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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儿很高兴,问杨秋池:“哥,你怎么发现这些银子在木头里的呢?我见那些捕快们也检查过木头,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很显然,这些木匠眼看城门搜查严格不好过关,便掏空了这根大木头,将银子熔化成一截一截的银棍,塞进木头窟窿里,再将入口塞好。虽然这些木匠做工精巧,断面塞口丝毫看不出缝隙,不过,有一个破绽他们没注意,也没办法掩饰。”
“什么破绽?”
“这一块塞木是活动的可以取下,正因为如此,这些天由于塞木与木头本身的水分蒸发程度不同,所以干湿程度不同,如果仔细观察和触摸,是能够发现的。”
宋芸儿恍然大悟,笑道:“你真厉害,这都能发现!”
杨秋池笑了:“我不是说过吗,任何犯罪都会留下痕迹,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它。”
康怀在一旁听了,也佩服的连挑大拇指:“难怪顾府尹夸杨大人你破案如神,少年有为呢,果然不错。这次幸亏杨大人帮忙,要不然,我这乌纱保不住不说,恐怕还有牢狱之灾啊!”
杨秋池连忙谦逊了几句。
康怀吩咐将勾结看守盗窃库银的大汉华岗和店铺作坊主李木匠等人押过来。这几个人被押到后院,一看地上堆着的数节银棍,虽然脸色变了,却都一口咬定不知道这根木头是怎么来的。那大汉华岗更是拼命挣扎,时不时大骂几声。
杨秋池现在懒得跟他们啰嗦,看看作坊铺的火已经彻底扑灭了,便迈步进房仔细查看,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大熔炉,很感兴趣地研究了一会。心里已经有了底。
康怀银子找到了,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了地,这人赃俱获,就算他们不肯认罪也不怕,慢慢拷打就是。吩咐将银锭和人犯全部押回衙门候审。
一众人回到衙门,迎面正遇到白素梅母女和两个押解官差从里面出来。看见杨秋池,白素梅面露喜色,正要招呼,可见到后面有好多人。还有五花大绑的人犯,赶紧避到路边。
这一路之上,大汉华岗都在破口大骂。锦衣卫很烦,一路不停地揍他。还将他脑袋狠狠压低,差不多压到了地面,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华岗甚是倔强,这一来更是骂不绝口。
杨秋池走过去问那押解官差:“怎么样?交接手续办完了吗?”
那两个官差连忙躬身施礼回答:“回禀大人:交接手续已经办完了。后面送到流所的事情就交由这里负责了。”
杨秋池点点头:“很好,二位辛苦了,后面的事我会安排,你们回去歇息一下,就可以返回京城了。”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递给他们,“一点小意思,请两位笑纳。”
这两位押解官差这一趟差简直就是在游山玩水。哪里有什么辛苦地,知道眼前这位杨大人为人仗义,出手大方,也就不再拒绝,躬身谢过之后,这才双手接了过来,向杨秋池告辞走了。
杨秋池打发走两位官差之后,发现白素梅和白夫人两人都神情紧张地看着刚刚抓回来的从她们面前走过的那一群人,有些奇怪。问道:“素梅,怎么了?”
白素梅指了指那个大汉华岗的背影,颤声说道:“那人……那人的声音……好像……好像我爹原来的手下那个把总。那个带队参加保护鸾架后来谋反的把总!名叫吴阳俊!”
白夫人双目更是如同要喷出火来:“没错,这声音就是他的。体型也一模一样!一定是化了妆了!”
杨秋池脑袋里轰的一下,惊喜地忙问道:“你们没看错?”
“没错!”白夫人恨声道,“他自己谋反,连累我们老爷被砍头,他地声音和外形化成灰我都认识!”
白素梅也道:“是吴阳俊!没错,他是我爹以前的副手,经常到我家里来玩的。他的声音和外形一模一样,不会错地!”
这些人已经走远了,杨秋池又惊又喜,追了上去,从后面突然高声喊道:“吴阳俊把总!”
大汉华岗猛然听到有人后面叫他原来的名字和官衔,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一回头。杨秋池冷笑道:“果然是你,吴把总!你想不到会在这离京城数千里的西南昆明还会遇到熟人吧?”
