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  第八十二章:坦言

类别: 古代言情 | 糟糠 | 司马爱郭嘉   作者:司马爱郭嘉  书名:糟糠  更新时间:2024-06-07
 

陈霜降都觉得痛了。闷闷地哼了一声,何金宝这才松了松,让陈霜降能躺的稍微舒服一些,很小孩子气地抱怨着,“怎么就跟锯嘴葫芦一样,都不肯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得到你究竟在想些,我们打小就是一块长大的,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情,还有是不能说的?”

“我不是读书的料,也只会打仗,那些弯弯道道的道理也不会说,更不会猜,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觉得苦,只是你不说,我是不会知道的。”

“突然就说和离的,你不知道我心里也觉得苦,简直就跟裂开一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情景,总想着能好好地过些日子了。你却是和离和离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就算是怨我推了你,你推回去打回去就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舍不得。”

还是头一次听何金宝说上这么许多的话,陈霜降不由地有些傻了,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一阵翻涌,也不知道究竟是味道了。

何金宝似乎是也不知道该说好,只叹了一口气往陈霜降这边凑了凑,呼出的热气吹动着陈霜降的发丝,感觉痒痒的。

不安地动了一下,偶然抬头,才发现何金宝闭着眼,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在说了那么许多话之后,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陈霜降不觉有些气愤,恨恨地伸手揪住了何金宝的脸颊,看何金宝仍是不知不觉酣睡的模样,不由地慢慢地松了手,低声地笑了一下。

醉的太厉害,何金宝倒是把他自个说的话给忘了大半,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陈霜降正坐在窗前低头做着针线,安静地仿佛一幅画一般。

“醒了?”被何金宝盯得有些久,陈霜降终于觉察到了。放下针线,对着何金宝笑了一下,问,“厨房里做了醒酒汤,要给你端一碗么?”

何金宝坐起来晃了晃脑袋,睡了大半天,他的酒也醒得差不多,醒酒汤的味道又不大好喝,何金宝自然不大想喝,赶紧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的事情,何金宝只隐约记得一部分,看着陈霜降总觉得带了几分心虚,躲躲闪闪地盯着陈霜降看了半天,却是被陈霜降一眼扫过来,就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直泛红,赶紧随便找了个话来问:“这是在做?”

见何金宝好奇,陈霜降就把绣品摊开了给他看,是一面红色绡制小屏风,用搀杂着红丝金线绣的凤凰展翅,基本形状已经出来了,陈霜降正在串着黑珠子当作眼珠子用。

“我们家里不是不能用金丝的么。这用来做用?”何金宝觉得奇怪,抓着脑袋,往陈霜降那边走了几步,看陈霜降似乎也没生气的样子,“病还没有好,就不要做这些事情,多费神。”

“不是家里用的,打算给皇后千秋用,还可以看么?”

一说起来,何金宝倒是想起来了,九月份是个大月份,十九日是佟皇后的千秋,二十八又是万寿,朝廷刚定,嘉宁帝生性节省,也不打算大宴,但是该有礼节却是不能少,百官还是要准备相应的贺礼。

送礼这档子事,本来就是最细琐麻烦,送贵了自己承受不起,送贱了收的人不高兴,送得不妥当了,没准心里还会扎根刺,送来送去的反而送成了仇。

这可是大事情,正正经经地商量了一阵,何金宝就说:“今年才是第一次,皇上又不是那么讲究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太出头,平常些就好。我看你这个就是不错。给皇上的礼物,等下我去东街那里找一找。”

陈霜降点头。

等吃过饭,何金宝就穿上衣服准备出门,陈霜降拿了荷包给他装了钱,一边说:“也带如玉一起去吧,都没怎么带她出去逛过的,总闷在家里也不大好。”

“嗯。”何金宝应了一声,看着陈霜降伸手把荷包递过来,憨憨地笑了一声,说,“这个样子,好像真的夫妻一样……”

陈霜降有些无语,他们本来就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写过婚书的真正夫妻,怎么能叫好像的。“说胡话呢?”

被陈霜降恼怒地拧了一把,何金宝非但不恼,反而是嘿嘿地笑了起来,陈霜降虽然很尽职,但是一直觉得太冷清了一些,似乎是没东西,无论是何家还是何金宝都没有能放进她心里,虽然是夫妻。却是比陌生人更遥远一些。

这样会笑会恼会跟何金宝要求的陈霜降,反而像是突然走近了何金宝生活一样触手可及,虽然并不知道因为,何金宝却是由衷地觉得高兴,总是这样亲近才像是一家人。

呵呵地笑了一阵,何金宝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很少有时间关注的儿子,就说:“何珗醒了没,反正有空,也也带他一起逛逛吧。”

“尽胡说,何珗他才多点大,也不怕他被人挤了。等以后长大,总有缠到你烦的时候。”

