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把,阁下到底想要如何?”
席白倒还是维持着镇定。其实眼前这些,被沈英雄带过来的,这将近半数的族人,他倒并不怎么在乎。若是没有其他的顾忌,说放弃也就放弃了。毕竟他从小就被送往西域,在群妖环伺的环境下长大,和家族中人,并无多大的感情。
可是此刻,除了眼前这些亲族之外,武田雷氏的剩下的人,也多半都落在姜笑依的手中。一旦今日谈崩,雷家等同是灭族之祸,而他席白,之说以能在他老师所组建的势力中,据有相当势力,倒有多半是雷家,在暗地里为他支撑的缘故。
按说在这种情况下,舍弃族人也并无不妥。可是此法对他而言,却实是弊大于利。壁虎断尾,他能保全的,就只有自己而已。而且,这对他的声誉,也是极大的打击。
他的那些手下们会想,既然这人连自己亲人的存亡,也不怎么在乎,那么又怎么在乎我等的性命?
而万一这种说法普遍传开,他辛辛苦苦,在组织内建立的小团体,等于是毁掉一多半。对他而言,代价实在太过沉重。
“呵呵!只是想和你们换一换而已!我想三位,应该不至于不肯答应才对!”
沈英雄冷冷一笑后,脸色又恢复了肃然,眼神异常的认真:“笑依说了,他的这些亲族中,若死了一人,便要你们十人来陪葬!不论是姜家李家,又或者姬家素家。都是如此。三位若是觉得不信,今日大可试试看!”
席白和阴诗面面相觑了一眼,脸上都有些迟疑。他们心里多半已经肯了,毕竟他们那位老师。打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指望过,能够用这些人作为筹码,真正限制住姜笑依,在这个月内的行动。
而且,此刻了不止是他们的亲族,需要换回来而已。问题是沈英雄所述地那些据点。一旦被其他各派知晓,那可真是致命的打击。折损的人手还在其次,头疼的是他们顺藤摸瓜,查到那些给他们提供财力地财团公司头上。没有了这些经济实力,给他们不停输血。组织更将濒临崩溃!
权衡利弊,换人实是最佳的选择。身为那人最亲信的弟子,即使不用请示,他们两人就能够做了这个主。可是此事,参与的却并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另一个人的意见。必须要顾及。
“仲孙召奴,不要以为没你的事。”
查言知意。见仲孙召奴一脸的淡然之色,沈英雄地唇角,顿时微微向上翘起。他以目示意,左手第三辆货车内,立时便有一名凝液期修真者,将一人强拉硬拽,拖到了车厢内众人的身前。那是一个十六岁许的少年,衣衫凌乱。面色苍白。目中满是怨毒之意。
而一看到此人,仲孙召奴的瞳孔顿时一缩。满面都是怒容。
“你很惊讶,对不对?”
沈英雄直视着仲孙召奴的目光,视线同样冰冷:“笑依查不出你地来历,更不知道你的家人到底在何处。不过这几年里,却发现你对辽国姓庄的这一家人,非常的在乎。一年之中,每隔一两个月时间,都要抽空到庄家走动走动。特别是这位名叫庄水的少年,被你视为亲弟,爱护异常。我想这世上,绝不会有无缘无故地感情。所以阿笑两日之前,特意让人到辽国走了一趟,把这位庄水带了回来。当然,庄家的其他人,也都在我们地手中,他们是死是活,如今都看阁下的意思!”
听得此言,阴诗还没什么,席白却是再次吃了一惊。对仲孙召奴的情况,这世上除了仲孙召奴本人,以及他那位师叔之外,恐怕再没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这庄姓一族,正是是仲孙召奴那位红颜知己的家人,而仲孙召奴对之也极为重视。特别那女人的弟弟庄水,态度更是宠溺。不过这庄家和庄水,一直以来,都被仲孙召奴藏得极深。他们历经数年,都未能打探到这个家族的下落。也不知姜笑依,又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仲孙召奴一阵沉默。眸子里闪动地怒火,也渐渐地沉静下来。可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服软之时,仲孙召奴的整个人,却忽然化作了一团流光,扑向了那辆货车内。虽还是因为修为地缘故,未能达到真正的光速,然而不过只是,零点零一微秒的功夫,便已扑到了那少年的面前。
这时候沈英雄的心里,尚只来得及升起了一个,感觉不秒的念头。
瞬息之间,流光千里。仲孙召奴的这种神通,虽不及姜笑依的空间能力,来得那么快速。但是其效用,却绝不在瞬间移动之下。
高阶的巅峰强者遇到了还好,但对低阶的修真者而言,面对仲孙召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每秒上万公里的速度,实是超出了他们的视觉和神经反应的极限。
而就在仲孙召奴,距离那名叫庄水的少年,已是触手可及之时。异变忽而再生,一团火光从外面扑入到墙内,和仲孙召奴所化作的那团流光,撞击在了一起。眨眼之见,两者就互相交击了数十上百次。铺天盖地的气劲,向四周蔓延了开来。逼得周围的人群车辆,都纷纷倒退。而那些货车,若无车上的修真者们压制,此刻早已被纷纷掀翻。
知道一秒钟之后,其他人的脑袋里才慢慢的搞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英雄暗暗庆幸,而席白的反应,则是直接踏前一步,以几乎不逊色于仲孙召奴的极速,扑向了那些车辆。仲孙召奴是直接身化为光,达到那种恐怖速度,而席白则是以时间之力。将身前这段路程的时光流逝。生生加速了二十余倍。此刻在他人的眼中,与仲孙召奴一样,是一团模糊而看不清地黑色光影。
