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踏上飞往北京的飞机,陈太忠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地恼怒,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解决。
说穿了,他是在后悔,此事是他记得不多的几件事果的一件,而且去年就想到过此事,这两个月科索沃那里又打得火热,他居然就没放在
这实在让他有点无法容忍。总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亡”的愧疚,好歹也是穿越一场,这种事情怎么都能疏忽了呢?
若是无动于衷的话,此事将成为他心中的一个执念,陈家人在红尘中历练是不假,但是最终还是要升仙的,对于可能转化为心魔的事情小他不能不出手处理。
刘望男却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地大发雷霆,坐在飞机上还轻声地安慰他,“这种耸情,咱们也只有摇旗呐喊的份儿,表示出民真就行了。”
“你”你说得很对”陈太忠网想说什么,却是硬生生地改口小下一刻,他冲着一个中年人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嘴里继续地回答她,
“等去了北京,咱们去美国大使馆抗议去。”
“呵呵,这么巧啊陈主任?”钱文辉笑嘻嘻地走过来,一点都没困为受了怠慢而生气,从表面上看这很正常,一个是年轻的副处,一个却是受科委钳制的石材商人。
“嗯”陈太忠不冷不热地点点头,“怎么每次我上飞机,都能遇到钱老板?”
“一共就两次吧?”钱文辉笑着回答,看来这国安不但得会伪装,记性也得好,“上一次是从法国回来的时候。”
“哦”陈太忠微微点头,心说言多必失,我还是不要搭理这厮了,谁想钱文辉却是不肯放过他。“我刚才听说,陈主任要去美国大使馆抗议?算我一个,大家一起去”美国佬太欺负人了。”
若是陈家人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科委副主任,钱老板这话,就有投其所好巴结领导的嫌疑,而且这马屁拍得非常自然,可以说是混若天成。
然而,非常遗憾,陈太忠并不是普通人,他还知道对方也不是普通人,那么,他做出的选择也是非常令人膛目的,“可以啊,不过我得先把手上事情忙完,还得化个装”好歹是国家干部嘛,要注意影响,倒是老钱你无所谓,无官一身轻。下了飞机可以直奔那里。”
“啧,那真的太遗憾了。”钱文辉无奈地叹口气,冲他点点头,看上去非常不甘心地离开了。但是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那就不好说
这次来北京,陈太忠是打了电话联系人来接机的,要光是他和刘望男,倒不用这么夸张,可是他身边跟着宵瑞远和宵总的助理裴秀玲,多少总得安排一下吧?
事实上,宵家在京城也不缺朋友和故旧,只是宵瑞远这次来,先要打问一下这个关于工会的访谈该怎么说,既然如此,那保持一定的低调就很有必要了,拿定主意之后再活动也不迟,要不就本末倒置了。
来接机的不是别人,正是黄汉祥的女婿何保华,自打何院长去了天南一趟,就通过陈太忠搭上了范如霜的线儿,范总不知道为什么黄汉祥不出头,不过也能勉强猜出个一二来。
可是,虽然黄汉祥碍于某些事不出头,但不管怎么说何保华也算是黄家里的人,范如霜自然不会小看此人,再加上还有陈太忠居中调停,她的热情就可想而知了。
从某一个角度上讲,这也就是黄家人有时候放不下身段来,一旦真的放下身段,上杆子巴结的人、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一点不夸张地说,那根本都忙不过来。
然而对黄家来说,距离感是必须保持的,要不麻烦会很多,物议也会很多,这并不是黄汉祥真的就对女婿的事情彻底视而不见,而是麻烦可能大于收获,那就没必要帮着出头了大约打的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打算。
与之相对应的,是黄老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帮夏言冰出头,可见人和人之间,还是要讲个缘分什么的。黄家的低调也仅仅是建立在某些方面不幸的是,何院长正好撞在那里。
总之,有陈太忠的帮忙,何保华的研究院跟范如霜的临铝就建立了合作关系,尤其是前不久,电解铝的项目拿了下来,这项目里也有不少课题,何院长正在跟她谈呢。
陈太忠选择这接机人选,还颇费了一番脑筋,若是平日里,荆俊伟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然而这次他还带着刘望男,那就有点不太合适
倒是何院长最是方便。不但是黄汉样的女婿,一接电话还表示,最近他的研究院正在跟临铝谈事情。根本就是两不耽误。
何保华这次是亲自来了。大家一见面,陈太忠帮着介绍一下宵瑞远至于刘望男和裴秀玲那是不合适提的,大家寒暄之后,陈太忠兀自不忘补一句,“何院长这么忙,安排人过来就行了,客气什么呢?”