也不知道乐,一直到出门的时候,何金宝都在那里呵呵地傻笑,看得何如玉很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陈霜降保证:“嫂嫂放心,如玉一定好好看着哥哥,不让他走丢被坏人拐了去。”

“嗯,如玉一定要把哥哥好好地带回家哦。”

等何金宝出了门,陈霜降坐了一会,觉得累,就躺回床上继续绣她的屏风。这一阵歇下来,伤已经好了大半,等到千秋节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正常走动了,这屏风总要是早点绣好才是。

只是陈霜降越是想着腾出空隙来,事情反而越是多,何金宝刚出去一会,就有下人来说何夫人来了。

“告诉她老爷不在,请她回去。”何夫人实在是难缠了一些,既然都已经翻过脸了,陈霜降可一点都没有打算和好的意思,皱了皱眉头。

柳花为难了一下,说:“太太,何夫人还带了一位客人,说是表姑娘。”

表姑娘?何家在京城还有亲戚吗,而且怎么亲戚还特地带到这边何家来的?陈霜降问了一下,听见到柳花描述了一次那表姑娘的长相,又说她姓李。陈霜降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兰佩,何夫人居然把李兰佩带到这里来了,陈霜降突然地就是一阵的怒火,她究竟要逼迫陈霜降到地步?

“老爷不在家,我受伤不能待客,去送客。”

柳花自然是答应去了,不过没一会,就听到一阵的喧闹声。还夹杂着柳花惊恐地叫声:“何夫人您不能进去!”

陈霜降几乎要叹气了,看来似乎又要因为何夫人跟何金宝吵一次架了,不过陈霜降真的是觉得厌弃了,根本不想再见到何夫人,只对春红说:“去到前院找刘大山,问他是怎么看的家,随便不相干的人都能跑到后院来?”

“太太这样怕是不好,万一传了出去,就难听了。”方嬷嬷赶紧劝着陈霜降,好不容易才看着陈霜降跟何金宝和好,这时候再生点事端,实在不是明智的事。

经这么几次闹,何家也被笑话了好几次,传言也不知道多少难听,陈霜降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依靠着何夫人的性子,总是会闹出事来,还不如不见,倒是少了一点自己生气。

“叫刘大山来,把何夫人请出去,要是她不肯回的话,就去请了何家老爷来。”

这家里毕竟人多,一人拦一下,总算是等到刘大山来,联合了几个婆子,连拖带拉地把何夫人给请了出去。

何夫人自然是骂不绝口,柳花吞吞吐吐地都不敢学全,据说李兰佩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在柳花替陈霜降赔罪的时候,她还是很识趣地说,等下次陈霜降方便的时候再来拜访,旁的也没有多说,十分干脆地转身走人了。

这反倒是让陈霜降有了些兴趣,这些日子事情多,她倒是忘了找人打听下李兰佩的近况,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的,看着只觉得这表姑娘的脾气比小时候要好上很多。

傍晚的时候,只何如玉孤零零一个地回来了,一进来就跟陈霜降抱怨,才刚进门口就有人来硬是把何金宝拉走了,何如玉认真地想了想了说:“我有好好地把哥哥带会家,不过他又走了。”

想必是何夫人在这边吃了亏不甘心,所以才让人等在门口,毕竟是何金宝的父母,何金宝这一趟总是要去的,也不知道究竟会被说成样子。

只是这事情既然都已经做出来了,再后悔也是没用,陈霜降想了一下就抛开了,看着何如玉兴致勃勃地拿了一样一样小东西,指给陈霜降看,一边一个一个地分,居然家里一人都不落地多少分到那么一两样东西。

这丫头真是……陈霜降搂过何如玉正色地教育着:“小丫头就该有小丫头的样子,如玉可以跟何珗一样天真任性一点,等长大了再懂事也不迟。”

“为,如玉这样不好么?”

“爱哭的小孩才有人疼,知道不?”

何如玉很认真地想了半天,终于很为难地说:“跟何珗一样,也要在床上尿么……”

陈霜降被堵得梗住了喉咙没话说,只能表示认输了,何如玉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只辛苦了何金宝,才刚一回家,就被那边何家的下人烟熏火燎地请了过去,害的何金宝一着急,还以为出了了不得的事情,赶紧跑了过去,却是被何夫人拉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她被陈霜降从家里赶了出来。

上次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跟陈霜降冷战了好久,这好不容易才刚和好,何金宝当然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不由悄悄地嘀咕:“上次都被你打了一巴掌了,当然不肯见你了,自己找打啊。”

“你这小子说呢?”何夫人正哭得来劲,虽然没听清楚,直觉地就知道不是好话,何夫人眼一瞪手一叉,就直接开骂了。

何金宝毕竟是个小子,又没有养在何夫人面前,平常接触的少,倒是很少有这么被直接念叨的机会,耐着性子勉强听了一会,何金宝就觉得有些承受不了,心里一直念着,难怪陈霜降会跟她吵,真是很有些烦人。

好不容易等到何夫人说的口渴喝水的时候,何金宝赶紧抓着机会问了一声:“那太太去了我家究竟是为了事情?”