然而尚未等席白接近,一堵沙墙。便横档在他们,席白目中精芒一闪,暗叹一声后,又退回了原地。刚才他以改变时间的能力,试图影响那沙墙内的结构,却全无作用。沈英雄毕竟是掌握了法则的强者,能力根本就不受时间地限制。
不过席白也不觉沮丧。他不似仲孙召奴那般。能够威胁到他的只有一人。行动之前本就没想过,能把雷氏一族全都救出来,出手也只是为了试探而已。
刚才那一刹那的交手,感觉沈英雄的能力确实远在他之上,他改变了沙墙之内。部分区域的时间流速,然而沈英雄所操纵的这部分沙的法则,也随之发生了变动,其中毫无丝毫阻滞,显示以把沙系领域。操控地得心应手了。目前来看,他确实不是沈英雄的敌手。但只要能够将修为突破了真人境。或者还是不敌,但却能与之抗手一二。
三人当中,唯一未曾有过动作的,是阴诗。他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就动不了。就在席白身形前扑之时,他已准备有所动作,然后还未出手,一股2级别的气息神识。就从墙外不远处升起。隐隐间将他压制,以阴诗身为真人级的妖魔封印体之身。竟也丝毫都动弹不得。
逼退了席白,沈英雄这才有闲暇,去看仲孙召奴那边地情形。只见二十米外,一白一红两团光影,正以普通人和低阶修真者们,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在不断的交击碰撞。每一秒钟,都是数十上百次。
开始的时候,红色的火团明显处于下风,但是渐渐地,却能跟上。这不是他的速度下降了,而是仲孙召奴所化地流光变得慢了。
莫大的神通,必然需要同等比列的道力消耗。他不似姜笑依,掌握了空间的法则,能够有效降低道力消耗之外,又有多到夸张的芝山蓝血玉。维持这身化流光的神通,以他接近金丹顶峰的修为,亦不能支撑多久。
而相较之下,那团火光中,修为境界明显稍在他之下的那个人影,速度虽也在逐渐地下降,却并不如他那般夸张。一来对方修为虽只是金丹初阶,但真气却雄浑胜他数倍。二是是这人地身体,仿似专为疾速而铸就,两臂之下生有肉翼,骨质也仿似中空一般,总之真气的消耗速度,远在他之下。
这两者想加,一时之间,仲孙召奴竟有逐渐不敌之相。
沈英雄冷笑着在旁看着,也没有想要插手地意思。他不认为仲孙召奴,会就此落败,却也不担心秋云愁,会有什么闪失。他和秋云愁交过手,深知对方的能力。只要维持在种速度上,当时间除了寥寥几人外,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而唯一能够限制秋云愁的真气量,也肯定会被姜笑依弥补。
既然连公冶家的那两人,都被赐予了几块小块的芝山蓝血玉护身。那么对于秋云愁,姜笑依自然也不会吝啬。
果然半秒之后,仲孙召奴见身化流光的神通,在这火红色人影的面前,完全是徒劳无功后,瞬即就改变了策略。只见那团白色光影避开了火团,冲入到某处建筑物的阴影处,然后整个消失无踪。
而这过程当中,五系元力,全都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仲孙召奴,到底是使用的何种遁法。
就在所有人愕然之即,那在空中站定,周身笼罩在实质化太阳金炎内的人影,却突然一声冷笑。然后一团团的白色炽炎,凭空在他身周陆续浮现。几乎将周围整个三十丈方圆的区域内,所有的阴影死角,都照得纤毫必见。
特别是那些车辆丢下的暗影,都和其他事物的影子分割开,没有了一丝联系。
良久之后,仲孙召奴方才慢慢的,从另一处仓库的库房内走处,眼望着空中的秋云愁,脸色异常的难看。
“原来是东皇太一!“席白同样在看着,那笼罩在火焰中的少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而仲孙召奴和阴诗闻言,则是心中一动,目中闪过异芒,早就听说那一位,早在很早之前,就在寻觅能够克制光暗掌控的棋子。而最终的目标,放在东皇太一的封印体上。几年前,更为之不惜搅动越国东南修真界,使得百万民众横死。
如今看来,果不其然。仲孙召奴和秋云愁两个的战力,可说是不分轩轾。
只是令人费解的是,东皇太一的妖魔封印载体,为何会落到了姜笑依手上。
“在我面前想要救人,三位还真是完全不将在下,放在眼里呢!“
目带嘲讽的一笑,沈英雄走到了那辆押着庄水的车旁。只见他的手臂前端,骤然金属化组合成一把长刀。当光芒闪过,已是信手将身旁的一名人质,横腰斩成了两段。
而目睹这人横死,那仓库中的法阵内,立时便有人目眦欲裂。挥剑向身前一名素家的人质脖间间斩去。只听锵的一声金属交鸣,却是旁边另一人及时出剑,将之拦开。
这个小插曲,却没多少人去注意。所有人的目光,仍在追着那车后的青年。
只见沈英雄又伸手抓住庄水的脖颈,将之提下了货车,然后满面阴戾的回首目视三人,冷冷地一笑:“刚才是薄惩,再要不安分,死的可就不止是他一个和你们无关之人。如今我再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仔细想想清楚。到底想要换人,还是换尸,三位一言可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