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香茶:“一路上还平静吗?你这身子,来回颠簸也吃不消,这次就在雍州好好休息一段日子。”
赵大靠在轮椅里,脸色却是不太好:“等把西京洛阳方面的事理顺了,属下还是要回晋州的。迁都的事,也该着手了。”
刘凌嗯了一声问道:“事情办好了?”
“没有完全达到预计,但也差不多。耶律雄机这个人确实很了不起,以现在监察院的力量竟然都不知道他就在西京,这是属下失职了。不过,耶律雄机在西京对咱们有利,最起码省去了消息传递到上京的时间。”
刘凌道:“大辽皇族乱一阵子,对西夏的战事也会暂时停下来。到解决了这件事之前,契丹人会以防御为主。能争取出三个月的时间就好了,那样,洛阳拿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虽然大周的天气比大汉要温暖一些,可十一月之后最好还是不要动兵,所以咱们拿下洛阳的时间并不度。争取在腊月之前拿下洛阳吧,然后休整两三个月,占领的州府也需要消化消化。”
赵大道:“周延公大人选了数百名有真才实学的文士,已经到了晋州。至于具体把这些人认命到什么地方做官,还要王爷做决定。”
刘凌笑了笑道:“他还想偷懒?下个月初就要把朝廷从太原暂时迁到晋州去。你告诉周延公,让他和候申两个人先行一步到晋州安排,这次迁都的事宜就交给你们三个人来做。他们两个负责朝廷里的事,你负责他们的安全和保密事宜。这次迁都,到晋州的第一批人不要太多,毕竟太原府里有不少党项人和契丹人的探子,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属下遵命。”
赵大欠了欠身子道:“王爷打算定都在洛阳?”
“洛阳也只是和晋州一样不过是个落脚点罢了,将来……”
刘凌顿了一下,心中在想着,首都还是不要乱换地方的好。
“耶律极那边?”
刘凌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赵大应道:“王爷放心,耶律极身边,咱们有一张好牌可以打。”
“萧栾!”
刘凌笑了笑:“喂了他这么久,也该让他出点力气了。最好让耶律极跳起来,幽州,可是有十万善战的宫帐军闲着的。耶律极这个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你要做的,就是去给他吹一口风,他心里本来就有一把火,不怕烧不起来。从他真的就敢派人下手动耶律德光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坐不住了。”
赵大道:“这两年,耶律雄机对他很冷淡。自从那次岁贡被王爷抢回来开始,耶律极的能力已经开始被怀疑。而这两年与党项人的战争,耶律德光崛起的速度又太快,他的光芒已经遮挡住了他大哥的前途,耶律雄机好战,所以对善战的耶律德光总是会看重一些。有不确切的消息说,耶律雄机已经在考虑将皇位传给耶律德光了。”
“耶律雄机还很壮实。”
刘凌笑了笑,很邪恶:“那就让他们三父子再多折腾几年,太早让耶律极倒下去也不好。”
赵大笑道:“属下明白。”
刘凌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远处的天空:“柴荣的死讯确定了吗?”
赵大将热茶捧在手心里,手里的温暖让他感觉很舒服:“确定,柴荣应该已经病死一年多了,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年九个月。将近两年的时间,真不知道徐中和和裴炎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瞒这么久。不过,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徐中和和裴炎这两个人为什么那么受柴荣的信任了,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柴荣死了。他们所有的所谓从宫里面得来的旨意,都是他们两个编造的。”
“本来,知道柴荣已经病死这个消息的外臣,只有徐中和一个。徐中和是皇后的哥哥,也是他一力将柴荣的死讯压下来的。因为这样,他们徐家才能将大周第一时间裴家压下去。但是到了后来,徐中和自己已经支撑不住这个谎言了,他只好将裴炎拉下水。裴家不在乎皇帝死没死,他们只在乎能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和权利。所以,徐中和这只狈和裴家这群狼终于走到了一起,把持了大周的朝政。”
刘凌嗯了一声:“是该让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了。即便……即便裴家势力再大,也扛不住这弥天大罪!”
赵大眼神一亮:“王爷这样做,是想让定安军如京?”
