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商把战侠歌带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军人面前,这个军人身高大概只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而且好像是小时候挨过饿营养摄入不良,整个人往那里一站,瘦瘦的双腿和刀削过似的双肩,让战侠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站在军营通路两边的电线杆。
“朱建军上尉,资深狙击手,八零年参加过越战,在战场上累计击毙敌人官兵四十五人。曾经担任某武警大队教官,执行各种狙击任务二十八起,开枪二十一次,击毙目标二十一人!”
朱建军用他像眼镜蛇一样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战侠歌,突然对李向商道:“你们在全国招收精英学员,怎么送来的人一年比一年垃圾?下次能不能给我送来稍微有点人样的?”
战侠歌不由瞪大了双眼,李向商看了战侠歌一眼,道:“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优秀的。”
朱建军哼了一声,望着战侠歌道:“你不用告诉我你叫什么,真正的狙击手是没有名字的。你是我训练的第四个垃圾,所以我以后就叫你四号了。”
朱建军突然抬起腿对着战侠歌的腹部狠狠踢出一脚,战侠歌猛然弯下了腰,但是他很快咬着牙又挺直了身体。
“我总算在你这个垃圾身上找到了一点点优点,至少你是一个不错的沙包,而且还能勉强管住自己的嘴巴。”朱建军瞪着战侠歌,冷冷的道:“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踢你吗?”
战侠歌摇了摇头,朱建军二话不说,对着他的屁股又是狠狠一脚,“记住,你面对我的时候,只能说两句话,第一句,是,教官!第二句,明白,教官!这是我为你定的第一条规矩,只要你违反,我就会狠狠的揍你!”
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叫道:
“嗯!”朱建军点点头,对李向商道:“这个垃圾我就暂时先收下了,反正我最近也闲得发慌,折磨垃圾也是一个不错的消闲方法。”
“前面送来的三个垃圾,虽然是烂了点,但是至少还被别人操练过,有了几分人样,可是你这个垃圾中的垃圾,连正规训练都没有接受过吧?”
“是的,教官!”
“看来我们需要从头开始玩了。我真是奇怪,李向商的眼光怎么会越来越差,最后竟然降到你这种水准上。但是身为你的教官,我总也得对你表示一下欢迎,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宿舍,跟我来。”
战侠歌跟着朱建军穿过校园,走到了操场一角,在操场的一角,竟然有一个用栅栏和丝网围成的十几平米大小的空间,里面有二十几只鸽子正在舒服的晒着太阳,朱建军不知道从哪里抓出来一把碎谷粒撒进鸽舍里,二十几只鸽子一片欢腾。听到一阵叮当叮当的悦耳声响,战侠歌才发现,这些鸽子的脚上,都绑了一个精致的小铃铛。
“以后你就睡在这里,记住,晚上睡觉安静一点,不要打扰我的宝贝!”
战侠歌不由瞪大了双眼,他看到朱建军的右腿略略一动,他立刻放声叫道:
“记住,你只是借住的客人,鸽子才是主人,如果你敢打扰我的宝贝,我只要听到它们的抗议,我就会狠狠踢烂你的屁股!鸽子们没有叫你动它们的东西,你就绝不能动!没有得到它们的允许,你更不许用帮助清洁之类的名义,骚扰它们的正常起居!”
给战侠歌分配了这样一间只有鸽子笼,没有屋顶的“上房”,朱建军就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呆呆的站在鸽子笼旁,和二十几只鸽子大眼瞪小眼的战侠歌。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试探的轻呼:“战侠歌?!”
战侠歌迅速回头,那个站在他身后,全身都淋浴在阳光中,如暗夜星辰一样明亮的双眼里,带着一丝温柔和关切的女孩,不是雅洁儿是谁?
雅洁儿轻声问道:“回来了?”
战侠歌点头。
“不走了?”
战侠歌用力连连点头。
雅洁儿走到战侠歌身边,她指着鸽舍问道:“你从今天开始要住在这里?”
战侠歌头痛的点了点头,雅洁儿突然掩着嘴,发出一阵悦耳的窃笑,她附在战侠歌耳边,低声笑道:“说实话,你惨了!”
一阵微风吹过来,轻轻拂起了雅洁儿的一头如丝秀发,将一股淡雅的清香送进战侠歌的鼻端,望着雅洁儿那艳红而诱人的红唇,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那个短暂却销魂的轻吻,战侠歌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中突然腾起一股火热。
当天夜里,战侠歌搬进鸽舍,和二十多只鸽子挤在了一起。
这些鸽子还是够讨厌,晚上睡觉天知道它们为什么还总喜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它们拍打翅膀的声音,鸽子笼里特有的怪味,更是呛得战侠歌两眼一直发酸,战侠歌被它们折腾了足足两三个小时,才勉强在幕天席地的鸽舍里,盖着一张薄薄的行军毯睡着了。
睡到半夜,战侠歌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有只就趴在战侠歌附近的鸽子受惊的拍打翅膀,绑在它腿上的那只小铃铛随之发出叮当、叮当的轻脆声响,战侠歌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二十多只鸽子已经全部被铃铛的声音吵醒。这些胆子实在太小的小东西,四处乱飞,它们脚下的铃铛唯恐天下不乱的响成一团,一时间整个鸽笼里就象是放了一个打击乐交响团,叮当、叮当的响成一片。
朱建军在这个时候就像一个幽灵般出现了,他指着战侠歌道:“我看你是精力太旺盛了,那就不要睡了,立刻给我绕着学校操场跑上四十圈,然后再睡觉!”
学校的操场一圈四百米,四十圈就是一万六千米,战侠歌跑完后回到鸽舍,他在跨过栅栏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一根树枝被战侠歌踩断了。在战侠歌心中断呼不妙的同时,那群该死的鸽子呼啦一声,炸了窝似的飞成一团。
朱建军那个长了兔子耳朵的家伙,又幽灵一般出现在战侠歌身边,他连连点头的道:“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看来四十圈对你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那就再来四十圈!”
第二天战侠歌虽然累得全身酸痛欲死,还是坚持去拜访了一下雅洁儿,在日落前,他还富有爱心的去用碎杂谷喂了一次鸽子。
在当天夜里,朱建军悄悄走到鸽舍旁边,战侠歌打的呼噜几乎是震天响,他可真是累坏了,而那二十多只鸽子,有些睡在鸽笼里,有些就亲昵的趴在战侠歌身边,任由战侠歌翻来滚去,偶尔还蹦出几句梦话,还是乖巧的保持了沉默。
朱建军疑惑的伸手抓起一只鸽子,那只鸽子在朱建军的手里幸福的打着小呼噜,任由朱建军左拨右晃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四号!”
犹如炸雷般的怒吼就在耳边响起,战侠歌被吓得全身一个激淋,他条件反射式的跳起来,狂吼道:
“你他妈的明白个屁!”朱建军指着地上还睡成一片的鸽子,怒吼道:“告诉我,你今天到底对它们干了些什么?!”
在沉静的暗夜里,校园的某个角落,传来了一阵愤怒欲狂的怒吼:“你竟然敢在给我宝贝吃的杂谷里兑放安眠药!四号你今晚就不要睡了,给我去跑!跑!跑!跑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