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人,现在不是、更从来不是共曱产主义者!你们只一群小资产阶级份子!你们只是狂热得以为你们能改变世界、能证明自己,然后,你们就来到了这里。”梅南德斯轻蔑的看着眼前的“秘银”,或者说……以前的“赤军”。
“所以,在你们认为的红太阳去世之后,你们放弃了自己的信仰!你们抛弃了自己的信仰!你们践踏了自己的信仰!”
梅南德斯望着菅直人。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咆哮,菅直人突然哑口无言。
因为……梅南德斯说的,完全是事实。
是啊,他们抛弃了自己的信仰,抛弃了自己的过去。在名字被改变之后,他们似乎最后的一丝信仰也消失了。
当然凯瑟琳安慰他们,这仅仅只是改变名字而已。然而回过头来,菅直人却惊恐的发现,自己过去的梦想,他自己都已经不再坚持了。
年幼的大和响介站在菅直人的身后,他茫然的看着梅南德斯。
而那身后似乎义愤填膺的赤军们,似乎有些踟蹰。
他们想要反驳。
但是他们无力反驳。
因为这就是现实。
“你们从来没有明白,一切的革齤命都是残酷的、都是艰难的、都是需要几代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卧薪尝胆、不懈斗争才能达成的!”梅南德斯轻蔑的看着这些人:“虽然你们现在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潜艇、虽然你们有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技术,然而,你们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不,你们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因为你们从来都没有发自内心的、发自源于灵魂的呐喊。你们从来只是一群奴曱隶。你们的斗争,只不过是为了过上更好的奴曱隶生活而已。在我眼中,现在的你们根本不是人……不,你们从来也都不是人!”
“你这家伙!”
一个恼羞成怒的赤军冲了上来。
梅南德斯一脚便将这个冒失鬼给踹翻在地。
“你们动摇了,你们怀疑了,你们改变了。因为其他人都不相信真理了,所以你们也本能的想要否认真理。你们从来未有对你们的真理坚信不疑,所以,你们……不曾拥有真理。真正的共曱产主义者是无惧的,因为他相信,一切的侮辱、诋毁和谩骂,终会成为历史的尘埃;因为他们相信,一切的苦难、折磨和痛楚,都将随风飘散;因为他们相信,英特纳雄奈尔一定会实现!因为他们相信,这,便是世界的真理!”
梅南德斯没有再看这些人,就好像他们是空气一样。
他只是默默的拿起了手中的书。
“我研究过日本的历史。你们从来没有真正的战士。你们只是一味的狂热、一味的叛逆。当绝望来临之后,你们便会化身为疯狂。但,你们从来不是战士。你们没有战士的坚韧不拔,你们没有战士那筚路蓝缕也能发愤图强的勇气。在最深刻的绝望之下,战士会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去呐喊、去反抗、去证明自己的正确;而你们则会内讧、挣扎、自相残杀。”
梅南德斯重新站在了菅直人的面前。
“所以,我站在这里,我问你、菅直人先生;我问你们,赤军的同志。”
“你们的信仰呢?”
你们的……信仰呢?
是啊,他们已经抛弃了一切。
菅直人陷入了最深刻的沉思当中。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过自己。
是啊,你们的信仰呢?
你所信仰的究竟是不是那个英特纳雄奈尔的美好未来?
你所信仰的,是不是那个天下大同的美丽新世界?
你所信仰的,是不是无数先烈所追求的希望?
有人木然了。
有人哭泣了。
他们因为一时冲动,抛弃了和平世界的自己的家,他们抛弃了自己温暖的小窝。
他们之所以来到中东,正是为了他们心中的赤色黎明。
然而。
一切都还未有实现,他们的梦想,便就已经破碎了。
“你们在哭泣吗?你们在反思吗?不,你们只是在动摇。”梅南德斯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这些人。
“你们还在动摇,这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群革齤命者,你们所希望的,仅仅只是英雄的出现,这样,你们就能够跟在英雄之后呐喊。你们以为你们很充实么?错了!你们完全错了!你们根根本本的、就从来未曾有过所谓的‘革齤命,!”
梅南德斯的语气激烈。
“你们的反思,你们的羞愧,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梅南德斯望着菅直人。
“我很欣赏你们崇拜的伟大领袖。
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在他死去之后,他所领导的政党将发生的变质、以及对于自己的污蔑。”梅南德斯如此说道:“他看透了一切,只是很可惜,这是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终归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所以他那不切实际的运动有部分成为了灾难。”
“只是,他自己便也已经预见了这一点,虽然他依然还是这么做了,但我依然欣赏这个人。原因无他他能够认清自己。”
梅南德斯走到了这群人的中间。
“一个人,总归是要认清自己,如果他无法认清自己,他将永远不能成功,而他的理想,也永远不能实现。就好像你们一样,如果你们认识不到自己的本质,你们就永远不明白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以为你们曾做过的是在拯救世界?还是以为你们在实现自己?”
梅南德斯看向了那个茫然的孩子。
“错了,全都错了。”
他看着这些人。
“你们的一切,毫无意义。”
“因为,你们不会给你们的世界带来变化。”
整艘潜艇都在回荡梅南德斯的声音,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倾听着。人工智能已经将梅南德斯的声音发到了每一个角落。
“你们,只不过是一堆肮脏的渣滓、一群恶心的寄生虫、一坨臭气熏天的大便。”
“我是梅南德斯。我在这里,不是为了考察你们,我只是想要让你们认清你们无用的本质、认清你们渣滓的面孔。”
梅南德斯打开了自己的项链,里面是自己的妹妹,那个无限可爱的女孩儿。
然后,梅南德斯将其关上,并且重新回到了菅直人的面前。
他看着这个黑头发的青年,那双眼睛就好像是看透了一切的神,又好像是洞悉了一切的智者。
但在菅直人的眼中,这双眼,却只是这样的看着,然后没有其他任何意义。这就好像是真理的存在,人类的诋毁和谩骂,是无法阻碍真理向他们展示自己的真实。
就好像现在的梅南德斯。
“所以,我站在这里,我在问你、我在问你们。”
“你们的信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