“客气是必要的,我都说了小陈你来北京的话算我的”何保华听得笑一笑,“你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宵家也是咱天南的骄傲,我怎么能怠慢呢?”
话说得是不错,不过他把陈太忠摆在前面,宵家摆在后面,那孰重孰轻是不言而喻了,以宵瑞远的名气,类似待遇还真不多见。
宵总当然不会因此计较。在黄老面前,他爷爷宵天嘉都算低了半辈,照这样排下来,他也是低了何保华半辈,此次又是想求教于人家的老泰山,他想计较也得计较得起来呢。
何院长是带了两辆奥迪车来接机的,而且表示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招待所档次不行,不过隔壁的华意宾馆还算将就,四星的,给你们订了俩房间。”
到了宾馆就接近十二点了。何院长安排了饭局给他们接风,酒桌上还一个劲儿地客气,说是怠慢了。我知道小陈能喝,咱们晚上去临铝驻京办好好地喝一喝。
“范总现在在北京?”陈太忠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却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范总现在天南北京两头跑,昨天才到旧“三。估计要待三四天吧六”又聊了一阵,陈太忠就把宵瑞远的来意说出来了,“何院长,能不能跟黄总说一声,这次瑞远来,是想请教他一点事情。”
“嗯?”何保华看他一眼。笑着摇头,“太忠你开什么玩笑,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啊,还用得着找我帮你递话?”
宵瑞远看陈太忠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他在天南已经听太忠说过这样的话了,虽然心里并没有认为那是大话,但是听到当事人的女婿亲口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震撼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混的,天底下还有他搞不定的人吗?
“前一段时间,麻烦了黄总不少事”陈太忠笑一声,到是也没有藏着掖着,“再去找黄总。怕他嫌我是事儿妈,就只能迂再一下了。”
“哦,这样啊”何保华点点头,不再说此事,事实上,别看他的女儿都已经十九了,他心里还真是有点怵自己的岳父,要是别人托他找黄汉祥关说,他等闲是不肯应承的,不过这个小陈跟老岳父的关系很好,所以他才肯一试。
吃完饭,四个人就到屋里歇息去了,至于刘望男和裴秀玲该去哪儿,都是成年人了,这点破事儿谁还不知道?何保华甚至连关心的兴趣都没有,他虽然是做学问的。但是久在京城,荒唐事儿见得多听得多了,相较而言,这两位都是自带女伴,算是本分得不能再本分了。
约莫三点多钟的时候。何院长正在院里办公,接到了女儿的电话,何雨朦想趁着周末,跟着同学去香港逛街,这是打电话跟老爸请假呢。
“也不知道这街有什么好逛的”何保华悻悻地嘀咕一句。随即就想起了中午陈太忠说的事儿。“你老大不小了,跟你外公要两个人跟着去,要不我不答应”对了,再跟你外公说,凤凰的小陈来北京了,还带了宵家的人来,想见一见他。”
“又是让我说”何雨朦听得嘀咕一句,她可是知道,老爸一般不跟姥爷张嘴,有些事情还得自己这个外孙女当传话筒不过没办法,谁让她姥爷和太姥爷最疼她呢?“我不想让人跟着”是那个陈太忠吧?”
“不想跟着就不要去!”何保华哼一声,随手挂断了电话,心里兀自愤愤不平,这丫头被宠得没样子了,你一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复杂吗?
