鬼根本不顾漫天飞虫被李随云阵法所化的赤龙消灭,他依旧狂吸气,猛吐虫,源源不断的供应着消耗品,而那些毒虫就像是战场的先锋,消灭一批又来一批,纯粹成了炮灰,变得毫无价值。
两人就这样僵持下来,情势一时还无法分出胜负……
李随云被冰凤保护,安全一时无恙,那些漫天的飞虫就算逃出几只,也都不幸的被阴气幻化的冰凤消灭,李随云在场面上还是占了上风。
比斗没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胜负之分,李随云占用地利之便,预先设好了阵法,又有十数颗丹药,可以说他得胜的希望最大。然而药鬼的修为也不是白给的,他攻击手法虽然没有蜀山剑宗和昆仑那么犀利,可胜于手法奇妙,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到底有多少飞虫可以消耗,两人又是第一次交手,药鬼顾忌李随云神秘身份,而李随云又打着药鬼解蛊的主意,可以说他们两人互有心结,就看谁能挺到最后了。
今晚十二点钟多加更一章,同时开加精大会,忘大家踊跃发帖,小午会全部加精。
药鬼终于还是没有李随云财大气粗,连续喷了十来口飞虫,越到后来,飞虫数量越少,而他的脸色也越发难看,最终停止了无谓的喷虫行动,停在空中喘着粗气。
李随云也没有因为这一场的胜利而感到兴奋,地灵子给他的药葫芦里,极品灵药就那么几颗,而火龙丹又是极品灵药里的上品,这幻化赤龙的手法威力虽大,可是代价也不小,一颗珍贵无比的火龙丹就这么报废了,就算李随云有了地灵子的家底打基础,也受不了这么消耗啊。
两人都损失惨重,同时凶狠的向对方瞪着眼睛。
药鬼成名多年,今天竟然收拾不了一个后生,怒气早已经刺击了正常思维,刚刚的那些顾忌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好好的折磨这个小牛鼻子,让他尝尝被吸灵蛊吸收真元的痛苦。
药鬼双目赤红,急促的喘着粗气,从他颤抖的身体上可以看出,药鬼已经到了快要疯狂的地步了。
“血神鞭……现!”药鬼暴喝一声,双手按住头顶,张口喷出了一鞭形法宝。
这长鞭足有三丈上下,颜色殷红似血,带有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鞭梢是一骷髅头,两点绿色火焰自凹陷的眼眶中燃烧着,几只红色的虫子在鞭子上爬着,怎么看怎么令人恶心,真不知道这血神鞭是何人炼制的法宝。
这法宝卖相虽差,可是那股子强横的气息还是让李随云不敢小视,这鞭子如此怪异自有诸般妙法,能让药鬼如此看重,威力不会小到哪去。
药鬼表情狰狞的抓住鞭子,在李随云惊讶的目光下,他枯干的手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一口血剑喷在了刚刚拿出的血神鞭上,只见血神鞭冒出了一股红光,鞭梢的骷髅头仿佛活了一般,牙齿上下碰撞着,好像是在嘲笑李随云的末日到来一样,让人从心里发寒。
“血神鞭现必要血祭,我用自己的心血祭奠神鞭,威力会提高一倍,嘎嘎,小子,老鬼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阵法厉害,还是我的血神鞭威猛!”药鬼不再啰嗦,长鞭挥动间,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赤龙一下子就被血神鞭抽散了,虽然赤龙很快又聚拢成型,可是颜色却暗淡了不少,威力再也无法恢复到之前的级别。
李随云面色不变,但心里已经极度震惊了,他不是没见过天器级别的法宝,当年他渡劫时所用的法宝就是天器级别的,可是他那些珍贵的宝贝,与这血神鞭比起来简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这神鞭霸道绝伦,本来材质就阴寒,又有污血为引,应该惧怕纯阳宝物才是,可刚刚一个照面,就把赤龙一鞭子抽散,这威力都快赶上仙器了,如此宝物怎么会出现在药鬼的手里?
李随云明白,光靠火龙丹是别想与那血神鞭一较长短了,不把整个阵法的威力全发挥出来,别说是救下杏儿,就是自己都难逃一死。
李随云收捏心神,双手捏了几个指印,高声喝道:“冰火两重天之龙凤呈祥!”
赤龙受到李随云阵法的指引,高亢一声,浑厚的龙吟声穿破天际,如同闷雷一般,在整个洛阳城上空炸响,冰凤双翅一展,疾飞冲天,嘹亮的凤鸣声伴随着高亢的龙吟如同奏响了一曲悠扬顿挫的乐曲,令烦躁不安的李随云平静了下来。
一龙一凤在天际当中飞舞,红的刺眼,黑的深邃,龙凤结合一起,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太极八卦的的图案,黑白阴阳鱼急速旋转,一股天道的威仪向药鬼压来。
“哼,雕虫小技,看我怎么破你的阵法!”药鬼面目阴冷,手中的长鞭在半空中打了个弧度,直直的抽向天空中的阴阳阵法,而那骷髅头也在这时发威,连续喷出十余条幽绿的冤魂,与血神鞭一起打向天空中的阵法。
要说这血神鞭处处透着怪异,由它喷出的冤魂不仅强大,而且还不畏惧阴阳八卦图,要说道教阵法都有克制邪物的本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冤魂丝毫不惧。
李随云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天空中的斗法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杏儿突变的情况……
悬浮在半空中的阴阳图停止了旋转,“轰隆”一声大响,一道湛蓝色的雷电自阵图中降下,目标就是立在虚空的药鬼,看这声势,真有点渡劫的感觉。
血神鞭果然威力强大,鞭子所到之处浓浓的污血便把雷电阻住,鞭势不减的直劈了过去,那些嗷嗷尖叫的冤魂表情极度扭曲,浑身冒着鬼火,奋不顾身的阻在雷电下方,帮助药鬼扛起了雷劈。
埋在地上的十数枚丹药,放出白蒙蒙的灵气,这些灵气还没显露多久就被地上的阴阳阵图吸收,转而变成天空中的雷电能量,周而复始,直到这些丹药失去了灵气,天上的雷电才能告破。
这是一场持久的战斗,李随云早已做好了准备。
突然……
盘坐在地的李随云身体一震,肩膀上的道袍很快渗出了殷红的血迹,李随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肩膀,慢慢的转头向后看去,眼中的景象差点没让他当场崩溃。
只见幼小的杏儿手脚并用的趴在他的肩头,粉嘟嘟的脸蛋上却有种让人心寒的狰狞,嘴角不知何时伸出了两颗利齿,此时正玩命的撕咬着李随云的肩膀,一缕鲜红的血迹在她嘴角流出,颜色竟然那么的刺眼。
李随云不敢用真元震开杏儿,然而一阵眩晕感就让他深知自己中了毒,如果不赶快治疗,他有肉身坏死的危险,就在这情急之下,与阴阳阵图抗争的药鬼,得意的哈哈大笑,手中的血神鞭更加快速的抽打起来,而与之相应的则是杏儿撕咬的更加卖力,李随云的伤口被撕裂的惨不忍睹。
李随云怒了,这药鬼果然阴狠,他把母蛊封在了血神鞭中,要想解了杏儿的蛊毒,就要抢下药鬼的神鞭,可要想抢下这等本命交修的法宝,与杀了药鬼的效果相同,李随云没想到为了救下杏儿,他所要面对的危险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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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云拼着肩膀受伤,一把扯下了杏儿,而杏儿则手脚挥动明显不甘心放弃到嘴的美味,嘴里还不住的咀嚼着从李随云肩膀上扯下的肉丝。
李随云迅速的在杏儿身上拍下一道符咒,暂时安抚下被蛊毒控制的情绪,把她平放在自己的身边。
控制好了杏儿,李随云怒意涌现,双手极速的掐动指印,口中朗声高喝起复杂的咒文:“冰火两重天,遥遥无极雷,天道神威现,灭魔荡神雷!”
随着李随云口中咒文不断,地面上的十余颗丹药同时释放出所蕴含的灵气,地面上升起了厚厚的白色灵雾,又极快的被天上的阴阳八卦图吸取,整个阴阳八卦图充斥了大量的灵气,“轰隆”一声,一道灭魔神雷从天而降,把黑夜彻底变成了白昼。
挡在药鬼头顶的怨灵无法抗衡着威力庞大的神雷,纷纷惨叫着消失在雷电的光芒中,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药鬼也变得神色凝重,手中的血神鞭如被灌入了重铅般,费力的一点一点抬了起来,血光隐现的血神鞭终于释放出莫名强大的威力。
无数条血色丝线从血神鞭上抛离出来,这些恍如触手般的血丝,但从一条来看无非是脆弱的,与天上不断下降的神雷比起来,这些丝线显然无法比拟,但如果是一百条、一千条呢?它还是弱小的么?
答案是否定的,这些从血神鞭上出现的血丝蕴含着与血神鞭同样性质的污血,而血神鞭带有的污血是神奇的,它们不惧怕正阳宝物,虽然神雷同属正阳,可这些血丝照旧不怕。
血丝很快纠结成一团蚕蛹状的圆球,腥臭的污血在蚕蛹上流转着红光,强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在雷光闪动的黑夜里,又增添了一种色彩。
神雷终于落下,血神鞭结成的蚕蛹也到了检验威力的时刻,两物很快碰撞到了一起,强烈的光芒晃的李随云眼中白茫茫一片,他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等待着决胜负的一刻到来。
响声结束了,灵气很快涣散消失,李随云的眼前也恢复了正常的视觉。
抬头望去,天上的阴阳八卦图已经消失,黑色成为了夜晚的主色调,沉稳压抑。李随云踉跄的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药鬼的身影,不知道他是不是死在了神雷下,不过药鬼就算死了也没什么,李随云如今的目标不再是他,而是他所掌握的血神鞭,然而随着药鬼的神秘消失,血神鞭也失去了踪影,一切都变成了有待追寻的秘密。
在这次的争斗里,李随云并不是毫无所获,最起码他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没有趁手的法宝使用,在无形中就弱于对手,以后也不可能每次都有提前布置阵法的机会,所以当务之急,李随云必须尽快炼制或者购买到适合他使用的法宝才行。
赵家庄多年居住的庄园算是彻底毁坏了,要想再居住,必须要经过大面积的翻修才行,好在阴泉的隐患被李随云根除,也算是对姥爷一家人的一种补偿吧。
刚才的争斗动静很大,李随云不敢多呆,他蹒跚的走入正屋,借着微弱的月光极快的修书一封,用石块压在了门前,抱着晕迷不醒的杏儿,驾着飞剑没有眷恋的离去了。
老龙湾,原名薰冶水,有“北国江南”之称。位于临朐县城南冶源村前,海浮山北麓,因涌泉多不胜数而闻名。老龙湾内泉计万许,出名的有铸剑池、善息泉、濯马潭、万宝泉等。铸剑池又名薰冶泉,在老龙湾西端,泉水涌流,是主要源泉之一,在《齐乘》中已有记载。因欧冶子用混沌宝斧凿出源泉,便有了“冶源”的地名;因欧冶子在铸剑淬火时一次次使水中冒起热气,此泉便名“薰冶泉”。连老龙湾原名也叫“薰冶湖”。后因当地流传内有泉眼直通东海,神龙三千居其中,便修了龙王庙,始新得名“老龙湾”,随之“铸剑池”、“试剑石”也因欧冶子的铸剑、试剑而得名。
老龙湾地处偏僻,虽然内泉闻名遐迩,可来此郊游的人却并不太多,加上老龙湾常年被水汽滋润,山路极为难行,久而久之,除了一些采风的诗人来此寻景外,再也看不到生人了。
今日清早,治源村前来了一道人打扮的年轻人,怀中抱着一粉妆玉琢的女婴,信步上得山来。
进入村子,村民们友善的像道人打着招呼,那道人也面露微笑微微点头回礼,但上山的步子却不减慢,很快就穿过村子,向着老龙湾的深处走去。
村里的村民虽然奇怪,但也没多嘴多舌的相问,毕竟老龙湾内景致独特,经常有人来光顾,那道士看样子也不是平常人,上山的安全不会有问题,很快,众多村民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再也没多注意那上山的道人。
李随云抱着已经恢复正常的杏儿走在湿滑的松软的山路上很是轻松,如果细看就能发现,这李随云小腿处贴着一张符咒,走起路来如履平地,速度飞快,几乎是眨眼功夫就能走出五丈距离,比起山上的野兽来,速度也不逞多让。
老龙湾半山腰上的内泉很多,再往高处走,就很少得见,再加上山路难行,山林深处的野兽又多,就连当地村民都很少进入,所以里面的景致究竟什么样,还真很少有人知道。
李随云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老龙湾的深处,感觉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哪里有山路可走,哪里又是泉眼很多的地方,他仅仅一看就知道该走哪条山路,不能不说,就算是村民有些都没他熟悉。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山路终于走到了头,立在李随云面前的是一块山势陡峭的绝壁,上面光秃秃的连跟藤条都没有,除非飞过山体,否则这里就是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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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云站在绝壁前微微一笑,伸手在岩壁上摸索一番,很快就让他抓住了一块突起的石块,只见他微微扭转这貌似平凡的石块,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传出,绝壁上竟然露出了一个黑洞,足够一人穿行进入。
李随云紧了紧怀中的杏儿,弯腰钻入了石洞中,身后的绝壁待他进入后,又发出了一阵声响,石洞外的光亮很快就消失了去,周围彻底黑了下来。
李随云没有点亮任何照明用的工具,他干脆闭起眼睛按照记忆中的线路摸索起来,磕磕绊绊的向着黑洞的深处行去。
杏儿依偎在李随云的怀中,在这黑漆漆的洞中本能的感到害怕,两只肉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李随云的道袍,脑袋埋在李随云的腋窝中,可能她早已忘记几天前还撕咬过这个带给她安全的肩膀吧。
李随云走走停停,多年未曾来过这里,对于有些路线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还好这里也没什么变化,只要在一个地方摸索一会,他就能想起当年的路线,走了半晌终于出了黑洞当中。
走出黑洞,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不远处是一个繁花盛开的山谷,一汪泉水自山上流下,在山谷里汇聚成了一潭清澈的湖水,在湖的两岸各种植了不少莲花,白色的莲花在湖水中盛开,冰清玉洁的花瓣含羞毕露的向来客张开笑脸,整个山谷中的景色堪称仙境。
沿着人为铺就的碎石小路前行不久,就会看到花丛尽头那一幢造型古朴的木屋,屋前用黄色的篱笆围了起来,院子里开垦了两块药圃,淡淡的草药香味在小谷里飘荡,让人从内而外的舒爽。
李随云来到篱笆前,细细的抚摸着有些斑驳粗糙的篱笆墙,不禁陷入了往昔的记忆当中……
潭谷的小径上一个妙龄女从花丛间穿过,她身着粉红色的宫装,手中提着一个青藤编织的花篮,细碎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向着木屋行来,很快就发现站呆立在门前的陌生人。
“请问道友为何不曾通报就擅闯我的居所,如此作为难道不怕引起误会么?”妙龄女郎目光犀利的盯着李随云,明显是被他唐突的举动引出了肝火。
李随云转身含笑望去,此女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周身佩戴着大量宝石做成的饰品,大方又不失华贵,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她素眉拧紧,双目含煞,一手揽着花篮,一手叉腰,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大有一言不和动手相向的架势。
李随云哈哈大笑,“媚娘果然风姿不减当年,脾气还是这么火爆,真是让老友我刮目相看啊!”
“老友?屁话,谁认识你这个小白脸,说!你是怎么闯入我宝地内的,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我看你白白净净不像歹人,这才和你说话,你要是再占老娘便宜,别怪我出手收拾你!”媚娘清丽脱俗,活脱脱一个妙龄少女的样子,可她开口闭口自号老娘,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你这宝地我闭着眼睛就能走进来,何来闯入一说,再说,这通谷阵法还是我出手布置,多年来你都未曾改变过,对我来说进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李随云对着媚娘俏皮的眨着眼睛,好像真把对方当成了他的红颜知己一样调戏了。
“登徒子你再吃老娘豆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媚娘被李随云随便的表情气的够呛,她虽说自称老娘,可依然还是处子之身,纯阴之身没被破,哪里受得了李随云的挑逗。
转念一想又突觉不对,这阵法乃是当年灵虚子所设,当今天下只有她和莫先生所知,为何这青年道人指名道姓的说是他所布,难道那死鬼投胎重生了不成?
媚娘惊疑不定的看着李随云,试探的问道:“你可知道这阵法的名称么?”
李随云轻松的笑道:“不过就是个洞门七截阵罢了,也不是什么千古大凶之阵,没什么玄虚之处!”
“死鬼你还活着?我和莫先生还以为……”媚娘眼圈红红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随云看着老友关心自己的样子,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与你说来。”
李随云把他从渡劫开始的过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媚娘,任何细节都没隐瞒,包括他用元神结胎转世重生这种大忌都告诉了媚娘,可以见得两人之间的友情有多么深厚。
媚娘没想到两人七百余年不曾见面,老友的修炼之路竟然这般坎坷,最后倍感唏嘘的叹了口气,久久才恢复过来。
李随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媚娘的情绪,他换了种口气,嬉笑道:“媚娘,你的百花酿可还有存货?几百年没有喝过你酿制的百花酿,真是想的要命,可不可以给我一坛过过酒瘾,要不我的酒虫可要闹翻天了。”
媚娘白了李随云一眼,娇嗔的说道:“你和莫师兄都是这么馋嘴,每次来我这里都是惦记我的百花酿,我要是不给你喝你又要闹上半天,不过既然你来了,不如把莫师兄找来,我们三人同饮如何?”
“甚善!就依媚娘你,我在你这里小住几日,等莫兄来了,我们一定要同饮一番。”李随云哈哈大笑,多日来的烦闷在媚娘这里得到了宣泄,自信又重回他的身上。
媚娘把李随云请入屋中,把花篮放在窗台上,从腰间的荷包里抽出一张符咒,捏在手指间轻轻摇动了两下,那符咒黄光一现,很快自燃起来,没用多久这张符咒就变成了一堆飞灰。
媚娘用了个小法术把纸灰吹出了门外,又为李随云沏了杯花茶,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杏儿身上。
媚娘师承百花娘娘修习大五行百花素女经,因百花娘娘与天真道人关系匪浅,所以两人就此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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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媚娘刚刚修炼大五行百花素女经,修为比起李随云弱了很多,经常缠着李随云为她炼制一些小法宝,李随云那时正好也需要经常练习炼器的法门,顺手就给媚娘炼制了不少精致小巧的法器,着实让媚娘开心不已。而媚娘每次开心过后就送给李随云一坛自己亲手酿制的百花酿,没想到,李随云这一喝上就此迷恋上了百花酿清香的味道,没事就缠着天真道人来百花娘娘这里做客,久而久之,两人的友谊越来越浓厚,成了知心好友。
后来李随云闭关苦修,两人就此失去了联系,但他们之间的友谊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变淡,反而有了时间的沉淀越发的感到这份友谊的珍贵,当媚娘得知李随云渡劫失踪后,着实为他担心了很久,但苦于一些原因,她无法出谷相寻,只得暗自神伤,独自留在谷中为李随云祈福平安。
李随云虽然命运坎坷,但能又来此看望她这个好友,很让媚娘是开心。
李随云喝了口香茶,慢吞吞的把这次来看媚娘的原因讲了出来。
原来,在当日与药鬼之间的争斗过后,李随云深感要想救治杏儿中蛊一事的艰难,他要救杏儿,就要追查同药鬼一起失踪的血神鞭下落,可是带着杏儿多有不便,他便想起了以前的至交好友媚娘来,如果把杏儿托付媚娘,自己也放心,不用再畏首畏尾的做事情了。
媚娘自从百花娘娘渡劫失败形神俱灭后,就不曾走出过山谷一步,除了偶尔莫先生来此骗酒住几日外,一直都是她自己修真问道,孤零零的一个人,有时坐在花丛中望着天上的明月倍感孤独,想找个人来陪她,可是既能称心又能与她一起问询天道的是实在难寻,她又曾有过誓言,不到合体期绝不踏出谷外一步,所以只得忍受着寂寞,孤独的守着这个山谷。可今日不知怎么了,先是失踪多年的灵虚子又找到了她这个老友,还准备把一个资质不错的女婴交给她抚养,这个解脱孤独的机会,媚娘怎么会不同意,她当即满口答应下来,抱着杏儿就不松手了。
李随云也没想到媚娘会这么喜欢杏儿,看来这次没有白来。
就这样,李随云在媚娘的居所住了下来,每日清晨他就一人跑到潭边练气修道,感悟天理变化,午时吸取纯阳灵气,滋补自身血脉,修阴阳之平衡,晚则苦求媚娘给她一坛百花酿解酒虫的困扰,点燃一支红烛,纵观天医谷中带来的各种典籍副本。
日子过的惬意逍遥,前些时候大战留下的阴影也渐渐的消弭精光,李随云的心态一天比一天好。
这日午时,李随云盘坐在潭中的荷花叶上,丹田中金色莲花枝叶盛开全力吸取着正阳火力,他本是火性身体,吸收正阳之气对他来说滋补的效果很明显,再加上谷中灵气充盈,几日下来,他的修为竟然缓缓的增长了一截。
正当李随云满心畅快的收功起身之时,耳边竟传来了一人的声音,“灵虚子,你这个老牛鼻子,失踪这么久都没音讯,让我这个耳灵通好找啊!”
声音由远而近,李随云面露微笑的向谷口方向望去,只见一异种雷鸟大鹏上端坐着一白面书生模样的男人,这人喜形于色,此时正向李随云的方向频频挥手。
“宋兄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李随云轻轻的跃下莲台,脸上也有种掩盖不住的喜悦之情。
雷鸟大鹏双翼轻挥,稳稳的落到了潭边的空地上,那青衫白面的年轻人一跃而下,激动的和李随云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李随云被他双臂紧紧的抱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郁闷的说道:“宋兄你是在借机报复,我如今修为浅显,哪里经受的住你这热情的拥抱,快快放开,要不我体内的的气息就该混乱了。”
宋世雄得意的大笑着,笑声中充满了计谋得逞的快意之感,“你这个老牛鼻子……嗯!不对,现在是小牛鼻子,当年你仗着修为比我强,可没少抢我的百花酿喝,如今我可找到机会报复你了,怎么?连这小小的一抱都受不了,那以后我还怎么和你嬉闹玩笑?”
话虽如此,但宋世雄还是放开了李随云,不轻不重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你啊你,真是越活越不知轻重,随云要是真被你那熊抱受了伤,看你怎么交代!”媚娘从木屋中款款行来,怀中抱着正睡得香甜的杏儿,看着这两个分别时间不短的老友打闹嬉戏。
宋世雄被媚娘怀中抱着的杏儿吸引住了眼球,故作惊讶的说道:“这小妮子不得了,资质好就不说了,长的还这么可人,这要是长大了,还不定要迷死多少青年才俊呢,乖乖,我这个做长辈的初次见面怎么也要给点见面礼,这是我当年从驭兽斋得来的呲铁灵珠一颗,全当这小丫头的玩具好了。”
呲铁粪便坚入金刚,提炼可做炼器材料,而宋世雄拿出的这可呲铁灵珠,乃是正常死亡的呲铁体内产生的内丹,不仅能提神醒脑,护身养体,还能幻化出呲铁的虚影攻敌,妙用无穷,可算是了不得的宝贝了。
李随云间宋世雄出手这么大方,当下变色道:“宋兄这可使不得,如此宝物怎么能给杏儿当玩具,快快拿回去。”
宋世雄眼睛一瞪,不悦道:“怎么?几百年不见开始看不起我老宋了?再说我拿出手的东西什么时候要回来过,这是我送丫头的,又不是送你的,你着什么急?”
李随云被宋世雄一阵抢白,弄的哑口无言,不禁悲哀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法宝,还没有一件可以比的起呲铁灵珠的灵性,自己这个做师傅的还没有徒弟阔绰,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小票票、大票票、是票子我就要,小午可不挑食。
“随云你不知道,如今我们宋先生在修真界那可是大大有名,谁不知道灵耳通的名号,你看那雷鸟大鹏没有?那可是我们宋年生的专属坐骑,谁见了谁怕,特别是那些大门大派的人,私底下做了什么苟且的勾当,就怕被我们宋先生发现,所以经常会拿一些奇珍之物孝敬他,你就别和他客气了。”媚娘知道李随云不清楚宋世雄最近的情况,忙解释给他听。
李随云随即大悟,当年宋世雄就喜欢打听修真界的各种秘闻,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这上面,修为自然耽误了下来,这么久过去了,他的修为也没高出多少,真算是奇人一个。
见自己的朋友如今也混的有声有色,起码比起自己要手头阔绰的多,李随云也不再坚持,顺势代杏儿手下了这份厚重的见面礼,随后三人嘻嘻哈哈的把酒言欢去了。
宋世雄号称灵耳通,对于修真界的情况知之甚详,说了不少奇珍轶事,逗的媚娘咯咯直笑。李随云也被宋世雄叙述的事情所吸引,增长了不少见识,特别是一些各门派之间比较机密事情,更是让他大开眼界,对于修真界有了一层更深的了解、
三人喝酒谈心,累了就静坐养神,空闲时还互相印证道法,日子过的比神仙都惬意。
几日后……
李随云与宋世雄两人坐在潭边,面前摆着一副白玉棋盘,此时正全神贯注的比试棋艺的高低。
宋世雄手中拿着一颗墨玉棋子,双眉锁紧的观察着棋面,有些举棋不定的犹豫感觉,看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李随云轻松的呷了一口花茶,神情淡然的劝道:“宋兄,这棋面一目了然,你为何还执迷不悟?这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风啊!”
宋世雄闻言手指再也划不出去,脸上尽是黯然之色,他长叹一声:“世雄只能看透十余子,随云你却能在二十余子之前定谋落套,未雨绸缪,棋力之高,便是授我三子,世雄也是万万不及的。”
李随云没想到多年不见,宋世雄的心态越发的不好,太过于执着于胜负之分,对于得失看的太重,这对心性修行可是大忌。
“胜败乃兵家常事,宋兄不可太过于执着,有些事情该放则放,该避则避,世间哪有全心全意的美事,得失不要看的太重。”
宋世雄灌了一口百花酿,酒液的浓香在他嘴里却有点苦涩的味道,回味了半晌才摇头叹道:“随云我没有你看的这么开,如今名声大了,烦心事也多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几年前我曾到晨晖老人洞府做客,前辈为我卜了一卦,卦象不妙,近几年我是有点急功近利,也得罪了不少人,可谁又能了解我,我也是在为自己留点家底,留条后路,准备过些日子就来媚娘这里作伴,潜心修道避世不出了。”
“这样也好,不过晨晖老人的名号我也曾有所耳闻,他的伏羲八卦很有造诣,既然算出你的命格,可否告知你化解之道?”李随云还是很关系宋世雄的运势。
宋世雄遥遥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晨曦老人只对我说了一词,千机变!具体是怎么化解,他却没有详说。”
“千机变……千机变……!”李随云嘀咕了两句。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以后有何打算?”宋世雄明显不想再提他自己的事情了。
李随云淡淡的笑了笑,答道:“还能怎样,杏儿安顿在媚娘这里我也放心,我当年布在洞内的洞门七截阵可以阻住杏儿身上的蛊毒发作,只要不出洞去,不会有大碍,我准备先去一趟流水阁,买些炼器的材料,动手炼制一两样趁手的法宝,再寻找药鬼的踪影,说什么我也要把血神鞭给夺过来,不能让它害了杏儿命去。”
宋世雄微微点点头,道:“我陪你一起去流水阁吧,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你先在那里炼制法宝,我帮你寻一寻药鬼的下落,不过我先提醒你两句,那血神鞭可是大凶之物,乃是皇徒老妖的护身法宝,据说是地府流出来的仙器,你上次与药鬼争斗,估计他也是暂借过来用的,所以才无法发挥出血神鞭最强的威力,如果由皇徒老妖亲手动用,别说是你,就是凌霄天这个狂徒都要退避三舍才行。”
李随云身子一紧,不禁担忧的说道:“那可如何是好,血神鞭在药鬼手里都这么难对付,这要是……”
“无妨无妨,你只要在药鬼手里夺过血神鞭,把上面的母蛊取出即可,那血神鞭你也无法驱动,皇徒老妖在上面留有元神烙印,到时候扔了就是,难度没有你想的那么大。”
“话虽如此,可……”
“见机行事就是了,如今杏儿又没有大碍,拖的下去,我送给杏儿的呲铁灵珠足以封住蛊毒的作恶,你有的是时间策划此事,再说不是还有我帮忙么!”宋世雄大方的笑了起来。
“也只好如此了!”李随云感激的对宋世雄笑了笑。
五日后,李随云和宋世雄告别了媚娘,一起踏上了去往流水阁所在的洞府仙山的路上。
这次有了宋世雄雷鸟大鹏之助,赶路的时间大大缩短,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两人就出现在了流水阁所在的浮萍山下。
说起浮萍山不能不说流水阁与天风阁的前身炼器宗这个名字,当年炼器宗在修真界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宗,几乎包揽了修真界七成以上的法宝交易,虽然各门各派都有炼器的一些法门,但炼器宗所出售的法宝价格公道,又极易上手,所以炼器宗当年积攒了成山的各种珍稀炼器材料,可谓是富甲一方的豪门宗派。
可盛极必衰这个轮回不变的真理也应在了炼器宗身上,当年炼器宗第十五任宗主膝下有两儿,这两个孩子都天纵奇才,在炼器之道上有着过人的天赋,经由他们出手炼制的法宝几乎都是精品,渐渐的,在炼器宗中,他们二人脱颖而出,比其他弟子高出一筹不止。
起初炼器宗宗主还很得意,自己两个儿子都这么聪颖,光大门派指日可待,但随着宗主的修为加深,有了渡劫的危险后,他却左右为难起来,毕竟两个人都是这么出色,谁当宗主都可以胜任,可宗主只能是一个,任何一个宗派也不可能出现两个宗主,而且两个人都是他的儿子,他放弃哪一个都十分不舍,这件事一直拖到了他渡劫。没曾想,宗主渡劫时几乎用掉了炼器宗大半的天器上品法宝,可还是没能扛过去,不幸飞灰烟灭,撒手人寰了。
宗主之位迟迟没有下文,两个人又都是谁也不服谁,最后他们各自拉拢忠于自己的同门,分家各开炉灶,这才有如今的流水与天风之分。
两子的分家也把炼器宗的洞天福地拆开两半,把整个悬空岛一分两半,流水阁得到的是悬空岛的主峰浮萍山,天风阁得到的是整个平台式的悬空岛,使得修真界景色最秀丽,灵气最旺盛的第一大洞天福地一去不再,瓜分成了两个一般的福地了。
流水阁依山而建,共分四层,每提高一层,所出售的法宝就要强大一个等级,直到最高层的珍宝阁,能在这里出入的没有一个不是各门各派宗主、长老级别的人物,也是修真界身份的象征。
李随云二人降到了流水城下最低一层,从这里需要步行上山,这是修真界的规矩,尽管整座山都是流水阁的地盘,但也要给足他们的面子,否则就是故意挑衅,会惹来门派之间的大战。
宋世雄的雷鸟大鹏果然是异种,当两人落下地面后,雷鸟摇身一变成了一只蓝色的小鸟,乖巧的立在宋世雄的肩膀上,也不惹人注意。
两人步行上山,很快就来到了浮萍山下的第二层市场当中。
在这里没有白天夜晚之分,修真者不需要用睡眠补充休息,大多都是打坐练气,何时都可以,流水阁也专门开辟了一块地方,供来此交易的修真者练气,服务可谓是周到万全了。
宋世雄带着李随云七拐八拐的前行,并没有在流水阁预设的几个修炼的场地停下脚步,他轻车熟路的向着山体的背面行去,李随云也只好闷头跟上,不发一言。
两人很快就绕了山体半圈,来到了一处有流水阁弟子把守的小院门前。
宋世雄走到两位看门的弟子面前,从腰间的乾坤囊中拿出一块黑色的铁牌在那两人面前扬了扬,很快那两人的表情变得极其恭敬,点头哈腰的把两人迎了进去,那样子好像宋世雄是多么有身份的高人一般。
李随云默默的跟着宋世雄,他没有多问,虽然两人是至交好友,可是对于别人不愿意解释的东西,李随云也不会多问,反正跟着宋世雄没有错,而且看这院子也确实清幽,灵气也比其他地方要浓厚一些,算是不错的修行之地。
两人来到院子中一处不显眼的房间门前,宋世雄把那黑色铁牌插入了房门前的凹槽中,那房门应声而开,一股浓稠的灵气扑面而来,着实出乎李随云的预料。
“怎么会有如此浓厚的灵气?比之昆仑山玉虚宫前也不逞多让,实在让人费解!”李随云喃喃自语,但他的疑问还是让宋世雄听了去。
宋世雄把李随云拉进屋子,房门自动关上,浓稠的灵气又被封入了房间当中。
宋世雄点燃了房间里的烛台,借着亮光指了指房顶,道:“这里是尊字级的单间,只能允许持有黑铁令之人才可进入,我与流水阁的王无涯阁主有些交情,所以在尊字院里单独给我留下了一个单间,供我一个人使用。”李随云顺着宋世雄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来在那平整的屋顶上设下了一个聚灵大阵,阵眼所用的法宝赫然是一件天器下品的宝瓶,由此可见能来此休息练气之人,身份要如何显赫了。
李随云微微对于宋世雄的地位感到吃惊,那王无涯他在昆仑掌门寿诞上见过一面,人长的白白净净,但一脸狠辣之气却无法掩盖,不过此人心机深沉,竟为了与昆仑掌门增加交情,连青锋剑这等宝物都眉头不皱的送了出去,出手之大方让人吃惊,不过如今的李随云只能算是他的晚辈,还没有资格去与之套交情的地步。
宋世雄有些疲倦,他与李随云谈了几句便坐在蒲团上闭目修炼起来。李随云也趁着这个机会疯狂吸收起房间中的灵气,不再被诸事所扰。
一夜的苦修让李随云精神大振,当他收功起身后,宋世雄也从入定中清醒过来,他两人走出房间,用院子中的一口井水梳洗一番,就分道扬镳了。
宋世雄如今在修真界也有些名号,来此不去与王无涯见上一面就有些失礼了,所以他要先去见一见王无涯,然后才能去办他自己的事情,李随云不想跟着他满处瞎跑,随即分手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宋世雄临走前又塞给了李随云一张金票,面额还不小,足足是地灵子给他金票的两倍,有了这等雄厚的资金,李随云也不想去其他地方购买不入眼的材料,直接奔着山顶的珍宝阁而去。
李随云信步上山,他目前的身份仅仅是个三代弟子,身份并不高,不过也没有那些高人的繁琐礼节,他来此只是购买材料和法宝,不用去与王无涯或者流水阁等长老打什么招呼。
珍宝阁的店面是一座五层高的宝塔,最底下两层为法宝和材料交易的地方,上面三层则为门下修行之地,陌生人不得入内,来此交易之人也都懂得规矩,没有会探头探脑的打探流水阁内部情况的。
李随云站在大厅当中,看着四壁挂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法宝,不禁双目放光,细细的品鉴起来,也倒不着急购买他所需要的东西了。
流水阁以交易来门派,门下弟子平日除了修炼宗门典籍和炼器外,无一例外的需要来此锻炼眼里和熟练交易流程,所以每个流水阁的弟子都很会察言观色,善于把握人心,很快,一名身着白袍的年轻弟子就发现了李随云的不同之处,走到了他的身边。
猪脚来了个财大气粗,小午啥时候能手握无数推荐票嚣张一回?
“这位道兄有礼了,可有需要本派弟子帮忙的地方么?”那来人说话彬彬有礼,嗓音柔和不刺耳,使得李随云被人突然打扰也没能生出气来,微微笑了笑与之打了个稽手,答道:“兄台有礼了,小道初来贵地,从没见过如此多名家之作,故难耐心中喜悦,有些失态,还请兄台见谅!”
流水阁年轻弟子连连摆手,道:“无妨,道兄多虑了,你尽管观看,如有所需但说无妨,我流水阁定会让道兄满意的。”
“如此甚好!”李随云谦逊的打了个道家辑首,算是感谢这人对自己的有好态度。
那人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与李随云作了揖,便去忙活他自己一摊子的事情去了。
李随云细心的品鉴各种法宝的之作手法,虽然从中并不能看出炼器的心法和太多秘密,但却无形中提高了李随云的眼界,对于自身所学也有了印证的帮助,增强了炼器的心得体会。
李随云足足看了一个上午,他欣赏法宝非常用心,耗费了不少的精神,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他也微微感到有些疲倦,而且通过一个上午的体会,他也需要消化得来不易的知识,所以也不再看下去,转身出了店面回到尊字院休息和积累心得去了。
中午宋世雄并没有回来,反倒是流水阁弟子送来了两份瓜果酒酿,供李随云吃喝。
李随云吃了点东西,又反复思量了一番自己心里所想要炼制的法宝样式,下午又出现在了珍宝阁的大厅当中。
这次李随云没有再去看挂在墙壁上的各种法宝,他来到上午与他打交道的年轻人面前,微笑道:“兄台,小道有事要麻烦你一下。”
那年轻弟子见是李随云,也淡淡的一笑,道:“道兄但说无妨,需要什么我为你找来。”
“如此甚好,小道需要青金石两颗、千年冰蚕丝三股半、提纯玉髓十五滴、上好玉胎一根……”一连串的名字报出,那年轻弟子的脸色也越来越惊讶,到了最后竟然处于了白痴状态,根本无法听进李随云不间断的报名声。
李随云也发现了那弟子的不正常,他眉头微皱的说道:“是不是小道说的语速过快兄台没有听清?还是有什么物品贵宗没有储备?”
那年轻弟子尴尬的一笑,表情不自然的说道:“道兄莫怪,你所要的材料太过珍贵,小弟无法做主,还请道兄说明宗派和道号,我好请示本宗长老来与你商量生意。”
“原来如此,小道乃天医谷地灵子坐下弟子玄云子是也!”李随云说的不卑不亢,也没有因为自己出身与七大派就趾高气昂,如此表现让那年轻弟子倍感亲切。
原来珍宝阁当中也有七大派的弟子或长老来此寻找材料和购买法宝,不过这些人每次一来就仿佛高人一等般呼喝这些看店的弟子,弄的他们好不心烦,可是流水阁又是做法宝买卖的宗派,对于来此的客人只得笑脸相迎,不能怠慢,否则阁主就会责罚,没准还要面壁思过,所以每曾有七大派的弟子来此,流水阁的门人们无不避之不及,被点到名的弟子除了暗叹运气太差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帮忙。
那年轻弟子起先不知道李随云的身份,这一听他亲口说来,顿时好感大生,高高兴兴的去二楼找长老汇报此事去了。
年轻弟子一去一回没费多少功夫,他下了楼梯就向李随云喊道:“道兄,本门大长老在二楼乾字房等你,我带你上去吧!”
李随云点点头,随着那年轻弟子一起上了二楼。
流水阁的二楼并不像一楼那样是开放式的交易大厅,这里仅有八个房间,每个房间按照八卦方位来分,李随云仅仅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乾字房在哪里,跟着那年轻弟子一起走了过去。
那年轻弟子在乾字房门前敲了两声,恭敬的说道:“大长老,我已经把玄云子道兄带来了,还请长老明示!”
“让他进来吧,你去忙你的吧!”房间里的声音充满了沧桑的质感,同时也有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感觉在内。
那年轻弟子对李随云笑了笑,伸开房门,道:“道兄,请!”
李随云点点头,信步走进了房间,那年轻人等李随云进去后,十分乖巧的把房门关上,自己下楼去忙活他的事情去了。
大长老盘坐在一个蒲团上,身边摆着两个香炉,里面燃着龙吟香,清清淡淡的香味让人心神具宁,十分受用,李随云大感舒服,不过礼节他并没有忘记,连忙向大长老做礼,道:“天医谷玄云子拜见前辈!”
“不用多礼,贤侄请坐!”大长老白发白眉白须,又穿了一件白衫,手中一直转动着两个琉璃球,看上去与凡间的老人没有区别,不过从大长老眼中偶尔闪过的瑞光就可看出他的不凡之处,当然也就生不出轻视之心。
李随云礼节做出,这才轻轻的盘坐在大长老对面的蒲团上,双眼微低的平视大长老的下颚部位。
大长老微微额首,感觉这个后生确实比起其他门派的弟子要强的多,说话办事不疾不徐,礼仪十足,规矩懂的也多,不由的对他产生了些许兴趣,脸上也出现了微微的笑容,道:“贤侄师承贵派哪位真人门下?”
李随云据实回答,道:“授业恩师乃地灵子真人!”
“哦,果然名师高徒,有礼有节,是个好孩子,不过据老夫所知,贵派精于丹药,不善炼器之道,不知贤侄为何不买本宗或其他高人所做法宝,而要花巨资购买珍稀材料,自己动手所制呢?”
“如前辈所知,法宝具有灵性,亲自出手炼制可以熟知法宝的各种妙用,就算品阶稍低,不过在运用上却灵动非常,与别人所做法宝两相比较起来,孰强孰弱自可一目了然。”
大长老微微点头,接着问道:“确实如你所言,可你就不怕炼宝失败,浪费过多的天材地宝而良心不忍?”
李随云淡淡的笑了笑,道:“这才是晚辈来此的目的,据我所闻,贵宗可以为炼制法宝之人提供闭关场所,还有各种火种以供选择,晚辈厚颜,恳请前辈赠我一些”
大长老表情怪异的问道:“你是从何处听说本宗有火种提供的?”
