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  3282-3283以德服人

类别: 官场沉浮 | 都市 | 陈太忠 | 罗天上仙 | 情商 | 仕途 | 张好古 | 官仙 | 陈风笑   作者:陈风笑  书名:官仙  更新时间:2012-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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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2章以德服人(上)

白凤鸣不用抬头,就能知道,问话的正是另一个副区长葛宝玲。(,彩虹文学网)

葛区长是区里唯一的女性副区长,分管的是交通、民政、劳动等,她长得并不好看,黑瘦黑瘦的,并没有中年妇女常见的富态体型,齐耳短发、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看起来非常干练,跟白区长一样,她也是土生土长的北崇人。

上午的时候,办公室主任李红星跟陈太忠特意点明了这两位,那并不是因为这两人都是本地人,而是说这两个副区长手里需要结清的款项最多。

白葛二位区长,关系并没有多好——建委和交通局在某些建设领域里,功能有重叠,只不过这次新区长不听今年的政冇府工作,而是要谈明年规划,这让大家有点不解。

再想一想前两天,陈区长曾经跟谭胜利副区长明确表态,说不会考虑解决拖欠的教师工资,这显然是个不太好的兆头,所以葛宝玲跟白凤鸣碰了一下,决定先由白区长出面试探。

凭良心说,白区长这里的支付压力要轻一点,接区里城建工程的公司,一般都是做熟了的,而前任区长的一些关系,在走之前把账面也都处理了个差不多——这也是必然现象。

做熟不做生的城建系统,拖欠款项过年,问题并不大,但是交通局那边就不行,金桥银路草建筑,干公路施工的,可真没几个简单的。

“嗯,去了,”白凤鸣点点头,然后居然就没再说话。

葛宝玲一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妙,她将门轻轻一带,走到沙发前坐下,“姓陈的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咱们想的那样,以前的账不认,”白凤鸣面无表情地发话,他现在其实有点恨这个女人,我差一点就被你推到陈区长的对立面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能提前领会到新区长的手段和人格魅力,所以他也不想跟她计较,只是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出来。

“就这些?”葛宝玲略带一点愕然地看着他。

白凤鸣一听这话就来了点火气,他跟对方的约定是,他去探路,试探出结果之后,剩下的事情由她去处理,白某人刚才试探了,甚至还强调了工人们要过年——该做的我都做了。

“你还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他斜睥她一眼,冷冷地发话,“请葛区长指示。”

“我不是那个意思,”葛区长一见,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点冒了,都是副区长,她这个态度是真的不对,不过关心则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是说……年关了啊,这个年,他是不想让大家过了?”

真是不可理喻,白凤鸣越发地后悔跟这个女人的协作了,你都知道是年关,陈太忠能不知道是年关?

他这个想法没有任何贬低葛宝玲的意思——事实上,葛区长在女干部里绝对算得上能冇干,他只是想说,你只分管几个口子,就觉得压力大到不行,没法过年了,陈区长可是一区之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又岂能想不到会面临怎样的压力?

“他一个外地人,过年跑回家就行了,咱们可是本乡本土的,”葛宝玲见他不说话,却是越发地恼怒了,“就算你和我躲起来,一大家子人怎么躲,年怎么过?”

我估计陈太忠未必会躲,白凤鸣心里有猜测,却是不肯说出来,他只是淡淡地表示,“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消息也打听出来了,你还有事吗?”

今天你有点奇怪啊,葛宝玲跟白凤鸣打交道也「明儿无错字提供」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绝对可以肯定,在陈太忠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姓白的虽然喜欢借刀杀人,但是涉及底线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忍了。

有了这个猜测,她就越发地想知道得多一点,大多数女强人类型的,做事都比较一根筋,葛区长算是比较有策略的了,她试探着邀请一下,“那……一起来?”

你给我滚远一点吧,白凤鸣实在不愿意再跟她虚与委蛇了,两个副区长并不是一条心的,只不过是因为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仅仅是短暂的联手。

白某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下一步该不该跟着别人落井下石,完全是他自己的事情,姓葛的你这么强行绑架我,有意思吗?

