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观音卷:第十六章:反复之间(4)
丁八爷正和张磊讲述百年前的旧事,正当讲到紧要关头,忽有人来报消器门拜山。
张磊不想他今日竟然跟人同撞了山门……如果按江湖规矩讲,丁八爷现在接见谁,就全凭江湖身份了,如果对方身份比张磊低,那么好说了,在外面等着吧,什么时候丁八跟张磊的事谈完了,什么时候在喊他进来。但如果对方身份高于千门除将,那么张磊恐怕只有进厢房待茶的命运了,说了好听的叫待茶,难听点就是一边先凉快凉快,人家比你身份高,有事先谈。
当然了两路人同撞了一家山门子了,还有另一种解决的办法……不过这办法张磊就不想了,今天是自己来的,如果亮哥跟着还能研究一下。
听到蜂窝山来人了,丁八微微皱了皱眉,随后淡淡道:“带到客厅饮茶,就说我正在见客!”
禀报的人在门外应了一声就走了,没有一丝的迟钝。
张磊见丁八连对方的身份问也不问就直接让其等候,心中也颇有疑惑,千门除将的名头虽然响亮,但千门除将这个蓬莱山的香头子名,可不是他张磊张爷的大号,虽然我张磊小名也叫哥千门除将,自知之下也感觉有点给这个名头上抹黑了。八爷之所以这样做,看来还是跟阳哥交代下来的这件事有关。
高拱大山手,张磊谢了八爷。
丁八淡淡一笑继续道:“当年天津大沽炮台沦陷之后,外国联军便由此门登陆,一路“畅通”进了北京城。慈禧太后带着几乎整个朝廷去西安避难。把整个北京城就留给了李鸿章。换句话讲,他将整个北京城的命运押给了江湖。”
张磊对这段历史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这几年来零零散散的听哥哥们讲过不少,于是便礼貌的接话道:“晚辈也知道一些,外八行的无数前辈都在这一战为国流血。”
丁八爷点头道:“是啊!就这样好不容经过了几百年发展,有些复苏的外门行手艺人,一下又失大半。神调门石宗主的妹妹,组织起来一个叫义和拳的组织,跟联军打正面战争,其他几门也是尽出精锐,联防北京城大小门户。可最后他们还是进来了……若不是花门二姐赛金花出面,北京百姓面临的命运就是屠城!”八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道:“不过,花门此举虽然救了满城百姓,但也让其他行业的人无法在开战火,生怕事端一起,这些外国鬼子又要拿出平民百姓说事。所以这争斗就暂时停了。就是两方罢战,联军们忙着紫禁城抢宝的时候,七公子当中的柳七爷想到了一个狠招!”
“难不成是刺杀联军领袖?”文晴低声接了一句。
丁八爷回头看了徒儿一眼随后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对!柳七的办法正是如此,当时聚在北京的老合门,都见识过柳七爷的手段,认为趁着联军不备,凭七爷的身手,别说去杀七八个人,就是七八十也杀了,谁想到柳七那一夜进入紫禁城后,整整三天才出来……双手滴血未沾。随后第二天就传出了议和的消息。不久慈禧太后返京。第一件事就是严惩了包围北京中最大的功臣义和拳。又几月,你千门大将李鸿章便与那些鬼子签订了辛丑条约。随后便是那一场千盗之战了!”
八爷一口气将当年联军破天津卫,进北京的事简述了一遍。最后一句才压到了正题上,不过张磊前面的那些看似简叙中也听出了一点眉目,虽然他分析不出此间详情,但也暗暗将八爷说的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以便回去一字不差的跟哥哥们交差。
丁八爷见张磊紧皱着眉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出声,就是一笑,他料想这小子肯定是记自己说过的事情呢于是就慢悠悠的继续道:“你从这个故事里面听出了什么?”
张磊闻言摇头道:“此间详情真相,恐怕早已经被历史所掩埋,恐怕除了至今尚存的柳七爷,谁也不知。”
丁八爷点了点头道:“对!你说的很对,就在天津卫千盗斗之后不久,北京城就又发生几件比较大的事。水西门军火库爆炸,消器门张爷死在其中。慈禧太后派人刺杀李鸿章。千门火将的白鹤亮翅大战神调门石洙儿的黑虎掏心。”
丁八爷没说一件事张磊和文晴二人就啊一声,三件大事三声惊叹之后,八爷忽然降低语速说道:“我之所以将前几件事说成比较大的事,因为后面的事才称得上是大事。随后又不久,王五爷枪伤复发,死于北京城。慈禧太后下令天下,通缉千门主将李鸿文。这个消息刚刚传出,立马就又消息传来,一代千雄李鸿文死在了客栈的店房当中,而这间店房呢,正是七公子当中沈财神的临时住所,与此同时,沈潸君沈大财神也不知所踪。”
听前面的比较大的事,文晴和张磊还能啊的出来,在听后面八爷口中的真正大事时两人反倒安静了起来。两人此时已经一头雾水了。
丁八道:‘这些事,我从师父和柳七的嘴中各听到一点,只言片语的拼凑而出,也不尽全,希望能对千门主将有些帮助,你千门有风将在,仍来老头子我这里问旧时风向,看来重点必然是在我盗门身上,我也知道高阳想的是什么,当年我师父朱聪确实是跟在柳七之后一起进了紫禁城了,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师父并没有告诉我。所以……很多事情,我也理不清!”
张磊听到此言心中暗暗吃惊,这丁八老儿果然是老狐狸,自己来就提了几个字,这老头子竟然将自己的此行看得通透无比,虽然最后也没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尽可以交差了。于是张除将起身谢道:“谢八爷讲史。”
丁八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着吧,我去会会蜂窝山人。就不送你了!”
张磊急忙摆手道:“岂敢,岂敢!”
当然了丁八爷坐在那里连头都没抬,更别说抬屁股了,这是客气话谁都懂,张磊无法也只能这么说。
直到千门除将走出会客厅的时候,站在丁八身旁的文晴才道:“师父,您说的这些事,我怎么感觉少一些什么东西!”
丁八呵呵一笑道:“哦?你感觉少什么?”
文晴皱眉道:“少……我觉得少一根线,一根串联的线!”
丁八爷点了点头道:“你觉得线应该是什么?”
不等文晴答话,会客厅的窗户忽然被打开,一个幼小的身影翻身进来,人还未落地口中就嚷道:“我知道这根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