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天的安排。冷峰终于将人联系的差不多。但两天通知下来。眼眶也额角都已经变成了紫青色。冷峰的父亲可以说是这次事件中的关键人物。所以黑壮族人对冷家兄弟格外的憎恨,有些人干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用门撞。不过幸好没有发生大型的冲突。
依雷也果然照着高阳的安排办了。
正当中午,依雷的饭店坐满了人。但没有寒暄的敬酒声,也没有客气让茶语,饭店中的气氛冷到异常。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高阳走到大厅的正中,面带微笑的说道:“大家好,是我将大家叫来的。”刚说到这里,无数冷哼就以响起。
高阳没有理会仍然继续道:“我清楚戒香和莫林两镇,也就是彝和黑壮二族的恩仇,做为一个局外人,我不好去评价是非,我也不想评价是非。我只想解决问题!”
说道这里,一个黑壮族的汉子高声道:“解决问题是吧?简单的很,让和杰出来。我砍他一条胳膊之后。我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个黑壮族的汉子刚说完话。
一个彝族的小伙子起身指着他道:“赤凉,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阿爹手底下就没鲜血?你让我刺瞎一只眼睛,我也跟你两清怎么样?”
高阳见自己才说两句话,双方就火药味十足,急忙拉入正题道:“好吧!我简单的说。墨兰镇河戒香镇都是那坡有名的贫困镇,为什么?是因为你们的争斗,你们看不得对方发展,看不得所谓的仇人翻身。难道你们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没有像样的公路!没有像样的企业,过着解放前的生活?这些你们喜欢?”
高阳大声的质问下,两方面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在思考。
一点不假。戒香与墨兰的贫困与两镇人民之间的仇恨有很大很大的关系,从依雷的饭店招牌就可以看出来。霓虹灯虽然还亮着,但都已经伤痕累累,这个抱负虽然有些幼稚,但同时也不得不说明双方的紧张关系。
“我不是来让大家忘记某些事情的,我只是想让你们向前看。看看你们的孩子,他们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我不想在多说了,直接说我的目的,我想在墨兰和戒香两镇之间投资办厂,办一个竹工艺品场。在这以前我还会为两镇修路。”
当高阳说道这里的时候,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以前不是没有人来这里投过资,但只要在戒香投资建厂,墨兰镇的人一定会去捣乱,让厂子建不成,反之同样,墨兰镇也别想有投资商进驻。这就导致了那么大的一片金镶玉竹林被荒废。
高阳继续道:“我会把厂子建设在两镇的中间,场中的员工和管理人员都会在两镇中均衡挑选。我听说戒香是种花,墨兰也是一种花,而且戒香花和墨兰花合在一起还是一个药方,可以活血。我准备把工艺品厂的名字叫做:香兰。”
“我不奢望大家忘记仇恨,只希望你们能不要刻意的去想起。为了子孙后代,也为了自己的将来。”
高阳讲完话后。叫两镇的镇长去一边商量投资的事情去了,众人也开始针对此事进行起讨论来,饭店中渐渐有了生息。
事情办的非常顺利。两地镇长将事情上报后哦,那坡县委也非常重视,县长亲自过来与高阳会面,商讨投资问题。
高阳在昨天跟镇长的商讨中知道投资绝对不是拿钱就行的事情,自己对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十分了解,所以就给沈舒原打了电话。说清事情后沈舒原便将整个事全揽了过去。所以县长到后,高阳也就是应付了几句官话,随后就是等沈舒原下派的投资方案制定小组的到位了。
又过了两天。高阳的脚踝完全好了。他离开戒香的日子也到了。离别总是伤感的,但对于高阳来讲,十年的江湖他尝遍了无数的情感,所以他现在无论面对什么,都能面带微笑,即使有时笑的稍有勉强。
“兄弟,这里是你的家!”冷峰掐着高阳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他。
“冷哥你轻点!别我脚踝刚好,肩胛又被你掐断……好好的做你的总经理吧,我会找时间回来的,香儿交给我你就放心。”
百色的铁路修的较早。高阳跳车的那个地方是一处旧路段,也就是临时停车时,慢车驶入让道的路段。正规的铁路线里那坡悬的距离还很远。二人整整坐了一小天的三蹦子,才赶到百色。
“传说中的北京,我来喽!”冷香亲吻了一下手中的火车票,高声喊道:
高阳笑盈盈的看着她道:“香儿,我跟你说个事,你父亲我们兄弟相称!”高阳刚说到这里,冷香就咧嘴插话道:“你不会让我真一直喊你叔叔吧!虽然你是白头发,但你一点也不显老,真的!”
