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之后知后觉的猜测华衫男子很有可能与黑衣刺客是一伙的,心中一紧!不过现在已经抓了这么多菩提教教众,而且华衫男子外出足有半天时间,没有回去,估计已经惊动了他的同伴们。
若他猜测不差,就能解释华衫男子为何会这般配合自己了。
是想要弄出点动静,好让同伴们逃离!
虽然是猜测,但林敬之却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不由得一阵气闷。棋差一招,就跑了众多的黑衣刺客。要是先前他刚刚抓住华衫男子,就让内厂的厂卫用严刑逼拱,估计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如果五皇子真的豢养了这么多身手高明的刺客,并且与军队还有牵扯,那此人就绝非是表面上那般懦弱无能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却是迟了,因为就算此刻动用重刑,华衫男子招认了罪状,同伴也已经闻风逃之夭夭了。所以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林敬之决定不再提及此事,打算好好利用华衫男子,把菩提教在京城以外的所有窝点全部端掉,同样是大功一件。
心中拿定了主意,林敬之便不再多想,回到源泉城后,直接把那些菩提教的教众护法们关入了大牢,交给侯光耀审理。
侯光耀昨天夜里就把季长风偷偷押送到了别处审问,所以此时并没有在府衙大牢这边,林敬之累了一天,也懒的再去寻他,直接和玉姨娘等人回到了客栈。
进入客栈卧房,林敬之与玉姨娘随意吃了点东西,把肚子填饱,连澡都懒的洗,就脱掉外衫抱在一起滚上了床榻。
上了床榻后,林敬之抱着玉姨娘的细腰,把脸埋在她高耸的一双峰峦之间,闭眼就睡,还是玉姨娘伸手拉开棉被,盖在了二人的身上。
细心的帮林敬之掖好被角,玉姨娘这才反手搂住林敬之的腰身,闭上眼睑,进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天,林敬之果真没有询问华衫男子是否与黑衣刺客有关,只是再次让他带路,去城外菩提教的各个窝点捉拿欺诈愚弄百姓的教众。由于菩提教的教众分形的范围太广,所以后边只是跑路,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于是接下来四五天,林敬之忙忙碌碌,几乎是早晨出城,直到晚上才回来住宿,终于把附近的菩提教窝点,全部拿下!
其实人数并不是很多,只有五十余号人,大多时间都是用来跑路了。
林敬之这边忙着抓捕菩提教的教众,而侯光耀则渐渐沉不住气了。因为直到现在,季长风仍然死咬着牙关不认罪!这五天时间他是一天比一天跑去审问的次数多,但每每又失望而回。
到了第六天清晨,侯光耀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一大早就跑来客栈,把原本打算今天好好休息的林敬之早早的叫了起来。
见到侯光耀,林敬之就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想了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跟着侯光耀去一趟秘密审问季长风的地方。
在客栈吃过早饭,林敬之,玉姨娘,李强,还有几名内厂厂卫,就跟着侯光耀坐进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的驶向了关押季长风的地点。马车外有很多穿了便衣的捕快衙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免得被人跟踪。
走一截,就会留下一两个在后边,监视过往的行人,保密措施极其的严密。
马车缓缓行驶,过了好一会,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撩起布帘,跳下马车,一座荒芜的庭院顿时映入了林敬之的眼睑。这座庭约有三亩大小,围墙上灰土土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扫过了。门是一般的小木门,连辆马车都进不去。
木门与墙壁的交结处,还挂满了蜘蛛网。
“忠义伯,那个季长风就关押在此处,走,我们进去瞧瞧,看又受了一晚上折磨的季长风,是不是还像几天前一样嘴硬不松口!”侯光耀待玉姨娘也跳下马车,这才紧跟着下来,拍了拍衣衫上的浮土,开口说道。
如果季长风真的服软了,估计负责审讯的内厂厂卫就早跑到客栈通知自己了,所以林敬之听到侯光耀的话只是轻轻一笑,就伸出右手虚引一把,示意侯光耀在前边带路。
侯光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命人上前敲门,敲门是有暗号的,重一下,轻一下,再重一下,轻敲三下。里边的人听到对上了暗号,就匆匆走来,吱呀一声打开了木门。
见是侯光耀来了,连忙跪下磕头问安。
侯光耀也不搭理这些人,只是转过身对着林敬之轻轻一笑,然后当先走进了小院。这座庭院的附近虽然荒凉,但也零零散散住着不少农户,为了不把受刑犯人的惨呼声传出去,侯光耀命人挖了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在西边那间小屋的一块地板下边。
往下的通道是倾斜的,林敬之刚刚踏入其中,一股子阴暗腐朽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使得林敬之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地下室,让他想起了林家私自挖掘的地下刑房,也是这般的血腥气浓厚。
这间地下室明显要比林家的那座大了不少,进入其中后,拐了好几个弯,才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惨呼的声音,林敬之听出是季长风喊出来的,但早已经没有了那天在牢房里的中气十足。
沙哑,疲惫,夹杂着痛苦。
不过也是,在内厂厂卫的严刑挎打下,季长风能咬紧牙关硬挺到现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正在给季长风行刑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走出来一个查探,见是侯光耀与林敬之来了,连忙施礼问安。林敬之虚扶了一把,待这个人直起腰身抬起脸庞,才发现就算是内厂厂卫们也是神情疲惫不堪。
推开一个小铁门,林敬之在侯光耀的带领下走进了刑房,他顺着痛呼声瞧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此刻的季长风被反剪着双手用铁链高高的吊在半空之中,原本白色的中衣被皮鞭抽打的残缺不全,裸露出来的肌肤,就没有一块是完好的。两条大腿上还各捆着一个沙袋,腰间肋间,则印着一个又一个被火红烙铁烫过的印记。
浑身上下沾染的血迹早就干涸,变成了黑紫色,听到声音,季长风虚弱的偏头瞧了过来,一双原本杀气十足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