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秦香兰立了大功不假,但她错就在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死囚入军,又是……那样一个方式,怎么说都是有些不大光彩。若是她只向皇帝求一个夫婿,皇帝大量,要嘉奖有功之臣自然是会好好地帮她找户殷实人家,御赐良缘,谁敢不敬她,该是美满幸福的。”
“只是秦香兰的心未免有些大,她向着皇帝求了金宝,这就是错。”
“先不说有那私相授受的名声难听。光从这边来说,我们家老爷本来只是个员外郎,西征的事情却是皇帝钦点的,无论什么原因,这就说明皇帝对老爷正是看重着,而且金宝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军功,皇帝自然是不会光为了一个秦香兰来哽了功臣的喉。”
“秦香兰私下求的话,或许还有几分希望,这么大庭广众地把这事情挑明了,反而是自己把自己的前路给堵死了,不可能进何家门了。”
“把她放到何家来,这也是无奈,我想着大约是想着先安抚了秦香兰,等这事情冷下去了,到时候再处理起来,就没人关心,也不会说皇帝不仁,恶待功臣了。”
何如玉听得一知半解,只说:“难怪嫂嫂上次给秦香兰一两个月考虑了。”
“当时也是没想到这么多,后来才是慢慢想到的。”陈霜降笑了下,看何金宝似乎是有话要说一般,跟何如玉说了几句,让她下去睡了。
何金宝有些不解,问:“怎么就想着教如玉这些东西的,她才多点大,学这些做什么?”
“以前是想着给她找户平常人家,待她好就行,只是你现在又升了官,也不知道以后究竟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总是觉得有些心慌。”
看看陈霜降担心的样子,何金宝摇头晃脑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
“像个老头一样!”就算是陈霜降也是被何金宝这一个怪模怪样的表情给逗笑了,看他一张黑脸凑了上来,赶紧捶了下,说,“别闹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也是说很正经的,我们再生个小子吧,想着如玉都大了要出嫁,总觉得家里更是冷清了。”何金宝边说着,边就毛手毛脚起来。
这一番揉捏下来,弄得陈霜降也是面红耳赤,气喘不匀,哪里还能想到究竟要说些什么的。
也不知道是陈霜降的话伤的秦香兰有些狠,还是何金宝的无意刺痛了她的心,据说是回去哭了一夜,之后居然真的安分起来,老老实实地也不再有什么异样举动,每天只在房间里面呆坐着。
再问起亲事的时候,秦香兰也是失了魂魄一般指了那一个富商,陈霜降倒是觉得农户更好些,人老实年纪也是相当一些,只不过她说什么,秦香兰也都是没神在听一般,反复只说:“要我嫁,我就嫁了,你还待怎么样?”
这么一来,陈霜降反而是觉得秦香兰有些可怜了,也不好再劝什么了,只是去打了些首饰,给秦香兰添了些嫁妆,算是尽了点心意。
因为秦香兰不是何家人,陈霜降也不打算借何家给她待嫁,只在客栈租了院子,成亲前一天,让秦香兰住过去,花轿也是从那边抬出去。
临走之前,秦香兰还特地让人请了陈霜降过去,悄声地对着陈霜降说了句:“风水轮流转,总能让我等到你落难的时候!”
陈霜降愣了下,再看的时候,哪里还能找出哪种恶毒的表情,秦香兰姣好的脸庞上挂着甜腻的笑容,陈霜降也是笑了一下,温雅地说:“放心,我时运时常不济,习惯了。”
不过心里面还是暗暗地留意了,只觉得这秦香兰果然是个狠毒的角色。
秋兰跟着秦香兰这一两个月,大约是处出了些感情,悄悄地抹泪说:“秦姑娘也真是可怜,那富商都已经四十好几了,她还花一样的年龄……”
陈霜降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只想着这秋兰是留不得了。
到十一月的时候,陈霜降上交棉种的那事总算是出了结果,朝廷开始大批量发放棉种,还专门设了收购棉花的衙门。
因为有着各种的减免税收的措施,第一年的棉种又是免费发放的,种的又是盐碱废地,而且还有专门的种植书册出售,不怕种不活,一时间大周倒是掀起了一股子的棉花热,到处都种上了这些西域的棉花。
有人欢喜,自然也是有人忧愁,在这棉种发放之前,整个大周就只有江南那边才产棉布,卖的也是不便宜,朝廷这么一来,受损最严重的,当然就是江南棉商了。江南富庶,一时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都是整出了万民请愿。
谁想到司马子夏却是坚持不让,只下诏说棉花利国,不可废,暗地里也不知道是采取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很快地把轰动给压制了下去,江南的棉布渐渐地就转向了外域,倒是很少能在大周看到了。
这些事情的时候,何金宝还特地去买了一本棉花书册,翻开来对着陈霜降说:“夫人这一回可是大出名了。”
陈霜降看了一眼,这本里面居然还注了一个何陈氏的名,虽然只是最后一个,不过也是很够惹眼。
赶紧翻了翻,陈霜降还真是叹气了,这书册里面大约有一半的内容就是她随棉种送上去时写的,这书册上面注她的名字还真是不冤枉,只是这未免也是太招摇,也不知道要被人说成什么样了。
叹了口气,说:“这可是要怎么办才好?”
