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朝阳此人,虽然比其兄羽子昂更加张狂,但他在武道上的天赋却绝不在燕无双之下。尤其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的实力长进了不是一星半点,那套诡异至极的剑诀,就算是他徐元兴,也不敢小觑。
“也许羽朝阳还不知道我以一人之力破掉了三千后天武者所组成的‘曼陀罗战阵’,但我和无双晋升先天之事,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他没有道理会不知道。”徐元兴牵着燕茗的手,两人一步步走向婚礼殿堂的时候,他心中却在思索着羽朝阳次来的倚仗。
后天与先天之间,实力上有着极大的差距。就算是后天九重对上先天一重,一对一的情况下,如果没有神兵利器相助,就算在武技上能胜过先天一重,多半也是败多胜少之局。
不过羽朝阳虽然张狂,但并非是蠢笨愚钝之人,若非没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又岂会挑在这个日子,上门寻衅……但愿,燕无双不要太过轻敌大意的好。
他想着这些的时候,燕茗已经跨过了火盆,两人一道走进了正堂。
堂上正中间,左右分别坐着徐达夫妇和燕行天这对亲家,两侧是徐家和燕家的亲眷。一条大红的毯子,从门槛处一直扑到双方家长的座前,屋外,那象征着百子千孙的百子炮仗已经被点燃了,“噼噼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便连鼓乐声,也在这一刻被盖了过去。
同样穿着一身新衣的燕丞长老就立在红毯的尽头,见这对新人款款而来,这位燕家长老的脸上也是堆满了欣慰的笑容,按照习俗,他朗声说了一句:“婚礼正式开始!”就侧身退到了一旁。
徐元兴领着燕茗几步走到红毯尽头,正前方,徐达夫妇早就笑得连嘴都何不拢了,燕行天也是难得一脸的喜气,对着这个新姑爷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拜——天地!”这时候,燕丞长老按照婚礼的流程终于开始了他的主持。
徐元兴与燕茗转过身来,双膝跪下,对着屋外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等到两人拜完天地站起身来,燕丞长老才不慌不忙地朗声主持下去。
两人对着正前方的徐达夫妇和燕行天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立刻就有人拖着一个楠木盘子躬身递到两位新人的面前,盘子上,放着三杯茶水。
“敬——茶!”
燕丞长老的声音才刚刚落下,门外却忽的跑进来一人,那人满头大汗,丝毫不顾周围人那异样的目光,排众而出,径直冲到燕行天身边,然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燕行天的脸色,顿时“刷”的一下铁青了下来。
不过,瞬间,他看了看正在向徐达夫妇敬茶的女儿女婿,脸色一动,当即将心中的怒气暂时压了下去。
“岳父,请饮茶!”徐元兴已经听清了那人方才对燕行天的低语,心中说了一声“果然如此”,但却并没有急着出去。
燕丞长老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身为婚礼的主持人和见证人,按照习俗,是不能在婚礼结束前多说一句话的,只能继续宣布道:“敬茶完毕!夫妻——对拜!”
徐元兴和燕茗相互躬身拜了一拜,心中压着事情的燕丞顿时迫不及待地宣布道:“礼毕!送这对新人入洞房!”
当即就有女伴拉着燕茗的手往后院行去,不过徐元兴却是站着没动,他看了燕行天一眼,说道:“岳父,既然婚礼已经完成,我想,也该是时候去会会这个不速之客了!”
燕行天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他咳嗽了一声,摇摇头说:“贤婿,今日是你大婚,不易妄动刀剑。而且此事也与你无关,这羽朝阳纠缠我燕家已久,没想到,今日还敢上门来寻衅!哼,我看他剑宗这些年在羽州是待得太舒服了!”
此言一出,屋外自剑宗前来的宾客们,顿时齐齐色变,“刷拉”一下,全部站了起来。
徐达夫妇面面相觑,和四周两家的亲眷一样,都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燕行天一下子就把整个剑宗都给装了进去。
“你就在此应付这些宾客吧,我带人出去看看。”燕行天扫了一眼这些起身的剑宗弟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冷哼道,“诸位剑宗的朋友,既然已经起身了,不妨也随我一道出去迎接你们的二少宗主吧!”
这时候,所有人方才醒悟过来——
原来,今天上门寻衅之人,竟然是剑宗那个被人阉了的二少宗主羽朝阳!
燕丞长老的脸色也瞬间阴了下来,他是燕十三钦点的婚礼主持,却没想到,在这婚礼上,竟然接连两次都差点被人搅合了,心中如何不怒。当即,他哼了一声,点点头说:“我燕家恩怨分明,诸位剑宗的朋友既然是我燕家请来的,自然就是客人。不过,那羽朝阳嘛——”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这些受邀而来的剑宗弟子,你们最好乖乖给老子呆着,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你们识相,我燕家也不会欺负你们,要是你们不知好歹,想出手保下羽朝阳,那我们也不介意一块料理了!
当即,燕丞和燕行天向徐达夫妇告了个罪,径直向府邸外面而去。
“兴儿,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徐达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的,爹娘,你们不用多想。”徐元兴安慰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出去看看。毕竟今天是孩儿大婚之日,能不见血,最好不要。”
说完,他拉过一个族人,交代了两句,就大步追着燕行天等人而去了。
徐达夫妇还待要说什么,徐光却先一步开口说道:“无需多虑,此时的元兴,早已非彼时的元兴。你们两个,就等着一年后抱孙子吧。”
众人见徐元兴也走了出去,出了宁致远等人依旧不动如山,坐在席位上喝着已经半凉的茶水外,那些年轻武者们就有些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