何院长却是忘了,普通人家的女儿日子也是要过的,他原本也是普通人家出身,只是被环境改变了思维方式而已。
章内幕
黄汉祥听外孙女儿说陈太忠带了宵家的人要见自己”里也纳闷,不过他并没有把情绪表示出来,而是淡淡地回一句,“哦,知道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吧。”
不多时,陈太忠的电话打了过来,张嘴哇啦哇啦把情况一介绍,黄总这边一听就明白了,“嗜,我当多大的事儿呢,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三资企业里面搞工会是好事儿嘛。
“这不是怕路线错误吗?”陈太忠笑着答他,“黄二伯,宵总跟我关系不错,早说要拜访您的,就是怕早昧了。”
“唉,你这家伙”黄汉祥听他说得明白,到也不遮掩什么。“这怎么能叫路线错误呢?什么时候做好事也得偷偷摸摸的了?你让他放心去干”什么狗屁路线,无非就是倾轧。”
有他这句话,宵瑞远就算上了保险了,起码相当一段时间内是没人人敢为此歪嘴了,不过陈太忠的野心还不止这么一点,“黄二伯,他真的挺仰慕您的。”
“啧”黄汉祥犹豫一下。却是不肯答应,“这样吧,他要是能跟他爷爷一起来,我就见一见”至于他嘛”陈你也不要什么人都往我这儿领。”
这才是黄家老二的做派,别以为我能跟你莫名其妙地来往,就可以随便见你的朋友小宵同学还不够格,宵天嘉来还差不多。
“唉,人家黄总觉得你身份不够”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笑着跟宵瑞远解释,诸总郁闷地翻一翻眼皮,“啧,我不够格你就够格,这也真是的。”
“我当然比你够格了”陈太忠笑着一拍胸脯,“跟你说话的”是全中国最年轻的副处。明白不?”
“有本事咱俩比一比谁钱多?”宵瑞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过太忠,他既然能这么说。万一我谈话谈出什么砒漏,也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你确定你做的是好事儿,这就行了”陈太忠点点头,“有老黄担保还出事,那倒是怪了呢”你要是不放心,就不要往社会形势上说,别人打生打死的跟你无关。咱们没给别人做小卒子的觉悟。”
“这个我也想到了”宵瑞远点点头,想到这糊糊事儿还是陈太忠引发的,一时禁不住生起气来,“都是你小子害的我,损人不利己。”
“这是做好事,明白不?”陈太忠也懒愕跟他多说了,站起了身,“我还得去办签证呢,不管你了。晚上一起去临铝招待所吧?”
“那就”去吧”宵瑞远回答得有气无力,就像黄汉祥眼里没他一样,他眼里同样没有范如霜。不过,既然是何保华想要见人家,他自然也只能跟着去凑趣了,关系总是一步一步慢慢地经营出来的。
“看把你委屈的”陈太忠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做生意的,多个熟人多一条路啊。”
“我家老爷子早说了。让我不要往其他领域伸手,我不会掺乎铝厂的事儿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傻的,不知道投资房地产?”身后传来了宵瑞远的声音。
嗯?陈太忠听得脚步就是一顿,!里隐隐就明白了点什么,宵天嘉这吩咐,还是在提防着什么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这也正常了,在穹家工业园这一块儿上,就算有人想算计,也玩不了这个。行当专业上国际声誉上都很难跟其比肩,所以说宵家人不怎备害怕,可是真要涉足房地产这些,不但容易跟别的利益集团产生冲突,更是因为这东西真的没什么做愕冷量。很容易被人本了基业去或者是搞得头破血流的
所谓的资金壁垒,在有办法的人眼里根本就不是壁垒,也正是这种不愁资金的主儿里面,才能出现敢打宵家主意的人,这个无须多解释。
想明白这个道理,陈太忠不得不感慨一下,哥们儿以前总以为做企业的话,最好是全方面发展才能做大做强,眼下看来,这单一企业也有单一企业的好处啊。
不愧是这么久的家族,做事果然靠谱,不过”是不是胆子太小了一点呢?
当天晚上,范如霜设宴招待何保华和陈太忠一行人。同宵瑞远的反应一样,她对宵家人很客气,但是也仅仅限于客气大家风马牛不相及,谁也不求谁。
酒桌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昨天发生的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的事情,范总虽然是女人,对这事儿看得却是很透,“抗议一阵,也就完了,美国做个姿态,咱们得个面子,,唉,死了谁苦了谁。”
“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何保华摇摇头,他又喝了不少,何院长酒量是不小,但是一喝酒就亢奋,管不住自己的舌头,“里面应该有内幕,咱们国家可是跟南联盟关系不错”
“什么内幕?”宵瑞远听得好奇发问了,谁想何院长却是笑着摇头,不肯再说了,“知道那么多也没用,自然有该操心的人去操
有内幕?陈太忠看何保华一眼,有心再问一问,转念一想算了吧,天大的内幕又关我什么事儿呢?我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何必管那么多?
