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扬’号?是那艘七千多吨的俄国装巡吧?”马月听了孙纲的话也很吃惊,她立刻拿起战报抄件看了起来。
由于总受他“熏陶”的关系,她现在也算是半个海军专家了。
“因为航向几乎完全相同,所以‘永丰’舰的首轮齐射,舰首的两门305毫米主炮和四门203毫米副炮射出的炮弹全部命中,据吴应科舰长报告说,可能是一发305毫米的炮弹直接穿透了俄舰后部203毫米主炮的炮塔后座,然后爆炸,引爆了俄舰的后部弹药库。”
“后部弹药库要是爆炸的话,这船就没救了。”马月看完了战报抄件,点了点头,“所以说这次的‘秒杀’里面运气好的成分很大,不过就是不算咱们运气好的话,俄国人的装甲巡洋舰是抗不住305毫米主炮的轰击的,他们顶多能撑上一个小时,也得死翘翘了。”
“没错,”孙纲苦笑了一声,说道,“只是这一次的战斗过程未免有些过于戏剧化了,我现在还不敢确定,这场海战的结果对以后世界海军的发展会产生什么影响。”
“你又想什么来了?”马月奇怪的问道。
“世界海军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时代,恐怕就要开始了,”孙纲答道,“只是因为历史被我们改变了的关系,我不知道,会不会受这一次海战的影响。”
孙纲当然不会知道,其实就在他.给爱妻上关于“无畏舰时代”的课时,远在大洋彼岸的英国海军部,已经从日本人那里得到了关于这次海战的详细报告,并且针对这一新情况,修改了最新一级“无畏”号战列舰的设计。
受中国最新的“龙昶”级战列舰.的影响,为了维持大英帝国的海上霸主地位,由英国第一海务大臣海军上将约翰.费希尔爵士(johnfisher)在1904年10月成立的战列舰设计委员会已经开始着手设计新式的战列舰,初步设计方案已经大致完成,但这一次中俄两国发生在日本的海战却给英国人上了生动的一课,因为这次海战的结果直接影响了英国新式战列舰的炮塔布局方式。
约翰.费希尔爵士认为,中国战舰在对敌舰的第一.次火力覆盖就给予了敌舰以致命的打击,在追击的过程中,以舰首方向攻敌的中国“永丰”号装甲巡洋舰以绝对优势的两门305毫米主炮和四门203毫米副炮在齐射当中拥有无可比拟的火力投射密度。这一战果给这位海军界的泰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否决了一些人提出来的英国战列舰采用类似中国“龙昶”级战列舰的“背负式炮塔”的布局设计的建议和众多的其它设计方案,而是选择了火力更强的舰首向敌时可以同时使用三座主炮塔的舰首两舷及舰尾的“一二一一”的主炮布局方式。
后世对影响深远的英国“无畏舰”的主炮布局方案.的产生原因一直众说纷纭,而后来的很多学者经过分析后认为,约翰.费希尔是受了这场海战结果的影响,加上那场举世瞩目的中俄海军之间的主力决战所提供的有益启示,才最终确定了划时代的“无畏舰”的设计方案。
也许,这样的结果正是孙纲这只小小蝴蝶想要的。
1905年12月23日,伯力。
华夏共和国近卫军中尉冯基善望着在江中熊.熊燃烧着的俄国驱逐舰,双手合什,默默的替那些死去的亡魂祈祷了一番,旁边的官兵们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但是谁都没有说什么。
“好好的,信什么.洋教。”陆军少尉胡景翼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些俄国人占了咱们的土地,杀害咱们的百姓,就活该他们下地狱。”
冯基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了自己的步枪。
“走了走了!”胡景翼也拿起了步枪,向部下们吆喝道,“上头要咱们到河对岸去巡逻,并抓两个舌头,都给我精神着点儿!”
