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七年年末,东突厥残余在阿史那思摩的率领下内附于唐朝,西突厥一部闹分裂,在沙钵罗叶护可汗的率领下离开蒙古高原,踏上了漫长的西行之路。直到四百年之后,塞尔柱突厥人才重新出现在了亚洲的最西端。又过了三百年,即在十三世纪中叶,这个民族在几经起伏后,终于在欧亚两个大陆的衔接处,建立起了强大的突厥国家,并灭亡了东罗马,影响欧洲的历史达五百年之久。这就是盛极一时的奥斯曼帝国。嗯,后边这一段是本公子的意阴,具体奥斯曼帝国是不是这一伙西突厥叛逃份子建立的,需要采访当事人才能知晓,不过,我想我大概活不到那个时候。
凉州铁勒契苾部内附大唐,李叔叔划拔了位于河套地区予其农耕放牧,使得大唐贺兰山、丰州、胜州一线的边境安全得到了巩固,人口也得到了一定的充实,长时间的边患总算是得到了缓解,而西北方的西突厥,眼下正处于安定期,自上一任可汗遁逃吐火罗以来,他们还没有恢复自个的元气,这让大唐在西方的军事压力陡然降低了不少。
这时候,高句丽的使节团和着吐蕃的使节团同时到达了长安,对于暂时处于蜜月期的吐蕃和大唐的关系,李叔叔还是比较重视,而对于高句丽使节团的到来,李叔叔已经决定继续在这个问题之上进行纠缠了。
“诸卿,都说说。说说你们现在的看法。”李叔叔抚着长须面容严谨地道,这里是军事参谋院地所在,殿内除了我这个年青人之外,其余人等,皆是朝中的重臣,而苏定芳因其战功,这年余甚受李叔叔看中。经常让他也参与一些重量级的军事研究活动,比如眼下这件事。其他的,也就是我爹、李世绩、长孙阴人、禇遂良等这几张老面孔。
我跟苏定芳比较有共同语言,加上官职也不大,自动自觉地一起蹲在最后边,低声地聊着最近长安哪家酒楼的菜色比较新颖等无聊的话题。
李叔叔的堂兄弟江夏王李道宗这时候率先发了言:“依臣之见,高句丽,打。是肯定要打地,不过,时机并不当。”
“哦?道宗何出此言?你可是一向对辽东攻伐甚是有兴趣,怎么今日转了性子?”李叔叔倒来了兴致,示意自个的表弟继续。李道宗,这位李叔叔地堂弟可不是轻与之辈,也算得上是一位有数之名将,曾经多次为大唐立国之战立下了汗马功夫。打起仗来很是有一套,跟李叔叔的关系也很是亲密。
李道宗笑了笑,伸手敲了敲那巨大沙盘地图的边框,沉声道:“臣弟想打高句丽,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十余年来。莫不盼着能为陛下再拓疆土,我大唐强盛胜过前隋百倍,不取高句丽,实在是觉得有愧于心,不过,眼下,咱们最要紧的,乃是北方。”
“北方?”李叔叔微一沉吟,扬了扬眉头并指如剑指在了沙盘的北端:“你是说铁勒?”
“正是铁勒!”李道宗这位王爷点了点头道:“漠北自古为患中原。汉时以长城之坚,不能遮匈奴单于之胡马。隋朝以天下之盛。不能屈突厥可汗之铁骑。如今突厥西去。回纥契苾何力率部内附,大漠南北不相统属。实天赐良机!臣以为当速遣大军乘虚而入,犁庭扫穴,一举而根除薛延陀漠北之患。高丽可暂时不问。”
“薛延陀?卿多虑矣,如今之薛延陀部,不过是垂死挣扎之肥鹿尔,莫说我大唐出一支大军可溃其国,就光是西突厥的虎视眈眈就够他们疲于招架了。”李叔叔很是自信地一笑。
长孙无忌开了口笑道:“陛下所言甚是,至北彊一战以来,薛延陀实力大损,人口十去其二,兵力更是差点被我大唐给吞食得一点儿也不剩,加上这次的战后赔偿,虽然让他们暂时维持住了地位,不过,咱们大唐可是把他们地国力都给掏得……”长孙无忌比划了个一把抓的手势,惹得李叔叔眯着眼睛得意地大笑了起来:“若论起此功来,还非老夫的爱婿莫属。”
“哪里,若不是岳父大人您在后运筹帷幄,小婿哪能有这些许的微功。”赶紧探头谦虚道,李叔叔笑着拿手指头指了指我。“你这小子,你的功劳,便是你的,老夫眼可没瞎,不过嘛,这次的功劳,先放着,以后,一并来算,反正你是老夫的女婿,定不会薄待你便是。”
李叔叔这话,惹得在场地人们皆尽笑了起来,我一脸无奈,老流氓,想不到立功还兴记帐?
