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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四十七章拔剑四顾心茫然
发信站:饮水思源(2008年10月20日18:30:39星期一)
庆余年第四十七章拔剑四顾心茫然
(最近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从大脑到身体都感到十分疲惫,天天想睡觉到了极点……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秋困?今儿这章大家如果看着还过得去,扔两张
榜的大部队继续前进的,多谢,多谢。)
当轮椅进入城主府后,外面的大街依然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东夷城的子民们虽然从屋
檐下直起了身子,却没有人离开,没有人议论,只是惊惧而不安地看着城主府的方向,无
数双目光凝在那处,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剑圣大人单剑而至城主府,又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杀人.
不论四顾剑这位大宗师临死前,决定把东夷城绑到谁家的马车上,踏上谁家的官道,
或南或北,但这都是他的决定。整个东夷城,甚至包括四周臣服的小诸侯国,都必须依循
于他的意志。
虽然这位大宗师即将离世,可是他依然不会允许在自己的领域内,有人敢在暗中生出
异心,与庐中的弟子们勾结,在自己做出决定之前,意图狂妄地代自己做出决定,决定东
夷城的方向,决定城中无数子民的死活。
这是神的工作范围,任何凡人都不能插手其中,哪怕是剑庐中的大弟子,哪怕是维持
东夷城日常秩序的城主府。
虽然那个城主。是当年四顾剑血洗家族之后,从穷乡僻壤里所能找到地最后一个远房
亲戚。
与自己相逆者,必死无疑,这便是所谓宗师的意志。这并不需要特意强调,只是很自
然的底线原则,只是为了让范闲看的更明白一些。所以四顾剑带着他来了。
小皇帝踏入城主府后,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直似要变得透明一般,眸子里蕴着一抹怎
样也挥不去的失落与震骇,因为她知道轮椅上的四顾剑想做什么。
北齐在东夷城内最大地助力,除了云之澜之外,便是城主府中众人,小皇帝一直指望
着这两方势力能够帮助自己说服四顾剑,让东夷城远离南庆的控制。
可如果四顾剑此时要血洗城主府,自然说明了他的态度。小皇帝脑中微感昏眩,紧紧
咬着下唇,站在轮椅之后一言不发。
范闲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脸上的苍白。心头微微一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表示安慰。这不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安慰,只是他的心中也被轮椅中强者的剑意刺的有些
痛了起来,双眼有些抑制不住的眨动着。
四顾剑入府后,双眸里地情绪渐渐地淡漠下去,变得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连一丝冷漠
的意味也没有。
几个人在城主府的二门石阶处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迎接剑圣大人的到来,他们低头
。叩首。
这一叩首。头颅便像秋天成熟地果实,扯断了枝丫,落了下来。在地面骨碌骨碌地滚
动着。
几个人地脖颈处是一道平滑到了极点的断口,就像是被一把无上利剑斩断一般。
可是轮椅上的四顾剑,手中根本没有剑。
小皇帝盯着在地上滚动的头颅,脸色越来越白,就连紧紧抿着的唇,也变得白了起来
范闲的手微微用力,扶着轮椅,上面青筋隐现,他的额头上滴落一滴冷汗,他知道四
顾剑是来杀人,来教自己杀人,可依然没有想到,这位大宗师只一动念,便已是几条人命
不复存于世间。
头颅滚到了一旁,带出一路血虹,撞到了墙角的青苔,便停了下来。范闲的嘴唇有些
发干,他下意识里想阻止四顾剑接下来地行迳,手掌用力,意图让轮椅就停在石阶之下。
城主府如果被屠,固然可以让南庆与东夷城之间地协议再无任何反对的力量,即便是
剑庐里那些不赞同四顾剑意志的弟子,也会因为此间地血水,而重新体悟到剑圣师尊的无
情和强大。
可是范闲依然不愿用这种手法,他不是一个多情迂腐之人,只是他认为城主府从来都
不可能成为太大的障碍,只要四顾剑点头,有太多方法,可以解决此地的困难。
他没有想到四顾剑会用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这种解决方法。
不知何时,轮椅已经上了石阶,向着城主府的深处行去。
范闲和小皇帝的手还放在轮椅之上,他们的手越来越颤抖,脸色越来越白,因为他们
看见的血越来越多,倒伏于轮椅两侧的尸首越来越多。
有人终于鼓起勇气拔刀,刀断成两截,有人尖叫着飞离,腰断成两截,更多的人两眼
惊恐地看着轮椅上的那尊杀神,双腿瑟瑟,根本动弹不得,他们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传
说,在那个夜里,轮椅上的这位大宗师,拿着一把剑,进入了城主府,第二天城主府便再