高阳苦笑道:“现在的千门五将都是一个辈分上的,虽然你年纪小点,但和我们也算同代人,以后你叫我阳哥就可以了!”
冷香走到高阳身边小声道:“阳哥,我和其他四个比较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高阳淡淡道:“以后别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冷香受了白眼后,委屈的撅起小嘴,高阳长叹道:“各人有个人的本领,司职不同,没的比较的!”
冷香毕竟年轻,小孩子心态,见高阳此说她也就不在怄气,又兴高采烈的在百色转了起来。
“我可以买这件衣服吗?”“可以”
“我可以买这双鞋子吗?”“可以”
“我可以买这个大熊嘛?”“不可以,等到北京在买这东西……”
逛了小半天,冷香拿着高阳的卡,理直气壮的为自己刷了一套新衣服。还买了好大一包的零食后,二人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冷香是第一次做火车,车上的任何东西对于她来讲都是新鲜的,他上车后毫无避讳的问这问哪,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高阳在为她讲解的同时一直带着笑意,没有一丝尴尬的表情。
放下行李后,高阳早早的躺了下来,而冷香仍然是一脸兴奋的看着窗外,“阳哥,你让我阿爹当总经理部放心嘛”
高阳笑道:“当然放心,要不然我怎会用他!”
冷香吐舌头道:“我这可是实话说,我妈妈真的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我听妈妈给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在叨咕这事,她怕爸爸做不好!”
高阳苦笑道:“躺下休息一会吧,到地方我会叫你的!”
冷香摇头道:“我睡不着,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那那坡就可以跟北京挂缘、”
高阳将被子折压了几次后,垫在头下道:“到了后自然有你玩的时间。不过前提是你可要听话。”
冷香哼了一声后还是乖乖的躺在卧铺之上,向窗户望着。
于此同时,沈舒原派去的调查小组也已经到了戒香镇。建“香兰”竹工艺品厂的事情紧锣密鼓的进行了起来。
盗门外围弟子遍布天下各处,在火车上的盗门手艺人,被江湖人称作清洋客,这一般都是两指活和刀功的好手,习丝功者是很少在车上做活的。刀功是盗门的附属手艺。真正的盗门直属弟子是不屑于练习的。习刀着多是来手。
由于在不久前遇到了丁八,所以高阳上车后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盗门的高手他才放心,要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什么都不用担心,可现在还带冷香,他不得不谨慎一些,当车开到湖南后,包厢中另外的两张卧铺也上了人,与高阳冷香同厢的是一对双胞胎的兄弟,都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皮肤黝黑,丑陋异常,
二人进来后,冷香就是一皱眉,第一次的远行就与这么两个丑鬼同车,这无疑等于是给自己的完美出行泼了污点。
“好臭哦!你们带了什么?”要光是人丑一些也就算了,但二人身上还散发着一种酸酸的气味,冷香已经郁闷到了极点。
“不好意思了小姑娘,我兄弟二人是捕虫的。”其中的一个大哥很友善的对这冷香笑了笑,但参差不齐的黄牙又将他那友善的表情降低了不少分数。那人说完后从背包中拿出小瓶的空气清新剂在包厢中喷了喷。
就在那人喷洒空气清新剂的瞬间,高阳掏出火机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二人见高阳抽烟也都没有说什么,放好行李后就都躺下在铺位上休息了。
夜已深,车窗外除了偶尔闪现的灯火外,已经看不到任何景色了。
“哥,不带着阿大和阿二我心里总是没底,要不然打个电话让小妹给送过来吧!”睡在上铺的丑汉躺在铺位上低声说道:
下铺的听罢回道:“阿大阿二是咱的底牌,怎能轻易拿出来,没事,小妹过几天不是也赶来吗!”