李随云侃侃而谈,道:“晚辈是从百闻鉴上查来的消息,据书中所载,炼器宗当年火种之丰世所罕见,其中就有三昧真火、明阳真火、纯阳乾明离火、南明离火、乾天烈火、心灯之火、七阳之火、先天真火、太乙纯阳真火等诸般正阳之火,堪称是修真界一大奇观,只是后来流水和天风分家,两家正阳火脉各分一半,就不知如今流水阁还存有哪些真火了。”
“哦?有趣,如今的晚辈都能像你一样博文多才就好了,你能查到这些确实不容易,那我想问问你,你要炼器需要什么样的火种?”大长老扶须长笑,并没有因为自家的秘密被人得知而有所恼怒,反倒是关心起李随云所想要的火种来。
李随云明白这是大长老来考量自己了,不过这个问题早在几百年前就在他的胸中有了腹案,如今说来那是头头是道,“晚辈修为过低,太过刚烈的真火无法控制得当,所以明阳真火、乾天烈火、纯阳乾明离火、南明离火都不可用,而心灯之火性子温和,最容易控制,可遇到一些坚固顽强的材料,又需要浑厚的真元为辅,也不适合晚辈拿来炼器之用,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先天真火、太乙纯阳真火和七阳之火了,先天真火需要火德真身才能操控,晚辈虽也是火脉之身,可还没到火德真身的境界,自然无法控制,七阳之火乃残缺之火,最暴躁的两样火源不在,比较适合晚辈操练,最后剩下的太乙纯阳真火也是道家无上真火,晚辈勉强可以选用,就不知这两样真火贵派有那一种留存。”
大长老不住的点头,暗暗赞许李随云对于炼器之道的通透,今日难得聊的如此开心,大长老不禁开口许诺道:“早就听闻大厅弟子汇报,说你要的材料都是上等之选,老夫原以为又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仗着长辈的福荫作威作福的二世祖,这才让你上来一唔,没想到竟发现了一个全才,果然英雄出少年,我们这些老东西都可以退居幕后了。你说的两种火源本宗都有,老夫认为还是七阳之火适合你来炼器、炼丹,你本火脉之身,操练七阳之火比较顺手,等我命人帮你准备好你所需要的材料后,自会送你一点火源的。”
李随云大喜,连忙说道:“多谢前辈厚赐,晚辈定当竭尽全力,炼制几样出彩的法宝来。”
大长老含笑点头,这次的买卖可算是给足了李随云好处,当然如果他不是天医谷的门人弟子,就是再有才,大长老也不会轻易送人火种的,这可能就是背景的好处所在了。
李随云随后下楼,找到那名年轻弟子,把自己所需的材料一一报了出来,又拿出地灵子与宋世雄所赠的金票,可问题又来了,李随云所要的其他材料倒是好说,虽然珍贵,可是也都有些库存,可唯独那玉胎,乃是矿质极好的玉坑经千年孕育才有机会产生一根,而且玉中含胎,本就算是灵物,世间难求,流水阁也仅仅只得一根而已,李随云开口就要,实在有些难办。
为此,那弟子又上楼打扰了大长老一番,最后没办法,李随云只得又付出了三枚天医谷秘制上品灵丹的代价,换回了那根玉胎,而他所存的上品丹药,仅仅剩了三枚而已。
当天晚些时候,流水阁的弟子就敲开了李随云的房门,告知他材料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可炼器。李随云大喜过望,向报讯的弟子道谢后,久久不能平心静气,最后还是吃了一颗清心丸才总算入了定,他要在明日开炉前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以此来面对明天的挑战。
这一夜宋世雄又没有回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随云就收功起身,从院中的水井里打了一盆清水,在房间中沐浴净身,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道袍,又在屋里立了香案,祭了道教三圣人,这才慢悠悠的上了珍宝阁。
珍宝阁中已有专人在此等候,见到李随云从山下行来,忙迎了上去,开口说道:“道兄有礼了,请与我来,我带你去闭关炼器的密室。”
李随云含笑回礼,也不多言,跟着那年轻弟子进入了珍宝阁的宝塔当中。
这次两人直接上了三层,这里已经属于流水阁的宗门重地了,一般情况是不允许外人进入,但好在李随云也出身于七大派当中,身正苗红,这才有资格来此闭关炼器。
年轻弟子带着李随云进入了塔身当中的一条斜向通道,里面全是黑森森的石屋,数量大约有二十来间,有的门前已经被巨石挡住,应该是有人在那房间中炼器了。
年轻弟子带着李随云进入了最后一间石屋,指着堆放在墙角的各种炼器材料,解释道:“道兄所需本派已经筹集,全部放在那墙角当中,这石屋外的石门是由内开启,等我走后,道兄关上石门即可,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请放心炼器就是。”
李随云回礼道:“多谢多谢,小道感激不尽。”
那年轻弟子笑了笑,又说了些预祝李随云炼器成功的恭维话后就离开了房间,李随云等他走后,在墙壁上果然看到了一个类似于扳手的凸出物,他一拉到底,悬挂在石屋前的巨石应声下降,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房间,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小票票、大票票、只要是票票,小午就不嫌弃,大家玩命来砸我吧,我不怕打不怕疼,只要不切小鸡鸡就行。
李随云清点了一遍所有他所要求的材料后,盘腿坐到了屋子里唯一存在的物件前,那是一口硕大无比的红鼎,鼎身两旁分别有两条盘龙扶摇直上,龙嘴正好对着李随云,红色的龙睛中闪烁着幽红色的光芒,隐然有种嗜血的味道。
李随云摸着双龙鼎,细细的感受着鼎身中透出的热力,他不禁满意的笑了起来,这鼎十分适合他来使用,而且大长老果然信守诺言,拿出了一点七阳之火的火种,他只需要在鼎中灌入真元,就可让七阳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李随云闭目稍微平静了一下,等他再张开双目时,一道锐利的光从他双眸中射出,双手闪电般的按在了两条龙嘴之上。
“开!”李随云双手真元喷吐,鼎中的火种瞬间燃烧了起来,把黑暗的房间渲染的火红一片,温度陡然间直线升高,有种烈日灼烧之感。
鼎盖被火焰的热力顶开,李随云分出一只手来,飞快的在那堆材料中翻找出了一个白玉瓷瓶,他咬开瓶盖,在鼎身中甩入了七滴玉髓,很快就把白玉瓶盖合上,专心控制起火源来炼化玉髓。
这些玉髓本就被精炼过一次,李随云也只是把七滴玉髓合而为一,再剔除一部分杂质方可,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当玉髓在鼎中炼制成一滴碧绿色的玉液后,李随云把全部千年冰蚕丝投入鼎中,很快鼎中就冒出了一股白烟,毕竟冰蚕属阴,被纯阳之火炼化,需要费些功夫,而且冰蚕丝也是李随云炼器的一个重要环节,马虎不得,他必须控制好火候,否则冰蚕丝必将报废。
这次李随云不着急了,他双手按在龙头上,元神放出,深入鼎中观察冰蚕丝的变化,等待着印制阵法的时刻到来。
冰蚕丝顽强的抗衡着七阳之火的热力,在鼎中上下悬浮着,李随云只得加大了真元的输入量,细微的观察着冰蚕丝的变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时间过的很快,李随云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时间,不过他却知道,为了炼化这点冰蚕丝,他已经吃了五颗回元丹了,这种结果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在如此长时间的灼烧下,冰蚕丝的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柔软的蚕丝已经可以在上面印制阵法了。
李随云的强处就在于他有着强大无匹的元神力量。
当年李随云在渡劫失败转修散仙,虽然最后被绿袍老祖偷袭,元婴自爆,可元神的能量却完好无缺的保留了下来,不过由于李随云目前的修为过低,无法动用散仙级别的元神力量,可通过这二十多年的熟悉与锻炼,李随云已经可以用出高出他修为一级的元神力量了,特别是在炼器上,元神的强大与否,与法宝的强弱有着直接关系,能否印制出精密的阵法,就看元神的运用了。
李随云把元神全部释放了出来,透过双龙鼎,直接用作在冰蚕丝上。他准备在冰蚕丝上暂时印下两千八百个小阵,组合在一起可以成为威力不弱的四个大阵。
印制阵法本来就是一件十分费力的精细活,特别是李随云越级使用元神就更加吃力,他不得不一边吃着丹药,一边坚持,否则他很难坚持到最后。
时间过的越久,李随云的脸色就越难看,他牙咬得太过用力,嘴角都流出了几缕血流,而这些已经都无法让他感觉到了,他全部的心力都放到了双龙鼎内的冰蚕丝上,哪里还能分心他顾。
忽然,双龙鼎内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嗡嗡”声,整个石门中的天地元气蜂拥钻入了鼎内,只见一道华光从龙眼中射出,照的暗室纤毫毕现,亮如白昼,李随云全力动用真元这才让异象消失,而他也终于可以长出口气了。
刚才的异象就是阵法完成吸收天地元气所致,还好李随云只用元神印上了两千八百个阵法,如果超过三千,当阵法完成时所出现的元气波动就不是他目前的修为可以应付的。
李随云休息了片刻,从材料堆中拿出备好的玉胎,摩挲了一番,有些不舍的投入了双龙鼎中。
玉胎是这次他购买的原料中最昂贵的一种材料,玉胎内含天地元气形成的胎儿,属于快要成精的宝物,有时一整座玉山都很难发现一根灵气如此充足,品相如此完美的宝贝,李随云很怕这次炼宝失败,浪费了如此难得的天才地宝。
玉胎一投入双龙鼎中,早先炼化好的玉髓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奋力的向玉胎靠了过去,速度竟然极快无比。
李随云可不想这么早就让这两种玉之极品相溶,他还需要在玉胎上下一点功夫才行,然后才是整个法宝合二为一之时。
李随云又一次放出元神,元神乃无形之物,不过它可以刺击玉胎中的精灵,达到为我所用的目的。
只见元神刚一靠近玉胎,就受到了奋力阻碍,一层淡绿色的光华从玉胎内部放出,如同一个软绵绵的薄膜,每当元神靠近就自然的把它弹开。
这种状况李随云早有准备,他不再强逼玉胎接受他的元神烙印,连续在鼎中投入了几种矿石,这些矿石很快就被七阳之火炼化,化为七滴金色的原液,虚浮在鼎身当中。
李随云控制着火源,逼着玉髓与金色原液相溶,起初两物还互相阻碍,但随着火焰的温度提高,两种阴阳不同的物质还是不情不愿的融在了一起,再也难分出彼此。
七滴如同玻璃般透明的金色原液成型,李随云不敢耽搁,忙用元神控制着火源,逼向了玉胎。玉胎感受到了火焰的威胁,在鼎身中寻找起同类来,正巧刚被原液融合的玉髓成了它最喜欢的目标,玉胎打着旋转的逼了过去,李随云正好随他所愿,让两物相互靠近,最后合二为一。
天灵灵、地灵灵,无数推荐票砸下来啊,砸下来……
那七滴原液在玉胎上形成了北斗图案,隐隐的闪动着金色的亮光,李随云再接再厉,双臂连震,体内的莲台射出了一股雄厚的真元,真元通过莲花上方的九转金丹,又从李随云的双臂涌出,全部灌入了双龙鼎中,火苗一下子窜起老高,玉胎如同受惊一般,在鼎身中躲避起来,慢慢的与冰蚕丝靠在了一起。
异性相吸的道理在鼎中完美的诠释了出来,冰蚕丝属阴,玉胎则温中偏阳,两物互相吸引,没费多少功夫就黏在了一起。在这一瞬间,李随云的石屋中忽然晃动了一下,周围的灵气以双龙鼎为中心,刮起了一道儿臂粗的漩涡,大量的天地灵气灌入其中,已经是天器下品的双龙鼎竟然有了摇晃的迹象,如此迹象还是李随云以前炼器不曾见过的。
李随云虽惊却不慌乱,他手指心口,嘴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一段经文,另一只手依然向鼎中灌注着真元,维持两物相抗的平衡,等他经文告一段落,他手指在胸口一戳,一滴心血逼出,飞速的射入了双龙鼎中。
“叮叮当当”一连串的响声发出,李随云面色惨白的用元神注视着双龙鼎,这是炼器认主最关键的步骤,只要这一步成了,以后的法宝就如同修真者最贴心的伙伴一样,各种神妙都能发挥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成名高手,都要亲自炼器的原因所在。
玉胎已经是快要成精的宝物,如何能甘愿被人奴役,当即奋力反抗,就是不接受鼎中李随云的心血。
李随云也倍感无奈,他没用元神抹去玉胎的灵识也是为了能让法宝具有更强的灵性,可是这样一来,难度提高不说,还不容易认主,玉胎与冰蚕丝合二为一,威力又曾加了不少,控制起来难上加难,不过好在他还有后手,此时也不得不祭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孽畜,还不认主,是想逼我抹去你那得来不易的灵识不成?”李随云透过元神威胁玉胎内的灵识。
玉胎虽说有了少许灵智,但还未能破茧成碟修成妖灵,智慧并不高,但不管什么生灵都不会愿意供人驱策,李随云想让它认主,也并不容易。
李随云见那玉胎还在抗衡着李随云逼出的心血,心中大怒,但又舍不得抹去它的灵智,不得已之下,只能冒着风险加强了元神的威力,逼迫玉胎臣服。
玉胎周边的压力剧增,李随云强大的元神能量从四面八方压来,它的抗衡越来越微弱,但依然坚守最后的原则,就是不认李随云为主。
李随云脸色铁青,脑袋里仿佛有亿万根针在刺着他,思维变得混乱,眼前也出现了模糊的感觉。
“你认我为主,我保你灵识不灭,许你自行修炼,等你化妖成功,我传你道法,让你随我身边修行,如再不识时务,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李随云大棒加胡萝卜,不得不许下重诺,先让玉胎认主再说。
那玉胎果然不再抵抗,顺利的融入了李随云的心血,当这认主完成,一根手柄碧绿银丝飞舞的拂尘自双龙鼎跳出,飞入到李随云的手中。
李随云抹去头上的汗滴,有些无奈的摸着玉胎形成的把手,总算是称心如意的炼制成了自己满意的法宝。
这拂尘的白须由冰蚕丝制成,每根蚕丝如刀切般整齐,微微向下低垂,冰寒之气凛冽人心;拂尘把手由玉胎所制,上面流转着如水般灵气,在玉胎之上,印着七颗金星,按照天罡北斗方位排列,可吸收星辰之光华淬炼法宝,使之时间越久,威力越大,算是李随云结合日月星宗的星轮的特点,制作而成。
李随云轻轻挥动了一下拂尘,一股刺骨的旋风凭空而成,在石室中呼啸纵横,把坚固无比的石墙上割出了无数条切痕,威力着实出乎李随云的预料。
“哈哈,没想到我李随云竟能以灵寂期的修为炼出地器上品的如意拂尘,果然福泽深厚,锐不可当!”李随云兴奋的自吹自擂,其实也不怪他,用了这么多的天才地宝,又有双龙鼎这等天器级别的鼎炉,加上七阳之火的辅助,炼出地器下品法宝应该是预料之中,如果他的修为能越过元婴达到出窍期,就是炼出天器级别的法宝都不难,不过他手中的拂尘还有再造的机会,等以后他的修为上去了,重炼不难突破天器下品的级别。
如意拂尘映出盈盈宝光,仿佛也在赞同李随云的夸奖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李随云足不出户的在石室中闭关炼器,直到五个月后,他才从石室中走出……
李随云空手入室,出来后却多了几样令人眼馋的法宝。
只见他手中持着如意拂尘,腰间挂着土黄葫芦,葫芦嘴上牵着一根红绳,绳上系着一块圆形宝玉,随着他走动,宝玉上下晃悠着,好像一个顽皮不已的孩子,不安分的在长辈面前嬉闹一般。
有了这几件法宝装扮,李随云一下子就有股子出尘的味道,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看守在石屋外的弟子几乎认不出李随云来,双眼紧盯着他手中的法宝,竟忘了礼数,没有和李随云打个招呼。
李随云也不以为意,他淡淡的笑了笑,扬了一下如意拂尘,一股灵气卷向那弟子,使之清醒过来,他便说道:“小道炼器有成,还要感谢贵宗的帮助,不知大长老可在?小道要去感谢一番。”
那弟子一脸羡慕的看着李随云手里的拂尘,答道:“大长老已经闭关去了,临走前吩咐我等要好好照顾道兄,不用再去寻他了。”
李随云有些遗憾,流水阁的大长老此次帮他甚多,没能亲口道谢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只是既然大长老已经闭关苦修,自己也不好去打扰他老人家的修行,只能以后找个机会再去答谢就是了。
李随云感谢了一番那看门的弟子,自己下了珍宝阁,回去找宋世雄去了。
李随云如今法宝已有,又是自己亲手炼制,妙用依然熟记于胸,有些迫不及待的去寻那药鬼的踪迹,可当他回到尊字客房,却发现宋世雄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屋子里除了一尘不染外,还与他走时一样。
李随云不禁有些担心起宋世雄来,这个人太过于喜爱打探别人的隐私,修真界的对头不少,他每次往返于各地,都会乘坐那大鹏雷鸟,此因这鸟飞行速度奇快,一般法宝飞剑追之不及,利于他逃跑,可是流水阁是整个修真界交易之地,来往于此的人群过于复杂,又不能在人家山门内飞行,没准会遇到以前的对头,趁着他走单时陷害于他,如果他真的被歹人所害,那李随云可就良心难忍了。
李随云有些坐不住了,打开房门就要外出寻找宋世雄的踪迹,可当他刚刚迈出院门,负责在院门前站岗的弟子就拦住了他。
那弟子拿出一张秘符交给李随云,道:“道兄,这是宋前辈托我交给你的,当时你突然回来,我一时忘记了,还请多多包涵,不要见怪才是!”
李随云哪里有心思与他说话,连说两句“无妨无妨”后,就回到屋内,急不可耐的打开了秘符。
秘符内有宋世雄元神留下的一段话,这话直接钻入了李随云的脑中,不会有什么声音发出。
秘符上说,宋世雄有事先行离开,李随云拜托他查访药鬼踪迹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有人曾在苗疆鬼树林里见过他收集毒虫,不过这已经是十余日之前的消息,目前药鬼确切所在地没人知道,宋世雄建议他先去鬼树林碰碰运气,实在找不到人,就去幽冥洞所在的北邙山看看,那是邪修的大本营,应该可以有所发现,不过要注意自身安全,孤身一人前去,有些风险。
李随云如今刚刚制作了几件威力不小的法宝,底气很足,虽说北邙山是邪道的大本营,但只要不碰上名头太大的魔头,应付那些小鬼并不难,反正他又不是去除魔卫道,仅仅不过是去偷血神鞭罢了,只要注意一些,不会有什么风险。
收好了秘符,知道了宋世雄没有危险后,留在流水阁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他走到门口拜别了两位看门的弟子,徒步下山去了。
苗疆地域广大,主要是以苗族人聚居地的统称,最富盛名的有两处,一处是贵州东南的雷山县,素有"苗疆圣地"之称,还有一处则是湖南的西部,沅水澧水流域,这里是苗人主要的部落聚居地,鬼树林就在此地。
苗族所居住的地方,多丘陵而少平地,山势连绵起伏,地势险要,自古就是重要的边防要塞。很多苗人靠山吃山,深入林中生活,与外界交流的很少,主要组成形式还是以部落为主,生活水平落后,大多靠捕猎为生。
苗族内权利最大的是巫师,他们是上古巫族的分支,在部落内主要负责祭祀、祈祷、治病、占卜,是苗族人的精神支柱,而且巫师大多都精于养蛊,专修元神,很是有几个强横的人物镇守苗族四方,大凡修真者也不愿意与他们为敌。
其实鬼树林乃是苗族大巫饲养毒虫圈定的地方,平时禁止苗人进入,以免发生不测。但很多邪修和魔道为了采集毒虫云瘴不顾自身危险和与苗族大巫发生冲突,身涉险地只为掠夺那林中珍奇的毒物,久而久之,苗族与修行界的矛盾越发激烈,对于修行界之人可谓是深恶痛绝。
李随云驾着云雾剑一路急赶,中途只做稍事休息,就是怕错过与药鬼的相遇,要是等药鬼回了北邙山的幽冥洞老巢,再想夺来血神鞭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三日功夫,李随云跋涉三千多里路,于午时降下了云头,落在了鬼树林外群山中,寻了一处石洞,在外布下了一个迷踪阵,便休息打坐起来。
要入鬼树林,最好的时间就是清晨,因为在这个时候,日头从东边升起,朝露降下,林中雾气弥漫,湿气过重,毒虫一般就回巢安睡,等到了晚间才出来觅食。
清晨入林,在午时是毒虫最少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时刻,在这时可以收集一些林中特有的草药和躲避烈日暴晒的毒虫,然后等午时过去,就要尽快出林了,否则就成了那些毒虫肚中的美餐了。
李随云到这里时已经是午时,他不可能再进入林子去寻药鬼的踪影,只得在石洞中练气回元,以保证次日清晨良好的状态。
翌日清晨十分,骄阳于东边缓缓升起,驱散了夜晚的寒气,化为点点露珠凝结于草木枝叶之上,薄薄的迷雾开始在林中蔓延开来。
李随云得阳气刺激,从那入定当中清醒过来,手中拂尘一挥,驱散了洞内的浊气,浑身清爽的站了起来,收了布在洞口的玉符,驻足观看起旭日东升来。
有些练气士对于日头升起时散发出来的紫气格外看重,最负盛名的功法就是东来紫气玄罡决,乃是道家三清神气之一,所结东来印厉害非常,寻常修真难挡其威。
李随云之前修的是器脉,如今炼的丹道,对于紫气从来就不看重,今日站在洞口看那旭日东升也不过就是欣赏美景罢了,并没有其他涵义。
李随云看着日头越来越高,收拾起心情,整理了一番道袍,这才迈步走出石洞,奔着不远处的密林行去。
此时虽阳光充足,但鬼树林里依然迷雾隐现,黑气森森,全因这林中树木高大,枝繁叶茂,挡住了天上的阳光射下,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叶,湿滑不堪,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极为难行。
李随云不敢祭出飞剑行之,这鬼树林别的不多,就是会飞的毒虫最多,飞到天上无异于醒目的标靶,到时候引出一堆毒虫攻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这里只得靠两条腿走路,没有其他捷径可寻。
唉……昨夜不知咋的,小午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夜,现在感觉好多了,赶紧起来更新,总不能耽误大家的看书不是。
在双腿上贴下了两张神行符,这种符咒灵气波动比较小,不容易引起毒虫的注意,又能增加在林中穿行的速度,是一种非常实用的道法选择。
李随云一边在林中飞奔,一边寻找起修真者留下的印记。
入鬼树林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李随云所走的东边,一条则在附近一个苗族腹地当中,直通一个强横大巫所居之地,要想进入鬼树林,修真者大多选择走东边,毕竟谁也不愿意去招惹那本就不好惹的大巫霉头。
本来以李随云的估计,如果药鬼在此,两人应该会同走东面的通道,就算一时碰不见,在进入林中后,也有机会相遇,可他来来回回的寻了一个上午,除了收集了一些不容易看到的毒虫和草药外,竟然没有任何发现,不禁使他对药鬼的行迹失去的信心,料想着今日午后退出林中,再去北邙山寻他。
既然药鬼不在此处,李随云也就不再提防元神搜寻被他发现,他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树荫下,盘膝坐地,以他为中心放出了元神,小范围的搜寻起来。
元神一圈一圈向外扩散开来,所经之处如亲眼所见,景象完全印在了李随云的脑海当中,不过他虽可以调动元婴期水平的元神能量,可搜寻的范围还是有限,无法完全查探漫无边际的鬼树林全景,只能稍微看的远一些,如果能幸运的发现什么天才地宝,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果然李随云的福泽深厚,刚刚粗略的一番查探,就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平静。
极南方向有灵气波动,好像是灵物即将出土时放出的信号,虽然微小,可还是让李随云感受到了。
粗略估计了一下距离,只要抓紧时间,应该不会耽误他出林,李随云难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赶紧起身向着那极南的方向飞奔而去。
深入密林,那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李随云难忍心中的欢喜,奋力奔跑,脚下的泥土被他双脚踩得稀烂,就连道袍上都沾上了不少泥点,不过李随云并不以为意,脸上洋溢着窃喜的笑意。
忽然,李随云脸色一变,顿时停止了前行,手中拂尘一挥,银色的光华自上而下罩住了他,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茫茫树林当中。
这藏身隐秘阵乃是李随云在拂尘中四大奇阵之一,主要藏住自身气息,隐去行迹,让人摸不着头脑,比起遁字决要好上百倍,除非实力高出他两倍以上,很难发现他的踪迹,此时用出正好应了目前的情况。
李随云探头探脑的从密林枝叶当中向外望去,远处正有一古怪道人施展阵法,看护着一株红色小草。
“原来这老鬼发现了一株血液草,这仙草能长在这里实属不易,不过此地应有妖兽毒虫看护才是,怎么就这老鬼一人而已?”李随云心中纳闷,不过他还是没有凑的太近去偷袭那人,全因这阵法虽说神妙,可一但运用法术,阵法自破,平时只能用作逃跑隐身之用,没有攻敌的妙处。
原来那布阵之人就是多日前与李随云一战的药鬼。
当日药鬼离奇失踪,其实也是有苦难言。
他所用的血神鞭乃是皇徒的本命法宝,平时从不离身,但药鬼外出办事,身上又没什么法宝护身,皇徒未免他吃亏,这才把血神鞭暂借给他所用。可血神鞭乃是有名的大凶之物,那天药鬼不知轻重的用本命心血催动,本想一击必杀了李随云,可没曾想,李随云所布的阵法威力着实不小,加上他并不能完全发挥出血神鞭之威力,此消彼长下,吃了闷亏,险些被血神鞭反噬,不得不放弃击杀李随云最好时机,施展血遁大法,觅地疗伤去了。
本来以药鬼的脾气,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哪能轻易算完?可他背负师命,要来此看护这株血液草供皇徒炼丹之用,掐指算了算时间,血液草也快成熟,没办法,只能先办正事,灭杀李随云的事情不得不往后推延。
可他真没想到,李随云的消息这么灵通,他没去找他的麻烦,李随云倒找上了门来。
李随云经过了这么多事,早就没有以前那呆头呆脑的处事作风,一切都要光明正大,他如今修为略低,总是越级与人发生矛盾,任何一次处理不当,都是致命的危险,所以现在的他,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才会去想什么是否正义的问题,只有这样他才能活着,才能去博仅有的升仙机会。
“如今来看,那护草的妖兽应该是遭了毒手,否则药鬼不会这么轻松在此布阵护草。”想到这里,李随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心中嘿嘿冷笑两声,想道:“既然你这么轻松,那我就给你找点乐子,这次不夺下你的血神鞭,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李随云悄悄的向药鬼所在的反方向行去,沿途用林间水洼中的雨水化了一颗赤血丹,一路撒将下来,很快就让密不透风的树林间,充斥起了一股子血腥气。
赤血丹阳气很足,又配有几种灵物的血液为引,略带腥气,本来是为了让受阴寒侵袭之人活血化瘀之用,没想到李随云把这丹化为了丹液,浓重的腥气一逼,顿时让寂静的树林里沸腾起来,那些休眠或躲避烈日酷暑的毒虫,全都暴躁的苏醒过来,会飞的从四面八方向着血腥气最重的地方飞来,爬行的也从地表以下拱开泥土,在地面上飞速爬了起来,整个寂静的森林,一下子变的嘈杂起来……
药鬼正埋头布置着皇徒早先安排的阵法,本来他也不善于布阵,可他那几个师兄弟中也只有他一个还算正常。就比如酒鬼,见到酒就什么都忘了,那色鬼更是不堪,处处留情不说,见到貌美的姑娘就信誓旦旦的说要迎娶做家中俏娇娘,一来二去可到好,在北邙山外的城镇中,足足养了二十多个“娘子”,皇徒实在是不敢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只得派出做事还算稳重的药鬼出来办事。
本来药鬼对这次出山那是信心十足,不仅拿着血神鞭如此凶物,还意外发现了一个资质绝佳的人鼎,本以为帮皇徒取了血液草后,吸灵虫也能进化完全,可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生生坏了他的好事,还让他身受重伤,为此他着实烦闷了很久,准备此地事了,就去寻那人的霉头。
“哎!”药鬼长叹一声,对于布阵他可谓是门外汉,心中又想着心事,办起事来更是慢悠悠的不着急。
忽然……天上降下一物,小小的黑影映在地上,被药鬼无意中发现。
药鬼不以为意,以为是林中毒虫飞过,没有放在心上。可那毒虫并不只是从他头顶划过,而是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头顶上,弹到了脚边不远的草丛里。
药鬼郁闷的咒骂一声,暗恨这笨虫也来找他的霉头,好好的不飞过去,偏偏砸在他的脑袋上,心中愤愤不平,探脚出了阵法,走到草丛中拣出了那笨蛋虫子。
药鬼看着手中红彤彤的丹药,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本以为是只毒虫,却没想到会是颗丹药从天而降。
药鬼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这里遍地都是毒虫,手里的要是毒物那还正常,可掌心中那红色丹药,一看就不是凡品,在这毒物满天下的鬼树林,能掉出这种东西与天降神仙一样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答案,有人在利用丹药对付他。
果然,还没等药鬼理出头绪,林中的就发生了状况。
只见地表上,无数条黑线从四面八方向药鬼的方向涌来,虫子爬过枯叶发出的“沙沙”声,听着就让人从心里发寒;头顶的天空被浓密的枝叶挡住,看不清状况,可无数飞虫振翅的噪音却让药鬼清楚的明白,蛰伏的毒虫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包围了过来。
药鬼心头发紧,如果是一只两只毒虫,他只需挥挥手之间就能消灭,可真要是一群毒虫攻来,他也只能夹着尾巴逃窜。
“妈的,是哪个对头暗算老鬼我,要是让我知道……我的妈呀……老鬼我命休矣!”药鬼悲呼间,一步跳入了之前布置的阵法当中,再也顾不上发出什么狠话了。
原来在离他不远处,黑色的毒虫汇聚到了一起,一个形似鼓包的毒虫团出现在他的眼前,颜色各异的毒虫聚集在一起,互相吞噬,互相攻击,可行进的目标却非常明确,就是身在阵中的药鬼……
听着耳边翅鸣声,再配合着地上毒虫撕咬的声音,药鬼感觉眼前一黑,仿佛地府的大门正向他无声的打开……
洪流般的毒虫奋力的撞在了药鬼提前布置好的阵法上,只听“咔嚓”一声,阵法黑气一现,毒虫球被弹开了少许,留下了一地的虫尸。
被阵法发出的声音惊醒的药鬼,很快就恢复了神智,心中由衷的赞叹皇徒阵法之妙,能不用真元就自动开启,巧合的救下自己一命。
有了阵法的保护,药鬼胆气一壮,鼓足真元于腹部,开口吐出了漫天的毒虫雨。
药鬼有一手腹中养虫的绝技,上次在与李随云拼斗时就用出过,要不是李随云当时有阵法保护,估计也要含恨在无休止的毒虫攻击之下。
这些毒虫都经过药鬼的驯养,每一只都是经过厮杀角逐出的佼佼者,与鬼树林中天生天养的毒虫比起来毫不逊色,这一被药鬼喷出,很快就厮杀的难解难分,稳住了阵脚。可上阵厮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药鬼不舍体内毒虫这般消耗下去,张口吐出了血神鞭,暴戾的气息疯狂涌出,一抹血色在阵势当中出现。
狂风突起,吹得树林沙沙作响,药鬼手持血神鞭,须发皆被渲染成红色,无数怨灵自他周身盘旋嘶叫,声音怨毒刺耳,让人听着头皮发麻,威势竟然比之当日更加暴戾。
李随云躲在林中本想看场好戏,可没想到药鬼的修为不退反进,血神鞭之威力又被他发掘出一层,如此这般更加不好对付。
药鬼口中发出一声尖啸,手中的血神鞭在空中打出一圆弧,自上而下的抽落,在密不透风的毒虫群中愣是击出了一道鞭痕,鞭痕随即扩大,泥土翻飞间,平坦的地面上裂开了一道尺长的裂缝,那些聚在一起的毒虫有一大部分都掉在了那裂缝当中。
药鬼故技重施,连续在身边抽打,一道道裂痕出现,很快就把毒虫的包围瓦解,再也构不成威胁。
药鬼仰天长笑,声震千里,说不尽的痛快,连几月前被李随云逼伤之恨,也抒发了大半。
李随云看着双眼赤红威风凛凛的药鬼,心中却不禁长叹,这厮已经被血神鞭的戾气逼入体内,神智不清,自己还全然不明,死到临头还忘用真元吼叫,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药鬼胸中闷气一经发泄,神智恢复了少许,顿时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正常。
先是脑中充满了杀意,有嗜血的冲动,然后是体内的真元中隐隐有血光之色,随着真元流通体内经脉,最后没入丹田中的魔化莲花中,如此这般循环往复,体内的真元越来越杂乱,胸中的杀意却越来越旺盛,隐隐有无法控制的迹象。
药鬼当即一惊,连忙自乾坤囊中抓出一把丹丸塞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顺喉直下流入丹田中,总算是抑制住心中的杀念。
药鬼修炼多年,怎么会不清楚这异象的由来,自从上次与那小儿一战后,他就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根源,最后归结到心中的怨气之上,以为灭掉那修为低微的小儿,自己心结一了,自然痊愈。可今日用出血神鞭后,神智被杀意侵袭,渐渐迷失在这股疯狂的杀意之中,只想着发泄心中的怨气,把那些毒虫都当作了那黄口小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才发生了自己无法也根本不愿意控制的事情,看来这血神鞭果然是大凶之物,以后轻易不能使用,回山还需师尊动手化解才行,否则有泯灭神智的危险。
周末到了,先在这祝大家周末愉快。小午手里的精华还有100多,如果这两日再不给加出去,实在是浪费,所以大家多多发帖,我全部加精。原先还想弄个精楼出来,后来才知道,精楼已经无法加精了,所以小午把精楼给锁了,大家也不要再在精楼里发帖子了,呵呵,实在不好意思。
看着手中的血神鞭,药鬼是又惊又惧,真想把它仍的远远的,可这血神鞭乃是邪道排得上前几名的法宝,又是皇徒本命交修的法器,上面有皇徒元神烙印,真要把它扔了,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仍了,药鬼如何敢做,只得暗叹两声,便要收入口中。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药鬼只觉面上刮来一道微风,手中一轻,那血神鞭离手飞出,只是一晃便失去了踪迹,再也见不到踪影。
“贼子敢尔!”药鬼怒喝一声,双指间黑气燃烧,冲着血神鞭刚刚失去踪迹之地飞射而出,随即张口又喷出一股毒虫,铺天盖地的笼罩了过去。
李随云心中大骂,没想到药鬼会放出毒虫攻击,这些东西虽说不会致命,可败露行迹却是必然的,李随云口中默念咒语,发簪自头顶弹出,迎风便化为一口精光四射的青色宝剑,稳稳的托住李随云的身体飞天而起,藏身隐秘阵却不攻自破。
“好啊,竟然还是个熟人,看我怎么毙了你!”当药鬼看清偷窃血神鞭元凶之身影,张口骂了出来,胸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脚下升起一朵黑云,极速间便追了去。
李随云脚踩云雾剑,飞速的在鬼树林上方飞行着,不时的还要回头看看药鬼和自己的距离。
自从上次与药鬼一战,李随云深感云雾剑的弱处,如光是代步工具形如鸡肋,趁着上次炼制法宝的机会,也把云雾剑精炼了一番,除了保留了云雾剑极快的飞行速度,还加入了提纯后的寒铁和一些其他材料,锐利程度增加了不少,品级也道了地器中品,算是一件不错的法宝了,不过可惜的是,由于加入了过多的矿材,使得云雾剑再也没有时隐时现的效果,完全变成了一口青色飞剑,所以李随云便把云雾之名改为青罡剑,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李随云与药鬼一追一逃,把整个鬼树林都给惊动了,但凡能飞的毒虫全都冲天而起,黑压压的跟在两人身后,好像两个人都被那毒虫围追堵截一般。
李随云边逃边挥动拂尘,在身后布下一个个小的阵法,阻碍药鬼追逐自己的速度。药鬼也是不弱,每当见到李随云布置阵法,他便运起魔元口喷而出,魔气一荡间便可轻易化解,仅仅让他耽搁一点时间罢了。
药鬼脚下的黑云也是他得以的一件法宝,名为聚毒魔云,内含芥子空间,可以在云内圈养毒虫,遇敌时,只需跺跺脚就能放出云中毒虫,委实狠辣绝伦。不过这云头,攻击手段是一等一,但速度却不敢恭维,与李随云脚下的青罡剑一比,很是差了一个档次,虽说不至于被李随云甩掉,但想追上他却并不容易。
两人追逐的动静有些大,苗族大巫再感觉不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苗族大巫精于元神修炼,不重技击和养身之道,一个个面黄枯瘦体态矮小,很少能出现个高大威猛大巫。
位于鬼树林外苗族部落中心的一间树屋中,正有一个打扮阴邪之人正在施法。
这人从头到脚裹着一块黑色帆布,只露出两颗浑浊的眼珠在外,无法辨别具体年纪;只见他一双枯手上下飞舞,脚步凌乱的围着屋中的篝火转圈,嘴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不过不是并不是汉语,听起来很不舒服。
那黑布蒙面之人念完了咒语,从屋中角落里抽出一根白骨,扬手扔出了火堆中,说来也奇怪,那白骨一遇火焰,很快就燃烧了起来,点点蓝色的火苗窜起老高,险些点燃屋顶,引燃整间树屋。
黑布蒙面的大巫双手在胸口结成古怪手印,语调从轻柔转为高亢,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一道清亮的白光自大巫头顶袅袅飞出,而他的躯体却毫无动静的立于火堆之前。
李随云脚踩青罡剑,身形灵活的在鬼树林中上下穿梭着,把围追堵截的药鬼耍的团团转。李随云不是没想过离开鬼树林,可一旦离开此地就失去了毒虫群和复杂地形的保护,如果真刀真枪的干,李随云还不是药鬼的对手,只能靠着地利兜圈子,妄图把缠人的药鬼甩掉,然后从血神鞭中取出母蛊,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
药鬼追的李随云很吃力,而这个时候距离午时已过去好久,看着日头不住向西山方向坠去,药鬼的心中更是焦急,毕竟师尊本命交修的法宝在他手里丢失,这个罪名可不小,一想起皇徒惩罚门下的手段,药鬼升起了一股寒意,不得不拼命在黑云中灌输魔元,妄图逼近李随云,斩下这个处处与之作对的贼子。
两人一追一逃,全然没有发现一条虚无的人影在两人头顶上方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这虚影便是那大巫元神出窍所化。
苗族所修元神之法与道门的元神出窍还有所不同,道门的元神出窍不得离本体太远,还有诸般禁忌,一着不慎就有元神涣散之威。然而苗族元神出窍则无此顾虑,只要事先施法得当,元神就可飘忽极远之地,没有本体的桎梏,还能用作元神攻击之上,很是让修真者头痛不已。
这大巫见两人追追逃逃的不亦悦乎,也分不清哪个才是刚才嗜杀毒虫的元凶,一时也不好决断,但他们巫师也并不仅仅只有一个元神出窍之功能拿得出手,这通灵之术也是大巫们的招牌神通。
只见这虚影大巫轻飘飘的落到了刚才两人争斗的地点,信手在空中一抓便在掌心凝结出了一颗雾蒙蒙的白球,他闭目凝神的感受着宝物所传达的信息,忽然双眼睁开,一抹杀气自双目之间露出。
原来这通灵之术便是与亡魂沟通的技能,只要是世间生灵就都有亡魂,刚刚死去的毒虫也是一样。
大巫手中凝结成的白雾小球就是收集刚死去的亡魂能量,不过毒虫的智力低下,无法与万物之长的人类相提并论,所传达的信息也极少,不过就凭刚才所得的只言片语,大巫也立时分清了哪个才是贼人了。
要说李随云也运气坏到了家,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夺来的血神鞭竟然会给他招来无妄之灾。
毒虫传递给大巫的信息只有一条,那就是血色长鞭挥动间那漫天的血色的光影。
大巫虚抬手臂,伸出一指点在眉心处,随即元神如同波纹一样扩散开来,很快就感到了李随云怀中那掩饰不住的暴戾气息。
“哼!”大巫元神暴喝一声,这声音如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顿时让追逃的两人一脸惊惧的停了下来。
“兀那贼子,敢擅闯我苗族重地,还施重手伤我所养的虫灵,当真不把我姆赤酋胜看在眼里!”
李随云与药鬼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叫姆赤酋胜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元神能量如此强大,绝对是苗族中鼎鼎有名的大巫。
“贼人,你使用那大凶之器杀我虫灵,手段残酷至极,虽然我与你们修道界互不往来,但也明白惩恶扬善的道理,今日既然在我的地头行凶,你就别想跑的出去了。”大巫语气生硬,元神的力量已经对着李随云压了过去。
“前辈……”李随云脸色一变,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药鬼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李随云抢了他的血神鞭,按说自己要不顾一切的夺回来才是,但这个大巫出来的莫名其妙,不过显然已经清楚了血神鞭刚才行凶的过程,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将计就计,加以大巫之手灭了这小子,等明日清晨自己再来寻找,这血神鞭不就轻易追回了么?