也找不到一个活人。
过了很多年,四顾剑又进入了城主府,这一次他的手里没有剑,可是整个城主府依然悲哀
地被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笼罩起来。
范闲的脸色越来越白,体内的霸道真气已经提至了极点,却在初初递出身体的刹那,便被
外间弥漫天地间的那股杀气,碾压的碎裂成丝,断裂成片段,须臾消散,根本无法集气。
小皇帝的身体颤抖着,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什么举动,甚至她的手放在轮椅上,才能勉强稳
住自己的身体。即便她是一位极为强横地女性帝王。可是看着这无数头颅,断尸在空中飞
舞,依然有些难以抵抗这种血腥杀气的冲袭。
血在飞,血依然在飞,血始终在飞。
此时四顾剑的脸色比这两个年轻人的脸更要白,是一种完全不合常理的白。似乎他身体里
的血都已经流到了某一种地方,再散化成为刺天戮地地剑气和灭天绝地的杀气,洒洒洋洋
地施放了出来。
范闲和小皇帝的身躯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心神的控制,极为被动地跟随着这辆夺命的轮椅
,在城主府内行走着,四顾剑身上所释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完完全全地控制了周遭所有的
细微动静。
小皇帝无力抵抗,所以反应还弱一些。范闲强行凝结着自己的心神,想要抵抗这股让自己
感到非常不舒服,甚至是有些令人恶心的冷漠杀意。却如同被一记重锤不停锤打着,记记
震荡心魄。
一抹血丝从他的唇角渗了出来,他地眼中闪过了一抹无奈的悲哀,微垂眼帘。不再去看城
主府内发生的这一切。他放弃了阻止四顾剑杀人的念头。他没有这个实力,他也不愿意因
为怜惜城主府中那些无辜地下人,而激怒了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地大宗师,把自己陷入无穷
无尽的危险之中。眼帘微垂,不去看,但不代表不知道,尤其是这本来就是四顾剑给他上
的最后一课。
范闲已经放开了心神,不再与那股弥漫府间的剑意正面抵抗,所以越发清晰地感觉到了场
间任一微弱的气息变化。对于坐着轮椅的大宗师身上所释发出来的气息。有了更深一层的
认识。
这抹气息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很厌憎这抹气息,这抹气息不止带着血腥味道。最
关键是其中没有丝毫感情,有地只是漠然,一种居高凌下地漠然,一种视生灵如无物的漠
似乎在四顾剑的双眼之前,心念之前,世间无一物值得珍视,任一人均可视之如猪狗。
可是范闲不理解,明明这位大宗师对东夷城是极有感情地人。紧接着,范闲感觉到了那抹
气息里所代表的另一个境界,那便是意志!
四顾剑的意志已经控制了轮椅四周的一切,强悍,绝决,毫不退让,一应道德,准则,天
地间的慈悲,身后年轻人的心念,在这股强大的绝对意志之前,变成了泡沫,四散飘开。
范闲霍然抬首,一手扶着已经在这股威压下摇摇欲坠的小皇帝,双眼静静地随着四顾剑的
眼光,往府中望去,他体会到了这种境界,却下意识里有些害怕这种境界。世间本无大宗
师,四个大怪物之所以能够突破人类自有的限制,纵横于天地之间,依存的是他们本身对
天地的体悟,自身的经历,造就了四位大宗师完全不同的突破道路。
庆国皇帝陛下突入大宗师之境,很明显走的是超实的路子,体内经脉尽碎的废人,却临否
极泰来之境,无经脉之限制,体内之实无限制地上涨,用一种最艰苦的方法,突破了上天
给人类肉体所造就的限制。
毫无疑问,这是最强悍的一种方法,范闲是怎样也不敢学,也无从去学的。
四顾剑的道路又不一样,他自幼的心中积存了太多阴郁,太多压抑,太多杀戮的冲动,终
于在一夜屠尽家族之后,从血腥的味道里,凝结了强大的心神,在灭情绝性的那一刹那,
终于体悟了不为外物所动的意志,用噬杀与冷漠,开始冷眼看着天穹上的那道线,轻易地
撕裂开来。
城主府最后一道石阶上,站着一排人,东夷城城主穿着华美的族服,一脸惨白,与自己最
亲近的人们排成一列,等待着剑圣大人的到来。这里汇集了他最强大的力量,可是他也知
道,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一位大宗师杀人。
范闲的手放在轮椅的背上,他没有注意到石阶上的安静,惨呼声渐渐地停息,他只是陷入
了某种惘然的状态之中,他终于体会到了四顾剑的宗师境界,却发现寻求这种境界地方法
。或许自己永远无法做到。
世间一草一石,一花一木,都有它自己生存下去的道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人,要突
破境界,触碰宗师之境。只怕也必须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法门。忽然咳了起来,咳的他瘦
小地身躯都在轮椅上弹动着,咳的范闲扶着轮椅的手又再次颤抖了起来。
石阶上那一排城主府的高手,看着这一幕,化作满天黑影,分成七个方向,如雄鹰扑杀一
般,向着轮椅扑了过来。
咳嗽仿佛是个机会,是个暗号。这几名城主府的高手没有丝毫犹豫,暴起出手,然而他们
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喜悦。因为东夷城的子民们,包括那些于海畔修剑的强者们。都已经习
惯了剑圣大人的不可击败。十数年神光照拂之下,没有人会奢望自己能够成为弑神的那个
