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于平静。
杨秋池听到秦芷慧低声的抽泣。
他一惊,扳过她的脸,看见秦芷慧满脸泪花,赶紧问道:“怎么了?芷慧,我刚才弄疼你了吗?”
秦芷慧轻轻摇摇头,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要是以前……”
杨秋池没听清楚:“芷慧,你说什么?”
秦芷慧没有回答,蜷缩在杨秋池的怀里,低声饮泣着。
夜深了。
杨秋池做了一个梦。
秦芷慧站在高高的山崖边上,俯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一身雪白的衣裙,山风吹来,衣带飘起,猎猎作响。
杨秋池不知道秦芷慧为什么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狂喊着:“芷慧!芷慧!”努力地想往那山崖上跑,可整个身子象在水里一样,每往前跨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杨秋池着急地喊着:“芷慧~!芷慧~!”
秦芷慧回过头看着他,迷迷蒙蒙的微笑。
突然,山崖边上出现一只斑斓猛虎,脑袋上有几个大窟窿,流着鲜血,正是自己在小溪边打死的那一只,那老虎发出了一阵怒吼,向秦芷慧猛扑过去。
秦芷慧身子象断线的风筝一样飘离了山崖,向黑暗的深处跌去。
“芷慧~!”杨秋池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那猛虎站在悬崖上也在怒吼着,声音却有点像狗叫,“汪汪……汪汪”
杨秋池被惊醒了,睁开眼睛,原来是场恶梦。可那汪汪声还没停止,却是小黑狗在床头边上抬着脑袋乱叫。
杨秋池眨巴眨巴眼睛,看见清冷的月光照进房里。秦芷慧坐在床上,正俯身看着自己,颤声问道:“夫君,做恶梦了吗?”
杨秋池一把抓住秦芷慧的手,说道:“做了个恶梦,好吓人,好怕会失去你~!”
秦芷慧轻声说道:“夫君,你真的这么……在乎芷慧吗?”
杨秋池扶住秦芷慧双肩,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啊?”
秦芷慧微微额首,却没有回答。
天亮时分。
杨秋池睁开了双眼,秦芷慧已经不在身边。
疑惑地坐起来四处看了看,小黑狗还趴在床头边上,抬着个小脑袋看着自己,房间里空空的。杨秋池叫道:“芷慧!芷慧!”
“少爷,你醒了!”月婵挑门帘走了进来。
“你二少奶奶呢?”
“一早就出去了。”月婵将凳子上的衣裤递给杨秋池。
杨秋池问道:“她去哪里了?你怎么不跟着?”
“她说就在县衙门口走走,不要我跟着。”
“去了多久了?”
月婵想了想:“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了。”
杨秋池隐隐感到不妙,秦芷慧新婚燕尔,按道理不会撇下自己的夫君独自上街散步,而且一大早就出去,她又不是早锻炼,这么早去干什么,街上的店铺都还没开门呢,而且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杨秋池挥挥手让月婵出去,然后掀开被子匆匆穿好衣服。
这时,圆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一看,原来是秦芷慧的那件虎皮冬装,顿时心中一沉。
他连忙走过去,发现衣裙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夫君珍重,慧”。
啊!杨秋池感到事情真的不妙了,难道秦芷慧离家出走了吗?
从这留的字条来看,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两天秦芷慧的不正常举动在杨秋池脑海中闪现,她的莫名其妙的中毒,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还有若兰,那张带陈旧血痕的手绢,深夜坐在床上看自己,这一切都说明,这里面有一个自己还不知晓的谜,而且是一个曾经几乎致命的谜。
秦芷慧不见了,杨秋池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虽然秦芷慧才来了两天,可杨秋池发现,自己对她的眷恋已经很深很深。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把秦芷慧找回来!
杨秋池叫道:“小黑,过来!”小黑狗跑到杨秋池身边,摇着小尾巴。
杨秋池将圆桌上秦芷慧的衣裙放在小黑狗的鼻子上,小黑狗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它用心地闻了闻衣裙,然后低着头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一路嗅着往外走。
院子里冯小雪叫杨秋池去吃早饭,杨秋池摆摆手,然后跟着小黑狗出了院门。
冯小雪对夫君这种神神秘秘的行动有些习惯了,也没多问。
小黑狗走得很快,不一会就出了城,往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