上铺的丑汉先是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又说道:“其实我感觉如果我们去好好商量大概是不用动手,毕竟那些东西对他们没有用。”
下铺的说道:“没用?我看难说,妹子说的对,做万全准备才安全。而且外门行当。丢了祖宗东西的可不值咱们一家,到时候龙争虎斗是避免不了的!”
就在二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高阳动作缓慢的翻了个身,语带困意的说道:“两位还没睡呢?这车的空调是不是关了?怎么这么热呢?”
高阳突入起来的加入将二人都造的一愣。好半天后下铺的才含糊的支吾了一句:“是啊!真热!”
高阳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问道:“两位这是去旅游还是出差啊?”
下铺的回答道:“我们兄弟二人去看个亲戚。朋友的头发很有意思啊,怎么想到染成白色?”
高阳苦笑道:“我也不想,少白头,没办法!”
上铺的那个丑汉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对面下铺的高阳说道:“朋友是去干什么?”
高阳道:“送妹子去上学,”
那人听罢哦了一声,然后缩头回去便不再言语,高阳和下铺的那个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一会,只到包厢中的灯自动关灭,二人漫无边际的聊天才告一段落。
第二天一早冷香按着太阳穴起床:“昨天睡的好香,阳哥该起床了!”冷香把手伸向睡在自己下面的高阳,但二层铺位的包厢中,铺位之间的距离比较大,冷香的两次“袭击”都因她的手臂太短而以失败而告终。“阳哥?”冷香又大声了叫了两声,见高阳还是没有反应后,便童心大起。蹑手蹑脚的从上铺爬下来后,冷香准备用她的小手来拧住高阳的鼻子,将他憋起来。可爬到下铺后冷香发现,原来高*本不在铺位上。
而且对面铺位上的那两个丑汉也不见了。冷香起初并没有在意,他只当高阳出去透气去了,两这个捕虫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特殊了。估计他们自己也身受其苦了,要不然也万万不会随身带着空气清新剂。
在高阳的铺位上坐了能有十分钟左右,冷香感觉有些不对了,她坐在高阳的铺位上无聊四处观察,他忽然发现对面的下铺床的被子上,有很多细密的小孔。刚才她从上铺爬下来的时候。恍惚间见高阳的被子上也是如此,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冷香回头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翻高阳铺位上的被子。果然有……而且在近距离的观察下冷香还发现,这些细密的小孔好像是由于某种多足昆虫的爬行造成的。
南方山地的姑娘,并不像平原地带的女孩那样怕虫。他们从小就和虫子们一起玩耍,虽然如此但任何人想起那种多足体长的虫子恐怕都会赶到恶心。冷香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对面的捕虫人是不是带虫上车了?而且还不小心让虫子跑出来了。
不会自己铺位也被虫子光临过吧?冷香想到这里急忙攀了上去。观察自己的被子,幸好,她没有在自己的被子上发现虫子的足迹。
冷香从新回到下面就有些坐不住了。难道是阳哥被他们养的虫子咬伤了?现在送出去看病了?自己想出去找找,但又担心高阳只是出去买饭,如果她跑出去等高阳回来的时候,还要去找自己。
就在他迟疑是出去找还是不出去找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您好!打扰了,我是本次列车的乘警,请出示一下您的火车票!”
卧铺检票在很多车上都已取消了。卧铺并没有座位席那样乱,而且能进到这边车厢的也绝对是有票之人,所以在火车上卧铺检票一般都是有事发生,乘警们借机调查而已。
“这三个位置都有人嘛?”乘警指了指其他的三个空位说道:
冷香点了点头道:“有呢,但不清楚干什么去了,我才起来!”
乘警接过冷香的票看了一眼,然后递还给她在包厢中转悠了一圈忽然问道:“怎么有一股怪味?”