不过对于这个女人,白区长也不愿意得罪得太狠,所有副区长里,这个副区长最为难缠,葛区长不但身后有人,在基层也有人,考虑到她还有“一根筋”的性别优势,很多时候,白凤鸣宁愿跟常务副赵海峰抱怨两句,也不想跟这女人过多计较。

然而,想到陈区长规划的美好蓝图,白凤鸣不愿意让这个可能毁灭在自己手里,于是他轻咳一声,“你想做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是……他是通过中组部交流过来的,二十四岁的正处,这个人在天南,能量大到不可思议,他来这里应该是很不情愿。”

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这话,葛宝玲越发地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但是同时她也知道,想争取白凤鸣一同对抗,是绝对不可能了,于是她苦笑一声站起身,“我就是发一发牢骚,还能做什么?”

走出白区长的办公室之后,她才冷冷一笑,姓白的最后的话,无非是告诫她——你不要指望在选举上搞鬼。

陈太忠只是代区长,按说还是要经过人大选举的,在阳州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组织意图没有得到人大代表支持的事冇件,不止一桩。

副职差额选举有跳票,正职等额选举,都失败过,尤其是五年前选举敬德县县长,由于唯一候选人是花城人,在年轻的时候,还贬低过阳州其他县区的人,被人拿出来做文章。

所以他的选票没过半数——这真是很糟糕的事情,市里不甘心,让再选一遍,结果工作做了那么多,依旧没过半数。

这一下,阳州市委恼火了,两次选举都不过?恼怒之下,市委书冇记明确表态了,第三次选举,我看就是把匿名的选票编上号——算了,编号不好,针对性太强,这样好了,不同意的人,在选票上划个对勾。

反对者划对勾,就已经是比较罕见了,更罕见的是,同意的人直接投票,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说就是——选举的时候,谁把笔拿起来了,这个人就有问题。

组织意图,是必须要得到体现的,怎奈市里才有这么个意思,上面就有人发话了,选了两次都过不了,第三次还要用这种丢人败兴的手段——算了,此人另有任用。

严格来说,这就是三次选举,硬生生地没选出符合组织意图的县长,阳州人的彪悍难斗,由此可见一斑。

当然,后来敬德县整个人大的班子,都因此倒霉了,县委书冇记在三个月之后,直接被送到省政协当调研员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县委书冇记其实是替罪羊——他是外地人,是前松山市委书冇记的秘书,

所以不管是在哪个地方,很多代县长代区长到任之后,总要在意这个选举能不能过,要夹紧尾巴,要大肆地走访乡镇人大代表,务求熬过这一关。

虽说不能过的人,冇连百分之一都未必有,但是一旦不幸成为这种人,不但是政治生涯中的耻辱,更是基本上就被打进了另册,想要翻身很难——组织都决定让你去那里「提供文字」了,你在下面激起了强烈的反弹,组织是不可能犯错的,那么……毛病出在哪里?

当然,通常来说,这种人的结局也不会特别差,有组织意图体现在先,那当不了县长,也要给个省厅处长之类的做补偿,否则就是组织决定出错了——总要好过调研员

在葛宝玲看来,白凤鸣对自己的能力很了解,所以有这么一个劝告:你想把陈太忠选下去?嘿……你要是真的把他选下去,没准是人家巴不得的呢。

陈某人来得不情愿,陈某人背景深hòu,陈某人年轻——所以,人家需要在乎选举吗?

来得不情愿,代表可以借机发作,这么年轻有为的交流干部,来了恒北连选举都过不了——这是谁打谁的脸呢?那行,我不在你恒北占位置了,这总可以吧?

敢这么想的交流干部不多,但是陈区长绝对是例外,这就是背景深hòu,人家抱的大冇腿老粗了,以此为由,直接调到北京也正常。

而最关键的是,此人不但背景深hòu,而且年轻,年轻就代表着希望和未来,有那深hòu的背景,随便找个地方蛰伏一两年,再出来的话,谁还会记得那么多前尘往事?

