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奇兵队将士的集体出走,仁孝天皇御驾队伍又得到了新一轮的大幅度精简。
具体来说,就是从抵达下酷城之时的两百余人,进一步缩水到了元旦的六十几人。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仁孝天皇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时局危急,事态确实已经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于是,在像被抛弃的怨fù一样,又哭又叫地闹腾了许久之后,天皇陛下终于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强打起精神走下楼梯,宣布要和剩下的诸位“朝廷栋梁”们召开御前会议,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只是,当众人在榻榻米上围成一圈正襟危坐,由天皇陛下亲自宣布会议开始之后,诸位平日里吟诗作赋,清谈不休的名门公卿,此刻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全都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事实上,这些世世代代蜗居于京都一隅的天皇和公卿,虽然貌似十分尊荣的模样,其实却不过是相当于被人精心豢养的宠物狗狗。尽管看上去或乖巧可爱,或威武不凡,各有千秋,但万一丧失了饲养者的欢心,被放逐出野外的话,却是连最基本的独自谋生能力都没有了……
例如在此时此刻,仁孝天皇和诸位公卿们都很尴尬地现,自己对于京都之外的地理和道路,简直是两眼一摸黑,而且手边更是连一张地图都找不到……除了知道这地方是因幡国的鸟取沙漠,这座城的名字叫做下酷城之外,其余就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了。
因此,他们既不知道该走哪条道路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合适的去处,更不知道哪里有什么豪族或神社的势力可以借助,还不知道有哪些对头的据点需要避开……这还如何讨论?
但另一方面,这座下酷城位于沙漠之中,缺水少粮,也实在不是久居之地。更别提随着护驾士兵的逃散,御驾驻地的消息很快就会被传播开来,届时追兵一到,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于是,诸位峨冠博带的达官贵人们,全都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老半天都没人吭声。最后还是某位凑过来送茶水的仆人插了句嘴,向他们出了个主意:可以求助于昨日前来报信的那几位黑巫女,也就是祈求黄泉神社和月读命大神的庇护,跟着她们一块儿去山中避难。
听说要让自己以堂堂天子之尊,去低声下气地求助于一帮女流之辈,仁孝天皇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儿面子上挂不住,只是眼下实在无法可想,也唯有依计行事……不过,虽然这个计策被采纳,但礼法规矩仍然不可废——以打扰朝廷议事的罪名,这个多嘴的仆人非但没得到赏赐,还被下令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为了让满心憋屈的天皇陛下,能够有个名目泄一泄愤罢了……
谁曾想,这些黄泉神社的黑巫女,可是比诸位脑残的公卿们机灵多了——她们一看到护驾士兵集体逃散,当即就知道天皇御驾的情况愈不妙,居然在今天一大清早的时候,也没有跟任何人说上一声,便打点好了行李悄悄溜走……如今早已是踪迹全无,想要追也追不上了。
得知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飞了,天守阁内的众人一时间当真是如丧考妣、万念俱灰。
仁孝天皇当即就重重地一甩袍子,浑浑噩噩地念叨着“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起身径自登上三楼,然后便搂着同样ua容失色的皇后,以及身边的最后一位清秀殿上童,钻进被窝里一块儿哭鼻子去了。
而其余的随驾公卿们,自然也都是面如死灰,浑身瑟缩,却又苦于实在无路可走,只得坐在原地,久久地不言不语,呆若木鸡,仿佛一尊尊等身比例的女儿节公卿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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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下酷城中变得愈冷清之际,城外的那座沙丘却变得愈热闹起来。
“……哟,虚刀流的传人居然和真庭忍者ún在一块儿了?这还真是奇闻啊”
一群刚刚找到这里的年轻剑客,在沙丘后面居然看到真庭蜗牛和鑢十六夜正在无聊地下棋消遣,不由得深感惊讶,“……你们之间不是有灭门之仇吗?怎么看着倒像是tǐng熟悉的样子?”