边上的苏定苏挤了过来,拿肩膀撞了撞我,压低声音道:“贤弟,为兄可先恭喜你了,到时候拿了赏赐,可莫忘了为兄的一顿酒食?”我回给嬉皮笑脸的苏定芳一个白眼:“你不怕被撑着就成。”
这个时候,李绩大叔站了出来,摸着颔下的短须,走到了沙盘跟前,他的行动让大家地喧哗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李绩大叔扯了扯嘴角:“漠北空寒之地,不利久战。汉武帝时,卫青、霍去病与匈奴苦战,常遭不测,大军多有损坏。而李广、李陵祖孙,亦先后败亡。所以,微臣以为今日用兵,当在高丽,第一,高丽与我大唐一般,乃以农耕为本,既无劲弓肥马之健,也无铁甲鸣镝之坚。前朝隋炀帝扫地为兵,而不能平,以杨玄感、宇文化及作乱国中,大军失去供给所致,非不能胜也。而今我大唐四海清平,府库充积。陛下遣十万之师,足以荡平。即使陛下容其不臣,使旌旗不过鸭绿河。然只要我大唐兵锋出渝关,亦足以收复辽东之地。”
李世民点了点头:“塞北、辽东,皆乃空寒之地,冬长夏短,使得我大唐于北方的战事不能利久,此阻碍,已经困扰了我大唐二十余载,不过,诸卿,你们可还不晓得,有一物,可让我大唐精锐将士用予御寒。”
李叔叔很得意地表情,看着那些个朝庭重臣们,唯独没瞅我,嗯,我用小脚指头来猜都知道,除了棉花,还能有啥子?
果然,在诸位大臣迟疑不定的目光之中,李叔叔已经让一位穿着一套棉衣棉裤,外披坚甲的禁军走入了大殿之中。边上,还有几名宦官捧了几套棉制衣裤走了进来。另外还有外面是皮的,里面塞进了棉花的衬里式手套。还有同样是皮为表的棉靴。
这些个老臣都在那动手动手的东摸西掏,程叔叔更干脆,直接把自己的靴子脱了,拿那样品来进行试穿,走了几大步后喜笑道:“陛下,这玩意暖和得紧,又不像那新皮靴子老喜欢咯脚。”
对于棉制品的使用,要远远比起毛皮来更容易获取,而且容易大量地生产,这能够使得大唐地将士在寒冬地持续作战能力获得极大的提高。
不过这个时候,谏议大夫褚遂良严肃地板着脸向李叔叔启奏道:“突厥强盛之时,中原兵锋不能出于塞外。突厥既去,大漠以北万里萧条。当时部落竟奔,不相统属。陛下以其地须有王者,乃亲降玺书,立薛延陀为可汗。
前者薛延陀恭顺,陛下恐其不能服众,尝许以婚姻,以助其威。及薛延陀坐大,遂绝其婚约。是我反复其事,失信于狄夷。长城之外,部落无数,其间自有消长。设使薛延陀破亡,则起而代之者,又不知何许可汗、何许单于也!我大唐以大军复争此穷荒之地,能战而不能胜,能胜而不能守,能守而不能久。一旦粮尽退出,则百万之费,前功尽弃!孔子有言:‘去兵、去食、不可去信。’彼若来寇,加之以兵,及其归去,怀之以德。彼虽戎狄,亦非人面兽心,假以时日,何患不服?思摩、何力所以归心陛下,盖出于此。故臣以为当再遣新使,出塞联姻,以使我朝无憾于可汗,可汗无辞于天下!”
听了这话,不光是我,就连李绩大叔还有程叔叔等一大批地沙场老将皆尽怒目而视,褚遂良的脸皮也很厚,就像看不到一般,李叔叔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作出反对,旋及倒背起了双手,似乎在沉思。站我边上的苏定芳童心未泯,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拧着眉头苦脸朝我挤眼道:“娘的,咋这么酸,酸的为兄这两门牙都要掉了。”