想到这里,药鬼得意万分,不禁暗自想到:如此妙计也只有自己才能想出来,以那四个老鬼之能,万万不会有自己这般心计。
“大巫,老……老道我追逐凶人来此,实在没有冒犯大巫的意思,既然大巫要亲自出手惩恶,那老道我就先行离开,不耽误大巫除恶了!”药鬼说完,急冲冲的祭出了脚下的黑云,转身就向林外飞去。
“魔道小儿竟想欺瞒本大巫不成?虽你不是残杀我虫儿的罪魁祸首,可擅自闯入林中,收集各种虫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休要妄想安全离开,接我一招!”大巫气势汹汹的开口说道,着实把药鬼吓的要死,心里瓦凉瓦凉的,拼命在他那黑云中灌输魔元,可说实话,他那毒云的速度真是不敢恭维。
大巫的元神之力在虚空化为一柄银色的长矛,带着银色光华直接刺向药鬼的神识当中。
“啊!”药鬼一声惨叫,黑色毒云险些涣散,不过还是歪歪斜斜的向林外飞去。
大巫显然留手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让药鬼神识中设下了一个威慑印记,让他再也不敢来林中收集毒虫,算是格外的开恩了。
可李随云就惨了,刚刚他听到药鬼颠倒是非的说辞,险些气炸了肺,可他又是有口难明,先不说这血神鞭确实就在他怀中,就是那大巫元神威压就不是他能抗衡的,张口说话简直就是妄想,想要解释就更是有心无力。
大巫却感觉自己查明了元凶,双眼杀气四溢,这贼人坏他养虫圣地,还用如此大凶之物残杀他费尽苦心饲养的珍贵虫儿,如此大凶大恶之徒,他已经多年未见,原本以为他的本事定然不低,可没想到简单的元神之力都无法抗衡,顿时失去了些许兴趣,只想毁了他的元神,让他坠入林中摔成肉泥,成了毒虫的饲料,也算是给林中虫儿报了血仇。
大巫不再多言,元神之力骤然增加,李随云直感脑中欲裂,眼前一黑就从空中坠下。
大巫不屑的哼了一声,元神扫视了一圈,又想起今日的惨重损失,不禁气又不打一处来,在李随云的脑中又用元神之力蹂躏了一顿,这才稍解怒气,元神归窍去了。
李随云的身体从空中飞速坠落,他人已经神智不醒,哪里还能运用真元控制青罡剑,只能任凭自己从天而降,眼看着就要摔的骨肉分离,惨不忍睹了。
就在这危机时刻,李随云手中的如意拂尘冒出淡淡的绿光,在李随云的身体外结成了一个绿色圆球,稍稍减低了他坠落之势,又经繁茂的树木阻挡,虽然还是会被摔伤,不过却没有性命之危了。
“扑通”一声,李随云狠狠的摔在了泥地上,溅起了一丈高的泥浆,泥点由空中落下,劈头盖脸的撒了李随云一身,活脱脱成了一个泥猴,哪里还有之前俊朗的样貌。
这一摔足足把李随云摔的五脏移位身受重伤,连呕了四五口血,这才止住伤势,强烈的痛觉也刺击的他悠悠转醒,不过脑子里却剧痛无比,又痛昏了过去。
当他再一次醒来,已经是黄昏十分,火红的日头缓缓的降下西山,金灿灿的落日余晖把云头染的霞光万道,美轮美奂的景色很是宜人,不过李随云却无法享受这些了。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有些阴暗的树林,大感不妙,好在两次昏迷让他的神识缓和过来,没有之前那撕裂般的痛感,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勉强支撑起来,摘下腰间的黄葫芦,也不管肮脏的泥浆,一口咬下上面盖子,往嘴里倒入了几颗药丸,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一头仰倒在泥潭当中。
李随云躺在泥潭里,落入肚中的丹药很快发挥了作用,在丹田中升起一股热气蔓延全身,经中庭过膻中,又从紫宫一路向上,转入俞府过神藏,入气海,循环往复,缓解李随云的伤势。
日头终于完全没入了西边的群山中,金红色的白云颜色也越发暗淡,蒙蒙的月亮斜斜的挂在天边,夜晚还是如期而至的降临了。
当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寂静的树林中发出了剧烈而嘈杂的声响,蛰伏一天的各种毒物纷纷从穴中钻出,为了晚间的捕食做好准备。
李随云回气收功,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他这次受伤之重还是从没有过的,不仅元神被大巫所击伤,身体因为从高空坠落,内脏移位而元气大损,虽然有丹药及时疗伤,可时间过于简短,还无法治疗好如此之重的伤势,所以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毒虫的骚扰,尽量恢复自身的伤势。
李随云从泥潭中艰难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脑袋四处扫视了一圈,见周围还没有出现毒虫的踪迹,总算是放心了稍许。
他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自己逃跑时的方向,还好他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了鬼树林中心地带,否则还真是有死无生的局面。如今真元枯竭,身受重伤,飞剑是使不了了,没有办法,李随云只能手脚并用的爬上了一棵大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爬到了树梢上,扒开浓密的树叶,辨别起逃生的方向。
西面是深入鬼树林的方向,南面则通往苗族聚居地,也是大巫所在之地,李随云现在可没胆子往那个方向跑,除非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剩下的只剩下东面和北面,东面是入林的必经之路,李随云不清楚药鬼的踪迹,但他能逃离这里,所走的方向必将是东面,留给李随云唯一的安全出路好像只剩下北面了。
北面有一座突兀的高山立在那里,自己来时好像听说那是这里苗族祭祀祈祷的神山,山里有一个大神所居,平日里除了大巫师可以入山与神灵沟通外,其他的苗族人是不允许入山的。
李随云可不相信那里能住个什么神灵,反正苗族人不允许进入那山,自己被发现的几率就小很多,那大巫也不可能天天用元神在山里扫视,等自己找个干净一些的山洞,恢复好伤势再离开也不迟。想好了出路,李随云哪里还敢耽误时间,连忙在双腿上拍下了两张神行符,双腿如飞的疾奔起来。
这神行符只要制作好后就不用真元催动,正好适合伤势颇重的李随云使用,有了神行符的帮助,李随云奔跑的速度很快,一般的毒虫休想狙击到他,只见泥土翻飞间,李随云的身影飞速的在林中穿梭着。
想要进入北部的大山里,就必须经过鬼树林外围的部分,这里虽然没有多少毒性过烈或者是强大无比的毒物,可是在鬼树林外围的毒物大多都是以群来计算,只有聚在一起才能抗衡鬼树林中个体强大的毒物,这是大自然中弱肉强食的规律,连毒物都很清楚。
李随云有些头痛,他现在真元稀少,很难和这些毒物抗衡,可要是绕道而行,时间浪费过多不说,估计自己的体力很难坚持下来,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两难抉择。
李随云一边奔跑一边想着对策,最后银牙一咬,下了决心,他在嘴里塞入了两枚火红色的药丸,一头扎入了鬼树林外围的地界。
只要顺利通过这里,就能斜向插入神山中,这是一条最便利的捷径,李随云没有时间耽误,等明日太阳一出来,药鬼很可能会来寻找丢失的血神鞭,而那个神秘的大巫也有可能来看看自己的尸骨,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冒些危险也是值得的。
李随云埋头飞奔,看到毒虫群尽量躲开,可这条路终归不会这么好走,李随云还是遇上了一个由小飞虫聚集起来的毒虫群。
这些飞虫大小与蚊子差不多,也有一根尖尖的吸管作为武器,它们聚在一起,一旦发现猎物群起而攻,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把一头强壮的公牛一身血液吸食干净,在苗疆,这种毒虫不是最强大的,但却最让人害怕,因此给这种小飞虫起了个名字叫吸血蝇。
李随云看着面前不断变换形状的黑色圆球,从心底发出了一股凉意。
吸血蝇组成的群落也感受到了食物的气味,原本在树林间徘徊间的它们顿时暴躁起来,双翅极力拍打,嗡嗡的噪音震耳欲聋,由它们组成的黑色球状物由内而外的炸开,从四面八方向李随云围剿过来。
李随云左闪右挪可还是无法逃过这些毒虫的围堵,可以说在这鬼树林中,每一个毒虫都是最好的猎人,更别说聚集在一起了,漫天飞舞的吸血蝇无处不在,想要躲过如此多的攻击,简直是妄想。
李随云总算认清了事实,不再躲闪做无用功。
不躲闪并不代表原地等死,李随云咬碎口中的丹药,一股爆炸性的能量在口腔中肆虐开来,以李随云对药性的认识,也忍受不了如此多的能量冲击,大嘴一张,一条火柱从口中喷出,只见李随云的脑袋左摇右摆,火柱随着他的摆动四处喷射,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圆形火圈,把李随云保护了起来。
那些毒虫万万没想到这个猎物能够发出如此恐怖的火焰,最强壮的一批纷纷惨死在火焰当中,而那些“年老体衰”的毒虫反倒是侥幸逃得性命,哪里还敢往火海里钻,全都向着四处的丛林里逃了开来,森林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再看李随云,他双唇肿起,口中有黑色的烟尘溢出,脸上也黑漆漆的,与泥水一对比,形象与野人无异,猛的一看还以为是个妖物,近看才能依稀看出一些五官形状。
李随云猛吐了几口口水,又从葫芦中倒出一颗清凉丹仍入嘴里,清凉的丹药在口中融化,总算是缓解了嘴唇上火烧火燎的灼热感,也让他整个人精神了几分。
李随云暗暗后悔,这正阳驱寒丹竟然只比火龙丹效果稍差,正阳丹火如此猛烈,刚才稍微迟疑一分,脑袋就有可能被化开的丹液炸开,看来以后再用丹药一定要想清楚,否则再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眼见着周围的火焰渐渐熄灭,李随云赶紧逃出了火圈,飞奔起来。刚才的动静可不小,别招来什么强大的毒物才好,如今他只比凡人稍强,可与那些剧毒的毒物比起来,还真比不过,只能抓紧时间逃跑,早一分进入神山,自己就多一分安全。
月亮高挂在天边洒下洁白如银的光芒,月光穿过树叶缝隙,一缕缕的照在泥泞的土地上,多少给这个黑暗的树林增加了一点光亮。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树枝摇曳间,一团黑影从树林中飞速奔出,从那行迹上来看,与人有几分相像。
李随云总算是逃出险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急促的喘息起来。他的道袍在奔跑当中被树枝刮成了一条一条,身上也有被刮伤的伤口,身上和脸上满是泥污,头发散乱,额前一绺长发黏在了脸颊上,更显的狼狈万分,只有那双眼眸还算明亮,总算与乞丐有几分区别。
李随云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问题,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命,恢复体力,可能是身体受了重伤的缘故,已经过了辟谷阶段的他,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一种久违的饥饿感涌上心头,让他更是难过万分。
李随云不敢在此多做休息,他疲惫的撑住身体站了起来,艰难的迈开步子小跑着,但过度使用神行符,他腿部肌肉酸软无力,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要不是他强大的毅力支撑着,恐怕早就躺下了。
山路难行,神山的路更加难行,这里很少有人上山,根本无处寻找上山的路径,只能靠感觉行走,有几次李随云差点跌落山崖,摔的粉身碎骨,还好他虽然受伤颇重,但仅有的一点真元还是帮了他的大忙,几次危机时刻使用了咒符,如今连一点真元都消耗干净,丹田内的道生莲花光芒全失,暗淡无光,灵气枯竭。
丹田中的九转金丹没有真元转化,也停止了转动,在丹田里发出微弱的金光,苦苦等待着。
李随云手脚并用的在山坡上攀爬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却一次又一次的爬了起来,心智在这次危难当中得到了磨练,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对他今后的修行有着不可估测的帮助。
终于……就在李随云双眼发黑,险些昏迷过去之际,李随云终于发现了一个射出银光的大洞穴,他费力的爬到了洞口,摘下葫芦在口中倒入了两颗药丸,借着丹火燃烧恢复的些许真元,用插在背后的拂尘布下了一个十二都天门阵。
此阵乃道家四十九阵中的第一阵,系参透《易经》秘奥所创。道家高手以十二件法宝布阵,在外行看来,一点规律也没有,东一样,西一样有正的有斜的,仿佛随便乱插上去的一般,但是若开了“死”、“灭”两门,即便是大成期高手,若不懂其中奥妙,也会在该阵法中转些时候。该阵用来阴敌,实在神妙至极。
李随云所布的十二都天门阵,用的是早先印在冰蚕丝中的十二个小阵法组合而成,虽没有十二件法宝布阵的威力大,但却简单易行,更具妙处。此种布阵手法不仅多了十二种变化不说,还能由李随云控制布阵范围大小,此时布在洞口,就是那大巫元神来此,也休想发现李随云的气息。
李随云布置好阵法,又向洞内移动了几步,这才力气全失,倒地昏迷了过去。
李随云周围全是粉红色的烟雾,自己双眼看不清周边的事物,他试着伸手去抓,可依然抓不到,最后他放弃了,细细的闻着粉色的烟雾,感觉这烟雾十分好闻,有些像花香,又有些像美酒,不知不觉的,自己醉了,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起来,天旋地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粉色的烟雾消失了,李随云终于看清了周边的事物,原来自己正躺在金色的纱帐中,头枕着一双白玉般的美腿,双手把着酒尊,甘冽清香的酒液倒入嘴中,顺着喉咙流入肚里,浓厚的酒香四溢,回味无穷。
李随云扔掉酒尊,探手抚摸起那条诱人的香腿。这两条腿洁白无瑕,生的笔直,一路摸将上去,就像是抚摸豆腐一般,连个细小的疤痕都看不到,简直就是天生神物,让人不忍放手。
李随云把脸贴在腿上,忍不住伸出舌头舔弄起来。可能是李随云的动作太过于突然,那条腿不自然的缩了回去,李随云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哪里容得它跑了,探手抓住逃跑的玉腿,身子一翻压了上去,眼前浮现出两座粉红色的山峰……
李随云的鼻子有些痒,全身的血液充斥在大脑当中,神智竟然痴呆起来……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掌,仿佛那是两座易碎的宝物,轻轻的……柔柔的……压了上去,当两只手触碰到那柔软的乳丘时,李随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下身的龙枪昂扬起高贵的头颅,狰狞的好像要择人而噬般,险些让他控制不住。
李随云双眼赤红,呼吸渐渐粗重,脑海中同时响起两个声音,“来吧,尽情享受吧,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可不要暴殄天物啊……”
“不要,此事有古怪,怎么会突然出现这般景象……”
一时间李随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在他处于两难抉择时,那乳丘上突出了两颗红色的珍珠,鲜艳夺目让人馋涎欲滴,李随云再也强忍不住,一低头含在了嘴中,“恩……”一声让人酥软到骨头里的呻吟声同时响起,李随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完全沉溺在欲海当中……
“吱……吱……吱……吱!”完全不似人类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把手忙脚乱正在脱衣的李随云震呆当场……
烟雾消失了……金色纱帐消失了……洁白的玉腿消失了……柔软的乳丘消失了……红色珍珠也从嘴中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而眼前则出现了一个全身粉红,赤身裸体的少女,自己安禄山之爪却正好抓在那刚刚出现过的乳丘上……
李随云抬起头,双目与身下的女人对视起来。她有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惊慌的神色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粉白的脸蛋上浮现出两朵红晕,琼鼻微皱,娇艳欲滴的双唇微微张开,一丝让人从灵魂中舒爽的呻吟声钻入李随云的耳中,身上没来由的一麻。眼神顺势而下,莹白的女体曲线曼妙、身材绝好,浑圆而饱满的双峰、纤细柔软的腰、腹部线条结实,双腿修长但又肉感,一切都完美无暇,一双雪白如玉的脚趾,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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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云的心脏险些从口腔里弹出去,他再也不敢在这少女身上多待,飞快的从她的身上翻过,骨碌碌的滚到了山洞的角落当中,脸色煞白,心慌意乱,紧紧的抓着已经凌乱的衣衫,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一般!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李随云断断续续的说道,眼睛强忍着那少女身体的吸引移了开去,心中默念“无量寿佛!”
也不能怪李随云如此紧张,他前生修炼一千二百余年,从没有接近过女色,就连媚娘也只是比较谈得来的道友罢了,哪里有过今日这般香艳的享受。修道虽不能说是绝情断义,可最好不要牵扯上无法控制的感情,双修道友固然让人羡慕,可又有多少人最后生离死别或者因为道友的关系形神俱灭,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会去选择双修,那些修为高深者,对于女人比看到老虎还要害怕,深恐自己会因此惹来心魔的眷顾,一般都选择长时间的闭关修炼,不与红尘接触。
李随云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天真道人给他讲过的一句话,“女人就如同鲜美的鱼,吃起来固然可口美味,可一旦被鱼刺扎着,那种感觉可是会让人痛彻心扉的!”至今,天真道人的这番话还是他的座右铭,对于女人他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没想到今日却还是发生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这裸身少女看着李随云那怯生生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好像已经忘了刚才尴尬的局面。
李随云尴尬的看着似笑非笑的裸体少女,见她毫不感到羞涩,不禁有些奇怪,随即想到了绝非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大惊失色起来。
果然如同李随云所想,那少女的背后竟然有六条尾巴轻轻的晃动着……
“妖孽……你!”李随云伸着手指指向那裸身少女,怒火中烧的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此事了。
灵狐怯生生的看着震怒的李随云,她很不明白,刚才这个人类还摸的她很舒服,怎么这么一会就发起怒来。
李随云看灵狐那胆怯的样子,怒气也消散了大半,细细一琢磨,也明白自己刚才陷入幻境当中并没有那妖孽的责任。这里本是这条灵狐的巢穴,自己误闯进入后,真元已失,元神受创,本就是重伤之身,遂不急防下,中了那灵狐天然形成的魅香,这才不幸陷入幻境当中,险些造成心魔爆发,永久的沉溺在那幻境当中不可自拔。要说这灵狐还算间接救了他一命,要不是她“受辱”所发出的叫声,自己还不会这么快的清醒过来,可心魔既然已经出现,自己浑圆的心境上无法修得圆满,古玉有言,解铃还须系铃人,心魔还需心药医,自己与这灵狐之间的因果算是结下了。
“哎……”李随云无奈的长叹一声,他如在正常时候遇到这妖孽,必将出手降之,如顽固不化,灭了他的灵根也是正常之事,可如今这个局面,自己是万万不能动手除妖,何况这灵狐对自己有恩,而且已经生出六条尾巴的六尾灵狐,按照与修真者的境界对比,已经算是分神期的高手了,以自己这点修为,不被妖除就是好事,更别说是降妖除魔了。
李随云见这灵狐虽是大妖,可周身并没有残害生灵产生的暴戾之气,眼神也单纯无比,可以说比较友好,何不趁着现在的功夫努力恢复修为,等出了这神山,自己带着她回天医谷去,找大师伯寻一颗启蒙丹送与这灵狐,也算是报了她的救命之恩,两不相欠,因果自了,何乐而不为呢。
李随云不再去看那裸身灵狐,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恶念,忙从葫芦里倒出两枚丹药,选了一颗灵气很足的自己服下,又扔给那灵狐一枚,让她也安静的去修炼,省的惊扰自己闭关。
灵狐接过李随云仍来的药丸,双手捧着送到鼻端轻轻的闻了闻,很快就喜形于色的送入嘴中服了下去,双眼一闭,也进入了修炼状态。
一人一妖静静的处于修炼状态,时间也悄悄的溜走了……
李随云闭关养伤,可急坏了丢了血神鞭的药鬼。那日他被大巫用元神击伤后幸运的逃出了鬼树林,经过一日养伤,总算是恢复少许,便急忙忙的又跑入鬼树林里寻找那丢失的血神鞭。
鬼树林对于药鬼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地方,大巫在他神识中设下了一个威慑印记,他每次进入这里,都会本能的感到恐惧。按说以药鬼的性格,断然不会再来此地了,可血神鞭的丢失却让他无法回避这里,大巫的威慑印记虽然恐怖,可皇徒惩罚门人的手段比起威慑印记来说更让药鬼心惊,两相比较下,还是避免皇徒的惩罚占了上风,药鬼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惧怕,小心翼翼的进入了鬼树林当中。
经连两日的搜索,不但没有发现血神鞭的下落,连李随云的尸体残骸都没有找到,药鬼不相信大巫能够放过他,而这里的毒虫也不可能连骨头都吃,怎么也能发现一点端倪,药鬼按照那日出事地点仔细搜索了一圈,可是失望的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他又不敢去找大巫直接相问,也没有皇徒那感知血神鞭下落的本事,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赶回北邙山的山门宗地去向皇徒禀告此事。
五日的精心修炼,李随云的伤势大好,五脏六腑回归本位,血脉通畅,灵气充盈,只是元神所受的伤势还需要几日精修才能恢复,不过李随云却不敢再在这里修炼,毕竟他不清楚那神秘的大巫什么时候会出现在神山当中。
李随云收功而起,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又用聚水决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渍,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那六尾灵狐吃了李随云送的丹药,修为更加巩固,她也是在最近才突破六尾的限制,由兽化为人型,内丹并不稳固。有了李随云慷慨所赠,让她受益匪浅,不仅巩固了目前的境界,修为还有所增长,可以说是一件幸事。
李随云一起身,六尾灵狐就欢喜的贴了上去,两颗肉丸不住的在李随云身上厮磨,着实考验了一把他的定力。
李随云大骇,不过见这妖孽并没有加害他的举动,这才放下了心,可如此裸女抱住他的腰身,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让他气血浮动,想入非非,容易勾起压下的心魔,无奈之下只能轻轻的把她推开,心中默念清心咒,这才让脑中恢复清明。
六尾灵狐可怜兮兮的看着李随云,自从他强摸了她胸部之后,灵狐就对他多了一分眷恋,后来又得到了李随云所赠的丹药,更让她从心底喜欢李随云,这次抱着他也是情不自禁的表现,可谁曾想却被李随云推开,心中顿时委屈万分,不解李随云为何讨厌于她。
李随云看着灵狐委屈的眼神,心中黯然一叹,这灵狐应该从小就在这神山长大,很有可能是由每代大巫所养,后来修为增长,由兽化人成为大妖,可心智却还如同白纸一般,单纯的可爱,但人妖殊途,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在一起,只能狠心强推开她的身体,默默的从锦囊中拿出一件自己以前所穿的道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灵狐从小到大哪里穿过衣服,不过她也看出这是李随云的好意,虽然穿在身上并不舒服,可既然是李随云让她穿的,就算不舒服也依然穿好,并没有撕烂扔掉。
李随云见她如此听话,心中多了几分安慰,拉着她走到洞外,看了看眼下的时辰天色。
眼下的时辰乃是正阳午时,抓紧时间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李随云站在洞外遥遥望去,鬼树林中非常安静,那苗族聚居地也能依稀看到,并没有慌乱的迹象,李随云暗自猜测,那大巫应该没有发现自己未死,也不清楚自己已经在神山上居住多日,看来目前是最适合逃跑的时候,不能再耽搁下去。
灵狐灵智未开,只靠本能行事,李随云想要带走她,送她一颗启蒙丹了却因果,可如何沟通却成了一件麻烦事,开口说话她听不懂,用元神交流又怕被大巫发现,很是让他伤脑筋。
最后没办法,李随云手脚并用的解释了一番,也不管她听不听的懂,拦腰抱住她的柳腰,双腿贴上神行符,飞快的下山去了……
话说灵狐被李随云一抱,男性的气息猛的钻入她的鼻腔,浑身顿时发软,哪里还清楚李随云到底是想带她如何,只会紧紧的抱住他的熊腰,脸上火辣辣的贴在他的胸口上,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这灵狐天生媚惑,在远古封神时,还曾诞生过一位祸国殃民的绝世美女——妲己,她当时已经是九尾天狐,媚功让人防不胜防,迷住商纣王,最后成为商国被灭的罪魁祸首,以至于封神之后,整个修真界四处捕杀灵狐一脉,导致如今再也难看到灵狐的身影。
这条六尾灵狐千年前被苗族大巫捕获,不过并没有杀她,而是养在了神山当中,世世代代精心饲养,每当祭祀或者大典时,就让灵狐发出自身所产的魅香,让众多苗人陷入幻境,巩固大巫的地位,久而久之,这条六尾灵狐倒成了苗族人的供奉,历时千年终于脱去了兽身化为人。
要说李随云的运气确实挡也挡不住,他受伤来此,正巧赶上灵狐化身没多久,灵智未开,不懂得保护自己,再加上袭胸事件和赠丹之举,让灵狐对他产生了好感和微妙的情意,这才能让他轻松得手,否则要是让大巫得知世世代代供奉的灵狐化为人身,早就在她身上设下禁制,哪里容的她逃跑,这一引一啄果然为天道至理。
灵狐一身妖气,终归逃不过大巫的法眼,李随云也不敢轻易动用真元,以免被药鬼和大巫发现,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在两人身上同时设下了藏身隐秘阵,这样虽然不能用飞剑,可也能最大程度的降低两人被发现的危险,只要能逃出苗族范围,以后那大巫再也不会找到他们两个。
两人偷偷摸摸的下了神山,向着鬼树林外的方向逃去……
自从成功打跑了药鬼和“击杀”李随云后,大巫最近几日忙于苗族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也没有空去神山上看望圣狐,今日总算是抽出一点时间,拄着一根拐杖慢悠悠的登上了山路。
大巫边走边想着心事,最近圣狐好像有些异样,妖气越来越重,整日无精打采,可能要化身为人了,如果此事当真,那自己可就成为苗族中第一个迎接到圣女的人选,这对今后整个大苗族推选大圣者有着不可忽视的功绩,那几个部落的老家伙也只能吞入这枚苦果。
越想越开心,大巫干瘪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走起路来都轻松很多。
巫族不重修身,只重视元神的修炼,他们的修炼的宗旨就是精神不灭,所以肉体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具臭皮囊,丢了反倒是解脱自身的桎梏,不过在元神没有修炼到圆满阶段,这具臭皮囊还是有点用处的,最少能保证他们元神的寄托,不至于死后当那种孤魂野鬼。
大巫蹒跚的走着,每走一步都仿佛耗费了偌大的力气,走一会就要休息一下,速度自然也快不到哪去。
日头渐渐偏西,大巫呼哧带喘的来到了灵狐巢穴的洞口,他双唇抿起,喉咙滑动发出类似于灵狐的叫声,“吱吱吱吱……”的声音在神山上回荡起来。
等了半晌,洞中还是没有回音,大巫渐渐感觉事情不对,千年来传承的谜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效?难道圣狐出了意外不成?
大巫心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拄着拐杖疾步进入洞中,这洞还是老样子,里面却早已失去了灵狐的踪影……
大巫的脸色急变,愤怒的大吼起来,可这里又没有元神出窍所具备的道具,尽管怒火沸腾,却依然无济于事……
李随云和灵狐顺利的逃出了鬼树林的范围,不过到了这里依然没有安全,毕竟只要有苗人的地方,就有部落,有了部落就有巫师,而灵狐又在他们的神山居住,地位不低,发现她失踪后,搜索的力度肯定会很大,只有逃出苗族聚居地,才能算是彻底的安全下来。
李随云维持着藏身隐秘阵的运转,鬼树林外就是穷山恶水的连绵山脉,两人一头扎了进去,尽量避免和人打交到,一时间也算是安全了很多。
可能是天性使然,灵狐回归大山,仿佛鱼儿回到了水里一般游刃有余,每次都是她去捕猎,李随云动手烤制,可能是从没有吃过烤熟的食物,灵狐吃的很开心,捕获的猎物也从大型动物转为小巧的兔子、山鸡之类的,毕竟小动物吃起来更加滑嫩,味道比起咬不动的大型动物可口多了。
山里的空气清新,又没有什么太过于强大的动物,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更有利于隐藏自己的行迹,没有威胁自然也不会动用真元和元神,大巫想要发现他们的踪影更是难上加难。
一连奔走了三个多月,这段时间李随云几乎没有用过真元,不过夜晚休息时,他会在洞口布置个阵法,修养受伤的元神和增加修为,有时祭起如意拂尘来用星光淬炼法宝,倒也惬意无比。
灵狐的好奇心格外的重,经常趁着李随云修炼时深入丛林去玩耍,还有一次竟然让她寻到了一个猴山,把那群野猴子酿制的猴儿酒偷了回来,害得他们两个被那群猴子追杀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说真的,那猴儿酒的味道果然奇好,喝到嘴里香甜可口,不过就是后劲大了点,往往是早晨起来后,李随云还感觉自己头脑发昏。
这段时间灵狐也习惯了穿衣和用器具吃东西,咿咿呀呀的还能说些听不太懂的语句,虽然沟通还是艰难无比,可总好过李随云每次都跟猴子一样手舞足蹈,灵狐也渐渐熟悉了一些李随云眼神流露出来的意思。
想要回到青海天医谷宗门,有三条路可选择,一条是由湖南进湖北,穿陕西过甘肃,入青海。另一条就近多了,由湖南过蜀地进青海,这条路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不过进入蜀地就等于进入了峨眉山的范围,那里不仅是蜀山剑宗的地盘,还有很多佛门在那里扎根,本来李随云就和剑宗的凌剑锋有很深的矛盾,再加上灵狐乃是大妖,很难逃过那些秃驴的法眼,此行的难度可想而知。
可如果绕行,甘肃平凉崆峒山中的问道宫也是修真界一大道教门派,在封神时期,黄帝问道广成子就是在此,后来问道宫以此典故而建,主修黄帝内经,算是正道当中的一大门派,比之七大派也不逞多让。
走这里首先要面对问道宫内的修士,他们虽然好说话些,可对妖还是深恶痛绝,必将斩杀灵狐于剑下,李随云也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可回天医谷势在必行,他也必须选择一条路才行。
伤脑筋,着实伤脑筋,李随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了走蜀地,这里难度虽大,可却能节省赶路的时间,而且只要自己和灵狐多注意一些,尽量不在峨眉山周围出现,被发现的几率不大,不过在此之前,李随云还要为灵狐做一件掩盖妖气的法宝,否则他们两个那里都去不了。
好在之前炼器时剩下了一些边角料,扔了可惜又没什么用处,这次正好拿来给灵狐做个掩盖气息的简单法宝。
材料有了,却没有鼎炉炼器,不过这也难不倒他,李随云自然有办法找到替代品。
阵法不仅可以对敌时使用,炼器也可以起到一些帮助,只是没有鼎炉炼制出的法宝品级高罢了。
李随云祭出青罡剑,利用剑刃的锋利,在地上刻画出一个不算复杂的图案,随着阵法的完成,一股真元自口中喷出,顺着阵法图案游走一圈,随后又从丹炉里取出一点七阳之火的火种埋入阵眼当中,一个简单的炼器阵法就此成型。
李随云先在阵法中投入了三枚寒玉,等这些寒玉炼化为液体状后,接连又仍入了几样寻常的矿石材料,李随云释放出元神,控制着几种材料融合在一起,并在成型的材料上布下了几个简单的藏匿气息的阵法,最后当法宝出世时,稍微收拢了一点天地元气维持阵法运转,整个法宝就此完成。
整个过程无比简洁,自然法宝的品质也相应的比较低,不过才是玄级下品而已,勉强够应付事罢了。
抹掉地上阵法痕迹,又收回了七阳之火的火种,两人就此继续上路。
出乎李随云预料的,灵狐十分喜欢李随云送她的手镯型法宝,整天摸来摸去也不感到厌烦,她的样子看在李随云的眼里,多少也有几分欣慰,虽然东西不好,不过只要灵狐喜欢就可以了,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走出大山,也就走出了苗族的势力范围,山中一行有惊无险,没有被大巫发现他们两人的踪影,这一逃出来,李随云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出了山林,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中的村民不多,而且靠近大山,民风淳朴,李随云带着灵狐进来,受到了村民热情的款待。李随云和灵狐一连住了三日,之所以李随云会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主要还是为了能让灵狐快些融入到人类的社会环境当中,而且这里的村民比起那些大城市的人来说还算单纯,更加有利于灵狐的学习,为他们今后的旅程打下良好的基础。
成都——四川的中心城市,也是经济文化中心,素有天府之国的美誉。成都气候温润,土地肥沃,自然资源丰富,西岭雪山、青城山、天台山等等自然风光构成了绚丽多姿的“天府风光”;成都不仅有独具一格的自然景观,还有着丰富的人文景观,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青羊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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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宫据《蜀王本记》曰:“老子为关令尹喜著《道德经》,临别曰:“子行道千日后,于成都青羊肆寻吾”。时隔三年,老君降临此地,尹喜如约前来,老君显现法相,端坐莲台,尹喜敷演道法。自此以后,青羊宫观便成为神仙聚会、老君传道的圣地。
青羊宫一直都是正道当中的名门正派,只是行事一向低调,又与峨眉山上的剑宗不和,常年封闭山门,也不派弟子外出游历,潜心修炼《道德经》,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当中,不过在李随云的心里,青羊宫却比七大派当中的一些门派还要神秘强大。
据传说,青羊宫有老子遗留下的仙器三件,不过修真界动荡过这么多回,却从没见过青羊宫拿过仙器出来,久而久之这个传言就淡了,青羊宫依然还是道教的圣地,但却被剔除了七大门派之列。
李随云收起了道袍,身上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脚上瞪着一双草鞋,头发顺势披在肩上,粗陋的衣着并没有掩盖他独特的气质,走在街上往往会引起很多人打量的目光。灵狐乖巧的跟在他的身边,同样穿着是村姑打扮,脸上却遮着一面薄纱,若隐若现的姿容充分的吊起男人们的幻想,曼妙的腰肢左摇右摆,浑圆的臀部令人想入非非。
灵狐很听话,尽管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可并没有离开李随云身边半步,生生像个听话的小媳妇一样,陪在李随云的身边。
这两人一个长的英俊潇洒,一个半遮半掩却难盖绝世姿容,可身上却偏偏穿的如此寒酸,不能不叫人感觉万分可惜。
李随云一路上都非常安静,一言不发径直前行,其实他倒不是故意摆姿态,而是灵狐灵智未开,口不能言,双方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肢体语言交流,而且这里乃是青羊宫的地盘,李随云紧张的要死,生怕出现什么变故惊扰了道门圣地内的修真者,那他们可就难逃死路了。
李随云闷头赶路,他想远离青羊宫找一家舒服的客店住进去,然后再去街上买几件合身的衣服回来,他总是觉得自己和灵狐穿的太过于寒酸也不是一件好事。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想低调,事情就越要找到他的身上。
李随云和灵狐闷头赶路,连眼睛都不敢四处扫射,然而就是这种谨小慎微的模样,却招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的眷顾。
起初,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纨绔子弟,趁着人多,抢先几步来到李随云的身边,故意用肩膀去撞他,脸上还露出一副淫贱的笑容,好像已经看到李随云被他撞倒在地,而他的小娘子在自己手中挣扎呻吟的样子。
李随云修为就是再低,也不是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欺负的,那花花公子肩膀撞过来,他仅仅错了一步,就让了开来,如此挑衅,李随云并没有报复回去,耐着性子继续前行,毕竟闹大了,他自己也不好收场。
可那小子明显不明白事理,见李随云不动声色的躲过了自己的撞击,脸上有些惊讶,身子不由自主的歪向一边,差点没摔在地上来个狗吃屎。
和他一起来的狐朋狗友躲在远处看到自己朋友吃了亏,嘲笑的吹起了口哨,仿佛看到自己朋友吃亏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完全不担心李随云能敢伤害他们。
没占到便宜,那纨绔子弟不依不饶,他这次没有再去撞李随云,而是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指着鼻子骂道:“格老子的,你没看到老子刚才差点摔倒么?说!是不是你这个穷酸成心使绊子,想让老子当众出丑?”
李随云心中暗叹一声,知道麻烦是躲不过去了。
“你说话不要信口开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绊你了?”李随云知道对方就是个无赖,但还没想到他这么戏弄自己到底是何所图。
“你说我冤枉你?”那纨绔子弟指着自己的嘴巴说道:“我堂堂巡抚大公子会冤枉你这个穷酸?好,既然你说我信口雌黄,那我们就找几个人证来,看看是谁的过错!”
这巡抚大公子嗓门极大,张口闭口就是巡抚之子,周围过往的街坊邻居躲得远远的,投向李随云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忍的神色,看来这巡抚之子平时的作风好不到哪里去,绝对是一个为祸乡里的恶霸级人物。
之前那几个笑话大公子之人应招跑了过来,他们似笑非笑的审视着纱巾遮面的灵狐,轻佻的吆喝着,眼神不屑的看着李随云,好像在他们的眼里,李随云与一坨大便没什么不同。
“格老子的,张公子我刚刚就看到他伸出右脚使绊子,绝对没错,我相信我的眼神。”开口说话之人尖嘴猴腮,一双绿豆大的眼睛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就是这种人竟然会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他相信自己的眼神,真是没天理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李随云真的有些生气了,但他还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毕竟青羊宫就在成都城外不远处,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老子不要怎样,就是想看看你带来女子的长相,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张公子兴奋的搓了搓手心,脸上挂着一抹淫笑,边说边向灵狐靠了过去。
那几个帮凶更是起哄架秧子,一窝蜂的拦在了李随云和灵狐之间,等着看一场好戏。
李随云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双手在暗处结了个手印,一股大力生成,顿时把那几个纨绔子弟撞飞开来。
随着几声惨叫,那几个纨绔子弟一头扎入了街边的菜摊上,木质的货架被他们撞的稀烂,菜叶挂在他们的身上、脸上,那狼狈的样子,让围观的百姓无声的叫好,总算是出了口多年积攒下的恶气。
李随云出手虽重,却没有要了他们的命,怎么说他也是个修真者,对凡人出手已经算是破了规矩,再伤人命那就沦为魔道了,李随云是万万不会那样做的。
那几个纨绔子弟确实摔得很惨,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断了几根肋骨,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很快地上就渗出了些许殷红的血迹。
隐约间,李随云听到不远处有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城防军出动了,不想因此惹上麻烦,拉起灵狐便跑,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街角当中。
城防军出动就表示事情不小,刚才还聚集的人群很快就被军士们粗鲁的疏散开来,几个伤势比较重的公子哥被人抬回了家,全城街道封锁起来,全力搜捕打伤几位大人公子的凶手。
李随云以为能轻松的躲开追捕,可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拉着灵狐在并不熟悉的街道上穿行,正前方已经出现持着兵器的士兵,李随云只好拉着灵狐躲入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当中,静等着搜捕的士兵离开再去找一家客栈打尖。
“兄台好手段,在闹市区中动用真元欺负凡人,难道不知道修真界的规矩么?”两个穿着青羊宫阴阳道袍的年轻修真者,踩着飞剑悬空俯视着李随云两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俊秀,女的貌美,脚下飞剑的品质都是不低,神色高傲,有些看不起穿戴寒酸的李随云。
李随云躲来躲去也没能躲过青羊宫的修真者,不能不说运气实在差的离奇。
有了灵狐这个累赘,李随云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神色谦恭的做礼答道:“两位道长有礼了,小的乃一介散修,不太懂规矩,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道长海涵!”李随云可不敢把自己天医谷的身份亮出来,如果出了事,那不是给师门惹祸么。
那女子见李随云如此懦弱,不禁脾气更大,柳眉倒竖,指着李随云喝道:“散修就应该对凡人动手不成?没规矩的家伙,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传你功法的,看来也是个不入流的东西!”
散修一向不被修真门派放在眼里,那些散修一没势力,二来功法大多都是一些残本,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再经过一代一代的传承,很多妙法也就慢慢的消失,渐渐的与修真门派内的同辈人物距离越拉越大,不被认可也情有可原。
不过这种情况也分两面性,有的散修仗着修为高深,资历老,也是能有一席之地的,不过这种散修毕竟是少数,无论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修真门派对他们的看法,也只好自己享受自己的那点尊严罢了。
那女子词锋尖锐,牙尖嘴利,刻薄的让人发指,不仅辱骂李随云是个不懂规矩的莽夫,连他师傅都成了不入流的东西,就算李随云再怎么压制,也无法冷静的对待别人辱及师门的言辞。
“恶婆娘休得胡言乱语,再敢侮辱家师,别怪我出手教训你!”李随云脸都气红了,回敬回去的话多少有些难听。
那女子闻言当即脸色大变,愤怒的眼神绝对流露出了杀气,估计她这辈子都没被人称作过恶婆娘吧。
他师兄本来还觉得师妹说话有些过分,就算穷酸散修再怎么不懂规矩,也不能辱骂他的师傅。可那散修着实可恶,回敬的话太过于伤人,自己身边的师妹再怎么说也是如花的年纪,貌美的娇容,自己暗恋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能容忍别人用如此恶毒的言辞伤害她,当下不等师妹动手,自己先控制起飞剑杀将了过去。
李随云祭出青罡剑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两剑的品质都是不差,相互碰撞见火星蹦出,一看就知道两人都是斗出了肝火。
李随云御剑术可以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差,他本来就不是仗着御剑术行走天下的,这手粗糙的剑招还是闲来无事时学来的,与青羊宫秘传剑术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不过还好他的修为要高出那年轻弟子很多,仗着修为深厚,两人斗的倒是旗鼓相当。
那刁蛮的女人还算自重,没有与师兄一起相斗李随云,不过她渐渐的看出李随云的修为比起他们两个来要深厚的多,师兄九华剑术尽管神妙,可就是攻不到他的要害之处,每次李随云还能仗着修为逼退师兄,剑术无法连贯的发挥出来,威力骤减,师兄也只能仗着身法的优势在外缠斗,不敢去近身相博。
她师兄就更加郁闷了,本来是想为师妹出口恶气,也能在她面前露露脸,可没想到,这散修的修为还真高,斗了半天自己一点便宜没占到,还被他逼退了几次,这脸还往哪搁啊。
要说这师兄妹两人在青羊宫中的地位也算不低,乃是三长老门下的两个徒儿,男儿道号名碧波子,女儿道号碧伶子,从小被长老带上山修道法,从没有外出游历过,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不懂,这才出口刻薄的与李随云发生矛盾。
这两人出现在此也不是偶然,青羊宫靠近成都府,香火一直很旺,后来成都府的巡抚张大人走马上任,更是对青羊宫道法充满好奇,总是想要拜师学艺,求那长生不老的机缘。可这厮体质太差,多年来又酒色过度,身体亏空,哪里还能修炼,但看在他每年孝敬来的香火钱着实不少,又怕他求学不成反倒怨恨,利用世俗的力量限制青羊宫的,没办法,青羊宫掌教只得派出两名弟子,随在他的身边保护他们一家老小的安全,没事的时候再传些修身养性的法门,糊弄糊弄这官大人就是了。
这人选就落到了这两名弟子的头上,本来他们的师傅并不同意,以为掌教是看不起他门下弟子,差点没和掌教闹翻了天。不过后来掌教与他们的师傅密谈了一天,他们的师傅反倒乐呵呵的同意了下来,而他们两个正好也多年没在俗世中游玩过了,趁着这个机会跑出来玩耍一番,可算是随了大家的意愿。
第二卷结束,马上就要开始第三卷了,猪脚在第三卷中会经历很多磨难,以后的性格也会有变化,肯定会越来越精彩,大家继续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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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当中,两人把成都府周围的名胜景地游玩了个遍,今日本来是想去杜甫草堂去看那些“骚人”吟诗作画的,没想到半路上却遇到了李随云发怒伤人,伤了自家的“小主子”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他们在巡抚大人家里又吃又拿,也没道理不帮忙,这才有了上述的一出戏。
李随云斗的游刃有余,正好还利用这次机会熟练了一下自己的剑术,斗到后来,剑招越发显出威力,真元运转间也畅通无阻,不禁让他得意万分。
碧波子越战心中越惊,暗暗打起了退堂鼓,可又不想在师妹面前落了面子,只得苦苦支撑,暗暗祈求师妹能上来帮一把手。
碧伶子也暗暗着急,见师兄如此无用,却又不好上前动手,只得把主意打到了李随云身边的灵狐身上。
初看之下,碧伶子感觉那遮遮掩掩的女人应该就是个凡人,不过慢慢的,碧伶子觉察出了一丝异样。这女子双目清澈见底,周身无尘埃落身,仅仅往那里一站,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此异象哪里会是凡人,再加上此女对于师兄两人争斗并不感惊骇,只是低头把玩她手上的翠绿玉镯,而且这玉镯感应过去竟然会是一件法宝,如此看来,此女要么修为过人,要么就是初涉法门,仗着一件法宝防身。
碧伶子修为不高,可心智过人,常年跟随在大长老身边,什么修为之人没见过,就是她师傅她都能感觉到一点压迫力,而灵狐初次给人的感觉竟会是平平凡凡,没有一点压迫力,所以碧伶子大胆的下了结论,灵狐一定是个初涉法门的菜鸟,决不会是什么成名的大高手。
不能说碧伶子的估计错误,毕竟哪个大高手也不会跟在李随云这样一个连元婴都没结成的晚辈身边,然而灵狐与李随云机缘巧合的走在了一起,又是妖狐,修炼过程与人不同,碧伶子又如何能感应的出来,猜错也是情有可原。
打定了主意的碧伶子把灵狐当作了她的对手,只要拖住灵狐或者伤了她,李随云肯定会心神大乱,到时候只要出现一点漏洞,碧波子师兄一定会抓住的,反败为胜不在话下,这样也不算群起而攻,就算传出去也不会丢了青羊宫的脸面。
碧伶子为自己能想到如此绝妙的主意,大大的赞美了自己一番,双指在胸前掐动剑诀,大喝道:“藏头露尾肯定不是好人,本姑娘就来会会你,看你是不是魔门的奸细!”碧伶子可谓是自信满满,真元灌入银色飞剑当中,剑光大作,凌厉的剑气向灵狐压了过去,只要灵狐开口就是她动手的时机。
灵狐根本就口不能言,哪里会让碧伶子找到攻击的机会。
剑招蓄势待发,然而灵狐却不为所动,碧伶子等的不耐烦了,娇吒一声,控制着飞剑迎头劈向了灵狐。
这一招乃是虚招,主要的目的是想让灵狐有所准备,这也是正派修真者一贯的作风,只有魔门才会不声不响的就发动攻击。
灵狐口不能言,可毕竟是由兽化为人,对于危险有很强的预知能力,当碧伶子的飞剑锁定她时,她就有所防范,这一见飞剑劈来,更加确定了对方的敌意,当下不顾李随云的叮嘱,吐出内丹,一颗金色的圆球凶悍的迎着飞剑砸了过去。
内丹一出,场面顿时变的更加复杂。
李随云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青羊宫的年轻女弟子会动手与灵狐相博。碧波子呆了,他是惊喜的呆住了,成都府内竟然出现了一只妖怪,这可是立功的机会,只要拿下了这只妖怪和那个散修,他的地位必将会提升一个层次,没准还能让掌门看重予以重任,将来必将一路顺风。本来他还心里还在为掌门没有派他去追查灭掉一道一魔神秘凶手的任务而愤愤不已,不过有了这只妖怪的出现,那点任务还算什么?
