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虎贲军万岁!鞑子万万碎!
“万岁?”
张准情不自禁的一愣。
居然有人喊自己万岁?喊虎贲军万岁?
随即明白。没有经历过这段苦难的人,又怎么会想象得到,他们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们投降了鞑子,是汉奸,是难以饶恕的卖国贼。鞑子又怀疑他们是否真的投降,残酷的折磨他们。他们被架在夹缝里面,无奈,无助,悔恨,只有慢慢的走向死亡。想象一下他们,曾经遭受鞑子暗无天日的对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是虎贲军给了他们新生。
只是,万岁这两个字,可不是轻易能喊的。在这个国度里,只有一个人可以被称作万岁。要是让朝廷的那群人知道,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样的文章来。不过,别人喊都喊了,他也没有制止的必要。要是制止了,反而显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罗凯”
“安排大家上船”
“尽快驾船离开蜈蚣湾”
张准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迅速下达命令。
如果继续拖延着不走,恐怕就有麻烦了。因为,在盖州城的方向,已经传来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可以预见,肯定是铺天盖地的鞑子骑兵,正气势汹汹的席卷过来。鞑子是断断不会坐视虎贲军将登州水师的官兵,还有登州水师的战船,都全部带走的。
“好”
罗凯不敢怠慢,急忙吼叫起来。
那些幸存的死里逃生的登州水师官兵,知道眼下乃是生死关头,当然要拿出吃奶的力气来,拼命的干活。就算是受伤的,也要拼命的挣扎着上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幸好,看守码头的二鞑子比较懒,船帆什么的,都杂乱无章的摆放在船上,直接挂上就是了。
由于人手不够,只有将五艘大船暂时先带走。其余的小船,暂时放在这里。必要的时候,直接将其击沉。反正,肯定是不能留给鞑子的。连一艘舢板都不能留给鞑子
马蹄声越来越响亮。
张准举着千里镜,仔细的观察着盖州卫的方向。
很快,大队大队的鞑子骑兵,就出现在千里镜的光圈里面。
“来的可不少啊”
黄世军同样举得千里镜,浑身亢奋的说道。
鞑子的骑兵到来的越多,虎贲军越是欢迎。鞑子骑兵来的越多,意味着他们可能遭受的损失就越大。有本事,鞑子的骑兵就飞过大海,来找虎贲军海军的麻烦吧。
带兵杀到蜈蚣湾港口的,正是驻守盖州卫的镶蓝旗甲喇章京卓纳。在满洲八旗里面,甲喇章京已经是很高的职位,统管着五个牛录的鞑子,总数超过一千五百人。加上各自的家眷,还有奴仆、女人、奴隶等,差不多有五千人了。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因此,这样的一个职位,还是很受重视的。每个甲喇章京的任命,都必须经过皇太极的批准。
在盖州卫驻扎一个甲喇(五个牛录)的鞑子,绝对算得上是重兵了。须知道,他们可不是鞑子的机动骑兵,而是驻防兵力。这在鞑子的编制里面,是非常少见的。一个甲喇的鞑子,如果是在山海关前线的话,甚至可以单独发起一场小小的战役了。何况,盖州卫还驻防有相当数量的朝鲜仆从军。
卓纳是正蓝旗旗主岳托的亲戚,在正蓝旗的地位还是不错的,以前是牛录章京。后来,他被调到了镶蓝旗,晋升了一级,成为了镶蓝旗的甲喇章京,从此进入皇太极的核心圈子。由于正蓝旗旗主岳托,还有镶蓝旗旗主阿巴泰,都准备参与皇太极的南略大军,因此,目前的正蓝旗和镶蓝旗,都是代善在管。
代善反复的叮嘱卓纳,一定要注意虎贲军海军的动静,不要让盖州卫被虎贲军海军遭受袭击。因此,卓纳一直不敢怠慢。他麾下的五个牛录,都是他反复操练的,以求获得更强的战斗力。这不,连云岛刚刚遭受攻击,卓纳立刻就率军赶到了。
“快走”
张准大声叫道。
登州水师的官兵们,其实还没有将船帆完全挂起来,还不能完全吸收风力。不过,这时候是北风,而且相当强劲的北风,即使是只升到一半的船帆,也基本够用了。在北风的推动下,五艘福船都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港口。尽管航行的轨迹有些不稳定,他们还是成功的离开了鞑子的控制。只要进入大海,他们就海阔天空了。
炮声不断的响起来。
这是虎贲军海军的战船开炮了。
葡萄弹打不到来袭的鞑子,实心弹却是可以的。飞龙炮的射程,有差不都五里左右,足够将实心弹达到距离码头比较远的岸上。即使不能直接打中鞑子骑兵,也能震慑一下对方。鞑子骑兵气势汹汹的扑上来,虎贲军海军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不是?
