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陈田榕如同出了笼的小鸟,一路上不停地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些许有些紧张的朴秀姬,也被她的欢快所感染,渐渐松驰下来。
这几天孙纯被这小丫头完全“霸占”了,听说孙纯要带朴秀姬回老家,更是嚷嚷着要跟去。陈田星子也在一旁帮腔,说农村的新鲜空气有助于田榕的恢复,她忙于画廊和生意上的事,也顾不上女儿。
孙纯无奈,等朴秀姬回来后一商量,这韩国女人竟无比痛快地答应了,甚至十分高兴的样子。随后女人的表现让孙纯渐渐明白了,这女人紧张得手足无措,竟不知道该收拾什么,还轻声抱怨着为什么不早打招呼,什么东西也没给老人准备等等。
孙纯笑了,把女人搂在怀里,“那是咱爸妈,又不是外人。他们就想看看你这媳妇,不用准备什么。”
女人还是不依,甚至要求推迟一天才出发。孙纯这才笑嘻嘻地拿出两件东西,这是细心的陈田星子帮朴秀姬准备的。
给孙纯妈妈的是一套化妆品,给爸爸的是一个精美的烟斗和几袋烟丝,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朴秀姬笑逐颜开地准备他们俩出行的东西去了,嘴里还念叨着:“真是要好好谢谢田姐。等我回来上班,你就陪着田榕在家多呆几天,田榕也可怜……”
孙纯突然有点儿担心,这陈田星子在撒下一张大网,不仅要把他困在其中,而且朴秀姬恐怕也在她的算计之中。以朴秀姬单纯的性格,怎么能是这女人的对手。仅仅是一次回家,陈田星子事无巨细,考虑的滴水不漏,简单从她店里拿出的两样东西,就已经俘获了朴秀姬的心。
“老公,明天我穿什么啊?”朴秀姬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孙纯摇摇头,进屋去给女人拿主意了。
孙纯带着媳妇和另外一个女孩儿的突然归来,可把孙妈妈乐坏了,她屋里屋外地忙活,还不忘对孙纯吩咐说:“去学校把你爹喊回来。”
孙纯本就不想看三个女人造成的乱局,正想出去遛遛,闻言就向村子另一头的小学校走去。
学生已经放假了,可学校里仍是热火朝天,十几个工人正在盖房,他的父亲穿着件老头衫,正在一旁指挥着。
因为在电视直播后发现并上交了价值连城的文物,文物局奖给孙纯五万元奖金,频道也因为孙纯在直播中的优异表现,发了他两万元。这让孙纯有了理由,把这七万元全寄回家里。可他老爹马上拿出两万块翻盖了校舍,老妈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偷偷在电话里和孙纯抱怨了几句。老妈原本是要把这钱攒起来,给儿子结婚用的。
孙纯没有急着靠上去,在校门口找了块石头坐下,打量着这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是孙纯哥吧?”身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孙纯扭头一看,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眉清目秀,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有一缕汗水淌下来。
“不认识我了吧?孙纯哥,我是杨红,杨艳的妹妹。我也是孙老师的学生,去年没考上大学,就留在学校里给孙老师打下手。”
姑娘清脆利落地介绍着自己。杨艳是孙纯的初恋对象,他们都把第一次交给了对方,上大学时还有过几次往来,孙纯工作后就断了音信。
“是杨红啊,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孙纯仔细端详,姑娘和她姐姐确实有几分相像。
杨红嘴一撇,“你比人家也大不了几岁,说话怎么也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似的。”
姑娘倒退了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孙纯,“孙纯哥真帅,比电视上还好看。你们的转播我们都看了,前几天我和我姐还说起你呢。”杨红炒豆子般劈劈叭叭地说了一气。
“你姐姐还好吗?”孙纯有点儿尴尬。
杨红狡黠地看着孙纯,“你不会还惦记着我姐姐吧?孙老师都和我们说了,你媳妇是个外国人,还是个空姐。对吧?”
孙纯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杨红倒是“咯咯”地笑起来,“还是我姐姐说的对,孙纯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温了,不像个老爷们。不逗你了,我姐姐呀,刚生完小孩,还是个男孩儿,正在家坐月子呢。不过……”
杨红凑近孙纯的脸促狭地小声说:“我姐姐住在县上,可惜你看不见了。我姐姐偷偷和我说啊,她那小子长得可像你呢,我一看啊,说的还真对。”
孙纯弄了个大红脸。“小纯回来了,你媳妇来没?”幸好,老爹过来解了围。
一下午,孙家的小院就没断过人,朴秀姬跟着孙纯的妈妈忙里忙外,开始尽媳妇的义务。老俩口看样子很满意这个韩国媳妇,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孙纯知道这些乡亲都是图新鲜,也看看外国媳妇的模样,可来人太多了,他堆着一样的笑脸,一样的说辞,着实有些烦闷。终于,他抽了个空子,偷偷地出去找陈田榕和杨红去了。
看来来往往的人都围着朴秀姬转,觉得受了冷落的陈田榕一见到年龄相仿的杨红,立刻缠了上去,很快就让杨红带着出去玩去了。
村里人都认识,更何况陈田榕这么扎眼的一个外人,孙纯很快在村后的山坡上看见两个女孩儿和五六个半大的男孩子。
她们在抓獾和兔子,这是孙纯小时候最擅长的事情。找到它们藏身之处,只留下一个洞口,把其它几个洞口堵死,再把水灌下去,地洞里藏匿着的小东西就会被逼出来,人们在洞口守着就行,出来獾抓獾,出来兔子抓兔子。
孙纯放轻脚步靠过去,几个小子手里有的抓着兔子,有的拎着装着獾的笼子,一帮人正在给一个洞里灌水。带的盛水的器物太小,水全都倒下去,可仍不见有东西出来。孙纯凝神感知了一下,有两只兔子就伏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
“尿尿。”一个小家伙喊了一嗓子,小男孩儿们纷纷掏出小鸡鸡轮流向洞里浇去。杨红早把脸扭到一边,陈田榕倒是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一个小男孩儿显然受不了这样的关注,站在洞口半天却尿不出来,陈田榕急了,“有没有,没尿后面去。”
小男孩儿期期艾艾地说:“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男孩儿们哄堂大笑,陈田榕也笑了,边笑边把脸扭到一边。
“抓住了!”在孩子们喜悦的声音中,第二只兔子箭一般地窜出,拼命向山上跑去。
“还有一只”,“抓住它”,孩子们一哄而上。早有准备的孙纯“嗖”地扔出握在手里的石仔儿,正中奔跑中的兔子,马上被追得最近的孩子压在了身下。
“孙纯!”,“孙纯哥”,两个女孩子跑过来,陈田榕更是扑进他的怀里。
在孙纯强大的神识指引下,每个人手里都有了兔子和装獾的笼子,只有孙纯一人空着手。
“好了,再抓下去,这山里的兔子就要绝种了。”孙纯看天色已晚,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孙纯,我们拿回北京养着好不好?”陈田榕手里捧着一对出生不久的小白兔,扬着红扑扑的小脸,期盼地看着孙纯。
“行。过几天我再给你抓几只小松鼠,都带回北京。”他爱怜地拿袖子擦着女孩儿头上的汗水,女孩子则紧紧依在他的怀里。走在一旁的杨红越发好奇,这娇滴滴的姑娘又和孙纯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