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洞穿程孝宇心底深处最本源的状态。
启丰是谁,那是真正可以称得上巨孽枭雄的人,如在乱世,未尝不会创造一番丰伟业,成就不朽勋,乍一听一愣觉得这是女人对男人的推崇,有些无厘头似的狂傲,可仔细一想,无帝王之相就不能有帝王之志?无宰辅之能就不能有宰辅之肚量?
裴裴解释:“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社会,不需要人的推动已经可以自主进化和顺应生产力的发展而改变,因为人已经无凌驾于它之上,之能选择融入其中。无为而治,大宇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治理一个公司都稍有欠缺,但他有性怀天下的气魄,在社会自动衍生一层层必然存在的历练、挫折、屏障时,他会拥有一颗包容吞吐的心,不会自暴自弃,不会觉得为何社会老是在历练我,为什么别人都过的那么舒心,唯有我,赚了点钱想着小富即安都不行,他会更积极的面对一切,会想既然是上苍让我拥有更多,那好,一切都是我的。
无玉则刚,现在我们所拥有的一切,绝对已经超过了他预期中最大限度的理想程度。刚才他说了,还是会被吸引,还是会受到影响,我能理解但一定会坚持扼杀在萌芽状态,这是一个大女人小女人都会做的事情,不过方式方不同罢了。每每有新的玉望出现,每每有新的挑战出现,用一句在战争年代我们那些英勇的先辈们说的一句话,我觉得足以概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有了几个敌人的尸体垫底,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这也是粗知浅见,因为我始终觉得做一个小女人或是小男人tǐng好的,容易得到满足,或许会被人诟病为性无大志,可真正立志就将自己定位为国家主席、总统、总理、世界首富、世界之最的人又有几个,纵然有又能有几个实现的,我相信,各国总统他们在自己进入社会时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一定不是成为总统。走一步看一步,走一步改一步,将最终极的目标划分一个可以缓缓达成的小目标,是正常成人士最佳的模板。大宇他……”
裴裴说到这里不说了,而是笑着沉默着,让程孝宇自己来回答这最后的问题,到底是无玉则刚还是性无大志,这之间的界限只有一条线,一毫米都不足的一条线。
“其实我就是性无大志,如果说有,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志向的远大程度超出所有,所以,我只能选择性无大志的来被动承受,过程中不断的努力充实自己,纵然最后失败了,回头看看,似乎在很早之前,我所想要的东西就已经得到了,就如同跑赛,我超越了所有的对手,我也超越了记录,剩下就是我超出多少的问题,或许还有个心愿那就是树立一个任何人都无企及的新纪录,要快,要更快,因为谁也无说清楚那无被超越的记录到底是什么?”程孝宇端起酒,一大碗一饮而尽,他都觉得自己有些酸,但裴裴珠玉在前,他也不好继续妄自菲薄,纵然被人认为自我鼓吹,也认了。
熊威竖起了大指,曲九端着碗摇敬,启丰笑着摇摇头,一个已经磨练成心智无缺憾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认可别人一番话,但他能够感受得到程孝宇是个明白人,这就足够了,人就怕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知道,就不怕,哪怕走弯路都无所谓。
“好好休息两天,享受一下塞外风情,不管你做什么,别让自己脑袋中那根弦时刻绷着,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时间长了,要学会给自己放假。”启丰话里有话,显然是知道了那可以论为军事机密的维修指南模块,这类人,你真的无用能量来估量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不胜人间一场醉。”举碗,饮酒邀几人,醉卧美人膝。
裴裴也举起了碗,陪着大家一起喝,最先倒下的自然是她这个不胜酒力的女孩。