卓纳对虎贲军的实心弹,完全不放在眼里。实心弹的杀伤力有限,他完全不必要担心。他要求自己的麾下,继续向港口突击。如果让虎贲军海军将登州水师的人都解救出去,还将五艘大船都带走,他的脸面,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搁了。
“噗”
蓦然间,一个实心弹落下,打在鞑子骑兵的队伍中间。
一个鞑子骑兵顿时被打得粉碎,连人带马一起翻滚在地上。脑浆和鲜血,飞溅到好几丈远,洒落一片红红白白的血雨。实心弹去势不减,继续向后面飞驰。随即,又有三个鞑子骑兵被打下马来。所有倒地的鞑子,都是一片的血肉模糊。这时候,那颗带血的实心弹,才心有不甘的落在地上。
后面的鞑子骑兵,急忙试图绕过自己倒下的同伴,继续前进。但是,由于倒下的同伴太多,完全阻挡了道路,他们的马蹄,不得不从自己的同伴身上踩过。后面的鞑子骑兵同样收不住马蹄,直接从同伴的身上踏过。当大队骑兵践踏过以后,原地只有一片的血红,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些倒地的战马反而没有受到践踏,它们还在血泊里,继续的发出悲哀的嘶鸣,直到自己断气为止。有一匹倒地的战马,可能是从血浆里面闻到了主人的气息,于是低头不断的嗅着那些血浆,还伸出舌头去舔,仿佛是在喝血浆一样。
旁边路过的一名鞑子的白甲兵大怒,觉得这匹战马很没有良心,居然想要喝主人的血,于是在疾驰路过它身边的时候,举手一刀,将马头砍下来。于是,这匹战马的脖子里,就喷出大量的血浆,和主人的血肉混合在一起,从此不分开了。
还有更多的实心弹落下,大部分都打空了,只有少部分准确的落在鞑子骑兵的队伍里面。陆陆续续的,有鞑子骑兵被实心弹打中,直接翻滚在地上,造成一定程度的骚乱。有鞑子骑兵的战马,被倒地的战马绊倒,于是相互间撞成一团,造成更大的混乱。
当然,这样的伤亡比率,无法阻挡鞑子骑兵的前进。鞑子都是控马的好手,即使是近在咫尺,都能顺利的避开障碍,继续前进。出现混乱的地方,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一点,即使是举着千里镜观察战况的张准,也不得不佩服。大队的鞑子骑兵,依然高速的前进。
好像是雷鸣一般的马蹄声,迅速的震动了蜈蚣湾港口。
片刻之后,鞑子骑兵的先头部队,好像一阵风的,直接卷入了码头。冲的最快的,乃是两个鞑子的白甲兵,还有几个鞑子的红甲兵。显然,由于地位上的差别,白甲兵和红甲兵的战马,也是最好的,奔跑起来速度最快。
可惜,登州水师的官兵,都已经乘着船只离开了。留给这些鞑子的,只有一片狼籍的码头,遍地的血泊,还有躺在地上的二鞑子的尸体,还有在水里飘荡的二鞑子尸体。当然,还有二鞑子的伤员。他们看到鞑子骑兵到来,急忙拼命的呼救。
鞑子骑兵显然很怒火,觉得这些二鞑子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居然让虎贲军袭击了港口,还带走了登州水师的人员和战船。对于这样的人,他们的惩罚方式很简单。他们直接催动战马,从那些没断气的二鞑子身上踩过去,活生生的将他们踩死。有二鞑子觉察到不妙,急忙躲藏起来,结果也被鞑子一箭射死。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马背上的鞑子骑兵,不断的放箭,试图拦阻登州水师战船的离开。只可惜,他们的箭镞,射程有限。箭镞飞到一半左右的距离,就摇摇晃晃的掉下来了。借助北风的帮助,登州水师的五艘大船,都成功的离开了岸边,和岸边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五十丈。鞑子的弩箭,显然射不到这么远的距离。
那些鞑子骑兵依然不死心,依然持续不断的放箭。还有人催动战马,试图寻找尽可能突出的陆地,拉近双方的距离。表现得最积极的乃是那些白甲兵和红甲兵,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潜水也要追上来,将登州水师的人员和战船抢回来。
“砰砰砰”
“啾啾啾”
看到岸边聚集了大量的鞑子骑兵,虎贲军的所有火器,无论是大炮,还是虎贲铳,甚至是鹰眼铳,都全部开火了。
大炮发射的,当然是葡萄弹了。大量的鞑子聚集在岸边,刚好是葡萄弹密集杀伤的好机会。已经吃过一次亏的鞑子,显然还没有吸取教训,继续闯入葡萄弹的射程。这么好的机会,虎贲军海军怎么会放过?