刘凌笑了笑:“裴家若是不想被人灭了满门,一旦发现柴荣的死讯保守不住的话,立刻就会让他们裴家的顶梁柱,定安军节度使裴战率军入京。否则,愤怒的人们只怕会把他们裴家撕成碎片吧。而一旦定安军北上进入开封,那开封西南,东南这三十几个州的疆土……”
刘凌握了握拳头,脸色笑容淡然。
赵大最羡慕也最崇拜的,就是刘凌脸色那种淡淡的自信。似乎,不管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什么样的波涛汹涌,在王爷脸上都不会看到畏惧和无助,王爷的脸上,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心怀中,脱离不了他的掌控。
赵大道:“赵铁拐也不会坐视定安军进入开封的,大周三个节度使谁都不服谁,定安军实力最弱,却最强势。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裴家掌控着朝政?若是徐家和裴家撒下弥天大谎这件事传出去,赵铁拐也就找到了一个最有力的借口。大周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开封是大周的都城,谁占了开封,谁便是正统,一场大戏就要开锣了。”
刘凌点头道:“天下越乱越好,不乱,以我大汉的实力还无法问鼎中原。”
他转过身子问赵大:“让你去查的人有消息了吗?”
赵大皱了下眉头:“赵匡,王爷只给了一个人名,如大海捞针一般。”
刘凌笑了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当日随便提了一句之后便忘记了。这件事不急,让监察卫的密谍顺便关注一下就行。主要是在大周军队里主意一下,大周朝廷里没有这个人,应该是在地方军队里吧。”
“王爷何故对这个人如此关注?”
“没什么,以前偶然听人提起过,大周有个青年才俊叫做赵匡,有经天纬地之才,可堪大用。我只是起了爱才之心而已。”
刘凌的解释很牵强,但赵大绝对不会再问下去,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属下,他只需要执行刘凌的命令就够了。
刘凌道:“下一步监察院主要将眼线都放在洛阳,只待定安军和成德军的矛盾激化,就是咱们对洛阳用兵的时候。徐中和和裴炎这两个人做的好大事,也该让天下百姓都知道知道了。赵铁拐是柴荣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不是世家大户出身,而且与裴家还有仇,有机会继承正统还能打击裴家,赵铁拐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说到这里,刘凌猛地怔住。赵铁拐,不也是姓赵吗?难道?
赵大见刘凌的表情一怔,似乎想起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只是很快,刘凌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
“回头把赵铁拐这个人好好查一查,越详细越好。”
将需要监察院要做的事情安排后,刘凌一个人靠在书房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最近这三个月连番大战,他的身体和精神上也都有些疲倦了。幸好雍州拿下的出乎预料的轻松,不然这次与永兴军的战争说不定还没有结束呢。雍州城墙坚固,粮草充沛,汉军攻城的手段虽然多,但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谢俊临死总算做了一件善事,虽然,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家眷。
闭着眼睛将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总结了一遍,仔细想了想如何巩固如今取得的战果。又把接下来要做的事虑了一遍,细细的过滤一遍,看看还有什么事是没有考虑到的,有什么疏忽。想到成德军的节度使赵铁拐很可能就是那个建立了大宋帝国的赵太祖,刘凌的眉头就皱紧了起来。不管是不是他,这个人都要关注一下。
刘凌叹了口气,感觉脖子有些酸酸的很难受。刚想活动一下,忽然感觉后面脖颈上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妙手捏着,轻轻的,缓缓好,一下一下的揉了起来。很舒服,很轻松。那双妙手,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将刘凌的疲惫在一推一揉之间悄无声息的带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彻底的放松。
刘凌没有睁开眼,而是展现出一个最温柔的笑容:“你回来了。”
陈子鱼低头,用柔软的,柔美,柔情的红唇在刘凌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贴着刘凌的耳朵轻声呢喃:“回来了,王爷,奴家想你了。”
刘凌反手握着那只柔荑,轻笑道:“我记得我说过,奴家这两个字不要随便说。”
陈子鱼轻吻着刘凌的耳垂模模糊糊的说着:“奴家记得啊,王爷说,只有王爷惩罚奴家的时候,我才能用这两个字。”
她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吹进刘凌的耳朵里,痒痒的却是心。
身为一个健康到健壮的男人,在“奴家”陈子鱼的挑逗下,很一本正经的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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