裴裴醉了,程孝宇这酒是没喝了,因为他发现身边的这个女孩并不是完美的,她竟然喝多了耍酒疯,嘟囔着闹着手刨脚蹬,脸腮通红醉眼迷离,程孝宇扛着她返回启丰给准备好的房间。
这边的酒局未散,黒木、启丰、曲九三人对视,哈哈大笑,弄的一项在这方面缺根筋的熊威很是不解,三人这是在笑什么。
“聪明人,聪明的女人。”曲九摇着头,喝着酒,略带伤感,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明白人,活的太明白了,如此精致的女人,天下少见,天下少见。”启丰给的评价很高,高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精致不太准确,或许说奢华更准,能活的这么明白,能让自己的生活拥有这么多特殊的品质,裴裴人生前二十年的病床生涯,造就了她今日懂得珍惜的奢华。”
裴裴是故意醉的,是故意让程孝宇和别人看到她身上的缺点,太过完美的事情往往都是泡沫,在特定的时候一吹就破,难以维系长久,缺陷美的存在给一些人能够被人看轻的机会。被人看轻是福气,总是骄傲的想要所有人都必须赞美的人,往往都会失败的很惨很惨。
程孝宇拍打着呕吐的后背,轻轻的为怀中的女孩擦去嘴角的污渍,又喂了她漱口水,好久没有这么精心的照顾这个女孩了。
轻轻的为她脱去身上的衣衫,轻轻的为她盖上温暖的绒被,看着她那张精致的面孔,这一刻,程孝宇醉了,他知道这个女孩一直想要个孩子,却一直明确的告诉彼此,这个孩子她现在不会要,要等到孩子不是牵扯双方必然维系的时候,真正作为结晶出生。
“嗯……臭大宇……死大宇……胖死你……胖死你就没人抢了……嗯……胖死……你要偷吃……要偷吃就擦干净嘴……要不然……要不然……切了你……呵呵呵……”
说着胡话酒话醉话真心话的裴裴,那么可爱,或许这也是她今天让自己醉去的主要原因,无说出口无做决定的事情,选择这种方式来告诉爱人,我介意,可我不会拦着,别让我知道别让我看到别让我碰到,我装作不知道装作一切没发生,给予你男人最本源的贪玉释放的机会。
程孝宇知道这世界没有大公无私的女人,在感情方面女人都是自私的,除非软弱无能到极点的女人碰到一个大男子主义强势到极点的男人,反之也成立,否则绝不可能在现今正常社会中出现一与多的情况,多说是暗中。
“傻丫头,别瞎想了。”程孝宇轻轻的抚m着裴裴的脸颊,探下shēn子用脸颊来与她的温度对接,听着她发出女人的小鼾声,很可爱。
盖好被,床头位置准备一杯清水,关闭大灯,留下房间中的小灯,这如监狱般的草原围墙内,房间多有游牧民族的气息,没见奢华只见到民族特色。
站在围墙之上,冷风嗖嗖,天空飘洒着雪花,启丰等人打开了房门,让冷风与房内篝火相对冲,喝着酒,让澎湃的感觉来得更猛烈一些,这就像是江边生活的人只要不结冰,面对着滔滔江水喝酒的感觉,再冷也是爽。
“来,喝酒。”程孝宇大步走过去,玩伤感这一套不适用于他,饮酒豪情万丈,那感觉才爽。
圈地广场之中,灯光明亮的房间很多,有好事之人在广场中间支起了最大堆的篝火,熊熊火焰将天空的冰寒清除,围墙将冷风阻隔,温暖的感觉重新灌注整个空间,各个房间中的人都拎着酒拿着吃的走出来,一堆堆小的篝火旁继续饮酒,这种豪情,也就在草原之上游牧民族容易出现,哼唱着歌曲,认识与不认识的互相敬酒喝酒,喝多了在地上跳着舞,欢乐的抒发着某种他们专有的情绪。
启丰这边没人敢随便靠过来,但一堆堆的特色食品和好酒陆续有人送过来。
一夜的欢声笑语,整个上午围墙内一片寂静,稍有走动的人也都是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
大的房间中,启丰靠坐在椅子中,一只手杵着打着如雷的鼾声;曲九与熊威背靠背,倚着地面上堆积的被褥也都分别打着鼾声;黒木盘坐在角落,靠着墙壁,睡觉的时候都充满了警惕性和不安全感。
唯有程孝宇,躺在屋子正中间,摆开一个大字型,舒服的享受着屋内篝火内的余温,扯着一条毛巾被盖着,舒舒服服的睡着觉,几个人,唯有他能够将心事与生活分开来对待,其他人的心事都太重,尤其是启丰和黒木,就连一向洒脱的熊威,如今在社会的历练下蜕变了很多很多,有些天性是学不来的,有些后天的培养也是难能可贵的,每当程孝宇发现自己有一些明显异于常人的优点时就会反思回忆,最终都会落在从小到大经历的事件,一点点灌输自己改变的,正是那个放弃了一切只愿打退了鬼子建立了新中国家家户户吃上大米饭猪肉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