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第二卷第九章种玉(一)
除了开例会,《鉴赏》栏目的办公室还没有过像今天般热闹。(看小说请牢记)主编齐民招集了一些似乎是台外的人在小办公室开会,石清只好跑到孙纯他们的大办公室,和古丽她们几人在商量着什么。
老摄像赵顺祥仍是不在办公室,只有在角落中的孙纯和尹静,似乎是两个外人,各自在桌上忙着什么。
孙纯根本没有在意这一切,他一直在网上查着他需要了解的东西。最近和霍远阁、方冰、温如玉的交往,在他面前打开了无数的窗口,也让他意识到他那两世的阅历,仍是显得狭窄和贫乏。所以他在利用一切时间补充着自己。
故宫博物院的夏墉已催了他几次,希望孙纯能和他去一趟成都,可孙纯一直犹豫着没敢答应。霍远阁和方冰那儿还好交待,可栏目组近来明显人手紧张,他刚来不久,自是不希望给石清添麻烦。
背后的尹静可有些呆不住了,她捅捅孙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听说了吗?栏目可能要改版了。你没看头儿和主编天天招集人开会,就是商量这事。古丽她们都参与了。”
孙纯缓缓摇摇头,没有说话,背后的声音继续传来,“台里现在特重视收视率,听说《读书》就是收视太低就要被拿下了,现在到处传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孙纯抬眼看看不远处的石清,她微蹙眉头,正托腮听着古丽她们的话,面容确是有些憔悴。他有些心疼,可更大的不快马上就淹过这种感觉,她为什么从不和自己说这些事?
孙纯一一回想着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两人每一次独处的时光。好像除了疯狂的性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内容。
“她把我当成了什么?”孙纯不知道石清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不太弄得明白自己对石清是爱多一些,还是欲多一些。他当然不希望两人间仅仅是身体的相互吸引。
有意无意间,孙纯好像和石清隔了很远,那当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距离。
孙纯突然觉得好生无聊,他站起来,径直走到石清边上,“头儿,故宫的夏老师想拉我去一趟成都,那里有好几场艺术品的交流活动。我想去看看。”
石清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孙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出差的要求。但她还是马上点头答应了。不容她多想,古丽她们的话又把她拉进新的节目创意之中了。
飞机在成都降落后,夏墉又拉上孙纯马不停蹄地赶往青城山,说是先去看看他师傅,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孙纯无所谓,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他脑子中翻来覆去,闪过的都是几个女人的面孔。朴秀姬在飞长途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经常无缘无故就发起呆来,孙纯明白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虽然两人从没聊过朴秀姬在韩国的男友,但孙纯能感受到女人对对方仍存有的一丝情意。
和石清的关系,确切地说就是“偷情”,可他为何会如此在意呢?他还想在肉欲之外需求些什么呢?
还有那个青涩的、似没有发育完全的女画家,好像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吸引着他。温如玉在杳无音信两天后给他来了电话,猛夸了他在“香炉”上的字画,说要把她画的花瓶送过来,但孙纯推脱出差,回来再和她联系。
还有那个总想缠着他的方冰、与他若即若离的梁洁……
他的爱,他的归宿到底在哪里呢?
车子在黑暗的山路上急驰了一阵,终于在一个院落前停下来。门口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迎上来,和夏墉亲热地打着招呼:“夏大哥,累了吧?朱爷爷跑到门口望了你们几回。”
夏墉把这个叫顺子的年轻人和孙纯作了介绍,三个人提着简单的行李进了大门。
院落很大,只有正面和右手建有像北方一样的青瓦灰墙的平房。院子中有一棵树,微风吹着繁茂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声音。院子的左边有一大块空地,好像种了什么,只是天太黑看不清楚。
“墉儿,回来了。”正房的一扇门打开,一个消瘦的老人走出来。个子不高,光秃秃的脑袋,脸上满是皱纹。
“这是孙纯吧,我听墉儿说起过你。”老人健步迎上来,不像九十多岁的样子,声音苍劲,眼光犀利。
“朱爷爷,我是孙纯。”孙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好,好,到了家里就别客气了。饿了吧?顺子,快给他们上饭。”
就在院子里吃过饭,顺子给三人加了壶茶,进屋去了。老人引着孙纯和夏墉,坐到树下的竹制躺椅上。
“孩子,你练的是《服内元气诀》吧?”