“……咳咳,那都是一百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并且被灭掉的只是真庭本家。而我们则是真庭逃忍出身,早在那场大祸之前,就已经和本家没啥关系了……”
真庭蜗牛抬头打量了来客几眼,便淡淡地开口解释说道,“……那年头的真庭本家食古不化,明明都已经是太平盛世了,却还严守祖宗规矩,只接暗杀行刺的任务,还总是被客户赖账,结果弄得潦倒不堪。上面的头领们还在贪污抽洋烟喝洋酒,下面的底层忍者可都穷得要饿死了。
于是,真庭的下忍和中忍们为了不被饿死,只能纷纷出逃,要么索性改行不做忍者,要么去大城市里接一些寻狗啦、寻人啦、修筑密室或暗道啦、还有刺探婚外情之类的零碎活儿,或者开办忍术兴趣班,招揽业余爱好者收学费为生……说起来也实在是可怜人的无奈之举。
但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真庭领们眼中,这却是绝对的叛经离道,所以我等的先祖整天提心吊胆地忧虑着会不会被本家追讨,谁想到没过几年,真庭忍军就参与了叛乱,然后被虚刀流剑士和幕府杀手剿灭。而我们祖上那些真庭逃忍,也因此变成了正牌真庭忍军……对于出手消灭了真庭本家的虚刀流鑢家,我们是连感谢都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有什么怨恨呢?更何况……”
真庭蜗牛略微顿了一顿,然后似笑非笑地对几位来客说道,“……就连你们新选组和赤报组这两拨前几个月还在拔剑对砍的死对头,如今都能ún在一块儿。我们这点百年之前的旧怨,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此言一出,方才出言调侃的相乐忠八,看了看自己的左右,不由得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半个月之前,巨熊军团在轻松捣毁了京都朝廷之后,看看这座魔都已经没救,便径自返回大阪城进行休整了。至于追讨残敌,搜索仁孝天皇行踪之类的事情,则是交给了正规军以外的专业人士——巨熊军团的作用是正面攻坚破敌,而不是在陌生环境之下的特殊作战。
再说眼下也快过年了,明明都已经取得了一场大胜利,却还要士兵们继续顶风冒雪地展开大范围搜捕,连新年佳节都没得过,未免也有些太伤士气。
对此,三井龙姬大小姐的做法是大肆撒钱,雇佣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忍者和武术家,让他们在近畿和山阴、山阳两道撒搜查。而菲里.泰勒少将也觉得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但军中也实在找不出那种擅长千里奔袭的特种兵,于是就把在三河国冈崎城新近收编的赤报组给打了出去,让他们试着碰碰运气。
作为新近归降之辈,赤报组的相乐忠八组长也很想有所表现,以便于在新老板手下站稳脚跟。无奈他的部下原本就在冈崎围城之战中死的死,病的病,减员了至少七八成。来到大阪之后,又有不少人脱队回家……再扣掉老弱病残之后,居然只凑出了四五个能跟着他出任务的壮丁,顿时不由得心头颇为忐忑。
恰好这时候有几个穷困浪人来向他应聘,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新选组的残部——自从夏天里京都失守之后,新选组除了在战场上被打死打散了大半,剩下的残部则逃进了大阪城。可问题是所有骨干都已经死的死逃的逃,最后一帮小喽啰互相不服,连个队伍的架子都搭不起来。看看这班武士已经变得无用,有关当局也就渐渐断了给他们的接济,于是,这个组织很快就自然瓦解,而新选组残部也都成了浪人……
正缺少人手的相乐忠八组长见状大喜,也不顾他们之前各为其主的时候曾经火并过好几场,就将这几个剑士统统雇佣下来,勉强凑齐十个人,向着西北方向一路查探而去,沿途的挨饿受冻自然不用提了,连新年都是在荒山野岭间度过。最后终于在今天现了仁孝天皇御驾的踪迹……可惜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所以,满心郁闷的相乐忠八阁下一看到先来的真庭蜗牛,就忍不住想要挑刺——并且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么说来,二位是在和衷共济么?嗯,那么为何不见你们前去打探情报,反而聚在这里下棋?城里面现在还有多少人?多少兵士?有没有阴阳师或巫女?这些你们都弄明白了吗?”