“怕什么,又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又没有真写名字,你不愿意就不承认好了,谁也不能逼你。”安慰了一阵,看陈霜降还是有些恹恹,何金宝就说,“今天我休沐无事,不如带你去城里面转转,添点东西的。”
“也该给何如玉买些新首饰了,上次进宫的时候,那些贵妇只往着她头上转。”陈霜降想了想就点头,起身的时候,似乎是站得有些猛,觉得有几分头晕,不由又坐了一会,这才是觉得好了一些。
何金宝正吩咐小桃去叫何如玉何珗换衣服,出门逛街的,回头一看,陈霜降却是脸色难看,冷汗珠子乱迸,立刻就急了,赶紧上前,陈霜降只说无事,起的有些猛了,何金宝哪里肯信,连身叫着大夫,快请大夫的。
等半天终于找了个大夫来,搭了脉,问了诊,这才只说到:“夫人这是喜脉,刚一个多月,有些体虚,这才是会晕。”
何金宝愣了半天,又是呵呵傻笑着摸着脑袋说:“原来念一念就会有,早知道我就多念几声了,也好早点有的。”
这人是乐得有些傻了,幸好还有个春红在一边悄悄地提醒:“老爷,大夫……”
何金宝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大夫一行礼,真诚地说:“多谢大夫了!”
那大夫也是乐,摸着那一缕山羊胡子,调侃说:“不该谢我,该谢老爷你自己。”
看着何金宝只傻笑,陈霜降也是有些莞尔,又是无奈,只能是自己吩咐春红包了诊金送大夫出去,又是分了赏钱下去。
大夫在的时候何珗还能勉强记着要有礼貌不能胡乱,一等大夫走了,他几乎是立刻地扑到床边,两眼亮晶晶地望着陈霜降说:“娘,娘,能生个给我么?”
何金宝也是凑了上来说:“为什么单要丫头,小子不是更好,还可以跟你一起玩?”
何珗也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坚持说:“小子我有阿酉了,等我以后长大去西域做生意,还可以给妹妹攒嫁妆,弟弟跟着去的花话,会吃苦。”
阿酉就是上一次何珗自己挑的小厮,因为还没有起名,又是酉年酉时生的,林夫子就给他起了个名叫黍成,小名阿酉,跟着何珗姓何。
这阿酉憨厚老实,何珗活泼好动,也不知道怎么这两个南辕北辙的两个小子却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何珗整天阿酉阿酉的,完全是把他当成了弟弟护着,阿酉这一个木头一样沉闷的人,也只有对着何珗的时候才会有些笑模样,多说上几句话。
听得何珗要给妹妹攒嫁妆,何金宝也有很有几分感动,一时间也是犹豫不决,想了半天,壮士断腕一样,悲壮地说:“也是,那就生两个,一个丫头,一个小子吧!”
惹得一屋子人都是笑个不停,连陈霜降都不得不骂了一句:“你也好意思跟着你儿子一起疯。”
陈霜降有孕算是喜事,但是这一胎怀得却是有些凶险。
一开始陈霜降只觉得人有些懒懒的,孕吐得厉害,整天都是没什么精神。
何金宝觉得心疼就不要她管事,把自己的应酬一概全推了,特特地抽出空来在家陪着,也把家里的事情都接手管了起来。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心粗,又是从来没有经过这些事情,哪里能管得来,整天忙得团团乱转的,家里却又是一团糟,上饭迟了,热水少了,院子没人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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