平缓的声音听在孙纯耳边却如同炸雷一般,他没有想到竟能有人从外表上看出他修炼的功法。即是在白秉义的五十多年生命中也不曾有过。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夏老师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孙纯很快冷静下来,他把目光转向一侧的夏墉,夏墉也尴尬地点点头。
“孩子你别怪他。他在电话里和我讲了你的情况,我却怎么也不能相信。我老得走不动了,只好委屈你跑一趟。我实在是有求于你啊。”
孙纯点点头不说话。他相信这师徒二人没有恶意,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觊觎的东西。但他又不知老人怎么会有求于他。
老人躺倒在躺椅上,语气仍是非常平缓,“我们的门派与你的源远流长,都修的是道家的功法,要是溯根求源的话,我们可以说都是出自一个教派,那就是巫教。只是后来巫教被人搞臭了,所以大家都说是道家传人。”
巫教?那个几乎等同于邪恶的教派!孙纯目瞪口呆,这次是真正说不出话了。
老人似乎猜测到了他的惊讶,仰望着星空解释说:“历史上传说能传递鬼神的意志,沟通人与神联系的人,便是巫。从夏朝到春秋时期,巫术和巫教发展到极为鼎盛的地步,祈祝祷告、医治疾患、占梦解梦、呼风唤雨、指挥抉择,几乎是无所不包无所不能。我们中国人的天文、历算、中医等等,也都是他们传承下来的。”
这一点孙纯倒是知道,中医学实际就是巫师传下来的,就是药王孙思邈的《千金翼方》中都有很多巫术禁咒的内容。他插口说:“传我功法的是个中医,这方面的知识我多多少少也懂一些。只是一直以为《服内元气诀》是道家的功法,竟不知道也是源自巫教。”
“你懂中医?”老人猛地从躺椅上坐起,脸上露出喜色。见孙纯点头,老人有些恍然大悟,“有书上说,《服内元气诀》是医家功,由医入手进行修炼,看来是不假的了。可我听夏墉说你一直上学,后来又到了电视台,应该没有行医的经历,可你的功力为何如此精纯,连我这练了七八十年的人都望尘莫及?”
孙纯大为尴尬,嚅嚅地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讲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老中医的意识和能力吧。
老人误会了他的意思,猜测地说:“可是因为房事?”
孙纯正不知如何回答,闻言连忙点点头,“师傅确实传了我双xiu的功法,可我一直有些将信将疑。只是看到女朋友也有受益,才渐渐用上些。只是师傅嘱我不能和任何人讲此功法,所以……”
老人理解地点点头,“后人把房中术传为采阴补阳的恶毒之术,那是因为这世上没有几人真正地了解房中术,你师傅的顾虑是对的。相传道家的许多修炼方法都以房中术作辅佐,看来你也是走的这条路。”
孙纯不料一番真真假假的话,竟也自圆其说,而且也明白了一些他心里一直疑惑的问题,心情十分喜悦。
“孩子,你师傅是一代高人啊,不知他还在世吗?”老人知道一些世外高人的规矩,小心翼翼地问道。
孙纯揉揉鼻子,继续编道:“我师傅去美国和儿子团聚,嘱我不要去打扰他。”
老人自是不信,但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孙纯心里大叫:“老白啊老白,我送你去美国和儿子团聚,可是一番好意,你可不要怪我啊。”
老人慢慢躺回到躺椅上,不知为什么又继续起巫教的话题,“巫术的真正目的和意图是为了认识和改变世界,所以不断地寻求修炼自身的方法来达到这一目的。书上说修炼精深者‘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彭祖活了八百岁,活到两百岁、一百五六十岁的也大有记载。相传在元朝时道家还流传下三千多种功法,可到了近代,有人说还存有二百余种。可惜这二百余种,多用的是隐语,还没有行功运气的法门,搞得后人摸不着头脑,自然变得一塌糊涂。”
老人站起来,原地踱了几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严格说来,秦以后统治我们中国人思想的儒教也是巫教的分支,道教更是脱胎于巫教,可是后人哪里愿意承认啊。夏王朝的建立者大禹就是精通巫咒之术的大巫师,也是我们四川人,可他的后人,至今可能还有上百个坛口,尽是弄些装神弄鬼的事情,让外人误以为巫术就是诅咒、下毒一类的邪恶功夫。”
“唉!”老人又是长叹一声,“我累了,你们也跑了一天,都早点儿休息吧。”说完,老人佝偻着身子向屋里走去,好像刹那间苍老了十岁。
夏墉忙追上去扶住老人,孙纯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老人讲的沉重,可孙纯听过了也就罢了,能怎么样呢?他可不愿为这种无法解决的事情伤脑筋。倒是老人关于房中术的解释让他充满了兴趣。本来这种东西让他这受了近二十年科学教育的现代人不屑一顾,只是白秉义那五十多年的经验太过于强大,他才在床上不自觉地运用起来。可现在认真想想朴秀姬和石清那日渐妖娆的体态,他的心又活络起来,恨不能现在就飞回到北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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