碧伶子也呆住了,因为只有她才能确切的感受到那颗金色内丹所含有的恐怖能量。
她想逃,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运剑迎上了内丹,哪里还能逃的出去。抗衡?太可笑了,本来就是一个虚招,威力能大到哪去?而且看那内丹的威势,就算她出了全力也必将是惨死的下场,她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不是能用招数弥补的。
距离死亡越来越近,碧伶子不禁悲呼道:“师兄救我……”
碧波子早就幻想着降妖除魔,哪里还有功夫去观察碧伶子惊变的脸色,当他发现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再加上李随云从旁牵制,他就是想出手也没那个机会了。
正当这辣手摧花的场面即将出现的时刻,一声大吼自远而近的逼了过来“休要伤我徒儿!”
碧伶子在这突如其来的吼声过后,身体诡异的向内丹反方向退去,速度竟然比刚才快了两倍不止,眨眼间就脱离了灵狐内丹的威胁范围。
李随云知道有高手前来,只是还没有显身罢了,当下果断的强攻了几剑,逼退碧波子,一闪身抱住收回内丹的灵狐,快速的逃离了这条街道当中。
就在两人刚刚消失不久,天际之上划过一道青光,一个白须白眉白发的老人驾着飞剑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先是拉起惊魂未定的碧伶子关切的安慰了一通,又狠狠的教训碧波子身为师兄不能很好的保护师妹安全。碧波子倒是懂事,一个劲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才让老头的脸上好看了几分。
碧波子看到老头的脸色稍缓,鼓足勇气的问道:“师傅,那散修和妖怪我们就这么放他们离开?这可是降妖除魔的大好时机,放掉他们就是放虎归山,何不趁他们仓皇逃跑时,追杀过去,夺了内丹送与掌门师伯做炼器的材料啊。”
“就是,就是,师傅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徒儿受那妖魔的欺负?你可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气啊!”碧伶子从旁鼓吹着,不知是不是还从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是让人心痛。
老道士宠溺的安慰了碧伶子两句,转而冷哼道:“敢在青羊宫的地盘撒野,这个仇不能不报,何况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正道修真更不能放这些妖魔离开,你们放心吧,刚才我和你们掌门师伯一起参悟宝典时,感应到了这股妖气就兵分两路出了山门,他们带人去堵截和给蜀山传信,我则赶来救下你们,那散修和妖怪跑不了。”
碧波子感觉立功离自己并不远,双眼发光的说道:“那师傅我们赶紧去和掌门他们汇合吧,一定要把那一人一妖找出来。”
“好吧,我们走!”老道士微微点点头,对碧波子铲妖除魔的决心感到满意,架起飞剑当先向东方飞去。
“师妹,我们走!”碧波子招呼了师妹一声,两人追着老道士的身影而去。
李随云驾着飞剑携着灵狐一路仓皇逃出成都府,不敢有丝毫停留。
李随云心中苦闷,可又不能去怪灵狐,她本是妖,灵智又未开,对待与她动手之人全凭本能,而那青羊宫弟子修为虽不高,可一手御剑功夫却并不差,足够威胁她生命安全,她放手一搏也情有可原,不过尽管如此,李随云还是郁闷难当,如果灵狐的身份没有泄露,他们安然逃回天医谷去,取了启蒙丹,开启了灵狐灵智,他们也就互不相欠,因果了结,相见无期了。
可如今的局面,自己已经与灵狐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被青羊宫弟子捉住,定要安自己一个妖魔的名头,以后还有何脸面去见闭关苦修的地灵子,如此这般还不如死了痛快。
想归想,李随云却没有轻生的念头,毕竟只要他和灵狐逃出这些人的追捕,以后如何谁又能知晓,他还不是继续当他天医谷的门人弟子不是么!
青羊宫派出大量弟子围追堵截,各个方向都有门人围堵,想要在他们眼皮底下逃出去,实在是难上加难。
李随云降下云头,落入成都府外的一处密林当中,他要想一想逃离此地的办法,时间耽误的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量利用自己的身份才行,天医谷怎么说也是修真界七大派之一,别派见到自己的出身怎么也要给一些面子,而自己只需控制好灵狐,逃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还要灵狐多多配合才行。
李随云手脚比划加上眼神表情的暗示,总算是让灵狐明白了个大概情况,她乖乖的看着李随云,也不敢再去周围丛林里去玩耍了。
李随云找了个避人的地方,换上了天医谷的道袍,手中持着如意拂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真有一股出尘的味道。
李随云的计划很简单,他还去驾着飞剑向天医谷的方向飞,只是在灵狐身上布下个藏身隐秘阵,这样灵狐不去用妖气,自然也不会让人发现飞剑上还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除非自己命不好,自投由青羊宫掌教看守的一方,否则普通弟子绝难发现灵狐的踪影。
打定了主意,两人又一次上路,这次李随云显得轻轻松松,仿佛是出游的才子,全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
灵狐也乖巧的从后抱住李随云的腰身,脑袋紧贴他的虎背,舒舒服服的打着瞌睡……
一路上,果然如李随云所想,平安度过,那些青羊宫弟子见李随云孤身一人,又是天医谷的高徒,谁也不想难为他,一路放行,很快,李随云就逃离了成都府的范围,一路向西方行去。
这日,李随云驾着青罡剑,不紧不慢的飞着,除了从高空欣赏沿途美景外,就是用元神逗弄灵狐,倒也轻松惬意。
灵狐扭捏的在李随云后背轻轻的拍打,虽然她如今还是口不能言,可是心里却有了一丝朦胧的感觉,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李随云机智、勇敢又不排斥她这个异类的感觉,让灵狐很是欢喜,她也越来越喜欢在他的背后紧紧的抱着他的虎躯,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正在灵狐万分陶醉之时,一股压力却从极远之地压了过来,灵狐精神一紧,本能的感到了危险,忙自发音向李随云示警。
听着灵狐“吱吱”的叫声,李随云还以为她在与自己玩闹,随即笑道:“小狐狸,不就是没让你去刚才那桃林去玩么,还在和我生气啊?好了,等到了我的师门,我一定带你去游遍天医谷圣地,那才叫真正的美景,肯定能让你流连忘返。”
灵狐翻了翻白眼,又苦于口不能言,急得在李随云后背抓挠起来,反倒是让李随云舒服的呻吟了起来。
灵狐大感郁闷,可又无计可施,见他被自己挠的这样舒爽,心中有气,狠狠的在李随云背上抓了两下,气鼓鼓的不再吱声。
李随云惬意的享受着灵狐抓背的快意,正要好好奖励她两句,却忽然感觉背后一寒,浑身毛发倒竖,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李随云面色一正,控制飞剑停在半空中,谨慎的放出元神侦测起来。
远处,百十人驾着各色飞剑极速飞行,仿若璀璨的流行划过天际般,绚烂多姿。这些赶路之人全部青衣打扮,飞剑虽颜色不同,却都是品级不低,显然多数由名家出手炼制,而修真界能有如此多高品质飞剑的门派,除了蜀山剑宗之外绝无仅有。
李随云收回元神,神色有些紧张,这剑宗出动如此多的人手来着蜀地,明显是有大动作,而他一路行来,好像除了自己和灵狐于成都府内与青羊宫弟子一场争斗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出动这么多人手的事情,看来他们来此的目的与自己绝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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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李随云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泄露,而灵狐又有阵法隐藏,躲过这次危机应该不难。
李随云立在飞剑之上,用元神安抚灵狐的心灵,让她不要再情急动手,以免坏了大事,自己则整理一下道袍,从新拢了拢散乱的长发,表情变的宜静安详,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紧张神色。
灵狐安静的抱着李随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只要有了李随云宽厚的肩膀,一切危险都能迎刃而解。
李随云静静的等待着,此时想要躲过已经来不急了,不如平心静气的等待,想那蜀山剑宗门徒也不会不顾忌自己天医谷门人的身份。
大队人马全力赶路,速度自然奇快,眨眼的功夫就与静立在半空的李随云相遇。
剑宗带头之人突然发现面前的修真者,大手一挥,全力赶路的队伍井然有序的停了下来,零散的阵势一变,隐隐把李随云包围在中心。
光凭这一手就是很多名门大派做不到的,李随云暗暗点头,想那蜀山门人虽然张狂跋扈,却也真是有些独到之处。
包围圈形成,那带头之人驾着飞剑来到李随云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开口说道:“原来是天医谷的弟子,本座乃剑宗执事大长老龙远非,不知小真人为何在此出现?”这龙远非年纪大约在三十几岁,浓眉大眼,面白无须,有股子俊雅的书生气,一点都不像蜀山众人那样,蕴含着刺骨的杀气,着实算是个异类。
龙远非出口之语显得咄咄逼人,完全是一副审讯的口吻,并不把天医谷放在眼里。李随云心头火起,却只因灵狐在侧,让他有所顾忌,不敢与之争论,只想尽快离开此地,这口气也只能不甘的咽回肚子里。
“龙前辈,晚辈天医谷地灵子真人坐下弟子,这次奉师命外出游历,此行大长见识,正要回山门去向师尊禀告,故经过蜀山之地,完全是路过而已,并无他意。”李随云谦逊的微微弯腰行礼,说话不卑不亢却也把路过之意完全表达清楚,算是没有丢了天医谷的名头。
龙远非见李随云表现不错,暗暗点头,反正也是七大派中的弟子,没必要太过难为,准备放他回山。
就在事情有所缓和之时,从包围圈中闪出一人,此人先向龙远非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大长老,此人名李随云,道号玄云子,就是他上次与弟子在昆仑比武场比试,弟子惭愧,不幸落败,此事虽已过多日,然争胜之心不减,望长老允许,准弟子与之在此公平一战,了却心中执念,想必玄云子道兄不会拒绝。”
李随云感到嘴里发苦,这凌剑锋还真会找机会,别说自己的修为本就比他低,再加上灵狐的掣肘,想要赢他除非有奇迹发生。
凌剑锋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人的预计,其中包括了龙远非。
凌剑锋在蜀山剑宗内的地位很高,他不仅是掌门独子,还是三代弟子中最出类拔萃之人,曾接受过几位长老灌顶传功,修为之高比之龙远非来也相差无几,在门中已经是下代掌门的不二人选。
龙远非之所以能处在执事大长老之位,不是他的修为有多高,人品多高尚,而是他是个审时度势高手,最是会揣摩掌门的心思,平时对于凌剑锋来也是关怀备至,但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绝不惜力。可这次的情况不同,他们出山的首要任务是去寻找那妖狐的下落,只需完成这件事情,那就是大功一件,何必节外生枝,与天医谷结怨,这可不是他龙远非的风格,可这凌剑锋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着实让龙远非难办。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李随云都没有胜算,这么不明不白的打起来,灵狐一旦露馅事情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凌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小道有礼了!”说到这,李随云打了个稽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凌剑锋却毫不领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随云微微摇头,接着说道:“上次与凌兄比试虽不公平,可也有言在先,以小道的修为,想要真刀真枪的胜过凌兄还力所不及,就是凌兄取胜估计也难消心中执念,不如这样,今日我们各行其是,二十年之后,相约峨眉山上再行比试,如此公平切磋想必能了却我们之间的恩仇了!”
凌剑锋本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上次的落败的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可苦于找不到机会报复,这次好不容易偶遇到了李随云,哪有放弃的道理?不过好在凌剑锋也看出龙远非的脸色不好看,细细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再强词夺理下,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何况李随云已经定下了二十年之约,量他二十年之间修为也不会提升多少,到时候自己还能凭借本身修为好好凌辱他,如此美事推迟二十年也值得。
“如此甚好,望玄云子道兄不要忘了今日之约,二十年后,我们峨眉山上见!”凌剑锋话音一落,闪身飞回自己所在的阵营,眼神冷淡的注视着李随云。
李随云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见凌剑锋果然如自己所想,暂时放了自己一马,这场危机算是解除了。
龙远非的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他哈哈一笑,道:“两位年轻俊杰如此交好实在是我们正道之大幸,既然你们双方都有了约定,那么就此分开,抓紧这二十年的光阴多多修炼才是,可别辜负了我们老一辈对你们的关心和爱护。”
李随云不动声色,心里却把这龙远非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这么明显的欺负人却从他嘴里说是交好,哼哼,真是长了一副伶牙俐齿,颠倒黑白,蜀山果然有人才也!
李随云不冷不热,打了个稽手,拂袖而去,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心里憋屈的怒火。
“好了,阵势散了吧,我们还要赶去成都府,抓那灵狐乃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其他的恩怨可以以后再了结,都上路吧!”龙远非暗中点了凌剑锋一句,率先架起飞剑遥遥带头飞走。
凌剑锋不屑的扫了龙远非一眼,自己的实力摆在这里,何必与李随云多费口舌,二十年之后孰胜孰败一目了然。
大队人马又一次上了路,李随云也向反方向极快的离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蜀山剑宗各个都是剑修的好手,御剑飞行速度极快,加上龙远非急于赶到成都府去寻那千年难遇的妖狐踪迹,所以赶路的速度就更加极速。
正当所有人都渐渐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之后,两个年轻的道士奋力追赶在大队人马的身后。
这两人修为不高,尽管飞剑品级不低,可想要追上蜀山剑宗的剑修们,还力所不及。
这二人的行踪很快就被断后的蜀山弟子发现,不过看在他二人真元呈淡淡的青色,知道不会是魔头或邪修,这才放任自流,可没想到他们如此不懂规矩,坠在众人身后紧追不舍,这要还不拿下,不等着长老责难才怪。
等这二人来的近了,几个蜀山弟子才发现,这二人原来是一男一女,穿的又是青羊宫的道袍,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直接带到了龙远非的面前。
碧波子与碧伶子为了追赶蜀山的大部队累得半死,终于迎上了蜀山弟子,早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还好那蜀山弟子问明来由把他二人带去见龙远非,总算是趁着这会功夫缓了口气,不至于见到蜀山长老失了颜面。
龙远非人品虽然有些问题,但身居高位多年,自然有一股子威严气势,这等做派放在碧波子二人面前就是生生虎威,平白高看了龙远非很多,举止也拘谨了起来。
龙远非对二人畏惧的表现很是受用,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
“两位青羊宫的高徒,追赶我等所为何事啊?”
碧伶子终归是个女孩,见龙远非个人“魅力”这般无敌,早就吓的说不出话来,可蜀山长辈问话,他们二人不回答确实失了礼数,碧波子强压心中的忐忑,结结巴巴的说道:“龙前辈……晚辈与师尊、师妹……刚刚恰巧发现……贵宗与另一道友攀谈,我们本无意私下窥视……只是……只是……”
龙远非面色不悦,怎么说蜀山与天医谷都是七大派占有一席之地,两派关系虽谈不上融洽,可也是同气连枝的盟友,对内可以争强夺利,对外则绝不允许其他门派抢占他们的位子,互相之间团结的很,这也是为什么七大派一直引领正道修真界的原因。
这次应邀前来仅仅是为了寻那灵狐,并不是给青羊宫的面子,而且临行之前,宗主早有旨意传下,如果青羊宫率先擒获妖狐,他们就算与之撕了脸皮也要把灵狐掠回山门,龙远非也没打算能与青羊宫和平共处。
这几个青羊宫弟子胆敢在侧偷窥,说话还吞吞吐吐,早就让龙远非心生怒火,语气也变得更加严厉,“只是什么?快快说来!”
碧波子被龙远非一番声色俱厉的语气一吓,说话倒也利索起来,“只是那人的样貌与那散修十分相像,可他却穿着天医谷的道袍,身边也没有了那妖狐,我等不敢莽撞行事,师尊特命我与师妹前来禀告,他一人尾随在那人身后,跟踪去了。”
“什么?”龙远非大惊失色,哪里想到目标竟然会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你们确定没有看错?”话虽如此,可龙远非的心中已经相信了大半。
碧波子咬牙肯定道:“晚辈修为不高,可毕竟与那人交过手,敢打保票,论相貌,那人与之前的散修一模一样。”
碧伶子帮腔道:“晚辈也敢保证!”
“你保证有个屁用”龙远非心说道。
有了如此重大消息,再赶去成都府已经无用,龙远非招来几个得意弟子一商量,马上兵分两路去围追堵截,看那玄云子在蜀山快剑之下如何能有办法逃生。
凌剑锋自告奋勇亲自带林一队人马,他本就对李随云恨意极深,这次又有了这么好的借口,那二十年之期也不用去苦等,心中如同烈火在燃烧,发誓要把李随云斩于剑下。
碧波子有和他们师傅联系的手段,省去了不必要的冤枉路,两队人马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追上逃脱不久的李随云。
此时的李随云还在为刚才幸运逃生而沾沾自喜着……
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光景,李随云稍微出现一点漏洞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还好他机智聪颖,借着自己天医谷的身份和凌剑锋定下了二十年之约,那龙长老也不好太过难为他,否则休想逃出蜀山剑阵的围攻。
蜀山之地不安全,李随云深有体会,全力驾驭着青罡剑,极速向宗门赶去。
灵狐可没有李随云这般懵懂无知,她早已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只是苦于口不能言,无法向李随云示警,只得全神戒备,生怕那隐在暗处的敌人偷袭他们。
李随云全力逃跑,跑着跑着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仿佛自己被毒蛇盯上,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好!”李随云心中暗道,这种感觉非常不妙,往往要有不利的事情发生之前,心里都会有这种感觉出现,李随云对这种预警十分敏感。
转身看了看一脸紧张的灵狐,李随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警兆,如果再走下去,可能就直接去地府报道了。
蜀地多山,山林茂盛,气候炎热,在如此条件下,隐藏个把人不是难事,看来他们两个还要做一回林中逃命的勾当。
收起青罡剑,李随云落在了一处茂密的丛林当中,手中如意拂尘挥动,藏身隐秘阵布在两人周身,渐渐失去了他们的行迹……
两队人马气势汹汹的从远处杀来,为首之人乃是一年轻修真者,面如冠玉、潇洒不群,两道剑眉斜插入鬓,当真是英武不凡。此人身后跟着三十来人,各个都有一口上好飞剑,紧密的跟随在那年轻人身后,很像是那年轻人的跟随。
凌剑锋飞到一处山林上空,忽然皱紧了眉头,抬手让身后之人停下,自己沉思起来。他身后众多人手见他一人静立原地,竟无一人开口说话,安静无比。
“云师弟,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三天过去了,我们蜀山剑宗都快把蜀地翻个底朝天了,可那玄云子却仿若消失了一般,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你说奇怪不奇怪。”
“师哥,我倒是认为,此人如果这么轻易就找到,那才是新奇了呢!”一阵轻笑声自那凌剑锋身后响起。
“哦?师弟此话怎讲?”
“凌师哥,你仔细想想,这玄云子要是没有一点能耐,怎么可能会把那灵狐骗到身边?据小弟所知,这灵狐本身乃是苗族供养的圣物,此番被他欺骗下山,没有一点本事,别说是逃来蜀地了,就是苗族大巫那关他也过不去,既然连大巫都搜寻不到,我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找到他的踪迹呢!”云飞讲的头头是道,连凌剑锋都不由的大大赞同。
“师弟,如你所言,那我们如何才能抓到这个恶贼,把那灵狐抢到手来?”凌剑锋虚心求教道。
“师哥,以小弟看来,抓那玄云子易如反掌,咱们别忘了,他可是有根之人,既然在蜀地找他不到,那我们就去堵他的老窝,我就不信,他抓了灵狐能不回山门去!”
凌剑锋恍然大悟的笑道:“妙啊,这样一来那玄云子岂不是会自投罗网么!”
“不仅如此,如果天医谷藏匿住此人,那他们就是要与修真界为敌,只要广邀同道一起去讨个说法,他们必将有口难辩,到时候没准还能把他们剔除七大宗派的行列。而如果他们交出那玄云子也无妨,等我们盘问清楚以后,再放了此人,师哥可以想象一下,玄云子会不会怨恨天医谷,而他们天医谷的弟子又会不会寒心?”云飞笑得很阴险,仿佛玄云子和天医谷都是他掌中的玩物一般。
“好计策,云师弟你果然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凌剑锋斜着眼睛看了看云飞,眼神有些古怪。
云飞讪讪的笑了笑,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云飞的小伎俩全是大师兄栽培的好,不值得夸奖!”
凌剑锋笑着拍了拍云飞的肩头,鼓励道:“好好干,只要我继位之后,有你出人头地的机会!”
“多谢大师兄栽培!”云飞连忙弯腰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凌剑锋大笑两声,高声道:“诸位师弟,这蜀地已经快要让我们翻遍了,既然找不到那玄云子的影子,我们就去天医谷的山门外恭候他的大驾。云师弟,你给龙长老传讯,把你刚才与我说的话重复一次告诉他,我们在天医谷外会合,让他禀告掌门广邀同道,一同去看看他天医谷门下弟子的精彩表演去!”
“云飞晓得!”
“走!”凌剑锋大喝一声,率先驾着飞剑远去。
几十道霞光自他身后冲天而起,景致煞是壮观。
李随云一路辛辛苦苦,偷偷摸摸的潜入了青海境内,这一路行来,苦头着实没少吃,为了避开搜寻他的各宗各派的人手,不得不潜入森林去当野人,头发月余未理,参差不齐,形如鸟窝;身上衣衫残破,脚上棉鞋露洞,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灵狐却与之相反,回到森林如同鱼儿回到水里,鸟儿翱翔天际般轻松写意,虽然被逼无法使用妖丹,可凭着本能行事,在这森林里却如鱼得水,轻松自在,还为李随云寻到了不少酿制得当的猴儿酒,喝的他喜笑颜开,也不再为这苦恼之境而烦心了。
两人躲躲藏藏,花了两月时间总算是遥遥望到了山门所在,只不过此时的山门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宁静,四周围满了各色服饰的修真者,吵吵闹闹的倒像是赶集一般,哪有一点清静无为的感觉。
李随云躲在暗处钢牙差点咬碎,他万万没想到,这般谨慎行事到头来还是露出了马脚,全部功夫功亏一篑。
天医谷的护山大阵外,各方势力分成了若干的阵营,分列在山门四周,其中六大派占据了最靠前的位置,其次是实力强劲的二流门派,以此类推绵延数里,整个天空都被黑压压的各种法宝所覆盖,盛况空前,简直可以比拟昆仑大会的规模。
如此这般大动作,天医谷如何能发现不了?在情况不明的环境下,地奇子果断的开启了五鼎五行衍天大阵,除了闭关当中的地灵子之外,连常年居住在后山的师叔都被地奇子请了出来,执掌中心大鼎,连同其余各位师弟、师妹严阵以待,保护宗门大业,而他则脚踏法宝,一人独自面对众多来势汹汹的各派修真之人,着实没落了一派掌教的胆色。
地奇子脸上毫无惧色,别看这些人来势汹汹,但不一定就敢在此动手,蜀山剑宗和昆仑向来不和,这次一同来此也肯定目的不同,只要掌握好分寸,不难分化他们,而那些二流门派更是不足惧也,他们不过就是一些摇旗呐喊的帮众,情况不对时,他们比谁都跑的快,对于这些人,在地奇子的眼中被直接无视了。
“各位掌教,关于本宗门下弟子玄云子之事本座有所耳闻,传讯灵符也发出了百十来张,可至今也没有收到回信,本座正准备遣派座下弟子去把这不孝弟子抓回来,可没想到众多同道却不请自来,实在出乎本座的预料,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地奇子口中说着见谅,可谁都看的出来他不满的表情,只是这次大家好像都有了几分默契,蜀山和昆仑掌教除了表情有些尴尬外,倒是没张口闭口就说出铲妖除魔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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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自来”这句话多少有些刺耳,本来凌霄天率领剑宗弟子来此也不过就是想让天医谷交出李随云和灵狐,最不济也要得到灵狐,这才呼朋唤友的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可谁知地奇子不但不惧,还出口讽刺众多修真者,着实有些嚣张,他凌霄天何曾受过这种气,不禁冷哼了一声。
闻见凌霄天不满的哼声,地奇子的脸上也阴冷了下来,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昆仑派掌教乾风子见气氛有些凝滞,忙带着笑脸出来缓和一下,“道友莫要动气,我们好好谈谈,毕竟大家来此也不是有意刁难,还是尽量心平气和的谈谈的好。”乾风子这次来确实与蜀山剑宗的目的不同,天医谷几千年来一直徘徊在两大势力之间,虽说与昆仑联盟走的比较近,可一直也没有正式的表态加入他们的阵营,这多少让乾风子有些无奈,可却有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加以利用,只得把这件事情无限期的延后至今。而这次蜀山发出灵符邀请昆仑共同来天医谷商谈灵狐和玄云子之事,当时乾风子就感觉机会来了,那蜀山与天医谷一向不和,凌霄天也知道凭他们联盟的作风很难把天医谷栓到他们的战线当中,所以得到灵狐就已经占了莫大的便宜,至于天医谷何去何从就不是剑宗需要费神考虑的事情了。而这就正好随了乾风子的心意,剑宗一向强势,天医谷这次必将难以讨得好来,与之决裂在所难免,可天医谷毕竟是一派之力,怎么也不可能抗衡的了整个修真界的讨伐,这就需要找联盟对象,而他们昆仑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对象么,只要天医谷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当中,损失一只灵狐也值得,他们个联盟也能各得所需,不至于发生严重的矛盾,实在是大家都高兴的好事情。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一脸温和笑意的乾风子,地奇子也不好恶语相向,只得稍稍露出了一丝苦笑,道:“道友,不是我地奇子嚣张跋扈,而是这等情景之下,你又让我如何做到心平气和?”
乾风子有些尴尬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如何劝解了。
“哼,废话少说,把那玄云子和灵狐交出来,我们有人看到他带着妖狐近了你们的宗门,地奇子掌门可不要助纣为虐,包庇贼人,与整个正道为敌!”凌霄天说的字正腔圆,一副亲眼所见的模样,顿时让他身后的众多门派跟风起来,一同大喊着“交出妖狐,交出贼人”的口号。
“凌霄天不要在此信口雌黄,你哪只眼睛看到玄云子和妖狐进入本宗的?道听途说也能当真,你这个宗主是怎么当的?”地奇子语气不善,他早就豁出去了,宗门内有师叔主持,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就算今天不能善了,这些人强攻山门,也足可以守住,大不了以后宣布封闭山门,不再外出,看他们没有天医谷制作的大量珍稀丹药,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地奇子强硬是有根据的,虽然各宗各派都有一些丹方和炼丹的手法,可是要说制作最精良,种类最繁多的还属天医谷,特别是一些珍贵的丹药,更是只有天医谷出产,别的门派只有眼馋的份,可以说天医谷占据了整个修真界三成的丹药供量,没有了天医谷的输送,整个修真界的丹药都要锐减,珍稀丹药的价格就会疯长,这对于修真界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躲在暗处的李随云着实出了口恶气,他没想到凌霄天这么卑鄙,竟然连谎话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面不改色,要不是他这个主角根本就没有回到宗门,否则连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踪迹了。而地奇子强硬的态度更是出乎他的预料,这个平日里温和的大师伯,遇到紧急事情时的处理态度,让李随云都感觉自己的腰杆更加硬了,隐隐有种自豪感在他的心头浮现。
凌霄天被气的够呛,他也没想到地奇子能这么强硬的与他抗衡,这不像是地奇子平日的作风,那温和的有些懦弱的形象在凌霄天的心里被完全推翻,他也从新认识了这个位列七大派之中的掌门人。
地奇子与凌霄天针锋相对,这无疑是乾风子最希望看到的,他心中暗喜,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观看着,等待着最符合门派利益的时刻出现。
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服软,凌霄天和地奇子都清楚,虽然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可是为了各自宗门的声誉,也只能硬着头皮对抗下去。
“你这是要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地奇子你要想清楚,可不要因为一念之差而万劫不复。”
“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宗的五鼎五行衍天大阵早已经开启,现在由我宗上代师叔主持大阵,你要是再威胁本座,大可以攻门试试!”
“什么!”凌霄天有些担心了,他倒不是怕天医谷的五鼎五行衍天大阵,凭他带来的众多人马,攻破这个大阵还是能够办到的,可天医谷上代师叔出关,这可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要知道各宗各派都有一些“老人”存在,这些人平时只是静修,不过问宗派大事,可一旦有人上来攻山,这些老人可就都会跑出来,那些人的能力在这一界很难找到对手,凌剑锋还不想这么早就死,何况挑起这些“老人”之间的争斗,这个罪过可不是他能承担的。
地奇子早就知道会出现这个结果,谅他凌霄天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攻山。
乾风子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地奇子抬出那些“老人”来,这里的事情就多了几分变数,能不能趁此良机拉拢到天医谷已经变成了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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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随云带着灵狐藏身在森林当中,起初他还能听得见几个大人物之间的谈话内容,毕竟这些人在修真界的身份都很尊贵,为了这次的事情又斗出了火气,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大声,躲在远处也能听个真切,可随着几人说的内容越来越隐秘,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最后还设下了禁制,生怕谈话内容外泄,这就让李随云无法得知几人的谈话内容,为了能凑近些,看看他们的表情,以此来判断出一些端倪,不禁越走越远,渐渐来到了森林边缘。
这本来也不算是莽撞的行为,这次来此的众多门派和修真者就是为了来凑热闹,有机会看到七大门派之间的内斗怎么算都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特别是那些实力强劲的二流门派,无一不做着顶替天医谷上位的想法,所以那几个大人物之间的谈话才是最吸引人的,谁会没事观察远离中心地带的一处森林去。
可李随云的运气确实有点倒霉,他被一个刚进入修真界,实力不过才旋照期的小辈发现了行踪。
这人刚开始修真不久,心性比较浮躁,对于那些大人物没有多少好奇心,这次要不是他的师傅强迫他来开开眼界,他才懒得出山。
对于如此无聊的谈话,此人早就烦的不行,在不断央求他师傅之下,这才跑到这处山林的外围,准备进去捕杀两只灵物,打打牙祭,整天吃那些没有油水的蔬菜果实,五脏庙早就抗议许久了。
他悄悄的来到山林附近,为了不被人发现,尽量小心谨慎,而那些修为高深者,此时无不观察着场中的行事,倒是没多少人发现他的踪迹。
李随云也是如此,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地奇子他们的身上,毕竟谈判的结果对于他很重要,哪里还顾得上查看别人是否注意他的这点小事,疏忽之下倒是让这小辈接近了不少。
灵狐却早就发现了此人的行踪,只是她本能的感觉到这人的弱小,对她产生不了威胁,也没有做什么表示,几种机缘之下,让这人轻松的进入了他们藏身的范围。
这人先是远远的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李随云,然后就发现在他背后的妖狐,妖狐那天然的绝色根本不是这种心性还不稳固的修真者可以抵挡的,再加上此人的品行更是不堪,当即就流露出淫邪之色,只是他修为太低,看不出李随云的修为深浅,自是不敢动手,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潜回了回去,把发现李随云和妖狐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师傅,不过他并不知道妖狐是妖,只是说李随云行迹诡秘,没准是魔道之人,想让他师傅出手收拾了李随云,而他自己则偷偷的捕获那绝世妖娆,然后……嘿嘿……
此人的师傅听到徒弟的禀报,当即觉得这是一个立功的机会,能抓住一个魔头,这会让他的名声大涨,对于他在宗派的地位有着莫大的帮助,为了利益冒些险也是值得的。
师徒二人偷偷出了他们门派的阵营,小心谨慎的潜了过去,生怕让那魔头发现情况不对而逃跑。
当师傅看到李随云的修为和妖狐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跑,跑回去找蜀山剑宗的人报告消息,凭他一个和修为太低的废物徒弟,不足以拿下李随云和妖狐。他果然也是如此做的,带着徒弟迅速的赶到了蜀山剑宗的阵营,当然,以他的身份还没资格见到凌霄天,不过当他把妖狐和李随云出现的情况报了上去,他们当即就见到了剑宗继承人凌剑锋。
凌剑锋与李随云之间的仇怨自是不用细说,听到有人发现了他和妖狐的行踪后,一双眼睛瞪的血红,杀气控制不住的向外四溢,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择人而嗜一般,吓得周围修为不高的弟子胆战心惊。
“走!”凌剑锋钦点了十数个修为不低的帮手,杀气腾腾的奔赴了李随云的藏身之地,他倒要看看,等他杀了李随云这个杂碎,那天医谷能把他怎么地。
李随云正烦恼于几个大人物之间的谈话不得而知时,妖狐突然嘶吼了一声,声音里透露着示警的味道,还有一些恐吓的意思在。
李随云感觉有些不对头了,灵狐的修为他是知道的,分神中期的修为已经算是高手,他感觉不到的危险,对于灵狐来说却简单之极,她都要警告对方,那就表示对方有伤害她的可能,那李随云更是有死亡的危险。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李随云虽不知道有什么人打他的主意,但往地奇子方向跑却绝对没错,想必那些大人物也不可能当着地奇子的面,对他这个后生小子出手,而灵狐最多也就是被他们禁锢,也不会出现生命危险,毕竟看蜀山剑宗的样子,灵狐是他们志在必得的东西,伤害了灵狐对他们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
李随云的行动让围攻他的剑宗弟子有些意外,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一些意外可以忽视,这次来围剿李随云的人手最差的也是元婴期,比起李随云灵寂期要高上不止一筹,就算灵狐是分神期的高手,但围攻之下也不会轻松,更何况他们的少宗主已经到了出窍中期,虽也不敌灵狐,可这么多人在,伤她不在话下,有了如此准备,这些围攻的弟子胆气不禁一壮。
数十把闪动着各色光芒的飞剑向李随云刺来,其中更有一把金色的飞剑领衔与各种飞剑之上,那磅礴浩大的压力,让李随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用看就知道,能有如此威势的飞剑除了凌霄天那厮所持的冲霄神剑外,就不会再有其他的飞剑能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力量,李随云有些绝望的想到,凭他灵寂期的修为,能否逃过这势在必行的一击,已经成为了悬念。
就在这万分危机之时,灵狐做出了行动,她转身背对李随云,仰天嘶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变幻出本体立于飞剑之上,一颗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内丹,从她口中喷出,义无反顾的迎向了冲霄神剑。
这是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一个年轻的小道士奋力的驾驭着脚下的青色飞剑,一头参差不齐的乱发无序的乱飞着,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额头渗出的汗水在风中飞逝,仓皇躲避着身后追来的十几名剑修的追捕。一只银色的灵狐立在他的身后,高达三米的银色狐狸有着一身炫目的皮毛,六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根根翘起,毛发直立,灵动的双眸此时满含杀气的瞪着追捕他们的剑修,一颗银色光亮的内丹越来越亮,磅礴的妖气四溢而出,压的人呼吸困难。
凌剑锋终于露出了骇人之色,灵狐奋力反抗让他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那可越来越亮的妖丹所含有的庞大能量,已经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虽然手中的冲霄神剑还是如此的锋锐,可他竟然有了一种不可匹敌的错觉,这是他多年争斗当中不曾有过的。
没有拼死的觉悟,凌剑锋在气势上就落了下风,只得运起卸字决,轻轻的用冲霄神剑贴住妖丹,急急的甩了出去,尽管只是这么“轻轻”的碰了一下,凌剑锋还是全身抖动了一下,脸色急变,仓忙后退,再也不敢紧追不舍了。
其他随着凌剑锋而来的门中弟子,见凌剑锋都扛不住那妖丹的一击,谁也不敢上前,畏畏缩缩的躲在凌剑锋的身后收回了各自的飞剑,很快就和李随云拉开了距离。
妖狐威风凛凛的立在李随云的飞剑之上,银色妖丹在妖狐的周身旋转不休,更加衬托出妖狐的不凡和惊人的美感来。
李随云偷偷的擦了一把冷汗,尽管危机已经解除,可对于发生在电光石火的攻击还是让他心有余悸,还好,这次妖狐超水平发挥,吓住了凌剑锋,这才逃出升天,没想到灵狐在间接当中又救了他一命,这因果循环的也太快了,让李随云都想不到用什么方法来化解他们之间的因果关系了。
灵狐那强大的妖气早就引起了各个门派当中绝强人物的注意,特别是位于前台的凌霄天等几位大人物,他们仿佛极具默契的停止了无谓的争吵,纷纷把注意力击中到了仓皇逃窜的李随云的身上,当然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凌霄天充满意外惊喜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杀气,而地奇子则略显担忧的望着李随云,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李随云奋力飞向天医谷的方向,他很清楚,只有逃到大师伯的身边才有一条生路,否则光是凌霄天和昆仑几大派中那些修为精深的三代弟子,就能斩杀于他,虽然有了灵狐在自己身侧,可是好汉架不住拳多,灵狐的修为也不是天下一等一,能不能保住她自己还是个未知数,更别说护得李随云的周全了。
“降妖除魔乃是我蜀山剑宗的第一要旨,各位掌教,这妖狐既然现身,理当由我派负责捕杀,还请各位帮我助阵,看我如何灭了这畜生的魂魄。”凌霄天随后祭起青色的厚重飞剑,威风凛凛的御剑而行,姿态潇洒的不得了。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崇拜者有之,种种不同的神色在所有在场的修真者脸上释放开来,不能不说,凌霄天气势泠然的姿态,得到了震撼性的效果,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可能真的会收到预期的效果,然而……
就在凌霄天蓄势待发,斩妖除魔之时,一道青色的身影从他身侧跃出,以极快的速度向李随云和妖狐冲去。
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凌霄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还有人敢压他的风头,难道就不怕他凌霄天和剑宗的疯狂报复不成?