“……这个……呃,确实是还有待进一步侦察啊”
真庭蜗牛闻言愣了一愣,现自己还真的有些粗疏了,眼下只是知道天皇就在城中,还有就是奇兵队逃散了。但是天守阁内究竟还剩下多少人,有没有卫士或阴阳师,确实是未曾打探清楚。
本来像这种具体操办的事情,他都是丢给真庭忍军的后辈们完成。可是整支真庭忍军眼下都有任务,要么在追踪奇兵队溃逃者的足迹,要么正在动神行术赶回大阪报讯,要么去打探附近豪族寺社的动静,只剩下真庭蜗牛这个领还有空闲。于是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便动了忍术,打算亲自上阵。
“……既然如此,就让老汉我走上一遭吧忍法,地隐之术”
伴随着“嘭”的一声,真庭蜗牛突然在沙土之间消失了。
众人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定睛一看,才现真庭蜗牛已经趴倒在了地上,背上张开了一面沙漠色彩的保护膜,正四肢并用地翻过了沙丘,朝着下酷城缓缓蠕动。而他背上覆盖着的那张伪装物,既像是一条土黄色的毯子,又像是飞鼠四肢之间张开的皮膜。
于是,大家便藏在沙丘后面,眼巴巴地看着伪装了沙漠迷彩的真庭蜗牛,向着那座沙漠孤城慢慢爬行推进,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仅仅潮湿的海滨沙砾上爬行了不长的一段路,就突然停下来不再动弹了。
“……怎么爬到一半就不动了?莫非这厮的耳朵如此灵敏,隔着这么老远就听清敌情?”
相乐忠八颇为困uo地刚刚嘀咕了一句,就看见两个刚刚执行完任务的真庭忍者,不知从何处飞扑而下,把真庭蜗牛一左一右倒拖着两条大腿,硬是给拽了回来。
等到把真庭蜗牛拖回了沙丘背面之后,那两位赶回来的年轻忍者,才对着众人低声解释道,“……唉,蜗牛领也真是的,明明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还硬是要逞能……这不?又在半路上被闪到腰了不知诸位有谁带了能活血的药膏?如果有的话能否借给我等用用,我们身上的药膏都给蜗牛领用完了……”
——沙丘后面的诸位追踪者们,顿时又是一阵尴尬的面面相觑……
“……呵呵,不愧为广受嘲笑的‘废柴之蜗牛’啊还是忍军的领呢却连潜入侦察这种的基本功之中的基本功,都能硬是被搞成这么一副扑街衰样……”
相乐忠八一边摇头晃脑地递出一管盛放药膏的小竹筒,一边压低了声音,对身边几位部下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感叹道,“……还有那两个后辈也是,居然连一点伪装都没做,就直直地冲了出去救人,一点最起码的忍者素质都没有——莫非当真是老废柴教出了一群小废柴吗?”
众人见状,也纷纷点头称是,唯有那两位被嘲笑的年轻忍者听得直翻白眼,脸孔涨得通红。
然而,根据市井之间流传的排行榜,这真庭忍军其实已经是当代本领最高明的忍者集团了,既然眼下连他们都表现得如此扑街,那么其他忍者的专业水平自然更是可想而知……
当然,嘲讽归嘲讽,天守阁内的状况还是要有人过去察看一下的。
于是,在互相推让了一番之后,虚刀流当代传人鑢十六夜便自告奋勇地走出了沙丘。
虽然不会什么忍术,但鑢十六夜还是巧妙地借助着高低起伏的沙丘地形,身形灵活地左右挪腾,一点点地摸了过去……最后终于成功上垒,整个人倒挂在了屋檐上,瞅着窗缝开始偷窥起来。
然而,在片刻之后,鑢十六夜就悄无声息地回转到了沙丘后面,那脸色真是既兴奋又古怪。
“……大家把手脚放轻点儿,赶紧跟我一起去看看吧保证是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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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片刻,在下酷城的天守阁外,已经聚集了好些武功高深的围观群众,一个个全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里面表演的现场版动作片《风流公卿穷途末路大乱.交》,看得那真叫做是一个津津有味。
——世间有那么一种说法,就是人在临死之际的第一反应,通常都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子孙后代……
而困在下酷城中的诸位公卿,在一番自怨自艾之后,也决定化悲愤为yin欲,先“啪啪啪”一阵再说