白区长这话,就是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在选举上玩花样,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笑在最后。

我才不会在选举上玩花样,葛区长心里冷笑,其实这原本是她一个备选方案,但是有人提醒,她就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真要把陈太忠选下去,查来查去的,没准我要倒霉。

所以说,很多时候女同志玩策略,玩不过男同志,这是不争的事实——葛宝玲真的被白凤鸣忽悠晕了,却是没想到,白区长最怕她来这一手了。

谁来做区长都一样,反正这位子轮不到白某人惦记,但是下一个区长,有没有陈区长这么有魄力,愿意不愿意像陈区长一样重视工业,真的很难说——而且,陈区长是外省人,需要本地人的支持,换了本省人则未必。

3483章以德服人(下)

葛宝玲同志的策略差一点,但是她有她的长处,于是来到新区长的办公室,却是正正地撞到谭胜利往外走,“谭区长你好。”

“嗯,葛区长好,”谭胜利点点头,明显地有点心不在焉,“陈区长屋里正好没人。”

这是什么gǒu屁话,葛区长心里有点不满意,不过也没太在意,她身为女同志,最是反感别人说男领导屋里没人之类的话——虽然类似的笑话,她在酒桌上听过不少,虽然她的相貌也不是很出众,虽然陈区长比她小很多,但是……反感需要理由吗?

经过那个姓廖的小家伙的通报,她走进了区长办公室,才一落座,她就很明确地表态,“年关了……我是跟区长求援来了。”

“嗯,你说,”年轻的区长点点头,说话很简洁,却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西陈、望闪、小屈等五条县级公路建设,目前应付建设资金有三百余万,”葛宝玲开门见山,“加上乡镇公路,资金缺口高达五百万……年关了。”

西陈、望闪、小屈这些公路,都是北崇区的内部公路,省里和市里虽然也有投入,但是本质上讲,这是县区内部建设,自身投入得更多。

“有预算和文件吗?”年轻的区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中有些说不出的东西。

“文件和预算都有,”葛宝玲倒是不怕这个,修公路没文件,那成什么了?不过那啥……“有些预算做得偏低了,施工中会遭遇各种不可测因素,决算往往会高一点。”

“嗯,”陈区长点点头,然后问了一个很奇葩的问题,“今年的预算,还是去年的?”

他问得奇葩,但是葛区长回答得却很靠谱,“是本年度的财政预算,该支出的要支出……有些预算明显偏低,下面叫苦的声音很高。”

“已经给了的钱就给了,没给的钱我不给,”陈区长微笑着回答,语气却是斩钉截铁般地强硬,“在我上任之后会发生的费用,要提前打报告。”

“福利院也还有款项没拨下去,”要不说这女人狠起来,也是真狠,葛宝玲淡淡地表示,“孤儿和老人,总是要过年的。”

“嗯,没错,”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民政局同志们的觉悟,我是相信的。”

民政局……葛宝玲禁不住微微张开嘴,吸了一口气,姓陈的王八蛋,你真是铁石心肠。

民政局可以说是区里排得上号的穷局,根本就没什么收入,拨款也不多,挪用些福利院的拨款,再正常不过了,只要领导能体谅,节前再给拨点款,好歹那些孤儿老人的,就不至于过不了年。

而陈区长这就是表态了,往日你们挪用的拨款我是不会补的,过节没有那么多名义的补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老人小孩出了事,我要找你民政局的麻烦。

这等于是从民政局的人口袋里掏钱,去补助福利院,怪不得葛区长要骂娘,当官当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

她强令自己稳定一下情绪,才又缓缓地发问,“陈区长,我真的是不太理解,工程款项年底结算,是一个惯例……为什么您上任,就一定要卡住?”

这样的问题,也就是女性干部问得出来,换个男性干部,陈区长怕是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想到这女人手上等着结算的款子不少,他决定先以德服人。

“我曾经听说有这么个同志,也是去做县长了,前任县长给他留下了改造到一半的花园广场和亟待回迁的小区……他要接手这个项目的话,前三年是越来越大的窟窿,最后两年要补窟窿,葛区长,你如果是这个县长,会不会继续大力支持这个项目?”

