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突然感觉自己如同置身浑浊澎湃的泥水之中,双目圆瞪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心头一惊,他从未想过萧杀竟然还能够动用这般厉害的符法,并且袁飞根本看不出这究竟是一道什么符,好像是乾符又好似是坎符,袁飞已经将符法之中的一千五百道符尽皆背诵下来,却没一个能够和这道符对应得上,显然这道符另有出处。
并且袁飞知道这道符绝不是凡间修士能够施展的符法,他只是略略一观,便觉身上的元气被引动,似乎要爆体而出一般,是以不是萧杀藏私不教与他,而是以他现在的水平根本连看都不能看这种符法。
丧柩眉头微微一皱,他和袁飞所觉又不相同,袁飞之时觉得身置浑水之中,但他却觉得好似落进了滚沸的岩浆之中,这分明是萧杀在驱赶他,丧柩冷哼一声,身形骤然爆退,心中暗骂:“我就知道你这老鬼不是那么容易死,幸好我当初没有动用手段对付这夹在门缝之中化为人干的老鬼,不然被其偷袭一下不死也要被剥层皮!老奸巨猾的东西不愧是来自那玄而又玄的地方!”
袁飞双目之中蓝光喷吐,立时在一片模糊之中看清当前情形,玄牝一界之中的天地之间就好似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般,萧杀喷出的那道符绽放出无数毫芒,逐渐吸纳搅动那股不知名的东西,逐步放大,最后竟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大球。
萧杀此刻传音过来道:“将那灵根圣果投入这符球之中,然后你速速离开,遁出这一界,三年之内不要回来!”
袁飞心头一惊,连忙道:“四个童子此刻在距离这里不过五里的树洞之中潜修,动弹不得。”
萧杀道:“你放心,这玄牝一界好不容易有些花花草草我爱惜得很,我空守了这一界万载光阴,此刻不知未来生死,便尽我一点力道,将这片土地扩大一些吧!你不过是个凡人,寿元有限,留在这里恐怕会被我的力量直接鼓尽你的寿元!至于那四个童子你放心吧,他们乃是纸扎草糊的法宝,不受寿元限制,对于他们来说留在这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去吧,带走你的那个小老婆,对了那只大猴子叫她留下来吧,她也算陪了我许久,我临了给她一番好处,切记三年之内不要回来!若是你我当真有缘,我的运气又不是太坏能够熬过这一关的话,我定然和你这个徒儿好好喝上一杯。”
袁飞瞳孔微微一缩,将那‘灵根圣果’投入符球之中,随后身形一闪遁出了玄牝一界,随后再一闪来到了树洞之中,以体内的妖猴金令和洞外的巨尾妖猴瞬间沟通一番,随后在架子上取了一枚戒指,将不戒老僧的许多藏品一一收了,随后将‘庚玉棺材’一摄,转身便匆忙逃出了玄牝一界。
袁飞扛着‘庚玉棺材’从冰冷的水面中冒出头来,身形晃动,不带半点水星的投身进了岸边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至此袁飞才产生一丝对于萧杀的感念,此时袁飞终于将自己对于萧杀的戒心完全放下。
袁飞此刻才承认自己运气极佳,这个便宜师父来得突兀,却教给了自己一门绝大神通,虽然萧杀也有些目的,但袁飞虽然仅仅应用了几次符法箓术,却深深地明白这术法杀神派的功法的厉害之处,引动天地之气,模拟上古鬼神,就是魔门真传都没有这符法箓术来得完善,并且这符法箓术明显是一条直指元婴以后证道境界的术,恐怕道魔两派都没有几家拥有这般威力的法术。
至于萧杀所言要将玄牝一界土地扩大一些,袁飞倒也不怎么在意,心中所想便是希望这个便宜师父能够度过这一道关隘,从那玄牝之门上走下来。
袁飞收了这些心思,看了看安详的躺在‘庚玉棺材’之中的洪嫣儿,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宁静,算起来留给洪嫣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玄牝一界和人界时间并不同步,所以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便到五年之期了,时间每过去一天,洪嫣儿的希望便减少一丝。
虽然如此,但袁飞心中却是平静无比的,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无法回避的事情,即便是元婴修士也无法回避,除非能够窥破那层秘密,证道长生。并非是袁飞无情,而是以他的修为若还不能窥破这生死感情的话那便是笑话了。
袁飞望着这一片浓密的原始树林,心中却突然感到有些空旷起来,这种情绪他可是许久都没有过了,原因倒也简单,袁飞以往身前身后或者是在玄牝一界之中都有四个童子,数十只孩儿猴头,还有巨尾妖猴听从差遣,就是没遇到四个童子之前,也有千百军士常伴身边在战场上厮杀,但是现在却孤单单的身边再无他人。
虽然袁飞前半生大半时间都过的这般日子,但习惯了那种生活后骤然变成孤家寡人还是使得袁飞心中空落落的。
许久之后袁飞收拾心情,取出那枚不戒老僧遗留下来的芥子戒指。
这戒指也是一个两界沟通的法宝,只不过通往的一界只有一座房屋大小,和‘玄牝口袋’这般的两界沟通之宝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袁飞走时将不戒老僧的藏品和自己用得着的东西都收进了这枚芥子戒指之中,因为过于匆忙,是以现在戒指之中乱七八糟,零乱得很,袁飞略略收拾一番后,整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之后便将‘庚玉棺材’也收进其中。
一切整理停当,袁飞也不走动了,就在这片原始森林之中安顿下来,找了一处巨石将其挖空,居住其中。
一方面静静地等着五年之期的到来,另一方面袁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袁飞在这巨石之中蓄养精神足足五日,然后才将‘清灵玉净瓶’取了出来。
这瓶子还是那般盎有古意,瓶身上面刻画着淡淡的阴刻着古怪的符号看上去就像是一种极古的文字一般。
袁飞将这瓶子握在手中,大拇指轻轻地在瓶口搓动着,这个动作袁飞曾经做过无数次了,但是今日却格外的凝重,近乡情怯就是这般感觉,真到了能够将自家弟妹救出来的时候袁飞反倒有些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