这次跟随张准出击的苍山船,船长都是海军最活跃的一群人,包括毛会晖、张学海、张声高等人。其中,又以毛会晖的行动最为积极。他迅速的操纵苍山船,尽可能的靠近岸边,然后不断的开炮。其他几个船长,当然不能示弱,同样是紧贴岸边,进行炮击。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随着持续不断的炮声,大量的弹珠,从天空落下,就好像是落下一阵密集的冰雹,将岸边的鞑子,都笼罩在其中。
葡萄弹的最大特点,就是大面积杀伤,无差别杀伤。只要是处在弹珠的分布范围之内,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无论是生人还是死人,无论是人还是物体,统统都要遭受它的攻击。只要你是处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就很难有躲避的机会。
果然,大量的弹珠落下,无数的惨叫声发出来。一个个的鞑子,纷纷惨叫着,从马背上掉下来,在地上痛苦的打滚。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些鞑子的白甲兵和红甲兵,因为虎贲军海军的炮击,就是以他们为基准的。一炮过去,他们基本上都处在弹珠的溅射范围之内。
最先冲入港口的那个白甲兵,被弹珠打中,一头从马背上倒下来。弹珠打中他的脸,满脸都是血,眼睛里面也是血,什么都看不到了。倒下来以后,他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结果,又是一阵的弹珠落下,继续打在他的身上。他才不得不继续倒下去。然而,一会儿以后,他又试图爬起来。结果,又有更多的弹珠落下。这一次,他被彻底的打趴下,再也没有动作了。
最可怜的是被打中的战马,同样是躺在地上,发出悲痛的嘶鸣。战马的生命力,显然要比人强很多,即使被多枚的弹珠打中,依然可以继续苟延残喘。它们在血泊里拼命的挣扎,试图逃离弹珠的溅射,可是,没有了主人的操纵,它们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逃避。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被更多的弹珠打中,彻底了结。
在虎贲军持续不断的火力面前,码头附近的鞑子,成片成片的倒下。而蜈蚣湾码头,也被扫成了一片平地,所有的树木,所有的杂物,都被密集的弹珠,全部清洗过一次。数轮的炮击过后,整个码头看起来,就好像是被最恐怖的冰雹横扫过一样。就连二鞑子原来居住的营房,都被全部砸塌了,狼狈不堪,一片的狼籍。
“太厉害了……”
陈耀阳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语。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绝对不会相信,在明军眼里最是凶残的鞑子骑兵,在虎贲军的面前,就好像是面条一样的脆弱。虎贲军的大炮火铳不断的发射,鞑子不断的倒下。在虎贲军的打击下,鞑子骑兵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即使是最精锐的白甲兵也不例外。
以前,明军好几个人一拥而上,都未必能够杀死一个的鞑子,自身反而要承受巨大的伤亡。尤其是面对鞑子最精锐的白甲兵,明军即使是用人命去填,也未必能够换取对方的性命。一个牛录的鞑子,就跟对抗上千乃是数千的明军。一个甲喇的鞑子,就敢对抗数千乃至是上万的明军。
现在,虎贲军一打就是一片。无论是鞑子的白甲兵,还是红甲兵,又或者是一般的鞑子,在不断落下的弹珠面前,都只有挣扎逃命的份。逃得快的,还能捡的一条性命,要是跑得慢一点,可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明军和虎贲军之间的距离……陈耀阳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如果说鞑子是一个凶残的壮汉,那么明军就是一个步伐蹒跚行动不便的老人,而虎贲军则是出生的牛犊,浑身充满了干劲。
天津水师的官兵,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太凶残了
真是太凶残了
虎贲军的火器,真是太猛烈了。
他们视线里的鞑子,在虎贲军的大炮和火铳面前,根本上没有幸存的机会。这样的场景,就算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在他们原来的记忆里,遇到鞑子的时候,他们只有痛苦和无奈。现在,痛苦和无奈的,是鞑子。
“撤”
“撤回来”
“全部撤回来”
卓纳也感觉到了不妙,急忙吼叫起来。
虎贲军的火器太厉害,大金军要是不迅速撤退的话,就要全部葬送在岸边了。在虎贲军海军的葡萄弹面前,鞑子骑兵的盔甲,实在是不够结实啊即使是白甲兵的盔甲,依然无法阻挡弹珠的攻击。
他有点怀疑,虎贲军是故意yin他们到达岸边,然后用猛烈地炮火进行杀伤的。上次,虎贲军海军,就是使用这样的策略。结果,迫使大金军不得不撤退了沿岸的大部分军队,只有盖州卫是例外。没想到,几个月不到,虎贲军海军又杀到盖州卫来了。
残存的鞑子骑兵急忙后撤,一直撤退飞龙炮的实心弹射击范围之外,才开始重新整队。虎贲军海军的大炮,也渐渐的停止。撤离到外面的登州水师战船,和虎贲军的战船,汇合以后,根据黄世军的旗语,缓慢的整队。由于战斗的需要,登州水师的战船,暂时还不能离开战场。
卓纳撤退到后面,下令统计损失,发现自己至少损失了上百人。还有相当数量的伤员躺在码头的血泊里呻吟。鉴于虎贲军大炮的存在,谁也不敢上去救他们。因此,这部分人,很快又要被计算在死亡数字里面了。
幸好有过之前的教训,鞑子骑兵不敢全部拥挤到岸边,不然,虎贲军的炮弹,肯定会将他们覆盖的。到时候,鞑子的伤亡更大。卓纳在气恼的同时,又暗暗的庆幸。
“这些该死的汉狗”
“太狡猾了”
卓纳悻悻的骂道,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虎贲军海军既然封锁了海面,连云岛上的鞑子,只有自生自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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