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回春堂的曾大夫感到十分欣慰,在千羽苏醒的第二天便亲自前来查看了千羽的情况。
那是午后未时,小九刚喂千羽吃过饭,曾大夫就走入了屋内。
今年七十三岁的曾大夫看上去比实际年龄稍显年轻,红润的脸上挂着慈爱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千羽认识曾大夫,曾见过多次,此时见曾大夫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
来到床边,曾大夫安慰道:“别担心,只要好好休养,一个月后你就有希望恢复痊愈。”
千羽表情奇异,轻声道:“谢谢您。”
曾大夫摇头道:“不必谢我,要谢你就谢那位女神医,若非是她,我也无能为力。”
千羽神情微动,问道:“您可知道那位女神医是谁?”
曾大夫笑道:“玄天有女名若水,老朽只知道她住在玄天城,其他的便一概不知。”
千羽轻吟道:“玄天有女名若水,仁心妙手巧回春。”
曾大夫闻言一愣,随即赞道:“好一句仁心妙手巧回春,真是太贴切了。”
小九赞道:“千羽的文采真好,一定是跟着云豹门主学的。”
千羽脸色微变,一提到云豹,他就不免会回想起当日的情形。
曾大夫作为医者,善于察言观色,见千羽心情低落,连忙岔开话题道:“关于乡亲们的疑问,你打算如何回应?”
千羽轻叹道:“我不想连累他们,且容我好好考虑一阵子。”
曾大夫道:“那行,接下来的日子你可以慢慢考虑。”
千羽微微颔首,问道:“小九告诉我说,当日我胸口曾有一个伤口,那是暗器所致,不知是何暗器?”
曾大夫沉吟道:“此事说来奇怪,我最初检查时,明明发现你心脏位置出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血洞,有物体射入了你的心脏。可等到后来女神医检查时,伤口犹在但里面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暗器。”
千羽眼珠微动,问道:“我来之时,脖子上可还挂着细绳?”
小九道:“挂着啊,不过就一条细绳编制而成的带子,没有其他东西。”
千羽迟疑道:“那细绳上原本系着一颗珠子,那是我从一只乌龟体内得到的。我记得昏迷前,那凶手曾一掌击中我的胸口,却并没有施放什么暗器。若是照此推断,我胸口处的伤口,很可能是那颗珠子在掌力的作用下射入了我的心脏。”
小九惊讶道:“有这事?”
曾大夫愕然道:“乌龟体内的珠子?难道是丹珠,那可是好东西。寻常之人若是服下,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练武之人服下,则能增强实力。”
小九好奇道:“师傅,那千羽服下呢?”
曾大夫迟疑道:“就单从药效方面而言,若那珠子真是丹珠,又确实被射入了千羽的心脏,那么它虽然是致命一击,却也等于是救了千羽一命。当时,千羽心脉受损,很难医治。可那丹珠药效神奇,拥有强化筋骨,修补经脉之效,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极大的改善了千羽的身体状况,让他拥有了一线生机。而后,女神医出手,凭借精湛的医术与药力的辅助,最终让千羽从昏迷中苏醒。”
小九笑道:“如此说来,千羽可真是命大啊。”
曾大夫笑道:“是啊,他确实运气很好。四肢的恢复情况,我估计也比预期要好一些。好了,千羽你好生休息,有空我再来看你。”
起身,曾大夫转身离去。
千羽扭头目送曾大夫离去,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收回目光,对小九道:“你也去忙吧,我要睡一会。”
小九点头不语,起身走出屋外关好房门,然后离去。
躺在床上,千羽心中思绪如潮。
目前胸口伤痕的事情已经找到了解释,剩下唯一解不开的便是那杀手之谜。
至于丹珠融入千羽体内会产生何等反应,千羽眼下一点也不关心,因为那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他左右不了结局,他目前仍旧放不开的还是云月儿的死讯,以及云影门被人灭口一事。
轻叹一声,千羽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他,看不出在是休息,还是在沉思。
寂静中,时间匆匆流逝。
在随后的几天里,千羽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性格在无形中有了很大的转变。
小九看在眼里,痛在心底,他明白千羽的感受,但却不愿千羽变得消沉,变得落落寡欢,一个人把悲伤全都闷在心里。
生性憨厚的小九多次给予鼓励,可千羽始终不为所动,这让小九感到很是伤心。
转眼,千羽苏醒已半个月,这时候的他与此前几日相比,又有了新的变化,原本暗淡幽寂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生机,恰是枯木逢春。
小九看到这些,心情十分愉悦,虽然搞不懂千羽为何有如此变化,可这至少比以前要好一些。
觉察到小九脸上的笑意,千羽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轻声道:“谢谢你。”
小九憨笑道:“只要你振作起来,我就高兴,你不必言谢。”
千羽暗叹一声,移开话题道:“这两天我感到体内有一股暖流游走全身,四肢也有了一些知觉,这是怎么回事?”
小九道:“我听师父说,女神医走之前曾给你留了三副药,叮嘱在你醒后的一个月内分三次服下,我估计与那有关。你第一次服药是在醒来后的第四天,第二次是昨天。目前你已经服了两次药,估计药效正在发散,所以你才会感觉到体内有股暖流在游走。至于四肢出现知觉,那说明你的四肢正处于恢复之中,等一个月时限到了,取下你身上的金针,那时候你说不定就全好了。”
千羽沉吟道:“三幅药,应该不便宜吧?”
小九点头道:“我听师父说,三副药里面有很多珍贵药材,绝非寻常之人可以买到,其价值超过万金。以后若有机会,你可得好好感谢那位女神医。”
千羽脸色一惊,脱口道:“价值万金!想不到我这贱命还能享受如此待遇。”
小九安慰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毕竟还年轻,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