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但是这么忐忑不安地坐了好一会,除了胸口感觉有些闷,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陈霜降不由奇怪了好一会,想了半天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是突然地不晕了,只能是想着大约是坐的多了,也是习惯了颠簸,不会再晕了。
这么想着,立刻就是觉得胸闷也是好许多一样,赶紧到何小猫那舱里一看,这小丫头倒是一点没晕,正吧唧着小嘴睡得正香。
在这边坐了一会,跟奶娘闲聊了几句,却是听到外面传来一些隐约的呼声,又是蹬蹬地跑进一个小丫鬟,喘了一会气,才是压低声音对陈霜降说:“太太,太太,那里掉上来好大的一条鱼,足足有这么大,这么大,还在甲板上活蹦乱跳的!”
看那小丫鬟比划得足足有她人高的大小,又是一再地说是真的真的,陈霜降不由也是来了点兴趣,去后面甲板看了看,果然看到船夫们正在收拾着钓来的鱼虾,最大的虽然没有那小丫鬟比划的那般夸张,却也实在是不算小了。
不过那些船夫倒是说这种鱼长就这么大反而是不够鲜嫩好吃,只留了一些其他都是放回水里面了。
陈霜降看了半天,很是喜欢那些手指头粗的银色小鱼,特地去要了一些回来,裹上点面粉放油里面煎得黄灿灿的,连骨头都是软软的,基本刺不到人。
何金宝还真倒了二两白酒,就着这点小鱼,索性连骨头都是不吐,慢慢地啃得津津有味,怡然自得。
何小猫也是喜欢这一道,两只眼镜圆溜溜地直盯着陈霜降,等她挑完鱼刺把肉挟了过来,就是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吧唧吧唧地吃了,那满足的样子倒是真跟何金宝很有五分相像。引得陈霜降大乐,挟了根小鱼在她面前晃悠,硬是不让她吃到,气得何小猫哇哇地大叫着转向了何金宝。
何金宝也是不厚道,拿根筷子在自己酒杯里蘸了蘸塞到何小猫嘴里,这白酒可是辣得很,一下子就是把何小猫给弄哭了。
这一家人正没个正经地闹着,却是听到李兰佩过来。
赶紧坐好整理了下衣服,何金宝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回避下,陈霜降却是斜他一眼说:“人家可就是特地来见你的,你要是都走了,还不怨死我了。”
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想着也是很久没见到李兰佩,何金宝还是讪讪地坐了回来。
等李兰佩进来的时候,陈霜降却是抱着何小猫哄,只是抬眼见了一礼,没有再说一句。
何金宝看了她一眼,却又是被李兰佩一声表哥引去了注意,看着这一个难掩憔悴消瘦的李兰佩,何金宝又是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那一个李兰佩白净可爱,一身红衣更是神采飞扬明艳动人,更是觉得有几分感慨,似乎也是有着无数话哽在喉头,咕噜转了半天,才只是说出一句:“……坐下说吧。”
李兰佩的双眼也是微微地带了闪动,一下就是湿润了。
看这俩表兄妹絮絮叨叨地聊了着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不知道怎么的,陈霜降就是觉得有几分气闷,索性懒得看,抱着何小猫进了里面那舱,奶娘想着跟上来,陈霜降只说让她回去,今天何小猫就睡这边好了。
跟着何小猫顽了一会,哄着她睡着了,何金宝这才是进了来,只坐着叹气说:“没想到她们居然过得这么辛苦,能不能想个法子帮帮她们的?”