全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还有人敢去捋凌霄天的虎须,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凌霄天愤怒的眼神都快能秒杀任何一个敌人,双拳攥的紧紧的,脚下的青色长剑发出尖啸般的剑鸣声,头顶隐隐浮现出丝丝白气,与那怒火天尊的形象无限接近。
“欺人太甚,地奇子你这个牛鼻子,老子忍你多年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接我一招!”凌霄天暴怒的咆哮着,脚下青色的飞剑犹如飞天的怒龙,带着凌厉的杀气向地奇子冲杀了过去。
乾风子眼见两人刺破脸皮,无奈的长叹一声,地奇子这样做本是无可厚非,那玄云子毕竟是天医谷中非常杰出的弟子,有他一人胜过千百个资质差的门徒,以后光大门楣的重任必将落到那个年轻弟子身上,护犊子也是正常。而那凌霄天对于妖狐势在必得,哪里容得地奇子连人带妖的掠去,他不动手才怪呢,两人这一撕破脸皮斗上一斗,以后的关系势必更加恶劣,自己这个和事老可不好当啊。
不过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两个强大宗派之间的针锋相对,天医谷绝对处于劣势,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加入到昆仑的阵营当中,他们的下场无疑是凄惨的,想必地奇子也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觉悟,只是没有到最后时刻,他是不会轻言与乾风子谈论结盟的相关事宜,不过双方谈判的时间绝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
乾风子心里得意的笑着……
地奇子对于自己能力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蜀山剑宗向来是以凌厉的剑招和疯狂的进攻传扬整个修真界,自己虽说在炼丹上绝对属于大宗师的行列,可是在争斗上,自己与凌霄天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好在,这次出谷对敌,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身上所携带的法宝,无一不是在争斗中能够起到作用的杀手锏,有了这些东西在手,应付一下凌霄天并不困难。
地奇子加速飞行,没有停下与凌霄天争斗的打算,不过地奇子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在凌霄天强大的剑气下全身而退的奢望,一个青色的罡罩缓缓的在他身体之外形成。
暴怒中的凌霄天并不像他表面上显露出的神情那样,疯狂的想要杀人,其实他的内心出奇的冷静,追上地奇子不过就是为了维护蜀山剑宗和他这个门主的面子罢了,真正动手杀了地奇子,后果可是会很严重,很严重的,这对于蜀山剑宗来说没有任何利益可言,所以吓唬吓唬人就算了,地奇子也应该明白自己的手下留情,那妖狐还是会回到他的手心当中。
凌霄天嘶吼一声,脚下的飞剑被强大的真元注入,发出更加夺目的青光,无数短小的剑影在凌霄天的周围浮现而出,随着凌霄天狂怒的吼叫,如同黑压压的蜜蜂一般,向着地奇子铺天盖地的冲了过去。
地奇子埋头前进,任由那些虚幻的飞剑击中他祭起的罡罩上,荡起一阵阵的涟漪而全然不理,他的眼中只有越飞越近的李随云,其他的事情好像都与他无关。
凌霄天咆哮的跟在后面,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强度却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感觉到。
仓皇失措的李随云也不由的露出了些许笑意,宗门总算是没有抛弃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掌门还能不顾压力前来接应自己,光是这份情意,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李随云心中悄悄的做下了这个保证。
就在他们同时放松警惕之时,一团虚幻的黑烟极速的向李随云冲来,那快如闪电的速度,足足是地奇子的两倍以上。
毫无悬念的结果,这道突如其来的烟尘在地奇子之前到达了李随云的身边。
在那黑墨般无法消融的黑烟中,极速的弹出了一只枯槁的手臂,根本无视灵狐那愤怒的吼叫声,直接把李随云提在了手中,另一只枯萎的手臂探入他的怀中,把哪条贴着无数符咒封印的血神鞭,从乾坤袋里抽了出来。
李随云完全没有抗衡的余地,他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无法相信的画面。
苦干萎缩的手臂随意的挥动着鲜红色的血神鞭,沿着鞭身紧贴着的无数张符咒猛地燃烧起来,转瞬间化为黑色的烟灰,轻飘飘的落向了地面。
地奇子仿佛已经知道面前这团黑雾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大声的吼叫了一声,揉身猛的扑了过去,一根白色的棍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带着虎虎威风砸向了如同墨汁般的黑雾。
“回去吧老家伙,我还没有想在这个地方与你们正道为敌的打算,不过这个坏我大事的小虫子我却需要带走,我要让他在北邙山上为我挖掘深藏在地下的黑冥石,以此来偿还由他给我带来的损失。”枯干的手臂挥动着手中的血神鞭,一股狂烈的戾气铺天盖地的卷向地奇子,无数条血红色的虚影从血神鞭中射出,仿若凌空飞舞的血色毒蛇般,残忍的冲向了地奇子。
“皇徒,放下我宗弟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地奇子一边说着,一边无奈的收回攻出的白色长棍,在身前舞出一片水泼不进光影护住周身,不过身体却被那暴戾的毒蛇攻击的不断后退。
“地奇子,你的狠话还不到位啊,要是你们宗派的那个老家伙说出这种话还能让我掂量掂量,不过他好像已经不能随便动手了吧,嘿嘿……没有了那老家伙撑腰,你这个掌门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黑烟中透出满是不屑的声音,一点也看不起这个位列七大派当中的掌门人。
“皇徒老妖怪休要逃跑,吃我一剑再说!”凌霄天后来居上,飞快的运用真元灌输进脚下的青色飞剑当中,化出了一柄如同天神使用的巨型长剑,凶悍的劈向了隐在黑雾中的皇徒。
“老子我才没工夫和你这个疯子比武,走也!”说着,皇徒驾驭着黑雾,卷起浓浓的黑烟,就像提只小鸡一样,带着李随云飞快的跑了,从始至终,皇徒都没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师伯帮我照顾灵狐……”李随云最后的叫声,远远的消失了。
地奇子宽大的道袍袖口大张,把还在嘶吼连连的妖狐收了进去,一字不吭的飞回了护宗大阵当中。
凌霄天脸色铁青的看着地奇子,青筋浮现的拳头松了又紧,迟疑了半天还是没动手,只是怨恨的看了一眼被护宗大阵包裹的山门,气急败坏的带着剑宗子弟离开了这里。
很快,整个天医谷山门前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但修真界的混乱却从此开始了……
北邙山自古就流传着一句话,“生在苏杭,葬在北邙”是天下一等一的殡葬安冢的风水宝地。自后汉建武十一年城阳王刘祉葬于北邙山,其后王侯公卿多选墓地于此,就连朝鲜半岛的百济国国王在客死他乡后,也选择了邙山为自己的安葬之地。
北邙山山势雄伟,水深土厚,伊、洛之水自西而东贯洛阳城而过。立墓于此,即圆了古人所崇尚的“枕山蹬河”的风水之说,所以在北邙山上,随处可见各种尊贵程度的坟墓,这里也就成为了最适合鬼怪修炼之地。
在千年前,北邙山的翠云峰原本还有一个道教门派“上清宫”立于山巅之上,相传这上清宫乃是太上老君炼丹之地,也名为“老君庙”。不过在近千年当中,这座老君庙却离奇的败落了,千年前那香火兴盛的样子一去不再,反而成了各种孤魂野鬼的栖身之所,不能不说造化弄人。
如今的翠云峰上立着一座由黑色岩石构成鬼气森森的大堡垒,漆黑的大门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嘴一般,狰狞恐怖,生人别说是见了,就是敢登山来此的在这百年间都不曾见过,而这就是整个北邙山上首屈一指的邪道大派幽冥洞的所在。
北邙山由于地理原因,成为了鬼修们最向往修炼的地方,所以在这不大的地方,生存着大大小小上百个实力不同的大小宗派,其中由皇徒开创的幽冥洞更是首屈一指的大派,隐隐的成为了这些邪修宗派的领导者。
最近急着找房子和工作,更新可能会有些变化,不过小午保证,两更绝不会少,争取保持目前的时间,如有变化,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的。
隐藏在漆黑浓雾中的皇徒带着李随云从北邙山下一路飞回了自己的老窝当中,一进入大厅,皇徒就把李随云扔到了地上,自己飘飘然的飞到了那张用巨大兽骨打造的座椅之上。
李随云偷偷打量着幽冥洞的大厅,这里全部都是用一种奇特的矿石构成,黑色的岩石中夹杂着一些星光般的两点,不时的闪烁出动人的光亮,每当那些亮点闪烁一次,李随云就能敏锐的感觉出自己身体当中的真元会快速的流失几分,这种变化不禁让他十分吃惊,以他的阅历,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矿石能够自动吸取真元的存在。
当皇徒坐在那白色的骨椅上后,他手下的五大弟子同时进入了大厅。
药鬼愤恨的盯着趴在地上的李随云,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剥了。色鬼长的白白净净,文雅非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俊俏的书生,谁能想到此人会是邪修中采阴补阳的高手。酒鬼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那个红红的酒糟鼻子,刚一进入大厅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化不掉的酒气,着实熏得人想要呕吐。烟鬼默然的吸着他的旱烟,仿若大厅中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只是坐在那里,吧嗒吧嗒的吸着他的旱烟袋。赌鬼坐在皇徒的下手,手中把玩着几枚晶莹的骰子,灵巧的手中不断运动着,骰子在他之间来回穿梭,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趴在地上的李随云。
就在几人按照身份坐下之后,皇徒那感觉生铁摩擦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药鬼,我知道你心里恨这小子恨的要死,不过我可告诉你,这小子一身是宝,你要是敢弄死他,我就弄死你。”
药鬼虽然心有不甘,可既然皇徒发话了,他也不敢再提出异议,皇徒惩罚弟子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师尊,这小子明明是个修为不高的修真者,要说有宝也就是那丹书上面的内容,只要您把他交给我,不出两年,我一定会把丹书上记载的丹方,原封不动的送到您的玉案上。”
隐在黑雾中的皇徒摇头苦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说他这没有眼力的愚笨弟子了。皇徒也不答话,虚指一点,原本还冥思苦想如何脱困的李随云软软的昏迷了过去。
“我说此子一身是宝绝不是夸口,先说他筑基所用的材料,乃是一根成精的千年人参精,此等宝物历经千年我也不曾得见,从此一点就可以看出天医谷对此子所下的血本可谓惊人之极。由于有了人参精所含的精气催化,他身上的血液就如同那琼浆玉液一般,如我们这些修魔的邪修,只需饮上一杯,就顶那十多年的苦修,实在是和那上古传说中的唐僧有得一比。最后就是他所修炼的御丹术竟然会是九转金丹,此丹的功效不用我说,你们肯定也明白,虽然被御丹术修炼了,丹药已经固化,但如果运用得当,不难炼制成一个去除心魔的上好法宝,所以这个人,你们谁也不能给我弄死他,我留着他有大用。”
听着皇徒所分析的惊人消息,着实把坐下五大弟子给惊呆了,只见他们全部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盯着昏睡过去的李随云,恨不得直接吞下肚子,提高他们的修为才好。
“那……那我们要把他当……当祖宗那样供着?”药鬼结结巴巴的说着,虽然心里还是有稍许不甘心,可是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忍耐,反正以后取血的时候,假公济私一番,让这李随云吃点苦头还是能办到的。
皇徒阴邪的笑声随即响起,“哪有如此简单,既然敢偷我的血神鞭,就要有承受我怒火的觉悟,我一会儿会封了他的丹田,你们给他扔到黑窟洞,让他给我挖黑冥石去,只需要活着就够了,等时间差不多,我就会取了他所修炼的九转金丹,炼制一个上好的法宝。”
“恭喜师尊!”五大弟子齐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
当昏迷过去的李随云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身处一间狭小的石室当中,整个房间的面积仅有五平方大小,除了一张石床外,仅有一个石桌和上面放着的一盏肮脏的油灯。
李随云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双眼的焦距这才聚集起来。
“醒了?”突兀的声音从房间的暗影处响起,李随云转头看去,那暗影中此时正坐着一脸戏谑表情的药鬼。
本是心高气傲的李随云怎么受得了药鬼如此蔑视的眼神,当即从地上一跃而起,可是刚刚站立起来的他,突然脑中袭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不禁又坐回了地面上,扬起了一片厚厚的土灰。
直到这时,李随云才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不妥,他连忙内视,原本生机勃勃的丹田中,那一朵盛开的莲花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罡罩,萎靡不振的莲花无力的瘫倒在丹田中,青色的真元一去不再,整个丹田都被那层黑色的罡罩所封印。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封印真元,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人家处置,而他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有忍受罢了。
药鬼终于得偿所愿的看到了李随云那惊恐的表情,自从上次他从自己手里抢走血神鞭时,药鬼就无时无刻不想生吞活剥了他,现在这个仇人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这种得偿所愿的快感,比修炼突破还要来的强烈,“害怕了?呵呵,当时你从我手里抢走血神鞭时,怎么没有害怕?放心,师尊不过就是封印了你那丹田,还不会杀死你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价值比起畜生来要高不少,算是一个高级畜生,要不是你身上那富含先天灵气的灵血和那颗固化了的九转金丹,你想不死都难,有了这两样保命的东西在,师尊是不会让你死的。”
李随云闻言神情大变,灵血的秘密,九转金丹的存在,虽然让他不用再担心生死的问题,可是这两样东西都是他万万不能舍弃的,没有了它们,飞升仙界就多了很多的变数,不能飞升,就不能博得那与天同寿的尊崇,那他最后的机会就要消失,那可真就成了一了百了,神魂据灭了。
“来来来,让我先取点灵血,供师尊修炼之用,等过些日子,你身体的血液恢复,我再来取过,真想不到,堂堂的七大派弟子,天医谷的高徒,竟然成了一个提供灵血的畜生,哈哈哈,这算不算是我们幽冥洞凌驾在你们之上的实力呢。”药鬼一边狂笑,一边取出一把精光四射的小刀和一个盛血的大碗,一脸狞笑的抓过李随云的胳膊,手起刀落,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一滴不差的落入了那渐渐盛满的器皿里。
此时的李随云真是与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差不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富含灵气的血液落入那黑漆漆的大碗里。
药鬼贪婪的舔了舔小刀上面的血珠,这富含灵气的血珠刚一入口就转化成淡淡的灵气,钻入了丹田当中,美的药鬼连连吧唧嘴,就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双指拂过李随云的手腕,血流不止的伤口顿时止住了流血,慢慢的愈合了起来,仿佛没曾受过伤一样。
“你就好好的在这呆着吧,明天自然有人从你去黑窟洞,记得,这里是你晚上睡觉的地方,你要不满意,也可以在黑窟洞里睡,哈哈,不过我提前告诉你,那个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真要在那里过夜,你可别后悔。”药鬼哈哈大笑的离开了,他可不敢耽搁下去,要真是这碗灵血凝固了,灵气消散了,皇徒非抽筋扒骨不可,想想都害怕,药鬼急忙闪身出了石屋。
这一夜是李随云过的最痛苦的一夜,说痛苦其实并不是肉体上被人折磨了,而是心灵上的巨大打击,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非人的待遇,何况还成为了人家提供鲜血的畜生,光是这种身份上的转变,几欲让他抓狂,短短的一夜时间,就让心智坚如磐石的他,彻底转变了性格。
第二日清晨,关在石室中的李随云并不知道天已经放晴了,依然黑森森的石室外,传来了厚重的脚踏声,很快就来到了石室的大门外。
一个身穿皮甲,满脸横肉的大汉,手中提着一条长链,拖在地上发出巴拉巴拉的声音,粗鲁的踹开石门,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这人打量了李随云一眼,也不说话,手脚麻利的用铁链拴住李随云的双手,又在他颈间套了一圈,如同遛狗一样,拽着李随云就走。
随在他身后,李随云冷漠的盯着眼前的背影,期间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跟在此人身后向黑窟洞行去。
黑窟洞是北邙山中的一个天然洞穴,里面常年阴气弥漫,鬼气森森,常人只要在此呆上一晚,性命就会不保,就算是修真者,除了那天生的九阴绝脉,其他人别说是修炼了,常年呆在这里,道行受损还是小的,没准还会有外魔产生,陷入走火入魔之危,可以说,在北邙山此地,只有邪修敢在此处修炼,也只此一家。
黑窟洞外拴着一条手臂粗细的铁链,铁链的一端直接垂入地洞当中,丝丝阴气从洞口飘出,粘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
那人解下栓在李随云身上的铁链,哼了一声道:“你顺着铁链下去,里面的人会给你挖矿的工具,的必须挖出两枚黑冥石,不论品质,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呵呵,自有惩罚你的手段。”
此人不等李随云答话,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弄得灰头土脸。
他不屑的在李随云的脸上吐了口吐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靠在一株老树边上,打起了瞌睡。
李随云表情阴冷的擦掉了脸上的口水,顺着铁链钻入了黑窟洞中。
黑窟洞下是一条幽深的矿道,四周的岩壁上插着点着的火把,青色的火光洒下,总算能勉强看清崎岖不平的矿道。
李随云半哈着腰,慢慢的向矿道内走去,仅仅只拐了一个弯道,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大变。
里面是一个被人开发出来的巨大岩洞,洞高达三十多米,宽度足足在千米之外,里面全是一些骨肉嶙峋的矿工,周围还有一些穿着打扮像是监工的家伙,这些人不时的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抽打在那些矿工身上,离奇的是,这些鞭子抽打在人的身上并不会造成伤痕,但那些挨了鞭子抽打之人却会大呼小叫的求饶,从那痛苦的表情上来看,根本没有演戏的成分在内。
李随云对这奇怪的鞭子产生了些许兴趣,不过他也没有自贱到要用身体去尝试一下的打算。
李随云顺着阶梯走下了岩洞当中,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毡帽的年轻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就是今天新来的那个家伙?不错,身体还挺壮的,应该有把子力气。”说着,这黑衣青年就递给了李随云一个精钢打造的铁锹和一个粗糙的布袋,继续说道:“这些东西以后就是你贴身的工具,必须送上两块黑冥石,品质越高的,你能吃到的饭食就越好,挖到极品的还可以换取七日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中,女人、美食全天候供应,保管爽到家,小子,也就是你这个上面交代下来要例外一些的人,我才告诉你的,其他人问我,我都不说。”
李随云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道:“那就谢谢了。”
“谢谢就不用了,只要你不给老子我惹事就行,记住你的号牌,你是两千一百三十八号,以后换取黑冥石的时候,要报出自己的号码,明白不?”黑衣青年见李随云了解的点了点头,又故作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小子,矿洞里可是黑吃黑的地方,你要多长点眼睛,别刚挖出好东西,就被人抢走了,我能提醒你的就这么多了,能不能混的舒服点,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黑衣青年能对李随云说这么多,也是真的看他舒服,不像那些刚被关进来的修真者那样,进来就说什么孽畜、败类的,要不就喊打喊杀的要铲妖除魔,对待这些“冥顽不灵”之辈,黑衣青年向来是不打也不骂,直接把他们扔到那些“凶人”的地盘里去,里面的人自然会代他教育这些新人的。
李随云哪里能想到,自己不言不语,神情冷傲的样子,却换来了幽冥洞内的弟子好感,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贱。
黑衣青年让李随云进入了第十八个洞穴里,这里的“扛把子”是个老头,外号黑三,为人还算不错,对待底下人也没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只要李随云不做出格的事情,想必在这里还是能舒服一点的。
对于黑衣青年的照顾,李随云却是不知道,他提着手中的铁锹,低头进入了洞穴当中。
刚一踏入洞中,一群穿着破烂衣衫的矿工就围了上来。
李随云用手支着铁锹,冷电般的双目扫视着围在他周围的人群,性格已经大变的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要干些什么。
这些人围着李随云窃窃私语,半天也没有对他有何行动,李随云倒也有耐心的很,就这个立在中间,不说不动。
许久之后,从这些人中慢悠悠的走出个一脸虬髯的黑壮汉子,满意的看了看李随云的身材,点头说道:“不错,身子还算壮实,这次那挨千刀的小土鳖没给我们十八洞再送来个废物。”
黑壮汉子走到李随云的身边,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兄弟,我是这里的二当家,你以后就叫我铁塔就是,我们这些被那该死的幽冥洞掠来的倒霉鬼,逃是逃不出去的,只要能过的稍微好些,苟延残喘也就是了,所以我们这里的人不会欺负你,但也有些规矩要让你遵守。”说着,铁塔竖起三根手指,道:“第一,要无条件遵守扛把子的命令,如有违反罚你三鞭子。第二,额外上缴一枚黑冥石,如果没挖到,你可以抢别人的,只要你有那个实力,不过记好,可不能伤了别人的性命,否则就不是我们收拾你了,外面那些魔崽子可有好多收拾人的办法。第三,吃食要分出一份孝敬扛把子,不过你放心,只需要一小份就可以,剩下的足够你能混个八成饱,怎么样,能不能遵守,能就留下来,不能,那就只能请你去别的洞里混了。”
李随云想了想,这些条件并不苛刻,遵守下来还能少去很多麻烦,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我能遵守。”
黑壮汉子满意的笑了笑,道:“如此就好,只要你遵守条例,别人自然不会难为你,等过些日子,总瓢把子有了空闲就会见你,你不用害怕。”
李随云冷笑了一声,点点头,操着手中的铁锹,进入了甬道当中。
十八洞中分布着很多宽窄不一的甬道,如同一个巨大的洞穴迷宫一样,让人很难看出前方的道路。洞中燃烧着几把巨大的火炬,松油的味道刺的人眼鼻都不舒服,特别是在这地底洞穴里,通风奇差,气味就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借着灯火,李随云运极目力隐隐的发现一些挖矿的囚徒都聚集在那些比较宽阔的甬道当中,有一人独自占据一个宽阔甬道的,也有几人或者几十人一起挖掘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粗俗的骂声更是让李随云听得直皱眉头。
不想和这些身份不明的人接触太多,他转身向一条较为狭小的甬道行去。
眼前的甬道内漆黑无比,李随云提着手中的火炬向内走去,借着火光勉强能看清身边三米左右的范围,周围的墙面上结着不少的蛛网,地面上的灰尘足有一尺厚,每走一步就会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显然这条甬道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甬道并不深,也就有二十多米的就走到了尽头。李随云在墙面上找到了一个凹槽,把火炬插入其中,随意的用铁锹在墙面上敲击了几下,出乎预料的是,这里的土石十分坚硬,仅仅在岩石上留下了几条划痕,连一块小石子都没能敲击下来。
这里的土石太过坚硬,普通人是很难敲击下大块的石方,更别说大面积的挖掘寻找黑冥石,只有那些魔修才能无视这些坚硬的石块,毕竟他们有其他修真者无法比拟的先天条件。
修道一脉主修元神,练万千神通法门,借天地之力而大成,破碎虚空,享天地同寿之永福。魔修练体,以肉体强横为最终目的,最高程度则是肉身成圣,永世不灭,以身破万法,历杀劫,逆天而行。佛门则修念力,毕生修为凝结佛门舍利,化身千万感悟世间人生百态,身据大慈悲、大智慧,福泽大众,以去西方极乐世界为最终目的。
黑窟洞岩石坚硬,魔修个个都是炼体的好手,虽然魔气被封,但挖矿不在话下,确实是这里最好的矿工人选。而那些被抓来的正道修士,一个个进入这里就算是被判处了死刑,要力气没力气,要真元没真元,往往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只有极少数修炼了特殊功法的人才能活下去,只是这些人的人数实在是太过稀少。
如今李随云丹田中的道生莲花已经被皇徒用秘法封印,一团黑色烟罩牢固的把道生莲花包裹在内,想要动用真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没有了真元,他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样会饥饿,一样会劳累,所以为了一天的口粮,他不得不去卖力的敲击岩石,希望从中发现一两颗黑冥石出来。
一上午不断重复的敲击下来,李随云累得浑身酸痛,双臂如同灌了铅,沉重无比,动一下都十分费力,直到这时他才有些羡慕那些修魔的家伙,他们的肉体强横无比,就算连续不断的挖掘一整天,也不会累到哪去。
李随云坐倒在一块清理出来的大石头上,微微喘着粗气,双臂轻微的抖动,以此来让血脉疏通一些,缓解一下双臂的痛感,为下午的挖掘做一些准备。
“咕噜噜”的响声,从李随云的腹部传出,饥饿加上过度的劳累,让他筋疲力尽,他无奈的向四周看了一眼,挖了一个上午的岩壁,仅仅只清理出来了一些碎石,连一块黑冥石都没有找到,这也意味着,他中午饭是没有着落了,只能继续忍饥挨饿下去,直到晚上去领取一些勉强充饥的食物。
倚靠在墙角的李随云,不禁想到了以前,那个在日月星宗的大长老,举手投足之间的威仪与力量,一切生活都会有专门的弟子来服侍,最惬意的时光就是品味那出产极为稀少的云松雾雪茶,各种带有灵气的水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经过他手的珍稀炼器材料被他随手扔到库房等等,这些全都一去不再了。
还有那段随着红梅的家庭生活,让他重温了一段久违的情感,慈母的关心与爱护,善良的父亲教导自己各种学问与做人的道理,这种种的情景在他的脑中接连不断的滑过,想到地灵子为了让他拜师所用出的各种哄骗人心的手段,他冷酷的脸庞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就在李随云缅怀流逝的时光场景时,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从甬道的外面悄悄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在这个人吃人的地下洞穴里,都上演着争斗和杀伐,任何一点小小的疏忽都可能会是致命的,在这里人命不值钱,修真者的命更加不值钱。
李随云敏捷的跳下了平滑的石块,立在墙边的铁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黑色的铁锹成为了保护自己最佳的武器,在这里,一把普通的铁锹,足以杀死一个修为不弱的修真者了。
幽暗的甬道中,李随云的双目明亮深邃,定睛的注视着甬道的拐角处,青黑色的铁锹紧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痛击来历不明的人。
“咳……咳,小友可在?老头子奉扛把子之命,来给小友送些吃食!”人未到声先至,随着老人咳嗽的声音,身影慢慢的拐过了甬道,出现在李随云的眼中。
这个老人身材不高,背微微有些陀,身穿粗布麻衣,脚蹬一双露洞的烂草鞋,左手拄着一根竹杖,右手持着一粗糙的饭盒,慢慢的走向李随云。
李随云的戒备稍稍放松,毕竟大家都没法动用真元,全凭力气吃饭,年轻一些的力气当然要大一些,这老人如果在外面碰到,李随云可能还会有些提防,但在这里,收拾他不是件难事。
既然老人示好,李随云也不好意思再拿着铁锹准备打人,他扔掉铁锹,向老人微微拱了拱手,道:“麻烦老丈了,老丈请坐!”
李随云让出那块刚刚坐过的大石,自己坐到了旁边一块石头上。
老头温和的一笑,他放下手中的食盒,依言坐到了那块方石上,说道:“小友刚来,算是新人,扛把子怕你上午挖不到黑冥石饿了肚子,命我来给你送些吃食,东西不算好,两个馍加上一碗稀粥,填饱了肚子,下午也好干活。”
李随云还没有对突然来到的老头完全放心,对于他拿来的食物,他还想查看一下是否有毒才能去吃,不过试毒还要等老头走后才行,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去做试验吧。
“多谢老丈了,我是新近被抓来此挖那黑冥石,对于这里的环境很不熟悉,老丈能否给我讲解一番?小子一上午也没挖到一块黑冥石,着实烦恼。”李随云语气稍缓,他想要及早挖到一些黑冥石,来完成自己心中的一个设想。
老头抚着花白的胡须,笑道:“老丈、老丈听着别扭,你叫我张老头就是,如果你不嫌弃老头我啰嗦,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挖那黑冥石的窍门。”说完这些,张老头把手中的食盒推到李随云的面前,接着说道:“这里面的饭食没有毒,你放心吃吧,虽然在黑窟洞里人命不值钱,但也不是可以随便杀死的,幽冥洞那些天杀的东西,抓来一个有力气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也限制了杀人,再说扛把子和我张老头也没必要杀了你,你就放心的吃吧。”
李随云迟疑了一下,还是摘下了银质发簪,在饭食里插了几下,见果然没有下毒,这才放心的吃喝起来。
张老头没有因为李随云的谨慎而有所不高兴,他笑眯眯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李随云,慢悠悠的说了起来,“这黑窟洞里咱们这个洞穴是出产中上等黑冥石最多的地方,这黑冥石也是奇怪的东西,挖起来难不说,想挖到品质好的就更难,不过这里面也是有迹可寻的,咳……咳!”
李随云见张老头咳嗽的越发厉害,忙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馍放到怀里,上前轻拍老人的后背,帮他顺气。
张老头咳嗽渐好,微微摇了摇手,向李随云感激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黑冥石是吸收人死后的三魂七魄而成,品质也分为好中次三级,好的就是能吸收一人的全部魂魄而成的黑冥石,次一级的就是能吸收两人的二魂五魄,最次的就是吸收一魂三魄,或者干脆就没有魂而吸收的魄,所以好的黑冥石极难碰到,老头子我在此这么多年,也仅仅见过几十枚而已。”张老头缓了口气,继续道:“由此可以看出,只要埋藏死人多的地方和风水更加好地方,这黑冥石就更多,品质也更好,你就按照老头子我交给你的方法去找,准能轻易挖到黑冥石。你在的这个甬道,风水不好,以前就有人在这来挖,连一具骸骨都没发现,不如你去我告诉你的地方来挖,那里没人,也不会有人打扰,地方相对偏僻,之前是我偷懒睡觉的地方,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扛把子也不用我再去挖那黑冥石,只要我帮忙送送饭,就可以让我养老,所以那地方我也用不上,不如就给你算了。”
李随云闻言大喜,忙向张老头行礼,道:“那就多谢张老丈的厚赠,晚辈不胜感激。”
张老头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要那地方也没用了,只要你能用的上,那就好,我看你谈吐温和,知书达理,虽表情冷酷,但内心如火,进来前应该是个道人吧?送给你总比送给那些邪魔外道要好的多。”
听到张老头对魔修的反感,李随云有些不假思索的问了一句,“张老丈以前是何门何派?没准您还是我的前辈呢。”
张老头的表情有些萧瑟,无奈的摇摇头,道:“那已经是前生今世的事情了,讲来陡增烦恼,不说也罢。”
李随云见张老头不愿提起,也止住了话头,默默的吃着剩下的半块馍。
有了张老头的指点,李随云果然运气极好,都能挖到两三块品质不一的黑冥石,除了每日必须上交的数量外,他还偷偷的藏起来一些,准备留到日后或许会有大用。
日子一天一天这样过着,李随云的身体越发消瘦,每日奉献的灵血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身体,加上丹田被封,久而久之,李随云体内的经脉都有些萎缩,修为不进反退。
虽然修为退步,经脉萎缩,但每日挖矿的锻炼,让他的体格更加精悍,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胸肌也大了一倍,挖矿已经不再话下,比起普通人来,要强壮的多。
自从李随云被抓,他从来没有试图反抗过,因为他深深的明白,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贸然而动,不仅会让对方察觉自己逃跑的心意,从而严加防范,还会自讨其辱,所以李随云在等,等待一个逃生的机会。
这一段时间,李随云与张老头的关系越加融洽,两人时常在一起谈谈修真的经验和对人生的体悟,通过交谈,李随云隐隐的感觉到这张老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从他对诸多修炼法门的熟悉和自己修炼的心得上看,以前也是一个修真界的高手,只是李随云绞尽脑汁的回忆,也没想到任何一个自己熟知的人能与张老头对上号的。
这一日,李随云奋力的挖动着坚如铁石的岩壁,一块块敲碎的石块从岩壁上滚落,叮叮当当的声音格外清脆,不多时就堆在他的脚边,形成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包。
李随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在双手上吐了口口水,更加用力的在山壁上敲打起来。刚才那些掉落的石块都很散碎,以李随云对于黑冥石的了解,再深挖一些,应该就可以挖出一到两块的黑冥石了,只要挖出来,今天的任务就能顺利的交差,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私留出一块也没准呢。
突然,锋利的铁锹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一块腐坏的木头掉在了李随云的脚边,他急忙收住了力量,拿起那块木头打量起来。
这块木头已经严重的腐坏,木头上的纹理消磨不见,用手轻轻的一捏边缘就碎成了粉末,从指缝中落到了地上。李随云接着微弱的灯火仔细的查看,很快他就察觉出这块木头的不同之处来。
这块木头陡然一看极为普通,很似被土石深埋在地下的枯树,久而久之慢慢的腐烂成这样,但只要仔细一点,就不难发现,这木块上有一些斑驳的黑色漆料,随着时间的久远,已经随着木块一起腐烂开来,可既然这木头上能显现出漆料来,那就不难猜出,这木头必然就是棺椁上的棺木,而且还是有钱人的棺椁。
李随云在这洞里挖矿也挖了不短的日子,但还真没挖出过棺木来,这一次运气极好,挖到了棺木,没准还能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陪葬品,李随云顿时感觉身上来了力气,手中的铁锹挥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费了半天的力气,在坚硬的石壁上挖了很久,棺椁的影子都没看到,却隐约挖到了通了什么,因为石壁上的声音越来越脆,轻轻敲打,还能听到石壁里面传出的回声。
李随云没有再挖下去,他兴奋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思量起石壁后面会出现什么东西来。
毫无疑问,石壁之后肯定是一个有钱人或者有身份之人的坟墓,能在北邙山上这么坚硬的山石中开凿一个墓穴,所用的人力物力都不小,没有一定的财力和地位,想都不要想,而具备这些条件之人,所造墓穴内,肯定会有复杂精密的陷阱以保护墓主人的安宁,有了这些保护手段,陪葬品的珍贵程度就可想而之,这对于李随云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事了。
以前在黑窟洞里也有人挖出过墓穴来,在北邙山里这本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自从皇徒等人发现了这些墓穴,从此就开始担心有人通过墓穴逃跑,而且这些墓穴当中往往会随葬一些十分珍贵的东西,在贪婪和谨慎的双重作用下,皇徒立下了一个规矩,但凡发现墓穴上报者,可免去挖掘的工作,去除体内封印供养在幽冥洞的后山当中,专心参悟法决,不以魔道论之,全部留在后山当中。如发现隐瞒不报者,杀无赦。
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皇徒等人会留下这么多祸患在后山当中供养,但实力比不过他们,只能继续给这些人当矿工,偶尔有挖到墓穴的,要么隐瞒不报,准备挖宝逃生,要么就被眼红之人发现,举报嫁祸,惨遭杀害,所以到了后来,挖到墓穴反倒成了催命符一般,让人恐惧不安。
李随云则不然,他的逃跑想法根深蒂固,以前真元被封,他没机会,现在发现了这个墓穴,有了逃生报仇的希望,他哪里会不珍惜,但所谓财不露白的道理李随云很明白,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马上就凿开墓穴的原因,虽然这条甬道十分的隐蔽,自从自己来了之后,除了张老头之外,就没有别人出现过,可他不能保证,自己开通了墓穴之后,会不会被人发现。
草草的收拾了一下,现在还不是打通墓穴的时候,很多东西要准备一下,毕竟进入墓穴后会碰上什么还说不准呢。
算了算时辰,现在应该到了快要收工的时间了,李随云摸了摸怀里的两块次品黑冥石,这些足够上缴今天的任务了,虽然晚饭的质量也会因为奉上的黑冥石品质不好而简单很多,不过这些李随云已经不在乎了。
例行公事的办完了重复很久的工作,李随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只有他才能住的黑暗石屋中。
药鬼已经两天没有来了,可能是皇徒下了指示,如果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夺取自己的灵血,自己这个产血的奴隶也会受不了这种负荷,要是自己就这么死了,损失最大的还是皇徒等人。
没有药鬼的打扰,李随云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晚上的时间,当然活动范围只能是自己的这间黑暗的小屋子里。
李随云轻手轻脚的从床下拿出了一个破布包裹,这里面是他这么久的所有收藏品,数量有多少,李随云也不记得了,这次拿出来,就是要点清一下数量,还要制作一些简单的东西,为了他进入墓穴多做一些准备。
清点了一下包裹中的收藏品,里面极品黑冥石三颗,十五颗上等黑冥石,二十八颗中等黑冥石,五十多颗次等黑冥石,这就是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偷偷藏下的宝贝了。
拿起一颗极品黑冥石,李随云凑到窗口,对这月色打量起来。这黑冥石外表青中发黑,质地坚硬细密,拿在手里颇为沉重,仔细来看,似乎还有一道烟气在石头内部徘徊不休,仿佛是一个意欲挣脱石头的束缚,逃出升天的灵魂一般,颇为神秘。
有些眷恋的摩挲着手中细腻的黑冥石,这一块石头就是一条生魂,里面所含有的三魂七魄很是饱满,是炼制法宝的上上材料,这种材料,就是以前他也没见过多少,可惜,现在李随云丹田被封,毫无真元,为了保证自己在墓穴中的安全,只能暴殄天物,浪费这块极品材料了。
微微叹了口气,李随云定了定神,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否则再耽误下去,准备工作又要拖后一天了。
李随云盘坐在石床上,从怀里拿出了用灵血和看守换来的粗糙精铁匕首,准备用它在黑冥石上刻出阵法,以供李随云护身之用。
这匕首虽是用精铁打造,但没有通过炼制,所以不能称为法宝,换取这匕首的理由,则是为了在地底矿洞内护身之用,那看守也没多问,见了灵血什么都忘了,急急忙忙的丢下了匕首,回去修炼去了。
有了匕首的帮助,李随云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先是用匕首把黑冥石外面包裹的一层石皮剥去,露出里面青黑透亮的黑冥石,然后在石头上精心刻制出护身用的阵图,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用了。
一夜的忙碌总算是大功告成,李随云用破布条把大部分的黑冥石缠绕在身上,另外一些则随身放妥,又贴身放好匕首,这才随着看守走出了黑暗石屋,开始他今天的冒险行动。
虽然李随云的身上臃肿了很多,但那看守并没有主意,只是随意的看了几眼,就命他顺着铁链下到地下的矿洞去了。
一切还如往常一样,扛着铁锹的李随云来到了他所在的通道里,看看左右没人,便把昨日处理过的黑冥石按照一定的方位,用布条固定在身体上,毕竟没有了真元,就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来布阵了。
处理妥当,李随云持着一把火炬,其他的火把全部熄灭,整个甬道里顿时暗了下来,不仔细辨认,几乎看不到这条甬道内的情况。
没费多少力气,昨日确定好的洞口,就被李随云轻易的挖开,墓穴中黑森森的一片,一股阴风从洞口吹出,让李随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有些恍然,但还是咬牙顶了下来。
爬进洞口,用身子护住了摇曳不定的火炬,费力的用单臂把堆在洞里的石块从新堵住了洞口,虽说仔细查看还是能发现洞口的不同,但这里除了张老丈之外就从没有别人来过,被发现的几率不大,能少一些被发现的几率就尽量少一些吧。
举起火炬,李随云定睛看去,这个墓穴还真不小,自己挖到的洞口仅仅还不到整个墓穴大小的三分之一,前面是一条用青石铺成的康庄大道,石壁两侧也被打磨平整,上面插着两排木棍,只要用手里的火把点燃,这条通道就会灯火通明,纤毫毕现。
李随云不禁兴奋起来,本来他还以为挖出的只是一个坟墓罢了,没想到挖出的那块木头不过是建造墓穴时丢弃的废料,光看这庞大的地下建筑,就可以知道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是何等的巨大,而有这种能力的人,身份还能低了去?李随云强压下冲动的心情,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目放光的向墓穴看去。
从表面上看去,好像这里并没有多少的危险,但李随云还是谨慎的站在原地,没有贸然行动,因为他很早之前就听说过有钱有势的人会在自己的墓穴当中弄很多阴毒的陷阱,以前他可以不在乎,但现在既没有真元,又没有法宝,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真要被陷阱伤了,他一样要死,所以谨慎一些是应该的。
随手扔了一块石子,石头弹击地面的声音非常清晰,李随云的眼神注视着不断前进的石子,生怕错过什么细微的变化。
果然,当石子弹了三下停在了距离李随云不远的第五块青砖上时,突变顿起,石壁两侧的木棍向内转动,露出了十余把生锈的连弩,只听弓弦连续嘣响,密密麻麻的弩箭射出,直接封锁了宽大的通道,如果此时有人站在通道当中,绝对已经变成了一个浑身插满弩箭的蜂窝,想不死都难。
李随云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即庆幸自己的谨慎,又心惊于墓穴主人的狠毒,连这种强弩都能装备上,以此就可以断定,这墓穴主人不会是有钱的商人,而绝对会是朝廷中的大员,要不这军用弩弓是不会流入民间的。
李随云不敢大意,他连续扔出了十余颗石子,每一块青砖都被照顾上了,而通道内不是出现地洞,就是毒液,还有为数众多的弩箭攻击,看来墓主人是不想让打他墓室主意的人,轻松进入其中。
这么多功夫没有白费,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被李随云探了出来,一直通向了通道的尽头,只要严格按照这条路线走下去,应该不会再受到陷阱的攻击了。
单腿在青石上蹦着,每一下都是经过精心的观察和计算,李随云的神经紧绷,对于未知的环境和危险,就算是修炼过的修真者,也与普通人一样会有心底产生的恐惧感,这就是心魔发生的痕迹,修炼也不过就是加强心的承受能力,让心魔发生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罢了。
顺利的通过的通道,李随云微微的喘着粗气,这种惊险的过程,他好久都没有体验过了,而且还是以普通人的身体去完成,危险如此之大的任务,这心力消耗可不小,需要平静一下心跳,恢复一些体力。
吃了点半风干的面馍,又喝点清水,李随云高举火炬,拐过通道的拐角,从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距离李随云大概三十米距离的地方有一座黑色厚实的石门,石门上似乎刻着一些东西,但距离太远,看的不是很真切。在石门前还有三十块青石板,李随云不用想就知道,前面这三十块石板中,肯定还会有陷阱,而且要比之前所面对的更加精密和狠辣。
不敢大意,李随云依照老办法扔了四五十枚石块,每块石头都击中了不同的青石板,但有些出乎预料的是,前面的青石板并没有出现什么异状,只有石头弹落的声响,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
对于盗墓,李随云可没有丝毫的经验,刚才能通过那条通道也只是因为他为人谨慎罢了,对于凡人的机关设置,他是一窍不通,原因很简单,以一个修真者的修为,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机关设置,一个法宝过去,什么机关都会消失,只需要用蛮力就可以轻松过关。
可此时的他,却没有了往昔的能力,只能按照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来面对处处危机的墓穴,这份难度可想而之。
见没有发生意外,李随云更加用力的扔出了很多石块,结果还是一样,墓穴的通道里非常平静,一点危险都没有,这让李随云有些摸不清路数,难道这墓穴的主人虎头蛇尾不成?前面的那些陷阱就是想要吓住胆敢来打扰他死后平静的盗墓者?
充满疑问的他,最后还是选择继续前进,已经都走到了这步田地,退出去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前进一条路可走,毕竟这也是他能否顺利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之前准备的黑冥石终于到了必须要用的地步,那些缠在身上的黑冥石,都是用匕首雕上了阵图,因为没有真元启动,只能按照方位固定在身体上,防护的效果差了很多,但这墓穴里不过就是个凡人,应该没有修真者设置的阵法保护,危险不会太大。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周身的黑冥石,见没有什么出入,李随云这才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握着匕首,小心的向前走去。
第一步……安全、第二步……安全、第三步……安全……
如此安然无恙的走过了三十块青石板,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这让紧绷着神经的李随云长出一口气来。
手中的火把燃烧了大半,李随云不得不从墙壁上换了一根木头,从新点燃了火炬,两根燃烧的火炬增加了更多的光亮,以此,李随云看向了黑色厚重的石门。
石门上的图案非常简单,左右两边各雕了一头麒麟,黑色斑驳的铁环从麒麟的兽口中吐出,只需要用力一拉,就能打开这扇通往墓室内层的石门。
伸手摸着麒麟兽型图案,虚弱的元神涌出,密布在整面石门之上。
这是自从被抓后,李随云第一次运用元神能力,他的修为不高,但元神的力量却与修为不成正比,这也是他的一个重要秘密,谁都不知道,包括封住他丹田的皇徒也不知道,李随云还留着这么一手。
丹田被封,真元与元神息息相关,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元神与真元是两种不同的能量,修为强大之后,也有不同的神通和功法运用,但殊途同归,没有真元的强大,就不会有强大的元神,李随云自己是个特别,但失去真元之后,他的元神力量也被削弱到了最低点。
这次动用元神,也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这简单的三十块青石板和面前的黑色石门,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会简单,以他的谨慎小心,是不会冒冒失失的去拉开石门的,所以用虚弱的元神查看一下,是很正确的手段。
打造黑色石门的材料也不是凡品,这是一种被称为紫黑粘土的修真材料浇注形成的。这种粘土出产于蛮荒之地,那里野兽成群,沼泽密布,更有修为不低的灵兽出没,修为低一些的修真者都轻易不敢进入,更别说是凡人了,而能用这种材料来做两扇石门,光是这份手笔,就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的,如此这墓穴主人的身份更加让李随云好奇起来。
这两扇石门太过于厚重,加上元神长久没有真元的滋养,虚弱不堪,李随云也不敢过分消耗元神的力量,最后不得不收回了耗损颇多的元神。
既然没有查处有什么不妥之处,李随云也放心不少,双手搓了搓,分别握住了麒麟口中的黑色铁环。
“嘿……”吐气开声,李随云双臂上的肌肉隆起,纯肉体的力量喷薄而出,脚步沉稳的向后移动,速度缓慢但却持续着。
“卡啦……卡啦……”一种铁链摩擦的声音从麒麟的兽口中发出,黑色的铁环后面竟然连着铁链,随着李随云用力的拉扯,铁链从兽口中滑出,石门没有打开,倒是拉出了一条不知道有多长的铁链。
正在这时,刚刚被李随云通过的青石通道里传来的巨大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重物从空中落下,汹涌的气浪从通道的转角拐过,扬起的灰尘模糊了李随云的视线,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铁环,双臂护在头部,以免被吹起的弩箭射伤。
“轰隆……轰隆……轰隆……”一连三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巨大的轰响让李随云的双耳发出了嗡嗡的耳鸣声,直到声音散尽,灰尘落地,他才放下手臂,揉了揉双眼,看向远处。
李随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前方不远处已经降下了一道厚重的石闸,密密实实的堵住了他的退路,可想而之,刚才传出的三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肯定是从天而降的石闸发出的,这明显是一条连环计,先是堵住去路,然后……
果然不出李随云的预料,石门上的麒麟兽口仿佛活过来一般,獠牙毕现的兽口大张,狰狞的仿佛在仰天咆哮,一股粗大的水柱从兽口中喷出,水珠飞溅的砸到了青石方砖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吓得李随云连连后退。
面前的突变让李随云想到了什么,这不就是要水淹三军么,要用水淹死来此之人,而且水流注满这不大的空间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也是死亡降临的短暂时光,人的心里一定会恐惧和慌乱,最后再被活活的淹死,看来这墓穴的主人是想用极为残忍的手段折磨死胆敢侵犯他长眠的敌人了。
李随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局面是他没有想到的,那两扇大门不但没有打开,反而开启了机关,这就表示再继续拉下去也没有结果,开启石门的方法绝不是去拉动铁环。
那开启石门的方法到底是什么?这两扇门不会不能打开,而是机关在什么地方,自己没有找到罢了。
趁着水流注入还有一段时间,李随云急急忙忙的在地上摸索起来,先看看地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这要是等水流注满,想找也找不到了。
三十块青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仔细的找起来还是要费一些功夫的,等李随云站直了腰,毫无发现之后,那水已经齐腰深了,再不快点找到开门的关键,他绝对会成为第一个被活活淹死的修真者。
地上没有那就去找墙壁,墙壁打磨的光滑无比,上面除了用青砖加固,也没有什么图画或者印记,摸索了一番,还是毫无发现,那水却已经到了脖子处。
时间不等人,李随云漂浮在水面上,他又游到了石门处,哪里都没有发现,那最有可能的地方,还是在这石门上。
那两头麒麟张大兽口,粗大的水柱流淌而下,飞快的注入进水池当中,李随云不顾脸上的水珠,上下摸索,左看右看,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不对,那麒麟看上去好像与之前看过的麒麟画像有些不同,但到底是哪里不同,李随云又有些把握不住关键。
水流已经注入到他的嘴巴位置了,水压挤迫胸腔,让他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昏黄的黄河水里,泥沙翻滚,不时的会有水珠溅到他的嘴里,一股子腥味让他隐隐作呕,李随云心中暗暗着急,机关到底在什么位置?再不找出来,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又仔细看着眼前的麒麟雕像,紧密的鳞片刻画的相当精细,黑色的眼珠透露着刺骨的杀气,两条龙须飘逸的在唇间飞舞,狮口张开,獠牙狰狞,水珠溅到牙齿上仿佛滴下的血珠,让人从心底发寒。
等等……獠牙,没错,问题出在獠牙上,牙齿都是相对的,但这两头麒麟的嘴中都只有一颗獠牙,而且方向相反,难道问题就出在这獠牙上?
