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本王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此时,石中玉的脸距离张秦不过三寸。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里涌上一丝悲凉的笑意,随后反应奇快的抱着她一翻滚。
但慕容恪是大燕第一高手,武功不是盖的,片刻的起落,石中玉就感觉身上一轻,张秦就像一个破布偶似的,被慕容恪抓到手里。随即,他暴喝一声。
是狮子吼还是什么玩意儿?反正石中玉心头大震,哇的喷出一口血来。
好难受,眼冒金星,耳朵没什么关系,心脏却似破了似的。但至少,她能动了。
“就知道你会下手,所以才说去打猎。”慕容恪的神色有如杀神,唇角却带笑,“果然你沉不住气。说,到底受了谁的指使?”一甩手,张秦不知被拿了何处穴位,或者身上哪根骨头断了,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墙角。
随后,慕容恪的目光落在石中玉身上,见她口角出血,吃力的爬起来,要握紧拳头,才忍住没去扶她。他希望石中玉受点教训,明白这世上除了他,没人会无缘无故对她好。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张秦有没有后招。事关石中玉,他半点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他不能动。
于是,他只能冷酷。
“裕王殿下既然赶到了,岂不是全清楚吗?”张秦唇边的血迹更多,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那你还动手?当真不怕死?”慕容恪冷哼,眼角的余光仍然瞄着那团小小的人影。
“因为有必须动手的理由。就算不成功,也得给人看到,我在尽力。”
“你以为,能赢本王?”
听到这句话,张秦轻轻笑了起来,笑到咳嗽不止,吐出无数血沫,就好像整个人会破碎了似的,“殿下,那人找到我,让我抢走那小家丁时,我就知道是办不成的。乱石比之珠玉,养在身边的人怎么会分不清楚。所以,我也只好让殿下误会,让小玉也误会,试图乱中取胜。”
“可惜这一点,你也做不到。”
“做不到和不去做,有本质区别的。”张秦又吐出一口血,令石中玉以为,他身体内的血会被这么吐干净的。
而且,她听不明白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好像有人针对她和慕容恪在耍什么阴谋,找到了张秦。张秦经分析研究,认为把她从慕容恪身边抢走,不太可行,就想剑手偏锋。但随后,他知道慕容恪发现了他的计谋,可他不能回头,明知道是死,也要给委托他的人看到,他在尽力。
“什么时候发现的?”慕容恪冷声问。
“首先,我根本就没指望一点破绽不露。殿下是什么人物?岂可轻易被欺骗?何况,您那么在意小玉的。”张秦说到这儿,瞄了石中玉一眼。
石中玉心头一跳。恰巧,慕容恪的目光正好望过来。四目相投,就像两块烧红的烙铁撞在一起似的,高温到融化,却又极快的避开。
“虎有虎途,猫有猫道。殿下你手眼通天,我这种小人物也有自己的眼线。”张秦自被抓后,似乎速度求死般,简直竹筒倒豆子,全部坦白。
正因为这样,石中玉也突然明白了张秦刚才为什么要跟她聊天,为什么要等天黑,为什么要捏了她的脸半天?他知道被慕容恪发现了行迹,他知道慕容恪打猎是假,但是他拿不准,于是等着天色渐晚,那时,慕容恪就算真打猎,也会回来的。
他迟迟不动手,等的是慕容恪。
“本王不会容你活下去。”慕容恪倒也干脆。
张秦苦笑,“殿下,我有觉悟。”
“但是本王好奇,你真的能主动赴死吗?”
“因为有要保护的东西。”
“原来。”慕容恪长吁了口气,“那本王就得让你活着。这样,你所保护的东西就会被你的雇主毁了是不是?”