葛宝玲愣了一愣之后,才轻叹一口气,“咱们北崇没有这么大的窟窿,这是基础设施建设,关系到民生的。”

“小窟窿我也不会补,这是原则问题,合格的领导在离任之前,应该把手尾都收拾干净,”陈太忠缓缓摇头,“这不是我卡人,你也不应该问我为什么。”

再想一想,他又说一句,“如果将来北崇发展得好了,有些款项也是可以考虑的。”

葛宝玲沉默一阵之后,站起身离开了,没再说一句话。

“唉,”陈太忠轻叹一声,摸起手边的熊猫烟,抽冇出一根来点上,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有些人的烟瘾是怎么养成的——面对这种纷繁杂乱的局面,真的太需要提神了。

当然,他的烟瘾并没有养出来,只不过在这种烦躁的时候,他觉得点一根烟就这么夹着,那袅袅的一缕青烟,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点。

今天上门拜访的人还真的不少,下午的时候,副区长徐瑞麟也来了,不过徐区长明显地没从丧子之痛中回复过来,整个人都是没精打采的。

他来也是了解明天的区长办公会的,而且他并没有纠结于为啥不提今年的报告,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他就想站起身告辞。

“小徐的事情,我听说了,”陈区长就算是再不想说,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回避了,“徐区长请节哀……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话。”

徐瑞麟听到这话,扭头呆呆地看他好一阵,方才面无表情地缓缓发话,“没教育好孩子,是我的问题,不过……北崇也有点太乌烟瘴气了,警冇察都要听流氓的。”

说完这话之后,他转身离开,竟然告辞的话都没有说。

这倒是稀奇了,警冇察也要听流氓的?陈太忠愣了好一阵,才摇摇头——老天,你是嫌我事情不够多,一定要累si我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徐区长既然这样抱怨了,他不过问此事也不好了,沉吟一阵之后,他刚说要把廖大宝叫进来了解情况,殊不料小廖敲门进来,“闪金派冇出所的所长牛四维来了,想跟您汇报一下汽车抛锚的那件事。”

“让他进来,”陈区长扬一下下巴,不多时,两个警冇察走了进来,一个是昨天见过的,另一个走在前面,浓眉大眼国字脸,还没开口说话,一脸的正气就扑面而来。

这位就是牛所长了,他将事情的调查过程说一下,那帮人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往日里也有点小劣迹,是被多次教育过的。

陈区长昨天的出手,确实不怎么重,被打倒的人多是关节脱臼骨头错位,只有两个人有点轻微的骨裂,牛所长表示说问题不大。

尤其是派冇出所里的警员们,对陈区长的身手佩服得五体投地,接卸关节对大部分警冇察来说,都不是能很好掌握的,就算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动,都没几个人敢这么下手——力道控制不好就要出事。

能在运冇动中下得出如此巧手的,那绝对算是精英了,更别说陈区长还是在一个对十几个的混战中做到这一点的。

因为错骨脱臼的人有十几个,警冇察们都没把人往医院送,直接从镇子上找了一个老拳师来帮着正骨——阳州民风彪悍,会点把式的人也不少。

老拳师当下就感叹了,一个人能放倒你们这么多,用的还是这种手段,这功夫真的是炉火纯青,只存在于传说中——也就是人家小心地控制着不下狠手,要不然给你一记阴手,半年后si亡都是正常的。

当然,这些是江湖传言,相信与否也无关大局,一帮土棍吓得倒是不轻,不过牛所长今天来,是请示区长:这些人我该怎么处理呢?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们是强买强卖未遂而已,”陈区长轻描淡写地指示,“你们的决定,我是不会干涉的,关键是一定要杜绝类似事情再次发生。”

“那……行政拘留几天?”牛所长有点不摸区长的意思,说不得还要再请示一下,“要说最有效的手段还是罚款,他们宁可蹲几天黑屋子,也舍不得被罚款,但是真要罚了……没准他们要惦记着找回来损失。”

“这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了,关键是这个车匪路霸……强买强卖的现象,必须杜绝,哪怕拿我吓唬他们都行,”陈区长很正式地表态,“这种现象,会严重地影响北崇经济的发展,他们觉得欺负外地人无所谓,但是等外地人都不来了,你闪金镇凭什么发展?”

“区长高瞻远瞩,指示得太及时了,”牛所长一听事情还可以上升到这个高度,登时就是眼睛一亮,其实在好勇斗狠的偏远地区,警民关系协调起来也费劲。

眼下陈区长能抛出这个观点,闪金派冇出所就好做工作了,实在不行就说这是陈区长亲口说的——你们要是还不听,小心区长打上门来。

“对了,悦宾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们知道吗?”冷不丁地,陈区长问起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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