没有时间考虑,李随云一双大手分别按在了两个不同的獠牙上,用力的搬动,果然,那獠牙有松动的迹象,顺着它松动的方向,李随云用力的按了过去,只听轰隆巨响,那石门缓缓的向两边开启,水流顺着门缝汹涌的灌了进入,李随云也被泻出的水流带入了门后。
没有了李随云的控制,那两颗獠牙弹回原位,石门轰的一声关上,水流也阻在了石门的背后。
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湿漉的衣服,李随云双手各握着一颗极品黑冥石,这是他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做成的“符咒”,可以这么说吧,虽然没有办法炼制,但他在黑冥石上刻下来了阵法,只需要用元神的力量就能刺激阵法的开启,虽然效果不会尽如人意,但有了它,总算是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
石门背后的房间有多大,李随云不清楚,因为房间里没有火把,他需要渐渐适应黑暗才能勉强的看清楚一些轮廓,但以他长时间在黑暗小屋中的锻炼,他凭着直觉感到,这房间的面积不会太大,应该已经到了墓主人安放棺椁的墓室了。
缓了几口气,他挪到了墙角的位置,贴着墙角走会安全一些,李随云可不敢太过放松了。
绕了大半圈,找到了一根插在墙上的木棍,用怀里的打火石点燃了火把,借着火光总算是看清了墓室的情况。
这间墓室不大,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具棺椁横放在房间的正中,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李随云不禁有些大失所望,本来他还以为墓室里会有很多陪葬品,没想到就只有一个棺椁,这岂不是要开馆拿东西不成?李随云犹豫了很久,但为了逃生,他也只能当一次盗墓贼了。
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棺椁的旁边,这棺椁乌黑发亮,棺材的木本没有一点腐坏,上面用黑色、红色、金色三种不同的漆图画了一副征战沙场的画面,看着画中人物的衣着和盔甲的样式,这棺椁埋藏的时间可不短了,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国时代。
没有多少心思来看古人的绘画水平,李随云抽出匕首,费力的在棺椁的缝隙中插了进去,上下撬动,感觉到棺椁的松动,李随云单臂用力抬起了棺盖,用手一翻就把棺盖掀翻到地。
李随云微微喘了几口粗气,这棺盖厚重敦实,掀翻它还真费了不少的力气,不过眼看着棺椁里那具穿金戴银的男性尸体,李随云顿时被希望填满了心间,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棺椁内有微弱的灵气存在。
可能是墓室的干燥,让这句尸体完全风干成了干尸,肌肉严重萎缩,身形比起生前来要瘦小了很多,从他身上剥东西,费不了什么力气。
金银首饰、精铁盔甲这些都不是李随云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最想得到的是那不知道藏在何处的法宝,虽然灵气并不充盈,但以他现在的情况,也并不能发挥出那法宝的威力,但得到它,可要比手中的这种炼器材料改成的符咒要强多了。
整具尸体被李随云翻了个遍,除了一些铜钱、刀币和金银珠宝外,那含有灵气的法宝却没有找到,李随云有些纳闷,明明自己感觉到了法宝的灵气,却为什么找不到呢?
突然,李随云脑中灵光一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兴奋的搓了搓手,扒开干尸粘在一起的嘴巴,伸手探了进去。
一会功夫,李随云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手臂飞快的从那干尸的口中抽了出来,此时此刻,他的手里早就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了一个发着红光的宝贝。
血玉——它指的不是单单那一种玉,而是指透了血进去的玉石,不管是翡翠、和田、黄玉等诸类,只要是真的透了血的,就是血玉,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个。
也有人为了贪图利益,用玉塞入狗嘴之中,然后再封其嘴,埋入地下,十数年后挖出,这种玉也会有血渗入,也可以称为血玉。血玉含灵气,但狗血含怨气,佩戴在身上对人没有好处,久而久之还会被怨气夺了性命,所以真正的血玉堪比玉髓,也是玉中无上的珍品。
李随云手中的这块虎形血玉,玉质通透,颜色纯正,血色渗入其中不但没有破坏它的美感,反倒在玉中形成了一片血色云朵,煞是好看,灵气虽不多,但只要用心祭炼也是一件不错的法宝。
李随云欣喜的拿着血玉,这种血玉已经算是半成品的法宝了,只要运用得当,威力不凡,有了它护身,自己逃出北邙山的机会更大了几分。
处于极度兴奋当中的李随云却没有发现,刚刚还安静平躺在棺椁中的干尸,此时却直直的坐了起来……
听到响动,李随云连忙把血玉收入怀中,这墓穴处处透着怪异,血玉得来的也太过容易,李随云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这一听到响动,顿时触动了他心中的那根弦,手脚飞快的拿出匕首和黑冥石出来,身体豁然转身,双目冷电般扫视着墓穴的情况。
虽然李随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清墓室中的情况时,还是情不自禁的吸着冷气。
只见那干尸早已不是初时所见的模样了,干瘪的身体如同注入了气体一般膨胀开来,四肢的肌肉虬结,反射着银亮色的光芒,双手的指甲伸长,锋锐无比,上面还映射着淡淡的蓝光,让人毫不怀疑它的毒性。这干尸的胸腹起伏,呼吸之间,散发出淡淡的白色气体,浑浊的双目越来越空洞,透着一股野兽般的凶光,正狠狠的盯着李随云,如同一头择人而嗜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击上去。
“铁骨僵尸……”李随云喃喃低语,忍不住退到了墙边,后背紧紧的贴着冰凉的墙壁,却无法压抑住他心中的慌乱。
僵尸乃是似妖似魔的怪物,形成的原因不详,只是据说人刚死之后,吸收了月华能量,从而蜕变而成,是种没有智力只知道凭着本能行事的怪物,喜欢吃人,皮骨坚硬,一般法器无法消灭,修炼得道的僵尸更是修真界中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僵尸也分品级,从最低级的铁骨僵尸、黄铜僵尸、中级的白银僵尸、金尸、到最高级的尸王,一连几个等级,越往上,实力越强,杀死更是不易,到了尸王一级,那就成了肉身不灭的至尊怪物,除了几样珍贵无比的法宝和天材地宝外,几乎可以横行修真界,就是普通仙人碰上尸王,都是头痛无比。
在修真界,也仅仅只有茅山的道士有一手控尸绝技,但他们的极限也只是控制白银僵尸,一旦到了金尸境界,那就会产生灵智,再想控制就难免会遭到反噬,所以茅山的道士虽然有此绝技,但挑选僵尸也是要有一步十分严格的步骤才行。
按照以前的能力,一头小小的铁骨僵尸灭之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就算是重修之后,对着铁骨僵尸,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但此时的李随云,身无真元,手无法宝,对着一头铁骨僵尸,角色陡然间互换,想要逃出升天,那是万难之事。
铁骨僵尸从棺椁中弹了出来,双臂伸直,指甲如同宝剑一般前指,口中发出咕咕的声音,绿油油的双眼闪动着疯狂的味道,一蹦一跳的向李随云冲去。
别看这僵尸蹦蹦跳跳的前进,可是他的速度极快,几次呼吸见就冲到了李随云的面前,双臂横扫,看那架势是要把李随云的脑袋削掉。
李随云钢牙一咬,狠劲从心底升起,他弯腰躲过僵尸的横击,手中的精钢匕首贴着僵尸的腹部划过,身体也顺势闪到了僵尸的背后。
没有经过祭炼的精钢匕首,想要伤到僵尸是很难的,而这一击却打出了僵尸的凶性,他发出了一声低吼,豁然转身回击,蓝色的毒指甲由上而下的刺向李随云,力量大到惊人。
李随云也顾不上体面,来了一个懒驴打滚,滚出了僵尸的攻击范围,只听“轰隆”一声,那僵尸的双臂插入了坚硬的青石地面上,打出了一个大洞,无数碎石块击飞出去,打在李随云的身上痛的他直咧嘴。
说来话长,两人之间攻击可说是电光石火间完成,仅仅是两次试探的攻击,他们之间的差距却显露了出来,可谓是天差地别。
抽出陷在青石砖中的手臂,僵尸连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他双臂一振,五指张开,奋力的向空中跃起,手上的五指有如苍鹰的钢爪般俯冲而下,呼呼生风几乎撕裂了空间,带起了一阵扭曲,急速的向李随云的天灵抓去。
这一式破洞很大,人在半空双臂伸开,胸腹之间的空门大开,如果手持利器,只需上挑就能破之,然而李随云即没有利器,也没有真元,想要破之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有弊则有利,这一招攻击范围颇广,包围住了李随云周身上下左右的逃离方向,除了强硬的碰撞外,再无他法,否则就只能眼看着从天而降的铁骨僵尸洞穿他的天灵,抓食他的脑髓了。
李随云当机立断,匕首划过指尖,一滴灵血滴入黑冥石中,很快血液就渗入进去,瞬间激发出黑冥石当中的魂魄能量。
这灵血不仅刺激了黑冥石的能量释放,还刺激了本来就嗜血如命的铁骨僵尸,只见他绿油油的双眼精光四射,如同贪婪的酒鬼一般,舔了舔稀烂的嘴唇,嘶叫着扑了下来。
眼看着蓝色钢爪就要触到李随云的发髻,那黑冥石中的魂魄力量却也完全激发了出来。
一道黑色浑浊的罡罩从黑冥石中升起,恰到好处的把李随云包了进去,而当这股能量的透出,李随云手里的黑冥石顿时变成了一块石渣,再无任何一点能量的迹象。
铁骨僵尸不知避让,双手依然如原式下击,一人一尸之间第一次碰撞由此产生。
“刺啦”一声,看似坚韧的罡罩被铁骨僵尸一分为二,李随云早有准备,见那铁骨僵尸的招式用老,后劲未生之际,双腿用力蹬踹地面,顺势退出了铁骨僵尸的攻击范围。
这一击,铁骨僵尸也未得便宜,他双手上的蓝色毒指甲,碎裂了三枚,墨绿色的液体从指尖伤口中滴下,只是铁骨僵尸不知疼痛,全然不理这份伤害,双掌击打在地面上,以更快的速度向李随云冲去。
李随云心中发寒,原以为黑冥石中激发的能量能阻一阻那铁骨僵尸,哪曾想,这僵尸如此强悍,手指受了重伤,依然奋勇当前,招式之间更加凌厉,这可与他之前见过的茅山控尸截然不同,不管是从能力上还是灵活上,茅山派控制的铁骨僵尸与之一比,弱了不止两筹。
没有办法,李随云又拿出了一枚黑冥石,手指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直接按在了黑冥石上,黑青色的魂魄能量激发了出来,又一个黑色罡罩出现在他的身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铁骨僵尸产生了灵智,这次他没有冲动的用双手攻击那罡罩,而是张口对着罡罩吐出了一口黑气,这黑气刚一沾到罡罩,就很快把罡罩腐蚀出了一个大洞,大小正好足够僵尸的双臂探入。
铁骨僵尸哪里会放弃这到嘴的血食,双臂一伸就探入其中,眼中闪动着盈盈亮光,虽然没有智慧,但凭着本能他也知道,只要吃了李随云,那是有莫大好处的。
李随云嘴中发苦,没想到自己重修会遇到如此多的坎坷,最终还要命丧这怪物的手里,想到自己得来不易的身体,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反倒是便宜了这怪物,心中更是不甘,但他已经没有了还击的手段,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也只能饮恨惨死了。
铁骨僵尸轻易的就洞穿了绑在李随云周身的那些中下品黑冥石,眼看着毒指甲就要碰到那美味多汁的肉身时,一阵不合时宜的铃声却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叮铃……叮铃……”铃声短促激烈,铁骨僵尸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中的凶光大盛,可手臂却不再听他的指挥,指尖仅仅停留在那单薄的布衣上。
李随云自然也听到了这阵急促的铃音声,堵在胸口的大石落回了肚子里,冷汗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后背早已被汗水染透,湿乎乎的贴在他的身上。
铁骨僵尸虽有不甘,但身体却无法抗拒那铃声的控制,只得嘶吼两声,垂下了双臂,一蹦一跳的弹到了铃声发出的地方。
李随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他没想到这铁尸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人控制,虽然自己逃得一难,但这控尸之人的身份却并不知晓,是敌是友还需要等等才能知道。
李随云手里暗暗捏着最后一枚极品黑冥石,这块黑冥石上被他刻了一个攻击阵法,原本是想碰到什么自己无法对付的机关才用,可没想到却碰上了铁骨僵尸,这黑冥石对付凡人制作的机关或许有用,对付钢筋铁骨的僵尸,用处就不大了。
所谓有备无患,可能黑冥石对付神秘人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有了它在手,总是能让李随云多了几分自保的能力,胆气也能壮上两分。
轻轻的走了过去,不管怎么说这神秘出现的人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就算有歹意那也是后面的事情,这感谢一下,却是自己的本分。
有了控尸玲的存在,铁骨僵尸眼中的凶光渐渐敛去。继而变成了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手指上的毒指甲也回缩到肉里,与常人的指甲并无不同,只是身体却依然没有回缩,强悍无比,反射着银色的淡淡华光。
“呼!”控制住了发狂的铁骨僵尸,那控尸人也长出了一口气,手中的铃声顿消,寝室内重新回复了平静。
“张老丈!”待李随云看清来人,不禁有些惊讶的喊道。
没错,来人正是张老头,他面色平静,但掩饰不住那丝疲惫的神情,手中持着一个银白色的铃铛,身上的衣服划破了几许,多少有几分狼狈。
“没想到小友竟然能找到这里,看来咱们两人的缘分还真是不浅,来,我们坐下,与我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张老头兴致盎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歹意,李随云也渐渐放下心来,把自己如何挖到废弃的棺木和历经机关陷阱,到最后的石门之险,全部告诉了张老头。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石门之后还有如此凶险,以前我曾想过去石门之后看看,但这铁尸还没成型,就一直没有去过去,这次倒是被小友你探了出来,天意如此,非人力可改。”张老头不胜唏嘘的说道。
李随云看着木讷的铁骨僵尸,不禁问道:“张老丈,这铁骨僵尸是怎么来的?您又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张老头淡淡一笑,说道:“这墓穴本来就是有两个入口,我进来的地方是被盗墓贼挖出来的通道,早在百年前的一次偶然机会,我才发现此通路,进入这里后,看那棺材里的人已经有了尸化的可能,干脆将计就计,制了这个控尸玲,还用一块血玉镇住他,以免让他逃出这墓室,危害那些失去能力的修真者,没想到这铁尸刚刚成型两天,就遇上了你,呵呵,你的运气也是真不好啊。”
李随云摇头苦笑,自己的运气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劫难重重,稍一马虎,就要魂飞魄散的危险,这次要不是张老丈及时出现,自己这条命算是交待在这里了。
“既然老丈有了控尸玲,那是否就有逃生的可能?这铁尸能不能挖出一条通路,供我们二人生离此地?”逃生还是李随云最为迫切知道的,如果张老丈有了铁尸的帮助都无法逃离,那他最后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逃离?”张老头仿佛陷入了陈久的记忆当中,半晌才说道:“逃离谈何容易,铁尸不过是我偶然发现,难道你以为凭着他就能逃出皇徒等人的手掌心?这黑窟洞里岩层坚硬,铁尸也很难挖掘出通路,这条路你就断了念想吧。”
“唉!”李随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难道他此生真的要在这地底与黑冥石为伴?还是等自己的灵血耗尽,被皇徒等人活活折磨死?这两个答案让李随云痛苦不堪,当人一旦没有了希望,那他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修真者也不例外。
“不过……离开此地也不是没有希望,就是有些难度,不知道你肯不肯牺牲一些东西了。”张老丈的声音,仿佛天降仙音,让已然枯死的心,注入了一汪清泉,顿时回复了生机。
“真的能有离开此地的办法?只要我能活着,怎样都行。”急切中的李随云一把抓住了张老汉枯干瘦弱的手臂,巨大的腕力掐的张老汉为之变色,一口浊气走了岔路,连连咳嗽起来。
“晚辈罪过,还请老丈原谅。”看着张老头越来越差的脸色,李随云赶忙帮他顺气,口中慌忙道歉。
“罢了,罢了,人之常情而已,老头子不怨你。”待缓过口气,张老头原谅了李随云,拉着他的手说道:“要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随云跟在张老汉的身后,只见他在墙壁上一块毫不起眼的青砖敲了两下,那青砖旋转开来,露出了后面一条幽深的大洞。
张老头持着火把率先走入洞中,随后是贴身保护他的铁尸,最后进入洞中的李随云默默的跟在一人一尸的背后走了进去。
七拐八拐的走了不短的路,张老汉如老马识途般,每条岔路都不曾犹豫的走着,仿若这已经是他走了千百回的老路,闭着眼都不会有走错的可能。
终于,路走到了尽头,一堵石墙挡住了去路。
“这难道就是张老丈要带自己来的地方?还是他要我在这里挖出一条通道?”怀揣着满腹疑问,李随云却没有开口,毕竟到了要告诉自己的时候,张老丈自然会说,如果没到说的时候,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告诉你,两人交往了这么久,对方的脾气也摸的很清楚了。
“跟我进来。”张老丈头也不回的说道,自己率先向石墙走了过去。
身体没有任何的阻碍,张老丈消失在石墙的背后,铁尸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同消失在李随云的眼前。
“原来是幻境。”李随云嘟囔了一句,失去了真元以后,他连幻境的痕迹都看不到,这也怨不得他。
李随云疾跑了两步,一头向石壁撞了过去。
穿过幻境的李随云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空,展现在他眼中的是一副什么样子的景象?
满天的星斗如同璀璨的珍珠挂满了天际,一条横贯天空的银色大河波澜壮阔的呈现在眼中,把震撼心灵的天空一分两半,一半银亮刺眼,美轮美奂,一半沉稳厚重,黑墨铺天,吞噬着一切光芒,这是迥然各异的景象,却完美和谐的共存,除了用震撼这个词来形容,再也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能完美的诠释出如此景象。
李随云惊呆了,这幅画面与他突破渡劫期时脑中出现的幻觉如此相似,这难道是天意?让他重温一下过去的辉煌?
一双手轻拍李随云的肩膀,打乱了他有些混乱的思维,也让他从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中清醒过来。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晚辈不知,还请老丈相告。”
“这是一个阵法,里面封印了一件威力绝伦的法宝,只要得到了这件法宝,我们就有逃出去的可能。”
“什么法宝有如此壮观的景象,就算是仙器也没有这般震撼人心的场面啊。”李随云呆呆的说道,他真的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中还有如此华美强大的法宝出现。
张老头淡淡的笑了笑,眼中充满了欣赏的看着天空那条银色大河,语气清淡的说道:“这是一件连仙人也会争破头的法宝,它的名字叫乾坤无极阴阳镜。”
“乾坤无极阴阳镜……”李随云喃喃低语的重复了一句,转而震惊的看着张老头,惊呼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具有纵横诸界神通的阴阳镜?”
“没错,只要你能得到这面阴阳镜,我们逃出去就不是不可能的问题了。”张老头语不惊人不罢休的说道。
“可是……”李随云没有被得到这件法宝冲昏了头脑,他有些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对于这件威名赫赫的法宝,张老头为什么没有夺取的念头?他可不相信就凭自己与他几个月的相处,就能让他甘愿把法宝拱手让人,除非他有什么原因无法得到,或者说,得到这件法宝的危险太大,他想让自己得到后,杀人越货?
“小友不用疑惑,容我慢慢说与你听。”张老头看着李随云吞吞吐吐的话头,拉着他坐到了地上,诉说起张老头的往事。
张老头原名叫张霸天,师承大魔头天坤神翁,习三大魔典中的大天魔渡厄神决,历时百年就冲破了分神期,乃是当时魔门里的一代奇才。
张老头冲破了分神期迈入合体境界之后,魔心与修为产生了差距,天坤神翁为了怕他过早的产生心魔,遂放他下山,游历天下,多多结交一些魔门中出类拔萃的同道,借此机会闯出他自己的名头,将来也好在天坤神翁升入魔界后,不会赘了他们师门的名声。
张霸天从小就被天坤神翁带在身边,于三十六小洞天中的句漏山洞修炼魔典,心地单纯,思维简单,不像众多魔头那般十恶不赦,如此这般下山,难免要吃亏很多。
行脚天下并不十分顺利,正道与魔道是生死对头,张霸天难免会在游历的途中遇到一些正道人士,他本不愿意惹是生非,能避就避,能躲则躲,就算实在躲不过去,仗着自身修为和天坤神翁赐下的法宝护身,总是能化险为夷,逃出生天,渐渐的,他的名头借此闯了出来,被正道列为新一代十大魔头之一,更是被道门下了千杀令,天下正道遇之杀无赦。
后来张霸天遇到了一蛇妖,这蛇妖长的妩媚丛生,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媚意,把刚出茅庐的张霸天迷得不知所以,直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甘愿与之同修。
一魔一妖本也生活的快快乐乐,但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皇徒。
当时的皇徒还是一无名小子,修炼的魔功更是下三烂的手法,修为低微,一直没能闯出一条路来。在一次偶然间,皇徒遇到了张霸天夫妇,他仗着他那张百灵嘴,能言善道,加上一张不讨人厌的面皮,很快就与张霸天夫妇打成一片,被张霸天引为知己。
这三人一起修炼,张霸天利用他的修为和眼界,经常指点皇徒,使得这厮修为提高很快,渐渐不满于现状,拉着张霸天夫妇,一同去洪荒秘界去寻那万年朱果,提升他们三人的魔心,也好让张霸天更早的开始他的争霸之路。
这洪荒秘界乃是当年白眉祖师率领蜀山同道,联手布下的大两仪微尘阵,以此来封印为数不多的洪荒猛兽,还世间一片清平。
千年时光过去,这洪荒秘界反倒成了一处灵气充盈,生生不息的无上宝地,很多修真界难见的宝物,在这里都有可能寻到,只是修为不高者还是慎入,毕竟里面的洪荒猛兽也不是吃素的。
仗着张霸天高绝的修为和三人联手之力,闯一闯这洪荒秘界也不是难事,张霸天也没犹豫,当即决定去那里看看。
三人一同进入了洪荒秘界,开始很顺利,到了后来洪荒猛兽的数量越来越多,能力越来越强,三人费尽心机才闯了秘界的三分之一,本来张霸天为了蛇妖的安全想要放弃,但架不住皇徒的舌粲莲花,百般鼓动,最后硬着头皮继续探索开来。
这三人运气也算不错,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洪荒时代妖族大圣东皇太一的一本修炼心得,这本秘籍让蛇妖兴奋不已,她本是妖,有了东皇太一的秘籍后,以后的修炼便会顺风顺水,顺利度过天劫,进入妖界不成问题。
皇徒倒也没说什么,但张霸天却觉得有些对不住兄弟,如寻不到那朱果,他岂不是要欠皇徒一个大人情,这对他的修心不利,所以带着皇徒和蛇妖继续深入了下去。
终于,他们发现了一枚两千年的朱果,效果虽比不上万年朱果,但给一人服用,效果也是不错,可这枚朱果有凶兽守护,想要夺取朱果,这凶兽必然要除。
张霸天和蛇妖联手大战,修为不高的皇徒在后压阵,最后一人一妖拼着身受重伤才毙了那凶兽,得到了来之不易的千年朱果。
就在他们想要把朱果送给皇徒之际,这厮却痛下杀手,先是废了张霸天的修为,然后凌辱了重伤中的蛇妖,夺了她的妖丹,带着东皇太一的秘籍和朱果,掠走了张霸天飘然而去,回到了北邙山中。
后面的故事就简单了许多,当年高高在上的大哥张霸天被他踩在脚下,他没有杀死这个废人,而是把他扔到了地下矿洞里,让他挖矿,从精神上折磨他,他要看着这个被人视为天才的大哥,慢慢的痛苦死去,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那变态的心理。
“这个杀才,我以后定要让他生不如死。”虽然道魔不两立,但张老头的经历却让李随云杀气冲天,牙根紧咬,如果他的修为恢复,恨不得现在就冲出矿洞,亲手杀了这厮。
“往事如烟,我已经看淡了,皇徒小儿的所作所为必遭天谴,这也是他为什么度过天劫,到了大乘期还在如此压制他的修为,他是怕在魔界遇上更凶残的魔头,最后还不如我的下场,呵呵,岂不知,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的道理。”语气虽平淡,但张老头眼中流露出来的恨意,还是刻骨铭心,这段经历哪是能如此轻易的就能忘却。
“大乘期……这厮能耐不低啊,都到了大乘期,这般报仇的难度就不小了。”李随云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徒连散仙都不怕,原来他的修为到了大乘期,要不是自己的元神经过了仙气洗涤,没准还真会被这个家伙发现端倪。
“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说说这阴阳镜吧。”张霸天收起了那滔滔恨意,语气缓和的说道:“这里不知被何人布下了一个精妙的阵法,既困住了灵气外泄,也困住了阴阳镜,你现在所看到的都是阵法的幻象,当不得真。要说这阵法也确实让人费解,布阵之人的修为高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但他却没有取走这阴阳镜,而是封印住法宝的能力,阵法由外而内,越向内,压力越大,但只要我们从外面进去,一步一步谨慎破阵,机会不是没有。”
李随云当即反驳道:“这是不可能的,破阵需要的法宝我就不说了,单是真元,我们二人就不具备,总不能破阵让那铁尸上去吧,晚辈实在想不到任何可能,恕晚辈无能为力。”
张霸天笑而不答,眯着眼睛笑看着一脸不自然的李随云,半晌才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李小友年纪不大,东西懂的不少,不错,可比老头子我以前强多了。不过我何曾跟你说就凭现在的我俩就能创阵夺宝?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需要你付出一些牺牲的事情么?”
李随云看着张霸天的笑容,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闻言点头道:“自然记得,前辈说是让我做些牺牲,但不知道这牺牲会是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当然同意,但超出底线,我宁愿在这地下矿洞里老实呆着,也不会冒险。”李随云的意思也很明白,牺牲一些东西可以,但牺牲性命的事情干脆不要想,毕竟没了命,什么都是成空了。
张霸天的笑容渐渐收敛,他神情严肃的凝视着李随云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拜我为师,学我宗门大天魔渡厄神决,不知你同意不同意。”张霸天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他与李随云虽然认识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但李随云的心性被他摸得通透,他不是一个夺宝而逃的人,而且修真资质奇好,只要用心点拨,不难成就他以前没能完成的霸业,这可比皇徒那厮强了百倍不止,所以张霸天也放心的把自己胸中所学传授给他。
李随云也没想到张霸天会说出如此荒诞的话来,魔道不两立,之所以互相敌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双方追求天道的方式方法不同,互相抵制,互有所求,虽说万法归一,殊途同归,但那也是修为到了极致才有可能,他们这些修真者还无法坐到一视同仁的地步,更别说,道魔同修,那根本就是荒诞不经的屁话,真元魔元怎样在经脉中运行?总不能一个丹田里有两个元婴吧。
李随云可以接受张霸天这个以前的大魔头,但不代表着他也愿意舍身成魔,弃道修魔,正道骨子里的骄傲让他根本就不用考虑,斩钉截铁的断然否决,没有动手骂人,已经是看在张霸天救他一命的份上,想要让他拜师修魔,想都不要想。
张霸天不用问也能看出来李随云的决定,他难掩失望之色,无奈的叹了口气,暗自埋怨自己太过于急切了,这道魔之间的矛盾,哪里是自己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明白的。不过张霸天还是没有放弃,他解释道:“没错,老头子让你修炼大天魔渡厄神决确实有些私心,我们大天魔一脉自从师尊飞升魔界之后,世间就只有我一个传人,而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经脉完全萎缩,丹田中的魔婴早就被皇徒吸走了魔元,只留下这么一身臭皮囊,这么多年要不是还有一些散在经脉中的魔气,我早就死了,尽管这样,我的阳寿也不超过百年了,再让我找个徒弟从头教起已经不可能,而你的资质我就不多说了,听说你的身体里还具有灵血,如果不能让你修炼大天魔渡厄神决,对我来说是个损失,我们大天魔断了根,你让我在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李随云暗自瞥了瞥嘴,张霸天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他自己着想,什么愧对列祖列宗,那些大魔头与他李随云有何关系,以前他还杀过不少的魔头呢,要是自己修炼了大天魔渡厄神决,以后升入魔界,那些魔头知道他们的魔子魔孙死在自己手里,还不和自己拼命?李随云在心里哼了一声,反正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学那大天魔渡厄神决的。
张霸天偷偷的观察了一下李随云的表情,见他一副看不上眼的表情,心中不禁有气,他们大天魔一脉什么时候这么求过人?大天魔渡厄神决乃是魔门三大魔典之一,想学的人可以从黄山排到泰山去,可李随云却一脸的不在乎,张霸天怒火上涌,但他知道,没有李随云他可真就要在这地底终老了,自己死了不要紧,大天魔渡厄神决在他手里断了根,他是死也不瞑目,为今之计也只要强忍着怒火,心平气和的去与李随云交涉了。
“我之所以让你拜我为师修炼大天魔渡厄神决也不全是私心作祟,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阵法的妙处和那阴阳镜的属性,先不说这阵法,就说那阴阳镜。阴阳镜有纵横穿越诸界的神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的阴阳属性,这件法宝不在五行中,几乎没有刻制它的东西存在,威力之大,就连诸天神魔都要惧上三分,可谁要想控制它,却是难上加难,修为高深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要有阴阳两气才行,阴阳两气如何得到?据我所知,必须要魔道同修,否则就必须是先天的阴阳属性才行,如果你想要自宫来修炼,那老头子也不劝你了。”张霸天说了这么久的话,气息有些混乱,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随云其实也知道一些这阴阳镜的神通端倪,在日月星宗的藏经阁内有一篇简短的文字叙述过阴阳镜的情况,在当时,李随云也曾看到过,只是他以为这些法宝是不会出现在下界的,自然没有多深入了解一番,现在听张霸天细细道来,这才明白了得到阴阳镜苛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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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与不学让李随云很是头痛,魔道同修是个艰巨而又困难的任务,想要完美的把魔道的精义结合起来共同修炼,首先是如何让这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气脉,和平共处的存在于体内,如果这个难关过不了,以后肯定会暴体而亡,绝没有侥幸的事情发生,至于挥刀自宫,去后天得到阴阳之身的说法,李随云是考虑都不会去考虑的,这种下乘手段,就是成功了,以后的也很有限,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在以后被人称为“太监”这个让人怜悯却又憎恶的名词。
修魔?好像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要是不学逃出去就成了空谈,不管张霸天想不想出去,反正他是要逃走的,皇徒这笔帐是要还的,就算他跑到魔界也是一样,还有绿袍老祖这厮,要不是他,李随云早就度过天劫,突破到大乘期了,没准现在还呆在日月星宗的洞府里,锤炼仙气,等待飞升的一刻,哪会沦落到今天。这两个人都是与他有着深仇的人,又都是有名有姓的大魔头,对付他们没有一点手段是不行的,何况他们的修为都已经不浅了,随时都有可能升入魔界去,那不如就随了张霸天的愿,修魔,以后也好有机会去魔界报仇去。
“好,为了逃出去,我同意前辈的提议,修魔,但前提是我不会拜你为师,我今生只有一个师傅,我不能作出欺师灭祖的事情来,但我可以答应前辈,只要以后有机缘,我可以带你隔代传徒,不会让大天魔一脉断根的。”李随云也不再坚持,终于和张霸天妥协了。
张霸天见他同意,虽说最后的决定与他的预期有些出入,不过还好,他总算是答应为他找个合适的徒弟,大天魔一脉不会断根,就算师尊在魔界,也不会怪罪自己了。张霸天满意的点点头,两人终于和平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李随云侥幸进入了铁尸所在的墓穴后,因为不了解机关算计,不慎触动了众多陷阱,动静闹的不小,最后更是引入黄河水,致使墓穴被大水所淹,脆弱的石板挡不住大水的冲击,整个地下矿洞被蜂拥而入的大水淹没,死伤人数多达百人。
李随云失踪了,皇徒暴跳如雷,地下矿洞死多少人他不在乎,以他的修为,捉些修为不高的修真者轻而易举,想要多少有多少,他也不怕得罪太多的门派,反正等他升入魔界后,他门下弟子的死活与他无关,在魔门是以实力说话的,只要他一人得道,鸡犬能不能升天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但李随云这个人很重要,不仅身具灵血,体内还有一颗对他帮助很大的九转金丹,他原本是想耗光李随云的灵血,然后取丹炼器,以后升入魔界也好能贿赂一下,希望能博得个靠山,是他保住性命的关键。可这个重要的人质失踪了,连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他那个老大哥张霸天,张霸天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死不死都无所谓,可那李随云潜力无穷,真要逃走,后患无穷,皇徒不得不谨慎考虑,同时也在暗恨自己的贪婪,要是一上来就取了那九转金丹,哪里还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药鬼很倒霉,真的很倒霉,他先是在李随云手里连连吃亏,还丢了皇徒的看家法宝血神鞭,可谓是丢人丢到了家,还好上次皇徒没有太过责罚他,只是让他将功补过去炼丹制药,侥幸逃得一难。这次皇徒把李随云捉到了手里,还让自己负责看守取血,这本是报仇的好机会,平时对李随云拳打脚踢,皇徒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没损失他需要的灵血和那九转金丹,皇徒也懒得管药鬼的事情。可药鬼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偷偷留了一些灵血供自己服用,离开了短暂的两天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李随云对于皇徒的重要,药鬼很清楚,所以他跪在黑暗的大殿里,偷偷的看着怒发冲冠的皇徒,心中发颤,看来明年的今日没准就是自己的祭日了。
“滚,还跪在这里作甚,给我搜,搜遍北邙山方圆五百里,要是找不到那李随云的踪影,你药鬼也没必要活着了,提头来见吧。”皇徒多少还在乎药鬼那制药炼丹的手段,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否则早就让他神魂据灭,死的不能再死了。
药鬼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哆哆嗦嗦的说道:“多谢师尊开恩,小徒这就去找些人手,一定不会让那小儿逃出师尊的掌心。”
皇徒厌恶的看了药鬼一眼,吼道:“废物,还不快滚。”
药鬼跪着爬出了大殿,出了殿门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后,咬牙切齿的诅咒道:“玄云子小儿,要是被爷爷抓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狗皮。”说完,匆忙去寻找门人,开始漫无目的的找人行动去了。
话说李随云和张霸天,他们早就知道如此大的动静一定会让皇徒等人惊觉,遂干脆不再出墓穴,全心藏在这地下墓室当中,修炼大天魔渡厄神决,没曾想,这倒让他们躲过了搜捕,逃出生天,当然这是后话了。
大天魔渡厄神决号称魔门三大典籍不是没有道理的,被张霸天默写出来的典籍包罗万象,涉及阵法、符咒、炼药、剑道和秘咒,内容不可谓不丰富,就算穷极人的一生,也难学到一点皮毛。
大天魔渡厄神决虽然内容复杂多样,但对于李随云来说却并不困难,因为他只捡着自己没有学过的东西入手,像炼药、阵法和符咒,他只是随意的了解了一番,就再没有着重修炼,而最为易学难懂的秘咒,反倒是让李随云学习的兴致勃勃,问题多多,没事就要拉着张霸天问个没完。
对于魔道李随云了解的程度还是很深的,他唯一欠缺的也就只有灵气入体后转换为魔气这一步,毕竟魔气的运行方法和路线,与李随云熟知的真元不同,很多东西要从新开始,修炼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经过他两人的推敲,最终魔元的归途被定在了胸口两乳间的膻中穴的位置。
在人体中,五脏六腑“正经”的经络有十二条(实际上,左右对称共有二十四条)。另外,身体正面中央有“任脉”,身体背面中央有“督脉”,各有一条特殊经络,纵贯全身。这十四条经络上所排列着的人体穴道,称为“正穴”,全部共有三百六十五处。
在这三百六十五处穴位当中,能够储存周身能量的穴位只有三处,分别是上丹田在眉心印堂穴,中丹田在胸口两乳间的膻中穴,下丹田在肚脐下的气海穴。道家和魔门修炼一般都是选择气海穴为丹田,只有少数奇异功法选择膻中穴为丹田,而佛门则修炼舍利和念力,他们选择的则是印堂穴为“丹田”,像李随云这样在中丹田和下丹田中都修炼的,是绝无仅有的,其中风险和收益自然也是成正比。
确定了丹田位置,后面的修炼就快上很多,几乎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不知名的大阵虽然锁住了灵气和阴阳镜,但在李随云两人和铁尸的合力之下,他们破开了第一层禁制,从大阵泄露出来的些许灵气足够李随云修炼之用,只要等修为渐深之后,再向深处进发一点,获取更多的灵气修炼,功力提升的速度会更快。
这危机重重的神秘大阵反倒成了李随云修炼的最佳去处,不知道布置大阵的“前辈”知道李随云投机取巧的行为会有何感想。
自从张霸天有了李随云这个“徒儿”后,心里的担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心神一松懈,往日积累下的病根顿时发作,大病了一场,人也更加衰老虚弱,好在有李随云这个懂得医术的能人在,没有让张霸天的伤势更加恶化,以后只需要寻一些温补的药物悉心调养,虽不能说能恢复修炼,但延缓衰老还是有可能的,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两人脱困之后了。
李随云的下丹田被皇徒所封,这成了他最佳的保命手段,中丹田修炼魔攻,下丹田暂时不去理他,两种截然不同的真元反倒没有发生冲突,这让熟悉各种修炼方法的李随云,节节突破,只用了三个多月,就修炼到了灵寂期,与道门修为持平,堪称当世之奇迹。
李随云的出色表现让张霸天喜出望外,秘咒的讲解更加卖力气,把他胸中所学尽数传授给了李随云,虽然李随云依然还是叫他前辈,但这份师徒之情却已经奠定下了基础,两人之间亦师亦友的关系更加深厚。
这一日,张霸天拿出了最后一块干饼,小心的掰下一小块含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直到干饼在嘴中完全咬碎,和着唾液一起吞咽下去。张霸天不敢多吃粮食,这几个月来,他把以前藏在洞里的粮食吃的差不多了,如今仅剩这一小块干饼了,没了粮食他就要饿死,所以他万万不敢浪费,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就在这时,李随云收功而起,看着张霸天把一块干饼包在一块破布里,偷偷的藏在怀中,他不禁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一直以来被他忽视的问题。
李随云虽然修的是魔门典籍,但功力恢复的他,早就过了辟谷期,凡人的五谷杂粮再也进不了他的肚子,每日仅仅喝一些清水即可,如果条件允许,倒是可以吃一些含有灵气的果蔬,不过在这地下墓室里,果蔬都看不到,更别奢望带有灵气了。
自己可以不吃,但张霸天却不行,这几个月来他只顾着修炼了,全然忘了张霸天如今就是一个凡人的问题,这都要怪他自己粗心马虎,不多多考虑一些问题。
“前辈,我想今日晚些时候破一破阵法,看看有没有机会闯进里面去。”
张霸天疑惑的看着李随云,昨日还说他自己修为过低,闯阵法成功机会不大,怎么今天就改了主意?非要进去看看了?
“不可,这样太匆忙,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
李随云自信的笑道:“前辈不用疑虑,如今我以掌握了秘咒的用法,想必对那神秘阵势有些用处,再说我也只是去试试看,并不是要去拼命,前辈尽管放心就是了。”
张霸天见李随云决心已下,也不好再劝,只是叮嘱道:“如此也好,不过你要谨慎一些,这大阵我只听说过,但具体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就是我师尊当年也只知道下界有一个无比神秘的大阵,封印着传说中的乾坤无极阴阳镜,但在哪,怎么破阵他也不知道,要不是我机缘巧合下发现,这里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么?”