冷香听罢抱怨道:“就是后来的那两个人嘛,说是什么捕虫子的身上带着老难闻的味道了。而且你看,他们的虫子还可能跑出来了呢。”冷香说着指了指高阳铺位被子上的痕迹。
“嗯?”那俯身仔细的观察了一翻,然后很谨慎的站了起来小声问道:“姑娘,你可发现对面那两个人还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异常?”冷香眨了眨大眼挑眉思考了一会严肃的回答道:“就是出奇的丑,外加特意的臭。其他到是没有看出什么来!”说到这里冷香忽然想起他担心的事情继续说道:“对啦,我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怀疑是被他们的虫子咬伤了!”
那乘警的表情严肃非常沉声问冷香道:“你起来多久了?”
冷香说:“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吧!”
那乘警一听才二十分钟顿时泄气道:“才这么一会呀,可能是去餐车吃饭了,也可能在过道抽烟,你要是在不放心的话,可以打个电话嘛!”
高阳在百色的时候并没有给自己配电话,雁尾子中的通讯设施都是风将王龙生负责的,他准备到北京后在一起喊生子弄两套就是了。
这是冷香的第一次外出。而且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她不懂乘警检完票后一般是不会坐在这里与乘客闲聊的,
“你没电话?那你记得你哥电话不,用我的打!”乘警见冷香原地没动就继续说道:
冷香继续摇头
那乘警歪头打量了冷香几眼笑道:“看你这一身名牌,而且坐软卧怎么也不像不用电话的人呢。”
“算啦。我还是坐在这等算了,反正他们也不会下车去。”冷香的肚子有些饿了,俯身要去床下拿他们带上车来的食品,
那个乘警就在冷香低头翻食品的时候,飞速的掀开了冷香正对的铺位。见没有东西后又踮起脚尖伸手到上铺的被子中摸了摸。忽然那个乘警仿佛摸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他将手抽出来后,那得意的笑容却瞬间扭曲成惊慌。随后他拉开门嘡啷而走。
冷香这次拿着八宝粥起身,见乘警已经出去也便没有在意,一个人独自吃了起来。
刚吃上没几口,忽然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一个女乘务员站在包厢的门口一脸笑意的说道:“您好,请问有人要买东西嘛?”
冷香道:“只要我自己在,我不想买什么,所以目前没人要买东西!”
那乘务员探头进来向两边看了看果见只有冷香自己在包厢当中,就道:“你能帮我看一眼售货车嘛,我想去个厕所!”
冷香点了点头,
那个人直接把小车推到包厢中来,然后转身出去道:“麻烦您忙我照看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冷香道:“没问题啦。”
女售货员走了以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包厢的门又被推开,冷香还以为是哪个售货员上厕所回来,所以并未抬头,
“请问你们要水嘛?”
冷香一听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推着小车送热水的,
“不要!”
“呀!小芳的售货车怎么在这里?”那个送水工惊诧的问道:
冷香道:“她去厕所了,让我照看一下。”
那个送水工将送水的车推到门边上,然后迈步进来道:“我正找她有事呢。正好在这等她一会!”
冷香对之一笑,也没有太过在意,低头继续吃起他的八宝粥来。
那个送水工见冷香低头吃东西,便飞快的从售货车的货架上拿了一个小包像零食一样的东西,以超快的手法,塞进了上铺的被子当中。但塞东西的时候她仿佛有所顾忌。抽手极快,紧张异常。
把东西塞好之后她又坐了几秒然后才站起道:“不等了,等一会她回来你就告诉她,说送水的找她就是了,麻烦您了!”
冷香笑道:“没问题!”
送水的刚走后不久,那个上厕所的售货员就回来了。冷香把刚才有人找的事情如实相告。那人带着万分的谢意,推车离开了。售货员刚刚离开。便又有人推开了包厢的门。
南北的铁路线。东西的两侧窗。清晨的阳光从车窗中撒进包厢当中。光格子里,无数的灰尘在飞舞。高阳置身于灰尘当中细心的品味着,这只有在光明与阴暗交界分明的时候,才能被看清楚的世界。
“阳哥!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