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纯从一间教室里快步走了出来,他平静的脸色让一直等在外面的季小娜根本看不出端倪。
“怎么样?快说说啊,急死人了。”季小娜根本不管走廊里人来人往,使劲摇晃着孙纯的胳膊。
孙纯把嘴凑到她的耳边,“我当然不会辜负师傅没日没夜的教导,只是怕生疏了,我们现在就回酒店再温习一下。”
“耶!”季小娜兴奋地欢呼雀跃,拉上孙纯就向楼外跑去。
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
方冰如小燕子般飞进陈田星子怀里,嘴里还在喊着:“田姐,田姐,可想死我了!”
陈田星子像母亲般拥抱着女孩儿,嘴上还不停安慰着:“好了,好了,让田姐看看,长漂亮没有?”
她微微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冰。她旗下最年轻的女画家,上身是一件极宽松的针织毛衣,下身是条短裙,快到膝盖的长靴是俏丽的桔黄色。
“有点儿巴黎姑娘的味道了。”方冰被陈田星子称赞得有些不好意思,闪开身子,拉过后面的一个男孩子,“田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是我的同学陈生文,我们在法语补习班就是同学,后来竟进了同一所大学,他也是学画画儿的。”
陈田星子刚和男孩子握握手,她的手下就过来告诉她,她们合作画廊派来接她们的人到了。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叫上你的同学一块来吧。”陈田星子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你的老板真年轻。”陈生文望着陈田星子的背影,羡慕地对方冰说。
“看不出田姐已经40岁了吧?人家可是有几十亿身家的大老板呢。”方冰得意洋洋地告诉陈生文。
“唉,你运气太好了,还没毕业就被大画廊签了约,老板还要给你们在欧洲办画展。可我们纽约有十万多名画家,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被画廊发现啊?”男孩子有些垂头丧气。
“你的画也很好啊!别灰心,会有机会的。”方冰安慰着同龄的男孩子。
孤身飘洋过海,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能有这样一个相同肤色、相同爱好的男孩子照应,方冰一直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半年的相处,让她和这个男孩子有了相濡以沫的感觉。
“是,你说的对,我要继续努力。”重新抖擞起精神的男孩子,自然而然地搂住方冰的肩膀,“走,我们也回去吧。”
朴秀姬从功法修炼中清醒过来,她依然保持着盘腿打坐的姿势,闭着双眼,体会着修炼后百脉畅通、气足神旺的动人感觉。
自孙纯传授她修炼方法后,朴秀姬一日不断地勤奋练习着,因为她发现,随着她功力的精进,双xiu时不仅她的快乐感受更加明显,而且她的男人也体会到了更多乐趣。
功力的突飞猛进也让她发现了自身的一些异能,比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孙纯气息中夹含着的女人味道,她分得出石清的,分得出季小娜的。她当然不会和男人讲她的发现,尽管心中不时流过一些酸楚,但看着男人一如既往地疼爱她,一如既往地叫她“媳妇儿”,她也稍稍释怀,否则,她又能怎么样呢?白骨精们要吃唐三臧的肉,她是双拳难抵四手。何况,她的唐三臧看起来经不住任何一个白骨精的诱惑。
朴秀姬现在是在画廊执行总裁的大办公室里。在陈田星子任命她这一职务的当晚,她羞赧地把这一段在画廊“打工”以及当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孙纯。男人楞了楞,马上把她拥进怀里,“好啊,这正好应了我们中国人的一句老话‘夫唱妇随’。”
陈田星子走后的这十几天,除了去航空公司上班外,朴秀姬一直在研究陈田星子给她留下的各种业务报表。可了解的越多,她就越看不懂她们这家画廊的经营手法,尤其是最近陪着妈妈大学时的一个同学,考察了北京相当一部分画廊后,她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别人办画廊,赚钱是第一位的,不但催着签约的艺术家多出作品,而且不断将作品拿到拍卖会上拍卖,经营好的画廊,一两年就收回投资了。