李随云点点头,张霸天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他也没把握阵法会有什么变化,要自己小心一些罢了,这些再不明白,李随云也太过愚笨了。
张霸天把控尸玲给了李随云,道:“你带着铁尸进去吧,他对你也许会有点帮助,我就在外面等你出来就行,进去我也帮不上忙。”
李随云也没客气,接过控尸玲,向张霸天道了声别后,就带着铁尸向阵法内部行去。
这阵法由外而内,从外进入极为简单,从内出来却难上百倍,李随云需要做的就是在阵法外面先打开一个缺口,并不用完全破解阵法,这样他就能在阵法当中来去自如,出来接张霸天轻而易举。
这神秘阵法与李随云所知所晓完全不同,这阵法无形无迹,元神视线皆无法看到,只能凭着感觉走,一旦发现身前出现阻碍,就意味着碰到了一层新的封印,只要在这封印上打开缺口,记住方位,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列!”李随云一声大喝,双手结印,魔元按照特定的规则运转起来,淡淡的魔气从李随云身上出现,很快就把他身前的染成了黑色,一道有如薄膜般的结界被他发出的魔气腐蚀,很快就消融出一人大小的洞口。
看着自己的杰作,李随云嘿嘿直笑,这秘咒还真是好用,只需一个手势,一字咒语就可行功,比起密宗那些秃驴断章取义所流传的秘咒要好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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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云所学的秘咒总共就九个字,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个字与密宗所传的九字真言如出一辙,但具体的施功法决和效果又大大不同。
(这九字源自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内篇卷篇登涉篇,云:「祝曰:「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意思是说,常念这九个字,就可以辟除一切邪恶。东密受到我国道教的影响(使用护咒法),可是在抄录这九个字时,把「数组前行」误抄成「数组在前」或「阵列在前」,而沿用至今。」
密宗所传的九字真言乃是用念力发动,效果主要集中在加持自身能力上,比如让身体更加健康,信念坚定等等,主要是以不动为根本。而大天魔渡厄神决所授的九字真言却主要体现在破和法上,破坏一切,借法天地,与魔功炼体相互配合,相互补充,完美的把两者糅合在一起,堪称无上之宝典。
李随云修为太浅,九字真言他也仅仅能发挥出千分之一的效果,但仅仅是这点威力,破开阵法屏障却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摇了摇控尸玲,李随云指挥铁尸先行进入,要是有什么危险,也有他在前面扛着,总不会伤害到他本体,毕竟小心无大错么。
铁尸没有思想,他只会听从控尸人的指挥,对于危险和伤害更是毫无所觉,迈着大步进入了更深一层的禁制当中。
半晌没有动静,李随云这才放心不少,他在破开的大洞上加持了一些法力,阻止阵法自行修复闭合,一切准备妥当了,他才小心的走了进去。
一股精纯至极的灵气铺天盖地的卷向李随云,周身三万八千个汗毛孔骤然张开,贪婪的吸取着灵气,李随云呻吟一声,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这次可要利用机会,尽情的吸收一番,等这阵法破去,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还真说不定了。
李随云元神强大,历经天劫的仙气洗礼,坚韧非常,在渡劫飞升之前,修行再快也不会发生危险,以前李随云还小心谨慎,刻意压制修为,力求根基稳固,徐徐渐进,不要再犯上次的错误。但历经被俘此劫,他却想明白了,修真就是优胜劣汰的竞争,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利,以他之前的作风,除非永远不出天医谷的庇护,否则还会受制于人,他已经逃跑的累了,被羞辱的疲了,他要变强,要报仇,那就需要更加快捷的修行,夺取他人修为的事情他不会去做,那伤人和,因果业力报应不爽,难免以后要吃大亏,但吸收天地灵气却不受业力报应,那就趁着机会多收多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修行,总不能除了阴阳镜外,放着宝山而空手而归吧。
时间不长,灵气灌顶而入渐渐平息了下来,还好李随云没有忘了张霸天的问题,强行收功,否则一旦入定,几个月的时间都算短的,到那时,张霸天早就活活的被饿死了。
阵法内还是一无所有,除了充盈的灵气外,再无他物。李随云稳下了魔功,双眼闪过一道锐利的亮光,情不自禁的长啸一声,周身顿时舒坦万分,迈开大步继续向前。
一路过关斩将,遇山开山,遇水断流,越往里走,破开阵法的难度就越大,很多时候,一字真言都力有未逮,一连几字真言齐上,这才磕磕绊绊的前行,好在阵法内灵气浓郁,加上李随云对阵法的通熟,渐渐的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走到了阵法的核心。
当李随云站在空旷的旷野中,看着不远处的祭台上摆放的法器,心脏不争气的碰碰狂跳,贪婪的想法跃然出现在脑海当中,竟然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李随云究竟看到了什么?
原来祭台上摆放的不是他物,正是李随云此行目的所在,乾坤无极阴阳镜。
在旖旎的霞光中,一面古镜跳跃般的悬浮在半空,无数透明的丝线绑在它的镜身上,禁锢着它的能力,然而古镜却并不放弃,偶尔弹动一下,震断几根脆弱的丝线,但更多的丝线却从虚空中衍生而出,继续完成着束缚的任务,丝毫不给古镜留下一丝半点的机会。
在那古镜下,却是一根充满生机的竹节插在祭台中,仿佛一个懂礼守节的年轻人,时时刻刻的劝导着不安分的古镜一般,给人的感觉相当有趣。这根竹节发出五彩光芒,一波一波如潮水般的五行之气荡漾而出,洗涤着阵法当中的气流,让人如沐春风,倍感舒爽,而五行之力相生相克,相互纠缠又相互克制,和谐的共存在竹节的四周。
李随云的心在这时平静下来,他感受到了竹节的和谐气息,也感到了阴阳镜不甘的决心,这两种不同的感受,正是他对于仙道和魔道的不同理解,阴阳镜和竹节可以和谐的共存在祭台上,那为什么他心中的道和魔却如此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目,不是一时半会能悟通的道理,但只要李随云一旦想通了其中的机缘,他也将不再矛盾下去,将来的成就之高,却是无人能够得知的。
李随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脸上不禁浮现出些许苦笑,这就像追寻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矛盾一样,虽然无解,可却真实的存在,所以不可太过于执着,还是先收取了那两件不同凡响的宝物要紧。
李随云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跃上了祭台,眼看着那传说中的阴阳镜就在自己眼前沉浮,哪里还按捺的住那颗激动的心,当即就要伸手收取这件法宝,正在这时,李随云暗生警兆,一个纵身越后几步,手印掐动中,大喝一声:“者……”
魔气震动中,一个黑色气罩护住了李随云的身体,随即只听“咚”的一声大响,祭台上的竹节弹起,在李随云刚刚站立的地方击出了一个大洞,五行之气疯狂的碰撞起来,善攻的金气放出,把五彩竹节染成了锐利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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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受到打击,但却让李随云感到阵阵心悸,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五色竹节会自主攻击,而且只是自己刚刚露出了一点要取那阴阳镜的想法,就招来打击,看来自己确实太小看这竹节了。
阴阳镜通灵,它察觉到有第三方能量介入了其中,顿时强烈的挣扎起来,阴阳二色光芒在阴阳镜中亮起,疯狂的搅动着束缚着它的透明丝线,一连串灵气爆裂的声音传出,大片大片的光线被它搅断,活动的范围更大了许多。
五色竹节顾不上对付横插一脚的李随云,“嗖”的一下重新回到了阴阳镜下,大股大股的五行之气放出,破裂的透明丝线无中生有的出现在阴阳镜周围,疯狂的缠绕了上去,刚刚多了一丝活动空间的阴阳镜再次被困住,无奈的在重重丝线当中拼命的挣扎,双方又回到了开始互相角力的阶段。
在旁观看了全部过程的李随云也悟出了一点东西,这五色竹节应该就是这个大阵的阵眼,由它来看守困住阴阳镜,只要阴阳镜稍微脱离一点掌控,这五色竹节就要从新归位,释放五行之气,以此约束阴阳镜的活动。而刚才自己动念想要取阴阳镜为己用,这竹节自动拦阻自己的行为,阴阳镜抓住这个机会想要脱困,五色竹节分析利弊,放弃自己从新回去加固透明丝线,这才有了上述的一番情景。
“果然是没有人操控的法宝,要不哪有自己的机会,嘿嘿,你们斗这么激烈,我就加上一把干柴烈火,等你们斗到两败俱伤之后,获利的不就是我这个渔翁?”想通此节,李随云摇动着手中的控尸玲,先锋当然要铁尸来当,他铜皮铁骨的不怕打,就算打死了也不可惜,这么危险的工作,自己可不能冲动,还是躲在后面指挥即可。
控制着铁尸慢慢的向阴阳镜靠近,李随云手持控尸玲,默默的计算着五色竹节的攻击距离,只要把握好这个距离,李随云就可以让五色竹节两头奔忙,累死它算,反正阴阳镜和五色竹节斗的越厉害,他收取这两件法宝的难度就越小,绝对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十八、十九、二十!停,后退。”当铁尸行进了二十步后,五色竹节离开了原地,凶猛的金属性覆盖在竹身表面,凌厉的气势就连躲在远处的李随云都暗暗吃惊。
“退,快退。”李随云急促的摇动着控尸玲,不知道是不是被五色竹节吓到了,铁尸的速度慢了不止一筹,慢吞吞的样子仿佛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不是一个凶残的僵尸了。
“砰!”僵尸不幸的被打到了,铜皮铁骨也经受不住竹节这道势大力沉的攻击,黑幽幽的窟窿出现在铁尸的背后,烂肉飞溅,伤口非常吓人。
“还好,还好。”李随云心有余悸的擦了擦冷汗,还好最后一步铁尸已经走出了竹节的攻击范围,背后的伤势仅仅是被金属性带起的气息擦到,如果再慢一步,可就不是这点“小伤”能解决的。
僵尸除非心脏被打坏,几乎是不死的,他们的肉体可以吸收灵气自己修复,灵气越充盈的地方,他们的伤势修复起来就越快捷,而这个大阵中,条件非常好,灵气纯净量足,足够僵尸受伤挥霍的。
极为有趣的一幕开始了,铁尸就像是勤劳的搬运工,一会上前一会后退,五色竹节更是忙碌,既要防备僵尸的窥视,又要困住不老实的阴阳镜,还要释放出大量的五行之气,慢慢的有些入不敷出,颜色暗淡下来。
阴阳镜也耗损能量颇多,它本就不甘于封印在此,加上与与五色竹节更加天生死对头,每当有一丝机会脱困,它都全力以赴,可结果却多少有些无奈,因为每当最后关头,五色竹节总是能抽身而回,断了他的后路,所以百般努力付诸东流,它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这一次铁尸又跑到了警戒线范围内,五色竹节的行动明显慢了下来,虽然依旧是气势汹汹,金属性光芒刺眼,然而李随云却敏锐的察觉出五色竹节的微妙变化,他暗暗打着小算盘,看来总攻的时候就要到了。
五色竹节的攻击总是慢了一步,这不,铁尸刚刚离开,它的攻击却姗姗来迟的击下,除了在地上又凿开一个大洞外,连铁尸的一点皮毛都没沾到。
李随云不想再等下去了,他从远处跑来,手中的控尸玲挥动的更加急促,铁尸不退反进,又一头冲进了五色竹节的攻击圈。
李随云的方向与铁尸正好相反,他的目的是让铁尸缠住五色竹节,而他自己趁这个机会把阴阳镜弄到手,虽然那五色竹节看上去威力也不小,比起仙器来也不逞多让,但阴阳镜才是他此行的重点,不能因小失大,断送了他们逃生的机会。
五色竹节果然能力大幅衰竭,金属性的威力大减,铁尸正好能和它勉强对抗,这为李随云提供了不少的时间。
两三步李随云就跑到了困住阴阳镜的地方,他也不再耽搁,咬破指尖,向半空中的阴阳镜面上甩下了几滴灵血,这是滴血认主的过程,但能否成功,李随云心里也没有多大的保证,姑且试一试吧。
阴阳镜面上被李随云的灵血沾染,血光大盛,灵力开始不稳,阴阳镜的反抗非常激烈,可能它还不甘心被修为如此弱小的李随云控制,故而拼命反抗。
没有成功,李随云就不能停下释放灵血的过程,他运功逼出灵血,元神趁机覆盖到阴阳镜的表面,试图劝服它就范。
阴阳镜灵气逼人,它有它简单的思维,如果不能通过它的认可,就算三清祖师来了,它也一样反抗,想要轻易收服此物,没有大道行几乎是不可行的。
“咄,还不认主,难道你想永世被困在此地受那五色竹节的看守不成?再冥顽不化,真人我撒手就走,看你什么时候能脱困而出。”李随云的意念传达的就这么一句话,意思也简单,他只是在赌这阴阳镜是不是真的还能再忍受五色竹节的压制。
果然,阴阳镜的挣扎渐渐减弱,慢慢的灵血被它吸入镜面,顿时金光乍泄,强烈的阴阳两色光如同锋利的利刃,斩断了所有的透明丝线,一下子脱困而出,缓缓的飞入到李随云的手中。
一段咒语出现在李随云的脑中,他不仅狂喜的大笑起来,费了诸多功夫,这宝物终于认主了,以后悉心揣摩祭炼,这修真界能与自己抗衡的人会越来越少,想到这,李随云不禁咬牙切齿的诅咒道:“皇徒、绿袍老儿,你们等着吧,不出百年,我李随云会让你们真正明白后悔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嗷……嗷……嗷!”铁尸是最低级的僵尸,又是不人不妖的怪物,开始勉强还能拖住五色竹节,时间一长,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本能的开始害怕,节节败退,可毕竟他还顾忌控尸玲的存在,不得已只能高声嚎叫,进一步退三步的与五色竹节抗衡。
李随云把阴阳镜收入体内,暂时没有时间让他去炼制这件法宝,他急忙操控起控尸玲来,铁尸终于得到了解放,嗷嗷叫着逃出了五色竹节的攻击范围,躲到远远的地方开始修复身体所受的伤害。
失去阴阳镜与铁尸的纠缠,五色竹节的的压力顿消,竹身上忽明忽暗的吸取着周遭的灵气,淡淡的五色光芒外放,仿佛是在寻找它那个老对头一般。
忽然,五色竹节上的五色光芒大涨,一股绝强的压力向李随云逼来,这威力可比刚才铁尸面对时强了不止百倍,李随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直接被压倒在地。还好,五色竹节没有伤人的意思,它只是放出了强大的压力,让李随云无法动弹罢了。
五色竹节悬浮在李随云的头顶,从他百会穴中灌入了一道五行之气,灵气顺着经脉在他身体中游走,没用多久就运行了一周天,运行的速度比起李随云修炼的速度要快了几倍不止。
阴阳镜藏在李随云的体内很快就被五色竹节察觉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再次束缚住阴阳镜,而是顺着经脉来到了皇徒设下的封印之外,徘徊了很久,豁然间冲破了封印,五行之气混合了李随云道家金丹,同样蛰伏在他的体内。
五色竹节在李随云的头顶慢慢变小,“嗖”的一下从他的百会穴钻了进去,浮在道家金丹上,释放着淡淡的五行之气,对于李随云身体的束缚顿时失去。
“这是怎么回事?”李随云虽动不了,但他对身体还是能够掌控的,当第一缕五行之气进入他的经脉当中,他就曾设法抗衡过,可惜,他的魔元与五行之气比起来太弱小了,连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五行之气破开皇徒的封印,然后五色竹节进驻他的丹田中,这一切他都阻止不了。
说来奇怪,有了五色竹节和阴阳镜,他体内的魔元和真元却没有发生冲突,各自在经脉中运行,魔元附在经脉的表皮中锤炼肉身,真元则在经脉中运行周天,吸取天地灵气为己用,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相安无事的在他体内运行,李随云都有些搞不懂,自己今后是照着丹书的记载修炼,还是照着大天魔渡厄神决修炼了。
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了,失去了阴阳镜和五色竹节的大阵,已经有崩溃的迹象,大阵中的灵气混乱,凭空挂起了灵气大风,这种灵气形成的大风破坏性很强,再不离开这里,自己可能就会与大阵一起毁灭了。
李随云忙带着铁尸向来时破开的大洞跑去,他还要去接张霸天一起离开,他不是失信于人。
还没跑到洞口,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滚了进来,李随云停下脚步看了过去,那人影不正是张霸天么。
李随云紧走两步,一把扶起狼狈不堪的张霸天,问道:“前辈怎么进来了,就不怕在这大阵中遇到什么不测么。”
张霸天无奈的摆手道:“别提了,你在这大阵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怕你有什么不测,就赶紧进来看看,还好你没什么事情,但我们要抓紧离开了,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皇徒等人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
李随云果断的点头,道:“前辈说的没错,我们要赶紧走,这大阵没了阵眼的压制,已经快要崩溃了,我们确实要抓紧时间。”
张霸天欣喜的看着李随云,颤声道:“那阴阳镜果真被你拿到手了?天助我也,看来我们逃生有望了。”
李随云祭出了阴阳镜,只见他手中多了一面圆镜,镜面丝毫不见光亮,一眼瞧去,内里只是一片混沌,不见半点实物。仿佛内中另有世界一般。翻转镜面,镜背是一尾栩栩如生的阴阳鱼,黑白两色分明,如若凝目细瞧,竟是可以瞧清这一尾阴阳鱼似在欢游摆动,亦幻亦真令人好是难以分辨,在镜背周边刻画这一圈魔怪形象,恐怕不下千百之数。
张霸天仿佛痴了,他呆滞的看着李随云手中的阴阳镜,如此美轮美奂的法宝,是他生平仅见,能有这般近距离观看的机遇,已经是不可多得,虽死无憾了。
李随云丹田中的魔气激荡,口中大喝一声,道:“阴阳无极,妙法无边,心随镜走,运转如意,急!”
阴阳镜被李随云注入的魔气引动,迅速变大,如一朵黑白相间的怪云,飞入他的脚下,两色光芒在身边跃动,十分的神秘。
“前辈快来,我魔元有限,控制不了这法宝多久的。”
“来了,来了。”张霸天费力的爬上了阴阳镜,手中的控尸玲一阵摇动,铁尸胆战心惊的趴到了镜面上,竟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们走也……”阴阳镜光芒大盛,眨眼间带着两人一尸消失在大阵当中。
李随云他们前脚离开,皇徒就带着门中几大弟子后脚赶到,等他看清这大阵祭坛上已经空空如也,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挥动血神鞭把那祭坛抽得粉碎,然而就在这时,大阵强烈的晃动了一下,轰的一声崩溃了,混乱的天地灵气激荡在北邙山中,着实让在此地修炼的邪修损失惨重。
荒郊野外的深山里平静无比,数只松鼠在树枝间灵活的跳动着,摘着大自然恩赐的松子,美滋滋的吃着。两条恶狼从浓密的林间窜了出来,它们贪婪的看着坐在树枝上摇动尾巴的松鼠,饥饿的舔了舔唇间,最后无奈的走开了,继续去寻找它们下一个猎物去了。
这时,一棵松树的上方突然产生了一个漩涡。这漩涡来的奇异,白黑两色的气旋产生了巨大的声响,吓得周围的动物四散奔逃,眨眼间就逃得干干净净。
“咚、咚、咚……”从天而降了三个庞然大物,他们跌跌滚滚的掉在了树丛间,接着又有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了一个人形怪物上,那怪物“嗷”的惨叫了一声,声音比起森林之王老虎来都要恐怖,刚刚停在不远处观察动静的小动物们,又一哄而散,能有多远就跑到多远。
李随云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这次是他第一次利用阴阳镜的逃命本事,还有些不太熟练,加上没有对阴阳镜更好的祭炼一番,掌握生疏,与法宝之间缺乏心意相通,能顺利的逃出地下矿洞,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老迈的张霸天从半空摔下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一身的骨头几乎被摔散架,他试图坐起,但试了很久都没能忍受住肌肉撕扯的疼痛,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乖乖的躺在草地上恢复一口元气。
最倒霉的莫过于铁尸了,他本来就对阴阳镜这种法宝心存恐惧,胆战心惊的趴在上面瞬移出他休眠时的墓穴,本以为从阴阳镜上下来,一切都会变的更好,却没想到这该死的阴阳镜却没有放过他,从半空中掉落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顶上,虽然力量并不大,但却让本就害怕的铁尸从心里胆颤,禁不住惨嚎了一声,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总算是平安归来,李随云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情激荡中,朗声长啸,一股锐意自由的情绪尽情融入在这一声长啸当中。
李随云等张霸天恢复了一些元气,两人商量起今后的打算。
张霸天和李随云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都认为现在不是出现的好时机,首先,这处山林风景秀丽,草木丰盛,山石富有灵气,是个修身的好地方。其次,这里具体是哪他们还无从得知,万一没有离开北邙山的范围,贸然出去难免又要步以前的后尘,所以稍稍缓一缓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随云的情况有些特殊,真元和魔元虽没有发生冲突,但隐患还在,致使修为不稳,急需闭关潜修,而且阴阳镜和那根五色竹节都没有很好的祭炼一番,法宝不能和修真者完美的搭建起心灵上的桥梁,在对敌时十分不利,恐有大患,所以现在的条件既然允许,不如就趁着闭关的机会,好好祭炼一番这两样超绝的法宝才好。
打定了主意,两人带着铁尸在附近的山林中开始搜索适合闭关的地方,他们的运气不错,在走了三里左右就发现了一个天然石洞,洞里温度适宜,没有异味,适合暂时居住,李随云把这处山洞留给了张霸天,他自己则在山洞边,另开了一个小山洞供他闭关之用。
他们又趁着两天的时间搜集了一些干草和枯枝,打了一些野物供张霸天果腹,一切处理妥当,李随云才静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去闭关潜修。
李随云用从北邙山带出来的黑冥石做材料,在洞口布下了一个比较复杂的阵法,阵法融合了攻击、防御和示警的效果,所具备的威力是李随云目前能够坐到的极限,有了这个阵法存在,闭关中的李随云就无后顾之忧了,但凡张霸天有了什么危险,也可以利用阵法向李随云求援。
处理好了诸多琐事,李随云终于踏实的开始了闭关之旅。
李随云盘坐在地,元神内视查看这身体的情况。在中丹田内,黑色的莲花上托着一颗同样深邃的黑色宝珠,这就是李随云的魔丹,里面蕴含着庞大的魔气,与道家成丹一样,魔丹也是修魔者境界的表现和能量核心,两者除了颜色不同之外,并无区别。
魔丹的上方就是收入李随云体内的阴阳镜,此时的阴阳镜耗损了大量的能量,颜色已经没有初时看的那看耀眼,青铜色的镜子普普通通,只有留心查看,才能发现那尾阴阳鱼缓缓的游动着。
元神继续向下沉入,瞬间出现在道胎莲花上。
道胎莲花还是如同以前一样,金色的液体在莲花枝叶中流转,淡淡的灵气散发出来,滋养着莲花上的金丹。
李随云惊异的看着自己的金丹,这金丹已经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与五色竹节一般的五色金丹了。
李随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种变化出现的缘由,没想到五色竹节进入自己的丹田中竟然还有这种变化,就不知道金丹吸入的五行之气,对自己运用道法有没有坏处了。
收回元神,李随云试着运用了一下道法,如同以前一样,道法运转通顺,没有停滞的感觉,还带有些微的五行气息,就是威力不如以前,但这是因为丹田被皇徒封印的缘故,只要勤加修炼,修为就能恢复如初了。
既然没有坏处不如就这样好了,想必五行之气对自己有利无弊。李随云也就顺其自然了。
五色竹节没有通过认主的过程,它不过就是为了追寻阴阳镜自行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当中,想要为己之用还要多费些手脚,现在倒是不急,等阴阳镜祭炼之后,再来收拾它。
想到这里,李随云用元神包裹住阴阳镜,魔丹提供魔气,慢慢的祭炼起阴阳镜来。
山中无甲子,一晃五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修真者眼里,对于时间没有概念,十年眨眼而过,百年也不过就是弹指间的功夫,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张霸天却已经失去了修真的机会,他如同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天天计算着日子,他居住的山洞早就布置的舒适无比,石床、石桌、石凳被他打磨了出来,一干生活用品也都用木头和石块制成,总而言之,在这里生活的还算不错。
铁尸是张霸天的保护者,他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也没闲着,通过张霸天悉心的照料,每日又有充足的月光精华供他修炼,修为增长了不少,已经到了铁尸的临界点,只需一段较短的时间,就能顺利晋级。
这一日阳光充足,张霸天把他铺在石床上的兽皮拿出来晒晒太阳,去去潮气,然后带着铁尸去山间的小溪中盛了一些甘泉水,烧开之后沏了一壶自己种植的野山茶,淡淡的香气飘出,张霸天享受的闻了一番,这才把木杯送到嘴边,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好茶,前辈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山上种茶了?闻这茶香,味道应该错不了。”突兀的声音传入张霸天的耳中,他心中一颤,手中的木杯没有拿稳,直直的向地上摔去。
“暴殄天物啊,前辈不喝也别扔了啊,这般好茶我可是有日子没有喝到了。”木杯并没有掉在地上,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托住,缓缓的送入了山林之间。
张霸天许久才缓过了这口气,不禁笑骂道:“小子你出关就出关,没事吓唬老头子作甚,殊不知你这一吓,差点没让我直接去阎王那里点卯,可恶之极。”
张霸天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人手捧木杯,欣欣然的从一簇繁茂的树丛间走了出来。
这人一头长发,参差不齐的垂落在腰间,皮肤白嫩如婴儿,几乎能掐出一汪水来;脸部线条刚硬,双眸十分奇特,一眸紫黑,一眸银亮,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人与之对视就会深深的陷入他那怪异的目光中,不可自拔;冷硬的脸庞上,嘴角带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细细的品味着手中的粗茶,一脸的享受,此人不是李随云更是何人。
“前辈此言差异,我乃无心之举,怎会与可恶相提并论?圣人云,谬误谬误,哈哈哈。”李随云站定在张霸天的身侧,自带一股子的出尘之气,明显是修为大增,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狼狈模样了。
“好小子,突破元婴期了吧,修为这么快就增长了一级,可喜可贺,快与我说说,你那魔道是怎么修炼的。”张霸天亲切的拍着李随云的肩膀,温和的笑着,哪里还有以前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作风。
李随云的心田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泉,流遍全身,无比温暖,他刚硬的脸上又多了几许笑意,把自己摸索修炼的过程向张霸天娓娓道来。
原来,李随云的闭关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历经了种种困苦,才最终修到了元婴期。
首先急需他克服的就是魔道同修的问题,李随云的见识也算不少了,可在他脑中的诸多修真功法却一件也用不上,就连丹书上记载的多种温养真元的方法李随云也无法用在自己的身上,他注定了要走一条常人无法想象的道路。
没有结果,他又把主意打到了阴阳镜上。这件法宝必须要身具阴阳之人才能收取,除了那些阉人之外,炼出他的人必然也曾经修炼过或者知道魔道同修的功法,要不这法宝虽好,却无人能用,这对于一个炼器大宗师来说,是最悲哀的事情,既然别人能修炼,那他李随云自然也能。
起初这阴阳镜在元神和魔气的滋养下已经恢复了些许能量,但不管李随云怎么祭炼,除了最初的那段咒语外,再也没有别的提示,这等于说,李随云只能用它逃命,再想用到其他的地方,那是想都别想。
想到之前张霸天对他说过的道魔同修的问题,他大胆的试着用阴阳镜同时吸收魔气和真气,没想到这一试就让他试出了一条康庄大道来。
两种不同性质的元气同时注入到阴阳镜中,如同吸收了大补之物,阴阳镜上面的一尾阴阳鱼仿佛活过来一般,飞快的吸收着两种元气,而它也不再甘于蛰伏在中丹田里,带着黑色的魔丹,一路下沉,最后竟来到了下丹田。
起初李随云吓得要死,魔丹被阴阳镜吸在镜面上,脱离了丹田,这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李随云哪敢试验,急忙用魔气堵截阴阳镜,希望能让它老实的回到中丹田里,把那颗魔丹放回莲花当中。
可没想到这次连五色竹节都不帮他,这两个法宝好像化敌为友了一样,五色竹节配合着阴阳镜,同样把金丹托住,送入了阴阳镜中,两个不同的金丹分别镶嵌在阴阳鱼的双目位置,十分的和谐,竟然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
就在此时,阴阳鱼光芒大盛,有了两颗金丹之助,它开始吸收没有用处的莲花来,这莲花也是由灵气构成,是以后元婴形成的依托所在,但莲花的能量哪里能和阴阳镜抗衡,很快就被它吸得干干净净,两个丹田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修真的痕迹了。
吸足了灵气,这阴阳镜也老实了起来,它缓缓的沉入了下丹田中,托着两颗金丹的阴阳鱼飞快的游动着,并无大碍,而且吸收起天地灵气更是比李随云亲自修炼快上两倍不止,经过阴阳镜吸收炼化之后的灵气注入到两颗金丹内,修炼起来倒是更加方便了。
直到这时李随云才松了口气,他不明白这阴阳镜为什么会突然失控,但他只需要知道一点就行,那就是这阴阳镜已经与他建立了关系,他死阴阳镜也讨不了好处去,既然它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没有了修炼的后顾之忧,李随云便大胆起来,无时无刻的不在用锤炼真元,同时元神覆盖在阴阳镜上,祭炼法宝,熟知阴阳镜的诸般妙法,一直到他丹破婴成,这才出关而出。
张霸天惊讶的看着李随云,他实在不明白,怎么这么危险的事情,到了李随云的身上就成了奇迹?这都能让他顺利的度过去,那以后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张霸天不禁暗暗佩服自己起来,再怎么说,李随云也修炼了大天魔渡厄神决,他也间接的成了自己的徒弟,不管以后隔代传徒也好,还是他就自己修炼了也好,反正他这个师傅是当定了,想赖也赖不掉。
不过张霸天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你的元婴现在是不是就依托着那阴阳镜而生了?”
李随云苦笑的点点头,道:“没错,两个元婴分别坐在阴阳鱼上,修炼的速度奇快,还好我还能控制元婴,否则我真的怀疑阴阳镜是不是要夺舍我的元婴修为了。”
张霸天安慰道:“能控制就好,以后多注意心境上的修炼,不能让境界与真元差的太多。这些以后再说,只是那根五色竹节也不是一般的法宝,你就没炼化成功?”
李随云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这五色竹节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的灵血还是真元祭炼,它就是抗拒,我目前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等以后修为加深再想办法,反正它和阴阳镜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别人想得也得不去。”境界对于李随云早就不是问题,他都度过天劫了,境界已经修到了渡劫期,唯一限制他的反倒是修为了,不过这些是他最大的秘密,当然不能和张霸天说起了。
“有失有得才是好事,否则你太过顺利要遭天妒的,这样岂不更好,等机缘来了,你就是不想要也不行了。”张霸天好像在说自己一样,他不就失去了爱人和修为,但最后却得到了李随云这么好的一个徒儿。
李随云神色一正,深深的向张霸天持弟子礼鞠了一躬,满含歉意的说道:“前辈,您的大恩大德我李随云没齿难忘,没有您的授业,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虽已经有了师傅,不能干那欺师灭祖的勾当,但您在我的心里已经是最好的老师,请您放心,我李随云对天发誓,在您有生之年,我一定会为大天魔一脉寻到最合适的弟子,如违此誓,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张霸天任凭李随云发了毒誓才一把扶起了他,这等于李随云给了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管怎样,他大天魔一脉没有在自己的手里绝户,这已经是他能看到的最好结果,李随云能有这份心实属不易,这誓言就相当于他的心魔,完不成他就无法去渡劫,就算渡劫了也最终会死在心魔之中,想必他也不会在心中留下这么一个缺憾去渡劫,所以张霸天可以彻底放心的把担子交到李随云的肩上了。
李随云的修为突破,法宝又祭炼完成,运转如意,再也不是那个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后生小子了,也是到了出山的时机。
李随云祭出阴阳镜,青铜镜面上黑白两色光团交相呼应,原先盘坐在上面的元婴,此时全都悬浮在丹田中,只要时间不长,元婴还能坚持,所以这就限制了李随云使用阴阳镜的次数与时间,他还必须要再寻找几样用得趁手的法宝才行。
李随云和张霸天带着铁尸一同站在了阴阳镜下,与上次逃生一样,阴阳镜两色光芒爆闪,一尾阴阳鱼在他们周身游动,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当中。
修为加深,李随云使用阴阳镜更加得心应手,除了还不能穿梭于诸界外,其他的妙用已经可以使出一两分来。
乾坤无极阴阳镜既然是传说中的法宝,那它就不光光只有一个穿梭诸界的功能,其中的攻击和防御都比仙器还要强悍,只要修为足够,足可以开山填海,纵横驰骋于修真界,所以对于李随云来说,这件法宝不仅关系到他的修炼,还是一件绝不能丢弃的本命法宝。
光芒一闪,李随云等人出现在一座城池外的树林中,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出现就显得平静的多,他们也没有狼狈的从半空中摔下,平平安安的降落到地面之上。
为了不让铁尸被修真者发现,李随云闭关时就把那枚镇尸用的血玉祭炼了一番,只要把这血玉挂在铁尸的脖子上,就能掩盖他的尸气,行头再装扮一下,就不易被人发现了。
李随云和张霸天趁着夜色带着铁尸潜进了城中,他们先在一家客栈打尖,然后又命小二买来了几身合体的衣服,装扮一新后,人也都精神了很多。
客房中,铁尸乖乖的坐在李随云布下的阵法当中吸收着月光精华,李随云和张霸天围坐在圆桌旁,一边品着香茶,一边商量着今后的何去何从。
天医谷还是要回去的,那里有他的师尊和众多谈得来的师兄弟,还有托庇在那里的灵狐,也不知道她求得没求得掌门赐下的启蒙丹,开启了灵智的灵狐会是什么样,李随云还真有些期待起来。
回天医谷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要回去炼制一些他所需要的丹药,还要接走灵狐,毕竟为了救杏儿的母蛊还在灵狐的身上,而且自己的修行也不再与丹书的记载有关,时间一长难免会被别人发现端倪,所以处理好诸多琐事后,离开就成了必须的事情。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把张霸天安置好,他可不能带着这大魔头回天医谷去,那不是自找麻烦不成。李随云想了想,他在修真界谈的来的道友也就那么有限的几个,能有自己修炼洞府的好像除了媚娘外就真没有别人了,既然这样,就不如把张霸天安置在媚娘那里,有媚娘的照顾和那里的环境,对于张霸天养生更有好处。
两人一商量,张霸天倒是无所谓去哪,他就是有些担心媚娘能不能接受他这个以前的魔头。对于这一点李随云也有些拿不准,媚娘怎么说也是道家一脉,对于魔头有着天生的憎恶感,但好在媚娘从没出过山谷一步,对于外界,如同婴儿一样单纯,应该不会对张霸天太过于排斥,加上张霸天的修为荡然无存,仅仅有铁尸保护,就像是一个老人一样,想必媚娘可以代为照顾的。
商量好了行止,李随云就早早的让张霸天休息,自己则回到他的房间里去锤炼真元,入定打坐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就带着从头到脚罩着一件黑色衣袍的铁尸上路了。
阴阳镜每次祭动都要耗费大量的真元,修为刚到元婴初期的李随云还不能无休止的动用这件法宝,只能在危机时刻使用一二,所以对于张霸天这个已经是凡人的修真者来说,走路是最好的途径,耽误些许时间并不是问题,就这样,两人一尸游走在各个城市之间,让李随云和张霸天同时回到了凡人的生活当中去了。
两个月后,天气转暖,冰雪消融,枯干的树杈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绿意,柔嫩的枝桠茁壮成长,刺骨的寒风变得轻柔了许多,这无疑是春天来了的最好证明。
到了这个时节,踏青人数陡然间增加了许多,老龙湾这个风景秀丽又有温泉的名胜之地,迎来了春天的第一波客人,坐落在山脚下的治源村热热闹闹,家家户户都把山里的山货和一些动物皮毛拿出来抛售,没准哪个客人就会挑中一两样,他们的生活就会变的更好一些。
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张霸天的气色好了许多,多年积累下的咳病也被李随云用药石治好,这些日子随着李随云游山玩水,心情大好的他,更是龙虎精神,看样子再活百八十年是不成问题了。
两人带着黑帽黑衣黑裤的铁尸登上了老龙湾那并不挺拔的大山,一路上随着踏青的游人中间,慢悠悠的欣赏着周边的景色,虽然铁尸的行头惹来了众多好奇的目光,但李随云和张霸天却悠哉游哉的赏景观花,全然不把这些凡人的目光当回事。
越往山上走,人流越发稀疏起来,偶尔能够看到一两个上山采山货的山里人,竟然连一个游人都看不到了。
深山老林切忌深入,凡人是来赏景的,不是来探幽的,对于深山老林,不是生活在本地的猎户,外来人很少进入,一旦在林子里迷失了方向,再想出来就难上加难,这还不算山里的猛兽,吃人的老虎和熊瞎子,可不管你是是什么东西,只要能果腹,人也照吃不误。
李随云等人是艺高人胆大,在这山林间闲庭信步的溜达着,偶尔出现的猛兽全部都让铁尸给料理了,他可是对血食非常感兴趣的怪物,只会嫌少,绝不嫌多,来多少吃多少。
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山林的深处,面前的绝壁还如以前那样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色,李随云探手扭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传出,绝壁上竟然露出了一个黑洞,足够一人穿行进入。
李随云走在前,铁尸断后,一起进入了大洞之中。
媚娘洞府外的大阵还是由李随云布置的,阵法里面的各种关卡他十分清楚,在漆黑的洞中弯弯曲曲的向前行进着,很快就走出了山洞,来到了繁花似锦的山谷当中。
张霸天对于此处的景色十分满意,他深深的呼吸着香气怡人的空气,大声赞道:“不错,这个山谷灵气浓厚,花香满天,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如果主人不嫌弃,我倒真想叨扰些日子。”
李随云笑了笑,说道:“媚娘人很好,与我的交情深厚,我开口请她帮忙,她应该不会拒绝,前辈只管在此修养,等过些日子我从宗门返回,再为前辈炼些丹药,但愿能把枯死的经脉疏通开来,从新恢复您当年的霸气。”
张霸天知道李随云这是在安慰他,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清楚,经脉已经完全萎缩枯死,想要疏通开来,太过艰难,他已经不再奢望能继续修炼,反正他还有百多年的阳寿可享,过些普通人的日子也是不错,知足者长乐。
就在这时,安静的铁尸突然咆哮了一声,毒指甲骤然伸长,身体微躬,双臂护在胸前,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架势。
李随云也神情凝重,阴阳镜被他祭出拿在手中,身体挡在张霸天的身前,双目精光爆闪,凝视着不远处的水潭。
“哗啦”一声大响,从那水潭中飞出一条纯白的大蛇,大蛇足有十丈长,浑身鳞片密布,两颗毒牙外露,水桶粗的蛇身盘旋而上,绿豆大的眼睛透射着浓浓的杀意,猩红的蛇信吞吐之中,一股毒气就从它的口中散出,使得水潭周围的花草瞬间枯萎了下去,可见其毒性之烈。
“怪了,这万花谷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妖物,难不成媚娘已经糟了不测?”李随云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妖物触动了心中的禁忌,他与媚娘有着百多年的交情,相互之间的关系早就深厚无比,但见这妖物耀武扬威的生活在谷中,而媚娘却没有出来迎接自己,顿觉不妙,杀气不受控制的熊熊燃起,手中的阴阳镜一紧,爆喝道:“孽畜受死!”
李随云真元运起,身形一闪出现在半空中,手中的阴阳镜发出黑白两色光芒,光线直射而下,对着白蛇的头顶就照了过去,势要斩杀此妖于脚下,为好友报仇雪恨。
这阴阳两色光即可灼人骨肉皮肤,又可伤其三魂七魄,着实防不胜防,一旦照到,伤了三魂七魄,想要疗伤难上加难,没有大量的时间温养绝没有康复的可能,正是因为如此,铁尸这种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怪物才如此惧怕它,正是妖邪鬼魅的致命克星。
李随云全力施为,光线粗壮不少,声势更是骇人,只见两条光线从天而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白蛇蛇信吞吐的更加快速,它仿佛也知道这两色光线不好惹,仰头喷出一口毒气,在那毒气当中,一颗墨绿色的妖丹隐藏其中,还似要趁机偷袭李随云一下的样子。
阴阳镜的威名哪里是这小小的蛇妖可比,它如意算盘打的是好,但却大大低估了阴阳两色光的威力,只见两条颜色不同的光线直接洞穿了毒云,瞬间照射到白蛇粗壮的蛇身,虽只灼出了两个小点,但却让那白蛇痛不欲生,身体在水潭中痛苦的翻滚,连祭出的妖丹都顾不上收回了。
李随云咬牙切齿的骂道:“畜生,这百花谷也是你能来霸占的么,伤我道友,坏我洞府,抢占灵气,你万死莫赎,我这就收了你的妖丹,让你生不如死。”
李随云却不知他此时的表情有多狰狞,黑白两色眼珠透出刻骨的仇恨,疯狂的杀意不断攀升,手中的阴阳宝镜更成了他的帮凶,毫无禁忌的两色光又一次射出镜面,目标直取漂浮在空中的妖丹。
白蛇的身体抽搐起来,它绝望的看着瞬间而至的两条光线,知道难逃此劫,不禁潸然泪下,绿豆大点的眼珠中竟留下了两颗泪珠,这番可怜的表现却没有能够打动李随云,他下手更猛了几分,丝毫没有手软的表现。
“道友手下留情,这白蛇乃我宗门豢养的灵兽,不曾杀生害人,还请可怜它的修行不易,饶它一命吧。”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木栅栏方向传出,听到这个声音,李随云愣了一愣,声音如此熟悉,怎么那么像媚娘的声音?