“你这是打算怎么帮,是给钱,是给地,还是直接把你这个人包包送给她们得了,她们不是正少个依靠的人么。”陈霜降在里面闷着生气了这么久,口气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还是顾念着何小猫,也不敢大声,压着嗓子跟何金宝说了一句。
陈霜降这是在吃醋么?何金宝想了一下才是反应过来,被呛了一下,非但不恼,反而是乐得呵呵笑,趁着陈霜降不注意一把搂了她的腰。
吓得陈霜降差点没叫出来声来,又是怕吵醒何小猫硬生生地把这一声惊呼给咽了回去,何金宝呵呵笑了两下,一双手更是没闲着得寸进尺地攀了上来,陈霜降推他不动,只能喘息着说了一句:“还没洗漱的……”
何金宝哪里还管这些,就是伸嘴堵了陈霜降的声音。
这一夜陈霜降睡得有些沉,醒来的时候,天都是大亮了,外面似乎是个好天气,阳光都从船窗中照射进来,微微地晃动着。
何小猫看来也是醒了好一会,也是不哭不闹,正扭着小屁股满床地乱爬,看到陈霜降起身,立刻就是笑了起来露出几个米粒一般的小白牙,飞快地爬过来拱到陈霜降怀里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何金宝躺在里面,何小猫毫不留情地踩着他的大脸爬过,何金宝哪里还能睡得着,朦胧地睁开眼就是伸手往陈霜降这边摸索过来,没摸到陈霜降却是摸到何小猫。
何金宝那手凉,何小猫就是不乐意了,伸起一脚就是往何金宝眼睛上踹,气得何金宝抓着她的小脚丫,放在手心揉了两下,都弄得何小猫哇哇大叫了,这才是放手叹气说:“儿女真是父母的债啊。”
“也不知道当初谁一心想要个丫头的?”陈霜降也不理他,用被子把何小猫一包往何金宝怀里面一塞,让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去,自己起身穿好了衣服,这才是把何小猫接过来穿戴整齐。
反正船上也没什么事情,这一家人磨磨蹭蹭的,等觉得肚子饿了,这才是出来。
李兰佩大约是在外面等得有些久,脸色不大好看,却还是笑着递上一盒点心,说是昨天油煎小鱼的一点小回礼,那一截雪白的皓腕伸出来的时候,不小心露了半截翠绿的玉镯子,很是有几分眼熟。
这一般作态,何金宝就算是再迟钝也是有了几分觉察,也不接,只说:“那是你表嫂特地做的,该是谢她,我可是不敢居功的。”
李兰佩笑容一僵,勉强地转向了陈霜降,陈霜降也是没多推辞,客气了两句就是把东西收了下来。
送走了李兰佩,让丫鬟下去叫饭,陈霜降看着边上没什么人,就是悄悄地对着何金宝说:“人家可是连定情的镯子都带上了,老爷是个什么意思,要比让我去说,给你纳了回来,还是要我下堂,把这何夫人的位置让她都成。”
那镯子,该就是李兰佩走的那年,何金宝特地托人买来送她的临别礼,当时何四少还是穷的一清二白,还是偷拿了陈霜降的私房才凑够钱买来的。
何金宝是男人心粗一点,大约只是觉得这镯子有些眼熟,陈霜降却是一眼就是看到了,这颜色实在是太打眼了,而且当年李兰佩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再戴这玉镯就是有些稍微显小了一些,而且现在天也是冷了,这翠绿玉镯就是有些不合时宜了,所以陈霜降转念想一想就是能知道了。
虽然相信何金宝是个好的,没那些花花心肠,只不过被李兰佩这么挑衅,陈霜降也是有些憋不住气,才会说出那一番话来,话一出口,就有几分后悔,又不好改口,只气呼呼地别过了头去。
“浑说什么呢!”何金宝也是很有几分气愤,脾气一上来,就是拍着桌子吼了一嗓子,看陈霜降扭头不理他,想着那镯子还真是自己送出去的,又是有了几分无奈,只能是拉下脸面低声下气地给陈霜降赔了半天不是。
好不容易才是把陈霜降给哄了回来,何金宝还很有几分的疑惑问:“那多少年前,还没影的事,你都是喝光了几坛子酸醋了,那当初怎么又是给我纳了那个……绿珠的?”
真要仔细想一想的话,这中间的差别大约就是有心跟无心了,因为当初对何金宝还不够用心,所以还能容得下一个王绿珠,因为何金宝曾经对李兰佩有心,所以陈霜降才是格外在意。
这么多年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地处下来,对彼此生出情分来的并不只是何金宝一人,陈霜降大约也是离不开,放不了手。
因为相爱,所以才是会在意。
这理也不是很难,陈霜降想一下就是明白,只是不好意思跟何金宝说,看他追问的紧,丫鬟又开始进来摆饭,就是有些脸红,小声地说:“等下再说。”
“那晚上我们慢慢地说。”也不知道何金宝想歪到什么地方去了,咧着大嘴呵呵地笑,越发笑得陈霜降面红耳赤的,连头都不敢抬了。
这时节天正好,又是顺风顺水的,船只走了七八天就是到了江州码头。
只要不晕船,陈霜降就已经是觉得十分的庆幸了,这两岸树木葱绿,风景怡人,又是时常有着新鲜小鱼,或蒸或煮何金宝跟何小猫都是吃得香甜,就算是有李兰佩不时地出来在何金宝面前晃悠一下,陈霜降也真觉得这日子已经很是幸福美满了。
对于李兰佩的心思,在陈霜降看来,大约也不是很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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