“你没想到我今天在街上遇见了人吧,兰丫头呀,就是小时候来玩过的,你很喜欢的那个表妹,李兰佩呀,要不是你那个媳妇拦着,我就能带她跟你见面了。真让人吃惊啊,那丫头居然也嫁人留在京城了,只是不知道我那妹妹究竟搬到哪里去了,都没有消息回来的。”

李兰佩……上次何金宝在街上遇上她不小心被陈霜降看到了,那个小心眼的女人一直记恨到现在,结果这才刚和好,何夫人居然又带了李兰佩过去。何金宝不由按着额头抱怨:“怎么尽能在街上遇见她,她没事光在街上乱逛。”

心不在焉地跟何夫人扯了几句,好不容易等何老爷回来了,何金宝赶紧辞了出来,回到家,只说何夫人找他唠叨了几句,旁的也不敢多说。

陈霜降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何金宝说:“胎体啊样,我还不清楚,要气早就气过了,还能忍到现在?”

何金宝只是呵呵笑了笑,说:“也不知道谁上次就因为这跟我甩脸子的?”

陈霜降随后捶了他一下,见他皮厚不痛不痒的,也就撩开了手,重新拿起她的绣棚,千秋节快到了,她要赶着绣好才是,戳了几针,没听见何金宝声响,陈霜降倒是想起何金宝醉酒时的那番话。觉得她跟何金宝之间弄到现在这样的局面,她也是有错的,光是想着何金宝的错处,光是想着自己的退路,倒从来没有想过,该怎么认真地跟何金宝好好过日子。

心里想的总要说出来才能让人知道,陈霜降想了想,就正色说:“我可是说到做到的,说不理她就再不理的。下次要是再闹起来,我还叫人请了她出去,忍这么多年总是会觉得厌烦了。”

看来确实是被陈霜降说中了,这次之后何夫人不死心地又来闹了几次,陈霜降果然是不理不睬,就一句话,老爷的亲戚就去找老爷,老爷若不在,这里不方便招待,请改日再来。

居然被儿媳妇请出了门,丢了这么大脸的,何夫人自然是不甘心吃亏,袖子一卷就跟陈霜降卯上了,进不了门,就在侯爷府门口当街骂了起来。

京城里面那都是人精消息灵通的很,哪家多了只耗子少了只猫都会被津津乐道地传道个两三天,何家婆媳这一场斗法,本来就已经引来了无数的闲言碎语。何夫人这当街一骂,仿佛就跟那一盆冷水泼进了沸油一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闭口张口都是在议论这个事情。

有说何夫人就平头百姓无教养的,而更多的人则是在好奇着陈霜降,究竟是样的人才会让家丁把婆婆请出门的,又联系到陈霜降一个人带着老小从文成千里迢迢跑到高楼。

凶悍,忤逆?

跟陈霜降交到的李将军夫人卢素芬,特地的来何家探望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绕着陈霜降走了一圈,啧啧称奇地说:“瞧瞧,这细胳膊细腿的,也没哪里不同,外头可都是传你是青面獠牙,有着三头六臂,一生气还会口喷毒气火焰的。这么神奇,也不表演给我看看,枉我跟你交好这么些日子的!”

“你就是专过来笑话我的!”陈霜降也不依,拈了颗点心作势要塞她的嘴,卢素芬顺势张了口要吞,陈霜降却是手一转,又丢进了自己嘴里面,笑眯眯地望着她。

闹了一阵,卢素芬正色地说:“你最近没出门,都没听到外面那些话传得有多难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那里传的,你总该小心一点。”

卢素芬说的也没错,只不过陈霜降也无奈,只能说:“我本来就是乡下婆子,贱户出生,跟这一群贵夫人坐在一起,自然是污了你们的眼,那些人表面固然笑得和和善善,心里面怕是早就咒了我不知道几百次了,别说是家里闹出这许多的笑话来,就算是安安分分的,总也是免不了被笑话两声。”

“你们,我们的?”卢素芬也是有着自己的顾虑,知道陈霜降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很坦诚了,跟陈霜降扯了几句闲话,就告辞出了去。

陈霜降说的渐渐,但这里头的厉害关系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司马子夏登基到现在有大半年了,朝堂上的局势也慢慢地稳定下来,这些人就能腾出手来进行党派内斗了。

这整个朝堂差不多可以分成三个势力。

一个是前朝留下来的官员,经过新旧朝更替的残酷筛选,人数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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