但他们依然要进行最后地搏杀,因为毕竟剑圣人咳了起来,或许是机会,或许不是机会,
但既然终究是要死的,能死在一位大宗师的手下,应该也是一种光荣。
人影未至,劲风已扑面而来。这些城主府的强者。并没有把目标对准轮椅之后地那两位年
轻人,因为他们早已经瞧出来,这两位年轻人此时已经陷入一种难以自拔地精神困境之中
可是范闲有感觉。如果是自己面临着这些高手,临死前最壮烈的一击,只怕根本没有任何
办法进行反击。
此时四顾剑还缩在轮椅上咳嗽,他仅剩的那只手捂在嘴唇上,身旁没有剑。
所以他招了招手,地面上一柄剑动了,动的极快,就像是一道电光,来到了他那只稳定的
手掌中。
四顾剑挥剑,剑势并不圆融,就像是七道青青山峰,忽然撕去了外面的树木之皮,露出下
方奇崛嶙峋的如刺岩石,要把这老天刺出七个大洞。
面对着城主府最后七名高手的壮烈绝杀,四顾剑很随意地刺出一剑,以壮烈之中的漠然噬
血意志回了过去,在同一瞬间,刺出了四剑,四剑却是刺向了七个方向。
这已经是超出世俗地一剑。
里面挟杂着顾前不顾后地气势,但隐在气势之后的,却是超脱了气势的无上意志,因冷漠
而洒脱,因噬血反而淡然。
四剑刺中七人,七位高手颓然堕地,无声无息。
四顾剑一拂袍袖,手中普通钢剑脱手而去,直刺东夷城城主地胸膛,没柄而入。
自四顾剑坐着轮椅入府之后,这位东夷城城主没有一句辩解,没有一声叹息,他只是平静
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等等着死亡的到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远房族叔,既然亲自出
庐,那么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条,对于一个疯癫的大宗师,对于一个噬血的剑圣,对于一个
屠尽自己亲族的无情怪物,城主大人,没有一丝感情。
城主咳着血,感受着生命的离去,开始流泪,在这临死前的一刹那,他的心中或许有太多
的不甘与怨意,就如同庆帝在很多年前生出的怨意那般,世间,本来就不应该有这些大宗
师的存在。
这世间,太没有道理了。
范闲一直认真地看着四顾剑的出手,因为这是进入城主府后,四顾剑第一次真正地出手,
他的手中有剑。他的目光极为敏锐,他捕捉到了最后那四剑的方法和出手轨迹,所以他的
心头无比震惊。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四顾剑,如鸟在天,如鱼在水,一动一静之间,根本全无先兆,只凭心
意出剑,哪里仅仅是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的壮烈而已。
清丽冷酷到了极点的四剑,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顾频烦天下计,长使英雄泪满襟
,拔剑四顾剑心茫然,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观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
在苏州城内,叶流云曾经一剑斩半楼,范闲当日以为,世间的剑技巅峰便不过如此了,但
今日看见四顾剑的出剑,他才知道,原来剑这种杀人器,最强大的象征,便是在于剑与心
意相通,世间再也没有比心意更快的表达方式了。
心意在何处,剑尖便在何处。
能修行出大逆天地常理,不应存于天地之间的剑法,操剑者只怕自己也会感到了一丝震慑
,就连操剑者自己,只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使出这样的剑法来,一剑之后,剑客手执滴
血长剑,四顾茫茫荒野,而生茫然之意。
四顾剑的真义,原来最后依然还是心意茫然。
范闲的手依然扶着小皇帝的胳膊,却止不住颤抖了起来,能够领悟这样的剑法,那该是一
件多么令人幸福或是痛苦的事情。
城主府旁不知名青树之上,一只瑟缩偷窥了半日的乌鸦,终于再也禁受不住这充斥天地间
的意志,呱叫一声,疾飞而去。
四顾剑的眼中一片冷漠,唇角却咳出了血来,脸色白的极为可怕,瘦小的身躯完全缩在了
轮椅中。他身后的两位年轻人,一者茫然,一者凛然,身旁全是死尸血泊。范闲低头,心
里却涌起了一股古怪的念头,他似乎能察觉到,轮椅上的这位大宗师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
时节。
因为他最后依然拔了剑。虽然这四剑是那般的清美冷酷到了极点,可是和三年前在大东山
上,四顾剑一剑斩尽百名虎卫相比,今日的四顾剑,明显要弱了许多。
便在此时,东夷城城主的尸身缓缓地跪了下去,跪在了轮椅的面前,像是在表示自己最后
的臣服。
范闲霍然抬首,愕然看着随着城主尸体的倒下,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黑衣人的手中,也拿着一把剑。
我打开帖子一看,这帖子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好搞笑啊”几个字。我横
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三个字母是“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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