可她们这家画廊,似乎一直在赔钱。那场轰动的开业庆典后,不少签约画家的身价都有所抬升,温如玉和方冰的作品更是成为追逐的对象,可画廊一直不出售她们的作品。
画廊还在控制着签约画家们的产量,同时斥巨资从各种拍卖会上购回他们过去的作品,画廊里每个签约画家的作品都已经存放了二三十件。
现在画廊的主要工作就是致力于签约画家的推广:印制画册、举办画展、联系国外一流的画廊和美术馆寻求合作。而有限的挣钱生意,就是威尼斯双年展后,拍卖了三个参展画家各自的一幅作品。一炮走红的丁大一的《农家小院,竟也拍出了上百万的价格,让画廊所有人都高兴了一回。
现在在香港,画廊的一位经理正带着几个人在筹备丁大一的个人画展,也是只展不卖。
办公室外,几个拿着饭盒准备去吃午饭的画廊职员,围在电视机前,电视里正播放着《鉴赏节目即将改版的宣传片。
“嘿,咱们二老板要当主持人了。”一个圆眼睛女孩子说。画廊中并不知道霍老太爷的存在,都把孙纯当作了二老板。
“他的那身衣服真帅。”一个瘦脸孔的女孩子出神地看着孙纯的一身长袍。
“二老板肯定会火的,就冲他那眼神,每次都看得人心慌慌的。”一个年纪稍大、经理模样的女孩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神往。
“哈哈,黄姐也想当老板娘了。”三个女孩儿笑作一团。
身后的门开了,朴秀姬走出来,冲三个嬉笑着的女孩子微微鞠了一躬,“很抱歉,我中午要去请人吃饭,辛苦你们了。”
笑闹的三个女孩子连忙站进来还礼,目送着朴秀姬走出画廊。
“秀姬小姐真有福气。”瘦脸孔的女孩子羡慕地说。
“你们知道什么,没准二老板越火,秀姬小姐就越担心。”经理模样的女孩子得意地看着另外两个一脸好奇的小姐妹,“你们没参加过公司的一些宴请,二老板身边的女人可多了,而且都是些大美女,就是咱们老板的女儿,也在缠着他。”
那女经理压低声音说:“有一次,我还听见,老板的女儿叫他‘老公’呢。”
朴秀姬今天宴请的是妈妈的同学,因为孙纯要准备考试,两人还没有一起请对方吃过饭。上午考完后,孙纯给她打了电话,听男人喜悦的口气,应该考得不错。
等朴秀姬赶到酒店时,孙纯已经到了,意外地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季小娜。
“考试还顺利吧?”朴秀姬温柔地注视着男人。
“嗨,你也不看看谁是你老公的师傅。有我亲自督战,万无一失。”不等孙纯开口,季小娜就把功劳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
梁英子对这次中国之行非常满意,她看过了上海和北京的几十家画廊后,对她所在的韩国“阿亚拉”画廊进军中国市场的信心更充足了。
不到五十岁的梁英子是韩国最大的“阿亚拉”画廊的艺术总监,当她的老板,韩国的汽车大王让她做一份进军中国艺术市场的调查时,她还有些不理解。但实地调研之后,她确信,以“阿亚拉”的雄厚资金、先进的经营理念以及在世界艺术界内的良好声誉,能够迅速在中国打开局面。
梁英子觉得她可以轻松地来进行在中国的第二项任务了。从汉城出来前,她交往了近三十年的好朋友郑重交待给她一项工作:帮她先考察一下她的中国准女婿。见了朴秀姬后才发现,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儿竟对现代艺术和画廊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细一询问,才知道好朋友的准女婿也办了一家画廊,而且是她认为惟一有可能和“阿亚拉”在今后形成竞争的画廊。她的兴趣更为浓厚了。
开始还需要朴秀姬的翻译,但梁英子不时蹦出的几句英语,让孙纯跃跃欲试,他也磕磕碰碰地用英语和梁英子直接交流起来。
孙纯很兴奋,“阿亚拉”画廊的理念,特别是梁英子所说的“MotherGallery”的提法,确实让他开了眼界。尽管他们画廊的一些作法与“母亲画廊”极为相似,但并不如对方的全面和完整。
开始还畅所欲言的梁英子,渐渐对这个中国同行有了警惕,她现在完全可以确认,他就是“阿亚拉”画廊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她又对这个和朴秀姬同龄的男孩子充满了好感,沉稳、谦逊、好学,极富男人魅力。
可是,他好像太受女孩子欢迎了,同桌的他的同事,那个洋溢着成熟女人韵味的主持人,应该和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她看看娇嫩柔顺的朴秀姬,暗暗地为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