华岗也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当他看清楚杨秋池后面跟上来的白夫人和白素梅之后,顿时脸色大变。
杨秋池仔细看了看他地面容,突然伸手抓住他耳朵后面猛地一扯,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吴阳俊!你这狗贼!还我老爷的命来!”白夫人已经跟着过来,一看这脸,嘶声喊道。路上她已经拣了一块石头藏在背后,此时突然一石头掷了过去,那华岗被两边锦衣卫牢牢抓着,无处可避,这一石头正中他的嘴鼻,啊地惨叫了一声,顿时碧血长流,门牙都被砸掉了。
白夫人还要去找石头,杨秋池将她劝住:“白夫人,别打了,这人涉及谋反,会被凌迟处死,你现在打死他岂不是便宜了他!”白素梅也急忙拉住了她娘。
华岗吐了一口血,低沉着声音说道:“嫂……嫂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白大哥……真的很对不起……”
白夫人听她道歉,手里已经拿了一块石头,倒也不忍再下他,想起白千总的惨死,又气又悲,禁不住大哭起来。
康怀跑了过来问道:“杨大人,怎么回事?”
杨秋池道:“先将这些人犯带到大堂,我有话要和康大人你说。”
康怀见他神色郑重,忙点点头,吩咐带白夫人和白素梅去客厅喝茶等候。将这些人犯带到大堂候审。
杨秋池和康怀来到后堂,杨秋池向康怀出示了自己锦衣卫指挥使特使的腰牌。康怀一看大惊,拱手施礼:“原来杨大人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特使,请恕卑职怠慢之罪。”
杨秋池收好腰牌,说道:“大人不必客气,我标明身份是因为素梅她们母女俩认出了那个华岗就是去年参与劫持贵妃鸾架地反贼头目之一。真名叫吴阳俊。原来是素梅的爹爹白千总手下的一个把总。”
“真的?”康怀又惊又喜。
“是的,既然涉及到谋反,这个案子现在由我来接手。”
“卑职遵命!”康怀拱手道。
回到大堂,康怀将所有衙役撤走。全部由杨秋池地锦衣卫护卫充任值堂。金师爷坐在旁边一侧的师爷席位上准备录口供。
杨秋池吩咐将那大汉带上大堂来,杨秋池问:“吴阳俊,你化妆技术还不错嘛,差点把我瞒过去了。难怪锦衣卫满世界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到这大西南来了,还化了妆。你的同党在哪里?还不从实招来!”
吴阳俊呵呵冷笑:“既然已经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便,想让我说出点什么来。做梦!”刚才白夫人那一石头砸掉了他的几颗牙,说话漏风,乌拉乌拉地,嘴唇肿起老高,还有些鼻血往下淌。
杨秋池看他这幅模样还在充好汉,有些忍俊不禁,向南宫雄道:“交给你们了。把他拖下去,一定要撬开他的嘴,但是别弄死他!”
对这吴阳俊的审讯不是认不认罪地问题,而是让他招出同党下落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法医和推理可帮不上太多地忙,再说这人连累白素梅的老爹惨死,害得白素梅母女流放,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所以将这工作交给锦衣卫护卫去办。他们对此经验丰富。
南宫雄命人将吴阳俊拖下去拷问之后,杨秋池吩咐将那神刀李木匠带上来,问道:“你是自己说实话呢,还是我们打得你说实话?”
李木匠跪着给杨秋池磕了几个头。陪着笑脸:“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银子是怎么到了我后院地。我可以赌咒发誓,真的,我没有说谎啊。”
“是吗?你作坊铺后院凭空多了这么大一根木头,你会不知道?难道木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李木匠一脸无辜:“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
杨秋池双手撑着下巴,说道:“好啊,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解释得合情合理,我马上放你走!”
李木匠两眼放光,连声答应。
杨秋池问:“你们后院有没有门——提醒你,你们地作坊情况刚才我们都看了,你别想撒谎!”
“小人不敢,是有个小门。”
“门外面是什么?”
“是一条小巷。”
“你们那木匠铺在小巷什么位置?”
“中间。”
“小巷有多宽?”
李木匠现在有些明白杨秋池问这问题的用意了,脸色有些发白:“能过两匹马平行。”
“那根有银子的木头有多长?”
“一丈多长。”李木匠额头开始冒汗。
杨秋池继续不紧不慢问道:“能不能通过小巷从后门进去?”
“这个……不能。”
“你们园子围墙有多高?”
“两人高。”
“那根木头那么重,能不能从围墙扔进去?”
此刻,李木匠脸上已经一丝血色都没有,低声道:“不能。”
“其他木头是怎么到的后院?”
“从作坊前门直接扛进来……”
“那这根木头呢?”
李木匠再也不住,连连磕头:“大人,我说实话,这木头是那华岗扛进来放在我那里的,说存放在我那里几天,给了我一两银子的保存费。我真的不知道那根木头里有被偷来地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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