因此,在城外沙地之中,还隔着老远一段距离,众人就能轻易听见一阵阵的yin声浪语,仿佛吹响了此起彼伏的号角一般,从城堡天守阁的二层大厅内传播出来。其中既有娇媚女性的婉转呻吟,成年男子的低吼咆哮,也夹杂着稚龄少年的痛苦哀号……也让外面的人听得是既惊奇又兴奋,心中仿佛有猫儿在抓似的。
等到他们终于摸到了墙边,瞅着窗缝或墙洞往里面窥视的时候,更是感觉精彩纷呈——宽广的榻榻米上,正翻滚着几十条赤身露体的肉虫,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在疯狂,彼此肆意地放浪狂欢着,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交织在一起,使得整间房里充满了yin乱的气氛。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对于诸位偷窥者来说倒也谈不上稀奇。类似的场面,他们多半都曾经在青楼里见识过,尤其是那种场地极为简陋,隔音效果很差的下等ji院……还有乡下晒谷场里或神社广场前,那种更加寒碜也更加刺激与放浪的“庙会露天游女卖场”……
不过呢,虽然同样是集体yin靡活动,但这公卿贵族上等人的玩法就是和寻常庶民不一般,玩得实在是有水平、有技术、有格调:什么背交、斜交、女上位、骑乘位、老头推车、观音坐莲等招式都应有尽有;灌肠、滴油蜡、木马、乳环、龟甲.缚等ua样都一应俱全,室内还用铜鼎燃烧着具有烈性效果的熏香,喷洒了西洋进口的玫瑰香水,以供诸位yin男乱女助兴,看得外面诸位偷窥者是啧啧称奇,叹息不已——也亏得这班腐朽公卿有本事,就连在逃难的时候,都还要随身带着这么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这些yin乱男女大多是三五成群,有的是几个男人在对付一个女人,有的是几个女人在对付一个男人,还有的是一帮中年男人在轮流操着一个菊ua流血的俊秀少年……他们在群聚乱搞之前,似乎都磕过和药,以至于都陷入了浑浑噩噩的极乐境界,哪怕墙外的武术家们因为窥视得太过入神,不小心出了什么响声,室内也一样是无人惊觉。
——白皙的,挥洒的汗水,各种刺鼻的气味,还有荡人心魄的呻吟……这一切要素组合在一起,便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壮观场面,让人看得简直是心神激荡,澎湃起伏,在目眩神迷之余,还被激起了人性最原始最狂野的本能和欲念甚至忍不住想要冲进去加入其中
因此,众人在墙外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按捺不住,但苦于顾虑重重,却又不敢当真扑进去,只得三三两两地悻悻然离开,然后分别或打坐或撸管不提……
只是众人想打坐的还没闭上眼睛,想撸管的还没解开kù子,就突然听得天守阁内传出一串惊天动地的尖叫,随即又是乒乒乓乓一阵嘈杂乱响,当即就欲念全消,赶紧趴到沙丘顶上,远远地眺望起了城中动静。
城中乱糟糟地闹了约摸一刻钟之后,众人看见下酷城天守阁的门窗被一齐打开,几十名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或背着包袱,或扛着箱笼,如同被洪水灌入巢穴的蚂蚁一般,争先恐后地从城中狂奔而出,然后仿佛无头苍蝇似地乱窜。其中颇有几个姿色不错的美女和美少年,正敞开着衣襟满地乱奔……虽然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突变,但诸位刚刚被勾起了兴致的忍者和武术家们,还是不由得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便挂着一脸的奸笑,各自看准了目标尾随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各种高低起伏、南腔北调的yin声浪语,便开始在这片沙漠的许多角落里先后响起……让这寒冬腊月的海滨沙地,似乎也萌出了旺盛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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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p,搞基,露天野战,尾行全都有了,伤心谷书友该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