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大长老就已经躬了躬身子,朗声说道:“恭迎老祖宗!”
燕家的老祖宗,自然就是那位灵虚级别的强者燕十三了!
城墙上的年轻武者们顿时一阵激动,就算他们在各自的门派都是属于明日之星的那类,但也没有机会见到门派内的虚级强者。今天,能一睹燕家那位灵虚修为的老祖宗的风采,自然都一个个兴奋了起来。
九州这两百多年来,就只有十六位虚级强者。而这十六人,平日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那八个坐镇自家宗派内的,其余的根本就是了无音信。就算是这八大虚级强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得到的。
就在众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待着燕十三从天而降的时候,视野中却一下子冒出来两道人影。
“老疯子?!”徐元兴目力超凡,一眼就从那柄灰蒙蒙的拂尘和那一身脏不拉几的破道袍上认出了司马无为来。
按说司马无为如今好歹也是个虚级强者了,一言一行都足以改变九州现有的局面。可他偏偏就喜欢穿那种邋遢的道服,配合那柄几百年没有洗的拂尘,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专属套装一样。
在认出司马无为的瞬间,徐元兴原本因为发泄了一通而感到一阵畅快的心情,顿时就有了些小小的郁闷——自己的一言一行,好像从来都没有逃出这个猥琐疯老道的监视,就连今天抢亲这种事,这老疯子也屁颠屁颠地来了。这老鬼不是说他跟燕家不太对盘吗?怎么看起来好像跟燕十三很亲热的样子……
“恭迎老祖宗!”燕十三和司马无为双双亮相的时候,全体燕家弟子都单膝跪了下来,那场面就跟迎接神仙下凡似的,就差没有焚香沐浴了。
燕十三与司马无为是一步步从虚无的高中走下来的,就好像在他们的脚下本来就有一道无形的阶梯一般。
燕十三行到大长老的身前,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和司马疯子都看到了,刚刚这件事,错在燕丞。不过若不是如此,只怕我们也看不到接下来这精彩的越级武技了。”
“老祖宗,丞长老也是一时冲动——”
大长老还待说下去,燕十三已经抬手阻止了他:“我明白,你退下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置。”
“是!”一言九鼎的大长老,此刻在燕十三面前,恭顺地就如同是一个学徒在面对自己的师父一样。
“徐元兴,不,我该叫你一声玄孙了!哈哈哈!好,好样的!不愧是连司马疯子都赞不绝口的人!今天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燕十三转过身来,朗声笑道,“既然你赢了赌约,依照约定,老夫的玄孙女燕茗,将嫁入你们徐家!”
顿了顿,他扭头往城墙上徐家所在的区域看了一眼,开玩笑似的问道:“徐光族长,不知道你们打算在什么时候正式操办元兴和茗儿的婚礼?该不会是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想把这个难题推给我们燕家吧?”
徐光惊得是冷汗夹背,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应了,岂不就承认徐家认定燕家会输,这不是看不起燕家么?若是不应,那就是不重视两家的联姻,一样是看不起燕家。
“哈哈哈哈!”像是看穿了徐光的心思,燕十三顿时大笑一声,和善地说道,“徐光族长多想了,你我两家既然联姻,你就我燕某人的亲家!再说了,你们徐家出了元兴这个天才,将来终有一天能和我们燕家堡平起平坐,你就无须太过拘谨了。”
燕十三既然会说出“平起平坐”的话来,显然是认定徐元兴将来在武道上的成就不会在他之下。此言一出,九州各大宗派的弟子,都纷纷以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望向了徐光等人。
一个天才的诞生,就意味着一个宗派的崛起。只是,这个幸运的宗派却是徐家,而不是自己的宗派。
“回禀燕前辈,晚辈之前就已经操办了婚礼所需的物品,只是家族刚刚举族迁移到青州境内,还来不及布置。”徐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剑宗所在的区域。
徐家在大婚前夕,全族从羽州江陵郡迁移到了青州的宁冈郡,这里面的玄机,只要不是瞎子或是傻子,谁看不明白?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徐家这一次的迁徙,完全是因为剑宗派人上门找茬而反被徐元兴宰掉了一名长老的缘故。
燕十三早已经从司马无为那听说了这件事,他本来就有些看大不起剑宗的羽长河。什么狗屁“长河神剑”,不就是因为剑宗是以剑法闻名于世,才在你这个虚境大成的家伙头上冠上了这个名号吗?真要论剑法,就凭你的“长河神剑”,能干得过老子的“夺命十三剑”?
也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羽长河这个沽名钓誉、喜欢装逼的老祖宗,才把门下的弟子都给惯坏了!两个小辈之间的切磋,结果自己技不如人,非但不感到羞耻,反而跑回去找长辈诉苦,而羽剑一那个废物还真就派长老带着高手上门找茬去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要是我燕家的小辈跟同辈人打架打输了,敢哭着鼻子跑回来诉苦,看老子不叫人把他的脸给打肿了!好在我燕家也没有这种窝囊废——燕十三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不免就有些小得意:“虽然跟徐元兴这个变态比起来,无双却是逊色了一点,不过司马疯子也说了,徐元兴根本就是一头人形的妖兽,任何人跟他比,都没有可比性。哼哼,老子的玄孙辈里,先有无忌,后有无双,以后徐元兴跟燕茗的孩儿,想来天资也不会差。九州虚级强者之中,有哪个有老子这么好的人品!”
当下,他斜眼往剑宗所在的区域瞥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来:就算徐家没跟燕家联姻,冲徐家跟你们剑宗结梁子这事,老子还就要横插一脚了!羽长河这个怂货,一直不敢跟老子比试,老子还正愁找不到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