张秦的脸更白了,就像是透明,透明到整个人都会凭空消失一般。曾经以为,曾经坚定的以为,只要做出伤害石中玉的举动,他就绝对活不成了。但他好像低估了裕王殿下的愤怒,低估了裕王殿下对石中玉的在意,于是那位殿下要更残酷的报复。
“殿下”他嘶声道,“您明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
“因为本王喜欢看人痛苦。”慕容恪唇角挑起一朵妖艳的笑,又看了石中玉一眼。
伤了这小子,迫于无奈。那情香并非作用于身体,而是配合琴音迷惑人的心智,最后导致人四肢麻痹,动弹不得。而要让中情香者清醒,并要以内功震动心脉。虽然他来得及时,但石中玉这伤,至少得养上两三个月。
所以,不可原谅
“殿下,求您不要。”张秦机关算尽,就是没料到慕容恪对待敌人的任性和冷酷。面对死亡时他能坦然,但面对那个人,他没办法承受。此刻,他突然理解了慕容恪的心意。这位裕王殿下,明显是把小玉当成宝贝来珍爱啊。
“本王不知道你要保护的人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你非常聪明,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慕容恪面容圣洁如天使,但眼神却有如修罗,“本王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所以不需要亲自对付你。你一心求死,只为让那个人活吗?那么本王会让你活着,活着才会痛苦是不是?特别是在看到你心爱之人受难的情况下。”他摊开手,“多好,本王何乐而不为?”谁敢伤了他的小家丁,都要付出最痛的代价。
张秦再说不出话,浑身都抖了起来。
而经过这么半天的观察,慕容恪知道张秦再不能伤人,于是想上前抱扶起石中玉。却在这时,孙福珩突然出现,“殿下,有圣旨到”
慕容恪神色一凛,再不多想,把石中玉打横抱在怀里。两人身体接触的一瞬间,他心头大动,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就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从没这样抱过这小子,居然这么轻巧,骨架很小啊。
“外面如何?”他甩开那感觉,沉声问。
“殿下放心,一路畅通,不会有人发现的。”孙福珩低声道。
慕容恪略回身,看了张秦一眼。这眼神很有暗示意义,可怜的孙大叔,只好怀抱男人,一脸厌恶的跟在后面。
到了不语轩,也不知孙大叔是怎样清场的,居然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慕容恪把石中玉放回她的房间,连一个字都吝啬说,转头又出去了。
传圣旨的人肯定会在正殿处,他要尽快赶过去。凡事有度,不管他多么胡闹,皇上对他如何纵容,该有的礼节也是不能随意不理的。而孙福珩跟随他多年,知道他的脾气和安排,略犹豫了下,就算张秦根本动弹不得,还是点了张秦身上十几处大穴,然后丢在石中玉的房间。临走时,还细心地关好了门。
对张秦怎么处置,殿下还没有定论,那就不能让别人知道张秦的存在。那么,石中玉的房间是最好的去处,因为没有人随便会闯。
呃,除了殿下。
片刻间,房间内只剩下伤残人士了。石中玉好好地坐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某位殿下随意拉扯的被子。张秦的待遇明显不如石中玉,只被随便丢在地上,如果不是他身上冒出来的血腥气,还有微微低沉的喘息声,人就和死的没区别。
和死尸躺在一起,石中玉绝对没兴趣,于是她开口问话。也确实,她有很多疑惑。
“谁派你来的?”她问。
张秦不吭声。
“你要保护的是谁?”她又问。
张秦继续装死。
“你跟我说实话,我会求我们殿下放过你的心上人。”她抛出诱饵。
“你诳我”终于有反应了。
“可能吧。”石中玉是老实的孩子,于是点头,“可是这诱惑力难道不大吗?”
张秦又不说话了。
房间内没有灯火,天色也已经黑透,但可能是适应了光线的缘故,石中玉看得到张秦不断闪烁的目光。
“我们做个交易。”想了半天,张秦终于再度开口,“我们交换秘密,然后你帮我求裕王殿下。求他杀了我”
这话,令石中玉打了个寒战,不过她不想示弱,冷哼道,“你有什么秘密是值得交换的?”
“我有,而且你也有。”张秦突然笑起来,“小姑娘,难道裕王殿下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哈哈哈哈……
石中玉大笑了起来,想以此掩饰心虚。她很佩服自己,居然有这个定力,这时候还负隅顽抗,死不承认。
“我是长得娘娘腔了一点,你也不必想象力这么丰富。难不成,裕王殿下把你打傻了?”她很确定,当时张秦没来得及拆包,慕容恪就来了。
诈她?新时代新女性,哪有这么容易被骗。
可是张秦不为所动,又似乎知道她的虚弱似的,幽幽地道,“,当时我抱着你打了个滚儿。虽然我不喜欢女人,可当了那么多年枕边人,是男是女,我比裕王殿下会判断。男人的身子,不管多么娘,也不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