不过。这个话题让他心情又糟糕了一些,以至于在吃完饭后都没什么心情聊天了,说不得站起身告辞,宵瑞远也闲得无聊,扯了裴秀玲跟他一起出去,“太忠,你常来北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好玩的地方多了。不过赶明儿个吧”陈太忠笑着摇头,“明天你不是要做访谈吗?”
“切,这也是我来了。要不让他们去凤凰找我”宵瑞远大大咧咧地回答他,“多大点儿事嘛,找个地方玩玩吧。
我是没心情啊,陈太忠摸出手机,琢磨一下给马小雅打个电话。“我说你们在哪儿玩呢?”
“打牌呢”马小雅一听,登时喜出望外,“太忠你来了?过来吧,”
“我跟朋友在一块儿呢。他想找个地方玩,你们在打牌就算了”陈太忠笑着回答。“还说你们在哪儿泡吧呢。”
“那我出去,你等我。在什么地方呢?”一边说着,马小雅那边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响声。她隐约还在吩咐人,“你们玩着,太忠来了,”
“这个,”陈太忠犹豫一下,回头看一看刘望男,干笑一声,“来就来吧,不过小雅,我身边有尖伴呢。”
只马小雅那边登时就没了声音,好半天她才勉力笑一声“唉。原来是这样帆…”
“你来,我肯定欢迎啊”陈太忠听出了她的不高兴,一边看刘望男一边劝慰她,“只不过我不想瞒你,也省得你心里有疙瘩。”
“你牛”宵瑞远在旁边听得这叫个佩服,抬手拍一拍他的肩膀,竖起个大拇指来,“我以为自己很荒唐了,跟你相比,简直是不够班
马小雅犹豫一下,说了一个KTV的名字,一开始她只当陈太忠是不愿意理她了,眼下听说只是怕她心里有疙瘩,就好受了很多,她在北京呆得时间不短了,自己虽然没干过那些双飞三飞的事情,可是听说过也不是三五十起了。
尤其是她所在的这个,类似事情更是不少。早见怪不怪了,既然对方的女伴不是自己里的人,那问题就不是很大,不过大家素不相识,总是要见面坐一坐。相互还是要讲个眼法的不是?
她选的是一个比较僻静的歌城,档次到是不低,陈太忠一行人打探着过去,马小雅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照例。是有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姐来等人选,官瑞远一点都不见外,张着眼睛仔细打量,马小雅却是在偷偷地打量刘望男这个女人气质不错。尤其这长相,有种古希腊的雕塑美。
“太忠,你不选两个?”看到宵瑞远挑了俩小姐,马小雅笑嘻嘻地发问了,不成想宵总和刘望男异口同声地回答她,“太忠从来不找小姐。
马小雅笑一笑,不做声了,心说这家伙还真没我想的那么乱,于是笑着点头,“也是,要不然刘姐也不放心他来北京。”
宵瑞远听得就笑了起来,刘望男也笑一声,看她一眼,“被迷住了吧,这也是优点了?小马。这家伙就是爱祸害良家妇女。”
你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不是随便的人!马小雅听出对方的暗示了。但是今天晚上怕是要随便一下了,于是笑一笑,转移了话题,“这两天都没心情去三里屯的酒吧了,那儿外国人太多。”
“炸大使馆的事儿。你听说什么内幕了吗?”宵瑞远一听。又勾起了他刚才的好奇心,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走到了帝都,也得听一听这里人的看法吧?
“听说是”跟美国人狙击欧元有关?”显然,马小雅也道听途说了不少消息,“最近欧元太强势,美元被压得受不了啦,所以就不想结束这场战争,好把欧州拖进去。”
宵瑞远听得点点头。这个消息跟他知道的消息差不多。“中国的态度,是先停火再谈判,北约一定要边打边谈,只要中国不改变态度,仗就要打下去,所以,大使馆就被炸了。”
陈太忠这下听明白了,大使馆一被炸,中国肯定更要坚持先停火再谈判了,然后,”美国人就高兴了,接着打呗。
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