战士们听到了他的话纷纷起身,冯基善看着远处的江岸,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一会儿,一艘江防舰队的装甲炮艇开了过来,冯基善和胡景翼带着战士们登上了炮艇,炮艇缓缓开动,向对岸驶去。
“俄国人前些日子打得还挺来劲儿的,这一次突然就都跑没影儿了,害得老子膀子这个难受劲儿!”胡景翼指着江中被击毁的驱逐舰对炮艇艇长说道,“这艘破船是怎么跑出来的?居然没叫咱们碰上。”
“俺们也没赶上这一仗,这艘驱逐舰应该是从庙街顺着江开过来的,军情处的人说了,这条船本来已经让咱们的水雷战队用水雷给炸沉了,俄国人又给修好开了过来,”炮艇艇长说道,“据说俄国人这一回反攻伯力是想给海参崴那边儿解围,但没想到咱们聂大帅早有防备,俄国人开过来的炮舰全被咱们给击毁了,听说又抓了不少俘虏。”
“俄国人一下子就没动静了,真是奇怪。”胡景翼回头对冯基善说道,“焕章,你怎么看?”
“没看到实际情况,不好下结论,”冯基善平静地说道,“我估计,也许是俄国人怕腹背受敌,向后撤退了。”
“腹背受敌?这怎么说?”胡景翼奇怪的问道。
“他们是从庙街那里来的。”冯基善答道,“现在俄国在东方已经等于没有海军了,我军可以在他们后方任意地点登陆,虽然上头没有消息,但我想很可能是咱们的海军护送陆军在庙街登陆,俄国人才因此后撤的。”
“你怎么能猜出来上头的布置?”胡景翼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老兄能猜到京里孙部长在想什么,还真是了不起啊。”他立刻就明白了冯基善的意思,显然也同意他的看法。
“别忘了孙部长当年自己就曾这么干过,”冯基善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如果不是他亲自带队在朝鲜登陆,给日本人拦颈一刀,日本人就不会败得这么惨。”
“可倒也是,”胡景翼笑道,“而且孙部长艳福不浅,不但砍了倭寇将军的脑袋,还抱得美人归,呵呵,老子现在想想都觉得香艳。”
冯基善有些挫败地看了看胡景翼,没有再说什么。
作为一个正统的基督教徒,他是没办法和胡景翼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的。
身边的战士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立刻被激发了无穷的想象力,纷纷就着这个话题开始聊了起来。
对于血气方刚饱经战火洗礼却未经人事的青年战士们来说,只要一说起这一类题目,那词儿就特多。
“……俏妹妹,等哥急,脸儿红,奶儿颤……”不知是谁竟然大声唱了起来,立刻引来了周围战士们的哄笑声。
冯基善看着身边的战士们,苦笑了一声,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这些汉子们,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舒缓战争带来的紧张和疲惫。
炮艇缓缓驶过江心,来到了江的对岸。
天色渐渐的变得有些暗了,冯基善胡景翼带着战士们上了岸,炮艇在他们上岸完毕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缓缓的向前驶去。
按照上头的安排,一旦遭遇俄军大队人马他们抵敌不住时,装甲炮艇将给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冯基善下令展开战斗队形,向前搜索前进。
在前进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有发现任何敌人,战士们开始变得不那么紧张了,但所有的人仍然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并没有放松警惕。
不远处出现了一片树林,而分叉的河道恰恰在这里拐了个大弯,浅处的水面已经结了冰,即使是吃水较浅的装甲炮艇,也无法继续前进了。
冯基善下令暂时停止前进,打开地图和胡景翼看了看,派人通知装甲炮艇不用前进了,在那里等候他们,“我们搜索完这里再回来找他们。”胡景翼说道,“这里要是没有俄国人的话,今天咱们就算是白来了。”
树林里这时突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声声战马的哀嘶,让所有的中国官兵全都警觉起来。
“今天恐怕不会白来了。”冯基善平静地拍了拍胡景翼的肩膀,打了个手势,战士们开始以相互掩护的队形进入到了树林里。
步兵们端着子弹上膛的步枪,一步步的向前冲去,掷弹兵们也取下了掷弹筒,作好了随时发射的准备。
冯基善平端着手中的步枪,虽然现在天气很冷,但他的手心仍然渗出了汗珠。
他担心的是,在这里碰上俄国人的哥萨克骑兵。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让他说什么也想不到的。
不远处,确实出现了一个骑马的身影,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砰!”不知是谁开了一枪,但却没有击中对方,对方明显吓了一大跳,但却没有逃走,正当冯基善准备给他补上一枪的时候,却听到对方开始惊恐的叽哩哇啦的大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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