李随云停下攻击,黑白两色光没有了真元的补充,涣散在虚空当中,仅仅差之毫厘就沾到了那颗墨绿色的妖丹上,逃出一劫的白蛇赶忙收回了妖丹,跐溜一下滑入水中,消失不见。
李随云缓缓降落到地面,透过层层水汽,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此女身穿一席华贵的宫装,身上点缀了一些宝石制成的饰品,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雍容仪态,只是她的面目姣好,明显是一妙龄少女的样子,活泼和雍容柔和在一起,更是惹人眼球,有种不忍移开双目的错觉感,足以显示出她的美丽是多么的让人欲罢不能。女孩的手中提着一个花篮,脸上虽庄重无比,但难掩双眉间的那抹愁容,让人心生怜爱,想要抱在怀中呵护爱怜一番,这种冲动也从李随云的心中悄悄的出现。
“媚娘,这些年你过的可好?”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李随云,说出的话又变的温柔起来,变换之快,着实出人意料。
媚娘也没想到这人会叫出她的名字,她明媚的双眼仔细的看着李随云,慢慢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一种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神态流露出来,白玉般的小手捂住红润的双唇,吃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老友来访,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么?”李随云嘴角含笑,历经诸多磨难的他,早就具有了一种迷人的风采,只是他本人还不知道罢了。
媚娘的目光有些痴了,但很快她就恢复过来,巧笑道:“你每次都是不请自来,哪里还把我这个主人看在眼里,这次你来准没好事,不会又是让我照顾什么人吧。”
没想到媚娘还真猜的挺准,李随云确实是想让她帮忙照顾张霸天。
被说中心事的李随云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百花谷寂寞么,这不我有一个前辈需要静养,你这里的环境对他有好处,我就擅自做主把他带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媚娘叹了口气,道:“人你都带来了,我说什么还有用么?反正我这里地方大的很,住个把人不算什么,来就来吧。”
李随云笑道:“我就知道媚娘不会不给我面子,走,我带你去见见客人,别说咱们慢待了他。”
三人见面后就被媚娘带入屋中,张霸天身体不好,走了半天的山路有些乏了,向媚娘告罪一声,回他的卧室休息去了。铁尸被李随云安排到远远的地方,没有招呼不许来此,他也是怕媚娘不高兴,这才让铁尸躲的远远的,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房间中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多年未见,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李随云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安静的局面,说道:“那白蛇怎么回事?我刚进谷就感觉到了妖气,要不是你来的快,很可能我就夺了它的妖丹了。”
媚娘淡淡的笑了笑,道:“这白蛇说来也奇怪的很,三年前的一天,我正陪着杏儿玩耍,突然天空一黑,一只大雕从天而过,扔下了这条白蛇,我感觉很奇怪,便过去看了看,当时这白蛇受伤很重,我也本想杀了它,可又发现它并无邪妖那般戾气,后来心中一软,也就放过它,命它自行在潭中修炼,它也就一直住在了谷中。”想到这,媚娘掩口轻笑起来,道:“你是不知道,你家的杏儿简直就是这白蛇的克星,她好像天生不怕这些妖物,没事的时候就去潭边唤出白蛇,让它陪她玩耍,久而久之这白蛇就通了人性,对杏儿好的不得了,这次你一进谷,可能就被它发现了,估计它也不是为了护谷,而是保护你家那杏儿,这才这么拼命,我以前还生怕杏儿和它在一起会不会不好,看来我是多虑了。”
想到杏儿可爱的模样,李随云也会心一笑,语气更加柔和的说道:“说起杏儿,我怎么没有看到她?这么多年了,她也长成小姑娘了吧。”
提到杏儿,媚娘的表情有些暗淡,目光闪烁两下,最后银牙咬紧,下了决心,道:“杏儿身体不好,我一直用百花晨露为她洗身,滋养身体,这几日正是她修炼的关键时刻,我命她闭关去了,所以出来的才慢了几分,你不怨我吧。”
听到杏儿闭关,李随云的心就咯噔一下,笑容渐渐消失,略微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久久不语。
媚娘看到这,心里也有些忐忑,她是知道抢别人内定弟子是大忌,很多时候当师傅的还会为此大动干戈,像他们这样多年的老友,其实就更不应该这样做,李随云是信任她,才把杏儿交给她代为照顾,可照顾照顾就被自己收入门墙,这就相当于挖别人的墙角,没准多年的友情毁于一旦,这就有些太不值得了。
李随云今皱的眉头半晌才舒展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随你修行那也是她的福分,事已至此也不要多说了,如今我琐事缠身,经历坎坷,确实也没到收徒的时候,杏儿跟着你修炼,比跟着我要好的多,不过你当了她的师傅,我这个做师叔的不拿出点见面礼确实有些说不过去,等我过几日回宗门,炼些你们能用的上的丹药,再把杏儿的隐疾治好,就当我的见面礼吧。”
媚娘长舒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歉疚,羞涩的道:“随云,你可别怪我,我多年不出谷,寂寞的很,杏儿这丫头随我的脾气,我喜爱的紧,就自作主张的传了她大五行百花素女经,希望你能理解我,好不好?”媚娘说着说着,语气不自觉的有些撒娇的味道,听得李随云心中一动,忙默念清心咒,把刚刚生出的一丝妄念消除了下去。
不好再呆下去,李随云起身说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修炼了,杏儿的事情就这样了,你也不用道歉,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说这么多,等明日你把宋兄唤来,我们一起喝酒聊天,然后我就要回宗门了,杏儿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说完,不等媚娘招呼,便落荒而逃。
媚娘看着他狼狈的背影,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她的唇边。
一连几日,李随云享受到了难得的快乐时光,每日一有空闲,他就带着梳着两根羊角辫的杏儿在百花谷中嬉戏,要不就是让杏儿陪着,在谷中采一些具有药用价值的鲜花,为杏儿泡制一些花露来喝,这种花露味道甜美,又有养身的功效,杏儿很喜欢,加上李随云又非常疼爱她,杏儿对他的依赖越来越重。
五日后,收到媚娘传讯的宋世雄急忙赶来,他还是骑着他那头标志性的异种雷鸟大鹏飞入谷中,在下降时产生的强烈气旋吹折了很多鲜花,气的杏儿不依不饶,还命潭中修养的白蛇去打雷鸟大鹏,殊不知雷鸟本就是蛇类的克星,那白蛇刚刚吃过李随云的大亏,妖气还没恢复过来,哪里是雷鸟大鹏的对手,故而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更是把杏儿气的要死,缠着宋世雄没完没了的吵闹,最后宋世雄不得不贡献了一件灵巧的法宝作为赔礼,这才让杏儿放过了他。
一番吵闹,杏儿终于累了,回到房间去睡她的大觉,几个人也终于有了安静的时间,聊一聊天了。
宋世雄号称耳灵通,对于李随云近几年发生的事情是知晓的,他也曾组织人手去北邙山设法营救,可惜皇徒的修为高绝,防护更是严密,想要进入幽冥洞的核心区域,难比登天,最后只得搁置下来,再想其他的办法。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宋世雄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办法,就在这时,媚娘却传讯说李随云去她那里做客,他这才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忙赶来看他那脱离险境的老友来。
为了不让媚娘担心,李随云暗中早就知会过宋世雄不要让他当着媚娘的面说起此事,宋世雄也答应了,所以几人聊天都没有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
日头渐渐西落,媚娘出去为两人准备一些花露果蔬,外加取来一些百花酿供他们品尝,这就留给二人一个短暂的时间,可以让他们放心大胆的交谈一番了。
听完李随云的的叙述,宋世雄踌躇很久,才悠悠开口说道:“小牛鼻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是回天医谷去,还是另起炉灶,当个开山祖师?”
李随云犹豫了良久,直言不讳的答道:“我是准备回山门向师傅说明此事,灵狐在天医谷毕竟不方便,我想把她接出来,如果可能当然是寻个如意的洞府,收几个童子,安心修炼才好,在宗门中,很多事情束手束脚,对我修炼不利。”
宋世雄点头,道:“你有这个想法也好,确实你如今的修炼已经不适合再在天医谷内了,而且张霸天此人据我所知以前可是个大魔头,虽然你不介意,但我还是不想让他住在百花谷,我怕对杏儿的成长不利。”
李随云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张霸天对他有再造之恩,但恩泽也只是对他一人,别人没有受到好处,自然不会对他有多少感情,加上魔道不两立,媚娘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代为照顾,这确实不是个长久之计,早日解决宗门的事情,也好把张霸天带在自己身边悉心照料才是。
“我会尽早处理好此事的,不会让媚娘难做。”
宋世雄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心思他明白,这么说也不全是为了杏儿考虑,一个以前的大魔头和媚娘这个纯洁的如同婴儿一般的女子住在一起,想想都让人不踏实,为了自己,也为了媚娘,这个隐患早些除去才是,还好李随云通情达理,没有拒绝。这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作为回报,宋世雄对李随云说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友,你既然准备开宗立派,我就免费提供你几个消息,可能对你以后的有些帮助。”
“第一个,就是目前的局势,之前有神秘势力扫荡了几个魔门和道门的宗派,他们都没有提高警惕,在最近几年,青蚨宗、武山铁剑宗和五毒烟云派相继被人灭宗,这些门派的实力不俗,被人一夜之间横扫,着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现在修真界风声很紧张,道门和魔门相继出动了宗门的中坚力量去寻找那个神秘势力的踪影,你回山途中要万万小心,千万别又发生什么枝节,实在不行我就把雷鸟借给你,这也能安全几分。”
李随云听得心中暖呼呼的,雷鸟大鹏可是宋世雄的命根子也是他的招牌,这灵兽飞行速度奇快,又有搏击的能力,一手风雷法术用得更是凶悍无比,确实是外出行走天下的得力助手,他能把这灵兽借给自己,光是这份情谊就已经很让人感动了,他李随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见李随云不答应,宋世雄也不再坚持,继续说道:“不知你要开宗立派是准备在哪个方向?”
李随云迟疑的说道:“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想清楚,三山五岳的名山大川都有修真或修魔宗派占领,那洞天福地你就更不要去想,在中原立足难上加难,不如去海外,海上孤岛众多,条件比起中原来也不逞多让,而且又远离了纷争中心,对你开始很有利,等时机成熟,再迁回中原,到时候也就顺理成章,不难在大好河山中寻得一块你中意的地盘。”
海外确实不错,但有利有弊,利就在于海中的资源很丰富,许多陆地上没有材料,海里比比皆是,而且在海外的大多都是一些散修,少有宗门,没有太大的势力,较为平和,适合开始阶段的门派。但弊端就在于,限制了门派的扩大和,海外收徒不易,想要找到合适的弟子就更难,何况没有了纷争,对于自身的修炼也有些不利,李随云是吃过大亏的人,对于自身实力的掌握已经到了不可更改的地步,实力之高一切的宗旨更是贯彻到底,这虽然有些像偏执,隐隐有坠入魔道的倾向,但他李随云不在乎,他不想再被人凌辱和欺凌,想要变强,争斗是唯一的途径。
有些犹豫,李随云没有当即开口表态,正好在这时媚娘端着果盘和百花酿进入了房间,他们也就止住了话头,饮酒作乐,不亦悦乎。
两天后,宋世雄就骑着他那异种雷鸟大鹏离开了,目前修真界暗流汹涌,他这个号称耳灵通的家伙,要是不清楚事情的走向,这名号也就别要了,为了自身的名誉着想,顾不上和老友叙旧,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李随云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办,不能再耽搁下去。
媚娘通情达理的把李随云送到了谷口,她因为誓言的关系不到合体期决不出谷一步,所以最多也就只能送到这里,张霸天抱着泪眼摩挲的杏儿,含泪送别李随云,弄得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但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为了杏儿的早日康复,为了接走灵狐和给张霸天找个永远的家,他必须要去处理很多事情。
离开了百花谷,李随云没有用阴阳镜来赶路,现在的修真界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出事,阴阳镜是李随云最大的护身保障,没到必要时刻,绝不能动用,所以他虽然着急,但也只能偶尔御气飞行一段,剩下的大多数时间,就只能靠着双腿来走路了。
没有飞剑等法宝,赶路也成了一件辛苦事,李随云暗自估计了一下,按照目前的速度,想要回到山门,需要走上三四个月,这可难坏了李随云,他琢磨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流水阁用不多的黑冥石淘换点下品炼器材料,抓紧时间炼制一柄飞剑出来,这样赶路就要快上很多,何况李随云修炼了大天魔渡厄神决,里面有剑诀的法门,他也修炼了不短的日子,一手御剑术不敢说比剑宗高明,但也有独到之处,缺的只是临战经验罢了,所以能有一柄飞剑,就成了刻不容缓的事情。
打定了主意,李随云临时改变了线路,他绕了一段路,向着流水阁所在的浮萍山赶去。
一路无话,李随云赶到浮萍山时,已经是午夜十分,他拾阶而上,缓步走在仙山的山路上,欣赏着夜色中的美景。
浮萍山的景色秀丽,虽然缺少了悬空岛的衬托,少了几分仙气,但屹立在群山中,却鹤立鸡群,独领风骚,多了几分霸气,当真也算是修真界一大胜景之地了。
可能是目前修真界的气氛比较紧张,浮萍山上的修真者不降反升,人数众多,热热闹闹的如同夜市。李随云混在人群中,一路登上仙山,最后在中间一层停了下来,不再向上攀登,在这里足够能淘换到他所需要的一些材料,没必要往上去找,那里可没有便宜的东西,随随便便的材料就不是自己能够换得到的。
李随云走入大厅,找到迎客弟子,告知自己的目的后,就被这弟子带去见了地位稍高的管事之人。
见到了貌似掌柜的道人,李随云掏出了除他所需剩下的黑冥石交给对方,这黑冥石虽然是炼制魔器所用的材料,但在一些法宝当中,揉入一些也有提高品质的功效,尽管李随云拿出的黑冥石品质不高,却也同样能换到一些差不多的材料。
掌柜道人长的白白胖胖,一双小眼眯缝在一起,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让人生不出怠慢的念头。他手里拿着黑冥石,仔细的查看了品质后,笑道:“真人的这黑冥石品质还可以,我们可以收下,不知真人需要换取什么样的炼器材料,只要合理,我还是能做主的。”
李随云见对方说话和气,也微微笑道:“小道需要一些铁母和精金,如果能再换取一些天炎石就更好了。”
掌柜道人听完李随云的要求,点头笑道:“真人也是行家,要的东西与您送来的黑冥石确实相抵,但现在修真界的行情有些不同,像天炎石这种中品偏上的材料极为畅销,价钱也就比之以前高上不少。”掌柜道人查看了一下李随云的表情,见他没有恼怒还是淡淡的笑着,不禁有些佩服此人的涵养,话锋一转,道:“不过,真人送来的黑冥石我们已经许久没有收到了,自从黑窟洞霸占了北邙山后,黑冥石的产量都被其垄断,所以,本人做主,您所需要的铁母、精金各得三块,天炎石么,只能送给真人一块半了,不知真人可否满意?”
李随云点点头,这掌柜道人虽然占了自己的便宜,但交易还算公允,没有必要再讨价还价下去,何况他还想借他们的鼎炉一用,谁让他以前所有的法宝都被皇徒那厮掠去了,连炼丹和炼器都没有趁手的法宝可用。
两人谈好了交易,李随云拿着换来的材料,在胖子掌柜的指引下,进入了一间炼器房。这房间里仅有两物,一个就是一口燃着炉火的大鼎,一个就是略显灰旧的蒲团,整个房间显得有些寒酸,但对于李随云来说却是无所谓的了。
胖子掌故给李随云带到地方后,就离开了,道门炼器各有不同,也各有各的手法,一般都是不传之秘,流水阁是做修真材料生意的门派,对于各种忌讳相当熟知,房间虽简单,但却绝没有隐藏窥视的阵法,所以李随云可以大胆的在房间里炼器。
关好房门,不太放心的李随云还是在房门上贴下了一张符咒,只要有人推门,这符咒就能示警,这会让李随云炼器时安全许多。
盘坐在灰旧的蒲团上,李随云先看了看鼎中的炉火,这火温度其高,呼呼热风吹在李随云的脸上,熏得他脸色通红。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果然是低级炼器用的炉火,比起上次来流水阁从大长老那里求来的七阳之火差了好多,但好在他已经修炼到了元婴期,已经可以使用自身产生的三昧真火了,再加上他又是道魔双元婴,真元的持久力比起元婴期的修真者强了不少,炼制一柄过度期使用的中品飞剑应该不难。
李随云把铁母先扔入鼎中,这些铁母都是经过流水阁门人祭炼过的材料,已经去粗取精,稍微祭炼就能融化,着实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当铁母融化为铁水后,李随云又投入了金精,并加大了真元的释放,使得炉火更加旺盛了几分。
金精乃是从金子当中提取出的精髓,万两黄金能提取出十两金精就很不容易,以李随云所用的三块金精的重量来看,没有五千两黄金的祭炼很难有这么多的金精出产,这在凡人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但在修真界这只不过最普通的一种材料罢了。
当两种材料融化糅合在一起后,李随云最后才把天炎石投入鼎中。
天炎石比较珍贵,这种炼器材料只能从火山喷发出来的矿石中挑取,一块上品天炎石可以更好的释放出火系能量,对于火脉之身的修真者更有提高法宝威力的作用,属于大众比较常用的材料。
天炎石既然出产于火山当中,炉火的温度就不太够了,李随云双手摊开,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左掌之上燃起了一道黑墨般的冷炎,温度其低,但中心的火焰温度却高的吓人,这正是魔修才能用出的噬魂魔火。而他的右手却燃起了亮红色的三昧真火,火焰熊熊燃烧,温度灼人皮肤,与噬魂魔火正好成了强烈的反差。
双掌同时贴在了鼎身上,炉火顿时被压制了下去,几近熄灭,然而鼎中的温度却节节升高,连最难融化的天炎石都以肉眼能辩的速度融化着。
这两种心火用出,李随云的压力也很大,他连忙从怀中拿出最后一块黑冥石,扔了进去,眨眼间,几种不同的材料纷纷融化,元神释放进鼎中,按照他的意愿形成了一把长条形的长剑模型。
李随云自从修炼到元婴期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全力动用体内的真元,源源不绝的真元从双掌中释放出来,这种快感让他暗暗心惊又兴奋异常,两种真火释放需要大量的真元能量,能这么久没有出现力竭的现象,那不是说,以后在与同级别的敌人争斗时,自己岂不是要占很多便宜?
顾不上开怀大笑,炼制法宝最重要的时刻就要到了。
一件法宝的威力如何,直接体现在印制在内的阵法威力和阵法搭配的合理性,阵法威力越大互相搭配的越合理,法宝的威力就越大,当然不是大威力的阵法印入法宝中,法宝就一定厉害,这还需要合理的搭配,炼器大宗师为什么炼制的法宝品级会那么高?就是因为他们才是最杰出的搭配师,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在他们手里却显得平常的很,李随云就已经具备了一个阵法大宗师的潜质。
三千个法阵印入法宝当中,主要以风火之阵为主,手法灵动非常。当阵法全部没入法宝当中以后,顿时一道火焰冲天而起,一抹剑气浴火重生般激射而出,伴随着淡淡的剑鸣声,这柄飞剑大功告成。
滴入灵血,飞剑的剑身中划出了一道血色红线,红线贯穿于血槽当中,更凸显了几分狰狞之色,红色的的剑身如同燃烧的火焰,每一次挥动,都会带出灼人的热气和红色的剑影,光是这份卖相,此剑绝对会成为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宝。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攻击阵法由五行之火为主,速度则以风为主,这两种阵法互相搭配,不仅不会阻碍法宝的威力,还能提高攻击强度,这就是简单的搭配法则了。
李随云突破到元婴期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专心炼制法宝,虽然用的材料都上不了大雅之堂,但没想到的是,李随云还是用这些普通的材料,炼制出了一把地级下品的飞剑出来,这已经是这些材料和阵法能够出品法宝的最高品级了,能有这么一柄飞剑傍身,李随云的安全系数要大了许多。
飞剑收入体内,李随云盘坐在蒲团上补充起消耗的真元来,一夜的时间就这么溜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李随云就长身而起,他推开房门,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长笑一声,便下山去了。
飞剑被他命名为火融剑,有取火之大圣祝融名讳的味道,李随云才不管这么起名字会不会有损祝融的威名,反正法宝是他自己的,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有了火融剑,李随云赶路的时间大大加快,只用了三日功夫他就回到了天医谷宗门大阵之外。
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修真界不太平,五鼎五行衍天大阵已经开启,青色的大阵把天医谷全部隐去,只能在空中看到那淡青色的光芒,就不知是何人在主持此阵了。
李随云却是不知护宗大阵的入法,能有资格知晓出入阵法秘诀的必须是长老级别才行,他的师傅地灵子是知道的,但他也不敢私自传授护宗大阵的秘密,这要是以后李随云出了什么事情,还不连带着天医谷也要吃大亏,所以没有晋升为长老,这护宗大阵的秘密就别想知道。
本来李随云还想低调回宗,这下看来,只能惊动主持阵法之人才行,否则他是进不了宗门之内的。
轻轻的用真元碰撞了一下大阵,不等阵法反击,李随云已经御剑飘离,这样就不会受到阵法的反击,也是告诉主持大阵之人,有外人来访。
地淼子身穿一席白色道袍,臃肿的衣袍遮掩不住她曼妙的身材,双峰傲然挺立,把普通的道袍撑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白皙的皮肤更是与道袍相映成趣,炫的人眼中发亮,难以移开那双不知道是欣赏还是贪婪的目光。
不施粉黛的素颜却更是清新自然,脸上仿佛永远挂着宜静的笑容,看的人如沐春风般舒爽身心,果然不愧有天医谷第一大美女的称号。
“不知道友有何事来访我天医谷?”地淼子没有因李随云元婴期的修为而看轻了他,语气平淡却不失礼仪,让人挑不出她话语中的毛病。
“师姑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玄云子啊。”李随云淡淡的笑着,清澈的目光注视着地淼子,流露出些许激动的情绪。
李随云当年在天医谷修炼时,停留最多的地方就是地淼子主持的飘渺山上,这里本是女子修行的地方,男人禁止入内,但李随云凭着他年纪小又生的俊俏,很快就和飘渺山上的众多师姐混的烂熟,地淼子也很喜欢他,没事就亲手做一些小菜给他吃,说实在的,在天医谷除了他的师傅地灵子,最疼爱他的就是地淼子师姑了。
地淼子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情注视着李随云,突然惊呼一声,眼眶中隐隐出现了一层水雾,道:“随云快来让师姑看看,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地淼子真情流露,让李随云险些哭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姑还是喜欢叫他的名字,而不是他的道号。
毕竟身体情况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扑入地淼子怀里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了,李随云向前飞了两步,向地淼子以弟子之礼行之,把那份感动全部融化到礼节当中去了。
地淼子拭去眼角的泪水,牵着李随云的手掌,兴奋的说道:“随云快随我去,你大师伯见你能安全回来一定会非常高兴,我们去给他个惊喜去。”
李随云点点头,乖巧的随着地淼子钻入了护宗大阵里。
护宗大阵里白茫茫一片,混沌不堪什么都看不清,李随云被地淼子牵着,只能随着她的步伐行进,没一会就走出了大阵,进入了天医谷当中。
天医谷还如以前一样安静平和,驯养的灵兽在山林中穿梭嬉戏,有得则躲在没人的地方安心修炼,不大不小的药圃随处可见,各种药材被门人打理的非常精心,使得天医谷永远都灵气充盈,确实不愧位列于天下七大派之一。
两人走在山道上,地淼子详细的问了问李随云是如何脱困的,在与她的交谈中,李随云也得知了两年前天医谷曾派出大批弟子去营救他,但没想到那个时候的皇徒却已经飞升魔界,他的宗派泯灭,座下的五大弟子也不知所踪,幽冥洞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踪影。
李随云把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很多东西他却隐瞒了下来,只是说自己是挖到了一个墓穴,从墓穴当中逃了出来,后来在山里修炼,把皇徒的封印破去,一直修到了元婴期这才出山回宗,除此之外,李随云再没多说什么。
地淼子关切的问东问西,李随云捡着能说的都与她说了,就这样一路说说走走,很快就来到了掌门所在的碧幽峰上。
碧幽峰是整个天医谷的圣地,这里不仅是每代天医谷掌门所出之地,还有三座白玉般的石屋,这是第一代开山祖师得道升天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纪念意义,每当天医谷的前辈有度过天劫,就会在石屋中潜心修炼,等待着飞升仙界的召唤,他们飞升时,有些东西是带不走的,那些不能带走的东西就留在了石屋中,这里也就成了天医谷的藏宝阁,只有对宗门作出了大贡献的弟子,才有资格进入里面收取一件法宝,所以每个天医谷弟子都希望能进石屋里去看看,这也就成了他们的努力的目标。
通过禀报,李随云和地淼子进入了掌门搭建在石屋旁的竹屋中。
明日我要往新租的房子里腾一些东西,所以上午没有时间更新了,故此时更新,也是怕耽误大家看书,明日下午一章照常,以后的更新也一样照常,特此一次例外。
李随云进入石屋中,首先便察觉到有人用元神扫视他的身体,他目光凝成了一股利剑般向屋内扫去,只见天医谷掌门地奇子安然坐在蒲团上,表情平淡,仿佛还在入定当中。
李随云暗自长出了口气,在来此之前,他就用秘法把自己的修为定在了元婴初期的境界上,再加上阴阳镜这件法宝,想要看出他修为来,没有大乘期是想都别想,而地奇子显然还差了不少。
地淼子不知道地奇子刚刚的举动,她用兴奋的语调,笑道:“师兄,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地奇子缓缓的睁开了双目,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李随云,淡淡的说道:“是玄云子回来了,这倒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快与师伯说说,你是怎么脱困的?”
李随云弯腰行了一礼,把刚才说与地淼子的话又重说了一遍,语气却比刚刚冷漠了许多。
地奇子用心的听着,有些他觉得不对的地方还会开口问问,这一次对话要比之前累了许多,李随云也不得不提高警觉,更加用心的回着话。
地奇子听完沉吟良久不曾开口,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李随云见地奇子不说话,他只能硬着头皮的说道:“师伯,如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见见灵狐,不知她在哪里,现在可还生活的习惯?”
地奇子脸上出现了一抹尴尬的表情,只是转瞬即逝,重又恢复到古井不波的境界当中,“不要一回来就想着灵狐,你可曾问过你师傅的情况?你遇难的这段时间,你师傅并没有出关,但你应该早些去看看,那里很多地方都要清扫一下,还有你师傅的那块药圃要不是你师姑一直派自己的弟子去照顾,早就荒废了,你既然回来了,以后这些事情你要多多用心才是,明白么?”
李随云确实有些惭愧,他回来最多的还是为了灵狐,否则他估计还要在外面逍遥一段时间,对于地灵子除了心生感激外,好像并没有太多的牵挂,既然师伯不愿意说,那他就先去看看师傅,等一切处理妥当了,就不信灵狐的消息还能瞒着他。
李随云点点头,不再多言,反身离开了掌门师伯的竹屋大步离开。
地淼子十分不解掌门的态度,在几年前李随云还曾是他钦点陪同参加昆仑掌门寿诞的弟子,而且李随云在那里也是大放异彩,为天医谷赢得了不少失去的荣誉,掌门也曾在私底下说过,有意在飞升后,让李随云接替他的位子,打破天医谷掌门只出在碧幽峰的规矩。可今天地淼子却发现掌门对李随云的态度开始变得冷漠起来,甚至还有一些提防的情绪在内,她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一向对李随云态度可亲的掌门师兄,开始变换起态度来。
对于地淼子的不解,地奇子显然也知道,要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才行。
地奇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妹是不是很不明白我对玄云子的态度?为兄不瞒你,这孩子在受难的这几年中已经变了,你没看到他那不同寻常的双眸,那颗黑紫色的眼珠让人从心底发寒,我曾在他刚刚进屋的时候,用元神查看过他的情况,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但我的灵觉不会骗我,这孩子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因为我感到了他身上有魔气出现的影子,所以对于他的情况,我们还应该多多注意才是,千万不能因为他以前与你的关系,而包庇他,明白么?”
地淼子神情一阵恍惚,李随云是她当作自己孩子一般看待的弟子,虽然他师承地奇子门下,但却并不妨碍自己对李随云的爱护,这么多年在一起修行生活,舔犊之情已经根深蒂固,可受难多年的孩子,当回到家时,却一切都变了,人变了,家长的感情变了,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变的陌生起来,她苦涩的点了点头,神情落寞的离开了掌门的房间。
地奇子也长叹一声,这种提防他又何曾舒心,一切都是那神秘势力引发的,要怪就怪这些捣乱的人吧。
不知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事情,李随云一路回到了他离开很久的“家”。灵泉潭还是老样子,水汽弥漫中,若隐若现的几间竹屋屹立在潭边,有些发黄的竹屋房檐上还缓慢的滴答着水珠,一切都和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竹屋已经发黄变脆,需要修补才能居住,屋里的摆设虽然没曽动过,但上面一层厚厚的尘土,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离开的时间。李随云找到了以前的两个蒲团,掸落了上面的尘土坐了上去,久久的凝视着窗外的树梢开始发呆。
日头渐渐藏于山崖后面,一轮圆月从山的另一头升了起来。
李随云仿佛痴了,他不说不懂,眼睛瞪着老大,就这么盘坐在蒲团上盯着窗外,如果注意他的眼睛就可以发现,他的目光没有焦距,这种混乱的情况在修真者身上很少出现,这说明他们很可能要走火入魔。
这确实怪不到李随云,他从掌门师伯那里出来,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曾经的师哥、师姐,他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可这些人却对他避之不及,留在远处看他的目光都透着怪异,一个两个李随云还不在意,但随他一同去过昆仑,参加过昆仑掌教寿诞的大师兄也如此对他,这叫他如何能受得了,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他的运气好了。
李随云深深的觉得,灵狐在这里可能过的并不开心,而这些人对自己与妖走的如此近都开始疏远唾弃,还指不定怎么对待灵狐呢,这让他对自己当时的决定有些后悔,更是愧对于对自己有过大恩的灵狐,要不是他需要皇徒血神鞭上的母蛊,灵狐又何必与自己出生入死,最后还要受这份活罪。
以李随云的性子,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灵狐,带她离开这里,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李随云了,他对于天医谷的恩情还是要报,对于地灵子他更应该回来看看,这也是他为什么听到地奇子那含糊不明的话语而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原因。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一切不如意都包含在了这声叹息中,李随云一跃而起,双臂舒展开,一阵密集的噼啪声从他身上传来,在这一刻,自信的李随云又回来了。
他手脚麻利的把屋子打扫干净,趁着夜色清凉,他又砍伐了一些粗壮的竹子修补起房子来,当他一切都干好后,用简单的法术,从灵泉潭里圈起了一股粗大的水柱,从天而降的把屋子冲刷干净,干完了这一些,天色已经微微开始发亮。
李随云盘坐在焕然一新的竹屋里,开心的大笑了两声,随即开始修炼起来,运用的姿势和运功路线都是丹书所记载的功法,他还没有忘记,那个曾经站出来自己的大师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份怀疑是根据什么做出来的,但小心无大错,特别是目前道魔同修的李随云。
地奇子覆盖在灵泉潭的元神收了回去,他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灵觉来,李随云的一切都表现的那么清楚,修炼也同丹书记载一般,一丝不苟,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有隐隐的不安?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局势的不明朗?地奇子没有答案的摇了摇头,闭起双目入定去了。
随后一连几天,李随云就在忙碌的收拾和练功中度过,灵泉潭除了有弟子来打水外,竟无一人与他多说什么,这让李随云很受伤,也越发的坚定自己开宗立派的决心。
药蒲还算完整,毕竟有地淼子的吩咐,来此帮忙的弟子也不敢懈怠,很多到了成熟期的草药都可以采摘了。李随云早年经常为地灵子干这些事情,对怎么采药才能不是药材的灵气很熟悉,他拿着一柄从地淼子那里借来的药锄,整天在药蒲里除草收药,忙的不亦悦乎,这让地奇子渐渐放松了对他的监视,每日只会在他修炼时元神过来“看看”,其他的时间就再没来打扰他。
借着回宗门的机会,李随云在天医谷内大肆寻找灵根,各种珍惜药材的灵根都被他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取走了一些,这些也成了他的第一桶金,对于日后称霸修真界奠定了不可估量的基础。
重新炼制的乾坤囊中已经放下了不下千钟的各种药材灵根,百年人参、燥血鹿茸和三百年的茯苓多不胜数,这些还算寻常的玩意,而极光草、蓝玲果等等珍贵药材,他的乾坤囊里也能发现踪影,这次大扫荡李随云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既要找无人之时下手,又要挑拣一些有栽培价值和可能的药材,这费了他不少的心思和时间,不过总的来说,收获还是可人的。
扫荡差不多快要到结束的时候了,师傅地灵子也没有出关的迹象,这正好方便李随云的行事,不用向师傅解释太多,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免除了不必要的麻烦。
灵狐的下落果然不出李随云的预料,在得到启蒙丹开启灵智之后,灵狐感觉在天医谷中与修真者无法相安无事的修炼,最后不告而别,离开了天医谷,以李随云的猜测,她很可能回到苗疆的家去了,估计以她此时的修为又开启了灵智,应该不会吃大亏才是,等他忙完天医谷的诸事,就可以一身轻的去寻她,看看如何了结他们之间的因果了。
这一日,李随云找到了地淼子,说想找她有事相商。
自从地奇子对李随云起疑之后,地淼子就刻意的不去找李随云,一是怕师兄怪罪,二是怕自己控制不了感情,把地奇子对他的怀疑如数相告,有了顾虑,地淼子以为还是少见面的好,等自己思绪理顺之后,再见面也不迟。
李随云却也乖巧,自从回山之后就没怎么来麻烦自己,只是不知他这次来是想找自己干些什么。
命座下弟子把李随云带入房间,地淼子含笑对李随云说道:“随云上山来寻我,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李随云见地淼子开门见山,也没废话,点头答道:“承蒙师姑多日照顾,弟子不胜感激,这次上山是有一事需要师姑帮忙,忘请不要推辞。”
“你说好了,只要我能做到,我决不推辞。”
“我要离宗,想出山去多历练一番,可又怕给宗门招来麻烦,所以请师姑与我一起去见掌门,希望他能同意让我离开,除此之外,我并无他求。”李随云坚定的说道。
这些话可着实吓到地淼子了,在她几百年的人生经历当中,只听说过被宗门革除弟子身份的人,还没听说自己要离开宗派的弟子,这千古一大其事竟然出自李随云的身上,这让地淼子开始担心起来,是不是最近宗门里面的那些弟子对李随云太过冷淡,致使他有了离开的念头?不行,我一定要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在修真界,无门无派的修真者统一被称为散修。散修在修真界的地位是很低的,这些人大多没有正经的师傅,或从古籍中摸索修炼,或幸运的发现了一些前人的洞府,得到一些修真典籍,加以修炼,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散修的修炼极为缓慢,很难出现修为高绝的人物。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散修没有宗门,自然也就没有宗门的保护,在遇到一些危险时,只能靠自己,打不过就逃,逃不了就只有死。同样散修也没有宗派内部提供的财力物力,没有炼器或者炼药用的材料,他们只能靠自己寻找,要知道,灵材出现的地方,往往都会有灵兽看护,实力不济轻则重伤,重则就是被灵兽果腹,能逃出魂魄已经是幸运的事情,所以在修真界只有羡慕有宗派的修真者,而没有修真者去羡慕那些散修的无拘无束。
李随云的想法无法让地淼子理解,她苦口婆心的劝道:“随云,我知道,因为一些事情,很多弟子对你的态度都不太好,只是这都是暂时的,等时机成熟后,掌门自会为你澄清,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你的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说过,你还回你的灵泉潭去修炼,等你师傅出关后,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李随云知道地淼子还是关心他的,这让他的心里好受了很多,最起码最疼自己的师姑没有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其他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有何鸟关系。
摇了摇头,李随云苦笑道:“不是师姑你想的那样,天医谷众多师兄、师姐对我的态度我不会太往心里去,清者自清的意思我还是明白的,但这次出外游历,对我的成长有很大帮助,我对一些人和事情的看法有了不同,我不想在天医谷的影子下历练,而且您也知道灵狐对我的帮助,她对我有仁有义,虽然她也得到了师伯赐予的启蒙丹开启了灵智,但这不足以我对她的报答,我想好了,她是妖不假,但却从没有杀生,心地单纯的像一张纸一样,我想去找她,看看我能为她做些什么,了结我们之间的因果,否则我对她不闻不问,日后恐有大祸。”
地淼子被李随云一句“恐有大祸”吓得不轻,她急忙说道:“真有这么严重?你与她不过就是救命之恩,我们也帮你了结了么?怎么会还有因果一说?你可不要吓师姑,因果不是可以随便说说的,这些都会与你日后的天劫有关系,你可一定要慎重处理才是。”
“师姑,我就是因为慎重才会想到离开宗派,我不想日后有人看到我和灵狐在一起,就认为我与妖魔同舞,给宗门抹黑,您就帮帮我吧,大师伯那里只有您能帮我说上话,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想到您的。”
“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再说……”地淼子摆摆手,让李随云退下,她的心已经有些乱了,她要好好想想此事才能作出决断。
李随云从地淼子那里离开后就回到灵泉潭去修炼了,再也没出灵穴一步,在他看来,此时还是少走动才是,只有这样才能打消掌门大师伯的疑虑,对自己脱离天医谷有很大关系。
几日过去了,李随云并不着急,自己脱籍离宗不是件小事,掌门师伯很可能要与各穴掌教商量一番才能下决定,时间长一点很正常,如果一两天就给了自己答案,那才说明自己走都走不了呢,时间拖得越长,就说明,掌门的心里已经权衡自己离开的得与失,他已经倾向于让自己离开了。
清晨,雾气弥漫,灵泉潭的水波声清晰的灌入耳中,李随云收功而起,两色眼眸射出许许精光,他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在灵气这么浓郁的地方修炼,修为果然提升的也快,阴阳镜也趁着这个机会疯狂的吸取着灵气滋润自身,连那五色竹节都有莹莹宝光显出,精纯的五行之气在体内流转,最后又被道生元婴吸取,元婴的能量也在一点一点的积累当中。
李随云在灵泉潭洗漱了一番,沾着水珠的长发顺其自然的盘在脑后,清新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出现,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师弟早啊,师傅命我来唤你,让你去碧幽峰一行。”玄鹤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灵泉潭的附近,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很快他的人影就站在了李随云的背后。
其实李随云早就发现有人在灵泉潭外窥视自己,但他没有说破,依然我行我素的修炼,当他用泉水洗漱的时候,就感觉那人快要忍不住出现了,果然不出他所料,玄鹤子终于开口说话,说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李随云心中好笑,但脸上却显得被吓了一跳,闻声忙向玄鹤子行礼,道:“不知师兄大驾光临,赎罪赎罪,师傅闭关不出,我也没什么招呼师兄的好东西,不如我们俩这就走吧,可别让掌门大师伯等的急了。”
玄鹤子一想顿时有些着急,他擅自做主查看李随云很久,耽误了不少时间,险些忘了师尊的交待,玄鹤子连忙说道:“如此也好,师弟就快快与我去吧,几大首座都在碧幽峰,让他们等急了,我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随云暗自偷笑,但还是随着玄鹤子一起向碧幽峰赶去。
掌门地奇子的竹屋内,除了闭关中的地灵子外,其他几大首座全部到了,地奇子坐在主位上,其他人分做两旁,他们全都安静的坐着,或闭目养神,或用传音去其他人交流着什么,屋子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地淼子是最不自在的一个,她脸色不好,显然是这几日被李随云的事情操劳过度,神情也有些萎靡,但今天终于有了师兄的消息,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但她还是暗自希望师兄不同意李随云离开,毕竟这个孩子的想法太过于激进,如果能让他冷静一段时间,没准还会有更好的结果。
当李随云进入竹屋后,向在坐的各位首座行了一礼,自己则站在屋子中间,等候着掌门的训话。
“听师妹说,你要离宗?”地奇子语气冷淡,听不出这么问有什么意思,但李随云还是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疏远。
李随云行礼,点头道:“是的大师伯,弟子确实有这个想法,还请大师伯收回我的度牒,让我离开天医谷。”
“胡闹,入宗离宗你当是玩笑不成?修真界千万年的规矩里就没有一个向你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还把我们天医谷放在眼里么?还把我这个大师伯放在眼里么?你以为你师傅闭关,我就治不了你的罪了?是么?”地奇子动怒道,脸色也沉了下来,高声怒斥着李随云。
李随云不为所动,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把理由说了一遍,反正话语中的意思很明白,他是铁了心要离开。
最近几日忙于收拾新租的房子,所以更新稍微有些不稳定,从明日起更新就按照老样子,一日两章的速度。
这时执掌无毒谷的地离子开口说道:“师兄,次等弟子不要也罢,我们留的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这般迁就下去,以后恐有大患,不如放他离开就是,如果师兄不放心,我可以废了他的修为,用失魂丸让他浑浑噩噩的活到百年即可。”
“不行,你这般手法,与魔头何异,真不知道师尊当年怎么会收下你这个弟子,你简直就是我们天医谷的耻辱。”用如此歹毒的手法伤害李随云,就像是触碰龙之逆鳞一样,地淼子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张口怒骂起地离子来。
其他几人也皱起了眉头,虽说李随云离宗的事情很棘手,但用这般歹毒的手法用在自家弟子身上,确实有些让人无法接受,更何况李随云有他自己的师傅,这要是被地灵子知道,还不把天医谷闹翻了天。
地奇子终于开口阻止道:“师弟的说法有些欠妥当,但玄云子离宗很不好办,他学习了丹书,这丹书可是我们立宗之本,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我们在座的几位就是天医谷的罪人,所以为兄也很不好处理此事。”
“我可以在此发誓,绝不透露天医谷的秘密,包括丹书的内容,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渡劫时魂飞魄散,永不得超升。”李随云双指竖起向天,立下了对于修真者来说,最重的誓言。
“你还不能利用炼丹的本事为非作歹,如果被我们查出,虽远必诛。”地奇子厉声说道。
“好。”李随云又把誓言重复了一遍,他知道,地奇子已经同意自己的离开,反正炼丹除了换取一些自己所需的东西外,就是供自己修炼之用,当然也谈不上什么为非作歹了。
收回了李随云的度牒,查看了他的乾坤囊,虽然李随云的乾坤囊里灵材很多,但这些东西天医谷并不放在心上,只要里面没有藏有丹书的记录或者天医谷的辛秘,其他的东西任由李随云拿走。
一切处理妥当,李随云再不是天医谷的弟子,以后他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天医谷无关,但他虽然不是天医谷的弟子,但他还是地灵子的徒弟,只是身份从关门弟子变成了记名弟子,这些还需要地灵子出关之后再知会一声就是了。
革除了身份,李随云再在天医谷呆下去就有些不妥了,他的东西都收入了乾坤囊中,也不用再收拾什么,当出了掌门的竹屋后,就随着地淼子一起离开了护宗大阵。
出了大阵,地淼子有些痛苦的看着李随云,半晌才从自己的触物腰带中拿出了一个淡蓝色的丹炉和一把晶莹剔透的玉锄送给李随云,道:“这些东西你以后都用的上,算是师姑最后送你的一点东西,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修真界大乱将起,你尽量不要牵扯进来,如果以后真有什么自己无法处理的难题,不妨给师姑发来传讯符,只要我能帮的,一定不会推辞。”
李随云的心里很温暖,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自从他脱困以来,还一直没有回家去看看,这么多年没有归家,也不知道母亲和父亲的身体如何,看来自己找到灵狐后,确实要回家去看看了。
收下了地淼子送给他的丹炉和药锄,李随云向地淼子最后一次行了弟子礼,满含感情的说道:“师姑,您也保重自己,没有要紧事就不要离开天医谷,我见那神秘势力来势汹汹,又隐藏在暗处,对修真界的魔道都十分不利,天医谷有护宗大阵,安全应该能够得到保证,再加上师叔祖还建在,对那些邪魔外道的震慑作用还是很强烈的,所以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我的安全我会注意,师姑不用担心。”
地淼子被李随云一番话又惹出了泪珠,她泣声道:“你这小子,就会骗师姑的眼泪,罢了,你有你的追求,师姑不懂,但也不会阻你,以后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没事记得回来看看师姑,明白么?”
李随云点点头,狠下心肠,道:“千里终于一别,师姑,随云这就去了,望您健健康康,早日修为圆满升入仙界,得享天地永福。”说完,不等地淼子再说什么,架起他的火融剑,一飞冲天,渐渐远去。
地淼子泪眼摩挲的看着消失无影的李随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久久不曾离去。
李随云漫无目的的飞了许久,最后落到了一个山头上。
他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先炼一炉丹再说,毕竟那苗疆之地凶险万分,自己还曾与那苗族大巫发生过冲突,没有一些上加的丹药护身,此行就会太过于凶险,所以炼上一炉丹就成了刻不容缓的事情。
随便找了个山洞,李随云祭出丹炉,立在地上,这不起眼的小丹炉迎风便长,很快形成了一方形大丹炉,丹炉中火势熊熊,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打量起这个刚刚到手的丹炉,蓝色的外形柔美圆润,上面雕着许多不同种类的花草,把古朴呆板的丹炉愣是打磨的明快了几分,这丹炉横看竖看都太有阴柔之美,明显是个女人用的丹炉,自己用起来却有些怪异的感觉。
管不了那么多了,怎么说这也是师姑送给自己的礼物,也算是个念想,扔了是不可能的,再说自己也没有丹炉,正好用这个丹炉先炼一炉丹,等以后资本雄厚了,亲自炼一口丹炉也就是了。
丹炉中的火也不是凡火,乃是地脉阴火,这种火需要较高的驾驭能力,否则容易伤到炼丹师的身体,所以没有过硬的金刚钻,还是别用这么高级的火焰来炼丹。
此时的李随云控制地脉阴火也需要谨慎小心,他先用真元压住了几分火势,连忙在丹炉中投入了不同种类的药材,当炉盖扣上的一霎那,火焰旺盛的燃烧起来,李随云调整着真元的输出,双手燃起不同颜色的真火,以此来控制暴躁不安的地脉阴火的温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