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和王宝宝果然如徐元兴猜测的一样,是看到他们留在房间里的那封书信后,就急急忙忙策马追过来的。
不过他们走的是西楚村进山的那条路,比徐元兴他们快了些,是以才后发先至,先来了一步,正要进林子,就遇上了徐元兴三人。
五人进了林子,林子里果然隐蔽着山陵镇驻军的暗哨。不过,这些暗哨都是当初跟着项伯言布防的老兵,认得走在最前面的项鹰和队伍里的项羽,是以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其中一个暗哨从树叶堆里翻身下来,正好落在项鹰的身前。
若非张元事先早就提醒过,项鹰及时通知了乌骓马,此人说不得就要成为乌骓蹄下的又一条亡魂了。
“鹰公子,羽公子,你们怎么来了?”那暗哨看了看项鹰身后的四人,除了项羽,另外三个都有些面熟,好像以前跟着见过。
项鹰翻身下马,冲他拱了拱手,说道:“实不相瞒,最先发现那伙蛮人潜入的人,正是我。为此,还差点连累了整个西楚村的乡亲,好在大家都及时转移到了楚城。前几日,楚城城主告诉我,说是山陵镇被这伙蛮人偷袭了,我们心中放心不下,这才过来看看。”
那暗哨顿时恍然,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原来如此——自从那日那群死光头偷袭我们,害死城主以后,山陵镇就在新来的代城主布置下,不但驻军的数量大涨,城防也是布置得更为严密,甚至都到了坚壁清野的程度。谁想到,就是这样密不透风、固若金汤的防御,那群潜入的蛮人,竟然还敢驱使他们豢养的畜生前来偷袭!”
徐元兴问道:“我们此来,就是我为了这件事,你能详细说说吗?”
那暗哨摇摇头说:“抱歉了,那日我是在内城值守,所以具体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群蛮人来得突然,还是挑在城外驻军换防的时候,突然发难,一下子就让我们死伤了不少人。不过,后来就被击退了。详细情形,不若你们去问问在城外驻扎的弟兄吧。”
项鹰点点头道:“辛苦你了——这样,元兴,我和表弟先去忠义祠祭拜叔父,你带张兄和王兄先进城去,等我们回来,再做商议,如何?”
“也好,你们两个,小心点。”徐元兴叮嘱道。
五人在那个暗哨的带领下,顺利出了这片林子。林子外,之前安营扎寨的驻军都在,不过看那岗哨严密的样子,似乎,几日前那帮蛮人的偷袭,真的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项鹰兄弟骑马往忠义祠而去,而徐元兴则是亮了金牌,带着张元和王宝宝顺利进了城。
城防显然要比他们之前到来的时候更为严密,几乎都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境地。城内驻扎的一万五千人,似乎被分作了三批,每天三个时段,日夜不休地轮值。
这山陵镇的防御,比起项伯言没死的时候,何止强大了一星半点,真难想象,面对这样的防御,那群蛮人怎么还敢来偷袭这座山城?这不是摆明了要消耗自己这股有生力量吗?
当日徐元兴见过的将领,如今活着的,只剩下四名千户了,其余的,都在“净衣佛宗”那虚级宗主偷袭守军的时候步了项伯言的后尘。
见到徐元兴、张元和王宝宝三人,这三个如今手下兵强马壮的千户,都是感概不已。想起那些横死的弟兄和前城主项伯言,这四个铁打的汉子,都不禁眼眶泛红,泪水盈眶。
几人寒暄了一阵后,徐元兴当即开门见山,询问了五天前蛮人偷袭的这件事。
其中一个名叫钱正的千户,那日正好在外城城墙上当值,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不禁浑身一颤,至今仍然是心有余悸:“那日,差不多是午时还差一点的时候,城外驻扎的弟兄前后换班。本来,这换班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能结束了,可是,就在他们交接班的一瞬间,旁边布置有暗哨的林子里,突然就冲出了大量的野兽!”
“具体有多少?”
钱正想了想,肯定地说道:“至少在七十头以上,不过应该不到八十头!不过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我没来得及细数,就边命人去通知代城主,边命弟兄出城支援!”
数量在七十到八十之间,这和当日项鹰目测的数目基本相仿。
徐元兴暗暗惊讶,这伙蛮人,此次偷袭,竟然真的是动用了全部的力量,而不是小股部队的骚扰——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完全想不通啊!
“那群野兽十分了得,从林子窜出,一个冲锋,当即就将我们布置在两翼的拒马桩等防御冲了个七零八落。驻扎在两翼的弟兄虽然反应不慢,但等他们合围顶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上百人死于非命了。”说到这里,钱正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虽在城墙上,隔着远,但当时,我的确感到有股寒气直逼脑门!以往,我们这些弟兄,只跟蛮人交过手,那一日,我才真正体会到驻扎在山海关的那些弟兄,所要经历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那些野兽,寻常的士兵根本就不是它们的一合之将!”
徐元兴想起刘邦当日对他说过的,关于他在山海关和蛮人作战时候的场面,再联想自己当日和项鹰、须猕猴面对那青狼妖兽时候的场面,顿时也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感同身受道:“蛮人的确了得,竟然能够驱使妖兽作战!否则,单单只有蛮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钱正点头道:“谁说不是呢!那群野兽,可着实让我们吃足了苦头!不但爪牙锋利,寻常的兵刃根本就伤不到它们一根汗毛,而且嘴里还会吐出一种带颜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要一沾到身上,有的就立刻就燃起熊熊大火,扑都扑不灭,活活将人烧死;有的,不声不响就人的五脏六腑连头骨头都化成了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